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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一名网友拍下家中101岁老人思念母亲的一幕,令人动容。原来,这天老人做梦梦到了自己的妈妈,被叫醒后先是笑着回味梦境,随后忍不住流泪思念,哭得像个孩子。网友也十分感动:年纪再大的人,都会想妈妈!(来源:综合新华每日电讯)
来源: 手机光明网
电影《妈妈!》官方海报。
同样聚焦母女关系,并都由女性制作班底打造,《妈妈!》和《春潮》对母女关系提供了看似背道而驰的描述。不同于《春潮》的刀光剑影,《妈妈!》提供了一个温情满满的故事。超人般的母亲形象(吴彦姝饰)不遗余力地拯救罹患阿尔茨海默症的女儿(奚美娟饰)。然而,仔细对比之后,《春潮》和《妈妈!》之间或许并不存在那么大的距离。当两部电影叠加在一起,我们反而能看见东亚式母女关系的一种真相:爱和伤害、付出与控制,就是一枚硬币的一体两面。
此外,影片对于阿尔茨海默症的描写,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福柯关于“疯癫”的论述。疾病夺走了女儿的理性与记忆。但恰恰是透过“疯癫”的幻觉,她得以直面充满创伤的历史,释放被压抑的痛苦与欲望,完成了忏悔与和解。杨荔钠延续性地使用水体作为这种不受规训的女性意识的象征。然而“疯癫”之后,女性还能向何处去?本文作者认为,杨荔钠通过《妈妈!》的结尾,给了一个隐晦而苍凉的回答。
撰文 | 雁城
从《春潮》到《妈妈!》:成为超人的母亲
早在《妈妈!》上映之前,它就已经成为我的九月必看。原因在于导演杨荔钠的前作《春潮》。虽然豆瓣评分只有7.1分,且口碑褒贬不一,但《春潮》以其对母女关系残酷而现实的刻画,仍成为了当年我的院线十佳。
某种程度上延续了《春潮》的主题,《妈妈!》继续聚焦一对母女和她们之间微妙而汹涌的情感关系——实际上《妈妈!》(原名《春歌》)本来就和导演的前作《春梦》《春潮》一起组成她的“女性三部曲”。作为三部曲的终章,《妈妈!》帮助杨荔钠获得了更好的票房成绩(上映8天票房突破5000万)和更高的豆瓣评分(7.5分)。
拥有类似的关切,并都由女性制作班底打造,《妈妈!》和《春潮》却对母女关系提供了看似背道而驰的描述。
首先说说《春潮》。郝蕾饰演的郭建波和母亲与女儿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比起天伦之乐,影片描述的更是“战争”。冲突总是在三个女性角色之间排列组合式地上演。爱裹挟控制,付出激发不甘,自由煽动背叛,悲伤转折成指责。影片被人诟病“没有高潮”,但实际上处处是高潮。汽油味蛰伏在生活的角角落落,一划火柴就要熊熊燃烧。
电影《春潮》剧照。
《妈妈!》是气质上完全不同的作品。比起《春潮》里三代寓居而略显逼仄陈旧的沈阳老商品房,《妈妈!》中奚美娟与吴彦姝扮演的高级知识分子母女住在一间阳光充裕的杭州独栋别墅里。别墅前还有一方小小的花园。空间在剧情发生之前就暗示了主人公的阶层和教育背景。
母女之间亦有潜藏的龃龉,但都被书面化的台词收敛。《春潮》里母亲为女儿不嫁人而屡屡口出恶言,彼此遍体鳞伤,而《妈妈!》前半段出现的最明显的矛盾,可能也不过是“今天周二,该煎牛排,但你准备错了食物”。对此,杨荔钠的解释是:“母亲出生在,是文科教授,女儿1949年后出生,是理科老师,她们的教育程度决定日常对话不会像《春潮》中的母女偏世俗。”
这样轻微的龃龉甚至没有持续太久。在女儿确诊阿尔茨海默症后,矛盾就更进一步转移为母亲对女儿的拯救。母亲知道女儿病情的第一句话尤为动人:“对不起,我真希望这个病是我得。”大概也让很多观众流下了观影时第一滴泪。母亲的爱过于宽宏。
电影《妈妈!》剧照。
在这种“为母则刚”的共识之外,已经在近年贡献过多个优雅老年女性形象的吴彦姝,又额外拟造了超越现实的特色。她劈腿下腰做瑜伽,丝毫不像八旬老人。这是用轻盈得夸张的方式告诉女儿:退休的二十年来都是你照顾我,如今,我可以为你兜底。
有了这份母性的“超能力”,虽然阿尔茨海默症是《妈妈!》主要刻画对象,但你并不会产生观看哈内克的《爱》时对疾病与衰老的终极恐惧。记忆与能力退行,即便在病理上无法被逆转,其伴生的焦虑感,却逐渐被无往不胜的母爱所攻克。疾病甚至成为一种母女关系的弥合工具。观众不会在任何一刻产生多余的揣测,担心失去耐心的母亲会把枕头蒙在女儿的脸上直至窒息,如同《爱》中的老年夫妻。因为大众认知内的母女关系就是这样。《妈妈!》展示了一场意料之内的、稳定的单向奔赴。
电影《爱》剧照。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感到一点遗憾。《妈妈!》中的女性形象,尤其是母亲形象,完美的地方有些脱离实际,而从根本定位上来说,又惊人地传统。它几乎只是把《世上只有妈妈好》又歌颂了一遍——实际上影片中也真让演员唱了几遍。当然,不是说母爱不伟大,也不是说不应该拍一个作为母亲的女人,只是这样的角色在生活中、银幕上、理念里,出现得实在是太多了。曾几何时,乃至今时今日,她都几乎是女性应该成为的唯一模板。这就不得不让我有点怀念杨荔钠的前作《春梦》和《春潮》里,那些有欲求、有缺憾、有棱角、敢冒犯的女性角色。
爱与痛的边缘:东亚式母女关系
《春潮》辛辣,《妈妈!》温暖。喜欢《春潮》的影迷会觉得《妈妈!》矫情虚假,而喜欢《妈妈!》的影迷会认为《春潮》偏激刻薄。如果不了解前情,观众可能都很难想到这两部电影出自杨荔钠一人之手。然而观影之后,我逐渐开始意识到这两部电影的差距或许并没有那么大。
换句话说,我毫不怀疑《春潮》和《妈妈!》中的故事,可以发生在同一对母女身上。正如爱和伤害、付出与控制,原本就是一枚硬币的一体两面。在过于灿烂的阳光下,也落满了阴翳。尽管不惜破坏三部曲完整性也改了片名的《妈妈!》,大概率出于妥协市场的考虑,对这片阴翳轻描淡写,它还是能在秋毫之末流露出来:
影片前半段,母女之间刻板而疏离的沟通方式,来来回回只绕着生活的细枝末节以及一个遥远的父亲形象打转。而这位博闻强记、回顾过往事件永远要带上精确时间点的母亲,无疑是上野千鹤子在新书《始于极限:女性主义往复书简》中所描述的那种角色:因为过于聪明,时常会让女儿在无所逃遁的理解与控制中窒息。
有一个非常真实的细节:当女儿在彻夜未归后到家——后来才知道是因为病情,她忘记了家的方向——母亲看到女儿进家门后,一言不发地走开。既没有指责,也没有关心。明明担心到要彻夜守候,体面却约束了质询,距离感则堵塞了关爱。
电影《妈妈!》剧照。
后半段借由病情,向来压抑自我的女儿开始暴露出相当残忍的一面。在一些时刻,恫吓到母亲的似乎不再是疾病本身,而被疾病解放“本性”的女儿。印象深刻的一场戏里,在外人走开之后,刚刚还面目天真的女儿突然变了神色,威胁性地靠近母亲说:“我打了你,你为什么要和外人说?”一直处于权力结构上位的母亲露出恐惧的神情。比起《春潮》铺天盖地见刀见血的战争,《妈妈!》展示的虽仅是一瞬,却是只属于亲子关系的精神恐怖片。
当我回看《春潮》时,发现了一处更妙的互文。在《妈妈!》的开头,女儿确诊了阿尔茨海默症,而在《春潮》的结尾,是母亲不幸中风。这两场病都从根本意义上改变了母女之间的相处方式,甚至几乎是以一种“积极”的方式:
《妈妈!》中,母亲因为女儿的病情像是终于找到了退休后的人生使命。而当《春潮》里郝蕾饰演的女儿凝望曾经滔滔不绝而如今再也不能说话的母亲,她说出了全片中最多的台词。那是先前在和母亲的沟通中从没有机会说出的:“……你安静了世界就安静了。”她感到一种迟来的“报复”、悲哀的解脱。
电影《春潮》剧照。
上野千鹤子在《厌女:日本的女性嫌恶》中提到佐野洋子的《静子》。其描述与影片的表达惊人相似:
“在‘用钱把母亲扔掉了’的老人公寓里,母亲渐渐患上了痴呆症。那么要强、那么粗疏、从没表扬过女儿、从没说过‘对不起、谢谢’的母亲在痴呆了以后,‘变得像个菩萨’。自从小时候牵着母亲的手被推开以后就再也没牵过的母亲的手,佐野第一次去牵了。去抚摸一直不愿接触的母亲的身体、钻进母亲的被窝去陪睡,这些都是母亲痴呆以前不可能的事。
佐野说:‘神智清醒的母亲我一次也没喜欢过。’在母亲不再是母亲之后,她才与母亲和解。听到痴呆的母亲说出‘对不起,谢谢’的时候,佐野放声痛哭:‘终于从折磨我五十多年的自责中解放出来了。’‘活到今天,真好。’她的表达是‘我被原谅了’,而不是‘我原谅了母亲’。她的自责意识当真强到了那个程度吧。”
在上野的理论里,母亲和女儿共同生活在家庭,这一男权社会的基本组成单位之中。她们本应是结构性的同盟,但因为普遍性的厌女文化,都沉沦在潜在的厌恶和竞争之中,找不到自我价值和对彼此角色的认知。这种在血浓于水中刀光剑影的母女关系,我们在今年上映的《青春变形记》与《瞬息全宇宙》中见过,在更早以前哈内克的《钢琴教师》里也见过。
电影《青春变形记》剧照。
然而,杨荔钠的描绘,又比上述这三部电影更带有“东亚性”。如上野千鹤子说,在东亚社会中,女儿对母亲的怨恨是不能被原谅的。因为母亲“既是压迫者,又是牺牲者”。在社会谴责之前,女儿就会因自己对母亲的不满,而自困于负罪之中。
所以《春潮》里的郭建波和母亲发生冲突后,在黑暗中恶狠狠地捏坏了母亲的仙人球。这形成了与《青春变形记》与《瞬息全宇宙》中母女相搏场景的最根本不同:东亚的场景里父辈和子辈之间的根本矛盾甚至是不可言说、无法对峙的。子女只能通过自虐来完成对父母的惩罚。
在这种宿命性的痛楚与耻感中,什么是解决方法?上野说:“当母亲不再做母亲了,女儿才终于从女儿的角色中解放出来。”这解释了为什么《妈妈!》里在日常中相处冷淡的母女,反而在疾病发生时完成和解。因为罹患阿尔茨海默症的女儿比母亲更快地老去,逼迫二十年前便已进入休养期的母亲回到照顾者的位置。时光逆转回童稚时,彼时女儿的自我还未形成、家庭尚未破碎、罪愆尚未发生。
当《春潮》和《妈妈!》叠加在一起,我们或许刚好能瞥见东亚式母女关系的一种真相:没有比这更深的爱了,也没有比这更深的痛。痛不能掩饰爱,爱也不能麻痹痛。
《始于极限:女性主义往复书简》,[日]上野千鹤子/[日]铃木凉美著,新经典文化 | 新星出版社,2022年9月。
疯癫:依旧是迂腐的性别角色设定?
当我们更贴近地看《妈妈!》,会发现它对阿尔茨海默症的展现很有意思。患病后,女儿的视角时常被一种非理性的力量篡夺。这让她看见被放大扭曲的情绪(如公交车上乘客恶意的指指点点)以及虚构的场景。
在女儿的幻觉中盘桓的核心,是早已故去的父亲。父亲在她的幻觉中,永远是慈爱、博学、温情的存在。影片的前半程,很多观众可能都会陷入这样的困惑:为什么一部所谓的“女性电影”的中心,有一个屹立不倒的男性身影?到后段,我们才终于在女儿的忏悔中揣测出原委:
原来父亲是自杀。因为他遭遇批斗,又没有获得女儿的支持。所以女儿在接下来的数十年中都处于自我封闭之中,以她与母相伴的禁欲生活和规整的发型作为象征。疾病袭来时,她的悔恨才在幻觉与崩溃中浮出水面。她在病榻上以“我杀过一个人”为开场白向母亲忏悔,而母亲早在她忏悔之前就选择了原谅。
电影《妈妈!》剧照。
在《疯癫与文明》里,福柯这样描述“疯癫”:
“(疯癫)所产生的怪异图像不是那种转瞬即逝的事物表面的现象。那种从最奇特的谵妄状态所产生的东西,就像一个秘密、一个无法接近的真理,早已隐藏在地表下面。这是一个奇特的悖论。当人放纵其疯癫的专横时,他就与世界的隐秘的必然性面对面了;出没于他的噩梦之中的,困扰着他的孤独之夜的动物就是他自己的本性,它将揭示出地狱的无情真理……”
在福柯的理论中,“疯癫”并不是一种残疾。相反,“疯癫”就是知识。愚人拥有着“完整无缺的知识领域”。他在一个智慧、理性的人看来透明无物的水晶球中,发现了隐形的知识。我认为,在《妈妈!》中,女儿所经历的病征就近乎于一种象征意义上的疯癫。疾病夺走了她的理性与记忆。但恰恰是透过疯癫,她一再重返父亲健在时的圆满家庭,释放了被压抑的痛苦与欲望。
在杨荔钠“女性三部曲”的第一部《春梦》里,我们也能发现疯癫。《妈妈!》中的疯癫是阿尔茨海默症引发的幻觉,《春梦》中的疯癫则是春梦。影片中,主妇方蕾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包括一个(除了性生活不积极外)很可靠的丈夫和听话的女儿。她平淡生活中出现的唯一怪事就是频繁的春梦。其主角永远是一个面目不清的长发男子。
电影《春梦》剧照。
和《妈妈!》中的幻觉一样,春梦亦不受控。梦是浸润着情欲的、愉悦的,但同时也是危险的、具有攻击性的。她会梦见自己突然被扇耳光,衣服被撕扯下。和普通梦境不同,《春梦》使用跳切回避记录入睡的过程,凸显梦境腐蚀现实的来势汹汹。此外,杨荔钠在《春梦》中使用了格外多的女性镜头,通过视觉对观众的直接刺激,突出梦的禁忌与冒犯。
和女求及身体紧密相关,方蕾的春梦是一种更专属于女性的疯癫,同时也更容易遭遇打压。然而相似的是,两部电影都利用无法被权威(科学或者宗教)定论或拯救的病征,展示了女性被压抑的欲望向非理性空间的恣意逃窜。
从疯癫与女性的关系延伸开来,我们会发现一组看似矛盾的事实:如今,我们越来越意识到“阁楼上的疯女人”实际上是男权叙事对女性的污名与禁锢;然而与此同时,我们也能看到近年来一些优秀的女性作品把“疯癫”作为一种建构性的力量,去解放被压抑固化的女性形象。
比如今年早先的文章《〈瞬息全宇宙〉:一首中年妇女的失败者之歌》中所说,围绕着亚裔妇女伊芙琳(杨紫琼 饰)延展的“多元宇宙”实际上近似一场“精神”。正是借由这场外人看来癫狂的奇异冒险,她探索着先前被压抑的可能性,完成了对于自我和女儿的拯救。正如加塔利在《混沌互渗》中所说,精神把主体性向多样性充分展开。疯癫可以是打压的工具,也可以是解放的武器,取决于它掌握在谁的手中。
《混沌互渗》,[法]菲利克斯·加塔利著,董树宝译,南京大学出版社,2020年2月。
在杨荔钠的电影中,不受理性控制的女性意识往往和流动的水体相关。《春梦》里有无边的水色见证旖旎的梦境,尔后冰冷的湖水企图吞噬女儿的生命,则象征自我意识的危险;《春潮》结束在流淌的潮水间;在《妈妈!》中,女儿的首次发病导致彻夜未归时,机位下沉,地上的积水映出她的摇晃的倒影,昭示着被冲击扭曲的自我。
影片的最后一个镜头在大海边,母亲悠悠地推着女儿的轮椅走在沙滩上,而女儿在画外音里说:“妈妈是海,我是一滴水,爸爸是一条不会游泳的鲸鱼。”母亲和女儿是水的传承和延续,父亲则游离于母女关系之外。水域再一次成为女性的专属象征,和女性代际间的纽带,见证半世疏离后的和解。杨荔钠在《关于〈妈妈!〉,我有这些话想说》中也解释道:“大海是她们的精神家园,海浪象征母爱的力量也代表人生的浪潮,女儿奔着妈妈学走路回到了人刚出生的样子,生命本来就是轮回重来,反之大海也同样以她的胸怀拥抱世间所有热爱她的生灵。”
这个大海边的镜头时不时被海水淹没,仿佛水体对母女俩投来主观的凝视。很多人在这个场景里揣测出死亡的意味。这对走向大海的伶仃母女,也许是在拥抱所能获得的最体面的结局里。这也让影片淹没在无边的苍凉之中。
电影《妈妈!》剧照。
和《春梦》《春潮》一样,杨荔钠在看似温情的《妈妈!》里也拒绝提供一个圆满的结局。尽管上文中说“疯癫”也可以成为一种解放的力量,但它并不是一个安全的乌托邦,而是女性在无路可逃的沉闷生活中杀出的一条血路。
疯癫了,然后呢?福柯观察到,尘世中的愚人面临着两条路,河流与医院。前者代表遗弃,后者代表规训。这也恰是杨荔钠影片中“疯癫”的女性角色所面临的仅有的两种归宿。
其实,在《妈妈!》的官方宣推及影评讨论中,“女性视角”或“女性主义电影”都是核心词。很多人自然地认为这是一部“女性电影”,聚焦了平时被大银幕驱逐的、不够年轻漂亮的女性形象与其困窘。但同时也不是没有争议。豆瓣短评区一个名为momo的网友就认为:“主创团队过于强调女性团队,但是电影呈现出的效果明明做得没有那么好,但好像就因为是女性团队只能夸不能批评一样。”这条评论获得了265个赞。
电影《妈妈!》剧照。
“没有那么好”,是很多人的共识,包括我。《妈妈!》在表达上多有保留,出现明显的节奏混乱、逻辑断裂和自相矛盾。比如这篇影评完全没有提到文淇饰演的周夏,因为她的片段实在太突兀,即使经过我的主动脑补;影片更遭人诟病的一点是极为书面化的台词和悬浮的场景。对于许多人而言,角色设定与大众的距离决定了共情的限度;如前文中所说,我个人也特别遗憾影片展现的女性角色都太传统。虽然声明了“不是所有女人都是母亲,但所有女人都是女儿”,结尾处还是借由抱着孩子的周夏,给影片中所有的女性角色都贴上了一个名为“母亲”的身份标签。
但是《妈妈!》是不是一部女性电影?我认为是的。在框架的掣肘下,杨荔钠拍出了一些仅属于此地的、“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女性经历和女性关系。在显而易见的“为母则刚”之外,我们还能品尝到酸涩、羞耻、眩晕、悔恨……
《妈妈!》(《春歌》)连同《春梦》《春潮》一起,汇成了一片丰富的水域。当梦境潜入潮水,水声就化作歌声。
注:封面题图素材来自《妈妈!》剧照。
撰文/雁城
编辑/青青子、罗东
校对/贾宁
珂珂五岁的时候,珂珂的爸爸因杀人被判死刑。珂珂的妈妈是我高中时的同学,也是我闺中的密友。看到她们的日子实在不好过,我便将她们母女俩接到我家一起来住。当时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男朋友,我一个人的工资勉强能糊三个人的口。在一起住了两个月,珂珂的妈妈突然失踪了。那天下班回到家,我看到珂珂被绑在床上,以为家里进了歹徒。但家里的财物丝毫未损。惟一不见的是珂珂的妈妈。
我把珂珂解开,珂珂说:“妈妈把我绑在床上后走了,她说要给我挣很多的钱,让我听阿姨的话。”
珂珂的妈妈一走几年没有消息,珂珂一直跟我生活在一起。现在珂珂已经是个九半的岁大孩子,因为我晚上经常加班,怕影响她休息,便把她安排在另一个房间单独睡。
有一天晚上,突然从珂珂的房间里传来哭声。听哭声像是受到惊吓后的哀嚎。我急忙跑过去。珂珂看到我,钻进我怀里直打哆嗦。我想,她可能是夜里做了恶梦。我哄了她半天,她终于止住了哭声,但仍搂着我的腰不放。我只好把她抱到我的被子里搂着她一起睡。
第二天早上醒来,珂珂的眼角依然挂着泪。我问她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珂珂说:“我昨天晚上看到妈妈回来了,我要跟她走,她不领我,还在我的背上打了一巴掌。”
我说:“宝贝,你肯定是在做梦了。你妈妈回来我怎么会没看到呢?她有点不高兴,噘着嘴说:“你们合起来骗我,我知道你很亲我,不想让妈妈带我走。就是妈妈真的回来你也不会告诉我。”
吃早饭的时候,珂珂闷闷不乐,像有什么心事。吃过早饭,她磨蹭着不去拿书包。眼看就要迟到了,我催她:“能不能快点,要迟到了。”珂珂一直很懂事,以前每天早上上学都是她催我,今天她怎么了?
她背好书包,但还是有点舍不得走,后来,她把家里所有的门都打开看了一遍,连大衣柜和卫生间都不放过。确信家里没有她妈妈,她才有点不情愿地出了门。
下午放学后,我去接她。她提着书包出来,一脸沮丧的表情。她把书包递给我。我本来想让她自己背书包,但看到她的泪快要流出来了,有点不忍心。我帮她拿好书包拉着她的手走出了校门。
回到家,珂珂说:“阿姨,我的背很疼,就是昨天晚上妈妈打我的那个地方。”我撩起她的衣服,在她的背上看到一个黑青的手掌印。
我的心抽了一下,是谁这么狠心,对孩子下这么重的手。我问她在学校有没有谁打她,但她一口咬定是她妈妈打的。我不能不怀疑珂珂的妈妈真的回来过。难怪孩子早上要在家到处找呢,原来她怀疑妈妈藏在家里的某个地方。
晚上,珂珂发起了高烧,嘴里一直喊着妈妈。我背着她去了医院。医生给她做了全面检查。透视的片子出来后,医生告诉我:“孩子有一根肋骨出现裂缝,背部像受到过强烈的撞击。”我撩起珂珂的衣服让医生看,那只黑掌印清晰地印在孩子的背上。
医生说:“你们做家长的真够狠,打孩子真舍得下手。”这时珂珂迷迷糊糊中又喊:“妈妈别走。”
我握着珂珂的手,流着泪说:“宝贝,妈妈在,妈妈不走。”
在医院住了几天,珂珂的体温总算降了下来。医生说再躺一段时间,肋骨上的伤也很快会好。但背上的黑掌印却没有散去的意思。按常理说,这么几天,掌印的颜色应该散去一些才对。医生也觉得很奇怪。于是我把那天晚上的事讲给医生听,我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即使珂珂的妈妈真的打过她一掌,她的掌力也不会有那么大。更何况珂珂的妈妈压根就没有回来过。
珂珂吵着要看童话书,我去街边的书摊上给她买。翻了半天,终于看到一本满意的儿童杂志。我掏钱的时候突然在报架上看到一份过期的报纸。报纸的右下角刊登着一则尸体招领启示。上面还附了一张一寸像片。我拿过来一看,像片看上去很像珂珂的妈妈。我仔细看了看内容,尸体的年龄,身高跟珂珂的妈妈基本相符。
(图片来源于网络)
惟一让我不敢确认的是尸体还在离这里万里之外的海口市。我看了一下刊登的死亡日期,刚好是珂珂半夜哭醒的那天晚上。我买下那张过期的报纸,在把它装进包里的时候,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感觉。
我跟珂珂妈妈好歹姐妹一场,不管是不是她我都决定去海口看一看。我把珂珂托付给朋友照顾,一个人坐飞机到了海口市。按照报纸上刊登的地址,我找到那个公安局。在医院的太平房里我看到了那具招领的女尸。从她脸上的黑痣我确定她就是珂珂的妈妈,死亡原因自杀。我以死者妹妹的身份把她领出来送进火葬场。
我带着珂珂妈妈的骨灰盒回到我居住的城市,把它寄放在殡仪馆。我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消息告诉珂珂。回来的路上,我顺便去了民政局注消了珂珂妈妈的户口,并问了一些有关小孩收养的细则。我需要再办一些相关的手续,珂珂在法律上便会成为我的女儿。
珂珂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只是背上掌印还在。看到我,她说:“阿姨,我妈妈昨天又回来了她说你才是我妈妈。”她的话让我感到很突兀。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领着珂珂办理了领养手续。那天晚上,我给我的宝贝女儿洗澡时发现她背上的黑掌印不见了!
珂珂五岁的时候,珂珂的爸爸因杀人被判死刑。珂珂的妈妈是我高中时的同学,也是我闺中的密友。看到她们的日子实在不好过,我便将她们母女俩接到我家一起来住。当时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男朋友,我一个人的工资勉强能糊三个人的口。在一起住了两个月,珂珂的妈妈突然失踪了。那天下班回到家,我看到珂珂被绑在床上,以为家里进了歹徒。但家里的财物丝毫未损。惟一不见的是珂珂的妈妈。
我把珂珂解开,珂珂说:“妈妈把我绑在床上后走了,她说要给我挣很多的钱,让我听阿姨的话。”
珂珂的妈妈一走几年没有消息,珂珂一直跟我生活在一起。现在珂珂已经是个九半的岁大孩子,因为我晚上经常加班,怕影响她休息,便把她安排在另一个房间单独睡。
有一天晚上,突然从珂珂的房间里传来哭声。听哭声像是受到惊吓后的哀嚎。我急忙跑过去。珂珂看到我,钻进我怀里直打哆嗦。我想,她可能是夜里做了恶梦。我哄了她半天,她终于止住了哭声,但仍搂着我的腰不放。我只好把她抱到我的被子里搂着她一起睡。
第二天早上醒来,珂珂的眼角依然挂着泪。我问她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珂珂说:“我昨天晚上看到妈妈回来了,我要跟她走,她不领我,还在我的背上打了一巴掌。”
我说:“宝贝,你肯定是在做梦了。你妈妈回来我怎么会没看到呢?她有点不高兴,噘着嘴说:“你们合起来骗我,我知道你很亲我,不想让妈妈带我走。就是妈妈真的回来你也不会告诉我。”
吃早饭的时候,珂珂闷闷不乐,像有什么心事。吃过早饭,她磨蹭着不去拿书包。眼看就要迟到了,我催她:“能不能快点,要迟到了。”珂珂一直很懂事,以前每天早上上学都是她催我,今天她怎么了?
她背好书包,但还是有点舍不得走,后来,她把家里所有的门都打开看了一遍,连大衣柜和卫生间都不放过。确信家里没有她妈妈,她才有点不情愿地出了门。
下午放学后,我去接她。她提着书包出来,一脸沮丧的表情。她把书包递给我。我本来想让她自己背书包,但看到她的泪快要流出来了,有点不忍心。我帮她拿好书包拉着她的手走出了校门。
回到家,珂珂说:“阿姨,我的背很疼,就是昨天晚上妈妈打我的那个地方。”我撩起她的衣服,在她的背上看到一个黑青的手掌印。
我的心抽了一下,是谁这么狠心,对孩子下这么重的手。我问她在学校有没有谁打她,但她一口咬定是她妈妈打的。我不能不怀疑珂珂的妈妈真的回来过。难怪孩子早上要在家到处找呢,原来她怀疑妈妈藏在家里的某个地方。
晚上,珂珂发起了高烧,嘴里一直喊着妈妈。我背着她去了医院。医生给她做了全面检查。透视的片子出来后,医生告诉我:“孩子有一根肋骨出现裂缝,背部像受到过强烈的撞击。”我撩起珂珂的衣服让医生看,那只黑掌印清晰地印在孩子的背上。
医生说:“你们做家长的真够狠,打孩子真舍得下手。”这时珂珂迷迷糊糊中又喊:“妈妈别走。”
我握着珂珂的手,流着泪说:“宝贝,妈妈在,妈妈不走。”
在医院住了几天,珂珂的体温总算降了下来。医生说再躺一段时间,肋骨上的伤也很快会好。但背上的黑掌印却没有散去的意思。按常理说,这么几天,掌印的颜色应该散去一些才对。医生也觉得很奇怪。于是我把那天晚上的事讲给医生听,我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即使珂珂的妈妈真的打过她一掌,她的掌力也不会有那么大。更何况珂珂的妈妈压根就没有回来过。
珂珂吵着要看童话书,我去街边的书摊上给她买。翻了半天,终于看到一本满意的儿童杂志。我掏钱的时候突然在报架上看到一份过期的报纸。报纸的右下角刊登着一则尸体招领启示。上面还附了一张一寸像片。我拿过来一看,像片看上去很像珂珂的妈妈。我仔细看了看内容,尸体的年龄,身高跟珂珂的妈妈基本相符。
(图片来源于网络)
惟一让我不敢确认的是尸体还在离这里万里之外的海口市。我看了一下刊登的死亡日期,刚好是珂珂半夜哭醒的那天晚上。我买下那张过期的报纸,在把它装进包里的时候,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感觉。
我跟珂珂妈妈好歹姐妹一场,不管是不是她我都决定去海口看一看。我把珂珂托付给朋友照顾,一个人坐飞机到了海口市。按照报纸上刊登的地址,我找到那个公安局。在医院的太平房里我看到了那具招领的女尸。从她脸上的黑痣我确定她就是珂珂的妈妈,死亡原因自杀。我以死者妹妹的身份把她领出来送进火葬场。
我带着珂珂妈妈的骨灰盒回到我居住的城市,把它寄放在殡仪馆。我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消息告诉珂珂。回来的路上,我顺便去了民政局注消了珂珂妈妈的户口,并问了一些有关小孩收养的细则。我需要再办一些相关的手续,珂珂在法律上便会成为我的女儿。
珂珂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只是背上掌印还在。看到我,她说:“阿姨,我妈妈昨天又回来了她说你才是我妈妈。”她的话让我感到很突兀。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领着珂珂办理了领养手续。那天晚上,我给我的宝贝女儿洗澡时发现她背上的黑掌印不见了!
梦见朋友相见,朋友却无音讯。 梦乘船坐车出门远行,一帆风顺。
梦见枕头,有贵人相助。
梦见云遮日,出门不吉。
梦走路路而断,要失败。
梦绳索断接不住,办事不成。
梦大风吹自己衣服觉冷,有疾病在身。
梦修大桥忽桥倒,子孙凶。
梦乘船见舵平稳,万事顺心
梦睡在青石上,定有吉利。
梦口渴有人给水喝,办事能成。
梦见下雨,定有泪流。
梦橘树重开花结果,妻定有孕。
梦吃西瓜.枣要生贵子。
梦见吃鱼,要失财机。
梦自己洗脸梳头,忧愁丢散。
梦棺材新坟有死人,忧愁除去。
梦见大雪纷纷,办事不吉。
梦见鸡叫万事才开头,出头之日到。
梦别人死和自己死,要加寿。
梦见抬死人,有财他人分。
梦家中财钱和别人分,亲人要分散。
梦被别人杀和血污衣,要发财。
梦见过节,亲人要分离。
梦钟鼓响有生,亲人来。
梦大火烧山,定显发大财。
梦见捞鱼,自有财来。
梦自己逃脱在外,疾病去。
梦家中院有火,家有急事。
梦见看戏歌舞,要有不吉。
梦绳索缠解不脱,定有吉利。
梦破镜照人分身,亲人要分散。
梦见百花齐放,要有喜事。
梦浮云满天飘,做事难成。
梦自己被尿屎污身,定有吉祥。
梦见洗澡,免灾消难。
梦日月照身,离出头之日不远。
梦生男孩,小人挡道。
梦见死人复活,灾难临头。
梦闪电照身,自己有吉庆事。
梦家中有棺材,全家安乐。
梦见灯亮,夫妻团圆。
梦地下喷黑气,家有凶事。
梦打扫庭门宅,有远亲来。
梦见夫妻相骂,要得疾病。
梦种树而活,定有贵子。
梦身掉井中无人救,有疫病。
梦见小鸡,要与人争吵。
梦浑身流汗如雨,定有凶恶。
梦盖房置田地,要生男孩。
梦见童男童女,定有贵人相助。
梦自己拿刀去刺人,自己要失利。
梦灶下灶流水爆火,要发横财。
梦见结婚,办事难成。
梦见黄牛,钱财亨通万事如意。
梦上厕所掉在尿屎中,平平安安。
梦见女人光身,定有。 梦
见毛驴,小人挡道恶运不顺。
梦纺线织布成匹,父母加寿。
梦见自己被杀,定有财运而来
梦见上牙落,长辈灾气缠身。
梦刷牙漱口,百病无患。
梦见从高处往低处掉,办事要上当。
梦见下牙落,下辈疾病不安。
梦拾手帕之物,要与人吵嘴。
梦见下井,定有灾气。
梦见恶鬼缠身,神经弱体不康。
梦船中有水,要发大财。
梦见买东西,定要失财 。
梦行路中荆棘,做事难成。
梦自己头发落又长头发,老人要加寿。
梦见穿鞋,定有小人。
梦修桥梁补路,万事和合。
梦牙齿落而又长牙,定生贵子。
梦见虎入门,家中必伤人。
梦喝酒而醉,有疾病缠身。
梦吃包子水饺,要生闲气。
梦见被人追,吉祥如意。
梦杀狗吃肉,要与人吵嘴。
梦见盖房屋,定有不吉利。
梦吃油,盐,酱,醋皆吉利。
梦见吃东西,要招出事非。
梦坟墓上树开花,吉上加善。
梦见蛇缠身,要犯口角。
梦茫茫原野独自一人;要出门旅游。
梦见掉入水坑河中,定有不顺。
梦见拣鸡蛋,要招惹是非。
梦见生女孩,定有贵人相助。
梦见大海波涛,定要有财运。
梦见上房上树,疾病脱身。
梦见春景,要有时来运转。
梦见鸟出笼,办事有头绪。
梦见死人,出门吉利。
梦丢衣服鞋帽,妻难产。
梦见狗咬,要有不吉利之事。
梦家中房屋梁折,家事凶。
梦见拾钱,要有不吉利。
梦家中生马而叫,有书信来。
梦见打架,朋友合欢。
梦到井中担水,前途有财。
梦见水中鱼(有鳞),办事吉祥如意。
梦家中门无人推自开,妻有外心。
梦声大哭,定有喜事。
梦粪中坐人者,有凶事必小心。
梦麦,稻丰茂盛;定得财。
梦门外堆积粪土,要发财。
梦江河流水,遇事呈祥。
梦路中拾镜,婚姻成。
梦坐车乘船而船坏,出门不祥。
梦梳妆打扮,要生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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