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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一年了，我依然没有怀孕。旁人问起的时候，我们就说还年轻，想过二人世界。其实我心里真急啊，我要是生不出来的话，在这个家的地位肯定就一落千丈了呀。
我知道公婆也着急，李东林是李家独苗，香火需要他延续，李家的这份家业需要他继承。公婆几次旁敲侧击的说过孩子的事，虽没有表现出不悦，可也让我感觉压力倍增。
我心里不舒服了，真的担心自己会生不出孩子来，渐渐地，情绪不稳定，人也很敏感。李东林见我状态不好，小心翼翼地问我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顿时敏感的盯着他，委屈的眼泪一下涌出了眼眶，我哭了很久，李东林慌了很久，一直哄着我，安慰我。我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泪眼婆娑的问他：“要是我不能生，你是不是就不爱我了？”
“怎么会？你永远是我最爱的老婆。别胡思乱想了！我们一定会有孩子的。”李东林紧张的把我拥入怀中安慰我。瞬间，我的心踏实了许多，但是我还是有一丝不安。
过了两天，我悄悄去市医院做了个检查，检验报告一切正常。这下，我的心里有了底气，走路都感觉脚下有弹簧，恨不得每一步都走出三米高的气势来。
为了尽快怀孕，床~~~事我比之前主动了许多，还买了许多补品，一个月后，大姨妈准时来了；两个月后，大姨妈还是准时来了……
半年后，李东林说实在累不行了，我也实在累不行了。我心里起了疑心，既然我没问题，那么问题会不会出在李东林身上呢？
“有毛病咱就治，没毛病咱们也就放心了，孩子的事咱就慢慢等。” 我哄着他和我一起去医院做检查。
李东林最听我的话了，硬着头皮跟我去了医院……
检查结果出来了，李东林患有弱精症，很难有机会治愈。
拿到报告那一刻，我感觉被五雷轰顶一般，这么说，我就没有当妈妈的机会了？
李东林整个人就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看着他那样，我也心疼他，他是个好男人，虽然我不爱他，但若是我们之间能有个孩子，我也就能安稳踏实毫无他念的跟着他过一辈子了。
可是，眼下的这个情况，我该怎么办？
02
从医院回来后，李东林像变了个人。以前他最喜欢晚上睡觉时候紧紧搂着我，现在他竟然主动抱着被子和我分了房。就连正视我一眼都难，偶尔和我的目光对接时，也是赶快低下头去，仿佛他是一个罪人一般。
终于，李东林哭了，他哭得那么惨痛，哭得那么压抑，哭得那么让我心烦。
他哀求我不要离开他，甚至都想好了要我假装怀孕，他去外面买一个孩子回来，到时候就对所有人说是我们俩生的孩子。
我被他这个念头给吓住了，买一个孩子，这孩子健康吗？买孩子这事儿不犯法吗？孩子的亲生爹妈万一在以后寻来怎么办？
我坚决不同意他这么做。我们僵持了很久，夫妻关系也变得极其紧张，直到公婆发觉了我们的不对劲儿，我们才说出了实话。
婆婆顿时就哭天喊地的抹眼泪，拉着我手夸我是个好媳妇，为了她儿子的名声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其实，我知道婆婆一定是怕我甩了李东林，然后李东林不育的消息就会传出去，那么李家的脸面就全丢完了。
不瞒你们说，我想过离婚，我想有自己的孩子。可是我舍不得李东林对我的好，也舍不得我好不容易嫁进来的豪门。我要是离婚了，身价就打折了，还能找到什么好婆家呢？
唉！我可真是命苦啊！
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公婆把我和李东林叫过去，说是要开个家庭会议。等我到了，才发现三位大姑姐也都在场，三位姐夫都不在，我心里顿时明白了，这一定是要商讨李家续香火的事，同时也意味着决定我的去留。
公婆其实并没有多说话，只是三位大姑姐一唱一和一诈唬的开导我，抛开一些铺垫的话，其实主要内容就是要我去借.种生子。
李东林竟然一句话都不说，只是耷拉着脑袋坐在那里。
看来，他们一家早就商量好了，我终究还只是个外人！
我的心，瞬间，碎了！
03
我惊得瞪大眼睛，盯着这三个女人，问：你们当我是什么？李家的女奴吗？生孩子的工具吗？你们也是女人啊，你们愿意被婆家这样指使吗？
“我们遇到这样的事也会这样做。你要是爱你老公就该为他考虑。”二姐一本正经的说着。
“是呀！我弟弟对你不好吗？爸妈对你不好吗？你出了我们家的门，还能再遇到像我们这样对你好的人家吗？”三姐好似苦口婆心为我考虑似的。
“弟妹呀！不是大姐我说你，离了婚的女人就像饭店里剩下的泔水，没人要的，泔水都是拉去喂猪的，你要是不听我们的话，我们李家干脆换一个听话的媳妇好了。”大姐话中夹枪带棒的一点儿都不客气。
我看着大姐这个黄脸婆，就想起了那个英俊的大姐夫，我的思绪顿时飘远了……
“你倒是说句话呀！别装聋作哑的！”大姐又不客气地催促我。
我盯着大姐那张刻薄的嘴，忽的笑了，说：“好！我答应！但是，这种，和谁借？”
大概是没想到我答应的这么痛快吧，李家人全愣住了，李东林重重一拳砸在墙上，扭头出去了。
我知道，他的心，碎了！
“我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让我借.种生子，就是想掩盖东林不能生育的事实。那么，这个事就得秘密进行啊，我们找谁借呢？谁能这么可靠，还得身体健康，基因优秀，还能守口如瓶呢？”我反问道。
所有人都沉默了，看来他们本想从外面找一个男人借来用用，可是被我这么一说，他们害怕了，怕这件事最终会赔了媳妇还毁了家誉。
“那你说找谁？”大姐问我。
“我哪知道啊？”我无奈的笑了，又说：“我只是觉得亲上加亲最好，一家人最起码不会出去乱说话。反正我要求这个男人必须身体健康，基因优秀，同时还不会出卖我们。我先走了，我不放心东林，去看看他。”
说完，我便扭头走了，留下李家人商讨去吧，反正不给我心中理想的那个人，我是绝不会去借这个种的。
一时间发生这么多事，我也得缓缓。
李东林没有回家，我便在家里等他，我不知道李东林去哪了，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同意他爸妈和他那三个姐姐这么逼迫我去借这个种？看来，他即使再爱我，也还是爱自己的脸面，宁可和爹妈姐姐们站在一起设计我，为难我，也不愿意舍弃他的脸面。
所以我才同意借种，比起脸面，我更相信钱才是实用的。离了婚，我确实找不到李家这么富有的人家了，既然他李东林不能生，他就不敢休了我，所以，我还是这个家的太子妃，哈哈哈！
同时，我的心里有一点儿欲望的小火苗在此刻燃烧了起来。我在想，李家人会不会把我心中理想的那个借~种人选送到我面前来？
04
三天后，婆婆又喊我开会。一家人正襟危坐的等着我，我沉默不语，等他们发话。但是我心中暗喜着，因为我看到了大姐的眼睛红肿着，像是刚哭过。哼，这个话语刻薄的女人，你活该！
婆婆勉为其难的开了口，说：“我们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和大姐夫借~~种。”
我惊得盯着婆婆，又看看大姐，大姐终于憋不住，“哇”一声，委屈的哭了出来。
“你大姐为了你们两口子，为了我们这个家，牺牲的太多了，你们两口子可要记住她的恩德啊！”
婆婆这句话，让我听了想哈哈大笑，多么荒唐的一件事，被婆婆这么一说，我还要感恩戴德了？大姐把自己老公都贡献了，我要是不生个儿子出来，好像真的对不起大姐的无私付出了呀！
可是，我把笑掩藏了起来，我也哭了，我抽泣着说：“我不也是为了我和东林吗？不是为了李家能有后吗？只是，我这么做了，东林以后可千万不要说我的不是呀！”
李东林突然冲过来，抱住我嚎啕大哭着，还说：“老婆，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所有人都哭了，乱成一团儿，是在哭现实的残酷和无奈？还是因为我和大姐这两个无私的女人所感动而哭？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只能哭，既然你们李家这么算计我，利用我，逼迫我，那么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哭完了，我羞涩的问：这事儿…大姐夫知道吗？
“你别操心了，由你大姐去把这事和你大姐夫说了，其余的，你就听安排吧！”婆婆说话的时候，捂住了心脏的位置，眉头紧蹙，看样子也是心里难受的很呀！
“可是，姐夫和弟妹……这还是乱~~伦啊！”我多少还是担心的，毕竟我之前是觊觎过大姐夫，还幻想过他，可是现在真要这么“合理化”的躺在一起，我竟然有点儿紧张起来了。
“胡说！怎么就是了？你们这是…这是…伟大的举动！”婆婆拍着桌子喊着。
紧接着，大姐又发出了哀嚎声，二姐和三姐急忙陪着掉眼泪宽慰她。
我心想：二姐和三姐此刻一定在庆幸自己的老公基因不够优秀，才不会被选中为家捐躯吧？
家庭会议结束后，大姐红肿着眼睛回省城去动员大姐夫“为家捐躯”了。
我则躺在家里，养尊处优做好待孕的准备，我表面装作忐忑的样子，其实心里一直盼着婆婆快点给我回话，同时也在担心着大姐夫不肯答应，但是看大姐回省城前的模样，我婆婆一定是给她下了死命令：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我这时候才真正看清楚了我公婆的本质，他们爱儿子胜过爱女儿，爱面子胜过爱儿子。
不过，我操这个心干嘛？
既然这场借~~种闹剧在我的小心思下促成了，那么将来如何收场也得由我说了算。
一周后，婆婆那边回话了，说大姐夫深明大义，同意了……
（未完）
健身房，我一个趔趄，在往返跑中差点摔成狗吃屎。
慌乱间，我一手扯住一个男生的短裤，一手握住了他的命脉。
在 120 的咆哮中，我拿到了他的微信，多了一个男朋友。
1
闺蜜说我是微胖界的潜力股，只要瘦下来，就是妲己本己。
相亲八次失败后，我决定相信她的话。
健身房的第一节私教课，我练成狗。
一个趔趄，我在往返跑中差点摔成狗吃屎。
慌乱间，我向前扑去，一手拽住了他的短裤，一手拿捏了他的命脉。
「嗯！」男人压抑着的急剧痛楚从喉间溢出，在场的男士纷纷为之一颤。
我吓得一哆嗦，松了手，到底没逃过狗啃泥。
爬起来时，男人已经条件反射龟缩成一团，健身房老板带着一群人将他围成一团，而我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愣着做什么，快打 120。」
一旁的姐妹儿好心推了我一下。
对对对，主动投案自首跟被动抓捕还是有区别的，认错态度要到位。
我在混乱中拨通了 120 的电话，脑袋里嗡嗡的，甚至完美错过男人扭曲五官喊出的那句「太丢人了，不去医院，我能行！」
救护车 5 分钟内准时到达，担架抬起放下，我和他在吃瓜群众的祝福中坐上了希望的列车。
路上。
医护人员感慨病人伤势可控，无惊无险就是大喜。
我亦感慨医院效率真高，救得越早隐患越少，给到我的压力就越小，亦是大喜。
唯有他，被医护人员一番操作后，生无可恋地躺在那里，活像一条死狗。
2
有的男人明明长了一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却不会用。
比如诊断结束从急诊室出来的他，脸上写满了狂风暴雨。
这，这，难道是不行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忍不住踮起脚，试图窥见男人手中的诊断结论，却被他躲过。
「谈谈吧，看看怎么赔偿。」
男人理智到不行，这心如死灰的语气，越发坐实了他功能性障碍。
「那，那加个微信？下半生的医药费我包了。」
我颤颤巍巍，心如刀绞，崩溃地为我那每月 4800 的工资找到了下家。
「我不缺钱。」
不缺钱难道缺人？我眼睛一亮，瞬间精神提振。
「那我以身相许？」我兴奋地举手报名。
好好一个年轻有为的小伙，却因我而残疾，是时候担当责任了。
男人上下扫视了我一番，轻笑，「都不知道我是谁，就敢轻言相许？」
那哪能，就冲那八块腹肌，我也不算草率。
更何况，「我认识你，丁晖。」
3
三个月前，我作为检察院新人参加县里公务员培训，丁晖作为全国十佳法官受邀为我们上课。
培训嘛，本就千篇一律，再加上不能玩手机，时不时还有督查，乏味的紧。
经受四天的摧残，学员们对最后一天的课程已经不抱期待。
趁着课程还没开始，大家坐在位置上叽叽喳喳，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
而我则百无聊赖地托着腮，欣赏秋日阳光下的金黄，一片一片地细数着瑶瑶飘落的银杏叶，仿佛每一帧都是静止。
突地，一只哑光皮鞋侵入画面，一脚踩中我视线中的金黄。
我眉头微蹙，顺着皮鞋往上打量。
笔直的双腿，倒三角的腰身，套在庄严的制服里，将他的身姿衬托得更加威严，令人肾上素飙升，血液瞬间沸腾。
「就是不知道脸怎么样。」我小声嘀咕。
「什么脸？」同桌的绵绵贴近我的肩头，八卦地将头向外探去，结果啥也没看到。
正要寻人，我瞥见他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教室。
他那双清澈的眸子与我迅速对上，仿佛时间在这一瞬间凝固。
然后，他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恰到好处的绽放在他的嘴角。
丘比特拉弓，biu，我麻了，手麻腿软的那种。
肾上素更是在花痴姐妹的惊呼里飙至顶峰。
丁晖的到来无疑引起轩然大波，就连上课后，议论之声仍经久不息，负责督查的同志业绩颇丰。
汲取前车之鉴，我与绵绵正襟危坐，自从上课开始，我俩手中的笔就没停下过，任谁见了都以为我们在认真听课记笔记。
实则笔记本上写的是：
「他真是又帅又厉害，年纪轻轻就荣誉等身，办理那么多大案要案！」
「是的。」我荣焉与共。
「听说他单身。」
「那挺好。」我忍不住嘴角上扬。
「唉，别说，感觉你俩挺有夫妻相的。」
「是吗？我看看。」
我若无其事地从包里掏出小镜子，夹在本子里，一本正经地将脸凑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
那时，我极有自知之明地附和：「嗯，确实有夫妻相。」
然而，今天我才明白，高岭之花不好攀。
最终，丁晖还是没让我以身相许，只是让我在他康复前对他负责。
听听，多么暧昧且可怕的要求。
明明康复机会渺茫，明明可以给我一个名分，却非要不明不白地吊着我。
莫非，他在复仇？
我神色复杂，没想到斯文俊逸的全国十佳法官，居然是这样的人。
可惜了。
丁晖一脸莫名地加了我的微信。
「以后微信联系。」许是给疼的，男人声音疲累。
见他作势要走，我再次勾着头试探：「病历材料让我看看？」
虽说人家不缺钱，但并不代表不用我赔，还是弄清医药费微信转给他为好。
他瞥了我一眼，「不该看的少看。」
？？？
病历有什么不该看的？
我迅速打开手机知乎 APP，在男人注视下输入“损伤病历”，点击搜索。
推送的第一条内容便让我忍不住噫吁嚱，这才是尊贵会员该看的！
X 光全方位扫射的极致影像，你值得拥有！
在我的灼灼目光中，丁晖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脸和耳朵迅速爆红，强装镇定地一把将病历连带一堆检查报告塞进公文包，并将拉链拉得严严实实，生怕我看不出他的自卑。
也是，事关男人尊严，我懂。
于是，我更加愧疚了。
4
伤了他的第一晚，我躺在床上摊煎饼似的翻来覆去，躺着不行就坐着，坐着不行就趴着，中间差点把自己蜷成蛆。
听说，功能性障碍轻则容易自卑，重则引发性格变态。
5
伤了他的第二晚，我忍不住微了他。
「今天怎么样，好些了么？」
回答我的是一串省略号。
看来，还是不行。
6
伤了他的第三晚，我仍不死心。
「今天感觉怎么样？」
他破天荒地回了句：「我用文字给你描述描述？」
这死变态！
7
伤了他的第四天，我坐不住了，从昨晚的症状来看，他极有可能已经恶化！
赶紧请出万能知乎，搜搜“羊鞭怎么炖好吃又烂没腥味”。
兴许以形补形，能弥补他的心灵创伤。
「下班没？」
「还没，在加班。」
「等我，给你送好东西。」
发完微信，我直接关掉手机，坚决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骑上心爱的小摩托，带上为爱发电的晚饭，我刚到法院大门口我就被门卫拦了下来。
「干什么的？」
「找丁晖。」
「几楼？」
「4 楼，403！」
我回答的干脆利落，不枉在同事那儿做了功课。
见我掕着保温桶，小助理往我挤眉弄眼，「空间留给你们，我下班！」
「那不能，我走我走！空间留给你们！」
让一个自卑的男人在女人面前吃补品，那绝对是我情商不够。
不顾挽留，我东西一放，犹如被狩猎的羚羊般，撒腿就跑，生怕迟了一秒就挨打。
唉，怎么办，关心人还得偷偷摸摸的。
我将脸仰成 45°，被自己感动到近乎流泪。
但凡我慢一分钟，就能听见保温桶盖噼里啪啦掉落的声音。
还有小助理那八卦又惊诧的问题：「晖哥，那妹子谁呀？」
男人咬牙切齿，「法外狂徒。」
我不知道那天丁晖有没有享受我的好意，我只知道他后来给我微信发了一连串省略号。
这整的，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有效果还是没效果？
算了，牛鞭炖鸡肾、枸杞羊肉粥……反正都给他整一遍就是。
还没满一周，助理小王告诉我丁晖主动申请出差，顺便转告我他身强体健。
8
丁晖失联的第 6 天，我茶饭不思，狠狠干了三大碗米饭。
丁晖失联的第 7 天，我习惯性地打开检察内网，通知栏第一栏就挂着《关于开展法检结对共建活动的通知》。
我的名字赫然悬挂其上。
一种强烈的宿命感涌上心头，果不其然，我的结对对象是丁晖！
我追，他逃，宿命让他插翅难逃！
我不厚道地笑了。
但丁晖用现实告诉我，男人不好惹。
这家伙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从我代替小王进驻他办公室的第一天起，就动不动在我面前脱制服、拉领带、解纽扣，而后冲我性感一笑。
莫非，这是康复后遗症？
身为颜狗，我倔强地靠着考公的耐力誓不投降，但终究被他专注的目光杀得头破血流。
「这是要参加法检辩论赛？」
从没参加过辩论赛的我，正抓耳挠腮，不得要领，辩论词也写得磕磕绊绊，更别提其他技术了。
「笨，没有思路就不要硬扒。」
「你会，你来！」
我承认我带情绪了，但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人间烟火？真以为谁都跟他一样厉害！
我眸子通红，绝对是不会写作业给憋的。
「几辩？」
「一辩。」
「一辩的立论陈词要充满凝聚力和说服力……，陈述时，应保持腰背挺直，站姿稳定，手势自然得体。这样的姿态不仅形象上加分，还能增强代入感。」
男人见我依然笨拙的站姿，不禁轻叹一口气。
他温柔地伸出双手，像绅士一样握拳，帮我纠正。
他的拳头轻轻触碰到我的腰际，仿佛施了魔法般，让我感到一股热流涌上心头，手脚不由得变得酥软起来。
我颤抖着提出困惑，「自由辩论怎么办？」
男人仿若未觉，侃侃而谈。
如果知识有颜色，一定是心动的粉。
辩论赛当天，没想到丁晖是评委！
我极力按捺紧张情绪，让自己发挥稳定，但还是忍不住看向评委席。
只见丁晖低头端坐，手中的笔正在滑动，不知写着些什么，微皱的眉头让我心头一紧。
他对我不满意？
我握紧拳头，低下头，忍住眼中的温热，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抓对面漏洞。
「如果减刑算是有情，那么按对方辩友的逻辑，是不是要把所有的罪犯放出监狱，让他们自由裁决？」
自由辩论，我恰当反击，余光瞥见男人放松的脊背和舒展的眉头，带笑的眸子承载无尽星河，我心随之颤动。
最终，我以一辩的身份获评胜方“最佳辩手”。
领奖时，我被他专注的目光盯得心头发烫。
我，好像真的喜欢他。
9
我从不是扭捏的女生，心动就会勇敢追，甚至私人定制男神攻略手册。
第一计指桑骂槐。大龄未婚男同事串门时，我当着丁晖的面问：「琪哥，你都快 35 了，怎么还不找对象呢？」
丁晖未有所动，琪哥却白了我一眼。
第一计流产，但也让我长了个教训，决定实施第二计——远交近攻。
他的同事、朋友都是我的攻略目标，获取好感占领舆论阵地之余，还能充分了解他的喜好。
他讨厌高调的红，喜欢深邃的黑；讨厌冬天的寒，喜欢夏日的暖；讨厌腻人的甜，喜欢火热的辣。
我垂眸看了看自己，健身成效显著，是挺辣。
但外貌美只能取悦一时，要抓住男人的心，还得拿捏他的胃。
故而，第三计假痴不癫上线。
就是要甘愿做他身边的傻子，琢磨每天给他做早餐，顺带试探他的心思。
我认认真真、勤勤恳恳百度包子 36 种做法大全，成功捏出同心锁造型，里面装的是他最爱吃的香菇肉馅儿。
给老妈试吃时，她诚恳评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味道极差。」
没关系，这也是一种拿捏，只有他的胃受不了荼毒，我才有机会实施苦肉计。
我甚至开始想象，丁晖每天见我皱着眉头食不下咽的样子，他怜惜地说：「乖，咱不做饭了，以后你的早餐交给我。」
然而，我终究百密一疏，唯独算漏了一种可能。
那天，我特意掐着点儿比他早到 5 分钟，将同心锁包子加热后放在他桌面上，确保他吃到的时候还是热乎的。
精美的外包装上还贴着我惯用的便利贴，上门画了我的 Q 版漫画。
我满心欢喜地期待着他惊喜的目光，却迎来了一眼薄凉。
他将我的心意原封不动退还，逃避似的扭头就走，一句话都没有，只是埋头工作。
我的爱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我用力地睁了睁眼，不让眼泪流出，努力控制音色，全了这场有始无终的体面。
「谢谢，正好我没吃早饭。」
我忍着酸涩，拆解包装，却发现便利贴没了。
他，发现了我的心意，却仍选择拒绝！
我用双手捧着热腾腾的同心锁，一口咬下，被汤汁烫得眼泪直流，心却热不了。
「感冒了？」
这人怎么连人擤鼻涕都要过问，我哭得更凶了。
最后的下场是，眼睛肿了。
「那么大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贪嘴，明知香菇过敏还吃！」丁晖气急。
我那是贪嘴么？我那是含泪自虐啊！
因为心有郁气，我乌龟似地跟在丁晖身后，一边不停地挠痒，一边看着丁晖忙前忙后地为我缴费取药，心情更加难以言喻。
「别抓了，再抓眼睛就没法要了。」
他轻叹，顺手将冰袋贴在我红肿发痒的眼皮上。
透过手指缝隙，只见他满目怜惜，差点将我溺毙。
这该死的温柔，让我拿不起又放不下。
丁晖，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10
自从我过敏，丁晖化身唠叨大妈，一天三遍盯着我按时吃药。
吃药，是我一辈子的噩梦！
我借口忘记带了，他就变身哆啦 A 梦，随手就从口袋里掏出氯雷他定。
我摆烂表示真的不乐意吃，他就给我微信推送“过敏严重会导致怎样的后果”“关于过敏的那些事”。
知道我对香菇过敏，他就真与香菇杠上了，再也没见他吃过香菇肉包。
但早餐事件，犹如一根刺，扎在我心底的最深处，无论多少甜蜜，都无法抚慰。
我时刻告诫自己要远离，但又反复在他的温柔里沉沦。
因为书记员病假，丁晖有个普通庭要开，我被他拉着临时顶岗。
我看似淡定，实则内心慌得一批。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尤其是法院的书记员，要记录庭审各方发言内容，对打字速度要求极高。
更何况，我还没来得及做庭前准备，连模版上的基础信息都没调整。
当我准备离开办公室去往刑一庭时，丁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紧张，他叫住了我。
趁我愣怔，他试探性地伸出大掌，见我没有躲闪，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
「不要有压力，我在，会为你兜底。」
果然，庭上的他总是根据记录速度，不着痕迹地照顾着我。
嫌疑人陈述快了，他会让慢一些。
公诉人举证后，他会再次口述。
庭后，他说：「颜姝，你知不知道你很棒！」
不知怎的，我又想哭了。
我还能再往前一步么？
11
我犹豫着是否再次采取主动，然而时间毒蛇般地蚕食着我的心灵，它紧紧咬住我，只留下阵阵刺痛。
交流结束的前一天，也就是周五，法院的小伙伴们商量着第二天为我送行。
聚餐+唱歌已经成为体制内主要休闲活动，只要不去高档场所就没问题。
出发前，交好的小伙伴贼兮兮地说，丁晖也会参加。
我还被有心人安排与他坐在一起，看来远交近攻效果不错，大家都懂我。
酒桌上，我端起酒杯，豪迈地挨个敬了一圈。
轮到丁晖时，我仗着酒劲儿，眼睛炙热地直视他，举起酒壶：「感情深，一口闷！」
不管他回不回应，反正我感情深，我先干了。
一壶下去，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朦胧间，我看见丁晖就算是被起哄，也仅仅抿着唇浅尝辄止。
我的心一点一点变凉，感受不到一丝烈酒带来的火辣。
原来，我俩的感情只有那么点。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支配我沉沦放纵。
我不顾朋友的劝阻，就算是醉了，也誓要将接下来的活动进行到底。
因为心底有个声音告诉我，万一以后没了交集，这就是我与他除却工作以外最后的联系。
当我拿起麦以《离歌》开嗓时，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 KTV。
掌声喝彩一浪接过一浪，震得我耳膜发疼，幸好丁晖用一首《亲爱的那不是爱情》，成功降噪。
他的声音又欲又撩，婉转低吟，可是他偏偏对着我说，那不是爱情。
丁晖，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
明明知道结果，但我的心脏还是仿佛受到无情挤压，痛到窒息。
不知是谁没眼见力地把另一个麦又重新塞回我的手里，还带头起哄：「因为爱情，合唱一个！」
远交近攻策略在此时效果呈现最大化，我却开心不起来。
他刚拒绝我，又怎么会跟我合唱《因为爱情》，只会徒增难堪罢了。
我一时愣住，不知该如何是好，下意识地求救似得看向他。
他回我的，是一个复杂的眼神外加一首分手神曲。
「《因为爱情》调高，合唱一首《嘉宾》？」他提议。
男声调高？
我僵了僵身子，机械地点头附和，强迫自己扭头对着大屏，跟着伴奏假装没心没肺地挥舞右臂。
「感谢你特别邀请，来见证你的爱情，我时刻提醒自己，别逃避……」
他的歌声自带魔法，每个字眼都绽放出细腻的情感，缓缓地诉说无尽故事。
事后，朋友说丁晖当时看我的眼神温柔缱绻，藏不住的深情。
我呵呵一笑，真诚的祝福而已，体制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得要点体面。
那天的后来，我又喝了很多啤酒。
KTV 的局是我组的，绝不能让大家扫兴。
他们说我醉了，我犟种似的说没醉，他们都当醉鬼说反话。
其实只有我知道，受体质影响，我最多一小时就会解酒，是我自己不愿清醒。
只有醉了，才能肆无忌惮地悲伤，心才能安放。
12
时间能治愈一切，但要总有个过程。
交流刚结束的那周，我总是到健身房偶遇他，这种行为连我自己都很唾弃，但就是控制不了。
庆幸的是，我一次也没见过他。
很显然，他在躲我。
终于，因为工作我又见到了丁晖。
他依旧是悬坐高位的审判长，而我则是代表国家利益的公诉人。
庭前，我的目光还是忍不住追逐他的身影，脑海里闪过与他一同出庭的画面。
这次，他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小姑娘，外表文文静静、可可爱爱的那种，跟我明显截然不同的风格。
小姑娘稳稳地坐在了我曾经熟悉的书记员位置。
不同的是，丁晖专程跑到她的身旁，一手轻轻撑住椅背，似要守护她的一切，另一只手指向电脑屏幕，两人头挨头几乎贴在一起，低声交谈，如同一场默契的独舞。
在男人的细心指导下，小姑娘的眼神变得专注而灵动，她熟练地操作着电脑，坐姿也变得挺拔而自信。
指导结束时，男人笑着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注视着她的眸子满是宠溺，仿佛她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
见此，我内心的红色警报瞬间拉响，恐惧和不安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但转念一想，一切的声音和色彩都变得毫无意义，只剩下一片寂灭的灰白。
过去，他在办公室里摸我的头，那是师傅对徒弟的亲切宽慰。
而现在，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摸她的头，是男人对女人的深深喜欢。
爱与不爱，区别在此！
现下回想起来，我自嘲一笑，原来曾经的我是那么的自作多情，被错觉眯眼而不自知。
我敛了敛神，告诫自己，失了爱情，不能再丢了事业。
开庭的案件不是我协办的，但因该案审理过程走的是普通程序，需要两名公诉人出庭，我被同事拉来凑数，对案情并不太了解。
这种情况下，给嘴巴拉上拉链，耐心倾听，是对检徽最大的尊重。
本案罪名是强制，案情主要是女被告见色起意，长期痴缠男被害人，因被害人不肯就范，被告借助同一公司任职便利，趁被害人午睡，将其迷晕。
痴缠？我老是微信骚扰他。
？我拿捏过他的命脉。
对标找差中，我瑟瑟发抖。
体制内最是看中生活作风，绝不能有一丝污点。
痴缠有主男士，狗头不保，危矣。
不能再联系了，坚决不能再联系了！
底线意识让我远离男色，清清白白做人。
我那碎成渣的玻璃心，瞬间被又双叒叕捡了起来！
13
人一旦远离恋爱脑，连 pm2.5＞75 微克/立方米的空气都是清新的。
我重振旗鼓，开始按部就班地工作生活。
有时路过法院门口，看见丁晖车上载着那位小姑娘，我也心无波澜。
甚至特别庆幸他躲着我，不然我那斥巨资开的私教课就要废了。
相亲这项伟大事业，在老妈的劝说下，我又重新捡起。
有一次，我与相亲对象在一家川菜馆碰头，正巧遇见他带着小女朋友吃饭。
我视而不见，与相亲对象言笑晏晏。
不经意扭头间，撞见他微红的双眼狠狠地盯着我。
我翻了个白眼，呸，看什么看！
没见过相亲失败的美女吗？
本以为我与他的交集也就如此了，没想到他居然又来健身房？
男人啊，善变！
但没关系，无论多硬的腹肌都打动不了心如止水的绝世美女。
断舍离的最高境界就是见如不见，就算一起在健身房锻炼，我也能装作不认识他。
经过一段时间，我与教练已经相当熟悉，他是个搞笑男，上课时总能把我逗乐，他对我的心思昭然若揭。
回应不了的爱，就不要给对方希望，我打算这轮课程结束后换个健身房。
这期私教课，我练了深蹲和蛙跳，几套动作下来，双腿变得坚实无比，宛如两根不受控制的倔强柱子。
我躺下拉伸时，教练轻轻地抱起我的双腿，猛然向我腹部用力挤压。
有那么一瞬，我与他脸对脸，相距不足 15 厘米。
「嗯～」这种销魂的痛，谁懂？
正当他准备开始下一个拉伸动作，一个人影突然挤开教练，毫不客气地占据了他的位置。
是丁晖！
他黑着脸借口支开教练，领了帮我拉伸的活计。
也不管我的意愿，以绝对占有的姿态将紧窄的腰身强势挤进我的腿间，甚是暧昧。
我惊得一哆嗦，下意识道：「我没你，是你动我的！」
强烈的求生欲告诉我，有些话说了，就不用承担责任。
见我连连摆手急着撇清关系，他猩红的眸子里，狂风暴雨肆虐，咬牙切齿道：「刚刚那不叫动，这才是。」
他那里，那里，雄起了！
我惊慌失措地挣扎着想要逃离，却被他毫不费力地拽住脚踝，顺势欺身而上。
他沉着脸，拿出盐选放大镜警告我：「识相的，老实点。」
我炸了，火星撞地球般地炸了。
狗男人要犯错，何必拉上根正苗红的我！
这到底算什么？
我无法理解为什么命运如此残酷，我曾经努力地追逐，却换来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当我决定远离，他又来招惹。
汹涌的委屈几近将我淹没。
「乖，别哭。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不爱你。」
他声音慌张又颤抖，眼中闪烁着的是我从未见过的悲伤。
他的双手如温暖的羽毛般轻盈地捧起我的脸颊，拇指轻柔划过，擦去我的泪。
掌心传来的温度令人难以忽视，透过他的眸，我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珍视与疼惜。
可那又怎样，再怎么深情都难以掩盖他脚踩两只船的事实。
「呸，渣男！」
一口唾沫一个钉，我颜姝向来有仇当场报。
我吸溜下不受控制的鼻涕，一把将他推开，光速离开是非之地。
14
丁晖的独白。
「我渣？」
健身房被小女人吐了一口唾沫后，我呆愣半天才反应过来，明明我才是被渣的那个！
与颜姝重逢是在全县公务员培训班上，作为授课老师，我还没走进教室就一眼看见了坐在窗边捧腮发呆的她。
巨大惊喜袭来，我竟像个毛头小子一般，在乎起自己走路的仪态。
每踏碎一幕秋色，那都是经过我丈量的，必须确保画面绝对唯美。
果然，余光扫到了她来不及收回的惊艳，我会心一笑。
小笨蛋，还是那么好色。
课上，我多次用眼神与她招呼示意，可她一本正经且无辜地与我目光相接，妥妥的三好学生范儿，真是油盐不进。
很好，公私分明，知道避嫌。
可谁承想，直到我收拾包袱走人她都在避着我，我就这么拿不出手？
直到在健身房再次相遇，我才发现我离了个大谱。
她，压根就不记得我了。
要不是发生难以启齿的意外，估计我这辈子都拿不到她的微信。
为了与她产生有效连接，我可耻地碰瓷，要求她在我康复前对我负责。
至于什么时候康复，什么程度算康复，解释权归我。
这家伙不知跟谁学的，每天以关心为名，总喜欢到单位送我些“奇珍异宝”。
可我无福消受，不然身体受不了，逼得我不得不犹如丧家之犬一样遁逃。
助理小王曾每天劝我，多好的人，收了吧。
可这其中的苦，只有我知道，小女人只是在恶作剧，让我难堪而已。
真心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应该像我对她，把尊重放在首位。
出差遁逃期间，她每天微信调侃似的询问我的身体状况，我知道那是怀疑试探，毕竟没让她看到诊断证明。
被小东西逼急了，我让小王转告她，我康复了，好得很！
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我从小王那里接到一个消息，法检结对共建活动即将启东。
猎物终究逃不过猎人的网，在我的争取下，她被列入名单，结对对象是我。
说实话，母胎单身28年的我没有恋爱经验，但还是知道谈恋爱要主动的。
为了追她，这段时间我看了不少职场精英、霸总之类人设小说，什么脱衣、解纽扣，照葫芦画瓢，惹出不少笑话。
但她依旧无动于衷，是我美男计无效，还是她颜狗属性没了？
经历辩论赛后，我明显感觉她对我有了真情实意，可喜可贺！
从同事那里听说，她每天都旁敲侧击地打听我的喜好，我听了，心头甜的仿佛灌了蜜。
这几天，她对我越来越上心了，甚至打破睡懒觉的魔咒为我做早餐！
那张便利贴上画着的Q版漫画很可爱，正如其人。
估计这家伙一大早忙活得连自己都没来得及吃饭，仅仅留下爱的便利贴，连餐盒都没打开，就又还给她了。
大男人饿几顿没关系，不能亏了她。
哪知这丫头感动哭了！
为了不辜负我的心意，连香菇过敏都不顾忌。
我气急，态度不是很好地训了她，训完又后悔了，阵阵心疼。
我知道这丫头马大哈，本就不爱吃药，她定会将粗心大意展现的淋漓尽致。
怎么办，唯有我当老妈子，把抗过敏药随身装着了。
那时，就算沉浸在这些鸡毛蒜皮小事，我的心也是充实且甜蜜的。
15
丁晖的独白。
原本想着，等交流结束我就私下跟她表白。
没成想，她对我终究有所保留。
送行那天，我第一次见她喝那么多，一轮过后，居然还要跟我推壶？
什么感情深，一口闷，去他的。
我再喝，她怎么办？
更何况在场的还有对她虎视眈眈的男人。
看着她那可怜兮兮的小眼神，仿佛不喝就是极大罪过，我只能端起杯抿一口。
我就知道她醉了，不然也不会闹着要去KTV唱歌，不给去就哭。
德行，酒品真差！
我实在没辙，跟大家一起顺了她的意。
去往KTV的路上，众人很有眼色，我的车上只载了她。
一路上，她坐在副驾驶脑袋一点一点，勉强还能答话。
红灯时，我侧过头，卑鄙地问出了我心底的声音。
「颜姝，你爱我么？」
「爱。」
女孩闭着眸子，呢喃道。
昏黄的路灯透过车玻璃映在她的脸上，格外好看。
我忍不住心情飞扬，仿佛回到了那个夏天。
我受邀参加母校100周年校庆，而她是即将毕业的同系学妹。
汇演时，她一席妖冶的红裙在舞台上激荡起舞，上演致命诱惑，一个利落的甩群抓住了我的眼球。
我一眼就认出她是同村颜叔叔家的囡囡，只是我家搬走的太早，交集不多。
十多年不见，没想到曾经的小哭包也有这样酷飒的一面，我心生欢喜。
汇演结束，我作为优秀校友上台发言，可能是因为我对她的格外关注，我竟能听到后台的她与同学窃窃私语。
「我好吃他的颜，想嫁给他！」
女孩清脆又真挚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舒服到发痒。
那一刻，我竟无比庆幸自己长了一张好脸，心情愉悦到无以复加。
画面重叠，我忍不住用炙热的眼神描摹女孩的轮廓。
「囡囡，说话要算数的。」
KTV内，我寻遍本就不丰的情歌曲库，怀揣着就快溢出的美好情愫，为她献唱《亲爱的那不是爱情》。
亲爱的，亲爱的，囡囡，你听清了吗？这是我对你的告白。
谁知，一首《因为爱情》让我瞬间从粉色天堂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地域。
同事很给力地撮合我俩，我却在她的脸上看到了迟疑。
她久久不说话，只是向我挑眉示意，明显是不想跟我唱，还让我给她擦屁股。
来不及舔舐心口丝丝缕缕的伤，我选择尊重她的选择，借口调太高，提出换歌，《嘉宾》是我对她的最大祝福。
16
丁晖的独白。
送行活动结束，我接到跨区域担任新一届公务员面试考官的通知。
为了防止发生影响公平公正事件，这种通知往往都是临时的，接到通知就要走，期间手机上交。
忙碌可以让人短暂忘记烦忧，一旦闲下来，噬骨的痛就会像千万只蚂蚁一般将你啃得面目全非。
回到单位，我克制自己不再去打扰她，就算是工作上相遇，也假装不识。鬼知道，有多难熬。
直到撞见她相亲约会，我眼睛红了，我放不下她！
我开始频繁偶遇，健身房里，她对我视而不见，我心酸涩。
这些我都能忍，但忍不了居心不良的教练借机搞小动作。
拉伸时，看着他俩快要贴在一起的脸，我怒了，做了我这辈子一直想做但不敢做的事。
但也成功将她激怒。
她骂我渣男。但我并不生气，反而有些窃喜。
她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她有没有可能是在意我的？
17
昨天在法院小伙伴组的4人局上，我看见了丁晖和她的小女朋友。
我黑着脸要走，却被朋友一把拽住。
「别急，他有话跟你说。」
我讽刺一笑，双臂环抱，看看丁晖带着他小女朋友来我面前是要耍什么花样。
「叫嫂子。」
「嫂子好，我是丁晖的妹妹，丁宁。」
刹那间，我耳朵轰鸣。
「囡囡，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男人无奈喟叹。
是了，丁晖，丁宁，是小时候隔壁丁叔叔家的孩子。
没想到当初11岁还鼻涕邋遢的男孩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简直是五仁月饼换包装，妥妥的高档货，真是一时看走了眼。
「怎么不早跟我说！」
在丁宁八卦调侃的目光下，我面红耳赤，恨不得将男人大卸八块，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怪我！怪我！」
丁晖看出我的羞愤，将两个人行电灯泡撵走，我的脸更红了。
后来，他在家里肆无忌惮地揽着我猛亲，我艰难地撑开距离，与他鼻尖相抵。
问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他说一见钟情，再见情深，不然他也不会站在往返跑的尽头。
「乖，不要减肥了，微胖的女人最美，我就爱你这款。」
法网晖晖，姝而不漏，我终究逃不过他的情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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