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身体一直还算健康,直到最近因为学习和工作透支身体,终于在去年末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病。
健康之人生病,本是不幸之事,但我却也难得地抽身退步,对生活中的许多事多了一些感悟和思考,连带着整个人生的观念似乎也转变了一些。站在一个病人的角度去看红楼梦,又对书中的一些角色多了一些理解。
从前,我读到红楼梦当中“名利大灰”之人,总会觉得不甚真实。
比如,像王熙凤这样一个女强人,那样精明的脑子,会不知道过慧易夭、多思伤神的道理吗?为什么她直到小产后又落下了下红的后遗症,才终于开始“看破些”?
像贾政这样的老学究,明明知道家族无以为继,在后期面对不肯上进的宝玉时,为何不再严加管教,却反而开始“佛系”起来?
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们的心态?
直到自己亲身经历了病痛,我才切身体会到这种灵魂的“失控感”对精神和观念的改变。
作为一个健康的人,我一直认为自己对生活拥有几乎绝对的掌控力。我拥有健全的四肢、灵敏的五官、充沛的精力、灵活的大脑。所以,精神和意志所到之处,身体就理应能够跟上脚步。(当然,我不是什么神仙,我的生活现状其实远不在我掌控之内,只是如果它脱离掌控,从前我就会将其归因到“拖延症”、“不够自律”等精神层面的原因)
然而,生病让我意识到,这一切并不是理所当然的。四肢会疲劳、五官会麻木、精力会耗尽、大脑会宕机。我意识到,我其实只能控制我生活的一小部分。
这种失控感,对我而言是一个新的领域。我从“主宰”自己的地位跌下,试图在“干预”自己的地位上找到一个小小的角落容身。
这样的落差感,自然导致了许多的痛楚和恐慌。
但相应地,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我的精神不再执着于控制我的身体和生活,而是向着其他的方向悄悄生长。
不能控制整个生活,就试图掌控部分的生活;不能向务实的方向努力,就朝务虚的方向发展;不能汲汲于功名利禄,就退一步观察究竟什么才是我真正想要的,然后抓大放小。
红楼梦当中,其实生动地描绘了几类由于身体原因“名利大灰”之人的心路历程。
书的第30回,袭人就有了这样一次体验。那天午后,因为久久等不来开门的人,宝玉大发脾气,误踢了袭人一脚,袭人当晚就吐血了。
书中写,袭人当时的反应是“见了自己吐的鲜血在地,也就冷了半截。想着往日常听人说:‘少年吐血,年月不保,纵然命长,终是废人了。’想起此言,不觉将素日想着后来争荣夸耀之心尽皆灰了,眼中不觉滴下泪来。”(31回)
袭人本来是个十分钻营未来前途的人,立志嫁给宝玉成为花姨娘,为此不惜与宝玉偷试云雨情,又在宝玉房中兢兢业业,就是为了有一天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然而,面对自己身体的意外情况,袭人“将争荣夸耀之心尽皆灰了”。她那时候一定意识到,如果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好,就算再如何钻营,再如何努力奋斗,那也是镜花水月了。想到也许以后再也没有“争荣夸耀”之时,她无助地滴下泪来。
不过,袭人吐血这件事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这么严重。有读者考证说,袭人常听见的这句“终是废人”的话,其实是说肺结核患者的,并不是像袭人这样的外伤患者。事实上也是如此,袭人后来延医调治之后,并没有落下严重的后遗症(不过劳累时嗽痰带血也其实挺够呛的了),也自然并未成为“废人”。
因此,袭人的“灰心”,只是一时。在短暂地对身体失控以后,她很快地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重新又变回了从前那个对姨娘职位心心念念的怡红院一把手。随后的第34回,袭人就通过一次面谈,向王夫人表明了她超出常人的忠心和超出丫鬟阶层的格局,并在36回提前锁定了宝玉姨娘的位置。
与袭人的情况不同,凤姐的身体状况并非一时小病。
第55回凤姐小产,她的病症由此而萌,前后调理了快一年才好转。凤姐是个极重名利,而且控制欲很强的人,前期她的人生观是“从来不信什么是阴司地狱报应的,凭是什么事,我说要行就行”。因此,凤姐刚刚小产之时,尽管身体不佳,她却并没有“看破”,仍然操心筹划,继续亏空身体。
凤姐调养期间,发生了许多的事,前有大观园频出管理问题,后有贾琏偷娶尤二姐,凤姐的生存状态从仅仅是身体短时间出问题,进行到身体问题扩大、家庭关系恶化、家族事业瓶颈的地步。
直到这时,凤姐才逐渐明白平儿当日说的,“纵在这里操一百分的心,终久是去那边的”。到了第74回,她终于开始学着“看破”,“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决定从此都做个好好先生。
凤姐的“灰心”,并不仅是身体状况恶化的结果,而是多方面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
身体的恶化,使得她不得不暂时从那个每天只需睡两三个时辰的工作狂身份当中,短暂地抽离出来。这种抽离使得她远离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权力中心,更使得她不得不认识到自己能力的边界。
但与此同时,她的身体之外,凤姐生活的许多方面都出了重要的脱离她掌控的问题。
贾琏的出轨使得她不仅有了危机感,而且更有羞辱感。得知尤二姐就住在贾府外的花枝巷内,她气得说“咱们都是死人哪!”,就是感觉到贾琏压根不把她这个“母夜叉”老婆放在眼里。贾琏本来立着一个妻管严的人设,凤姐恐怕也一直觉得贾琏的一言一行皆在她的掌控之内,即便之前的几次出轨,也只是她没深入追究,才轻轻放过。
凤姐做梦也没想到枕榻之侧的丈夫竟然背着自己玩这么大一出。
不光贾琏,凤姐还通过尤二姐的整件事发现自己已经在整个贾府内尽失人心。先是贾母并不给自己做主,反而明知尤二姐名节有损,还做主将她留在府内;后有贾赦邢夫人两人,听说自己变贤惠以后,就明目张胆地给贾琏又赏了秋桐这个小妾;再有宁府的亲戚、荣府的下人,明明都知道尤二姐的事,却压根不给她这个管家奶奶面子,都心照不宣地共同隐瞒此事长达数月之久,连自己的陪房旺儿都帮着隐瞒;到最后,连平儿都偷偷给尤二姐带吃的,不和自己一条心了。
家族事业则更不必提。凤姐身体一垮,贾府的管理就经历了很长时间的瘫痪,尽管有探春力挽狂澜,却没能修复贾府耗散已久的元气。身体刚恢复一点,就被迫去带头抄检大观园,不仅自己受了不少气,而且以凤姐的眼光,又有探春的血泪控诉,她恐怕更能认识到家族覆灭近在眼前。
从前凤姐一直将自己的生命意义寄托在贾府的管家事业、讨老太太欢心等事务上。可到头来呢?操碎了心,却自己反渐失立足之地,家族事业也每况愈下。
这种身体、人际关系和事业同时出现问题,身心俱疲的幻灭之感,使得凤姐这个最深陷名利漩涡的人,都不得不“看破”了。不知她在听仆人说,柳家的是聚赌头家时,不甚关心地答的那句“知道了”时,内心是如何的苍凉?
与袭人的短暂消沉、凤姐的逐渐幻灭相比,黛玉的超然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黛玉自己的身体一直不好,从会吃饭起就吃药,每到春秋两季必犯旧疾,到了贾府以后,身体更是持续恶化。从第8回时还能和宝玉等人一起喝酒吃糟鹅掌,到第45回时只能看着香喷喷的烤鹿肉,说一点“我为芦雪庵一大哭”这样的酸葡萄言论了。
不光是身体,黛玉自己也一直是宛如风中柳絮一般的无依无凭。从出场开始,黛玉便已经失去了母亲和幼弟,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又失去了唯一的父亲,彻底成为寄人篱下的贾府亲戚。好容易在贾府遇上了知己宝玉,在品尝到爱情的甜美同时,她又不得不独自面对未来的不确定。
黛玉的世界,从一开始就是失控的。她的身体会随时和她闹脾气,一旦病倒,不管姐妹们在外面玩什么游戏,不管屋外的风景有多美好,她都无缘参与和欣赏;她的人际关系也从来就飘摇不定,连至亲骨肉都能撒手离去,何况他人?即便宝玉与她心心相印,他也终究是不能自主的公子哥,无法给她实际的依靠。
因此,黛玉的人生观也成长为一种极度消极的样子:“人有聚就有散,聚时欢喜,到散时岂不清冷?既清冷则生伤感,所以不如倒是不聚的好。比如那花开时令人爱慕,谢时则增惆怅,所以倒是不开的好。”——黛玉对世间的美好,几乎没有什么期待,因为她过去的人生经历告诉她,彩云易散琉璃易碎,美好的东西也都无法持久。
也许正是因此,黛玉除了前世的还泪任务而外,几乎对现世没有什么欲望和执念。
袭人和湘云背着黛玉说她坏话,黛玉不甚在意,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对她们有什么期待——反正,人生有聚有散,一两句恶评又怎能影响到她?
宝玉对黛玉说“你放心”,黛玉只是惊喜于宝玉对自己内心的了解,认为宝玉是自己的知己,却从未对宝玉有过现世的情爱婚姻方面的更多要求,因为她从一开始就对他们的未来并不抱太多期待——反正,即便是亲密关系也总有散场告别的一天,又何必强求一生一世?
宝钗对黛玉的身体很是犯愁,希望能再请个高明的大夫来治好她的旧疾,黛玉的反应却只是说“‘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也不是人力可强的”,因为她的一身一体,从一开始就并不受她掌控,自然也没有什么一定要治好的执念——反正,人有生必有死,还不如听凭命运的安排。
黛玉的人生观虽然看起来闲云野鹤,宠辱不惊,看起来似乎是有一个很强大的精神内核,才有底气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想要。但究其本心,其实是一种彻骨的悲观。她的精神内核,与其说过于稳定和强大,不如说是过于虚无和绝望。
不论见到怎样的美好,都会联想到美好的逝去;不论见到怎样的热闹,都会联想到热闹后的冷寂;不论见到怎样的希望,都会联想到希望的破灭。只有凭借这样的完全悲观的双眼和内心,她才能写出那曲大观园的悲歌《葬花吟》。
不过,也正是基于此,黛玉的人生感悟和由此而生的文才与精神高度,才能够冠绝整部红楼梦。
一个完全失控的外界,带给黛玉的远不仅是绝望而痛楚的内心。当她的身体、人际、甚至生命与未来,都不掌握在自己手中时,她选择的不光是对外界一切的极致看淡,也是对自身内心和灵魂的极致追求。
黛玉写诗,却不像宝钗一样为彰显自己身份而写,也不像宝玉一样为附庸风雅而写。她的诗,只是为了自己而写,她可以写完诗以后不给任何一个人看,甚至她可以在写出来以后立刻将诗作烧掉,只是因为她灵魂表达的需求已经达成,而诗作本身的存在价值也已经完成。
可尽管她的诗作不一定要给别人看,她却实实在在地用自己的整个灵魂去创作,以至于在写完《题帕三绝》以后,双腮泛红,连作者都评论道“病由此萌”。
黛玉重情,却不像凡俗的女子一样一定要成双成对(当然,尽管她也非常想要和宝玉走到最后,但她实在并未强求),也不肯像宫斗剧等作品中的女人一样陷入雌竞。她的所求只是“我为的是我的心”。所以,当宝玉真的和她心心相印,她便再也没有为了宝玉的感情而吃过醋,甚至她也并没有因此向宝玉或贾母施压。她所追求的不过是“曾经拥有”,只要此时此刻,她和宝玉确实心心相印,便早已足够。
可她尽管不对宝玉的行为有任何的要求,甚至对宝玉在俗世的亲密关系也全不在意,但她却一定要反复地确认宝玉的心,宝玉的情,她用她的全副心灵去和宝玉相爱。
正是因为黛玉极致的失控感,才造就了她极致的纯粹和剔透的灵性。
以身体的病痛为代表的失控,固然是人生的一大悲,但也其实是人生的一大幸。
帕斯卡尔说,人是一棵会思想的苇草。这句话我从前的理解一直是,尽管人类的身躯何其脆弱,但人类能够思想,真是太高贵了。
但近来,我却忽然醒悟,其实这句话的重点并不在人类“会思想”,而应该在人类“是苇草”——正因为人类是苇草,人类才拥有了璀璨的思想。
试想,如果一个人的人生永远蒸蒸日上,日进斗金,身体强健,寿比南山,他又怎么会有空闲来思考人生,思考哲学呢?如果这样,恐怕他的岁月就会一直在本能的驱使下,在俗世的汲汲而求当中度过了,又何来思想?
世间有太多无法掌控的命运,人生有太多无法改变的注定。然而正因为脱离掌控,正因为注定有悲剧的结局,人类才会开始思考“死生亦大矣”的宏大命题,才会开始探讨存在的意义,才会开始仰望无尽的星空。因为人类的身躯何其脆弱,所以思想是人类唯一还能够部分掌控的东西;正因为人类的生命何其有限,所以思想是人类唯一还能与永恒抗衡的武器。
也许,我们应该感谢那些人生路上的苦难。这些苦难从俗世的角度而言,或许是躲不开的劫数,关于这些苦难的开解也不过是要我们接受现实,但其实正是这些苦难,造就了我们灵魂的高度和厚度。
作者:泥娃娃,本文为少读红楼原创作品。
“有是症,即有此脉”,脉症相应是我们辨证论治的基础,然而,事实上我们经常遇到“脉症不应”的情况,此时如何辨证?
明代医家张景岳在《景岳全书》专门列出“从舍辨”一节,指出:“治病之法,有当舍症从脉,有当舍脉从症,凡脉症不相合者,必有一真一假隐乎其中矣。”
概要言之,凡脉与症相应相符的为顺,脉与症不相应甚至相违的即为逆;顺则易治,逆则难救,已成为中医界的共识。而脉与症不相应者,必有一真一假,症真脉假则舍脉从症,脉真症假则舍症从脉。
舍脉从症病患贾某,30多岁,在夏季出现上吐下泻,身体发热,口渴,不想穿衣服,需要凉风吹拂才能减少心中的烦躁,且查其脉象洪大。当时除了我之外,受邀会诊的其余各位医者都认为病证很明显,就是一个热症。唯独我独排众议,说其是极重的“寒症”!
众人都不解,问我为什么这么说。我说你们可能没发现,刚刚家属递给患者的是一杯开水,他一口就喝掉了,我摸过杯子,还烫着呢!众人恍然,一问患者,他确实喜欢喝热水,热的喝下去才舒服。
就凭着这一个“喜欢热饮”的症候,导向了疾病的真正原因。我判断患者是内寒较盛,从而将热格于外,也即"真寒假热”。记得以前读过清代顾靖远的《顾氏医镜》,就有这样的案例:“真寒假热:阴盛之极,往往格阳,……面赤,……手足躁扰,脉来洪大,悉似阳证”。
于是舍脉从症,用了2剂四逆汤,患者就痊愈了。
舍脉从证法,在临床治疗过程中每每遇到,因其外象与内在不一,临床常会囿于其中,以致疾病久治不愈,亦更说明疾病的错综复杂性。
《景岳全书·脉神章》说:“凡内出不足之证,忌见阳脉,如浮、洪、数、实之类是也;外入有余之病,忌见阴脉,如沉、细、微、弱之类是也。如此之脉,最不易治。”
他认为“有余之病”应该见“阳脉”,“不足之病”应该见“阴脉”,谓之脉症相应,这叫“顺”。若是“有余之病”见“阴脉”,“不足之病”见“阳脉”,即“症有余而脉不足,脉有余而症不足”时,为脉症不应,故为“逆”,就非常棘手了。
舍症从脉又一患者倪某,诉头痛剧烈,已历多日,看过很多医生均不见效,经人介绍求我医治。诊察时发现他的脉象浮数,准备开清风散或是白虎汤治疗,但看前医所开的方,居然都开过了,但为什么不见效呢?
仔细察脉,发现脉象虽曰浮数,但嫌微细,略不细辨,几乎难以察觉!于是决定舍症从脉,不依从其症候,而根据其虚脉,使用桂附八味加减治疗,其中附子加量。
服数剂后患者来报,头痛已消退。说明该病就是因为下焦虚寒所致,真火上潜巅顶引起。
对于脉象,名医们都很重视,如果发现脉证不对应的,必穷究其理。张景岳说过:“虽曰脉有真假,而实由人见之不真耳,脉亦何从假哉?”
医圣张仲景就十分重视对反常脉象的辨证,这与后世一般的以脉症相反为凶为逆之囫罔说法不同。
如《伤寒论》132条:“结胸证,其脉浮大者,不可下,下之则死。”一般病属结胸当用下法,但张仲景敏锐地观察到其脉不沉,反而浮大,此为脉症不符,其中必有原因,究其病机原来是表邪未全入里,里尚未成实。得到这一关键性提示后,张仲景强调“不可下,下之则死。”若误下之,必伤里气,引邪入里,正气先衰。邪气复结,正虚邪实,攻补两难,预后不佳。
《伤寒论》第92条:“病发热头痛,脉反沉,若不瘥,身体疼痛,当救其里,宜四逆汤。”一个“反”字用得极好,发热,头痛,身体疼痛本为太阳病之表现,但脉反沉,仔细深入分析。此为里有虚寒,故用四逆汤先救其里。
又如《伤寒论》301条云:“少阴病,始得之,反发热,脉沉者,麻黄附子细辛汤主之。”这里“发热”症状与其他脉症不符,张仲景没有武断地舍去“发热”一症,而是脉症合参,辨证为少阴兼表证,故用麻黄附子细辛汤温经解表。
独处藏奸张景岳说过:“诸部无恙,惟此稍乖,乖处藏奸,此其独也。”“脉症不应”之处往往“独处藏奸”,非心思缜密、独具慧眼者不能诊察。
当脉与症表面看似不一致的时候,其所谓“假象”的脉象或症状,有时恰恰是辨证之关键所在,常常具有明显的提示性作用,实乃“独处藏奸”。如果盲目舍弃这一关键症状或脉象,往往会出现严重的辨证错误,轻则加重病情,重则害其性命。
脉症不应,往往提示以下这些线索:
邪重病盛,假象乃现所谓“大实有羸状,至虚有盛候”。如阳热亢极,反见沉、迟、涩、小、细等阴脉,此为火热闭伏气机、气血不得畅达而出现的阴脉,正说明火热之甚。而阴证见阳脉,乃阴寒内盛,格阳于外,反见浮、大、洪、数之阳脉,正说明阴盛之极。
里证见浮脉者,可因里热外淫,或里虚真气浮越于外而脉浮。寒证见数脉者,因寒邪搏击气血,脉紧而数;或因寒郁久化热,而见脉数;或因阴寒内盛,格阳于外而见脉浮大而数。
邪阻脉道,脉不应病经脉为邪气(痰、瘀、火、热、滞)所阻,气血运行不畅,可导致脉不应症。如热证见迟脉者,乃热闭气机,气血不得畅达,脉反见沉、迟、涩、小。
正不胜邪,相反为逆《灵枢》云:“脉之盛衰者,所以候气血之虚实有余不足”。邪正相争,正气不足,不能抗邪,脉症相反。
病变机转,脉现于证病有传变,如在六经病证的传变中,有时一经未罢又传它经,则出现脉已变而症未变。
病症兼夹,脉与症反患者本有痼疾,又添新病,病有主次标本兼夹。或一证未平,他证又起,或两感于邪,相兼为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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