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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文 | 财经故事荟,作者 | 蛋蛋,编辑 | 一然
最近,虚拟货币“新贵”狗狗币,可谓冠绝币圈。
5月4日,被马斯克吹爆的狗狗币价格再度暴涨,最高值破0.6美元/枚,如果从年初算起,今年狗狗币价格已经暴涨超百倍。
由此,狗狗币总市值超800亿美元,成为仅次于比特币、以太币和币安币的第四大数字货币。
对于这一波暴涨,连狗狗币联合创始人马库斯也大为不解。马库斯并非狗狗币暴涨的受益者,他早在2015年就卖掉了持有的所有狗狗币,买了一辆二手本田思域。
因玩笑而诞生的狗狗币,如今更像一个现实版的荒诞“盲盒”,深入其中的投资者,有人一夜暴富,有人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即便是那些暴富者,也如同做梦一般,连呼“想不到”。
《财经故事荟》先后采访了几位早期就买入狗狗币的投资者:85后张齐因交易所跑路,市值几百万的狗狗币烟消云散;90后刘同,因狗狗币被传销集团盯上,便不再信任,急于出手,最后一无所获;85后张伟,买狗狗币收入翻倍,只恨当时买太少:专业人士蛇总,帮朋友实现财富自由,自己却遗憾未早点买入狗狗币:购买狗狗币意外致富,互联网大厂打工人不再担心未来养老。
交易所跑路,市值几百万的狗狗币烟消云散“狗狗币头像那么可爱,当年我就知道一定会火”,85后的互联网大厂员工张齐,有一只很可爱的柴犬。
这只柴犬陪伴他6年多,购买狗狗币,也是因为这只叫“芬达”的爱宠。
2016年数字货币正当红,比特币行情一片大好,全网都沉浸在挖矿的欢乐之中,但张齐对数字货币并没有太大兴趣。
有一天,他一边逗芬达,一边刷手机,突然狗狗币(Doge coin)的标志映入眼帘。
“谁把我家狗子印上去了?”
带着好奇、好玩的心态,也想着给芬达存一笔养老钱,他决定买点狗狗币。当时,狗狗币刚流行,相关平台很少,张齐找了一个下午,终于在一个社交论坛上找到一个网站,名字叫做baobis(https://www.baobis/),怀着半信半疑的心情,张齐尝试登录网站,竟然成功了。
他果断购买了价值3600元的狗狗币。
起初,张齐每隔几个月都会看看行情,但市值并没有大幅的变动。作为天天加班的打工人,很快,他便忘了这笔资产的存在。
直到今年,行情大涨!
张齐突然想起还有一笔狗狗的养老钱。2016年价值3600元狗狗币,按照现在的行情,岂不是价值数百万了!
张齐心跳加速,他颤抖着双手打开网站。
结果交易网站竟然一片空白!一打听,才知道交易所跑路了。
明明有机会一夜暴富,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张齐难受了好几天。
万幸的是,张齐投资的钱不多。
他说,不想承担“这种24小时不停盘涨跌没有逻辑的东西,风险太大了”。
他也提醒大家,想要投资数字货币,一定要选择靠谱的交易所。不然,就算暴涨一千倍,你的财富也是水中月,易碎,易散。
狗狗币被传销集团盯上,担心被套牢,如今却恨“解套”太早90后的刘同,在金融财经自媒体行业负责市场商务运营工作。
十年前,他还是一个青涩的大学生。
“比特币是一种虚拟资产,放几个月可能会升值,有兴趣的研究一下”。
课堂上,计算机老师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在刘同心中泛起了涟漪。
搜索大量信息之后,他认为这是一种值得投资的资产。
刘同决定拿出自己半个月的生活费投资比特币,最终却因没找到交易平台而告终。
2018年,工作后的刘同拿着两个多月的工资3万多,再加上朋友准备的1万多,怀着对财富的极度渴望,冲入数字货币市场。
买了1万多元当时最火爆的比特币、1万多的空气币,剩下的一万多买了120万枚狗狗币(时值0.007元/枚)。
谁料不到一个月,狗狗币价格就下跌到0.0042元,同期购入的其他币也在下跌。
刘同当时就懊悔不已,当时就觉得“虚拟货币是一场击鼓传花的游戏,但万万没想到,自己成了接盘侠!”
心有不甘,也只能忍痛割肉。
卖掉了100万枚狗狗币之后,刘同看着剩下的20万枚,想想也不值钱,就放在账户里从此不再过问。
就在刘同已经慢慢淡忘了狗狗币,突然一条新闻进入视野。
“揭露狗狗币暴赚5亿的真相,居然是‘正宇’传销团队在炒作”、“传销团队拉盘骗局,狗狗币暴赚5亿的真相”。
从2018年8月31日到9月1日,短短一天的时间,狗狗币涨幅竟然高达262%,堪称当月币圈一个震惊众人的大事件。
本次暴涨的始作俑者是一个传销公司“正宇国际控股集团”。这个集团通过等手段,诱导成员购买狗狗币。
刘同很震惊,他没想到自己买的虚拟货币竟然跟传销集团扯上了关系。但转念一想,这是千载难逢的上岸机会啊!
当天就将剩下的20万狗狗币全部卖掉。
正是靠着这一波传销集团的拉涨,刘同才部分弥补了自己和朋友的损失。
最近狗狗币大涨,这一次他更加懊悔了,“要是当年的100万狗狗币不卖,我就快财富自由了”。
心有不甘的刘同,又买了6000元的狗狗币,这次他打算长期持有。
经历过高位买入、割肉、传销集团拉涨卖出止损之后,刘同现在对狗狗币没敢再有多高预期,就当做留给未来自己的一个盲盒。
一把赚了20多万,只恨当时买的少2017年,币圈大佬陆续出来“带货”,暴富的神话相继上演。
80后王伟揣着“暴富”梦想,点开了虚拟货币的论坛,开始闯荡币圈。
但当时比特币价格太高,王伟注意到仅1000元人民币一枚的以太坊。
他买了2个以太坊,带着长期持有的想法,删掉了交易平台APP。
今年2月份,罕见的数字货币牛市来了。
1000元一个的以太坊竟然飙升到1万元1个,仅仅2枚以太坊就给王伟带来上万元的收益。
原来炒币这么刺激!
王伟遗憾自己只买了2个以太坊,要是多买一点,岂不能早日实现财富自由了!
当时,狗狗币大涨的新闻充斥币圈,尝到虚拟货币甜头的王伟决定入手狗狗币。
2月3日,狗狗币的价格才0.03美分一枚,王伟果断建仓,少量买入狗狗币,并且持续每天买一点,持续买入的过程中,狗狗币价格从0.03美分涨到0.04美分,再到0.07美分,一直持续到2月28日,他一共购入7万枚狗狗币。
4月份,狗狗币价格从0.03美分涨到了0.3美分!短短2个月实现了10倍的增长,超过了王伟预期收益,他赶紧卖出了5万个狗狗币,获利20多万。
剩下2万枚狗狗币,王伟打算长期持有。
王伟说,币圈的投资者都期望赚大钱,如果买的币上涨幅度低于50%-100%,没人愿意抛售。这是一个“人人都想一夜暴富”的刺激战场。
王伟还总结了炒币成功的几点经验:虚拟货币适合长期投资,最好怀着持有半年甚至三、五年的心态,才可以对短期的价格剧烈波动保持平和心态;关注灰度基金的持仓情况和机构投资者的持仓动态,他们就是未来市场的动态;关注国内外网站的讨论量,讨论量越多的话,这个币大概率会上涨。
安利朋友实现财富自由,自己却套现太早仅赚1万蛇总(猛小蛇)是著名互联网KOL、资深社区运营专家,火币全球社区负责人。
他是最早接触虚拟货币的那批人之一。
初识狗狗币,是在2014年,一位粉丝在蛇总的公众号留言,要送给他一些狗狗币。
蛇总很惊讶,这是他第一次被粉丝用狗狗币“打赏”,还是一位在荷兰工作的中国程序员小哥。
2019年,蛇总加入狗狗币中国社区,并购买一百万枚的狗狗币。
与王伟的想法不同,蛇总认为狗狗币这类价值不高的虚拟货币波动特别大、更适合短线投资,可以通过短期买卖赚差价。币圈许多人想法跟他一样,都是秉持狗狗币要短线投资的理念。
不久,狗狗币币值翻了一倍,蛇总认为已经达到了他的预期收益,于是果断卖出套现,赚了一万元。
在狗狗币价值较低的时候,蛇总经常给身边朋友宣导狗狗币,让他们买入狗狗币,将来上涨可以获得百倍、千倍的收益。但是周围的朋友对狗狗币乃至其他虚拟货币了解十分有限,有购买意愿的人很少。
然而,总有朋友被幸运女神眷顾,有一位朋友,在他安利下入手了很多狗币,已经实现了财务自由。
蛇总很遗憾,要是自己早点购买狗狗币,现在也可以提前退休了。
谈到虚拟货币的前景,蛇总认为传统货币的发行量非公开,难免存在超发的现象,导致很多年轻人对传统货币的信任度降低。千禧一代更愿意接纳加密货币,因为他们从小就接触互联网,包括虚拟货币的概念(比如Q币、游戏里的金币等)。
不过,蛇总认为狗狗币的发行机制导致其不会成为主流资产,但这是一场伟大的社会实验。他曾经深度参与过这次实验,也感受到了它强大且相对稳定的共识基础。
而马斯克的举旗让狗狗币的前景变得更具想象力,不管马斯克在社交媒体上如何叛逆如何特立独行,他依然是主流资本的优秀代表,蛇总由此质疑,一种因反讽而生的虚拟货币应不应该沦为主流资本的玩具呢?!
狗狗币创始人还在打工,而我暂时不用愁养老了在丢丢的朋友圈中,很多人风传她靠投资狗狗币实现了财富自由。
但丢丢口风很紧,不愿意透露她获利多少。至于财富自由,那要看标准是什么?
最近,丢丢看到了刷屏的一个截图,某个自称手握1千万深圳房产、1千万腾讯股票、300万现金的腾讯员工,准备提前退休了。
觉得好玩的丢丢,把截图传给了腾讯某高管。高管看了一眼就笑了,“这也算财富自由?!这点钱在深圳能干嘛,还敢退休?!”
早在2013年,丢丢就接触了狗狗币。当时,她还在媒体工作,经常出没于中关村创业大街,不少币圈大佬,比如李笑来、宝二爷等等,也会在此现身,而身边的一些创业者也会玩币。
耳濡目染之下,丢丢对数字货币产生了兴趣。其实在此之前,她是个理财小白,作为知识分子的父母曾经投资股票基金损失惨重,因此,丢丢过去对于短线类的高风险投资并不感兴趣,但是她试探性买入了一些数字货币,赚了不少。
最初买入狗狗币,一是因为便宜,当时丢丢的收入微薄,购买10万枚狗狗币才花了一千多人民币,其二是因为觉得狗狗币很萌很可爱,她本身也是狗控,养过宠物狗,其三,她觉得自己虽然不懂技术,但是具备技术信仰。
今年狗狗币暴涨100多倍,但丢丢依然很淡定,“如果再翻十倍百倍,我可能心里高兴,会套现一点改善生活,目前归根结底还是一串数字。那串数字也有可能会腰斩、清零。”
看到狗狗币创始人仅仅赚了一台汽车,还在打工的新闻,丢丢多少觉得有些荒诞。
暴涨之后,丢丢暂时也没打算套现,第一因为她总觉得既然数字货币是共识,大概率还是会上涨,其次,现在提币也有风险,操作频繁可能会被冻结账户,她比较谨慎。
个人资产上涨了不少,但丢丢的消费欲望却越发下降了,“以前有了钱就想买包包买衣服,及时消费享乐,现在更有安全感,生活也更有盼头了,更有底气了,以前不敢想的事儿,现在都能张望一下,比如登个月球?!”
不过,她倒是给家人花了不少钱。父母的老房子住了三十多年,墙皮斑驳,窗户老旧,为此,她掏了一笔钱,给父母装修了房子,也买了一堆数码产品送给家人。
身边不少同事朋友听说了丢丢的投资案例,都过来取经。今年四月份,不少同事跟着丢丢上了车,如今也大赚了一笔,但丢丢说她不会主动安利数字货币,“我反而会提醒他们,你不会享受以前那种低价红利了,而且现在投资,边际成本越来越高了”。
狗狗币之外,丢丢又买入了另一个俗称“屎币”的数字货币SHIB,“这个币清零的可能性不小,买了后可能血本无归,但也只有这种价格极低的币,才有可能让韭菜捞到好处”。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丢丢没有风控理念,比如,她的主流数字货币资产都会储存在大型交易所,因为后者更安全,防止跑路丢币,此外,在币种选择上,“对于有共识的主流币,我都想持有一些”。
如今的丢丢,依然过着互联网打工人的生活,但至少,靠手里的狗狗币,丢丢暂时不用发愁养老问题了。
过去,作为未婚女士的丢丢,总会陷入焦虑当中,身边的内卷无处不在,她甚至开玩笑的和父母讨论,“我以后大龄失业了就群超市打工吧?”结果母亲白了她一眼说,“超市也更喜欢招聘年轻姑娘”。
结语数字货币的浪潮汹涌澎湃,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成功站上风口,有人意外暴富,有人血流如注。
缺乏国家信用体系支撑的数字货币,注定伴随着高收益和高风险。
狗狗币体量大但单枚币值低,一方面适合普通人投资,投资门槛较低;另一方面容易被持有大量货币的人操控币值。
最后提醒大家“币圈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应受访者要求,张齐、刘同、王伟均为化名。)
免责声明:本文旨在传递更多市场信息,不构成任何投资建议。文章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火星财经官方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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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火星财经
12月24日,火星财经内容运营中心正式发布《2019年火星财经内容及流量运营简报》(以下简称简报)。据披露资料显示,火星财经12月访问量破1200万,较今年年初增长15倍,在百度指数、微信新榜指数、头条号发文量及Alexa排名居首。
简报指出,从火星财经访问者地域分布来看,浙江、北京、山东、广东、江苏名列前五,并贡献接近一半访问总量。其中,26~35岁之间的男性用户占47%,36~45岁之间的女性用户占33%,覆盖区块链领域高端人群。
简报同时公布了火星号作者增长数据和火星社群运营数据:自2019年1月以来,火星号作者数量、发文数量持续增加,12月预计火星号作者数量为6936个,为1月的3.95倍,火星号作者发文数量是1月的7.8倍;火星生态微信社群6500+,直接覆盖人群1500000+。
今年7月18日,火星财经曾发布2019上半年平台运营数据。数据显示,火星财经网站Alexa月度流量排名、月度独立访客、月度访问量、品牌影响力等数据实现全面上涨。其中月度访问量较年初上涨8倍表现尤为出色。据第三方权威流量监测网站Alexa排名数据,火星财经暂列中文区块链门户网站首位。
火星财经内容运营中心负责人猛小蛇表示,2019年是区块链行业不平凡的一年,在全球范围内人们更加关注区块链,同时有更多的大公司入场,互联网巨头Facebook更是发布了Libra,要为数十亿人提供金融基础设施。“放眼国内,国家也在大力提倡发展区块链科技,整个行业处于史无前例的转折期。”
猛小蛇同时提到,随着一系列利好消息释放,越来越多的公司进入区块链领域,但一时间鱼龙混杂,给市场及投资者造成极大困扰。“火星财经从自身角度,致力于打造一个开放、透明的平台,实时报道相关监管动态及各地政策,关注区块链技术、产品及应用方面的进展并追踪报道全球优质项目,以帮助投资者明辨是非快速决策。”
回顾火星财经过去一年的发展,猛小蛇坦言:“2019对于火星财经也是加速开放的一年,火星号成为行业最大的区块链信息自主发布平台,目前已聚合300多家区块链专业媒体,入驻作者超过6000人。未来,火星财经将继续坚持开放原则,对外加强与行业的连接,同时全力做好对内部其他业务的支撑。”
火星财经成立于2018年2月,由蓝港互动创始人王峰发起成立,依托资讯、技术研发、开放平台、产业研究、教育培训、会议展览等产品及服务,通过将区块链的信息服务与金融服务相结合,打造面向未来的数字金融基础设施,曾获IDG资本、策源资本、蓝港互动、泛城资本等多家知名机构投资。
今年9月,火星财经宣布完成新一轮融资,由币安、策源创投及比特大陆创始人吴忌寒创立的Matrixport联合发起,最新估值达2亿美元。彭博社对此跟踪报道,称火星财经为CoinDesk的有力竞争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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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欺负的小蛇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妖王!
众人恨不得给他舔鞋,我却疯狂逃窜。
奈何灵力微薄,被他随意拎起,还被迫幻化出了人形。
可谁能想到,平日高冷张狂的妖王居然仰着脸求亲亲!
1
一朝不幸,穿越成了一颗石头。
还是在半崖上的洞穴里的一颗石头。
往上看高不见顶,往下看深不见底,真的要让我与世隔绝,在这里度过一辈子么?
正当我一边在洞口晒着太阳一边感叹谁能像我这般苦命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
「嘭」地一声,将我砸得晕头转向。
好不容易恢复过来,我上前细瞧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居然是一条小黑蛇。
满身的黑鳞霸气漂亮,可惜却被血污湮没了光泽,信子耷拉在外面,好像昏死了过去。
死了吗?我用棱角碰了碰它的身体,软软的,漆黑的眼珠似乎正看着我,莫名感觉有些脊背发凉。
把它推到悬崖下去还是就让它在这儿?
一念之间,我还是选择了作件善事。
用身体的凹陷处接了些岩壁上滴下的水来给它喂了些。
一个小时后,小蛇的身体动了动。
我正为它要醒来而高兴呢,谁知这条没良心的蛇居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咬了上来!
2
「哟呵!现实版农夫与蛇是吧?!」
我怒火蹭地上冒,一跃而起将它压在身下:「姐姐我好心救你,你居然想毒死我!」
可能是还没恢复过来,小蛇挣扎几下就不动了,斜着脑袋吐着信子看着我,我从它眼中似乎看到了一丝不屑与不悦。
突然想到它那毒牙磕在我坚硬无比的石头上肯定给它磕懵了吧?
我没忍住「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小蛇像看傻子似地看着我。
过了一会儿,我发现身下有暗红的液体蔓延了出来。
我一下跳了起来,看到它肚子上的口子里渗出了血。
奇怪的是,血液淌过的地方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靠!这蛇真毒啊!居然连血都能腐蚀事物。
我急忙想把底抬起来看看自己有没有被腐蚀。
可是我看不到呀!我用触觉感受了一下,好像没有异常的感觉。
「诶嘿,蠢蛇,没想到吧,你的毒牙你的血都对姐姐没用!」
小蛇没理我,自顾自地挪到一个角落里盘成一团,开始休息。
洞里好不容易来个活物我能放过它?
我跳来跳去地骚扰它,不过怕它伤口又流血了没去碰它,只是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它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
也不管它有没有耳朵嫌不嫌我烦了。
我累了便休息,兴致来了又自顾自开始说话。
直到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旁边居然有个人影!
3
早上醒来我吓了一跳。
一个身着黑服的男孩正盘坐在原来小黑蛇呆着的角落里。
「妈呀!吓死我了!」
男孩没睁眼,却皱了皱眉头,冷漠地说道:「你能不能闭上那张嘴。」
「这儿又不是你家,你管我说呢!」我瘪瘪嘴没当回事,「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一晚上就变成个人了呀?你是小妖怪吗?」
男孩干脆当我是空气,不再开口。
「你妈妈没教你别人问话要回答吗?你这样没礼貌的小朋友是要被打屁屁的噢!」
「信不信本座撕了你的嘴!」男孩忍无可忍,从牙缝里挤出几字。
「本座本座,」我压着声音学着他说话,丝毫不怕,「妖王殿下我好怕怕哦,切,小弟弟你画本子看多了吧,有远大理想是不错,可是不要不切实际呀!」
没想到当时我的这句话一语成谶,不过这都是之后的事了,现在想来那时可能是被孤独逼疯了,只想找个人说话,一直说话。
我凑近了些:「瞧这小鼻子小眼,长得真水灵,好好保护自己的脸蛋小弟弟,长大了肯定很漂亮哦!」
「你这颗蠢石头!给本座滚开!」男孩睁开眼,墨黑的眸中尽是忍无可忍的怒气。
「嘻嘻嘻,」我贱兮兮地笑着,一个飞跃又将他压在身下,「我偏不,我偏要靠近你!乖乖小弟弟,快来跟姐姐贴贴~」
小家伙挣扎了几下,气恼地用拳砸地:「若不是那些卑鄙的家伙施了低劣的手段暗算我,本座现在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你最好现在就开始逃,越远越好,烧高香祈祷日后别让本座抓到你,不然本座要让你生不如死!」
4
小家伙一天比一天强壮起来。
只是依旧没法使用法术,不过我已经渐渐地开始打不过他了。
这天我们又吵了起来,一路扭打到悬崖边,我发现手边的石头滚落时,大感不妙,却没等我叫出声,自己便踩空滚了下去。
崖上那个黑色身影好像伸出了手,我却已经落入深渊。
待我醒来时天色已暗。
我检查了一下自己浑身上下,松了口气,现在我真庆幸自己是颗石头。
不过那条小黑蛇怎么办?
转念一想,他是妖啊,而且他能攀爬山岩呀,到时候他修整好了应该自己就能出来。
周围迷雾茫茫,树影丛丛,虫鸣鸟啼,空灵又可怖。
我有点害怕。再一次庆幸自己是块石头,大不了遇到什么原地不动装死。
可谁知这山林绕来绕去,一不小心就迷路,走到最后又回到了原地。
走出这片林硬生生花了我二十多天。
可没想到出来之后并不是新生活的开始,而是噩耗的开始。
5
软榻上的人闲散地斜躺着,俊美妖冶的面庞正如他的本体一般,一条匍匐在阴暗黑冷的岩石下的毒蛇,散漫而充满危险,谁也不知道他未透露出任何情绪的脸下,怀着怎样狠毒的心思。
「本座给过你机会么?」
岑苍好整以暇地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手中把玩着茶杯,冷峻的面庞上尽是嘲弄之色。
我的声音低如蚊吟:「给了……」
给是给了,可我当初没当回事啊!
谁能想到一条摔得要死不活的小破蛇居然是人们口中大杀四方、臭名昭著,连天帝都得忌惮三分的妖王。
当时出了山林,前脚刚到一座镇上,后脚就被这家伙逮住,还强行助我幻化人形。
我可真是谢谢他。
现在好了,装死都装不了了。
我跪坐在地,挪动了一下发麻的小腿,小声咒骂着岑苍。
「在骂本座?本座渡你法力,省了你百年修为,你不跪谢本座?」
……
谁求他让我变成人啊!
虽然穿越来的时候有念想,但是我发现作为一颗石头还挺安全的。
至少别人奈何不了我。
「大王我知道错了!当初有眼不识泰山,跟您闹着玩儿的,您别放在心上,小的就只是一只不起眼的石头精,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能不能放了我……」我将头埋到了地上,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十分悲惨。
心里却想着,早知道在它掉下来那时候,就一脚把它踹崖下去了。
「那你觉得本座是跟你闹着玩儿的?」
岑苍捻动指间,只见一根细如发丝的红线在阳光下泛着光芒。
我被迫仰起脖子,瞧着那条不知何时缠在颈上的丝线。
他收紧红线,我的脸逐渐变得通红,伸手想要制止,那红线却如同融入了我的皮肤,什么也抓不住。
在我两眼即将发黑之时,岑苍松开了手,散漫地站起身,仿佛刚才什么也未发生过。
「给了你逃的机会你不中用,」他缓步走来,轻而易举地拎起了我的后衣领,「接下来你就祈祷自己运气够好吧。」
7
我很快就知道他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拎着我,转瞬立在了一棵粗壮无比的大树上。
周围树木葱茏,不知藏于何处的虫鸟的啼鸣声回旋在丛林间,悦耳动听,愈发衬出林子的幽深寂静。
「看见那个穴了么?」岑苍附在我的耳边,温热的鼻息令我有些神迷意乱。
我立马狠狠拧了把大腿,真没出息啊,性命当前居然还被美色迷惑。
我胡乱点头。
「将里面那东西引出来。」
「引出来你就放了我?」我兴奋地看向他。
咫尺之距,他好像听到了一个很愚蠢的笑话,轻扯起嘴角,慢慢地朝后拉开距离,然后一脚将我踢了下去。
……
「看本座心情。」
8
「哎哟。」我揉了揉快摔成四瓣的屁股。
这该死的破蛇封了我的法力,变不回原形,害得我硬生生挨下了这一摔。
我骂骂咧咧地朝洞穴走去。
慢慢地我发现路上碰到的动物全都躲着我。
「我这么厉害?」
作为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我当然没有真的这样想。
怕那个人么?
我朝远处树上的那抹黑影看了一眼。
那么远,不像是因为他。
抱着疑惑一路走到洞。
还未靠近,便传来一股阴冷腐臭的气息。
越往里走,一种让人浑身难受的如同针刺的痛感越发强烈。
四周传来水滴声,可脚下的液体却并不像水,抬脚能扯出很长的丝,像是某种黏液。
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摸了一把凑近鼻子一闻,差点没给我当场呕了出来。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环境,我忽的觉察到了一道浅浅的「嘶嘶」声。
停下脚步,仔细一听,声音好像越来越近。
我大概能猜到是一条蛇。
但是面前的有很多岔道,一时辨别不出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我不敢轻易走动,生怕被它听到了声音。
将耳朵贴到岩石上想听得更清楚些。
近了,更近了!
可是在哪儿?!
「卧艹!」
一扭头正对上一旁洞口伸出来的蛇头。
9
「救命救命救命!」
谁能告诉我原来蛇爬得这么快!
眼泪随着狂奔的速度往后飞去。
关键是,我还跑错了方向!
刚才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朝最近的岔口跑去。
现在已经不知道拐过了第几个口子。
长得又丑又可怕的蛇紧追不舍。
没记错的话,他这个三角脑袋还是致命的剧毒蛇。
身后那白晃晃的一米多长的毒牙就像死神的镰刀,但凡慢一点此刻已是它嘴下的亡魂。
「啊!」脖子一动,上面系着的红线显现了出来。
我瞬间反应过来。
朝着红线牵引的方向跑去。
10
一路顺着红线的指向,我成功跑出了洞穴。
其实我有过疑惑,自己怎么会跑得这么快。
岑苍伫于枝头,看到我们出来,脚尖微点,腾飞于空,双手凌空绘阵。
只觉身后声响消失,回头一看,偌大的蛇已不见踪影。
再一看岑苍,也已消失不见。
我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惊魂未定,我失神地摸了摸脖子上,依旧什么都没有。
11
岑苍回来的时候,毫发无损,步履稳健,面色似乎比第一次见他时好了不少。
不过这不是我想关心的。
「大王,我已经完成了任务,能不能放了我?」我将头深深地磕到地上。
经过刚才这一遭,我意识到了当下的严肃形势,这家伙是真的想玩死我。
「现在怕了?」他居高临下,「晚了。」
「以为本座喂你那么多的血是白给的?」
我猛然抬头。
忽然想起当时他在手掌中割了一道很深的口子,然后将还是石头形态的我悬置掌中。
一团凝聚的黑色气团将我裹挟,我所见皆是一片漆黑,根本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如今细想,那时浑身仿佛浸泡在温泉之中,轻柔舒缓,就像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地板的午后,令人昏昏欲睡。
后来身体好像被烈火灼烧般,不过当时自己早已沉睡。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绝不相信他只是单纯地让我化作人形,以便更方便地折磨我、报复我。
「你以后自会知晓。」
「那你不放我走了吗?」我崩溃地问道。
「看本座心情。」
……
「那你能不能把脖子上的红绳解了?」
「解了你不就跑了么?」
「……」我犹豫了一下又开口,「换一处地方行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感觉…自己这样很像狗…」
他闻后仰天大笑:「那正好,本座正缺一条摇尾乞宠的狗。」
……去他喵的!
你才是狗!你们全家都是狗!
11
岑苍将那条蛇吃了。
修为大涨后,他开始疯狂地报复当时追杀暗算他的人。
痴狂、疯魔、嗜血、不败。
他的黑瞳染上了血色,似地狱来的修罗。
「妖王」的名号又一次地威震八方,响彻三界。
他决斗时只攻不防,招招狠辣,稍弱一些的往往在头几招就命丧他手。
面对自己身上的伤势,他不甚在意,只是望着战败者的尸体,舔舐着手上的鲜血,扬起嘴角,冷嗤他们的无能与弱小。
在岑苍带着一身伤归来的那一天起,我终于知道了自己对他的用处,也十分清楚自己必须逃离。
正如在崖洞里看到的那样,他的血如同他的毒牙一般,毒性极强,腐蚀万物。
而我的身体不知为何,不但不会被腐蚀,还能够净化他的血液,饮我之血,便可更快地恢复元气,增益体魄。
说白了,我如今就是他的一个随身血包。
岑苍就像一个疯子一样隔三差五地与人作战。
倘若继续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我就得血尽人亡。
他的府邸和外面的路径我已经摸探清楚。
当下只需要他解了这红线,我便能逃走了。
12
「你怀中抱着什么?」
我打了个颤儿,捂得更严实了:「没什么!」
「嗯?」岑苍伸着手,有些不耐烦了。
我只好摊开手,露出里面的红狐:「它受伤了。」
「扔掉。」
见他来真的,我立马赔笑着凑上去:「大王你看你这么善良温柔体贴和蔼可亲……」
「你给本座住嘴!」岑苍揉了揉太阳穴,「府中有一个你已经够烦了,再说了,你觉得自己能救活它吗?」
「没事儿的先试试看嘛,」我狗腿地跑上去,「谢谢大王大王真好~」
「……滚。」
岑苍府中有很多名贵补品,全是那些想要巴结他的人送的。
晚上,我偷偷摸摸地跑到仓库里顺了几个出来。
可是好像并没有成效。
小狐狸奄奄一息,两天了连眼睛都没有睁过。
我眼睁睁地看着它的气息渐渐微弱,着急地在屋里转来转去。
突然我想起了自己的血。
净化了应该没毒了吧?
当前只有岑苍一人饮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有利而无弊。
岑苍一早就让我扔下它,现在去找他必然不肯帮忙。
现下也没有别的办法。
我找了把小刀割破手指,往它嘴里滴了几滴。
过了几分钟,我欣喜地发现小狐狸的耳朵动了动。
可是只动了一下便再无动静。
我坐在床边,等了很久终于熬不住,轻搂着小狐狸睡着了。
13
清晨,被掌心一阵温热的湿感弄醒。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小狐狸正乖乖地躺靠在我的怀里,轻轻地舔舐着我的手掌。
见我醒来,小狐狸开心地蹭了上来,露出肚皮寻求我的抚摸。
「活过来了就好。」我摸着它软乎乎的肚子,听着它舒服地发出「呼呼」声,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
「姐姐,王叫你过去。」外面传来仆从的声音。
又要去打架了?
我叹了口气,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小狐狸你在这屋里藏好,千万别出去听到没有?外面很危险。」
小狐狸听话地点了点头。
看来听得懂人话。应该是个小妖吧?
我给它备了些吃食后,便出发去见岑苍。
岑苍伸手,我自觉地化成了一块小石头。
他将我放进胸前的衣服里。
「去哪儿啊这一次。」我出声问道。
「吃酒。」
耶,不是打架啊?
「那为啥带我去啊?」
「保险起见。」
我想了想,也是,谁不喜欢随身带个血包呢。
14
这一路走得有点久。
我的哈欠打了一个又一个,耳畔是岑苍「咚咚」的心跳声。
鼓起的胸肌顶得我有些不舒服。
我一会儿数着他的心跳,一会儿又走神想着小狐狸。
它有没有乖乖呆在屋里呢?吃东西了吗?
看它没什么外伤,我什么时候把它送走呢?
唉,小狐狸自由了,我什么时候能获得自由呢……
想着想着我睡着了,还是岑苍将我叫醒的。
「用人形吧。」
「啥?」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吃酒我出场干嘛?
我莫名其妙地幻成人形。
岑苍嫌弃地看着我的衣服:「换一套。」
这都站门口了,我去哪换一套啊大哥。
还没等我说话,岑苍的手在我身上一挥。
低头再看,原本的一袭浅绿罗裙已经变成了一套粉白相间的华服,质地上乘,细瞧能看到外层用接近料子颜色的丝线勾画刺绣着怪异繁复的图案。
奇怪又熟悉。
我抬头看了眼旁边岑苍的衣服。
果然,一样的图案。
「你们还流行派系图腾啊?」
「……」
「再不走本座酒都喝不上了。」岑苍一把抓住我的手,拉着我进了门。
15
我以为是一场盛大的宴席。
结果只是一方小小的庭院,里面只有十来个人。
进去后跟岑苍拜见了他叫做「祖上」的老人。
老人白发白须,身材有些发胖,乐呵呵地跟我们拉着家常,看起来十分平易近人,让人完全想不到他居然跟岑苍同是蛇族的。
这里的每一个人也都非常热情友好,没有人在意来的是如今大杀四方的妖王,而是就只当岑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晚辈。
宴席上,灯火阑珊,欢声笑语,觥筹交错。
面对大家的热情,虽然岑苍替我挡下了大多数酒,我也还是小饮了几杯。
头晕目眩间,给了我一种错觉,仿佛又回到了现实世界,和朋友们相聚在一起。
这酒真醉人。
我开始醉醺醺地叫喊着给大家表演唱歌。
岑苍来拉我被我灵活地躲开了。
我东倒西歪地绕着桌子唱着在现实世界里我最喜欢的歌。
我感觉自己好开心,又忽然好难过。
我又哭又笑,大家权当我醉了。
岑苍一路跟着我,最后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颇为无奈地打横抱起我与众人告了辞。
16
一觉醒来,头疼欲裂,我撑着脑袋坐了起来。
一侧的岑苍被我的动作弄醒了。
我一声惊呼:「你怎么在这儿!」
岑苍揉了揉眉心,「还不是你,本座去吃酒结果最后却是你醉了。」
「怎么酒量这么差?带你回来还不撒手,昨夜本座的袍子都快给你扯烂了。」
我赶忙收回另一只还抓着他袖子的手,逃也似的从床上滚了下去。
我感觉耳尖惊人的烫。
喝酒是真的误人啊,简直丢脸死了。
我偷偷瞟了一眼岑苍,却发现他耳朵也是红的。
「你耳朵怎么也红啦?」话一出口,我恨不得咬掉舌头。
我们衣裳除了皱皱巴巴外,都完好无整。
我松了口气。
一时恶作剧浮上心头:「大王,要不要奴婢伺候你起床?」
「不用!」岑苍立马停下揉着发麻手臂的动作,出手制止我,「你酒没醒,你再睡会儿!本座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岑苍大步离开,走过门槛时还被绊了一下。
看着他这幅与平日完全不相符的模样,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了好久我忽然想到小狐狸去哪儿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开始四处寻找。
听到我的叫声,小狐狸从床底下钻了出来。
「我以为你走了呢!」
小狐狸亲昵蹭着我的下巴,舌头舔得我痒痒的。
突然想起它的伤好了么,我将它举起,四处查看:「你身体好了吗?还疼不疼呀?」
小狐狸摇了摇头,嘤嘤地叫了起来。
「怎么啦?」
小狐狸拼命挣扎,想要下来。
我将它放在腿上,它乖乖地靠在我身上。
我想了想,瞬间懂了:「你害羞啦?」
刚刚看到它的小弟弟了,应该是只雄的。
小狐狸用爪子捂住眼睛,把脑袋藏进了我的袖子里。
「哈哈哈哈……」
……
夜里,感觉脸上痒痒的。
我伸手挠了挠,可是过了会儿又开始痒了起来。
我烦躁地一把打开,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就这样一连几夜都好像有东西在我身上游走。
害得我睡也没睡好,白天无精打采,哈欠连连。
「夜半偷牛去了?」岑苍打趣道,「天下有的,本座府里可是应有尽有,你可缺什么,本座给你弄来。」
我哼哼一声:「姐姐我偷汉子去了。可不像大王,单身千年连个女人的手都没拉过。」
「邱喜儿!」岑苍从牙缝里挤出几字。
「略略略~」趁他发怒之前我赶紧抱头逃跑。
这天晚上回到房里后,我撸了一会儿小狐狸,然后闭上眼睛装作睡觉。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时,那股触感又出现了。
我倏然睁开眼,却对上一双陌生的眼眸。
一个陌生的男人正支着头躺在我身旁,他的手指正停在我的脸上,对上我的视线后,原本带笑表情僵在了脸上,两只毛茸茸的耳朵颤动了两下。
下一秒,他转身想逃,我眼疾手快,一把捉住他的手指。
「你是小狐狸?」虽是疑问,但我心下已经确定。
岑苍再怎么说也是妖王,他的府邸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进出的。
「姐姐,我不是有意的。」他见我一眼识破,也没再狡辩,低着头认错。
「不准逃走,」我将他拉过来,「过来坐下说。」
「姐姐不骂我么?」他小心翼翼地抬头问道。
「骂你做什么?」
「好的姐姐。」
他欢喜地坐了过来,习惯性地用脑袋蹭我的脸。
比我高一个脑袋的俊俏小弟弟正用他毛茸茸的耳朵蹭着我,我莫名感觉有种罪恶感。
我赶忙制止:「你坐好了!」
他乖乖地坐端正。
「你叫什么名字?伤好了没?」
「姐姐我叫尧迩,伤早就好了,」他又凑了过来,「姐姐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尧迩只好以身相许,还望姐姐莫要……」
「打住打住!」我看着他那双勾人的狐狸眼,有些头疼地说道,「你知道这是哪里吗?我本想等你养好伤就将你送出去。如今你既然好了,那明早我就送你出去。」
他眼巴巴地看着我:「姐姐,那你呢?你不随我一起走么?」
「我走不了,这辈子恐怕只能呆在妖王府了。」
「为何?」
我仰起头,向他比划:「我脖子上被妖王系了根红线,解不开,走不了。」
「那姐姐不走我也不走,我要一直陪着姐姐。」
说着他一把搂住我,用脸蹭着我的头发。
「别啊!」我挣脱他的手走到床下,「尧迩乖,你出去替我打探打探那条红线怎么解,找到法子了我不也就可以走了吗?」
尧迩皱着眉想了想,答应了我。
第二天天不亮,我便抱着小狐狸,走了很远的路,直到我确保出了岑苍管控的地盘,才将他放走。
尧迩一步三回头,最后一个纵跃,那抹火红的身影消失在了丛林中。
……
这天岑苍回来后,将我叫了过去。
「明晚随本座出去一趟。」
「哦。」我又问道,「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
……
我表示非常无语。
往常他要带我出去,从来都是出门前一刻通知我,或者直接过来将我带上。
今天叫我来居然只是单单说一件这事儿?
我表示肥肠不理解。
第二天晚上,岑苍破天荒地换了一身绛紫色衣袍,墨色丝线勾勒出繁复的图案。
他还不由分说地给我也换了一身浅紫色的。
虽然感觉他不会回答,但我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你穿这么漂亮要去干嘛?」
「随处逛逛。」
……
鬼才信嘞!
不过他今天真的很反常。
他没要求我变成石头,而是同他一块来到了一座热闹非凡的城镇上。
「今天什么日子,好热闹啊!」我东张西望地看着人山人海的街道,被喧闹的氛围感染,情绪高涨起来。
「端午。」
没听清他说什么。
我被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摊吸引。
「老板,要一串糖葫芦!」
我回头看岑苍,眼神示意他给钱。
岑苍无奈地从袖中摸出一块碎银扔给了老板。
「你尝尝,可好吃!」
岑苍看着我,没有发现反常后尝试着咬下一颗,刚咀嚼一下便酸得皱起了眉头。
「哈哈哈哈哈。」
见他上当,我大笑起来,没注意又将嘴里的山楂咬了几下,酸得我一边笑一边龇牙咧嘴。
「本座……」
「哎哎哎,」我捂住他的嘴,「这儿人这么多,你注意隐藏身份呀!」
「哼!」
岑苍哼了一声,却还是改成了「我」,不过还是会下意识地叫回「本座」。
「那我叫你什么呢?」我想了想,「叫你岑苍?」
他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从未逛过古代的夜市。
我兴奋地东逛西瞧,街上人潮涌动,摩肩接踵,待我再回头看时,已瞧不见岑苍的人影了。
我又四处望了一圈,岑苍较普通人更高一些,可是依旧没有看到。
人们将我挤过来挤过去,我干脆往前走到了市集的尽头。
忽然,一抹暗红的身影将我一把拉入暗黑的巷子中。
……
「姐姐别怕,是我!」尧迩捂着我的嘴,说道。
「你怎么在这儿?」
「姐姐一直在府中,我没法来找你。今日看到你出来了,便跟了过来。」
尧迩用下巴蹭着我的头发:「几日不见,好想姐姐呀。」
「好了好了,」我从他怀里钻出来,看着这个漂亮又带着一丝青涩的小弟弟,问道,「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嗯,」尧迩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药瓶,「姐姐这是可以熔断红线的药水,有些疼,你忍着些。」
说完他将瓶塞揭开,从里倒出与清水别无二致的药水,合掌揉搓,然后细致地涂抹在我的脖子上。
没过一会儿,脖子上开始发烫,空中的红线显现了出来,它开始绷紧,收缩,像是一直手扼住了我的脖子,不断地收紧、再收紧。
我大张着嘴,眼睛控制不住地张大,想要拉开脖子上的红线,却徒劳无功,只能感受到有湿腻温热的液体从脖子上滴落。
一滴、两滴、三滴……
「姐姐,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要成功了。」
「嘭」地一声,空中悬浮的红线断了。
我仿佛溺水之人终于浮出了水面。
我大口喘息着,任尧迩将我背在背上,朝着黑暗深处走去。
17
「怎么会呢。」
「在嘀咕什么呢?」我拍了一下尧迩的肩,递过一把果子。
尧迩接过吃了一颗:「姐姐,他们说妖王受重伤了。可是当时我只命了几只狐去扰乱他的视线,况且他们都不是妖王的对手,我在想应该是其他人下的手。」
受重伤了?
「你有没有听到他们说他伤得有多重?」
「没大听清楚,只听说现在妖王府戒备森严,觊觎妖王之位的人全都虎视眈眈,包围了妖王府,准备强攻。」
自那日逃离也不过三日,怎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岑苍虽狂妄自负,但他的能力确实有目共睹,能轻易将他伤成重伤的还未有过。
难道又像掉崖那次一样是被暗算了?
「姐姐,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了?」尧迩摇了摇我的胳膊,「咱们接下来去哪儿玩?你想去京城么?」
意识到自己居然在担心岑苍,我立即让自己停止继续想下去。
他用红线禁锢我,限制了我的自由。
他还用我当诱饵,差点让我丧命蛇口。
他拿我当作血包,我于他只不过是一个物件罢了。
可是为什么还是会下意识地担心他呢?
我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不要再继续去想。
现在我自由了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要多快活就有多快活。
可我发现,自己的嘴角怎么扬不起来了呢?
「京城好玩儿么?」
「好玩呀姐姐,比这些天逛过的小镇都要繁华,新奇有趣的玩意儿数不胜数,姐姐去了肯定会舍不得走的!」
「好,那就去京城!」
18
我逃走了。
在第二天的夜里,我给尧迩留下了字条,独自一人赶去了妖王府。
在得知他重伤的消息后,我开始魂不守舍地想着他的事情。
我拼命告诉自己他曾经囚禁了我,他不顾我的生死,他只是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妖王。
我告诉自己,邱喜儿,你可别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那可真是要笑掉人大牙。
可是我的脑海里不断地翻涌出他时不时一脸高冷地扔给我不知从哪儿带回的小礼物;
不断浮现出他带我去赴宴饮酒后,嘴角含着笑意,眼神在我身上流转的模样;
不断回想到他怕人流挤散紧紧拉着我的手
……
到最后,脑袋里的两个小人谁也没打赢谁。
各退一步,我回去看看他。
帮他这一次,然后离开。
其实我也是在赌,赌他对我的感情,赌他不会再囚禁我。
19
日夜兼程,两天便赶到了妖王府。
果然如外界传言那般,外面四处都站守着敌军。
我从岑苍之前带我走过的地道顺利进到妖王府。
通道里面也有妖王府的人把守,见是我之后立马放行了。
一路来到岑苍的房间。
岑苍衣袍尽退,白色绷带缠满全身,胸前后背的鲜血将绷带染红了一片。
此时,他正端坐床上,应是感觉到了我的气息,睁眼从床上起身下来,依旧是冰冷的语气:「你去哪儿了?」
见他一走动伤口又开始沁血,我邹着眉头去扶他坐下:「快去坐下,你这伤口又流血了。」
「本座问你去哪儿了?」他抬头看我,伸手抚摸我脖子上斑斑点点的痂,「疼么?你想解掉告诉本座,本座给你解了就是,作何让自己受这般罪?」
我愣了一下。
我只提过之前那一次,之后以为他肯定不会同意,便没有再提。
接着我麻溜地挽起袖子,朝他伸出手臂:「外面那么多人都等着踏平你的妖王府,你要怎么办?」
「本座怕他们?」岑苍偏过头,冷嗤一声,「区区蝼蚁,及不上本座百年前的修为,只会耍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简直可笑。」
都这样了还这么嘴硬啊?
我翻了个白眼,将手臂凑到他嘴前:「你快些,待会儿带一些人从地道逃走,我刚才进来时那儿周围没多少人把守。」
见我一本正经的表情,岑苍挑起了眉毛:「你以为本座是在逞强?」
他握住我的手腕迫使我放下胳膊,然后将我拉进他的怀中:「你这次回来是担心本座?」
我挣脱不开,只能涨红了脸看着他。
没等我说话,他又说到:「那你还走吗?是不是等本座好了,你就又要走?」
我张了张嘴,一句「嗯」始终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别走好么?」岑苍将我揽住,低低地说道,「你要什么本座都可以给你弄来,别离开本座好么?」
看着平时可高冷一人现在居然红着眼在乞求让我别走。
说不心动,不感动是假的。
我双手捏住他软软冰冰的两只耳朵,问道:「那你以后会偷偷用红线栓住我吗?」
「本座可是正人君子,哪像那些耍下流手段的人,」他用宽大的手掌包住我的手,「本座马上将法子交于夫人,夫人以后用红线拴着本座好不好?」
我思考了一下:「既然大王有这么奇怪的癖好,那本小姐勉为其难答应你吧!」
20
我一直以为是岑苍在说大话,结果他果然有那能耐。
让他喝我的血恢复身体他坚决不要。
他说若是要靠自己的女人才能打赢,那才丢脸。
他说刚开始确实打了我身体特殊之处的主意,不过后来也只是想要个借口将我留下罢了。
现在回想起来,他确实虽然经常受伤回来喝我的血,不过每回也只是饮了一口左右而已。
他大开妖王府的大门,带领部下直将外面的敌军打了个全军覆没。
这一仗,又将「妖王」的名号打响了。
外界皆传言妖王岑苍是个高冷张狂的人。
可谁知如今这人正卧在我的怀里,仰着脸求亲亲呢!
「喜儿,这里要一个亲亲!」
他将右边脸颊对着我,我亲了一下,他却依旧不罢休,将头绕了一圈:「额头、眼睛、鼻子、嘴唇、下巴都要亲亲~」
我忍不住扬起了拳头:「岑苍,你别得寸进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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