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几近尾声，对于即将到来的2021，相信很多人都充满期许。而就在此时，各种“网络占卜”服务纷纷上线，美其名曰帮大家测测来年“运势”。可是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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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运势测姻缘
网络占卜花费几何？
总台央视记者登录某短视频平台，以“占卜”为关键词进行搜索。结果显示，综合排名第一的是一条用塔罗牌预测未来情感走势的短视频，一共收获了31.5万个点赞，6.3万条评论，还有2.2万个转发。
记者继续随机查询另外一个用塔罗牌测姻缘的短视频账号，该账号发布的其他短视频还包括帮你预测何时能升职加薪，以及预测来年运势如何等，每一条都关注度颇高。但是想占卜，要先掏钱。
比如预测来年运势，需要支付348元。而当记者表达出想发财的意愿后，视频发布者称这需要购买“招财黄水晶”，价格368元，并直接发给了记者收款二维码。
收费环环相扣
慢慢掏空你的钱包
记者随机点开一个名为“AI手相面相分析”的微信公众号，按照提示提交了一份面部完整无遮挡、五官清晰无眼镜的照片，开始体验所谓的人工智能“相面”。
类似于普通的人脸识别，仅用不到30秒钟，页面就显示“报告已生成”。但想要获取，需要支付9.9元。
而这只是付款的第一步，这份报告中还包含很多单项报告。
想要获取“鼻相解析”报告，需支付2.9元；获取“事业运程报告”，需支付19.8元；想要获取“情感运程报告”，需支付19.8元。“AI手相面相分析”账号 运营者：面相是9.9元，之后很多人都会测第二次或者第三次，最高一个人可以测60多元。
记者：一天能测多少？
“AI手相面相分析”账号 运营者：一天好几千人。我们一天差不多有五六千的收入。
账户资料显示，截至记者调查当天，该账号已注册运营15个月。
其页面数据显示，仅所谓的“事业运程报告”就有12301人购买，按单价19.8元计算，该项收入超过24万元。而所谓的“情感运程报告”则有18532人购买，收入超过36万元。另外，想要获取这些分项报告，前提是花9.9元购买所谓的总体“面相报告”，累计计算，该账号的收入又要增加少则12万元，多则18万元。仅此三项，该账号15个月的收入就多达近80万元。
不满足于“算命”钱
拉“合伙人”继续吸金
除此之外，此类网络占卜账号还通过招代理继续敛财。
“AI手相面相分析”账号 运营者：我们给你开通合伙限。你拉一个人进来测，我们就给你分钱，最高我们可以给你90%的分成。
想要获得更高比例的提成，就要从“普通会员”升级为“高级代理”，或者是“合伙人”，相应需要缴纳99元或199元的“升级费”，这部分钱也是此类网络占卜账号的主要收入来源。
值得警惕的是，该类账号所发布的如《旺夫命和克夫命的面相辨别》等营销文章，大多套用所谓女德和等内容，充满对女性的偏见与贬损。而账号运营者表示，这样的营销文章，其实由专门的写手负责制作。
记者：公众号里的那些，都是自己编的是吗？
“AI手相面相分析”账号 运营者：对，我们这边有专门的人写，就是自己在网上找了一些类似的东西。
记者：编得越像样就越能赚钱是吗？
“AI手相面相分析”账号 运营者：对，还有就是曝光量。看的人越多，操作测试的人越多，就越赚钱。
当记者第二天查看时，发现该账号已被封号。
微信相关负责人表示，对于此类违规账号，微信一直在通过机器识别和人工审核相结合的方式打击和发现，发现一个就会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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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并无科学依据
为何依旧有人乐此不疲？
北京大学心理与认知科学学院副教授张昕表示，无论哪种形式的算命，都是为了满足算命者的一些心理需求。
北京大学心理与认知科学学院副教授 张昕：心理学当中有概念叫掌控感，是对于不确定性的一个规避。我们的很多情感或者生活压力，就来自于对未来的不确定性。
另外，心理学上的“巴纳姆效应”，也常常被算命者利用。
北京大学心理与认知科学学院副教授 张昕：他可能就是给你一个很模棱两可的答案，但这个答案却让你最容易对号入座，所以能让你觉得可信。
监制/李浙
主编/马文佳
总台央视记者/张立雷 董良言 黄一宸
编辑/杜显翰
前些日子，关于占卜算命的新闻挺火。
一个名叫“S神棍局S”的微信公众号发文称望京SOHO“风水不好”，被潘石屹告上了法庭。一审判决下来了，这个自媒体必须连续道歉三天，并且赔偿望京SOHO20万经济损失。
这新闻一出，让不少网友惊讶不已。有人为法院的判决叫好，有人认为“风水不好”这事很难界定，还有人质疑，“一个自媒体一句风水不好竟然值20万？网上随便给人看看的，这玩意还有影响力，还有人信？”
实际上不仅有人信，这一行还挺火。算命先生们不再满足于仅仅游走乡间、在庙里给人解签，他们也搭上了“互联网+”的快车，把占卜算命看风水的事业开到了网上。
翻开淘宝网，光是搜索“算命”，就有超过一百页相关商品。不少商品还打着“不满意全额退款”的招牌，名列前茅的几家销量都过千。
刚才提到过的“S神棍局S”微信号，其母公司在2017年获得了数百万的天使融资，2018年又完成了Pre-A 轮融资，累计融资金额近千万元。无独有偶，周易风水咨询高人汇获得数百万天使轮融资；星座命理资讯平台占心获1000万人民币A轮融资；灵机文化旗下推出了200多款相关APP，口袋神婆亦曾获得千万级A轮融资……
在网上算算命、看看相，似乎成了一门不错的生意。然而，在线占卜真的靠谱吗？笔者从2014年起先后尝试了多种在线算命的途径，包括西方的占星术、传统的中国式看八字、手相等。各位不同的算命先生给笔者批了不同的命运，且来一探究竟吧。
一样的生辰算出不同命运，哪个才是对的？
不论是西方的占星术，还是传统的中国式看八字，通过这两种方式进行在线占卜的，基本要求咨询者提供准确的出生年月日以及出生方位。占星的要求甚至精确到分钟。
2016年笔者通过淘宝找到了这位看手相和八字的算命先生，要求提供手部照片、出生年月日和方位。
2015年笔者通过朋友介绍的方式找到这位占星师，这位对出生年月日的要求精确到分钟，并且表示如果不能提供的话，将直接影响占卜结果。
自2014年起，笔者通过淘宝和熟人介绍的方式，先后接触过4位在线占卜者。但这一样的生辰算出来的命，4个人给出的答案却不太一样。
这位要求具体到分钟的占星师认为从2015年底到2016年底的这段时间笔者有结婚的机会。
就“姻缘”上的解读，算八字的表示笔者2017年红鸾星动，当是结婚的大好年份。而剩下3位占星师对笔者的“姻缘”还持有不同的意见，2014年时一位占星师认为笔者当年或者隔年就能遇到适婚者，速度若加快可在2015年成婚。另一位则认为2016年笔者“也有结婚的机会”。
就在1天前，笔者特意通过朋友介绍，找到了一位占星师。这位要过具体的出生年月日后，还铁口直断笔者现在处于“已婚”状态。
仅仅是“姻缘”这一项，4位给出了4种截然不同的答案，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相？
按照几位的看法，从2014年起每一年似乎都特别适合笔者走进婚姻殿堂，可惜这些预测全都落了空。
在事业上，算八字的还表示笔者2016年遭遇“工作学业变化之象”，2018年则会“远离家乡”。转头来看，这几个预测也与事实有着较大的出入。
除了看八字以外，笔者还购买了算卦的服务。
线上算卦的方法看上去比看手相等等更简陋了一些，只需要出生之年加上随意报出的两个数字，对方即可为你起卦解读。
根据生辰年份加上两个随机数字，算命先生迅速用网上的在线排盘系统得到了一卦。简单解答了两句此卦象之后，此次线上算卦即告结束。
都互联网+的时代了，为什么占卜算命还有这么多人信？
加上了看八字的“大师”微信以后，翻看他的朋友圈发现，每隔几天他便会把自己从咨询者那里收到的回馈拿出来晒一波。
光从朋友圈的数量来看，这占卜生意的确开展的不错。
占星师阿锋钻研占星术已有近10年的时间，据他所说，作为兼职人员他“接单不多，大概一个月也就是3、4单的样子，圈内算很少的了。有不少人是把这个当做正职来做的，也有人拿到了数目不菲的融资。”
然而，算命先生都把自己的舞台搬到了互联网上，开始利用高科技的电脑算盘看盘，为何还有不少人会迷信这古老的算命占卜说？
对此阿锋认为这状况再正常不过了，“来找我咨询的，绝大部分人都处于一个茫然的状态。”只要人们还会感觉到茫然无助，求神问佛的需求就会一直存在，“那些来咨询的，带着他们的问题来，就是希望占卜可以给他们一个答案。”
但，算命真的能给出问题的答案吗？
阿锋面对这个问题，十分谨慎，“其实，所谓的占星占卜，都是概率学。比如说星座，之前发现有一些人的某一星座落在某个宫位，他们大部分人具有相同的特质。如果你的情况和他们一样，那就可以认为你大概率也有这些特质。占卜也一样，通过对许多事的观察得出了一个大概可能的结论，进而套用在你的身上。”
基于这个原因，阿锋在占卜时从不把话说死，“既然是概率上的问题，我们在占卜的过程中都只是提供可能性。比如告诉你，可能选这份工作会有以下哪几个优点。”
这导致许多情况下，算命先生给出的回答实际上似是而非模棱两可，“有一些占星师，在占卜时干脆就玩弄一套话术。一旦你发现实际情况和他占卜的内容不一样，你提出疑问，会发现人家早就做好了准备，后面有一整套话来对付你。”
就算是占星师“准确无误”地判断出了事情的走向，很有可能也是咨询者受到心理暗示的结果。“来找我做咨询的，80%以上的是女孩。她们都处于一个情绪上茫然无措的阶段，这种时候她们极易受到心理上的暗示。比如，我在占卜的时候告诉你，你有可能近阶段会分手。这就在你心中埋下了一枚怀疑的种子，它生根发芽，影响到了你的行动，最终你和对方分手。你以为是占星师说准了，其实很有可能是自己受到暗示，导致事情最后往占星师所说的那个方向发展了。”
在上海拥有一家塔罗主题店的小吴也认为占卜并不能直接给出问题的解决方法。
“占卜很多情况下并不能解决客户的问题，但是从心理上来讲，它能起到一个帮助你发现问题的作用。比如，有些客户没有意识到自己心理上出现了障碍，你直接告诉她‘你心理有问题’，这让她更加难以接受。不如用占卜的方式，点醒她。”
小吴目前拥有国家心理咨询师二级资质，他坦言占卜目前已非自己主业，“纯占卜活动，我现在已经不太做了。主要还是做心理咨询这一块，给客户推荐心理学的课程。占卜只是一个引子。店里的话，占卜一个月的收入也就是五位数，主要还是靠心理咨询。现在市面上纯做占卜的，还得搭上首饰售卖等等。”
至于线上占卜，在小吴看来更像是微商，“线上加个微信，给你占卜一下，准不准的当场也无法验证。做完生意对方把你拉黑了，你一点办法也没有，很像是一锤子买卖。”在这样的情况下，基本的商业信誉都无法保证，更谈不上为客户解决心理上或者生活中的具体问题了。
栏目主编：刘璐 文字编辑：董思韵 题图来源：视觉中国 图片编辑：雍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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