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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4-06-26 20:37:34作者:牛奶煮萝莉来源:网友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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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目录一览:

草根春秋系列文章:古镇沧桑话演武(六)故乡风物篇

故乡风物篇 目录

卷首语:

(一)“盐务堡”熬盐纪

(二)老汾州州府文化之一——“吹鼓手”

(三)“一砖三撅腚”——记旧时脱砖人

(四)家乡的槽槽碾

(五)家乡的水井台

(六)记忆中家乡的大喇叭

(七)李闯王古镇牛肉宴

(八)古镇毛主席的油画像:

(九)古镇上的老中医

(十)二掌柜的烧饼铺

(十一) 陈四的碗托

(十二)古镇上听评书

(十三)从大学生乞丐说起

(十四)家乡的小湿地小树林

(十五)夏日游泳冬溜冰

(十六)那时候的智力游戏

(十七)“子夏庙”里看大戏

(十八)那个年代看电影

卷首语:

“故乡风物胜荆吴,流水青山无处无”,这是宋代著名诗人陆游(备注)《村居初夏》诗中的一句诗词。

《村居初夏》

故乡风物胜荆吴,流水青山无处无。列植园林多美果,饱鉏畦垄富嘉蔬。桥边来淬劙桑斧,池畔行芟缚粽菰。我有素纨如月扇,会凭名手作新图。

这首诗词描绘了初夏时节作者的村居景象,表达了作者对故乡风物的喜爱和对农耕生活的赞美。作者通过描绘自然景观和农田景色,展示了乡村的宁静和丰饶。同时,诗中也体现了作者对艺术创作的热爱和自信。

而我的家乡古镇演武,同样是历史悠久,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演武人无论是保家卫国还是博击商海以及民间文化艺术,他们的先人以及后人都闯荡出了一条值得骄傲的辉煌之路。

这里虽然没有大城市的繁华,但却有着众多的文物古建,古民居,祠堂,有着清代顶戴满门,享誉汾州的名门世家——演武王家,还有着丰富多彩的故乡风物,民间轶事。

因此,明清以来一直是汾阳东部地区首屈一指的商贸重镇。

演武,是汾阳境内的一块儿风水宝地。

(备注)陆游(1125年11月13日-1210年1月26日),字务观,号放翁,越州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南宋著名诗人、词人。

陆游出生时正值北宋灭亡之际,从小便深受家庭爱国思想的熏陶。陆游“年十二能诗文”,学剑,并钻研兵书。29岁赴临安省试,名列第一。次年参加礼部复试,因受宰臣秦桧排斥而仕途不畅。宋孝宗即位后,赐进士出身,历任福州宁德县主簿、敕令所删定官、隆兴府通判等职,因坚持抗金,屡遭主和派排斥。

乾道八年(1172年)主战将领王炎聘陆游至幕府襄理军务,使陆游的生活发生很大的变化。军旅生活使他的怀抱不禁为之一开,写出了许多热情奔放的爱国诗篇。之后陆游历经多次升降官职,在宋光宗绍熙元年(1190年)之后的二十余年,长期蛰伏在山阴老家农村。嘉定二年(1210年)陆游去世,留绝笔《示儿》。

后人每以陆游为南宋诗人之冠。陆游自言“六十年间万首诗”,是中国历史上自作诗留存最多的诗人。陆游一生力主北伐,虽然屡受主和派排挤打击,但是他的爱国情操至死不渝,作为一位爱国诗人,满腔救国热忱,他与尤袤、杨万里、范成大并称“南宋四大诗人”。

著作有《剑南诗稿》85卷、《渭南文集》50卷、《老学庵笔记》10卷及《南唐书》等。其书法遒劲奔放,存世墨迹有《苦寒帖》等。

(一)“盐务堡”熬盐纪:

家乡,虽苦但坚强,虽贫亦温馨。家乡,那么苦涩,那么悲壮,那么激昂,它承载着祖祖辈辈乡亲与大自然不屈不挠、顽强拼搏的一部部厚重的历史,让后辈人永远铭记在心。

据说我们演武古镇在唐代的时候,就曾经有一段时间叫做“盐务”,说是唐代盐铁统归当时官府管理,在这里曾经设立过州县级的盐务官署,而叫做“盐务”。

明朝时有了文字记载为“盐务堡”,“盐务镇”。并且在此设立管理盐务的盐务署。收购、经销当地土盐,发放盐引,服务于老汾州周边地区,是山西中部地区南盐西运、北运路上重要的货物集中地和管理盐务的管理机构所在地。

故土地多有下湿,好多低洼的地方,春秋碱花回泛

旧时我们那里曾经是山西母亲河汾河的故道(备注)。因此,土地下湿,盐碱地很多(我们小时候还记得,当地好些土地都是白茫茫一片的盐碱地,好些个生产队都有熬盐的副业)。

而盐碱地不能种庄稼,但适合熬盐,那时候当地的盐房特别多。

而熬盐的利润在一切行列之首,但一般盐都是官方经营,不允许私人贩卖。但因为利润分成高,以身试法的私盐贩子屡禁不止,胆有多大利就有多高,很是殷实了一些不怕死的。而这些最不怕死的人并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而是封建统治阶级中的权贵、宗室和宦官等。

而明朝汾州府驻有明皇室宗亲庆成王府和永和王府,两座王府繁衍了数不清的宗亲藩属,而其中难免一些人插手私盐。为了抑制王府宗藩的强取豪夺,为了管理当地盐业,征收盐税。明王朝在古镇演武设立了管理盐务的机构;盐务署。

盐务署管理当地盐务的生产,课税,运销,与缉私。所以,就将演武古镇叫做了盐务堡。到了清朝顺治年间又将盐务堡改为盐务镇,是否从中也可以看出古镇在当时的重要性。

清顺治版《汾阳县志》记载说:“盐务镇,俗云演武镇,今废。”因为清朝有尚武精神,大概按字音,把盐务镇 ,就改名叫演武镇了。

左为明万历府志 右为清顺治汾阳县志

演武村位于古代汾河、文峪河、磁窑河三河漫流的冲积平原上,后来村庄东边的磁窑河是原来山西母亲河——汾河的故道,而且那时候汾河经常改道。故土地多有下湿,好多低洼的地方,春秋碱花回泛。

“春天白茫茫,夏天水汪汪,只听耧耙响,不见粮归仓”,是那时候演武好些土地的真实写照。

因此,古代村民好些以熬制土盐(小盐)为生。据说从明清年间,演武人就利用本村的那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盐土资源,熬盐卖钱。

因此,村里上年纪的人们对淋小盐,可谓耳熟能详,记忆犹新,甚至没齿难忘!

记得我们小时候(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经常玩耍的砖窑那里就有一个熬盐的盐房。

旧时砖窑

当时砖窑的东边就是一大片盐碱地,曾经为我们生产队的土地,但什么庄稼也都不能种,只能长一些菅草以及一些孤零零的沙蓬草,白茫茫的一片。

如果是春天,遇上一场不大的小雨,那就会让地里的盐碱回泛上来,遇上太阳一暴晒,就会在土地的表面形成一层就像煎饼一样的盐碱土壳,就像一个个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煎饼一样,灰蒙蒙的一片平铺在大地上,非常壮观。

小时候在那里玩耍,我们用一只脚揣在那个像煎饼一样的盐碱土壳子下,一只脚前行,左冲右突,只见到那个像煎饼一样的盐碱土壳纷纷扬扬,四落五散,很快四散开来。

君不见,这就是熬制土盐(我们当地也叫小盐)的上好原料。

记得那时候就有第一生产队、第五生产队、第八生产队等好几个生产队有熬盐作坊。我们第四生产队没有熬盐作坊,但那时候却有一口熬盐的大锅,直径在两米开外,平常放在生产队磨坊那里,后来人们盖房子时当作和白灰的大锅,农村财产私有化时候,三不值二折价处理给了社员。

熬土盐是一项比较复杂的活计,也是一项技术活,既费力,又费时间,稍一马虎,搅拌少,或者不均匀,熬出来的盐土就成了红色。如果池子打不好,就会被水冲成窟窿,盐土跟水就跑了,说明这次的熬盐就失败了,自己辛辛苦苦的劳动也就白费了。

据上年纪的老人们所讲熬小盐有几个步骤:

熬土盐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刮盐土,盐土里含盐多的,才用来熬盐。

刮盐土不是啥时候都能做的,通常是在春秋两季,最好是在春天。

春天磁窑河水不紧不慢,静静地向南流淌,清明节这个乍暖还寒的时令前后,一场不大不小合适的小雨过后,水没浸泡足土地,反而把土地里的盐碱给勾出来了,被小雨给勾出来的盐碱土,经太阳暴晒,就会在土地上形成像煎饼一样的盐碱壳,那盐碱壳只有薄薄一层,有的像一层灰色的泥壳鼓在成片的土地上,有的随着白花花的盐碱屑,铺在低洼但平坦的盐碱地里。

早春的阳光照在盐碱地上,盐碱地又反射着阳光,远望地面上有一层氤氲之气,冉冉升起,和烟雾混合在一起,恍惚迷离,有如仙境。

这时候就是刮盐土的最佳时候了,那带硬壳的像大大小小煎饼铺着挤着在一起的盐土,需要用一个带把的“刮子”来刮,“刮子”就是在一个木棍一端横钉上一个薄铁片,把刮子往那些盐碱壳的中间一站,轻轻把那一层挤在一起的盐土都刮到脚下,刮成一个个的盐土堆,这堆土就叫盐土,熬制土盐,就需要这样的盐土做原料。一过谷雨节令,地下盐碱便停止上升,刮盐土工作也就结束了。

盐土,需要用一个带把的“刮子”来刮

熬土盐的第二步骤就是淋盐卤,也叫淋盐水。

就是用土坯垒砌个长两米宽一米左右的悬空平底池子,那悬空的高度大约是半米高。那池子底下铺的是一层高粱秸秆做的帘子,底层是一层秫秸帘子,上面用粘泥铺上五至八厘米左右,四周也是如此,为的是那盐卤水不能渗出来,在盐卤池子的一端,插上一根砸扁又恢复大致原貌的带披秫秸杆,这个秫秸杆起的作用就是过滤和往下滴盐水。把盐土适量放到那做好的池子里,加水反复搅动,为的是盐土里的盐分和水充分溶解。

往池子里放三五笼子的盐土,充分搅动,把里面的杂草等捞出来,让太阳先暴晒它两天,等把指头伸进那清澈的盐水里沾一下,放在嘴里尝一尝,觉得浓度差不多了,就把一个水桶,接在预先放在一端的带皮高粱杆儿下边,轻轻往外拉一下那也被浸泡透的带皮高粱杆儿,浓浓的盐水就从那秸秆的缝隙滴答滴答流出来了。

土坯垒砌个长两米宽一米左右的悬空平底池子

接好的盐水先放到一个大水缸里,再继续过滤其他的盐土,直至把全部的盐土都变成盐水(盐卤)。

这就是熬土盐的第二个步骤,叫做淋盐水。

熬盐的第三个步骤也不算难,把那盐水倒进大锅里,紧紧慢慢地烧火,那火必须是紧紧慢慢的,开锅一会儿,赶快改用柴草烧,怕那些即将形成的盐,随热空气飘走。

熬盐大铁锅

熬盐的第三步最有秘诀,这盐在蒸发的过程中,很难自己主动形成结晶的,即便是锅边形成一层嘎巴,也容易被烧焦烧化的,所以,首先是紧火儿加慢火儿,其次,要把盐水里的氯化镁等有害物质尽量给除掉,这就需要化学变化了,清除氯化镁的硫酸镁的最好办法是加生石灰。

等熬土盐的盐锅边结嘎巴的时候,沿着锅里沸腾的锅心往里慢慢倒,那加热到很浓的盐水,就像往里面撒上白面一样,絮絮茫茫的,那些饱和的盐水,就顺着这些絮状的东西,结成一粒粒精盐大小颗粒,沉到锅底,这时候最该用慢火。

旧时熬盐作坊

最后一个步骤是捞盐,捞盐也有诀窍,那熬出来的土盐,并不是像熬出来的碱一样,成为一个大坨,一块一坨的,而是盐变了,水里的盐分也就少了,那些盐都沉在锅底,捞盐首先要使用半圆形的铁勺,捞的时候,慢慢把勺子伸进去,底下就成个半圆,再巧妙地让那个半圆翻个身,需要用的是手腕的力气,成一个圆形松坨的盐,才能在那铁勺子连捞带托下才,从那滚开的盐水里捞出来。

最后一个步骤是捞盐

捞出来的盐里还带着一些水,先放到盐锅上方的筐里,淋干就是土盐。

经过几道工序熬制出来的土盐,都是细细的白色晶体,雪白雪白的,非常漂亮。比那个又粗又不白的海盐漂亮多了,那时候我们那里经常吃的就是那个小盐。

放到盐锅上方的筐里,淋干就是土盐

以前著名的平遥牛肉屠宰场,就是用那个小盐腌制馿马牛肉,非常吃香。

但据说土盐内含有毒物质,但不含碘,易使食用者患甲状病和新生儿克汀病,缺碘会导致甲状腺素合成不够,最后导致甲状腺代偿性增生,俗称“大脖子病”(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我们当地就有几个“大脖子病”的)。

而熬制盐剩下的副产品,也就是那个像药液一样浓的溶液,也是一种产品,那就是那时候人们做豆腐用的卤水(我们当地土话叫做圪酪)。

卤水,是氧化鎂,硫酸镁,氯化钠的混合物,也是一种能要人命的化合物。

我们当地有一句成语;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也就是说;世界上的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一种事物也总有另一种事物会降伏它的。

最需要强调的,那熬完土盐剩下的浓溶液,就是点豆腐的卤水,那卤水毒性大着呢,喝上一些就能药死人。歌剧《白毛女》中杨白劳就是在孤苦无告、万分悲愤与愧疚中被逼上了绝路,喝卤水自尽了。

因此,家里绝对不留存一瓶,怕的就是哪天两口子打架想不开,随手端起卤水喝下去。

数百年来,开办熬盐作坊也是演武当地人赚钱养家的一个门道。当地生产队直至上世纪六十年代还在沿用类似的制盐方法。

(备注)汾河故道:我们村庄正东面有一条小河,名叫磁窑河。古名为塔沙水。磁窑河发源于山西省交城县西北磁窑沟内贺家岭一带,故名磁窑河。流经交城县,文水县,汾阳市,平遥县,孝义市,由孝义市北桥头村汇入山西母亲河汾河。

磁窑河全长121公里,流域面积569平方公里。季节性非常明显,流水量百分之90集中在每年7——9月份汛期。磁窑河的河道是原来汾河的故道,原来汾河也是因洪水经常改变河道,直到清朝乾隆八年(1743年)汾河再次东徒平遥以后,磁窑河占据了原来汾河故道南行孝义汇入汾河,这样才形成了磁窑河在我们当地的现在模样。

(二)老汾州州府文化之一——“吹鼓手”:

“吹鼓手”,也叫鼓乐班子、响器班子,我们汾阳演武叫做“吹打的”。“吹鼓手”是中国婚丧嫁娶、春节文化、开业庆典、庙会等必不可少的助兴演出团体之一。

古汾州府,是早年间山西省九府十六州的大府之一,曾经府、州、县同设在此,明代又作为朱元璋两个孙子的两座王府(东府庆 成府,西府 永和府)驻地。特殊的历史渊源和地理环境及几百年人文传承,造就了其独一无二的州府文化。

因此,被当地两座王府红白喜事经常寖涩的响器班子,是否也可以说是老汾州的州府文化之一。

进一步,也可以称作为中华婚庆丧葬文化之一。

古代按照阶级分类,“吹鼓手”是“下九流”,虽然红白喜事都少不了他们的足迹,但他们的地位却不高,所以旧时候有“饿死不当吹鼓手”这个说法。

吹鼓手

从老艺人的地位而言,吹鼓手位于“九佬十八匠”的九佬之末,还不如手持刀刀的劁猪佬。但村里没有人叫他们吹鼓佬,而是称他们为“吹打的”。在不吹鼓乐的时候,“吹鼓手”他们仍是一个敲锣种地的农民。吹打只是他们的副业。

在我们老汾州一带,吹鼓手同样也是没有地位的,是否中国北方地区都是这样的。

一些地方将“吹鼓手”叫做吹屁打鼓的,是和正宗的务庄稼人有区别的,属于下九流。

人们说,别看这种人吃得香,有钱花,但那种吃不是正经的吃,是人后人的吃,是在所有红白喜事上的客人主人都吃完了后的最后才“吃”,那种钱也不是正经地从土地里刨抓出来的钱,是主人家像打发讨饭的一样施舍的钱。还总结了一句形象的话叫:吹在人前,吃在人后。

在一些地方,人们家里有个红白喜事,按照习俗,会请“吹鼓手”。吹鼓手一般被老一辈叫做门外鳖。主家不招待吹鼓手在家里吃饭。到饭点都是安排在大门外吃饭,所以叫门外鳖。

也有的地方叫“吹鼓手”作“王八”;旧社会讲究孝、悌、忠、信、礼、义、廉、耻。皇上骂吹鼓手忘八,就是说这些人忘记了孝、悌、忠、信、礼、义、廉、耻。时间长了,人们把忘八说成了王八。

吹鼓手的祖师爷——师旷

吹鼓手祖师爷——师旷:字子野,山西洪洞人,春秋时期著名乐师。他生而无目,故自称盲臣、暝臣。他博学多才,尤精音乐,善弹琴,辨音力极强。以“师旷之聪”闻名于世。后成为吹鼓手行业祖师。

农村乡间吹鼓手

吹鼓手是一个组合,少一个音都会觉得不完整,就像炒菜忘了放一样调料似的。他们在一起时,肯定在吹奏,一个个卯足了劲地吹、敲、打……穿针引线似的把一个个音符推送出来,让每一个人收到某种信息,或红喜事或白喜事。

他们在人前是农民,人后还是农民,他们身上的力气大半留给了土地,只有一小半才分给了自己手中的乐器。无乐可作的时候,乐器就挂在墙壁上,与他们的农具并挂在一起。所不同的是,乐器外面有布罩子套着,防止蒙尘。

他们跟泥土打了一辈子交道,他们踩下的脚印比他们吹出的音符还多。他们的手是地地道道农民的手,满是汗水和血泡,跟乐器相差甚远。

没有专人指挥,但他们能从对方的手势或眼神中领会节奏,把自己的动作与别人的连缀成一种情绪,随时切换场景。

在我们汾阳地区,特别是旧时的婚丧礼仪中那是非有“吹鼓手”这班人不可的(我们演武村文化革命时期曾经禁止了一段时间,好像是1984年才又恢复),没有了他们就没有了那种礼仪的特有氛围、气派和主人家的脸面。

在这看似过眼云烟的吹奏中,包含着一个地方独有的情怀、人气和必不可少的文化认同,一旦违反了这些约定俗成的老礼,这家人就会被亲戚、朋友、乡亲们瞧不起、嘲笑、甚至疏远。

因此,这吹鼓手行当从古到今,虽然经过无数次的改朝换代,但那班吹奏的人马、乐器、曲调一样地自顾自地生存着。

人生的苦乐、悲喜、生死在那响亮的演奏中画上了句号,又开启着新的行程。

吹鼓手的乐器

我们老汾州地区,特别是汾、平、介、孝,因为明朝汾州王府文化,历来这些个地方是多民族融合的富庶地方,因此有着非常丰富的音乐文化。是“吹鼓手”班子施展才华手艺的地方。

但他们要想让自己的班子立住脚,把这碗饭一直吃下去,还能一代一代地传下去,会的就一定要多。婚庆喜事上的欢快乐曲,白事上的悲情曲调,家庭祭祀时用的曲调,还包括山西梆子、汾孝秧歌、孝义碗碗腔、以及流行歌曲等等,不管哪个民族的曲调,只要主人家提出来,你就得马上来演奏。

而一个响器班子,基础就只有唢呐、鼓、钹、锣、笙、镲等组成,这些乐器得演出一台戏的感觉,要是你演砸了,来看热闹的人把事儿传出去,口碑坏了,今后谁都不找你,你也就没饭吃了。

能掌握这么多音乐项目的,一般是鼓乐班子的灵魂,也就是唢呐手,俗称的,因为鼓乐班子里声调最响亮的就是唢呐,出一点错都能让人听出来,因此,对于唢呐手的要求最高,而这种人一旦出徒,能独当一面,假以时日,就能当鼓乐班子的掌柜,有的是家传的,父亲是唢呐手,那兄弟、儿子、孙子,都吃这碗饭,一个家庭,就是一个鼓乐班子;还有一种是唢呐手自己组个鼓乐班子,邀请别人入伙。

但是,不管哪一种头家(我们当地对于响器班子掌柜的称呼),除了本身技艺要特别精湛,还要懂得人情世故,会跟各种人打交道,因为鼓乐班子,相当于传统社会中的表演团体,请谁不请谁,不是鼓乐班子说了算,会来事,会拉关系,不得罪人,人家瞅你顺眼,你才不缺买卖。

所以,头家除了在音乐上要有相当的造诣,手底下活儿得硬以外,八面玲珑也是一定要的,不然,不光没人请,手底下人也不服你。鼓乐班子,头家以下,第二个重要的人物,就是班子里的鼓手,头家不在,鼓手管事,所以头家一般都是能镇住场子的人,要么年长,要么资深,他掌握着乐队的节奏,一旦唢呐吹走板(跑调),他能用技巧圆回来,接买卖的时候,也能当得了家,镇得住场面。

旧时响器班子的乐器不外乎以下几种;

唢呐,由哨、气牌、侵子、杆和碗五部分构成。在木制的锥形管上开八孔,管的一端装有细铜管,铜管上套有双簧苇哨,管的另一端有一铜质的碗状扩音器。

锣,为一圆型弧面,用铜制结构,锣棰为木质。响器班的锣是小型锣,左手提锣身,右手拿锣锤,声音低沉,余音悠长。

镲,钵形的铜制乐器,镲面较平,中部有一小碗形状,顶部稍圆,两面为一副。演奏时,双手各拿一面镲,互相敲击发出声音,声音清脆明亮。

笙,在响器班的乐器中最为复杂,一般由三十六根长短不同的竹管制成,由笙簧、笙笛、笙斗三个部分组成,由笙簧振动引起笙笛内的空气振动而发音。我认为,在响器班所有乐器中,笙的音色是最好听的,却因声音不够响亮,沦为了唢呐的伴奏。

小时候,只要听到响器声,我们孩子们就会闻声而动,不止我们,看热闹的人包含整个年龄段,常常是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有的叼着烟袋锅,有的嗑着瓜子,有的纳着鞋垫,一看就是大半天,不到饭点或者睡觉的时候绝不回家。孩童们是待不住的,在人群里窜来窜去,一会骑上院墙,一会爬到树上,一会攀到房上,经常在大人们的呵斥声中灰溜溜地逃走。主家并不恼,看热闹的人越多,主家的脸上就越有光彩。

而那时候我们演武村在旧时候老汾州府的州府文化影响下,曾经有两班响器班子。那时候差不多每天早上天刚刚蒙蒙亮,就能听到他们“吹鼓手”那高亢嘹亮练习吹唢呐的声音。

这两个响器班子也算是家传了,家中长辈、兄弟,再到后来的子侄辈,大多都是在农村当‘吹鼓手’。

一支是梦楼街冯云华(排行四,人们叫冯四)、冯云贵(排行二)兄弟组成的响器班子,那时候是冯云华的班头。据说冯云贵就是一个“吹鼓手”中的全才,唢呐、鼓、笙、胡琴、板胡,样样精通,红白喜事上每当冯云贵吹奏起来往往能够获得人们的喝彩掌声。

后来是冯云华的儿子冯拉锁接了他父亲的班,带领他的儿子们组建了一支响器班子。有买卖接买卖,没买卖种地农家活。

一支是演武前后街王锦焕四子王庆余、王庆富、王庆福、王庆堂、王金有家族组成,这一支响器班子规模比较大,人员多,技艺精。

在上世纪七十年代,王家响器班子的王成有,就是一个佼佼者,他凭借着过硬的吹奏技艺,凭着一支唢呐吹进了汾阳化肥厂。

王家响器班子也是家传,祖上在旧时候老汾州府的丧葬文化影响下,他们家族还有一套专供官家使用的独龙杠以及全部配套执事。

而我们上小学时候,演武王家祠堂库房里(我们小时候上学库房就在我们教室旁边)存放着清朝官员出巡用的全套执事:肃静,廻避牌匾,以及各色旗号等执事(演武王家支数比较多,王家祠堂是演武最大的一支) 。

我们演武村明清以来,特别是清康乾盛世以后,村里人杰地灵,富庶一方。因此,我们当地还有个段子;“金罗成,银小相,不如演武镇的疙瘩上”。还有一说;“金罗成,银小相,不如演武镇的西南上”。

说的是我们汾阳有两个大村庄,一个叫罗成村,一个是小相村,这两个村庄都是汾阳以前比较有名,比较富裕的大村庄。

演武镇的疙瘩上是指演武古镇南面的一条街道,叫疙瘩上。西南上是演武镇王姓家族最大的一支居住地。疙瘩上则有几座雄伟气派,造型别致的四合院。

西南上更有几座雄伟壮观,气势恢宏,造型别致的楼院。当时疙瘩上四合院以及西南上楼院的主人在那个时候,官绅一体,买卖兴隆,富甲一方。就连当时汾阳的两个有名富裕村庄,罗成村,小相村,都不如演武镇的疙瘩上,西南上。

虽然是人们杜撰的一个段子,但是,也充分说明了演武镇疙瘩上西南上在当时当地辉煌一时,富甲一方的影响。

而且演武王家历数代几百余年而不衰,其家族中相继走出了资政大夫(正二品)、武翼大夫( 正三品)、昭武大夫(正四品)、中宪大夫(正四品)、朝议大夫(从四品),中仪大夫(从三品)、 奉政大夫(正五品)、 武議郎(正三品) 、 武德骑尉(正五品)、武畧郎(从五品)、修职郎(正八品)、 知府、知州、打箭炉同知、典史,候补布政司经厯、候选布政司经厯、国子监典簿、教谕、千总、守备,都司、按察司司狱、太学生、进士、武进士、武举、从九、吏员、乡饮大賓、等等官员、吏员大约有百十多人。

而女氏被封赠为夫人、淑人、恭人、宜人的也不在少数。

而还有一些女氏,她们事姑婆,尽妇职,抚孤守志,其节操被朝廷敕封旌表节楼,或者匾额旌之。

王家家族中多有刚正不阿之士, 品学兼优,忠国爱民,乐善好施之人,因此,王家家族煊赫演武乡里400年之久。

由此可见演武王家名甲当世,成为了当地名门世族大姓。同时他们的忠信孝悌儒学文化思想对演武王家后世的思想发展也有着极其深厚深远的影响。

因此,演武村上述的那些话题,也成为了当地“吹鼓手”响器班子的衣食父母,赚钱养命的沃土。

记得好像是1962年还是1963年,演武后街王家响器班子有一个年高老太太过世,王家在当地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葬礼,轰动了周围十里八乡。运用了独龙杠以及全部配套执事。

记得当时正是我们演武邻村招贤村唱戏的日子,但王家老太太的出殡,却将招贤村看戏的人也抽的没有几个了,人们大多数都到了演武观看王家老太太的出殡仪式了。

我们当地一般出殡都是12点钟以前,王家老太太因为年高去世,因此,出殡时间也比较迟。

而演武王家在我们当地也是一个望族,王家响器班子在别的村庄也有从事“吹鼓手”响器班子的亲戚,因此当日响器班子也来了好几个。

在清代,官民葬礼葬制都有规定,而且对使用多少杠夫、抬杠也有限制。按品级不同,有有六十四杠、有四十八杠、有三十二杠、有二十四杠等。

其中一百零八人抬的“大独龙杠”是只有皇帝才能用的规格,一般百姓最多用十六个人抬的“罗汉杠”,或叫“全上”。

网图

那时候文化革命还没有开始,旧的那些风俗还在。我们当地一般人家去世大多是十六杠,也就是十六人抬。而王家老太太的独龙杠有三十二杠,而且还有全部配套执事。在当时我们演武村,那个出殡的阵容可谓空前绝后。

独龙杠就是灵柩放在“独龙杠”上,“独龙杠”实际是一付大架杆,专供抬灵柩用,架杆全用清漆漆出。灵柩罩在棺罩里,棺罩十分华丽,上安金顶,四周用围着红丝绒围,红丝线上嵌着许多块不大的玻璃,玻璃上画着各种奇花异鸟,棺罩四角有龙头挑穗,闪闪耀眼。

“独龙杠”前龙头后龙尾,龙头伸着血红舌头,眼睛辘辘转动,还不停地左右摇摆,好似腾云驾雾。灵枢后面又是一丈多长的龙尾,随着龙头摆动。

王家老太太的出殡仪式,那情景真正是轰动了周围十里八乡,甚至附近平遥、孝义、文水的人们还有过来观看。当出殡的队伍走到演武古镇正街(南北街)上时。交通堵塞,人头攒动,人们争相观看那难得一见的独龙杠以及全部配套执事。

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吹鼓手

我们当地风俗,白事上出殡的队伍每到一个十字路口就要停下来吹奏表演一番。这时候也正是各个响器班子争奇斗艺的时候。

你看吧!各个响器班子铆足了劲,一个个吹鼓手均露出自己的绝活,在这个大舞台露脸竞技。引得观看的人群一阵阵叫好!

一曲“苦伶仃”吹的人们眼眶发湿,喉咙添堵,音乐中的哭泣,叙事中的歌,伤情如涛如风……

王家老太太的出殡仪式,规模、排场,为当时当地绝无仅有。

而那次汾阳演武王家老太太的出殡仪式,就充分体现出了汾州州府文化其中的丧葬文化。

近些年乡村的婚丧乡俗大致同前,还加入了西洋乐器和演艺。改革开放以来,人们普遍富裕了,有的人家还运用了四十二杠,更有奢侈特殊的运用了六十四杠。

过去,乡村娱乐设施少,文化生活匮乏单调,响器班的演奏就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但在现在社会文化生活多元化的今天,看热闹的已不如从前,观众们显然少了,也难见那份专注和兴致了。

现在的孩子,把对乐器的兴趣放到了钢琴、古筝等乐器上,对唢呐、锣、镲、笙等乐器甚至没有见过,更别说喜欢了。

现在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那些乡村“吹鼓手”,他们曾经辉煌,上年纪的人们曾经熟悉,但时光的脚步不会停止不前,时代的车轮也是一直向前滚动,随着社会的进步和发展,这些“吹鼓手”手艺人渐渐离开了我们的视线,但他们是一个时代的印记,是文化的烙印,同时也是老汾州州文化其中的一部分。

(三)“一砖三撅腚”——记旧时脱砖人:

今别的不说,单说一下上世纪六十年代时期,演武大队工副业队的砖窑及脱砖工人们辛勤劳作的画面。

现在的农民住上大瓦房,有的还住上楼房,那个土里土气的灰砖已悄然远离我们的生活。笔者想象,再过些年知道脱砖这活儿的人也越来越少,写此文章也算是一种旧时生活的回忆,同时也算是一种记录历史,为过去辛勤劳作的父老乡亲们留一份旧时的念想吧!

上世纪七十年代集体化时期好多年演武大队都是山西省地县农业、工副业上的先进单位。

但工副业队初创时也是非常艰辛的。那是在1958年的时候,由韩廷魁组织了五六个铁匠木匠发展起来的,经过由小到大,曲曲折折,坎坎坷坷,经过了二十多年艰苦卓绝的不懈奋斗,工副业队逐步发展到了将近二三十个行业,工副业人员达到了二百多人,工副业队的收入达到了全大队收入的将近60%,历年来为集体提供资金达到了一百八十万元左右。

而演武砖窑正是在工副业队初创不久建设的。

因为我们小时候经常在砖窑上玩耍,所以对于那里的情况非常熟悉。那时候砖窑就在我们村庄东部,东边紧靠古镇叠道(古驿道),离村庄也就是个一百多米,我们经常在那里玩耍游戏。

记得那时候砖窑上有个老先生,复姓宇文,单名一个禄,负责那里管理以及看门烧水什么的,那时候我们经常在那里玩耍,渴了的时候就会去他们那里找水喝,而烧砖师傅叫张向先,一个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中年人。

烧砖师傅

烧砖师傅

烧砖师傅

给他们砖窑上拉水的叫有顺,大名王文有,一个单身光棍汉,有点邋里邋遢。赶着一辆马拉大水车,从村子里洋井上拉水,专门给工副业队用水的地方送水。而砖窑上也是他每天必送的地方之一。那时候孩子们调皮,一看到有顺拉水的马车来了之后,就会叫道;有顺,有顺,括罗罗,给上一疙瘩儿干馒馒。

闲言少叙,今天不说那个烧砖师傅是怎么看火烧砖的,单说一下那个脱胚工人是如何“一砖三撅腚”辛勤劳作的。

当时我们为了在砖场上的水池子里游泳玩水,有时候就帮助砖场上的工人们踩泥,有时候也学着脱一下砖胚。

据他们说,当时砖窑上脱胚的工人们的活儿,是当时农村中最苦累的活计之一!

记得那时候砖窑上有好像五六个平展展的脱胚场,每一个脱胚场都有一个长方形的水池子,长有三米左右,宽也有不到两米左右,深有一米多不到两米,专门储存水供和泥用,那时候我们就经常在那个水池子里玩水。

砖窑脱砖的场面

当时那个脱胚的工人,每天早早地就上工了,水池子边上,是早一天就和下的泥巴,静静地躺在那里,已经饧了一晚上了。工人们来时,还要用脚踩来踩去,再用那个专用泥叉将那个泥巴摔上好几遍,形成了一个长方形的泥丘,然后再饧上一段时间以后,才能够正式脱胚。

旧时的砖窑

脱胚开始以后,你看吧!在那堆小丘一样的泥堆一边上,他们用那双看似粗糙,而实际上非常灵巧的手一挖,然后再灵巧地一揉,“呯”的一下子摔在了那个平放在三条腿专用斜面凳子上的砖斗子里,而且要摔得满,摔得四个角上都要瓷实。

灵巧地一揉,“呯”的一下子摔在了那个平放在三条腿专用斜面凳子上的砖斗子里

一个砖斗子三块砖,再用细铁丝做成的弓子轻轻的那么一刮,砖斗子里的砖胚就平了。

网图 端起砖斗,一流儿小跑

然后端起砖斗,一溜儿小跑,到了平展展的砖胚场地上,重重的一磕,三块砖胚便齐整整地躺到了地上,然后再在空出来的砖斗子里,均匀的撒上一些细沙土,然后再进行下一次的再挖再摔,周而复始循环操作。

网图 他们就像机器人一般,重复的动作,周而复始,一砖三撅腚

那么大的一个场地,时间不长便被一溜一溜整整齐齐的砖胚摆满了。据说这个工序是砖窑上最为苦重的活儿了,而且所有的泥巴要在半上午的时间就要摔完,否则时间一长,泥巴变硬了就不能用了,最好的熟练的脱砖胚后生,小半天的时间,要摔将近两千块砖胚,一块砖胚差不多有十斤之多,一天摔两千块砖胚,要付出多么大的力气呀!又要流多少汗水呀!

旧时砖窑

看他们摔胚也是一种享受,一色三角裤头,浑身,一个个皮肤黯黑,太阳底下亮闪闪的。

他们就像机器人一般,重复的动作,周而复始,一砖三撅腚,来回都是一溜儿小跑,用他们的话说;“一块砖胚三撅腚,一块砖头十二道工序”。

旧时砖窑脱胚场地

其实,一块砖头是不止十二道工序的。他们每天摔完泥胚后,就开始整理砖胚,首先是用砖斗子的底平面,将摆在场子里的砖胚表面盖平,以防止砖胚表面不规则,然后,再将全部砖胚立起来,晒上两个小时左右,晒过以后,再用他们的那个打泥板,将所有的砖胚两个小面敲打一遍,以保砖胚两个小面的形状,敲打完毕,再晒一会儿就开始上架了,直到将当天所有脱下的砖胚按照规则整整齐齐摆到了架上才算完成。

但是,一天的工作还没有完,下午他们还要将第二天所用的泥巴和好,这一天的工作才算完成。

旧时砖窑工人挖土

旧时砖窑工人拉土

这时候那个水池子里的水,经过大半天太阳的晒,仍然是暖暖的,脱砖工人们个个摔掉那条溅满泥巴的裤头,着跳到了水池子中,清洗全身,清洗裤头。直到裤头干了以后,穿上裤头裤子,仍然是光溜溜地裸着上身,一个个将上衣搭在那厫黑的肩膀上,一路上唱叽琅弹(当地土成语指唱乱弹)下班回家。

记得那时候我们村的崔树元、郝友明、刘庆康等等都是那时候挖胚的佼佼者,当时他们大多是二十朗荡岁左右的小伙子。后来工副业队成立翻沙车间时,他们又到了翻沙车间。

背砖胚入窑

而那时候看是整整齐齐一排一排将要入窑待烧的砖胚,如果要遇到特殊的天气,那情景也是不堪设想的。如果遇上狂风暴雨,或者连阴雨天一下七八天,那些个砖胚就遭殃了。

那时候我们就看到过那些个惨烈景象,一排排砖胚东倒西歪泡在水里,原来一块块四四方方的砖胚,都成了一摊摊的稀泥了,看着都叫人心痛。

而据烧窑师傅讲,要烧制青砖还要进行几部冷却,在烧制青砖时,用富含铁元素黏土做成的土坯经过烧制后,铁的化合物氧化为红色高价氧化铁三氧化二铁,这样制得红色的砖若要烧制成青砖,在烧制完成后还要向窑内添加大量的煤炭,然后封窑约1天后从窑顶向下慢慢浇水7天,水蒸气和窑内高温的炭发生化学反应,密闭的煅烧窑内会产生大量的还原气体氢气和一氧化碳,它们把红色高价氧化铁三氧化二铁又逐渐还原成为青灰色的低价氧化铁氧化亚铁,从而制得了青砖。

坯体颜色是由坯体原料中铁、钛氧化物的含量决定的,含量越高烧成后呈现的颜色越深,它仅仅决定了坯体的颜色,不会影响到砖的质量。

最后一步是出窑。当砖窑彻底冷却后,烧窑师傅把手背放在门上试一下,一般温度在60~70℃时,就可以把窑门打开,将已经烧制好的青砖搬出窑外,这就是青砖烧制的大致过程。

旧时砖窑

而那时候一块砖才卖二分钱,除过烧砖的煤炭钱,工人的工资,那其中会有多么点利润呀!那是可想而知的了。

俗话说;“万丈高楼平地起”,而这个平地起的基础就是从一砖一瓦开始,住在高楼大厦的人们是否会想到那“一砖三撅腚”的脱砖胚工人,可能未必吧!

而到了后来,工副业队自己制造出来大型制砖机,又因为前面这个砖窑的土是盐碱土,不适合制砖。

村庄西边机器制砖场

所以又在村庄西边建设了一座大型砖窑,那时候是郭九令的负责人。这是后话。

(四)家乡的槽槽碾:

笔者提示:文章写于2014年,那时候网络上关于那个槽槽碾的图片不能说是绝无仅有,但也是少之又少见的。

今天终于找到了家乡槽槽碾的图片了,尽管它没有我们家乡那时候人们赖以生存的加工粮食的那个圆圆的槽槽碾漂亮,美观,厚实。真可谓踏破铁蹄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落寂了的槽槽碾

现在的孩子们好像大多数都没有见过我们小时候家乡的槽槽碾。小时候家乡的槽槽碾是我们那时候维系生命的一种工具。

为什么这样说,因为上世纪七十年代以前(七十年代以后逐步有了电磨,钢磨以后,家乡的这种槽槽碾才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淡出了人们的视野),至上世纪六十年代,五十年代(再往前就不知道了),特别是六十年代至七十年代初,那时候全中国三年自然灾害,大饥荒期间,各种物质匮乏,特别是粮食非常紧缺。

五九年,六0年吃大食堂的时候,将人们的锅灶大多数炼了钢铁,人们都是吃的大锅饭。直到大食堂办不下去,停办以后,人们才又重新回到了一家一户的小家庭时代。

就是那时候,粮食还是非常紧缺的,每个人的粮食都要定量,一个人一个月只有二十多斤粮食,小孩子们还要分成,根据年龄大小分成,八成,五成不等。

所以,一家人一个月也分不到多少粮食,有的人家人口少,更分不到多少粮食。因此有时候大磨用不上,况且那时候还没有通上电,也没有什么电磨什么的。所以家乡的这种槽槽碾,就大显身手,派上了用场,成了当时当地人们加工粮食,以及加工各种食用物品的必须工具了。

这么说吧,在那个年代,恐怕相当多的人都推过那个槽槽碾。

那个年代相当多的人都推过的槽槽碾。

也不知道我孤陋寡闻还是见多识少,走过好多地方,也没有见到过家乡的这种槽槽碾,在当今的许多电影电视里,以及各种摄影图片里也很少有看到过家乡的这种槽槽碾,电影电视里以及好多摄影图片里大多是那种圆圆的台子上,一个圆石头滚子的那种碾,那种碾我们那里也有。

旧社会的槽槽碾

就是在那个圆圆的,大约有不到一米高的台子上镶嵌有一块也是圆圆的打磨出来的石头碾子面,上面有一个大大的石头圆滚子,也可以人推上走,也可以牲口拉着走,那是那种比我们那里的槽槽碾又较大型,高档一些的碾子,它是适合加工粮食等数量多一些的碾子。

我说的家乡的那种槽槽碾是全红沙石头打造,大约长有三米左右吧!宽有六七十公分,高有六十公分左右,外表大体上就像中药铺里碾中药材的那个船形的碾子一样,所不同的是,中药铺里的碾子是铁的,个头小,而且是利用人脚蹬的。

我们那里这种槽槽碾是石头的,体形大,那么大一块红沙石头,中间打磨出一条大大的石槽,那个石槽也是中间深,两头浅,最深处也有四十多公分左右,宽也有差不多二十公分不到三十公分左右。再找一个合适的,平坦地方,建一个砖头或者石头台子,将那个槽槽碾安上去,配套一个直径大约不到八十公分,厚大约有二十公分的圆石头滚子,中间用有小碗粗细的木头穿过,长的那头安在碾子的里手一根木头柱子上,短的这头,由人们推着来回滚动,而且在碾子的后头,还要建一个与之配套的石头墩子,以便人们加工粮食等的中间,将那个大大的石头滚子推上去,也好像是那个石头滚子的停车点,休息处吧!

就这样的来回滚动,石头滚子在深深的石头槽槽里的来回滚动,连接起了我们的生命之源,许多粮食等经过了无休止的来回碾压,成为了我们那时候赖以生存的各种食材,也就是成为了我们的生命源泉,力量的支柱。

记得那时候,我们家乡有三个那样的槽槽碾,一个在我们演武古镇小学后门旁边的一个场子上,人们也叫前头场。一个在我们村庄东门口王克胜家的路南边的一块平地上。还有一个在南演武子夏庙魁星楼的路南边。

而那个圆滚子的碾子,我们村也有两个。稍早一些的一个碾子是在村庄北门堡墙里东边的一个地方。后来在工副业队里又建了一座圆滚子碾子,但它主要是供工副业队制作曲种捣麦芽用,闲下来的时候一般老百姓也可以使用。

它是适合加工粮食等数量多一些的碾子

在我们当地差不多上世纪五十年代出生的人,都经历过家乡的那个槽槽碾。

六十年代,是我们家乡的槽槽碾最为红火的时候

那时候特别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是我们家乡的槽槽碾最为红火的时候,你看吧,基本上每天一大早,只要是普通天气,不刮风下雨,家乡的那个槽槽碾就开始有人忙活上了,那时候我们当地谷子也比较稀缺,所以,人们找门路搞到一些谷子,一般数量都不多,大多是在那个槽槽碾上碾。

还有的捣(当时我们将在槽槽碾上加工粮食等统称为捣)玉米糁糁(就是将玉米碾成相当小的粒,锅开了以后,下到水里,当主食。

当时粮食严重不足,好多人家就是一天两三顿这样的饭食,人们称之为沙沙念sasa),也有的捣高粱(高粱一般是用磨来磨面,但是有的人家因为分下的粮食少,又为了节约,只好将少数的高粱在槽槽碾上碾碎成了粉,做全高粱面窝窝头,我们当地称为料窝子),有捣糕面的,有捣炒面的。

还有捣榆皮面的,榆皮面就是榆树的皮剥下来,晒干以后捣下的面。

那时候我们那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以红面为主,红面韧性差,如果不搅上榆皮面,是没法子做到锅里的。所以家家户户都离不开榆皮面,有的购买一些,也有的自己偷偷地剥下榆皮,自己加工。

也还有在槽槽碾上捣那个灯笼草(灯笼草我们当地叫和尚花,也有叫鬼灯笼的),灯笼草的性质也和榆皮一样,也是晒干捣下以后,往红面里搅的,当地人们叫做“绿面面”,但它没有榆皮面的韧性大,没有榆皮面用得多。

也还有捣草籽的,草籽就是秕子草(不知道是否正确,我们当地叫败子草)成熟了的籽,就是等那个秕子草籽成熟以后,将那个草籽锊下来晒干,捣成面。但大部分人家是喂猪当饲料,也有部分太缺粮食的人家将草籽面搅到粮食里吃的。

还有捣食盐的,也还有少数捣辣椒的,那时候我们当地吃辣椒的还不是太多。

如果遇到上一家捣辣椒的,那接下来的这一家就要赌咒了,遇到不吃辣椒的就更麻烦了,左扫右扫,甚至还得用水冲洗。

总之,凡是数量不多,不能在磨上加工的食用材料,大多是在家乡的那个槽槽碾上加工完成。

因此,家乡的槽槽碾见证了我们家乡那时候人们的那段艰辛心酸的往事。

随着社会的发展,科学技术的进步,家乡的那个槽槽碾也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慢慢地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从上世纪七十年代以后,电磨,钢磨逐步兴起,家乡的那个用它那坚固的身躯养育了当地几代人的槽槽碾,也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无可奈何花落去,悄然消逝了,也不知道流落在那里啦!

怀念你!养育了家乡几代人的槽槽碾!难忘你!那推槽槽碾的艰辛年代!

(五)家乡的水井台: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每当晨曦初露,寂静了一晚上的家乡水井台,又像往常一样逐渐熙熙攘攘的热闹起来了,赶早的人们又开始了他们那每天例行也是必须的工作,那就是挑水,挑够一家人一天的用水。

那时候我们乡村的水井台,坐落在我们演武古镇十字街西边大约一百多米的地方路南边,基本上在当时是我们乡村的中心地带,路北就是我们古镇有名的一座大四合院——东楼院。稍南边是南楼院,紧靠东楼院一路之隔的是我们村庄王姓家族的一处小巧别致的楼院。

那个井台当时是我们村庄唯一的一个供人畜吃水的井台(备注1) 。

旧时我们当地农村人工打井画面

当然了,当时我们乡村的其他水井也不少,但别的水井的水不是苦涩,就是咸水,根本就不能饮用。

当时我们那个水井的水,在周围四邻八村还是最好的,记得那时候县城里来的人还夸赞它。那个水非常绵甜,泡茶也是非常可口,尤其是熬下的小米稀饭,更是香,甜,绵柔,黄澄澄的,非常可口。就是当时县城自来水熬下的稀饭,也没有我们那个水井上的水熬出来好喝,难怪那时候,县城来的人也经常夸赞那个水井的水好喝。

那个时候,全村庄的人都是在那个水井挑水。那个水井分两个井台,还有一个专门为拉水制作的井台。

东边的一个井台,有两个井口,面积也就是个五六平方米吧,但却是用一块红沙石头打造的,整块五六平方米的红沙石头,厚有四寸左右,中间凿开了两个对称的井口,分别用铁圈水泥制作,好似一个女性的一样。

家乡废弃了的水井台

西边的一个井台有三个井口,也是一整块的大红沙石头打造,差不多有八九平方米之多吧!三个井口分三角形对等打造,以方便人们打水。

后来,随着形势的发展,又在两个井台的南边修建了一个专门为水车车水的高高台子,上面安装了一个手绞水车。人们上去一摇,清凌凌的甘甜井水就顺着那个深深的铁水管,被车了上来,再顺着水槽,流到了高台下面的水车里。也算是一个半机械化的车水装置了。

两个井台的南边修建了一个专门为水车车水的高高台子,上面安装了一个手绞水车

说到了家乡那难忘的井台,不由得想起了我们小时候的一件糗事。

小时候我们经常听评书,再加上我们演武古镇王家在清朝时候出现了好些武举,学武之风浓厚,所以非常羡慕那些武艺高强的人。因此,我们孩子们经常练武术,练气功。

听说我们古镇以前有一位武功非常厉害的人,会铁砂掌,能够隔空打人,就是不挨你的身体,就能够将人打倒。

那时候,我们孩子们也想学习这个盖世神功,但这个人间绝技除了每天要练习双手击打铁砂以外,每天还要在公鸡第一次打鸣以前,在水井口上双手轮番向水井里水面上击打一百遍,直到能够将水井里的水,击打的带出水井口来,那个绝世神功就练习成功了。

为了练成绝世神功,我们那时候也曾经早早地起来过,就在我们那个水井台上练习了一段时间,最后,当然是无功而返了。你说那时候的孩子们是多么的单纯和愚昧呀!

家乡的井台,还是那时候乡村的新闻集散地。那时候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我们乡村还没有通上电,通讯设备也是基本上没有,因此,一些新闻,以及乡村新鲜事只能是口口相传,而家乡的井台又是全村大多数人每天第一个交流聚会的场所。

农村有句俗话;家有三件事,先捡紧得来。

那时候,每一家每天首要也是必须的工作就是要将水缸挑满。

那时候,每一家每天首要也是必须的工作就是要将水缸挑满。也就是那时候我们那里的人经常说的;“做什不做什,先把水担下。”东西南北中,全村不论住在那里的人,基本上每天早上的例行工作就是首先将一家子每天的用水准备好。因此,小小的井台,就成了我们乡村那时候的新闻,新鲜事物的发布台了。

又因为每天到井台上担水的各色人等,有男,有女(但大多数是男人),有老,也有少。有见多识广的乡村干部,也有大字不识的老农民,还有大多数是走起路来通通通的青皮后生,但也有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各自所处的地位,关心的事情也不一样,因此,井台上谈论的事情也不一样。

“你们知道吗?咱们中国也爆炸了原子弹啦!”这是一些见多识广订有报纸的人发布的。

“唉!我们门前的xxx夜里黑间(夜里黑间,当地土话,指昨天晚上)走了(走了,当地土话,指人去世了),唉!真恓惶!留下老婆孩子咋活呀!”这是邻里之间传达的一些乡村轶事。

“嘿!夜里黑间,新婚不久的xxx两口子又干起仗来了,不仅争吵厉害,而且还动了手,不是我当时劝解拉开,还不知道要打成什么样子哩!”这是年轻人针对一些由父母包办代替婚姻而不满意的一些话题。

“嗨!听说今天晚上咱们村演‘董存瑞’电影,早点霸地方去!”这是一些黄毛小子们的关注点。

虽然各色人等话题杂七八五,鸡毛蒜皮,不值一提,但大多数是人们当时所关注的一些乡村杂事。人们利用这个每天担水相遇的几分钟,充分倾诉一些自己的喜乐爱好,以及自己所关注,所知道的一些乡村新鲜事。

而家乡井台,又是一个人们发布通知,也或者是人们久别重逢的地方。“哎!今天我家修猪圈,上午过来打帮一下。”“好滴!没问题!”这是乡邻之间通知帮忙的。

“哈!今天我过生日,稍午(稍午,当地土话,指中午)过来,喝上几盅。”这是朋友之间邀请赴宴的。

“喂!昨天下午收工的时候,队长吩咐我,要我告诉你,今天吃了早饭,你和我到xx地里去撒粪。”“知道了!”这是生产队的劳动通知。

“侯八(侯八,一个人的名字,那时候农村还没有搞计划生育,因此,一家生五六个,七八个,最多也有生十一二个的),今天是xx村会(会,农村庙会)的日子,咱们上午下了工,去赶会去吧!”“行!下了工,你等我,咱们一块去。”

“哎呀!你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呀!好长时间没见面了。”“我昨天下午才回来。”这是老朋友许久未见面的寒暄。

而家乡的井台,又是一个令人心酸,无奈的地方。记得那时候每天早上起来担水,也会遇到一些个六七十岁的孤寡老人在井台打水。六七十岁的老太太,花白的头发,佝偻着腰,步履蹒跚,一手柱一根木头拐棍,一手丢(丢,当地土话指,提)一个饭栝(备注2),颠颠巍巍,踉踉跄跄在井台打水,人们见了,大多是唏嘘感叹一番,跟前的人,也赶忙放下自己的水桶,急忙帮助老太太将饭栝装满水,遇到好心的人,还会再送一程。

那时候,每天早上的担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过暴风骤雨的时间,基本上天天如此,成为了我们乡村那时候每天早上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那时候每天的担水,有喜乐,也有心酸,无奈

那时候每天的担水,有喜乐,也有心酸,无奈。春夏秋天还可以,特别是到了夏天五黄六月天气非常炎热的时候,有时候早上没有担下水,赶得到了中午担水的时候,当那个清凌凌,凉飕飕的井水刚刚拔(拔,当地土话,也是打,提起来的意思)起来的时候,水桶里的水面上,是否还有一股股的冷气,冉冉上升,你看吧,头顶上是骄阳似火的太阳,面前是凉飕飕,清凌凌的井水,忍不住弯下腰来,将头伸进水桶里,大口喝起来,随着凉飕飕,又甘,又甜的井水顺口而下,那个喜悦,那个暇意,那真可比五黄六月吃上冰激凌还要瑕意,凉爽透顶。

但是,到了冬天,特别是十冬腊月,滴水成冰的时候,那时候担水的人们就遭罪了,那时候的冬天,要比现在冷得多,那可真正是滴水成冰,每天早上,通往井台的几条道路,大多是担水的人来人往,人们担着水桶,免不了来回晃荡,一晃荡,水桶里面的水,就会洒出来。于是,在那个滴水成冰的时候,洒出来的水又覆盖在前面洒出来已经结成冰的路面上,时间一长,路面上就结成了厚厚的冰坨子啦了,你说,担一担差不多百十来斤的水,走在那个光溜溜的冰路上,而且,那个冰面,还不是平的,而是锥形的,因此,走起来不免小心翼翼,但就那样小心,仍然是稍有不慎,就会人仰桶翻,摔一个大巴叉。因此,那时候的冬天的吃水困难,无奈,是可想而知的了。

而那时候因为技术不精将水桶掉到井里的事情,也是经常见到的,那时候人们拔水,有的人用绳子,但好些人嫌绳子麻烦而用扁担直接拔水。

那时候的担水扁担,大多数扁担钩子上有一个保险钩,拔水的时候将水桶用保险钩扣住,水桶就掉不进井里了。一般人都是那样操作的。

但有些人亮俏煞(俏煞方言指亮好看的技术)或者是嫌麻烦,拔水的时候,不用保险钩,直接将水桶钩在扁担钩子上在井里拔水,因此,有时候因为操作不好,往往就将水桶掉到井里了。

那样,就得想办法将水桶捞上来。捞水桶的时候一般都是用一根长绳子,在绳子的另一头拴上几个卖肉的铁钩子,将铁钩子摔到井里来回打捞。但有时候水桶如果倒扣在了水井的边上或者是别的原因,那就用绳子也一时三刻打捞不上来。那就还得用一根长长的竹竿,将铁钩子绑在竹竿的另一头,才能够将水桶打捞上来。

家乡的水井,平常而又神奇,那时候,全村庄几千口人,每天人畜吃水,是多么大的一个量呀!特别是到了一些节日,或者赶会,以及用水量大的时候,每每到了晚上,水井里的水基本上就没有了,也就是当时我们那里针对水井这个状况说的,刮底了。但神奇的是,经过一晚上的修生养息,到了第二天的早上,那个清凌凌,又甘,又甜的水,就又满满的了。如果起早去担水的话,往往不用绳子,弯下腰用水桶就可以提起来。

家乡的井台,虽然简陋,毫不起眼,但也是家乡人们喜乐,欢笑,但也有一些心酸,无奈的地方。那时候的人们在每天担水的过程中,互相传递着自己的喜怒哀乐,悲欢情仇,家庭琐事,乡村新闻。

家乡的水井,也是家乡人们的母亲井,它用那清凌凌,甘甜乳液般的琼浆,养育了我们古镇村庄人们一代又一代地成长。后来随着形势的发展,有了深井,有了水塔,现在又吃上了自来水公司的自来水。

原来那个家乡水井也已经废弃不用了,但她好像是一个人的人生已经完成了她的历史使命一样。

但她在我心中的那些杂七杂八,点点滴滴,甚至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回忆,仍然清晰的留在我的脑海里,时不时的像电影一样,一幕幕一幕幕浮现在我的眼前。

怀念你!家乡那养育了几代人的水井!难忘你!家乡那神奇的水井台!

(备注1)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人口的增加,又在后街田文友,王兆根家前面的空地上打了一眼井,在南演武的西口路西,也就是马文瑞家的东边也打了一眼井,在当时大队副业院里也打了一眼井,以及后来在古镇的北边,也就是现在古镇主要街道北头往汾阳平遥公路的转角处也打了一眼深井,并且还修建了水塔。但现在也大部分消失了。

(备注2)饭栝,当地土话,也叫送饭栝,那时候我们当地家家户户都有的一个装食品,饭食,水等的一种容器,陶瓷制作,易打碎。

(六)记忆中家乡的大喇叭:

大喇叭,说起大喇叭一般上点岁数的人都有一个比较深刻的印象。大喇叭也是一个时代的产物,是随着社会的发展与时俱进的一种新生事物。上世纪六十年代以后,恐怕全国好些个农村及厂矿,部队,学校等等单位都安装有大喇叭。

特别是1965年9月5日中国人民广播事业创建二十周年纪念日,主席于同年12月9日发表了“关于努力办好广播,为全中国和全世界人民服务”的指示以后,大喇叭在全国特别是在广大农村更加如火如荼的发展起来了。

大喇叭就自然成了村子里人们的精神寄托

我们那里好像是上世纪62年,63年以后才通的电。期间一段时间是以有线广播为主。有线广播就是县里有广播电台,公社有广播站,有专门线路,村里有广播站专门管理人员。

那个设备挺简单的,用一根细铁丝拉到各家各户,连接到喇叭上,喇叭就是那种比较简陋的纸盆喇叭,而喇叭上的另一条线路就是地线,找一段8号铁丝接上,插到地下就成。

但有时候地下的土如果干了,喇叭里的声音就会变小,而往往此时就得给地下的铁丝处浇水。

那时候记得一天三次广播,早上,中午,晚上。主要就是全国新闻报纸摘要,当地新闻以及当前工作的安排,天气预报等等,接下来还有一些音乐戏曲等。每一天的广播序曲是《东方红》,晚上的广播结束曲是《大海航行靠舵手》。

62年63年村里通上电以后,村里与时俱进因势利导安装了大喇叭。记得那个大喇叭安装在村中央一家高高的窑洞顶上,在窑洞顶上竖起一根三四米高的电杆,四个大功率的大喇叭东西南北四面分布开了,大喇叭一响,全村四面八方都听的清清楚楚。甚至附近的几个村庄都能听到。那时候的大喇叭好像是农村里的一道独特靓丽的风景线。

那时候农村还没有电视机,人们娱乐活动项目又少得可怜,所以,大喇叭就自然成了村子里人们的精神寄托。

那时候的很多国家大事,以及各种新闻资讯,人们都是从大喇叭上听到的。还有当时人们喜闻乐见的一些戏曲节目,流行歌曲等等。最主要的是村里利用大喇叭向社员们传播各种信息,指导当前的工作,广播一些通知,表扬村里的好人好事,批评一些坏人坏事。有时候还让一些犯错误的人在大喇叭上公开做检查,以儆效尤。

在当时的岁月里,大喇叭已经成了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它便利了农村领导干部的工作方法。村里有什么事情,大喇叭一开,瞬间全村的老百姓就都知道了。

但记得我们小时候的时候,那时候还没有通上电,村子里有什么事情要通知,就是由村公所里的一个老社养,颩上一面大铜锣,沿着村里的大街小巷,一边捣,一边叫喊通知。

你听吧,离老远就听到了“噹,噹,噹,”的敲锣声;

“大家伙儿听了,第明起活(当地土活指明天上午)一家一人到武装部(那时候村里的办公地方人们习惯叫做武装部)院子里开会哩!”

“噹,噹,噹"又是一炮(一炮指一顿)锣声。

当时那个老社养是一个盲人。我们当地管盲人叫瞎子,但瞎子不叫xia子,叫哈ha子。那个老人姓王叫富友,人们大多叫他瞎ha富友(当然是背地里叫了),高高的个头,微弓的身材,经常是一身黑布中式衣服,头上箍一块脏兮兮的白羊肚子毛巾。虽然是盲人,但他身板结实,腿脚利落,相貌堂堂,声音洪亮。

往往村子里有事情通知的时候,便见他一手颩大铜锣,一手握木锣捶,而一个胳间窝里还紧紧地夹着他的盲人拐棍。一边敲锣,一边叫喊着村里通知的内容。

我们村也是一个比较大的集镇,全村沿街叫喊通知,好说也有好几里路,况且还是一个盲人,那时候的道路也还不太平坦。而那个大铜锣少说也有二三十斤,就是一个健全的正常人,一圈下来,恐怕也是累的够呛。而他一个盲人,当时好像也有六十岁开外了吧,个中艰辛,恐怕只有老人自己才能体会得到。

而老人的最终也是比较凄凉悲惨的。他居住在我们古镇繁华街道临街的一所窄小门面房里,进深顶多有2米左右,一个人生活。离我们家不太远。

一天早上,早早地就听见街上人声嘈杂,原来是那个敲锣的老人去世了。

有人不禁会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世界上每时每刻要死多少人,一个老人去世是微不足道的。是的,一个老人的去世是微不足道的,但老人死得比较凄惨。他没有死在他自己的房屋里,更没有死在他自己的炕上,而是死在了他的房屋门前,也就是临街的门面房前,而且还是一个人倒卧在那里。

据知情的人讲,可能是前天晚上,他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一个盲人可能对白天黑夜的感觉不太敏感吧),夜深人静,街上行人已经没有了。当他拄着拐棍回到了他家门前掏钥匙开门的时候,身体突发疾病,一只手握着钥匙,钥匙还没有插到锁子的眼里,人就倒卧在那里,一命归西了。又因为夜深人静,没有人发觉。所以直到第二天早上早起的人们才发现,但已是于事无补,回天乏术了。这个正是家在眼前,有家难回。

这是说到了大喇叭以后,回忆起了那时候因为通讯闭塞落后而引起来的一些联想。

演武村委会楼上的大喇叭

之后,我们那里还时行了一段时间的手把喇叭,就是那种用白铁皮卷下的喇叭,通知什么或者开会的时候把在手里,口对着喇叭口用力喊话。不过,稍后一时村子里通上电以后就用上了大喇叭。

说到了大喇叭,不由得又想起了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中央电视台由著名主持人倪萍关于大喇叭的一段用胶东方言广播的天气预报;

社员同志们注意啦!哈!这个山东省荣成县寨子沟公社刘家村广播站现在开始广播天气预报。

哈!这个天气啊!明天头半晌儿有小雨儿,后半晌就变天了。南风转西北风7-8级。这个凄凄沥沥的小雨儿夹着嗖嗖嗖的西北风,今儿刮,明儿刮儿,后儿还刮,一直刮到下个星期六,哈!这个大伙儿哈,千万别放松警惕,赶快把这场院上晒的花生啊,地瓜干啊还有玉米,咳乱七八糟的东西吧,都赶紧收回去,哈!你要是收晚了,来阵西北风,把这个粮食给你刮跑了,到时候你要哭都来不及了。

没有办法儿,这个西北风它不是人呐,它六亲不认哈!找谁?找我这个广播站天气预报员?我不管。找县长啊?咱实话告诉你,你就是找毛主席!没用!

这个咱再接着说天气预报。这个西北风一刮,这回最大的特点就是龙卷风,龙卷风啊!粮食最重要,但最重要的是各家的这些孩子们,哈!尤其是那些孩子多的家,那猴兔崽子一群哈,都的管好了,别到时候给你刮跑了两去。

这个说到孩子多,咱再叨唠叨唠这个计划生育的事儿。这个咱整天宣传教育,哈!叫你少生少育,我看有的妇女同志真能豁上那个脸去。哈!今儿个躲她姑妈家偷着生一个,明儿个跑她姨妈家偷着生一个,你真是想不开,你生一个多好,大人不遭罪,孩子也幸福。

你说你弄个孩子吃吃不上,穿穿不上,一个孩子多好,哈!

四队的张富贵,你好声听着,哈!这回把你那个七八个孩子都数一数,数够数,来阵大风把孩子给你卷跑两去,咱说实话,要是真能够卷到外国,哈!像卷到日本,卷到美国,咱孩子也算是出去留个洋,哈!你说要是卷到半道上,风停了,孩子掉儿海里去了,再难听的话我就不说了。咱还是接着说天气预报,哈!

这是那时候流传于中央电视台综艺节目上倪萍的一段脍炙人口的关于大喇叭广播的山东方言段子。

其实,对于每一个那时候经历过农村生活的人来说,对大喇叭都不会陌生,因为它给我们那个物质生活贫穷,艰苦艰难的岁月里带来的欢乐和美好记忆是令人难以忘怀的。

确实,曾经的大喇叭让人们的心凝聚在一起,每天人们都在忙忙碌碌中盼着大喇叭响起,听听有什么国家大事,当地新闻,又有什么新政策出台了,村里有什么新鲜事情啦。

闲暇的时候,听一听戏曲和音乐啦。而当时我们那里的大喇叭还负责每天早上早早地惊由(惊由当地土话指叫喊)社员们上工的任务,而由此也引出了一段虽然不是令人捧腹但也是令人深思的趣事。

那也是六十年代的时候,也正是农业学大寨的时候,那时候我们那里每天天不亮社员们就要下地参加生产劳动,而惊由社员们上工的事情,一段时间是由当时我们村里的治安主任韩友山负责。那个时候老韩住在大队部治安办公室(当时也叫武装部),同时也是大队高音喇叭广播室。

相传每天天不亮,老韩就打开大喇叭惊由人们起床了,首先是敲一敲麦克风,然后就开始惊由人们起床上工了:“喂!社员同志们!现在已经五点钟了,好多人已经起床担水了 (备注)。但是,还有一些人现在还在被窝里插着睡觉哩!”

但后来人们发现老韩讲此话的时候,他也正是插在被窝里手拿麦克风讲的话。

这是当时人们口口相传关于老韩在大喇叭上惊由人们起床的一段嗅事。不过说实话,当时老韩的治安工作还是非常不错的,有口皆碑,人们有目共睹的。记得那一段时间我们村里的社会治安,民风习气还是非常好的一个时间段。这是题外话。

而关于大喇叭记忆最深刻的一次,就是1976年9月9日主席逝世那一天的广播。

记得9月9日那一天,那是一九七六年“润八月”头一个八月的八月十六,人们刚刚过了八月十五中秋节大团圆的第二天,我骑着自行车去到汾阳城办事,上午我在汾阳办完事,中午在一个朋友家吃了饭,下午又办了一些别的事情。

到了下午两点钟不到三点钟的时候,就听见汾阳城里的大喇叭上广播说是下午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有重要广播。而且反复播报,下午三时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有重要广播。当时也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广播,但也有点预感不测。

办完事情骑着自行车走回到了白石村与我们村庄交界处的时候。当时那里有一条当地浇地用的渠道,人们习惯叫做国水渠。国水渠上面有一座石板小桥。正是到了小桥上的时候,时间定格在9月9日下午三点钟。

突然间,我们村庄的大喇叭发出了悲壮的国际歌声,凄楚低沉的哀乐随之奏响。经久不息的哀乐声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播音员用他那悲伤,低沉,缓慢的声音向全世界公布了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告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书》,报道了主席于9月9日0时10分因病不幸逝世的消息。

噩耗传来,举国悲恸,这是一个令全中国人民震撼心灵,悲痛欲绝的晴天霹雳,好些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万寿无疆的伟大领袖主席会驾鹤西去,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大喇叭里播音员播放着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告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书》,千真万确的证实了中国人民的伟大领袖、伟大导师主席于当天凌晨0时10分在北京逝世。

不可置疑的事实,令国人黯然伤神。我随即一只脚支在了地上停下了自行车,侧耳细听,大喇叭里一遍一遍播放着刺痛人们心灵的哀乐,播音员一遍一遍播放着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告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书》。

这个广播消息恐怕是那个时间段的人大多会有的深刻印象。

总之,那个时候的大喇叭,已经深深地扎根于老百姓的心目中了,大喇叭就是那时候人们生活的一部分,人们每天都盼望着大喇叭传出来的一些新鲜事物。

以致大喇叭一响起来,大多数人们都是不约而同的支起了耳朵,全神贯注的聆听广播的内容。大喇叭在人们的心目中多少年来是那么的真切,朴实。真正是那个时代人们生活中离不开的一种精神大餐。

然而,随着社会的发展,电视机及各种通讯工具的普及,曾经风光一时的大喇叭,也慢慢地风光不再,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

但多少年来大喇叭给人们获取知识,鼓舞人们斗志,带给人们的欢乐,是不会在人们的记忆中消失的,是值得永远怀念的。

(备注)担水;是那时候我们那里家家户户每天的第一首要任务,因为那时候没有自来水,家家户户吃水还得去村庄里的水井上挑。而因为当时每天生产劳动任务非常紧张,有时候一天两顿饭送到地里。因此,就得每天早早地起床首先将水挑下,然后再忙一天的其他工作。

(七)李闯王古镇牛肉宴:

笔者提示;本故事网络杜撰,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敬请见谅!

话说明朝崇祯十七年(公元1644年)也就是永昌元年,由农民起义军闯王李自成建立的大顺朝的英武将军李过督率的大顺军队,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的攻陷了由侯君招任知府刘必达任知县的汾阳城,也就是当时的汾州府。

随及大顺王李自成率领的大顺主力部队先后开拔到了汾州府,李自成的下榻处,选择在汾州府东南二十多里处的一个古镇——演武镇。

李自成起义

演武古镇虽然是养在深闺人不知,藏在深山人不识,在全国说来不是那样太出名的古镇,但她确实是一个非常古老,历史悠久,而且还是一个非常有话题的古镇。

说起演武古镇名头不大,可是大有来头,传说公元前战国时期就有记载,下面听我慢慢道来。

说起演武古镇,就不得不说一下与演武古镇唇齿相依一箭之遥的招贤村。招贤,演武,招贤馆,演武厅,招贤,演武这两个村庄的村名究竟是怎么来的,两个村子的村名蕴含着什么隐秘,当地史书上也没有什么确切记载,多少年来当地以及两个村庄的人们都不了解这两个村庄名字的来龙去脉以及确切含义。

时间追溯到了清朝末年一个冬季,按照惯例冬季浇地,那时候浇地一般都是大水漫灌。这一年浇地,当大水流到招贤村西,演武镇村庄北面,演武寿圣寺(我们当地叫大寺)南面的时候,大水突然都钻到了地下,费了很多时间很多水才灌满(上世纪集体化的时候,那里是我们生产队的土地,我们经常在那里劳动耕作,深有体会。那个地方虽然我们生产队多次平田整地,但因为地势太低,那个地方始终还是低洼地,每年浇地非常费水,遇到涝年,庄稼又早早的被淹死了。但现在都已经被盖上房屋了。我家八零年批盖的房屋就在那个地点稍微靠北面一点的地方。而那时候批盖房屋,人们大都不愿意要那个地方,因为地势低费土方,不过现在那个地方都已经是人口密集区了)。

那年浇地过后,人们都感觉奇怪好奇,便群起而发掘之,这一发掘大大出乎人们意料,原来此处竟是被历史掩埋了两千多年,战国时期的魏文侯庙,进而揭开了一段早已被历史尘封的陈年往事。

从发掘出来的碑记中记载,演武,招贤,两个村庄在两千多年前的战国时期(475——221),三家分晋时候的魏国,魏文侯时期,便有了记载。魏文侯;姬姓,名斯,公元前(424年——403年)在位。

相传,招贤村是当时魏文侯为了防备,抗衡韩,赵扼守疆土而设立的招贤馆,招贤纳士,选拔治国良才。演武村是当时魏文侯为了招聘学武之人,而设立的演武厅(古镇东边有一条南北方向的古道叫做敌道,敌道东边还有当地人们叫做海岗的校场练兵场),选拔将帅良兵。不过,魏,韩,赵以及其他战国七雄中的齐,楚,燕相继被强大的秦国所灭,秦始皇一统天下。

遗史延续,而形成了招贤,演武两个相邻而又各自独立的两个村庄,招贤馆变成村,演武厅成为镇。因此,当地有的人便相传先有招贤馆,后有演武厅。也就是说先有招贤村,后有演武镇。

而且两个村子虽然是唇齿相依,一箭之遥,近在咫尺。但有点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自古以来招贤村就是属于平遥县管辖,而演武镇属于汾阳县管辖,不过两个县都是属于汾州府治。直到新中国解放以后招贤村才划归了汾阳县。而现在这两个村庄都已经建设的互相交叉搅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了。

另在明朝时期古镇演武还曾经有一段时间被称为盐务堡。

那时候我们那里曾经是山西母亲河汾河的故道(我们村庄正东面,有一条小河,名叫磁窑河。古名为;塔沙水。磁窑河发源于山西省交城县西北磁窑沟内贺家岭一带,故名磁窑河。流经交城县,文水县,汾阳市,平遥县,孝义市,由孝义市北桥头村汇入山西母亲河汾河。

磁窑河全长121公里,流域面积569平方公里。季节性非常明显,流水量百分之90集中在每年7——9月份汛期。磁窑河的河道是原来汾河的故道,原来汾河也是因洪水经常改变河道,直到清朝乾隆八年(1743年)汾河再次东徒平遥以后,磁窑河占据了原来汾河故道南行孝义汇入汾河,这样才形成了磁窑河在我们当地的现在模样)。

因此,土地下湿,盐碱地很多(我们小时候还记得,当地好些土地都是白茫茫一片的盐碱地,好些个生产队都有熬盐的副业)。而盐碱地不能种庄稼,但适合熬盐,想必那时候当地的盐房特别多。

而熬盐的利润在一切行列之首,但一般盐都是官方经营,不允许私人贩卖。但因为利润分成高,以身试法的私盐贩子屡禁不止,胆有多大利就有多高,很是殷实了一些不怕死的。而这些最不怕死的人并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而是封建统治阶级中的权贵、宗室和宦官等。

而明朝汾州府驻有明皇室宗亲庆成王府和永和王府,两座王府繁衍了数不清的宗亲藩属,而其中难免一些人插手私盐。为了抑制王府宗藩的强取豪夺,为了管理当地盐业,征收盐税。明王朝在古镇演武设立了管理盐务的机构;盐务署。

盐务署管理当地盐务的生产,课税,运销,与缉私。所以,就将演武古镇叫做了盐务堡。到了清朝顺治年间又将盐务堡改为盐务镇,是否从中也可以看出古镇在当时的重要性。

清顺治版《汾阳县志》记载说:“盐务镇,俗云演武镇,今废。”因为清朝有尚武精神,大概按字音,把盐务镇 ,就改名叫演武镇了。

左为明万历府志 右为清顺治汾阳县志

这个话题,招贤馆,演武厅就是非常有话题,可以重视深度挖掘的话题。

话分两头,还是回到李闯王的牛肉宴上来吧!

话说汾州府及演武古镇当地仕绅,为了迎接闯王李自成,特地犒赏贡献给闯王李自成几头膘肥体壮的当地黄牛,还有汾阳杏花村出产的汾酒。于是,闯王李自成决定在古镇演武厅内的招贤馆摆下牛肉宴,犒赏攻下汾州府的有功将帅军兵。

大顺朝军师牛金星,平日好吃,而且见多识广,知道附近二十多公里处的平遥古城出产著名的美味牛肉,随及启禀闯王李自成:“启禀大王,附近平遥古城自古以来出产上好的美味牛肉,是否请来平遥古城牛肉作坊大师傅前来制作美味牛肉,以供大王以及将士们品尝。”

闯王李自成一听,觉得有理。“准禀”。随即吩咐牛金星立马去请平遥古城牛肉作坊大师傅。

牛金星接旨,立刻派人前往平遥古城去请牛肉制作大师傅。

平遥古城有一个著名的百年牛肉作坊,大师傅姓段,传承几代,有一手制作牛肉的绝活,段大师傅制作的牛肉,虽然不添加任何色素,但煮出来的牛肉色泽红润,茬口鲜红,肉质细腻鲜嫩,肥而不腻,瘦而不柴,里外组织紧密,软硬均匀,食之绵软可口,咸淡适中,香味浓郁醇厚,回味悠长。

段大师傅有一个儿子小名叫做虎子,当年也才十五六岁,在牛肉作坊学徒,打下手。他接旨后立刻将所用工具刀,叉,耙,钩等等一并收拾好,并将各种作料药材也一并收拾包好,马上带领几个徒弟以及儿子小虎匆匆赶往演武古镇。

正要启程出发,忽听虎子说道:“爹,煮肉用的硝也没有了。”

段大师傅说:“还不赶快去拿”,

“是”虎子应了一声,赶忙去硝房购买硝去了。

但是,天公不作美,刚走到路上,老天就下起来大雨。就这样段大师傅他们一行人淋着雨匆匆赶往演武古镇。

到达演武古镇时,已经是下午了,见过牛金星,段师傅安排徒弟们吃饭。稍亊休息之后便安排徒弟们宰杀黄牛。准备腌制牛肉。

段大师傅制作牛肉,有一套绝活,制作技术非常讲究。制作时必须挑选上好牛肉。而屠宰是第一道工序,除了将牛血必须要放干净外,剔骨头时候,必须将牛的神经组织包骨皮与肌肉组织相连接,把整块肉按部位取下。

第二道工序是分割肉。剔骨后的牛肉,根据牛的大小分部位分割成16至20块。部位名叫,敦则肉,二道敦,夹肋,磅头,脖则,爪则。

第三道工序是腌制。将分割出来的牛肉一块一块涂上专用食盐。为了使盐度均匀,还要将厚块牛肉用刀刺几个眼,将盐顶进去,然后将加盐的肉块按先厚后薄的顺序分层摆好在缸里。而且盐与肉的比例要合理,多一些不行,少一两也不好,过多过少都影响牛肉的质量,影响口感。而且加水也有讲究,也是多一盆不行,少一瓢也不好。水过多时不少水溶蛋白随水分解流走,影响降低营养成分。过少又出肉量下降。腌制的合理时间是5至30天。第四道工序才是煮熟牛肉关键的一道工序。

但是,闯王李自成的大顺部队是等不到三十天的。而且,闯王李自成定下后天午时就要开犒赏大会。对于这一点,段大师傅是艺高人胆大,而且是把握在手胸有成竹。

于是,到了第三天卯时,也就是天刚亮的时候,只见几个大灶台铮明瓦亮,每一个大锅足足有4-5尺大,一字儿排在作坊。段师傅吩咐徒弟们烧火开煮。于是徒弟们将腌好但未到期的生牛肉从腌缸取出,用清水洗干净牛肉上的污物,等锅内水开以后,分别将牛肉依照大小厚薄耐煮程度依次分层入锅开始制作美味牛肉。

这一天也是大顺朝大顺王李自成犒赏将帅,以及研究下一步军事行动的日子。只见在演武厅的招贤馆里,大顺王李自成摆开宴席犒赏将帅,大顺王李自成端坐上首,其余牛金星,宋献策,刘宗敏,李双喜,李岩,红娘子,李自成的盟兄“曹操”罗汝才以及李过,高一功等等将帅分别坐在各桌宴席上高谈阔论,议论军情。只等午时一到,便开始牛肉宴席犒赏将帅军兵。

这边厢众位军师,将帅高谈阔论,议论纷纷。大顺朝另一个军师宋献策一股内急,忙要小解,急忙渡出招贤馆,出外放水。

轻松过后,忽然微风飘过,一股牛肉香味随着微风飘荡过来。用鼻一嗅,不仅仅有花椒,大料,肉桂,茴香这些寻常香味,而且还有一种似菊非菊,似兰非兰的清香,就不知是什么香料了。

好在现在招贤馆里没有什么重大事情,心里好奇,宋军师便循着香味慢慢渡了过去。悄无声息的站在牛肉作坊边上观看段大师傅及徒弟们操作,但见那一溜儿排开的几个大锅里大包小包的作料在翻花大滚的肉汤里随波逐流,上下翻滚。搅得一阵阵香味逐渐飘出作坊,飘向招贤馆内。

只见段师傅的七八个徒弟,有的拿着钩耙来回翻搅牛肉作料包,有的拿着勺子撇舀肉锅边上涌起的白沫。一个个短裤赤膊打扮,一人一块雪白羊肚子毛巾搭在赤膊上,一个个精神抖擞,汗珠漂流。段大师傅叼着长杆大烟袋逐个灶台转着观看火候,查看肉情。

只听见段大师傅唱歌似的指挥徒弟们;“这个锅加炭火,”

“是,退柴加炭啰!”

“那个锅对陈皮水,”

“是,对料水啰!”

“加羊骨髓汤,”

“是!加高汤啰!”只见徒弟们一声声应答忙活。

又一阵子,只听见段师傅:“这个锅加肉蔻,”

“是,加肉蔻啰!”

“那个锅加桂皮,”

“是,加桂皮啰!”

”这个锅加参茸,”

“是,加参茸啦!” 随着一声声唱歌似的指挥应答,一阵阵的忙活,满作坊里充满了牛肉以及各种作料的香味,随着微风又一阵阵的飘向四周,飘向招贤馆里。惹得大顺王李自成馋虫欲出,下旨,赶紧开宴席,上牛肉。牛金星随即令传令兵,传话开席。

“小火焖,”

“是小火焖喽!”作坊里段师傅师徒正在热火朝天,折腾的热闹翻天之时,忽然间传令兵急匆匆的跑来,气喘吁吁的道:“快!段师傅快点!大王闻到牛肉的香味了......要犒赏将帅们吃牛肉哩,段师傅,快点!”

段师傅转过身来见了传令兵,转换笑脸说道“军爷明鉴,这煮牛肉是要有时间火候的,我就因为腌制时间不够,提前一个时辰开煮,火太大了肉柴,要用小好慢炖时间到了,牛肉才爽口好吃,吃到嘴里能品味出一百种香味,这才是我们平遥老段家的绝活儿!”

传令兵急的就地转圈儿急吼吼的打断他的话:“大王旨意叫上肉,谁敢抗旨?再有俩代烟功夫上不去肉,你自个回旨去。”说罢传令兵头也不回的跑了。

传令兵一跑。段师傅也有点着急了。本来段师傅是胸有成竹的,因为腌制时间不够而提前一个时辰开煮以慢火多时弥补腌制的缺陷。

却不料作坊里一阵阵飘出来牛肉香味引起了大顺王李自成君臣们的馋虫躁动,一个个垂涎欲滴,恨不得马上吃到美味牛肉。因此,不等原定于午时开宴的决定,便下旨意,即刻开宴。

段师傅也是艺高人胆大,急中生智一拍脑袋吼道:“虎子,拿硝来!每个锅加半包硝!”

吼了半天,却没人答应。转头一看,只见虎子虎着脸喃喃的道:“爹!硝......硝包儿半路上被雨水淋的都化了......我想用不上了,就、就、就把硝包也扔了......”

言犹未尽“你、你、你!”段师傅怒气冲冲指着虎子,一个漏风巴掌拍面耳光子朝虎子脸上掴了过去,打的虎子一个趔趄,捂着半边脸站在一边不敢言声。

“你、你....."段师傅仍然是怒气冲冲的吼道;“我真正的!”“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敢不操心?”

回头望了一眼宋献策,好在宋献策貌不惊人,衣不亮相,段师傅只以为是招贤馆里来看热闹的店家或是什么杂役人员,所以没有在意。

眼一横吼道:“上灶台!”宋献策一愣,不知道段家是怎么个家法,正想过去劝说。

不料更加匪夷所思更加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只见虎子二话不说,“噌”地跳到灶台上,其他几个与虎子年龄相仿的徒弟也“噌,噌,噌”跳到其余几个灶台上,都是俩腿岔开,只听得段师傅低声一吼:“童子尿伺候!”

“是......喽......"只见虎子及众小徒弟们,左手撩起裤腿,右手掏出那件东西。

虎子及徒弟们差不多都是十五六岁的半大小伙子,已经干了多半天的活儿了,那件东西早就憋的不行了,听见段师傅说童子尿伺候,真正是天遂人愿。

于是,赶紧将那件东西锊起,朝着各自面前锅里的香包肉料,倾盆大雨似的冲了起来。有的前仰后合,有的来回扫射,前后左右,上下来去,正酣畅淋漓的放松着,忽然,听见段师傅一声大喝:“停!”,虎子以及徒弟们赶紧刹车,抖了抖那件东西,随即,跳下灶台,听段师傅吩咐。

一时间,作坊里雾气腾腾,水声淼淼,各种各样的香料味,还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夹杂在一起,缥缥缈缈,飘满作坊,飘向不远处的招贤馆里,引得大顺王李自成君臣更加垂涎欲滴口水连连。

这边厢宋献策看的目瞪口呆,愣是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正发呆时,只听见传令兵又传话叫赶快上肉。宋献策这才醒过神来,转过头来又看了看段师傅及徒弟们一眼,这才慢慢回身渡回到招贤馆里,回到座位上,半天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这边段师傅听见传令兵又传上肉,赶忙高声应答:“好了,肉起锅了,徒儿们准备凉开水淬肉!”

只听见徒弟们一声声答应:“起锅喽!”“上肉喽!”一阵忙乱后,众徒弟们分别捧着制作好的牛肉,献到了招贤馆内。

牛肉宴

牛肉到,宴席开,大顺王李自成君臣早就馋虫早动,垂涎欲滴,美味牛肉配上汾阳杏花村汾酒,那真是绝配。只见众位将帅们心无旁骛目不斜视只管饕餮大餍,特别是牛金星、刘宗敏、“曹操”罗汝才更是甩开腮帮子,又吃又喝,一个个吃的不亦乐乎,忘乎所有。

牛肉宴

这边厢宋献策军师是吃也不是,不吃也是不对,只说肚子不舒服喝茶吃点别的。一时三刻君臣们吃的酒足饭饱,只听见大顺王李自成:“传段师傅,有赏!”

牛金星赶紧叫传令兵去传段师傅。段师傅一听传,立马整理衣服面见大顺王李自成。

段师傅到了招贤馆,一见大顺王赶紧跪倒,给大顺王李自成磕头祈福。

“是段师傅吗!起来,起来!”一边饶有兴趣的问道:“牛肉制作的这么美味脆爽,你那个秘方,制作玩意儿真正是不含糊的,我想,你这个秘方玩意是不传外人的了,能不能派一些火头军跟你学习一下,你这个美味牛肉的制作,让我的农民军士兵也吃上这个美味牛肉。”

“回禀大王”段师傅赶忙配笑小心回道:“回大王,这好吃的美味牛肉全凭时间火候的掌握,大王爷的兵是随时要出兵打仗的兵,说安锅就安锅说做饭就做饭,这出兵放马的事儿,没有这份时辰功夫看望照料火候......大王明鉴,再一这是富贵肉,谁都能随时做的吃,那小人的草料饭碗不是也就砸了吗?”

“富贵肉,嗯,是这个理儿!”大顺王李自成笑着点点头,对下面的军师,将帅们说道;“这的确是富贵肉,看来,我的农民军都是穷命,这个富贵肉是吃不上了。”

说罢,见面前盘里还有一块上好牛肉,随即拿了起来说道;“富贵肉,百味香牛肉,嗯!大王我虽然品不出一百种香料滋味,但的确是不同凡响,别处是做不出这样美味牛肉的,作料秘方是你家祖传秘方想来也是与众不同了!”说罢,吩咐牛金星犒赏段师傅。

“赏段师傅!”这边牛金星听了,赶忙将早已经准备好的赏封,递了过去。段师傅跪着双手接了赏封,就手里掂量了掂量,估计有五六十两银子。随及眉眼都笑的舒展开了,口也高兴的合不上了,赶紧磕头谢赏,恭维好话说了一大堆。

这边厢宋献策军师是一直默不作声,听到大顺王李自成说段师傅制作的牛肉“不同凡响”,“与众不同”时,想到段师傅徒弟儿子朝肉锅里撒尿的情景不禁莞尔一笑,连忙咳嗽着掩饰过去。

这正是;段师傅艺高人胆大,急中生智,化险为夷。

“有时候”好吃的牛肉“是”“不同凡响”,“与众不同”的方法制作出来的。

这就是大顺王李自成李闯王演武古镇犒赏三军的牛肉宴。

传说李闯王在演武厅牛肉宴以后,就在此屯兵垒营,招贤纳士,设场演武。

同时东西堡庄村名上也蕴含李自成的故事;传说当时东西堡庄是一个村,叫堡庄。当时李自成在演武招贤纳士驻军训练,四方英雄豪杰纷纷前来参加。因为堡庄村庄比较大,能够驻扎很多部队,所以在村庄周围修建堡墙,以保部队安全,故名为堡庄村。后来汾河泛滥,将堡庄村冲为两段,形成东西之分,西边叫做西堡庄,东边叫做东堡庄。

传说李自成在演武招兵买马,驻军训练了一段时间以后,就提兵北上,一路上所向披靡,过晋中,克太原,不几日就直捣黄龙攻陷大明朝的京城,逼得崇祯皇帝朱由俭煤山上吊。而李闯王则将飘扬了将近二百年的朱明大旗换成了李氏的黄龙大纛。

这是后话。

(九)古镇毛主席的油画像:

古镇毛主席的油画像

毛主席油画像坐东朝西,人们打从我们古镇南北大街上走过,一转眼就能够看到那栩栩如生,光彩照人的毛主席油画像。

无产阶级时期,全国各地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信仰,崇拜,热爱伟大领袖主席的高潮,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各种雕塑,油画遍布全国各地。我们古镇也是与时俱进,顺应风潮,当时在我们古镇,那时候大队治安处(当时我们叫武装部)的院子里,修建了一个大大的照壁,画了一幅精美的毛主席油画像。说起毛主席油画像,首先就得介绍一下油画所在的院子。

那个大院,原来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时候,我家老房子旁边的一处夹山(夹山,我们当地土语,指隔山,中间还隔一部分)韩廷选,韩士义家的院落。小时候我们经常在那里玩耍。他坐落在我们古镇村庄南北正街的中段。坐东朝西,大门就面临着我们古镇的大街上。上房(我们当地指正房,也是指北面的房屋)坐北朝南,两明一暗,两边是住人的卧室,中间是一个大大的客厅,进深有五六米,宽有差不多三间房子大小,一进门,迎面靠墙壁是一支长长的红木条案,也是供桌,条案上摆一个雕刻精美的木头神龛,神龛里面供奉一个天地爷爷(我们当地的叫法,指玉皇大帝)的木头雕像,也是雕刻细腻精美。两边还摆放着一对清朝时期造型别致的粉彩梅瓶,客厅中间还摆放着一支也是红木制作的八仙桌,上首是两支制作精良的红木太师椅,八仙桌两边分别摆放一支红木大迎凳。

记得两边卧室里还挂有古典美女画,以及八仙过海等相框。西边卧室炕上摆有红酸枝或是核桃木制作的炕柜,炕柜上面还摆有白天存放被褥的被格子,也是红木一类木料制作,地下摆有也是核桃木制作的古式柜子,柜子上面摆放有古时的穿衣镜,穿衣镜两边又各是一对古时的粉彩掸瓶,柜子两边分别摆放的一支红木大躺箱。

东边卧室也是炕柜被格子,地下靠墙中间也是摆着一支核桃木柜子,不同的是柜子两边各摆一支古式平面柜,那个平面柜,高有两米多,宽有一米多,厚也有六七十厘米,制作精美,均是核桃木一类木料制作,而且在平面柜上面,还分别摆放着两支樟木箱,描金彩画,上面的人物故事,还是富贵典雅,栩栩如生。所有家具都没有用油漆,都是木头本色,经过多次打磨,上罩多层清漆,虽然经过每天擦抹打扫,但那个木纹,清晰可见,表面锃明瓦亮。

当时,我们那里大部分都是火炕,炕连着火火,火火大约有一米多,靠炕是做饭取暖的火塘,另外部分是火火面,下面存放柴炭,上面可以摆放杂物,就在火火面上,摆放有一个小巧别致的博古架,上面还摆放一些古董什么的。两边卧室离地面一米多的地方,还绘画有丰富多彩,精美绝伦的炕围画,内容不乏是富贵吉祥,吉庆有余,以及二十四孝上面的东西,大多是教育人们行孝仗义,行善学好。

该院落是坐东朝西,大门在院落西边,紧临我们古镇南北大街,那个大门,每扇有四尺多不到五尺宽,高有差不多将近一丈高,下面还有将近二尺左右的木头门墩,整个大门洞比一间房屋也高大,那么高大,可能是为了进出车辆方便吧!充分说明了房屋主人的富有。

北面是正房,东面的房屋年久失修已经破败不堪了,南面是空地址,据说是修建那个南面房屋的时候,曾经摔死过一个工匠,所以还未建成怕不吉利,就又拆除了,我们小时候,就经常在那里玩耍掂钱,拍宝等游戏。

院落的稍微偏东南的地方,还有一眼深井,大概有二十多米深,井台是一块大大的红沙石头制作,井口平常用一块厚厚的石头盖着,小时候我们也经常在那个井台上玩耍。在大门的北边是三间门面房,当时是大队的卫生室,大门的南面是两间门面房,当时是我们生产队的队部,后来做了生产队的磨坊。

当时,我已经从汾阳中学校毕业了,回到了生产队参加劳动,那时候晚上就在那个生产队的队部里看门睡觉,说起了那时候看门睡觉,不由得就又想起了那时人们的艰苦,无奈,和适应性。那时候农村卫生条件太差,好多地方跳蚤臭虫横行,我们生产队的队部里也是如此,要说吧,在那里睡觉,还是在火炕上摆有木头床板,可是到了晚上,跳蚤臭虫还是咬的人睡不着,那时候,六六六粉是不缺少,只好将六六六粉撒到床板下面,火炕四周围,地下四周围,这样才能阻止跳蚤臭虫的袭击,可是,屋子里全是六六六粉的味道了,一晚上,不知道要吸进多少六六六粉的味道。但只有这样才能睡觉。如果在现在的人看来,那真是不可思议,不可想象的。这是说到了当时的一些状况而有感而发的题外话。

时间到了上世纪六十年代无产阶级开始了,因为房屋的主人成分高,所以那处院落被当时的大队部治安占用了。说起治安,又不得不说一下当时的治安主任,治安主任姓韩,是个老党员,在当时当地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但是老韩有一条腿是重度残疾,走起路来,拖着一条腿,一瘸一瘸的,经常拄一根木棍,那根木棍有胳臂粗细,下面箍一个结实的铁箍,老远的过来,就能够听到咚咚咚的声音。老韩因为经常拄着木棍走路,胳膊肌肉飞达异常,胳膊手上非常有力。

大部分人们叫他韩拐子(当然是背后叫,但也不是贬义),在老韩当治安主任的时期,那个时期的治安状况是比较好的,一个是当时四清运动结束不久,农村干部普遍比较清廉,社会生产力也是呈现逐步上升趋势,各种歪风邪气也比较少,当时,主要就是有一些小偷小摸,耍钱现象,当时老韩工作认真负责,一丝不苟。

曾记得当时有时候晚上老韩还拖着一条残疾腿检查现象,虽然,那时候人们不大,都是一些小赌,甚至几分钱,几毛钱,最多也就是个输赢几块钱,但是,的人们还是一听到老韩咚咚咚的拐杖声,便四落五散,逃之夭夭了。记得那时候如果逮着小偷小摸,或者耍钱的,大部分是敲上锣游街示众,加上罚打扫大街。

说起了治安主任老韩,不由得又回忆起来我们村庄当时关于老韩的一件趣事。老韩担任治安主任时候住在了大队的高音喇叭广播室,那时候正是农业学大寨的时候,每天天不亮人们就要下地劳动,而惊由(惊由我们当地土话,指叫喊)人们早早起床劳动,就是由当时治安主任老韩负责,相传每天天不亮,老韩就打开高音喇叭开始叫喊人们起床了;“现在已经五点钟了,好多人已经担水(担水是那时候我们村庄里家家户户每天的第一首要任务,因为那时候没有什么自来水,家家户户吃水就得去到村庄里的水井上去挑,而且又因为每天劳动任务非常紧张,因此,就得每天早早起床首先将水缸挑满,然后再忙一天的工作)了 ,但是,有人现在还在被窝里躺着睡觉哩!

后来人们发现,讲此话的时候,正是老韩躺在被子窝里,手拿麦克风讲的上述那些话。这是当时人们口口相传关于老韩的一件嗅事。不过,当时老韩的治安工作还是有目共睹,有口皆碑的。记得那一段时间我们当地社会治安,民风习气还是非常好的。

忆起往事,不由得想起了那时候的一些支离破碎的小小花絮插曲,闲言少叙,言归正传。

主席的油画像坐落在当时大队部院落的中间偏东的地方,坐东朝西,面对大街,高有三至四米,宽有两米多。记得先挖地址,打好根址以后,再修建照壁,照壁修建好了以后,用麻刀细白灰抹面,经过数次用麻刀白灰抹面,等墙面干透以后,才能够打底设计作画。

依稀记得当时大队请来的油画师还是我们汾阳中学校的同学,一个是当时汾阳中学校初中部八十七班的赵满春,一个好像是高中部的王桐年,当时赵满春顶多也就是二十岁左右吧,王桐年也就是二十岁多点吧!虽然他们年岁不大,但是绘画技艺还是比较炉火纯青,娴熟老道的。在他们精心创作的期间,经常有好多人前来观看他们作画,特别是赵满春一个年龄不大的女孩子画毛主席油画像,让人们感觉非常好奇,进而赞赏,大约经过他们两个人好些天的精心创作,一幅栩栩如生,神采奕奕的伟大领袖主席巨幅画像悄然飘落在大队部的照壁上,恢宏壮丽,光彩照人。

揭幕以后,每天都有不少的人们前来观看瞻仰,人们观看之余,都不禁对绘画师傅啧啧称赞,特别是对于赵满春一个年龄不大的女孩子能有如此高超的绘画技艺更是交口称赞,赞不绝口。后来据说是赵满春女士定居到了日本。但不知道王铜年和赵满春在他们的记忆里,是否还记得起在我们演武古镇,一个古老的村庄里,在他们风华青春的年代里,曾经制作过一幅主席的油画像。

可惜的是,在我们古镇上绝无仅有的主席巨幅油画像,仅仅存在了大约不到十年左右的时间吧,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进行,发展经济,保障供给,由当时古镇供销社为了发展壮大供销社的经济,将那一片地方拆除,做了供销社的门市部。

随后,我们古镇上那绝无仅有的主席的油画像也被拆除得无踪无影了,只剩下了一些淡淡的回忆留在了人们为数不多的记忆中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淡淡的记忆也渐行渐远了,随着时间不断地流逝,那淡淡的记忆恐怕也会随着时间的消失而荡然无存了吧!

往事如烟,如烟往事,回望那些点点滴滴,支离破碎的过往碎片是为了知道我们那时候曾经发生过一些什么,记录下来是为了让那些曾经在我们那里发生过的故事,不至于因为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而被遗忘的荡然无存!

(十)古镇上的老中医:

我们演武古镇那时候有两个有名的老中医,其中一个是我家对门的石老先生,名叫石成瑞,上世纪六十年代左右,石老先生就差不多有六十多快七十岁了,矮矮的个头,白白的胡子,慈眉善目,带一副黑框老花镜,不论和谁说话,都是先带笑容,村民们都亲切的叫他石先生(先生我们当地土话叫谐生,xie生)。

我上学时候的名字还是石先生给起的。

石先生悬壶济世,救死扶伤,医术高明

石先生是汾阳县三泉镇聂生村人,自我们记事的时候,石先生就已经在我们古镇上行医了。石先生有个孙子,叫石庆和,高高的身材,那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玩耍。

石先生悬壶济世,救死扶伤,医术高明,老先生望闻问切,开方配药,针灸按摩,推拿刮痧无一不通,无一不精。在我们村庄,而且在附近十里八乡老先生的医术,医德都是为人啧啧称赞,津津乐道的,而且老先生贫富贵贱一视之,不论病人有钱无钱一视同仁,并不为了有钱就高看,无钱就轻视,而且他还有独到的方剂。有时候对于特别贫穷困难的患者,石先生往往就不要人家的钱。

石先生不仅医术高明,而且对于配药也是一丝不苟,那时候,我们没事的时候,就在石先生药房的门口看老先生看病抓药。石先生的药房也是一个铺面房,里面一间是起居室,外面一大间是药房兼会诊室,屋檐也是将近两米的出檐。病人一来,石先生就坐到他的太师椅上,开始望闻问切,只见他右手轻轻地搭在病人的脉搏上,双眼微闭,若有所思,诊过脉,再看舌苔,观脸色,问病况,再下来,这才开方配药。

老先生开药方,用的是毛笔,有时候我也过去帮助研墨,只见他一笔一划开好药方,将药方拿到柜台上平平展展的铺开,那个时候包药材用的是草纸,他将包药材的草纸也是一张张铺在柜台上,而且将包装纸角上拿镇尺压住,这才开始配药。只见他一手拿戥(就是以前称药材的那个小小的小秤,也叫戥子),一手抓药,不偏不倚,一点不差,称好包装好以后,还要嘱咐病人如何煎药,用什么引子,应当注意什么,这才算完。

石先生对人和蔼可亲,特别是对于孩子们更是如此,一见到孩子,就摸着孩子们的头,慈祥地问这问那。我家与石先生的药铺只隔着一条不太宽的街道,顶多有七八米远。因此,两家关系很好。我经常过去玩耍,有时候也会帮助石先生跑腿,或者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比如遇到石先生配药,切药材,我就过去帮助石先生捣药材。我记得,有的药房捣药的药臼有的是铁药臼,有的是石头的,还有的是瓷的,木头的。但是石先生家药房药臼却是铜的,红铜的,一捣,噹、噹、噹的作响。我虽然捣不了多少时间,但是那种儿时的乐趣,却是记忆犹新,每每回想起来,都是犹如昨日般的历历在目。

有意思的是帮助石先生碾药材,碾药材就是用那个好像船形状的铁碾子,把药材放到里面,人坐到凳子上,双脚来回蹬那个铁轮子,直到将药材碾成粉末。但是,蹬那个铁轮子,要有技巧,要掌握好平衡,掌握好力道。一不小心双脚用力不均将就铁轮子蹬翻了,惹起来众人好笑。

最好玩的是,遇到石先生做膏药,配丸药的时候,那就是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石先生做膏药,配丸药一般都是下午,他早早地就在他的屋檐下将中药材,蜂蜜什么都熬上了,一到石先生制作药膏的时候我们古镇南北正街上,半条街都飘荡着浓浓的药材蜂蜜等香味。药膏熬好冷却以后就开始搓丸药,包膏药了,我洗手以后,就按照石先生吩咐的方法开始搓了,不大一会儿,就见一个个圆溜溜的黑丸药摆满了石先生准备下的竹匾上。做膏药是石先生用特制的白布,剪成一小块一小块四四方方的布块,将熬制好的药膏拿小勺子舀到小布块上,慢慢晾干,再收起来包装好。

最好奇的是,石先生有时候让我们帮助他拣铁落花,铁落花就是铁匠铺铁匠打铁,烧红的铁件上用铁锤锻打落下的赤红铁屑。

那时候,我家斜对面,石先生旁边隔着一家邻居就是一个铁匠铺,铁匠师傅姓赵,高高的个子,好像老家是河北还是哪的。赵师傅铁匠铺制作打造一些农具或者刀铲什么的,我们经常在那里观看打铁,有时候我们还帮助拉大风厢。到了下午,铁匠铺赵师傅收工以后,等铁落花冷却以后,我们就帮助石先生捡拾铁落花,也就是落下的铁屑。那时候,我们也不懂那个铁落花是干什么用的,后来才慢慢地知道,原来看似不起眼的铁落花,也是一味重要的中药材。将捡拾下的铁落花去其杂质,洗干净,晾晒干,研成细末,就是一味中药材。

铁落花;辛,凉,主治;平肝镇惊,治癫狂,心悸,镇静,补血,等等,而且还可以煎汤内服,研末外用。并且还是治疗漏疮的一个好偏方;铁落花半两研成细粉,狗头连齿骨(灸黄)一两,鹿角一两(烧灰),真轻粉一钱,都研成细末用猪肉脂调均匀敷之。

那时候我们还曾经给石先生逮过牛牤,也叫牛虻。我们当地土话叫mia蝇yi。牛虻,虻科:虻属的一种昆虫。头部呈黑褐色有光泽,复眼背部呈壳状而光亮,两侧生有两对透明薄膜状翅,翅长超过尾部;胸部黑棕色,具足3对;腹部棕黄色,具6个体节。

一到夏天炎热的时候,在那些个牛、马、馿身上往往是爬了好些个牛牤,一个个叮在那些牲口的头上、背上、臀部、特别是肚子底下,在那里大快朵颐吸食那些牲口们的血液。

你看吧!一会儿功夫一个个牛牤就肠满肚圆了。这时候你用手掌一拍,往往是一拍好几个,几次拍下来,手掌上就全是血糊糊的了。那时候也不知道石先生要那干什么,只是觉得非常好玩。后来才知道,那个牛牤也是一味中药材;苦而微寒,有毒,入肝经破血消症,逐瘀通经。用于蓄血发狂,经闭症瘕,跌扑瘀痛,癌肿等症。石先生将那个牛牤阴干,拣去杂质,摘除头足翅翼,筛净灰尘,就是一味活血化瘀的中药材了。

称呼柳先生是“活神仙”,“你这个病,柳先生揣揣就好了

古镇上还有一个老中医,文水县人,就是中国第一个女皇帝武则天的故乡文水县。老中医姓柳,排行三,人们都尊敬的称呼他为柳先生。说老中医,其实,那个时候柳先生年岁还不是很大,可能就是五十多岁,不到六十岁吧!高高的身材,胖胖的体格,魁梧,俊朗,一表人才。 柳先生的太太是上海人,一看就是江浙那一带人的身材,亭亭玉立,高高瘦瘦的个头,走起路来真是分花拂柳,婀娜多姿。一口吴侬软语,悦人耳廓,非常动听。

演武正宅大院 那时候柳先生就是在大门西部的房屋居住

柳先生对人和蔼可亲,一说话面带微笑。说的一口带文水口音的当地土话。 他的二哥,也是行医,但所不同的是他二哥是一个兽医,不过,在我们当地也是一个非常有名的老兽医。

柳先生精通医术,用心精微,专攻中医,对于病人如同亲人热情有加,对于病症的研究,精益求精,病人一来首先询问病史病况,和饮食起居,接着行望闻问切,辩虚实寒热,察阴阳五行,医思慎密,毫不懈怠,特别对于妇科病深有研究,有独到的方剂,而且对待病人不管贫富,生熟,远近一律都是笑脸热情,诚恳对待,急病人所急,想病人所想,如果半夜有人敲门看病,也是二话不说,背上药箱就是出发。并且尽心竭力,全力以赴。

柳先生医术精湛,服务热情厚道,获得了许多患者的尊敬,我们周围村庄很多患者,一说起柳先生的医术,便翘起大拇指啧啧称赞。以至每天找柳先生看病的患者,排队挂号,络绎不绝。不仅周围村庄病人前来看病,而且吸引了附近孝义,平遥,介休等地的病人也慕名前来看病。

特别是平遥香乐,西王智等几个附近乡镇的病人更是迷信柳先生;称呼柳先生是“活神仙”。

他们形象夸张地说道;“你这个病,‘活神仙’柳先生摔摔suaisuai(摔摔指号脉。摔,平遥他们土话念suai。说道摔摔,不由得我想多说一下,其实这个摔摔是靠近我们村庄平遥香乐,西王智等地对于摸摸手的一种当地土话,而我们村庄同样也是土话不念摔,而叫揣,念cuai,揣揣,念cuaicuai。由此,不由得又想到了各地土话对于某种表达,表现出了的博大精深,以及精准,贴确。如果按现在语言说:“你这个病,柳先生摸摸就好了。”而我们当地土话就是:“你这个病,柳先生揣揣就好了。”我感觉到摸摸,揣揣,摔摔,是否揣揣,摔摔比摸摸更能表达得精准,贴确一些呢?)就好了。”打住,说得远了,还是言归正传。不过,从这里也能够看出来柳先生医术的高明,精湛。

总之,柳先生也是悬壶济世,治病救人,造福我们当地病患者的一个好老中医。可惜石先生,柳先生都已经年高过世了。

我们当地有句俗话:人的名,树的影。虽然他们不在了。可是,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至今,人们说起两位老中医来,对于他们高明的医术,良好的医德仍然还是津津乐道,啧啧称赞的。

网络图片 以至每天找柳先生看病的患者,排队挂号,络绎不绝。

(十一)二掌柜的烧饼铺:

逝去的,不论是创下丰功伟绩的卓越人物,还是具有深远意义的重大事件,或者是平淡无奇市井小民们传承下来的平淡生活,都能给我们以启迪,使我们更好的传承前人留下的美好东西。

二掌柜的烧饼铺,就是传承继承了我们当地千百年来关于美食加工的做法,使之发扬光

大传承流传下来的。

月饼

说起二掌柜的烧饼铺,在上世纪六七八十年代,在我们古镇当地十里八乡也是非常有名的。这不单是因为当时当地基本上就是这一个烧饼铺兼小饭馆,而是因为这个烧饼铺非常有特点,加之各种烧饼面食真材实料,做工精良,物美价廉。因此,获得了人们的赞赏。

那时候六十年代初期,人们刚刚摆脱了吃食堂大饥荒的困惑。各种物质商品还不是那么丰富。市场上的食品也是非常贫乏,因此,二掌柜的烧饼铺以及小饭馆应运而生,填补了当时我们当地饮食方面的一个空白。

当时记得烧饼铺小饭馆刚开始营业的时候是五六个人,记不清他们烧饼铺小饭馆是以前公私合营而来,还是他们五六个人合伙经营。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经营屠宰场,宰杀牛,马,馿骡,兼营烧饼铺小饭馆。后来不知道他们其中两个人是因为犯了投机倒把罪还是什么罪被判了刑法,坐了牢。留下二掌柜的,还有一个姓汤,名叫汤贵元,因为排行第二,人们都叫他汤二清,还有一个姓张,是附近辛盖村庄的。

二掌柜姓毋,名叫振立。当时好像有五十多岁吧,个头不高,白净面皮,和蔼可亲,不管大人小孩前来,都是笑脸相迎,从来也没有看见过他发过什么脾气。活脱脱一个标准经商二掌柜的角色。

汤二清也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半大老头,也是见人一面笑,所不同的是汤二清爱和人开玩笑,特别是爱和女人开玩笑,尤其是爱和漂亮的女人开一些重口味的玩笑。

还有一个姓张,名叫拴柱,高高的个头,头上经常箍一块白毛巾,头脑活泛,口才极好,特别能吹拍,就是农村人们常说的那种将死人也能说活的人,人们形象的叫他拍(拍,普通话念pai,当地土语念pi.a怎么也拼不出来)拴柱。

他们烧饼铺除了经营一些有特色的烧饼外,还经营一些猪头肉,羊头肉,牛杂碎,羊杂割,粉汤,刀削面什么的,有时候也经营一些瓜果蔬菜,夏天还经营一些冰棍、冰激凌等。 记得那时候我们孩子们还经常帮助他们卸西瓜,卸西瓜可以赚得吃一些倒烂的西瓜。不过,他们主要还是经营几种特色烧饼。

你听吧!离二掌柜烧饼铺老远就听见了他们烧饼铺“嘚儿,嘚儿,嘚儿......”擀面杖在面案上,清脆悦耳有节奏欢快的敲击声, 那是他们烧饼铺开始打饼子的伴奏曲。

打饼子,我们当地不叫烤烧饼,而叫打饼子,一个“打”字就蕴含了多少复杂的制作程序。而打饼子之前先将饧好的面剂子擀成牛舌一样的长条子,然后在大案板上使劲摔,一是让面更上劲,二是让人们看看我们烧饼铺的面有多筋道,同时这样摔打出来的面剂子打下的饼子烤出来更好吃。

从饼子的味道,分量上就能吃出手艺人的道德,功夫。心里老想着赚钱,手艺不精,加之偷工减料,打出来的饼子分量不足,火色不够,怎么能吸引来顾客。

而二掌柜他们的烧饼铺心实诚,分量足,功夫深,打出来的饼子香喷喷,酥喽喽(擦酥饼子),一嚼一个香,离他们饼子铺老远就能闻到那个饼子的香味。因此,吸引了附近十里八乡的人前来光顾。 而他们不论买饼子的人再多,也不干那种“萝卜快了不洗泥”的哄人买卖,依然是精工细作,不坏他们的老规矩。

记得那时候如果去得迟了,就还得排队等候。因此,那时候就有人形容他们的烧饼铺;“二楞三元宝,他大(大指父亲)的买卖做得好(二楞三元宝是二掌柜的二女儿和三女儿)!”

二掌柜的打饼子,不紧不慢,好像他不是打饼子,而是制作一个工艺品似的,精工细作,慢工出细活。

而汤二清打饼子时候,就是另外一种节奏了,手不闲,而口也闲不下来,看他打饼子也是一种享受。汤二亲打饼子节奏感,音乐感更是非常强烈明显。你看吧!汤师傅一只手揉面,一只手拿那个枣木小擀面杖在那个梨木大面案上得心应手,左右飞花,上下翻舞:“嘚儿,嘚儿,嘚嘚儿,嘚儿,嘚儿,嘚嘚儿......”

好像他不是打饼子,而是打击一首美妙的音乐,特别是遇到女人,尤其是遇到漂亮的女人来买烧饼时候,汤师傅的擀面杖更是敲打的欢快有力了,不时还和漂亮的女人开一些重口味的荤玩笑,有时候高兴起来还随着擀面杖敲击面案的节奏来上两嗓子山西梆子,或者来几句自己临时编下的乱弹。

随着“嘚儿,嘚儿”烧饼的成形,你听吧:“砰啪”一声,那是汤师傅往鏊子上摔烧饼的声音。真正是清脆悦耳,听着就好像我们孩子们儿时玩耍胶泥摔泥炮的感觉,非常熟悉亲切,而看见汤师傅此时此刻的感觉,就是一副小老百姓自我陶醉,特有成就感非常满足的样子。

当时,他们用的烤炉刚开始是用半人高的大水缸改造而来,后来是砖头砌下的炉灶,再后来也有用大汽油铁桶改造的。不过各种烤炉都是烧的我们当地上好的蓝炭。烤出来的烧饼香喷喷,没有炭烟味。他们加工的烧饼主要是适合我们当地人们口味的擦酥饼子,和油饼子,枣饼子,糖饼子,肉饼子,干面杠子,还有石头饼,黄烧饼,三角饼等等。

下面将二掌柜烧饼铺的几种有特色的烧饼制品简单做一下介绍。

香喷喷,酥的掉渣的擦酥饼子

首先是擦酥饼子;擦酥饼子起酥剂是用两种方法,水油面,和干油酥。

水油面是猪板油和面粉,水按照比例调制而成。 十斤面粉,配三斤猪油,三斤水(凉开水)。

干油酥是十斤面粉,五斤猪油,而且还要分开季节,春秋是配五斤猪油,冬天配六斤,夏天配四斤。 猪油是用化开的油脂,而且一定要用冷油,否则酥子不粘连。

制作过来水油面和干油酥的比例也要适当,一般情况水油面和干油酥的比例为6:4,也可以用5:5的比例。 他们一般一次可以制作几十个胚剂。

做法是;首先将干油酥包入水油面内,封口,并且按扁,再擀成4分厚的薄皮,然后将它叠为三层,再擀成二分厚,卷成筒形状,根据烧饼大小的情况用刀切成相同的剂子,一个个一排排在梨木大案板上排好,稍微饧一下就可以“嘚儿,嘚儿......”打制了。

你看吧!一会儿功夫,香喷喷酥喽喽,酥掉渣的擦酥饼子就可以出炉了,那真是一口酥,一口香。而好些时候他们是用骡马油做酥子的,骡马油酥子制作下的饼子更加吃香。

还有一个特色烧饼是干面杠子;顾名思义,干面杠子是面粉多水分少,因为制作起来非常费力气,所以现在没有人制作这个干面杠子啦。首先,和面就是一道难关,因为面硬,手揉不动,得用枣木杆子反复压才能和好面,也不用油,中间包上一些茴香沫,干面粉里面配上一些椒盐。擀制出来,在炉上烤出来就成。

看得不起眼,但是,吃起来却是又脆,又有韧性,越嚼越香。因为含水分少,所以耐储存,从前是人们外出捎的一种非常棒的特色美食。如果中间再夹上一些猪头肉,或者馿马肉那就更是一种嗅人口水,让人垂涎欲滴的美味食品了。

汾阳市以及我们演武镇也是一个美食之乡,二掌柜他们的烧饼铺传承前人的饮食经验,继往开来,推陈出新在经营日常烧饼之外,还制作人们逢年过节,走亲访友,老人过寿,儿童做满月,过生日的一些必备礼品。比如;石头干饼,黄烧饼,圐圞等等。

石头饼也是我们汾阳地区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一种特色美食。

石头饼也是我们汾阳地区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一种特色美食,经久耐储,携带方便。口感酥脆咸甜香,甜是淡淡的甜,咸是不易觉察的咸,吃起来酥香满口,而且易消化,是一种男女老少都适宜的美味食品。石头饼的主要原料;白面,豆油,鸡蛋。还有,碱,酵母(老面)盐,糖,开水。

石头饼制作工艺;(1)在制作的前一天就调好酵母老面。

(2)泼油碱,将豆油倒入一个盆中间,按比例(200克豆油,加入两酒盅碱)将碱加入其中,搅拌均匀,随即加入开水,再搅拌一下。

(3),将油碱充分冷却后,倒入面粉。

(4)每1000克面粉加入两个鸡蛋充分搅拌均匀,加入前天调好的酵母老面,把面揉制和好。

(5)将和好的面饧上10分钟后再制作。

(6)制作前,首先将石头洗干净,倒入鏊子上,抹上一些油。然后充分搅拌石头,使他们升的温度均匀。

(7)制作时,先将面团反复揉搓,然后拽成大小一样的面胚,再在案板上揉搓光滑,用擀面杖擀成圆状薄饼,将烤热了的石头向鏊子四周围摊开,再将擀好的石头饼放在石头中间,再将四周围的石头均匀的覆盖于其上。一会儿功夫香喷喷的石头饼就烤好了(一般1000克面粉可以制作10个左右)。

一种圐圞

二掌柜他们烧饼铺还加工制作一种圐圞;圐圞的特点,外观呈黄白圈状。造型简单别致而美观,口感酥脆咸香,易于储存,易于携带。所用原料;白面,豆油,鸡蛋。酵母,椒盐,水。

制作工艺;(1)十斤面粉加入一斤豆油,一斤鸡蛋,适量酵母,适量水,将面油鸡蛋充分搅拌和好面。

(2)将面饧上一会儿功夫,把面揉好,然后,将面拽成每个100克左右的剂子,将剂子擀成长方形,撒上椒盐粉,将其两边对称对折至中间后,再重复对折一次,再从中线将两部分合拢。

(3)将折好的面盘绕成圆圈状,并将两头用筷子夹合,再把夹合的面两个小头向外翘开并且定型。

(4)将制作好的成品放置于鏊子上烤制。

(5)烤熟以后,在圐圞夹合处点上一个红点就成功了。

圐圞的特点,外观呈黄白圈状。造型简单别致而美观,口感酥脆咸香,易于储存,易于携带。

他们烧饼铺还加工制作一种特色食品黄烧饼;特点,香,酥,甜,松软可口,老少咸宜。所用原料;白面,发面,豆油,鸡蛋。还有;糖稀,芝麻,碱,白糖,水。

制作工艺;(1)十斤白面配三斤发面二斤半豆油,二斤鸡蛋,二斤白糖,适量碱,适量水(凉开水),将所有东西搅拌均匀,和好面,饧上片刻时间。

(2)将和好的面拽成大小100克左右的剂子,用擀面杖擀成1厘米厚的圆饼状。

(3)将糖稀用油刷均匀的刷到成品饼上,再将芝麻均匀的撒在成品饼上,放到鏊子上烤制而成。

以上几种特色烧饼美食都是二掌柜他们烧饼铺的得意佳作。而且物美价廉,好吃不贵。 每每回忆起来还是感慨万分。虽然现在各种美味佳肴,特色美食遍布城乡各地,但是怎么也吃不出来那个时候香喷喷的滋味了。

怀念你;二掌柜烧饼铺香喷喷酥的掉渣的擦酥饼子。

(十二)古镇上听评书:随着“得儿,得儿,得得儿,得儿,得儿,得得儿”枣木擀面杖在梨木大面案上敲击的结束。你听吧;“啪”的一声这是刘师傅打完烧饼以后,例行的评书又要开始了。

刘师傅在我们演武古镇南北正街土地庙斜对面的繁华地方,经营着一个祖传的烧饼铺,前面文章说道我们古镇二掌柜的烧饼铺,其实,在二掌柜烧饼铺以前,我们古镇上还有好几个烧饼铺,只是后来割资产阶级尾巴,不让经营了。

刘师傅家的烧饼铺也是祖传,而且也是好多年的老字号了,经营烧饼,麻花等,甚得祖传秘籍,加之刘师傅手艺精湛,用料考究。烧饼,麻花真材实料,因此,得到了人们的喜爱和赞赏(后来他家新建房屋与我家还是路东路西紧邻居,那时候已经改革开放了,他不时秀一秀他制作油麻花的技艺,那真是又香又脆,深得人们喜爱)。

不仅如此,刘师傅还说得一口好评书。

图片是单田芳先生说评书(三侠剑)

“啪”这是刘师傅枣木擀面杖拍到梨木大面案上的声音,好像说评书的醒木一样。

“话说大清皇帝康熙年间,九州一统乐太平”,这是刘师傅评书《三侠剑》的一句开头语。

“ 六月里骄阳似火,热的人们透不过气来。在通往南京的大道上,来了一伙人,还有十几辆车,为首的骑着一匹高头大白马,马鞍上端坐着一位老英雄,此人身高六尺左右,宽宽的肩膀,细细的腰身。头上戴古铜色鸭尾巾,用一块黄绫子包头,顶梁门安着一块无暇美玉,烁烁放光。

上身穿古铜色短靠,勒着黄色十字绊,五色丝带勒腰,下身穿骑马衩蹲裆滚裤,足蹬‘五福捧寿’虎头快靴。外披灰色英雄氅。左肋下佩一口宝刀,右面斜挎着一个镖囊。但见这口宝刀尺寸长,分量重,金钩头,金饰件,白鲨鱼皮刀鞘,赤金的刀盘,黄澄澄的挽手带,真正是鲜艳夺目,光彩照人。

书中交代;这可是一把宝刀,名字叫做‘鱼鳞紫金刀’,切金断玉,削铁如泥,按分量说是二十斤另六两重。

再说他挎的这个镖囊,里面有三个镖槽,插着三支斤镖,一支镖足足有十六两,三支镖是四十八两重。再看人家的镖囊也非常讲究,用南绣平金挂面,鹿皮贴的里子,三个镖槽用盖扣着,用的时候把盖掀开,大拇指一摁弹簧,镖就自动跳出来了,使用起来真是方便灵活。

再往这个人脸上观瞧,面似银盆,两道八字浓眉,一对阔目黑白分明,狮子鼻,阔海口,通红的嘴唇,三绺花白须髯,一身正气,百倍威风。

那位说了,这位是谁呀?怎么这样气派!

看官听了;这位英雄姓胜名英字子川,江湖上人称神镖将胜手昆仑侠,南七北六十三省总镖局总镖头胜英,胜老英雄,人称胜三爷是也。”

江湖上人称神镖将胜手昆仑侠,南七北六十三省总镖局总镖头胜英

这是刘师傅最拿手的评书段子《三侠剑》中的一段开场白。

刘师傅中等偏上身材,国字脸,鼻直口阔,一表人才,连鬓胡老是刮得铁青铁青的,身势面貌好像现在著名演员于荣光先生一样,但好像比于荣光先生还要英俊一些。

说评书的声音,吐音稍微有一些沙哑,还真有点单田芳先生的味道。抑扬顿挫,一字一板,声音洪亮,吐字清楚。

特别是说到那个快马加鞭,马蹄疾驰的时候,更是口吐莲花,巧舌如簧,你听吧;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带一些我们当地土话味的普通话,听得人们鸦雀无声,如醉如痴,“好!好!”听到精彩处;人们禁不住叫起好来。

那时候,正是中国吃大食堂,三年大饥荒刚刚过去的时候,人们各种文体活动匮乏,每天就是吃饭,劳动,睡觉,一年之中除了看有数的几场电影,再也没有什么别的娱乐形式了。

因此,刘师傅的说书就显得更加吸引人了。在当时刘师傅的评书得到了我们当地人们的喜爱和欢迎,那时候,我们那里还没有通上电,听评书还是点一个昏黄的小煤油灯,尽管如此,人们还是乐此不疲,一听说刘师傅说开评书,便蜂拥而去,一饱耳福。

说岳全传

刘师傅说的评书段子还有《三侠五义》、《黄三太镖打窦尔墩》,《杨香武三盗九龙杯》,《说岳全传》以及其中的《岳母刺字》,《岳飞抢挑小梁王》,《八大锤大闹朱仙镇》,《风波亭》等岳飞传的故事。

岳飞枪挑小梁王

其中《岳飞枪挑小梁王》中,岳飞不畏,枪挑小梁王的英雄气概,在那时候孩子们就为岳飞神往,梦想有一天成为岳飞式人物,而且为岳飞的忠,勇,孝所感动。

而《杨香武三盗九龙杯》中深入龙潭虎穴,机智巧妙三盗九龙杯, “艺高人胆大”的江湖英雄气概,同样给那时候的孩子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特别是那个《三侠五义》中的白玉堂;少年华美,气宇不凡,侠肝义胆、武艺高强、性情高傲、正邪分明、扶危济困、行侠仗义,在那时候孩子们幼小的心灵里,更是留下了深深的记忆。

那时候我们孩子们练武,刘师傅的评书也起了一定的推动作用。

白玉堂《三侠五义》五义之一,因少年华美,气宇不凡,文武双全,人称"锦毛鼠"

那个时候我们村庄还有一个能说评书的,也是姓刘,年龄与刘师傅差不多,说的评书也可以,但比较起来还是离刘师傅稍逊一筹。

在那个各种资讯,娱乐活动匮乏稀缺的年代,尤其是晚上还没有电,一到晚上人们便无所事事,因此,能听上一段评书就是非常美妙的享受。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是体会不到那种心情的。

一晃,一甲子时间过去了,两个会说评书的刘师傅,已经是早已作古了,留下那个听评书的印象,只能是在脑海里的淡淡的记忆了。

刘师傅姓刘名德成,字不详。

(十三)从大学生乞丐说起:

大概从私有制产生的那天起,世上就有乞丐了。

但翻遍正史,却不见一点关于乞丐的记载,可见他们与生俱来就是被忽视的另类。不过,与穷极相比,乞丐的名称倒是不少:什么“叫花子”、或干脆直呼为“讨吃的”、“要饭的”,更有甚者,还有人将他们蔑称为“讨吃鬼”的。

旧社会的乞丐

是的,在漫长的社会历史里,谁曾把他们当人看待过?一个“乞丐”便将他们概括,谁还屑于称呼他们的姓名!

在崇尚礼法的国度,尊“姓”大“名”,向来是“人”的响亮名片,它具有包括伦理道德、理想抱负、志趣追求、宗教信仰等丰富内涵,岂是一无所有者所配称的?

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目光呆滞,瘦骨嶙峋,组成了乞丐他们固有的形象。

他们祖祖辈辈漂游在社会的边缘,仿佛是多余的一族。没有人会留意他们的存在,也没有人会关心他们的消失。

白天,走村串户,游走于街坊市井;夜间,蜷缩于破窑烂庙,虱虫叮咬,寒风刺骨,饥肠辘辘。吃顿饱饭,睡张暖席,是他们不变的梦想。

他们没有人格尊严,没有生活保障,无声地挣扎在生死线上。他们看惯了世态炎凉,尝遍了人情冷暖。他们不奢望别人的怜悯,心如死灰,听天由命。在那饥荒连绵的年月,别人尚且缺食,哪有多余的施舍,往往劈头一声决绝的“没有”,便将他们打发。只有遇上仁善之家,或主人有什么喜事,才会匀点食物给他们。

半块窝头,两个土豆,足以让他们欣喜异常。若是灾年,碰上背运、饿急之人,不把他们像牲口一样戗走才怪!寒风冷气,屈辱辛酸,谁能说清他们遭受了多少?

好在他们的内心早已经麻木,他们也从来不会计较这些,也不懂得叫一声苦,喊一声冤,鸣一声屈。饥寒交迫的生活,非人的待遇,煅就了他们坚毅的性格。居无定所,四海为家,“有一顿没一顿”,“哪儿黑了住哪儿”,自古以来,乞丐们像飘蓬一般,习惯了流浪的生活。

时间在流逝,时代在变换。世界上很多人和事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大多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时代的改变而有所变化的。

我们村庄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一个大学生乞丐(乞丐,我们当地也有叫讨吃的,也有叫叫花子的还有叫要饭的)就属于这样的情况。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大学生乞丐,姓王,名玉初(小名胖娃子,曾经满腹经纶,妻儿绕膝),就是那种情况。

说起王玉初的祖先,在我们村庄也是望族大户,王姓家族在我们古镇是一个大家族,前面文章已经讲述过,就是祠堂,王姓家族在我们古镇就曾经建有大小两三座。王玉初家也是曾经有良田,有豪宅的名门世家。

王玉初家也是曾经有良田,有豪宅的名门世家

我们演武古村落传说的一个段子;“金罗成,银小相,不如演武镇的疙瘩上”,就有他家的豪华四合院。

但是,随着新中国成立,土地改革,良田,豪宅都被贫下中农分掉了,他的家庭也是家道破落了。

上世纪六十年代我们还小,记得那时候,王玉初大概有三十岁左右吧。高高的身材,宽宽的肩膀,国字脸,白净面皮,一表人才,而且写得一手好字。如果不是沦为乞丐,那绝对是一个相貌英俊的伟岸男子汉。

记得那时候王玉初经常穿一件褪了色的黄棉衣,头发长长的,黑黑的,因为在麦草堆里睡觉吧,头发上经常沾有麦草棍。到了你们家要饭老是笑嘻嘻的,细声细语,从来不会说一句脏话。而且,经常是你们基本吃饭时间就来了,他要饭不是像一般乞丐那样,问你们要多少,多多益善,而是不多要,基本上够一顿吃就可以了。

那时候,虽然人们家家都不富裕,粮食还是比较匮乏,但是,只要王玉初来了要饭,人们还是大多数愿意付出的。那时候,白面还是挺稀缺的,就是窝窝头,红面什么的。

记得那时候,王玉初来了要饭,继母往往是从刚揭开的笼屉里,拿两个热乎乎的窝窝头,颠着一双小脚给他送过去。

王玉初来了要饭,继母往往是从刚揭开的笼屉里,拿两个热乎乎的窝窝头,颠着一双小脚给他送过去

而王玉初仍然是用他的招牌动作,面露笑容微微的两点头,用以感谢。

为什么一个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大学生沦为一个乞丐呢?上世纪六十年代我们还小,有些事情不是那么清楚。可能是因为成分高被遣返回来了,还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下放农村回来改造来了。

想当初,王玉初从小是从富裕家庭出来的,没有吃过苦,受过罪。因此,形成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状态。好像就是如我们当地老百姓提到的;当财主没福,受苦又没力的那种人。

也或者是像著名作家张贤亮的那篇文章《绿化树》里描写的右派章永麟那样,受尽欺凌,侮辱而无处申诉,而用这种讨吃要饭的形式,作为无声抗议。

总之吧王玉初这个大学生乞丐也是那个时代阶级斗争而形成的产物。

后来,也确切记不清是那一年了,大学生乞丐王玉初被冻死在我们村庄东面一个废弃砖窑洞里了。

纵观王玉初,主观上是他勤吃懒做,不想劳动,而客观上看来,也是当时那个时代阶级斗争上纲上线造成的。细想起来,各种运动过后造成的王玉初式的悲惨人和事是数也数不清的。

以史为鉴,可以明兴替;以人为鉴,可以知得失。不过,随着国家法律制度的健全,各种法律法规的实施,以前那种以阶级斗争为纲的运动恐怕不会再出现了。如果大学生乞丐王玉初地下有知,他也会欣慰的。

(十四)家乡的小湿地小树林

每个人的脑海里,都有着自己童年时候的记忆和故事,虽然故事如水,平淡无奇,鸡毛蒜皮,甚至零散无枝,但是每每回忆起来,还是回味无穷,耐人咀嚼。

家乡消失了的小湿地,小树林虽然随着时光的流逝,离我们渐行渐远,但那莺歌燕舞,草长莺飞,水肥鱼跃的画面,以及我们孩子们玩耍,嬉戏的场面,每每回忆起来,还是犹如昨日般的历历在目,感慨万千。  

图片为家乡村东口的小湿地

我们古镇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有个小小的湿地,面积大约有差不多有六七十亩吧。就在我们村庄的村东口,不太深的水面,有芦苇丛,有蒲草滩,靠岸边是沼泽地,那也是我们孩子们上世纪六十年代一个玩耍嬉戏的乐园。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随着季节的变换,那时候我们家乡那个小小的湿地也成了当地的一个独特的风景线。  

春天到了,随着气温的逐渐升高,湿地中间的冰面也慢慢地融化成水,随着温暖的春风来回荡漾,湿地边上的芦苇丛以及蒲草也从枯黄渐渐地变成了绿色,莺歌燕舞,草长莺飞的日子随着春姑娘的到来也悄悄的来到了。

一到夏天,小小的湿地就成了我们孩子们游泳玩耍的宝地了。你看吧!有在水中间游泳玩耍的,有在岸边逮蜻蜓的,有时候,我们一捉好多个,拿那个棉线将蜻蜓拴起来,一串一串,有的能飞几十米高。也有的在岸边挖泥鳅,捉蚯蚓,还有的在沼泽地边上挖红胶泥,用那个红胶泥玩做手枪,做弹弓子弹,捏泥人,摔响炮。还有在芦苇丛中间寻找鸟蛋的。

还有玩耍打水漂的,特别是那个打水漂那也是大多数男孩子们喜欢玩耍的一种游戏。玩耍时,孩子们站在水塘边,把手中的扁平的小石片运用手腕的力量,擦水面撇出去,使石片在水面上连续跳跃、漂动,形成一长串漂亮的画面。

打水漂虽然属于一种即兴游戏,但要打出水平来,也需要一定的技巧和臂力,掌握好打石片的角度,另外,石片的挑选也很重要,一般要用圆扁大小合适的石片或者同类型的瓦片,中间薄点的最好。

而那时候我们孩子们最好的打水漂工具是用那个烂了的水缸陶瓷片,挑那个薄一点,中间稍微凹下去一些的陶瓷片,一般最好的是水缸中间的部分,然后将那个烂水缸陶瓷片打成苹果大小的块块,站在水塘边,右手持陶瓷片,身体向后倾斜,手臂与身体大约呈45°。半蹲,瞄准后用臂膀的力量发射出去。抛出去的时候用拇指和中指捏住,食指在后,抛出去的时候用食指拔下,让其旋转着奔出。角度应为20度。经过试验,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陶瓷片首次接触水与水面成20度角时,水漂效果最为完美。

平静的水面上快速地荡涤开来,由大到小,慢慢的连成了一片涟漪,好看唯美极了

打得好的话,那个陶瓷片能够欢快地跳跃好几十个水漂,有时候能跳跃四五十米。

你看吧!刚刚还是平静的水面上,被那欢快跳跃的陶瓷片打破了沉寂,一串串跳跃的水漂随着陶瓷片的勇往直前在平静的水面上快速地荡涤开来,由大到小,慢慢的连成了一片涟漪,好看唯美极了。  据《吉尼斯世界纪录》显示,打水漂的世界纪录是88次弹跳,这个纪录是由美国人库尔特·斯坦纳创下的。  你看吧!孩子们一个个玩得忘乎所以,不亦乐乎。虽然每天下来人人都是一身水一身泥,个个都是疲惫不堪,但个中乐趣,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

网络图片图片为荸荠的苗 我们当地叫“地犁苗”。

到了秋天,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了。你看吧!我们孩子们就有的在水里面逮鱼,我们那里捉鱼,用的是戳子,戳子就是用细竹条做起来,高有差不多二尺,直径有一尺多不到二尺。底下宽,上口窄,外形就像竹筐一样。在水里面一戳一戳,要是戳住鱼,就从上面开口处,将鱼抓出来。还有的小孩子们在浅水里用那个农村磨面用的那个箩捉鱼。也有的用空手道来捉鱼的,你还别说,有时候空手道也能够一捉一个准。  

有时候,我们就在沼泽地边上挖地梨(我们当地土语,地梨,也叫荸荠)。荸荠有的地方也叫马蹄,因为它的形状有如马蹄,还有的地方叫地栗。它的形状也有一点像栗子,在沼泽地泥中间生长,颜色为黑紫色,肉质洁白,味道甜蜜多汁,清脆可口,享有地下雪梨之美称,可以当作水果吃,也可以当作蔬菜吃,是人们喜爱的一种时令食品。

地梨(我们当地土语叫地梨,也叫荸荠)

有时候,也有挖出来的荸荠不能吃的,它非常坚硬,用牙根本就咬不动。我们当地叫铁地梨。可能是基因变异吧!虽然地梨现在集市上偶尔有卖的,但是,怎么也吃不到儿时自己挖下的那个乐趣了。

地皮菜 我们当地叫“羊鼻涕”,好像有的地方叫地菜,地衣菜,不知道学名叫什么。

那时候,小湿地的南边,有一根南北走向的护村堰,一直通到子夏庙大殿后面,护村堰上布满了菅草一类的杂草,人们经常在护村堰上放羊,到了夏天子夏庙大殿后面的阴凉处正好是羊群的歇晌处。护村堰上,子夏庙后面的坡道上,布满了羊群的粪便。

因此,到了夏天,一场小雨过后,护村堰上,子夏庙大殿后面的坡道上,就会密密麻麻地生长出来许许多多的黑色菌类植物,形状就像黑木耳一样,但是比黑木耳小,我们当地叫羊鼻涕(好像有的地方叫地菜,不知道学名叫什么)。

羊鼻涕非常好吃,味道和黑木耳差不多,但比黑木耳口感要好吃,脆生生的,好吃极了。小雨过后,我们就到那里去捡那个羊鼻涕,一会儿功夫,就能够捡一包。

到了冬天,前面文章已经讲述过了,溜冰捉鱼。但是还有一个就是帮助大人们储存冰块。就是到了我们说的那个,三九四九冻死黑狗的时候,那时候,冰往往冻得非常之厚了。于是,大人们就用铁锤,钢钎,将冰砸成差不多大小的冰块,在一个地方挖下冰窖,将冰块储存起来。等到来年夏天做冰棍,或者储存一些食品用。  

那时候,做冰棍也非常简单,就是到了夏天,将那个冰块再砸成拳头大小的块,放到一个容器里。那时候做冰棍,就是用那个薄铁皮卷成的小筒,里面插上一根细竹片,再将凉开水配上一些糖精,色精,香精一搅拌,灌到冰棍筒里,然后,再放到放有冰块的容器里,时候不长,就冻成了。虽然是三精水做出来的冰棍,但是那时候的孩子们还是非常喜欢,三五分钱一根,到了夏天炎热的天气,吃上一根,也是美滋滋的。  

可惜,家乡的小湿地,随着时间的变换,面目皆非了,原来的面目只能是在梦中来重现了,也只能是在不尽的回忆中来回味了。

那时候村庄北边,原公社大礼堂(公社大礼堂是在原来古镇土地庙后面的地方修建起来的。大约存在了二十几年。1958--1982年)和护村堰(村庄北部堡墙)之间有一片小小的树林,面积不大,大概有差不多一二十亩地左右吧,小树林没有什么珍贵的树木,只是一些柳树之类和一些枸杞等。

那个时候,柳树也才有大人们的胳膊粗细,顶多三四米高,枸杞也还是不太大的苗木。那里也是我们孩子们玩耍游戏的乐园。

小树林 有一片小小的小树林,面积不大,大概有差不多一二十亩地左右吧。

每年一到春天,大地披上绿装的时候,我们就在小树林那里割草,玩耍。春天我们喂养蚕宝宝,小树林里就有我们喂蚕宝宝的一种野菜,我们叫做肉包(是否是蒲公英),蚕宝宝除了吃桑叶之外,就最爱吃这个肉包了,但是不知道学名叫什么。还有割喂养兔子的野菜。

玩耍的时候孩子们用柳树枝扭响响。有时候,我们孩子们将那个柳树小枝条扳下来,编成圆圈,带在头上,背上我们自己拿高粱杆编的,在小树林里玩耍捉特务游戏,或者玩耍捉迷藏。

到了夏天,我们就玩耍小树林里的一种甲虫,我们孩子们叫麻牛,颜色黑黑的,外形和屎壳郎有点相似,大小也和屎壳郎差不多,好像叫什么白星花金龟。

将麻牛捉住以后,再剥下那个高粱杆的外皮,将剥下的高粱杆外皮,截成五六寸一根,将截下来的高粱杆皮插到麻牛的背部上一道隙缝里,把到手里,或者插到一个什么地方,麻牛就“嗡嗡嗡,嗡嗡嗡”的飞开了,能飞好半天功夫。

图片为白星花金龟 我们当地叫麻牛。

  白星花金龟; 我们当地叫麻牛。体型中等,体长17~24毫米,体宽9~12毫米。椭圆形,背面较平,体较光亮,多为古铜色或青铜色,有的足绿色,体背面和腹面散布很多不规则的白绒斑。

图片为麻牛

再就是在小树林里搁捞野蜂窝。说道小树林里的蜂窝,到了夏秋天有很多。最大的我们搁捞过有碗口大小的蜂窝,那个蜂窝差不多有一半蜂窝屋里有蜂蜜,那个蜜比我们买的蜂蜜要好吃得多了。甜度大,就是没有多少。搁捞的时候,我们大多是拿那个粗一点的高粱杆,用衣服将脑袋包好,但是也往往有被野蜂蛰得鼻青脸肿的时候。

总之,家乡的小树林也是一个令我们不能忘怀,值得我们留在脑海里的地方。

(十五)夏日游泳冬溜冰

图片为汾阳演武磁窑河畔

古人云;“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乐山者喜之山峰峻秀挺拔,乐水者爱之水流轻盈灵动。水是世间万物生长离不了的一种最为普遍的东西。水也是我们人类赖以生存的基本物质。水;是宝贵的,是稀缺的,是需要我们全地球人珍惜的。

我们草根平民百姓,不是什么仁者,也不是什么智者。但也同样喜欢山,喜欢水。特别是水,更是我们生产粮食,水果,蔬菜等等离不了的。我想,对于一个一辈子从农村生活中走过来的人说;对于水,是有更多的怀念,更多的感慨。 水;她不仅仅是万物生长所依靠的。而且也是我们吃喝玩乐所离不开的。你看吧!吃用水,喝更要用水,搏击风浪在波涛汹涌的大江大海中拼搏,是水,在风平浪静的小河里游泳也是水。在冬天光滑如镜的冰上溜冰,也还是水。 就连小孩子们最爱玩耍嬉戏的也是水,有水的地方,就有灵性,就有快乐,有水的地方,就是童心未泯的地方,每个孩子都想去亲近水,玩水,耍水,打水仗......。

写到这里,不仅让我联想到上世纪七十年代让我感慨回味的一件小故事。大约是上世纪1976年的夏天,记得天气炎热异常。一天,家里来了两个朋友。他们是我在毛主席亲自批示的八二0四工程一起工作过几年,非常熟悉要好的两位朋友。

朋友们来时已近中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赶忙去到集市上割肉买菜,我媳妇也急忙抱柴生火,拉风厢烧水。我的两个女儿在堂屋里玩耍。那时候我已经两个女儿了,儿子还没有出生。大女儿四个生日五岁了(我们当地习俗四个生日五岁,五个生日六岁,以此类推),二女儿两个生日三岁了。

一时三刻我就将东西置买回来,我媳妇已将水烧开了。于是,我泡茶,倒水。我媳妇切肉炒菜。 我当时住的是租赁人家的两间小东房,一共才十几平方米。一间小的是起居室,稍大一点的也是客厅,也是库房,也是炭房,也还是餐厅。当时生活用具水缸,面缸全在堂屋里摆着。幸亏那时候什么家具也没有,就是起居室里有一支三尺(其实,说是三尺,实际上是二尺八九寸。这个也是我们当地的一个风俗习惯。什么事情都不做尽)的木头箱子。

我一边和朋友们喝茶聊天,一边看孩子们怕她们“咧哩”(我们当地土话,念lie li第一个念平声,第二个,念四声。意思是打闹,捣乱),一边还得到外边厨房帮助媳妇拉风厢(我们那时候为了省柴炭,普遍家家都安装风厢)。我的两个女儿,虽然是女孩子,但也很调皮。她们一会儿“咧哩”,一会儿又爬到桌子上打翻茶杯。因为有客人在,我也没有办法管束她们,这个也是我平常家教不严的表现。我正与两个孩子纠缠不休的时候,我媳妇的菜也已经炒好了。于是,我赶忙帮助媳妇将菜摆好,将酒拿出来,招待朋友。

可是,我又怕两个孩子“咧哩”或者爬上桌子来。但我知道孩子们喜欢玩水,戏水。所以我就将一个大铁盆,放到堂屋水缸跟前,拿水瓢舀了一些水,放到大铁盆里。让她们玩耍。那一天我正好将水缸接满水(我的一个邻居是赶着马车给大队等集体单位拉水的,所以有时候我能够沾光不用去井台挑水),小水缸,二尺来高。你还别说,我这一招,还真灵。孩子们见了水,又是五黄六月大热天,真如有句俗话说的,五黄六月见了水,比爹妈都亲。于是,两个孩子也顾不得吃饭了,也不“咧哩”啦,爬到水缸前面嬉戏玩水去了。

我一边陪着朋友们喝酒,一边稍得看着孩子们玩水。我的酒量不大,喝三两盅就脸红了。刚开始只听见她们拿水瓢从水缸里舀水往大铁盆里倒水的声音,一会儿两个孩子就浑身都湿透了,于是她们自己将短裤,鞋子都脱的扔在一旁,只听见“欻欻欻”,的舀水声音。她们频频的把水缸里的水舀在大铁盆里,一会儿只听见“欻”的一声,不知道是那个孩子坐到了大铁盆里了,地上的水也满了。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听见院子里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今天的饭菜好香呀!”话到人到,只见一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掀开竹帘迈进门来:“哟,有客人了!哎呀!怎么成了水漫金山了。”

那时候我是生产队会计,中午的时候社员们经常来找办事。原来是我们生产队的一个社员找我有事情,进来一看,忍不住叫了起来。我媳妇听见叫喊,赶忙从外边做饭处奔了进了。进门一看;“哎呀!真正是成了水漫金山了。”随即对我说;“你怎么就不管一下孩子哩!任由她们折捣哩!”

原来,我喝了几盅酒,有点儿迷糊了。只顾和朋友们说话了。而两个孩子,玩耍起水来,兴奋异常。一个坐到了大铁盆里。一个拿水瓢从水缸里舀水浇到另一个身上。一个个都似落汤鸡似的,从头到脚全是湿漉漉的。我媳妇急忙将两个孩子抱到里屋炕上,给她们两个擦干身体,换上衣服。我也急忙将堂屋里的水打扫干净,一看水缸,差不多半水缸水没了。这个小故事,本来是鸡毛蒜皮,不值得讲述的一些陈芝麻烂谷子。但是,那个时期的生活虽然贫穷乏味,缺油,少肉,有时候还缺柴少炭。但是那个时期的精神是自由快乐的,所以很多往事是值得回忆品味得。

小故事讲完,书归正传。夏日游泳冬溜冰。

我们村庄正东面,有一条小河,名叫磁窑河。古名为;塔沙水。磁窑河发源于山西省交城县西北磁窑沟内贺家岭一带,故名磁窑河。流经交城县,文水县,汾阳市,平遥县,孝义市,由孝义市北桥头村汇入山西母亲河汾河。磁窑河全长121公里,流域面积569平方公里。季节性非常明显,流水量百分之90集中在每年7——9月份汛期。磁窑河的河道是原来汾河的故道,原来汾河也是因洪水经常改变河道,直到清朝乾隆八年(1743年)汾河再次东徒平遥以后,磁窑河占据了原来汾河故道南行孝义汇入汾河,这样才形成了磁窑河在我们当地的现在模样。

其实,磁窑河也可以称为我们古镇的母亲河。几百年来她灌溉,滋润着我们那里的人民。至我记得,她就是我们那里每年浇灌用水的主要来源。特别是磁窑河在我们村庄那一段。我们村庄差不多有上千亩河滩地,她是我们村庄蔬菜,果园,药材,树林苗圃基地。还是我们村庄的高灌基地。也是我们那时候孩子们的乐园,我们孩提时代赖以玩耍,嬉戏的主要地方。

从每年的晚春,快到初夏的那个时候开始,一直到晚秋,磁窑河畔就一直是我们孩子们玩耍,游泳戏水的乐园。

网络图片 孩子们肆意玩水

每年晚春立夏时候,我们就开始了水上生涯了。紧靠磁窑河,和磁窑河并排的也有一条小河,我们那里从汾阳到平遥公路上,有个公路桥,是一个小灌溉枢纽,是从磁窑河上引出来的专供灌溉用的渠道,九支渠。我们也叫小河。这里的水相对要比磁窑河那边的水浅,而且清,有时候她清澈见底,特别是中午太阳晒得暖洋洋的,小一点孩子们大都在这一个小河里玩水,嬉闹。在这里学习游泳。

其实,那时候孩子们游泳有时候也有点无师自通的味道。

你看吧!孩子们一个个都是脱的光溜溜的一丝不挂,露出了也不害羞,这个狗刨(我们也叫搏腾),那个仰游,还有的碟游,还有的蛙游,还有一种我们那时候叫死人漂,就是朝天躺在水面上,四肢互动,但是这个最好在活水里也就是流动的水里才好游。而且有的孩子在游的时候屁股一厥一厥的,不时将一挺一挺露出了水面,所以,孩子们也有叫露球浮。有的玩耍上一会儿水以后,就躺到了小河的河滩上的小水坑里,那里水更浅,盖过脚面的水,可是被太阳晒得热烘烘,暖洋洋的,在水里游泳上一会儿再躺到暖洋洋的浅水里,而且浅水里,还有黑糊糊的稀泥巴,躺到泥巴里,浑身一圪拥(圪拥,当地土话,意思是浑身一摇摆,或者是浑身一晃动),哎呀!真正是舒服极了。

有黑糊糊的稀泥巴,躺到泥巴里,浑身一圪拥,哎呀!真正是舒服极了。

一会儿功夫,你看吧!一个个浑身都是黑黑的泥巴,更有的将头上脸上全都用泥巴摸出来,只留下两只眼睛,骨碌碌的乱转。等到全身的泥巴晒干透了以后,再一个猛子扎到河里,肆意玩耍,往往一个个孩子都是晒的皮肤黑不溜秋,光滑无比。

网络图片 孩子们一个个都是脱的光溜溜的一丝不挂,露出了也不害羞。

最有意思的是潜游,我们叫钻眼窟窿(当地土话,念zu nian guo luo),你看吧!有的孩子站在岸边,两只手拜菩萨似的一撑,往头上一举,一个猛子扎下去,人就不见了。一会儿功夫在前方一跃,钻出了水面,一摸脸,一甩头,有的一口气能潜游七八米,如果是活水,顺水,还有的能潜游二三十米的。

最为惊险的是跳水,跳水加潜游。那就得在那一边磁窑河(我们也叫大河)上。因为磁窑河河流大,水流深,河流上的桥也高,玩起来更加惊险刺激。我们孩子们站在桥头上,也是两只手拜菩萨似的一撑,再往头上一举,从桥上,头朝下面水里,猛的一扎就下去了。有的孩子们,憋着一口气能潜出二三十米远。还有的是,背朝水面,站在桥头上,上下圪就(当地土话,蹲下)起立几次之后,一直腰,一个后空翻就跳了下去,一会儿功夫从前面水面上冒了出来,也是一摸脸,一甩头,慢慢悠悠的从水面上游上岸来,再循环往复的跳。有的孩子们还能够跳两个后空翻。最牛逼的就是踩水了,有的孩子,踩水非常好,他就和在水里行走一样。有的孩子们还能够练的踩水露出了奶头来。

更为凶险刺激的是汛期游泳,跳水。汛期一到,你看吧!风平浪静的磁窑河,一改平常温顺平静的脾气,变成了一条虽然不是大江大河那样风高浪急波涛汹涌的样子。但也是水流遄急,浪花翻滚,好似一条滚滚而去的黄龙(汛期含泥沙大,水流急,水流上下翻滚)。而且,水面快要漫到了河滩。但就这样,有的孩子们还要游泳,跳水。不过,这就是年龄大一些的孩子啦!而且,还得要胆量大的孩子。

你看吧!那时候,桥下是水流遄急,滚滚而下的黄龙,遄急的水面上不时飘过一些柴草,水果,蔬菜,有时候还有西瓜什么的。还有时候还有一些淹死的小动物,以及飞禽一类。这个时候,胆小的站在桥上,往下一望,也免不了头昏目眩。但是,有的孩子,就是胆大,看着滚滚而下的流水,站在桥头一跃而下。不过,这个时候一般都是直接跳了。不是扎猛子,或者后空翻那样的跳了。就这样,跳下去以后,一会儿,顺水就在五六十米开外了。

还有更加胆大的,就是从桥的上游跳,从桥的上游跳,一个是胆大,一个还要有些经验,有些玩水常识,一般常玩水的人就知道,水流大了以后,桥下面往往就会有漩涡,有漩涡就会有危险。不过,有经验的人知道,遇到漩涡,最好是绕着游过去,如果万一被卷进漩涡之后,首先要冷静,千万不要慌张,不要乱挣扎,而要顺着水流游,顺着漩涡的水流方向游几个圆圈就游出来了。幸运的时候,往往能够打捞到上游漂流下来西瓜,蔬菜,或者木头一类的东西。

网络图片 “三眼恐龙虾”我们当地土话叫“王八”

而有的时候我们孩子们也会在河里捉鱼摸虾。那时候西边小河里经常有一些不太多的鲤鱼,鲫鱼等,还有一些我们当地叫做(圪布)的河蚌,大如孩子们的拳头,非常肥美。有时候也可逮到乌龟(鳖)、泥鳅。

最有意思的是那个逮“王八”(学名叫鲎hou虫,鲎虫体表深灰黄绿色,背壳呈椭圆形,腹部细长,柔软灵活。长尾巴成叉状。体长大约有100 mm,共分成约40节,还有些叶子一样的附属肢体。有些肢体多达70多对。因为它有三只眼睛,两侧黑色的复眼,还有中间一只白色感光的眼睛,称为“三眼恐龙虾”;是因为“三眼恐龙虾”它经过了恐龙时期没有绝迹,所以称为“三眼恐龙虾”;

另外“王八” 的卵有很强的生命力,不怕干旱,河池里的水干枯许多年以后它们的卵还会存活,等有水以后还会孵化出来。它的卵属于休眠卵,可在地下休眠1-25年不等,当条件适宜的时候,便会终止休眠,幼虫破壳而出。属于一种比较罕见的远古生物,早在距今2亿年前就已经存在,其生活年代据说比恐龙还要更遥远,),我们孩子们将那个“王八”捉住朝天放在浅水里,就看见它的那个像叶子一样的附属肢体,来来回回频繁的蠕动,令人眼花缭乱,我们孩子们谓之于“王八数钱”。

其实,那个时候我们并不是每天就是在河里游泳,玩耍。那个时期,是中国的三年自然灾害,也就是大饥荒刚刚过去,人们生活还是饥一顿饱一顿,因此,我们每天的任务,大多数孩子们都是割野菜,就是我们当地所称的甜厥芽(苦菜)。那时候,每天下午去了磁窑河上首先玩水,玩完水以后才去割野菜,有时候,割下野菜,如果时间早,还要到磁窑河里再游泳一会儿。

那时候,我们村庄还有几个水坑,村庄东边的小湿地,村庄东边三四华里处的大小漩涡(备注)等,但那几个水坑都是水浅,水面小,而且是死水,没有磁窑河上的水玩耍起来瑕义痛快。不过,在叫做小旋涡的地方,我们孩子们别出心裁玩耍起了泥滑梯。现在的孩子们玩过塑料滑梯,玩过石头滑梯。但是没有谁玩过泥滑梯的。

现在的孩子们玩过塑料滑梯

泥滑梯,顾名思义是用泥造成的。

小漩涡水坑,水面不是很大,大约有一亩来地,中间是水面,四周围是围堰,围堰离水面有四五米长。于是,我们挑选一段围堰,用手卜落出一条滑道,再用水反复淋洒滑道。然后再用脚踩瓷实,再往滑道上反复淋洒水。

差不多了,就开始试滑,你看吧!孩子们一个个都是脱得一丝不挂,坐到泥滑梯上,顺着滑道顺流而下。“嗤嗤嗤,嗤嗤嗤,扑通”一声摔到了水里面。刚开始滑道还不太平,不顺畅。往往有的孩子在半滑道上就摔出来了,摔的浑身泥巴,有时候还是鼻青脸肿。但是,滑上一会儿就顺畅多了,越滑越平,越顺畅。

在叫做小漩涡的地方,我们孩子们别出心裁玩耍起了泥滑梯

虽然是一个个浑身泥巴,有时候还把屁股还划破了,但那种刺激,瑕义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现在的孩子们是体验不到那样的活动的。

不过,我们主要玩耍还是在磁窑河畔。因此,磁窑河畔就是我们孩子们那个时候玩耍,嬉戏的乐园。从每年的春天,一直玩到秋风落叶的晚秋。

图片为孩子们玩冰车

秋风落叶以后,天气渐渐凉了,我们孩子们又盼望起冬天的滑冻璃(指溜冰)来了。紧靠村庄东面,我们叫村东口,有一个小小的湿地,大约有五六十亩之多。夏天我们孩子们也在那里玩水,到了冬天,一结冰,就是孩子们溜冰的好场所了。

你看吧!在光滑的冰面上,孩子们有溜冰的,有的在冰面上滚铁环的,有惯铁蛋的,还有的玩“挨打茅”也就是打“陀螺”的。

孩子们冰上打陀螺

最高兴的是玩冰车。冰车就是我们不花钱自己制作。找一块一尺多不到二尺的长方形木板,再找两根废八号铁丝,在长方形木板的四个角的边缘,烧红铁丝各烫一个眼,将八号铁丝穿过去整理好。就是一个不错的冰车了。然后,再找两根一尺左右,六个毫米的废钢筋棍,一头在砂轮上磨成尖的,另一头用锤头锤成手柄样。这样,就大功告成了。孩子们坐在冰车上,两只手紧握钢钎,用力在冰面上一戳一戳,飞快地在冰面上溜过来溜过去。有时候,是两个孩子坐上,一个孩子在后面推上,也是在冰面上飞来飞去。虽然那时候的冬天,异常寒冷,孩子们一个个冻得鼻涕涎水,小手也是冻得通红。但是,一个个都是玩耍的热气腾腾,不亦乐乎。

最有意思的是,在冰面上捉鱼。到了冬天最冷的时候,也就是三九四九冰上走的时候,那时候冰也冻得最结实了。于是我们孩子们拿铁棍,在冰面上,砸开一个脸盆大小的洞。你看吧!不大一会儿功夫,鱼儿就游过来了,一捉一个准。由此,联想到现在的游戏多如牛毛,但是,不管孩子们怎么玩,都找不到我们那个时期玩耍的那种和乐趣来了。

草根敬告;游泳危险!切莫模仿!

(备注)大小旋涡:当地地名。从我们演武村和招贤村之间的道路往东,大约三华里多的地方,也就是当地叫做分水堰(分水堰,不知道为什么叫做分水堰,神奇的是;分水堰东边的土地是红粘土土质,而分水堰的西边却是沙质土壤)的地方。

道路中间分布有两个大小不一的漩涡坑,小旋涡直径大约有三四十米吧!大旋涡好像有五六十米吧!但不知道这两个旋涡是如何形成的。是否漩涡下边有古墓群或者还是原来汾河故道经常改道而形成的,不得而知。六七十年代是我们生产队的土地,后来,逐年平整,才形成了现在的地貌。

(十六)那时候的智力游戏

孩子们玩耍摆方游戏

那时候(主要是六七十年代)人们玩耍的游戏真是五花八门,多姿多彩。不仅有锻炼身体,强身健体的一些游戏,还有一些开发动脑的智力游戏。而且也是不用花钱,随时随地利用一些简便的东西就能够玩耍得不亦乐乎的游戏。

大体上有这么几种。咱们由简到繁说起。“跳茅瓮”,“擗玉米”,“开合连”,“老虎吃子”。

这几种游戏都是不分场地,你顺便在什么地方。饭场,街道,特别是那时候在劳动间隙,人们在地头休息下来,在路上,或者渠道上,也或者干脆在地里,用手拨拉一块尺数多的平地。在地上用树枝等画出棋盘,随地一坐就能玩了。至于玩耍的旗子,顺便用小石子,小瓦片,或者草棍,纸团,也或者小土块等。总之是能够分别出双方的棋子就行。

以上游戏一般都是两个人玩的游戏。旁边的人可以围观助兴,出谋划策。

“跳茅瓮”

“跳茅瓮”棋盘非常简单,就像一个用字,田字没有下边的一横,在下边开口处简单画一个小圆圈,代表茅瓮。每个人拿三个可以分辨出各自身份的棋子,也就是上边说的,不论小石子,小瓦片,草棍树枝什么的。

摆在自己所属一方的三个点上,剩下中间的三个点为棋路。开始游戏用“石头剪子布”定出孰先孰后。然后,各自就可以根据自己的智力思考走子了,一人一次走一步。最后将对方的三个棋子都逼到下边的三个小圆圈内,也就是所谓的茅瓮里为赢。

“擗玉米”

而“擗玉米”游戏也是非常简单,棋盘就是一个田字,也是一人三个棋子。同样是采取“石头剪子布”定出谁先走第一步。但所不同的是每个人一次只能摆一个棋子,也就是说在田字形棋盘的九个点上根据自己的判断占据有利于自己的一个点,另一个人同样也是根据自己的判断占据一个点。每个人三个棋子摆完,就根据自己的思路开始走子。最后,那个人先将三个棋子走成三子一条线,就可以擗玉米了,也就是说赢了。

当地叫这种游戏为“开合连”游戏

“开合连”游戏:

“开合连”我们当地有两种玩法。一种简单,一种复杂点。简单的就是首先画三个大小不一的正方形。但要按比例一个正方形套一个正方形。然后在三个正方形的中间用直线连接起来。但连接线从最外面的第一个大正方形中间连接到最里面的那个小正方形的外边。最中间的那个正方形呈口字,形成16个三点一线的“连”,这就是简单的那种“开合连”的棋盘。

而另一种比较复杂一些的棋盘是在上述简单棋盘的基础上,将三个正方形的四个角再用直线连接起来,不敢将直线直接贯通,正中间还是一个口字。这就形成了一个像蜘蛛网一样,纵横交叉共有20个三点一线的“连”的棋盘了。

简单的那种“开合连”游戏每人9个棋子,也是采取“石头剪子布”定谁先走。而先走的那个人就根据自己的思路开始摆子,一个人一次摆一个子。然后另一个人也是根据自己的判断开始摆子。谁首先摆成一个三点一线,也就是形成了一个“连”,就可以吃掉对方已经摆在棋盘上的任意一个子(自己认为对自方威胁比较大的子),但不能够吃对方已经摆成“连”的棋子。以此类推,直到吃得对方形不成一个“连”的子就为赢,或者是对方认为大势已去,推盘认输。而那种复杂一点的“开合连”游戏,玩耍方法基本是大同小异。

我们当地叫这种游戏为“开合连”游戏。

而据了解,这种游戏发源于汉初三杰之首张良故里河南平顶山市郏县李口镇张店村,是由刘邦谋士张良根据八卦演义所创作。流传演变到现在,叫做“奇门摆山阵”,也叫“张良摆山阵”。据说诸葛亮的八卦阵及后世军事家们创新发展出来的好些阵法都与张良的“摆山阵”有着某种渊源的联系。

“老虎吃子”游戏,也叫“老虎吃羊”游戏,也是一种益智游戏。

网络图片为“老虎吃子”游戏棋谱

据了解,这种“老虎吃羊游戏”,普遍分布于我国北方好些个地区。只不过我国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国土辽阔,民族众多,各地的风俗民情事象浩如烟海,加之中国有句俗话:千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各地有各地的地方特色,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同地方的人群,有着自己不同的生活习惯和行为方式。

物质生活如此,文化生活也是循此规律。因此,在旧时各种资讯不流通,文化也比较封闭的状态下,各地的民间文化娱乐方面,就会呈现出各地地方特色浓厚、活动区域偏窄的各种游戏娱乐活动。

而“老虎吃羊”游戏就是如此。我们汾阳当地叫“老虎吃子”,有的地方叫“老虎吃绵羊”,有的地方叫“狼吃羊”,而还有的地方叫“老虎吃小孩”,或“老虎吃人”等等。 而具体玩耍方法也不尽相同。棋盘格局,棋子数量及具体走法也不相同。但基本上也是大同小异的。

我们当地玩耍的“老虎吃子”游戏,棋盘就如上图。左右两个竖立起来的田字叫“猫眼”,也叫虎窝,中间的四维图案就是战场。老虎两个子,而“子”是24个。

“老虎吃子”游戏,需要玩耍者斗智斗勇,随机应变,眼观六路,着眼大局。

玩耍“老虎吃子”游戏

(一)布局。两个老虎分别占据棋盘的咽喉要地,也就是在“猫眼”与下面棋盘中间的交叉点上。另外8个“子”在棋盘中间9个交叉点,除最中心的一个点上形成包围圈。然后就可以开始博弈了。

(二)开局。一般是老虎先走,“子后动”。老虎能吃“子”,而“子”只能是围堵老虎。

(三)走法。老虎挨着“子”的时候,前面是空格,老虎就可以跳过去将“子”吃掉,前面没有空格则不能吃“子”。但可以一步一步走。而“子”则是一步一格走,通过填补围堵空格的方式来围堵老虎。

(四)胜负。如老虎将“子”吃得形不成围堵老虎的力量,也就是当“子”剩下七七八八的时候(剩七八个子就绝对没有围堵老虎的力量了),就是老虎赢了。反之,当“子”将两个老虎围堵在所谓的“猫眼”里,老虎不能动弹时,就是“子”赢了。

以上几个游戏,都是千百年来先人们逐渐传承流传下来的,供人们茶余饭后,劳动间隙休闲娱乐。虽然是简单通俗易懂的游戏,但游戏不仅锻炼了人们的逻辑思维能力,其中也包含了一些深刻的哲理。斗智斗勇,随机应变,眼观六路,着眼大局,以弱胜强的一些社会人生哲理。

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变化,与时俱进,推陈出新,那些流传于各地城乡之间的老游戏已经慢慢地淡出了人们的生活,而濒临失传。但那些通俗易懂,丰富多彩的老游戏曾经给那时候贫穷的人们带来的欢乐是那些曾经玩耍过那些游戏的人永远也忘记不了的。

(十七)子夏庙里看大戏

生旦净末丑 五行八作演世间百态

喜怒哀乐忧 一咏三叹唱千古风流。

一副戏曲对联道尽了大千世界万象纷争,大戏台上演员演尽了人世间三百六十行,喜怒哀乐忧,戏曲里唱遍了千百年来的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风流佳话。

对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前期的人们来说,对于看大戏,看电影真是一个精神大餐,奢侈享受。那时候全中国三年自然灾害大饥荒刚刚过去,大部分人们还处于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的时代。精神享受更是奢望。但在那个时候,我们演武古镇还是几次聘请晋剧团表演山西梆子,也就是晋剧。

依稀记得,有一次是在我们古镇小学大戏台上(也就是我们古镇原来王家祠堂前面的大戏台)。还有几次是在我们古镇有名的子夏庙大戏台表演。

具体时间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了,大概是61年——63年吧!

小学大戏台那里唱的戏记得是由灵石县新生晋剧团表演的。而灵石新生晋剧团还是上世纪1954年由康宁堡杨崇义(艺名鸡毛丑)先生执教的演武村山西梆子娃娃班组建的。

那是由杨先生组建的演武晋剧团赴灵石县演出时,唱响灵石县。逐被灵石县人民政府改编为灵石县新生晋剧团。

听大人们说,那时候灵石县晋剧团刚刚组建的时候,大部分演员都是我们演武村的,有李兰英、李金兰,王秀兰,老生张家友,还有那时候人们叫唱黑头子的花脸王與雍,村里的人叫六二,还有后勤上的几个人也是我们村的。

说道李金兰,还是与我妻子有不太远的亲戚关系,而她还是著名山西梆子艺术家程玉英的儿媳妇,后来调到了晋中晋剧团。

说到程玉英上点岁数的人都知道,那时候看戏,人们经常说;“能给跑的丢了鞋,不敢误了程玉英的嗨、嗨、嗨”,“宁肯跑得厥煞(累死),也不要误了程玉英的哭嚓(指悲剧)”。而程玉英家唯一个儿子,也就是李金兰的丈夫,那时候就经常来我们演武村他丈母娘家住,经常与我们打扑克,给我们拉二胡,京胡。我家与他丈母娘家也就是三十四米远,况且我与他内弟还是穿开裆裤时候就玩在一起的发小。

程玉英家儿子叫程平,高高的个头,一表人才,相貌堂堂,那时候是在晋中晋剧团工作,而程平的五个孩子那时候也是经常来他们的外婆家居住,我那时候也是一个孩子王,经常带领他们在河里戏水,在地里玩耍,捉迷藏摔跤,打枣树摘桃,无拘无束,快乐自由,现在还清楚的记得五个孩子的名字,大儿子叫鹏鹏,二子叫鸿鸿,三子叫巍巍,四子叫四毛,五子叫五毛。一个个虎头虎脑非常可爱。这是说到了灵石县晋剧团而引起来的一段小插曲。

依稀记得小学大戏台那次唱戏,是从学校后门那边,为了防止人们踩踏还埋着许多木头横杆,从那里进去之后,再到大戏台看戏。这个大戏台是坐西朝东的。一般唱戏都是连唱五天。

手机拍摄 曾经辉煌现在破败即将倒塌的子夏庙

而在子夏庙看戏比较记得清楚一点。   那时候我们的孩子们看戏,不管演什么戏,我们都是不看门道,就管热闹。你看吧!大戏还没有开演,早一天,我们孩子们就去了子夏庙大戏台那里看热闹去了。到了那里,左瞧瞧,右看看,大戏台是坐南朝北,建筑高大雄伟,雕梁画栋。

北面是子夏庙大殿,坐北朝南,建筑更是雄伟壮观,大殿上面是琉璃瓦盖顶,飞檐走兽,大殿里是雕梁画栋,供奉着卜子夏的神位。左边是真武庙,右边是黑龙王庙。子夏殿的前面是关老爷殿,殿中间还有两根盘龙大柱雕刻精美,正中供奉着关老爷的巨幅神像(不过我们那时候关老爷庙就已经没有了)。

子夏庙西边是一个跨院。跨院里是老君庙,正面一排北房一溜三间,东西还各有配房三间。

靠大戏台的西边是大门,是子夏庙的正门。正门两边分别有一座小巧玲珑,造型别致的钟鼓楼。

有王天月提供 武学恭手绘演武古镇子夏庙平面图

图片为子夏庙唯一的图像 由王守让先生提供

 而靠大戏台东面还有一座更加精彩的魁星楼,我们也叫空心楼。三层砖木结构建筑。下面是一个门洞,也可以由此门洞进出子夏庙。第二层是木制屏风围栏,油漆彩画,房顶也是雕梁画栋,第三层中间雕塑一个神像,造型别致,形象生动,面目狰狞,而且,背上还塑有两只翅膀,更加增添了恐怖神秘感,据说雕塑的是“魁星点斗”。

魁星楼顶也是五彩琉璃瓦盖顶,富丽堂皇,最上面的塔刹是风磨铜制作,金光闪闪的。 戏台前面还有一根高高的大柱子,柱子的上部还挑着一个方形的大斗......打住!打住!言归正传,还是转到咱们看大戏上来吧!

网络图片 大部分孩子们不爱看老旦,老生这一类,咿咿呀呀的唱来唱去

那时候看戏,票价可能是一毛钱,还是一毛五分钱,孩子们还能够买半票。但是,就是买半票,有的孩子们也是不乐意。离开演时间还早,我们孩子们早早地就进去了,这里转转,那里看看,到了戏场人家要清理戏场的时候,你看吧!孩子们是各显其能,有的钻到人家子夏庙的配房里,有的钻到配殿旁边的柴草根堆里,还有胆大的孩子们钻到了大殿的神像后面。

总之,孩子们是人小鬼大点子多,想方设法来逃票。不过,孩子们再怎么,也斗不过大人们的火眼金睛,大部分孩子们还是被清出了场外,只有少数幸运的孩子能够逃票成功。不过,清出来以后,还可以找到大人们带上。那时候看戏,大人们买一张票可以带一个小孩,不管采取什么办法,孩子们都能够进去看戏。  

不过,要说我们孩子们看戏,不如说是看热闹找乐趣,你看吧!每一场戏,都是大人们在前面看,我们孩子们在后面人群里钻来钻去,打闹,嬉戏,只有戏台上出来武生武打,或者翻筋斗一类的场面才能吸引孩子们看一会儿。

其实,我们那时候看戏对戏曲的内容就根本不清楚,也不想清楚,只是感觉好玩,热闹。不过,对于戏里的角色还是知道一些。比如,戏里的黑脸代表忠臣,白脸表示奸臣,红脸代表义气,花脸是丑角。比如,一看到戏里出来白脸的了,孩子们就会叫喊起来;“你看!奸臣出来了!”看到大花脸出来了,有叫喊;“快看,丑角子出来了!”仅仅如此。

大部分孩子们不爱看老旦,老生这一类,咿咿呀呀地唱来唱去。

只有戏台上出来武生武打,或者翻筋斗一类的场面才能吸引孩子们看一会儿。

网络图片 看戏的人们好像大海里的波浪一样此起彼伏,非常壮观

网络图片 有个名角叫“小电灯”的花旦,听见大人们说起来,人生的漂亮,而且扮相俊美,唱腔优美。

不过那时候,有个名角叫“小电灯”(备注1)的花旦,听见大人们说起来,人生得漂亮,而且扮相俊美,唱腔优美。可是我们孩子们欣赏不了,只是听见大人们说是;“看!快看!‘小电灯’出来了。”

  于是,后面的大人们纷纷往前面挤去,前面台口里的后生们更是挤过来挤过去。 你看吧!人流随着后生们的呼喊;“好呀!好呀!”以及“噢!噢!噢!”的喝叫声音一会儿涌到西边,一会儿又涌到东边,一会儿又挤到了前面台口了,一会儿又开始往后面退去。好像大海里的波浪一样此起彼伏,非常壮观。

但是,你要年轻,身体好,腿脚好,才可以站在台口里,以及戏台前面观看。因为那个时候看戏戏台前面都是站着的,有凳子的都在后面,左右两边观看。

如果戏台前面,有几个年轻美貌的女孩子夹杂在中间,那就更加热闹非凡了。年轻人是挤过来挤过去,而且有些不怀好意的人趁机起哄,你看吧!这时候人流更像是大海里的波浪一样了,一会儿涌到东,一会儿又涌到了西边,腿脚不好的人往往被挤得东倒西歪,前仰后倒,有时候往往还会出现危险。所以我们孩子们一般都是在后面观看。

因此有人形象地说;看戏,看戏,老年人是真看戏,后生们是稍得看戏稍得找事,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挤在前面看戏是没事找事,婆娘们是叽叽喳喳说事,孩子们是耍耍闹闹嘻戏。

在戏院的大后面,也就是子夏庙大殿的前面,以及戏院子东西两侧,是卖各种食品以及当地的风味小吃,你看吧!有花生,瓜子,还有各种时令水果,有羊蹄蹄滚下的糊乐(糊乐念le我们当地方言,指羊蹄制作下的皮冻),还有豆腐脑儿,猪头肉,羊下水,羊杂割,还有平遥牛肉,有我们山西的刀削面,还有我们当地久负盛名的“陈四”荞面碗托子,还有我们当地有名的二掌柜以及唐二亲的擦酥饼子,和油饼子,干面杆子(备注2),以及各种美味小吃。

打闹上一会儿,我们孩子们也会花上几毛钱,买上一些东西解馋。

一般这个大戏连续唱五天左右,每天上午一场,晚上一场。

回想起那个时候看大戏,虽然不懂什么,可那真是红火热闹又刺激,可惜,现在看戏是不会有那样壮观热闹的场面了。

(备注附录1)小电灯(丁玉英);汾阳著名晋剧司鼓艺术家冯煊(汾阳人)夫人。丁玉英于1928年农历11月11日出生在清徐县新堡村一户丁姓农家,属龙。 她起初学青衣,由于天赋聪颖、悟性过人,不久就学会了《走山》、《忠报国》、《双官诰》、《祭桩》等剧目,12岁即跟师父去了阳泉搭班唱戏。一年后师父骆驼红得病身亡,冬开又拜在程全虎(程玲仙之父)门下改学小旦。程师傅传授给她《回荆州》、《凤台关》、《破洪州》、《白花亭》等剧目,在阳泉戏剧舞台上崭露头角。再加上她又步入豆蔻年华,出落得婷婷玉立,如花似玉。可谓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尤其是她那双炯炯有神闪闪明亮又善于传神的大眼睛,再加上她精湛高超的演技,观众们送了她一个响亮的艺名——小电灯。

丁玉英是晋剧界享有较高声誉的一名旦角演员,说起小电灯,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广大戏迷观众当时流传的一句话是“宁可跑的丢了鞋(音咳),不能误了程玉英的咳咳咳。宁可跑的吐了血,也不能误了小电灯的《三滴血》。”这充分说明了丁玉英在戏迷观众心目中的地位。

后于1950年冬天丁玉英调入汾阳鼓锋剧团。在汾阳剧团长达15年的演艺生涯中,她的足迹踏遍了山西、陕西、内蒙、张家口等广大地区的城市和乡村,演出过的古装戏和现代戏达200多个,塑造过众多的古代女性和现代妇女形象,唱一处红一处,走一路红一路。

1957年,鼓锋剧团在太原大钟寺演出由丁玉英等主演的连台本戏《封神榜》,丁果仙、郭凤英等艺术家们看戏后对丁玉英扮演的妲己给予“集狐气、鬼气、娇气、媚气、俏气于一身的活妲己”的高度评价。总之,只要有丁玉英演的剧目,每场至少要赢得观众七八次的叫好声。

她精湛的演技、高超的水平、平稳的梆板、清脆的嗓音、做戏的认真,多年来赢得了剧界同行的赞誉和广大戏迷观众的青睐, 现在活跃在吕梁各地舞台上的台柱子演员大多是她当年的学生。同时她的不凡经历也受到各级文化部门的重视,其从艺简历被收编入《山西文学艺术人才录》一书中。

(备注2)干面杆子;我们当地一种特制烧饼,就是和面还得用木头杆子挤压,才能和好,里面放上小茴香,盐,五香什么的,总之非常好吃,如果里面再夹上一些猪头肉那就更是绝配了。

(十八)那个年代看电影

影著名导演王家卫在一次电影颁奖会上曾经说过;“看镜子你可以看到自己,看玻璃你可以看到世界,我觉得电影就是让你看到世界的一块玻璃。 ”

说得也比较贴切,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各种新闻资讯还不是那么广泛活跃。人们了解世间各种信息的渠道也是非常狭小,因此,在那个时候,看电影也就成了人们了解世界,体验生活休闲娱乐的一个组成部分了。   

但那个时候是中国刚刚度过了三年自然灾害大饥荒的时候。百废待兴,电影事业还不是那么发达。所以,电影的数量也不多,质量也还不是那么优秀。不过那个时期的电影比较真实,朴实无华,感动激励人心。  

那个年代看电影

记得那时候我们那里能够观看的电影大部分是国产片;白毛女,李双双,柳堡的故事,马本斋,宋景诗,上甘岭,董存瑞,焦裕禄,三毛流浪记,暴风骤雨,刘三姐,红色娘子军,洪湖赤卫队,早春二月,甲午风云,狼牙山五壮士,小兵张嘎,红日,冰山上的来客,黑旗军,英雄儿女,兵临城下,阿诗玛,红旗谱,古刹钟声,大型音乐史诗东方红,还有在我们汾阳市当地拍摄的,我们村里的年轻人,以及在我们当地根据我们汾阳市冀村镇唐兴庄抗日英雄人物蒋三拍摄的电影;扑不灭的火焰等等。

1956年电影《扑不灭的火焰》中汾阳城墙东北一角。

图片为1956年电影《扑不灭的火焰》中汾阳城的唯一影像,汾阳城墙东北一角。

1956年电影《扑不灭的火焰》中汾阳城的唯一影像,汾阳城墙东北一角。这是找到的可以看到汾阳古城城墙比较完整的一张稀缺图片。

网络图片 电影英雄儿女中的王成

特别是电影英雄儿女中的王成更是看得令人热血沸腾,激励人心,从1964年问世后,伴随着“烽烟滚滚唱英雄”以及王成的那句“向我开炮!”经典绝唱教育鼓舞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国人,时至今日,仍不失为一部以抗美援朝为题材的爱国主义经典作品。  以上电影基本上是60年至65年我们当地上演的电影。  我记得看大型史诗纪录片东方红,战斗故事片董存瑞电影还是在演武人民公社新建设的大礼堂里。大礼堂是原来我们古镇拆了土地庙后面盖起来的(大礼堂后来也已经都拆了,现在成了居民区了)。那时候由学校组织观看,而且我们观看以后,还都写了观后感,而且我的观后感还被老师作为范文推荐到学校文化园地。

图片是朝鲜电影《卖花姑娘》中的主角花妮像往常一样翻过山岗去卖花。

   到了六十年代后期,以及七十年代电影逐步繁荣起来了。而且外国电影也逐渐引进的多了。

当时我看外国电影印象最深的还是朝鲜电影;卖花姑娘(备注),摘苹果的时候,鲜花盛开的村庄,看不见的战线等。

卖花姑娘曾经感动了多少中国人,赚了多少中国人的眼泪。

后来逐步引进的是阿尔巴尼亚电影;宁死不屈,脚印,第八个是铜像。还有前苏联电影;列宁在1918,列宁在1921等。还有越南电影,印度电影流浪者等等。

对于那个时候的电影,人们曾经根据各个国家的电影情况形象地比喻道;中国电影是新闻简报;朝鲜电影是又哭又笑;越南电影是飞机大炮;罗马尼亚电影是搂搂抱抱;印度电影是唱唱跳跳;阿尔巴尼亚电影是莫名其妙。

但那个时期看电影基本上是唯一的精神享受。我记得,我们那里当时的第一个电影放映队是由当时汾阳县聚宝盆人民公社(就是演武人民公社的前身,也就是现在的演武镇)组建的。当时好像是三个人,一个是西河堡村人,侯占伟。一个是我们村的女子,王万梅。王万梅的弟弟叫王万江,那时候我经常去他们家找王万江看小人书。还有一个放映员记得不太清楚了(是否侯占魁)。

当时电影放映员 西河堡村人,侯占伟

当时侯占伟中等个头,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放映电影时候说得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深得人们喜爱。

那时候,一到了放映电影的日子,太阳还没有下山,我们孩子们便一个个扛上板凳,拿上侯长长(长不念chang,当地方言,念cuo,侯长长,指小板凳),早早的就到了放映电影的场地霸地方去了。也有的人们图方便半路上或者放映电影场地附近找上几块半头砖一摞,也是一个很好的座位。到了电影快开演前,场地前面基本上就没有座位了。

电影队刚成立的时候,我们那里还没有通上电,记得那时候还是用的机磨电,小型发电机。到了快开演的时候,早早地就发上电了。

天黑下来的时候,也就是电影就要开演的时候,你看吧!有的拖儿抱女,有的扶老携幼,都是急急忙忙地从村庄的四面八方赶往放映电影的场地。

电影开演之前,照例是播放前奏曲,前奏曲大多是"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还有百听不厌的广东音乐“步步高”,前奏曲一响起来,人们更是着急了,电影场地边上有呼儿叫女的,有喊兄唤妹的,还有喊大(大,当地方言,父亲,爸爸的称呼)叫妈的,也还有呼朋喝弟的。有的人家差不多是全家出动。

你看吧!场地边上还有卖瓜子,花生一类小食品的叫喊之声也是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总之,电影场上是热闹非凡。

前奏曲声中也照例是电影放映员介绍电影剧情。下来,还有幻灯片介绍当地新闻,或者当地工作安排什么的。有时候还要演新闻片,科教片等纪录片(我们那时候叫加演电影),加演完了以后,才开始演正式电影。

看电影看大戏座位正好相反,看大戏是年轻后生们在前面。我们孩子们,老年人在后面,看电影正好反了过来。前面都是老年人和孩子们的天下,而年轻后生们,和年轻的姑娘们大都是站在了后面观看,可能也是方便她们谈情说爱吧!

电影演完以后,往往就下半夜了,人们这才一个个拖着疲惫的身体拖儿抱女,扶老携幼回去休息。回家的路上,你听吧!往往这个说;“哎呀!今天照死了(当地方言,照念zao四声,照死了,指累死了)。“可不是吗!干了一天活儿,又看了半天电影,真是照死了,再也不看电影了。”可是,往往下次再演电影,说不定又是早早地就去了。

那时候别的文艺节目基本上没有,所以看电影就成了人们一种奢望的期盼了。那时候,电影片子也不是很多,而且,电影放映队还要全公社轮流,全公社十八个村子,我们村庄就是公社所在地,但是一个月也轮不到一两场,所以对于看电影人们是饶有兴趣,真情期盼的。因此,如果附近村庄有放映电影的时候,我们孩子们也是早早地就赶去了。

说道去外村看电影,有时候也有遇到有些人搞恶作剧的时候。有些人假传圣旨,说是附近那个村庄今天演电影,而且说得活灵活现,还是什么反特故事片。到了晚上好些人不辞辛苦奔过去以后,却是走到弯,被人骗了。但就那样或许下次再遇到此事的时候,还是会去看的。从中也可看出那时候人们对于电影的热爱和期盼。

电影的农村市场,在我们那里最高峰时期好像是电影;少林寺,喜盈门,以及朝鲜电影;卖花姑娘,摘苹果的时候。

记得那个时期,特别是朝鲜的卖花姑娘电影,放映是在我们村庄的大打麦场上,那个场面非常之壮观,大大的打麦场上,影幕挂在中间,影幕两边也都是人,说真正是人山人海也不为过,最少也有几千人。而且那个卖花姑娘电影情节非常感人,电影放映过程中,许多人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而那个年月,看电影就是人们最奢侈的精神享受,也是孩子们增长知识,了解外部世界的重要窗口。以至于那时候很多电影的背景到现在还是铭刻在心,终身难忘。

所以说,对于儿时的看电影,至今回忆起来,还是回味无穷,感念万分。现在,再豪华,再好看的电影也没有那个时期的吸引人,感动人了。

(备注)卖花姑娘:经典大型革命歌剧《卖花姑娘》是朝鲜伟大领袖金日成同志1930年在中国东北五家子亲自创作演出的不朽作品。后由金正日同志对每个场面、每首歌曲都给予了细致的指导,1972年1月3日正式完成演出。《卖花姑娘》讲述的是为了还清在地主家借来的两斗小米,爸爸妈妈、儿子、女儿不得不代代在地主家当长工,通过花妮一家的悲惨生活,展现出在日本帝国主义霸占下多灾多难的民族命运,表达要解放自己的民族只有革命才有出路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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