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西盂县梁家寨乡的深山沟谷中,有一个古老的村落,叫“大汖”。
大汖最令人难忘的,便是它的“破”:倾圮的断墙,坍塌的老屋,破损的马槽,滚落在沟畔的石碾,还有那崎岖难行的石板路,每一个细节都留下了岁月的斧凿。
山西盂县大汖村一处坍塌的民居
抬头一望,半山坡上满满的都是房子,但没有多少人住。村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几只狗摇着尾巴跑来跑去。山花野草肆意地疯长,仿佛成了这里的主人。
恰恰是这种彻底的破,让人产生一种对时光的错觉,很轻易就唤起人们对那段隐入烟尘的往事的集体记忆,吸引着人们千里迢迢来这里感受似曾相识的东西。
与大汖的破败一般吸引人的,还有它的名字。
我第一次见到“汖”这个字,是十多年前在央视看过的一部五集纪录片,片名就叫《大汖》。
第一次看到这个纪录片的时候,我压根儿不知道这个字读啥。看过片子才知道,这个字读chǎng(音同“场”)。
很多年以后,又想起这部纪录片,想在网上搜一下,却怎么也打不出这个字来,原来是忘记了这个字在手机输入法中的拼音是pin(音同“聘”)。
盂县梁家寨大汖村我去过几次,“汖”这个字在当地人口中,不读chǎng(音同“场”),这个音是他们对外地人说普通话时的发音;也不读pìn(音同“聘”),这个音是手机输入法里的拼音,他们根本不知道。“汖”这个字,在大汖村人日常交流中,一般读cè(音同“厕”),发音短促、有力。
山西盂县大汖村村民
同样一个字,都指同一个地名,却有好几种读音,这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
那么,“汖”字到底读什么呢?它表达的意思又是什么呢?
“汖”字的读音是什么“汖”是一个在现代汉语中已然消失的古字,今天的人们只能在《康熙字典》中才能看到它。
《康熙字典》“汖”字条
《康熙字典》中记录了“汖”字的两个读音:“《字汇》普拜切,音派。《篇韵》澄知切,音驰。”
《字汇》是明代至清朝初年最为通行一部大型语文字典,编撰者是梅膺祚。在《字汇》中,“汖”字的注音是“普拜切,音派”。
古代字书
“普拜切”,是古代一种常用的注音方法,叫反切法。
中国古代没有拼音,为了帮助人们识字,古人发明了很多注音方法,如读若法、直音法、反切法等,其中“反切法”的影响最大、使用范围最广。
所谓反切,简单来说,就是把两个容易识别、极为常见的字,合在一起,第一个字取其声母,第二个字取其韵母和声调,然后声韵调相切,这个生字的读音就拼出来了。
比如,上文提到的“普拜切”,“普”字的声母是p[坡],“拜”字的韵母是ai[哀],声调为去声,音韵调相切,用现代普通话拟音,即为pài,所以《字汇》又用直音法直接标注出其读音为“派”。
古代字书
《篇韵》,是《玉篇》和《广韵》的并称。
《玉篇》,是一部按汉字形体分部编排的古代字书,南朝梁大同九年(543)黄门侍郎兼太学博士顾野王撰。
《广韵》,中国第一部官修韵书,成书于北宋真宗大中祥符元年(1008),陈彭年、丘雍编纂,它在当时的文人学士心目中成了一个至高无上的必须遵循的音读典范。
在这两部前后相差近500年的字典中,都把“汖”注音为“澄知切,音驰”,用现代汉语拟音,为chí(音同“驰”)。
古代字书
也就是说,“汖”字在明代之前,读音为chí(音同“驰”);明清的时候,读音为pài(音同“派”)。
那么,“汖”字在手机输入法中为什么是“pin”呢?
这就涉及到“汖”字最初的含义了。
“汖”字的含义是什么也许你不会相信,“汖”其实是个讹字,也就是白字先生们写的错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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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汇补·水部》:“汖,此为朩字之伪。”也就是说,“汖”的正字,当是“朩”,这个字很像木头的“木”字,区别在于中间那一竖带了个钩。
那么,这个“朩”字是什么意思呢?
朩,也写作“口”。“口”这个字在电脑上可以打出来,但手机上不显示,具体字形见下图。
东汉许慎《说文解字》解释说:“朩,分枲茎皮也。从屮,八象枲之皮茎也。”
“朩”字的篆写,上面是个“屮”。屮,读cǎo,就是“草”的意思。
八象,清朝段玉裁《说文解字注》解释说:“两旁者、其皮分离之象也。”就是把枲皮往两边分开,使之与枲的茎杆剥离。
那么,“枲”又是指什么呢?
中国传统农作物:麻
枲,读作xǐ(音同“洗”),是一种不结子实的,其茎皮纤维可织夏布。
清朝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颐部》:“枲,麻也。牡麻无实者,夏至开花,荣而不实,亦曰夏麻。”
无论是“朩”,还是上图的“口”,从字形上来看,和“汖”的差别是较大的,眼神再不好的人也不会混淆写错了。
“朩”字的篆写
其实,“朩”字的篆写,上半部是“屮”,下半部是个不拉钩的“小”字,所以,在汉字发展到隶书的时候,人们便把这个“朩”字写成了“口”(具体字形见下图),这就跟“汖”字长得差不多一样了,一不小心就会写错。
“朩”字的讹写
因此,《玉篇》中这样说:“口,今作朩。”这个“口”字,就是上面图片中的字。
《康熙字典》影印本
朩,宋代韵书《集韵》:“匹刃切,并音汖”,现代汉语拟音为pìn(音同“聘”),这就是今天手机输入法中“汖”字的拼音为pin的来由。
为什么大汖村的人把“汖”读成cè(音同“厕”)汉字的读音是一直在变化着的,同一个字,在不同的时期,读音也是不一样的。
就拿“汖”字来说吧,东汉的时候,也就是在其为正字“朩”的时候,《说文解字》中记录的读音为pìn(音同“聘”);到了南北朝时期,《玉篇》中记录的读音为chí(音同“驰”);再到了明朝以后,《字汇》中记录的读音为pài(音同“派”),读音变化非常之大。
这可能是由于不同朝代有着不同的官话(即今天的普通话),而官话一般是国都等地的方言,随着朝代的更迭、国都的变迁,字典上的“正音”,也就随之有了变化。
大汖村有一块清嘉庆七年(1802)刻立的《镇山大王重修碑记》,上有“建于永安二岁”的文字。
“永安”这个年号,很多朝代的君主都用过。阳泉一地的学者大都认为,大汖村记载的“永安”,当是北魏孝庄帝元子攸的年号,即529年。
山西盂县大汖村
如果大汖村的立村时间真的是在北魏时期,那么,按照《玉篇》的记载,在这一时期,“汖”字的读音应该是chí(音同“驰”)。大汖村的先人把安身立命的村子以“汖”字来命名的时候,应该就读这个音。
由于大汖村地处偏僻,交通不便,村里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不愿意进来,所以,这个字的读音受外界纷扰不大,一直保留到了今天。
山西盂县大汖村
正如大汖村村民说的那样:“自古以来,我们的祖先一直都是这么叫的。”
可是,chí音与cè音之间的差别是很大的,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这里,就不得不说晋方言最为显著的一个特征——入声了。
对于绝大多数山西人来说,什么叫“入声”,根本就不用多作解释,这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本能。也就是说,晋语区的人们日常说话,几乎每一句都会有入声调,并有喉塞韵尾。
山西盂县大汖村村民
由于入声韵尾由三种不同的塞音韵尾[-p]、[-t]、[-k]构成,所以,入声也叫“爆破音”,就是声门紧闭,造成对气流的阻塞,在连续的语音中,形成一瞬间声音的突然静止,或突然爆发,其特征就是:发音急促且短、激昂有力,尾声似乎被吃掉了,像爆炒豆子叭叭作响。
就拿chi这个音来说吧,比如吃饭的“吃”、赤叾子的“赤”、尺子的“尺”,等等,在盂县方言中,往往读成cek(发音大致同“厕”)。
山西盂县大汖村村民
这里的-k,是塞音韵尾,属不送气音,发时无需出声,只要将舌头放在准确的位置上,并协助喉咙把尾音“吃掉”就可以了。
就这样,由于大汖村民世世代代的坚守和传承,为我们复活了一个极美的文字,幸哉!善哉!(张文平)
上山下水,山水蒙
蒙卦,易64卦中的第四卦,象征启蒙、亨通,展示"蒙"的形势下各种变化的可能性。
这是一个聊“教”的卦象,既指统治者教化百姓,也指老师教育学生。《学记》言:“古之王者建国君民,教学为先”,孟子说数口之家无饥之后,要“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现在我们也提倡教育强国,平心而论,这些思想莫不发端于《易》之蒙卦思想。
那么,该怎样给这些“童蒙”启蒙呢?先来研究一下《蒙》的卦、爻辞。
《蒙》:亨。
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初筮告,再三渎,渎则不告。利贞。
初六:发蒙,利用刑人。用说桎梏,以往吝。
九二:包蒙,吉。纳妇,吉。子克家。
六三:勿用取女,见金夫,不有躬。无攸利。
:困蒙,吝。
六五:童蒙,吉。
上九:击蒙,不利为寇,利御寇。
卦爻辞告诉了我们许多启蒙应该采取的态度的方法。
卦辞首先告诉我们,蒙的时期是一个“亨”的时期,我们回忆一下每个人的幼年时,是不是蒙蒙的,什么都不懂,蒙得人见人爱,岂不是“亨”吗?让后给我们讲了启蒙之法,当童蒙有所求知的时候,再去启发他。第一次询问时,回答他们;再三乱问时,不用理睬。这样的坚守正道才是有利的。
这样的情形,我们是不是很熟悉?老君说,君子行不言之教,也是悟“蒙卦”而得出的结论吧,惜哉天下希及之。
初六“利用刑人”、六三“勿用取女”、上九“不利为寇,利御寇”是在告诉我们启蒙的方法,作为我们,当从这里出发,去探寻教育的更丰富多彩更有效果的途径。
九二“包蒙”,是告诫我们面对“童蒙”时应当采取的态度;、六五则告诫我们困于蒙而得不到启发是有害的,而对于童子进行启蒙则是吉祥的。
古贤唯恐我们看不懂卦象含义,再三用语词再三致意,凝结着古贤智慧的蒙德,若不精心领悟,岂不痛哉。
当然,“蒙”并非仅指蒙童,世上亦有年长而未脱蒙者。即使脱蒙,也未必事事都能通达。所以我们常常会处于“蒙”的境地,这时不妨玩味一下蒙卦的涵义,若有幸能找到一点古贤智慧的启示,不正是一种幸福的运气吗?奈何人云亦云执念《易》仅是一本占卜的小册?
一个逆行的背影,足以让人感动;一句苦口婆心的劝说,特别让人温暖。在惠阳区良井镇有一个比较偏远的村庄——黄洞村,村两委干部、党员叶万良这段时间日子在防疫一线,一会儿去山上走访养殖户、帮他们监测体温,一会儿要到黄洞水库边劝外出来采艾草的村民赶快回家。大家笑称他每天都在“上山下水”。
作为民兵营长、黄洞村的党员和两委干部,叶万良从大年初三接到取消年假通知以来,就全身心投入防控疫情第一线。生命重于泰山,疫情就是命令,防控就是责任。黄洞村有一家四口来自湖北鄂州,他们住在山上,在“再角”里面的养殖户,因为山路比较崎岖,行车不便,叶万良都是徒步上山,对他们进行预防宣传、登记造册和测量体温,有时一天就要过去两、三次。
不扎堆,不串门,不聚餐这不止是口号,也是预防病毒传播和扩散的有效途径。由于干旱,黄洞水库出现了好几年以来的最低水位,春暖花开,水库边长满了绿油油的艾草。这惹馋了部分村民,他们在家憋不住了,都到水库边上拔艾草,人又聚到了一起。了解到这一情况后,叶万良每天都会到水库边巡逻,劝导村民回家。有些村民不理解、不肯回去。叶万良总是苦口婆心地说:“不是不让你们过来拔艾草,防控期间人流太多了,不要轻视这种病毒,过段时间疫情结束了再过来,到时候艾草也长得更好更大棵了,拔一棵抵得上现在好几棵。”村民也只好回去。
叶万良每天不是在上山就是“下水”,每天都可以看到他匆忙奔走的背影,他个子比较矮小,但他的背影足以遮风挡雨。
来源:惠州头条APP
文图 惠州报业全媒体记者李芳娟 通讯员杨佩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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