在大学读中文专业时,曾经与教授探讨过“闽南语是否曾经有过文字的问题”。笔者认为不言而喻,绝对有,它就是唐代的文言文。证据很多,比如闽南语锅叫鼎。“吊鼎”,鼎有足,吊起来!意思就是穷得揭不开锅。筷子叫箸,李白《路难行》诗曰:“停杯投箸不能食”。投箸、举箸、下箸,都是手持筷子的动作。喝茶饮酒,都叫吃茶吃酒。砍头叫刣头,故有“刣鸡教猴”之闽南成语。他叫伊,粥叫糜。洗澡叫洗汤,台风叫风颱,热闹叫闹热。北京话臀部叫腚,闽南语叫“尻川”。“尻”即脊椎骨末端,“川”为尾部含意,纯为唐代古汉语之文言用法。当然,教授笑笑,不置可否!
(左一)芗城区文联主席蔡刚华《悦色书声》文章,常含有闽南语文字,妙趣横生!
在体工队男排当兵的时候,因为是来自农村的知青,蛮力不错,不免会对力量差的战友开玩笑。有一回,厦门战友回怼了一句“裤头带绑柴刀…”听了不解其意。这位战友叫陈石,是全队最有文化的高中生,他办板报,写文章,教唱歌,排节目样样精通。后来一问,原来是闽南话歇后语,全句是“裤头带绑柴刀__砍烂!”。“烂”字音调,就是闽南语“丁丁”的意思。敢于在裤头里绑刀,又不怕砍到丁丁之人。意思除了有“厉害”、“亡命”之外,还带贬意,含有耀武扬威爱炫的感觉。从此,对这位文曲星敬重有加,拜之为师。可见,闽南语的威力大于蛮力!
右三战友厦门人!
蔡刚华先生的《悦色书声》中,有一批名作者群,都是热爱闽南语文字的一族。其文章中对闽南语的使用,出神入化,特别贴切。笔者每期必看,也曾经在其中发过文章。台湾的闽南语文章,包括闽南语歌词,有许多经典。澳门漳州同乡总会会长魏荣华先生,致力发展下一代使用闽南语,经常把系列闽南语活动,搞得有声有色!当然,闽南语既然为一方之言,有文字存在属正常,若没有文字存留,反而不正常。方言是区别于普通话、标准语之外的地方语言,它在闽南文化分布区生存,堪称是古代汉语之活化石。
开漳圣王陈元光与其父陈政!带来中原古音…
闽南语文字是动态发展的,其演变过程,也会吸收一些合适的文字补充。一些不常用的,也会慢慢消失。闽南语文字,已经有上千年历史,约定俗成。但是,对不懂闽南语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难了。有的文字,可以匹配,有的只能意会无法言传,无法形成文字。用得很少的生僻字,也自然消亡。能把闽南语用在文章里之人,都是热爱本土文化的人,善莫大焉!比如“你真美”,台湾习惯写成“你真水”,其实,较真应该是“汝真媠”。但是,如“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一样,已经深入人心,读懂比规范更重要。
《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剧照!
现在,将闽南语写入文章渐多,也出现了音译。比如闽南语“我和你说”,写成音译“哇嘎哩贡”,流传颇广,外地来漳的青年男女特别喜欢!其实,文章写成“我与汝讲”,或许更准确,但可以双轨并行。翻译也讲究文采,比如英语片《魂断篮桥》与《魂断铁桥》,同片翻译一字之差,文化底蕴差距十万八千里。孙子读小学时,曾经用闽南语批评他,说称呼长辈不能“没大没小”。孙子不解,他反问到道:“没大没小!不是刚刚好吗?”可见,闽南语转换成普通话,有时也有歧义存在。
榕树,闽南语读音“神树”!
大学期间曾经当过班长,得经常跑老师家联络。读中文《诗经。关雎》时,其中有一句:“参差荇菜,左右流之。”中文老师拟出为期终考题,加点字解释“流”字之词性与意思,他让试作回答。笔者说,有点岁数的闽南人都会懂,因为生活中有此字。文中“流”为动词,是摘洗荇菜时的动作,“双手松握长短不齐的荇菜,在溪水中左右摇晃飘洗”。此动作闽南语叫做“流一流”!非闽南人则很难懂。现在都用自来水洗菜,基本没有人会在溪边“流之”了,此题可能难为同学们。老师最终听取了意见,把此题取消了!
闽南土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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