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吕帆
十五年间，一本名为《格调：社会等级与生活品味》的书籍在国内数次再版，至今仍被津津乐道。作者保罗·福塞尔将吃穿用行，乃至说话、微笑等日常行为建构成一条线索清晰的鄙视链，让该书既成为一些人追求更高格调的指导，也化身一本广泛传播的“装腔指南”。
近日，以“装腔”二字直接入题的现代都市剧《装腔启示录》登陆湖南卫视、芒果TV季风剧场播出。在都市男女从相互试探到重拾自我的爱情故事之外，“怎么装”“装什么”“装不装”等话题成为观众热议的焦点。
作为一种刻意表现又心照不宣的行为，“装腔”在人类社会中存在甚久。从社会行为的角度看，它往往指某人展现出自己并不具备的气质与实力，实则是基于虚荣心的自我满足甚至是欺骗行为。但《装腔启示录》以14集的体量，将这一“看不惯、说不明”的现象做了鞭辟入里、逐层剥开的叙事呈现，向观众描绘了当今都市职场与婚恋关系中，“装”的三重“境界”。
“装”的第一重，是精心挑选繁华下的假面，刻意迎合社会规训与游戏规则。剧集开篇便充斥着这种“一眼假”的装腔作势：女主角唐影作为CBD新人，为融入精英职场、“高端人群”而不自觉地过起了“精致穷”的生活；男主角许子诠极善暧昧拉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甲方代表刘美玲喜欢用“明显而不刻意”的语气，在闺蜜面前疯狂输出老公的体贴宠爱；还有林心姿、王律等一众群像设计，让精心设计的朋友圈文案、笔挺的西装与落单奢侈品、太太们间的攀比和露馅，连同“保持精致是CBD女人的自我修养”的宣言、“一线城市新中产”的姿态，显得隆重而可笑。因此，当剧情的笑点主要来自各人的腔调被拆穿之时，映射出的是都市人群自我与安全感的丧失、消费主义对社会文化的强力塑造、社交网络对个体认知的巨大影响。
“装”的第二重，来自原著小说中有一句点题之笔：“一个人如果声称自己从不装腔，这个行为，本身就是一种装腔。”《装腔启示录》也描绘了一群“以不装为装”的老狐狸，他们常以表面导师、实则猎手的身份出现，用看似自然得体之手段，精准地引导着“低段位者”入局。而当剧情推进，观众逐渐发现他们为了持续维持看似轻松的“体面”，其精心设计的伪装相比身处第一重的主角团而言，更冷漠可惧，不禁让人想到《随园诗话》有云：“人但知满口公卿之人俗，而不知满口不趋公卿之人更俗。”剧中，女主角为了迎合富豪马其远，努力调研对方公司和所在行业的资料，甚至编好段子、学习茶艺以备尴尬解围，却在一次看似闲聊中被对方告知“烧仓房”的故事。原来，在一些富人眼中，怀揣野心和欲望的女孩一眼就会被看穿，但他们喜欢看她一步步从单纯走向物质，直到习惯了上流生活却被无情抛弃，此时的她们正如无人问津的“仓房”，毫无价值、尊严扫地。而让观众更觉不寒而栗的，是唐影回应马其远的悠悠一句：“当你玩弄这些女孩的时候，人家可能也只是把你当作一个长期的饭票呢。”至此，剧集的批判与反思力度再上一层，两个“装腔”维度上的都市男女，在极尽能事地渲染出人们对财富和权力的追逐后，又细致入微地展现出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在诱惑和理想摇摆中的困窘与迷茫。
但是，若剧集仅停留在对“装”的分级展示，而缺乏更深刻的理解与对个体的唤醒，《装腔启示录》便无需落在“启示”二字。在剧情后半程，情节走向与人物关系如顺水而下，终来到“装”的第三重：如果人人厌恶装腔之举、作势之徒，为何这种现象普遍存在，甚至愈演愈烈？在看透说破“装”的虚假面具之后，人为什么喜欢装？为什么讨厌装？装对人生有什么价值？
原著作者柳翠虎有一个创作观点：“装腔”既有否定意义，也有肯定成分，那就是“装腔”包含着职场人用力生活的信号。“不精致，就刻意假装精致，直到你真的精致；不自信，就努力强行自信，直到你真的自信；渴望腔调，就假装腔调，直到真的拥有格调”。假装、重复、坚持、精进、达成，在一个个从“装”到“装成”的轮回中用力生活、去伪存真，以伪装让自己告别伪装，在拧巴中与自己最终和解，便是该剧集“启示”的落点，正如它的英文剧名：fake it till you make it，没有，就假装有，直到某天真正拥有。
于是我们看到，王玉玊上任后，教唐影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维护客户关系的最好方式不是讨好而是调教，双方明确了各自的底线后，互相磨合降低沟通成本。有了这番提点，唐影不再过度讨好刘美玲，刘美玲也再不敢假公济私折腾唐影；唐影无法接受被当作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与马其远保持距离后，却凭借专业能力得到对方的尊重；当王律独自一人住院还要忍痛抹上口红开会时，她终于选择遵从内心，去做一名美食博主；以及林心姿推开徐家柏后那句铿锵有力的回答：“归根结底，人应该学着自救。”
中国传统戏曲有“字真句笃，依腔贴调”之说。“腔调”本是一种规范，亦包含新的可能，恰如《格调》一书中说：“等级是一系列细微事物的组合，你很难说清楚，正是这些细微的品质确立了你在这个世界上的位置”。尽管《装腔启示录》对都市女性的生命书写仍有简化之嫌，对商业文化和消费主义的批判流于简单，但诚如网友点评：《装腔启示录》难得的是“一点儿也不装”。它虽然横跨都市轻喜剧、职场剧和爱情剧等类型，呈现出一种后现代的杂糅感，但它却并未引发“职场剧少谈恋爱”或“爱情悬浮、人物浮夸”等指摘，反而激发了观众对“装腔”的深层探究和反思。也许，这正是因为剧集紧扣“装腔”与“启示”的戏剧张力、表达空间，在戏谑、批判与反思、警示中，给予社会现象和大众心理以现实的描摹、精准的议题设置，这对创新现代都市题材的现实主义创作来说，也具有一定的启发价值。
作者系北京大学电视研究中心副主任
来源： 光明网
再来看一家发布了2023年度业绩预告的上市公司财报，宁波太平鸟时尚服饰股份有限公司（股票简称：太平鸟）2001年成立（品牌创立于1996年），2017年初在上交所主板上市。
太平鸟聚焦时尚行业，实施“梯度品牌”策略，现拥有PEACEBIRDWOMEN太平鸟女装、PEACEBIRDMEN太平鸟男装、LEDIN乐町少女装、MiniPeace童装、MATERIALGIRL“物质女孩”女装、COPPOLELLA、PETiTriL贝甜童装、PEACEBIRDLIVIN太平鸟巢家居等多个品牌。从其2023年上半年的营收构成看，男装和女装的占比均接近四成，是其核心业务；童装和少女装各占一成多。
从2023年前三季度的情况看，太平鸟的营收同比下跌了16.1%，和去年同期的下跌幅度差不多，结果就是营收规模已经跌至2019年和2020年之间的水平了。其业绩预告中主要说的是净利润，没有说到营收的情况，就算四季度有所增长，我们估计全年仍然会低于去年的水平。
在营收连续下跌的情况下，净利润还能有所反弹，实属不易，前三季度同比增长了37.4%，但其业绩预告中已经说明，全年的归母净利润为4.15亿元，同比增长的幅度达到了125%。也就是说仅仅四季度的净利润可能就和前三季度的水平接近了，这应该要算是业绩大幅回升了。
分季度来看，2022年以来，太平鸟的营收都在同比下跌之中，哪怕是掉入了螺旋下跌之后也没有反弹的迹象。2023年前两个季度的盈利能力同比增长不错，但三季度却又出现了亏损，从其业绩预告看，四季度又大幅盈利了。最近这几年来的经营形势复杂，企业们的业绩波动普遍都比较大，太平鸟也一样。
2022年的毛利率下跌较大，再加上当年的营收下跌，太平鸟的盈利能力下降明显，销售净利率和净资产收益率表现均较差。2023年前三季度略有恢复，从其业绩预告的情况看，全年的恢复情况还要更好一些。这当然得益于2023年前三季度的毛利率大幅提升，甚至创下了近八年来的新高。这是不是说，当规模增长受限时，就换一个思路，把利润给做起来也可以呢？似乎太平鸟正是这样想和做的。
2023年前三季度，由于营收下跌，期间占营收比还是有所上升的，这抵消掉了部分毛利率提升的效果。期间费用占比已经是连续两年多增长了，主要是销售费用确实没法省，占比已经要接近四成了，比成本都低不了多少。
对于经营消费品的这类企业来说，销售费用当然是支出的大头，特别是最近几年的广告平台转换，以及直播带货和自媒体兴起等影响，确实给很多消费品企业带来了比较大的负担。不过从太平鸟的半年报的相关数据看，其销售费用的支出中主要是工资和店铺费为主，这两项就要占到一半，广告宣传费的占比还不到10%。也就是说，销售费用高的主要原因是线下店的运营成本高。
一直还有一些其他收益净额，但2023年前三季度变成了净损失，每一年的资产减值损失都不小，经营服装这一行，既有时尚转移，也有季节性因素，这些损失也是比较符合行业特点的。有一些政府补助，大多数年份还是可以起到对这些损失的补偿后，还略有节余。
从分季度的成本费用构成来看，最近两年中，只有2023年一季度的表现比较好，有10多个百分点的主营业务盈利空间，估计2023年四季度可能有差不多的水平。其他的季度中，有些季度总成本超过营收，有些季度只有两三个百分点的盈利空间，总体经营形势还是比较低迷的。
现金流量的表现还不错，经营活动的净现金流均为净流入，只是最近一年多的净流入金额下降明显。
偿债能力方面总体上表现也不错，最近一年多的长短期偿债能力都明显提升，但这种提升似乎是通过“缩表”来实现的。在2021年末，总资产超过百亿元以后，2022年末和2023年三季度末，总资产累计萎缩了两成，再结合着其萎缩的营收，说明太平鸟是在有意做减法的。
有涨有跌才是人生，做减法不能说不对。只是，对于上市公司来说，投资者当然不喜欢做减法的公司，你倒是求稳了，投资者的目的显然不是追求这个才来的，不然就存银行定期了。这也就是，很多上市公司硬着头皮也要去搞扩张的原因，毕竟，太多的人需要他们这样做了。
太平鸟在A股服装行业中还是排在前十位的，其经营状况虽然不能代表整个服装行业，但还是有一定的代表性。品牌服装这一行，在现在的消费环境下，经营形势并不太好，但也不像很多人说的那样，快过不下去了，只能说日子还能将就过吧。
声明：以上为个人分析，不构成对任何人的投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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