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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韶简介 段韶是鲜卑人吗

发布时间:2024-04-18 12:34:48作者:相见陌路来源:网友整理

段韶简介 段韶是鲜卑人吗

本文目录一览:

段姓家族十大名人

段韶:

北齐王朝开国功臣,“北齐三杰”之首,他少年时善长骑射,有将帅之才;他曾参与广阿之战、韩陵之战、邺城之战,随军消灭尔朱兆,征讨玉璧,抵御宇文泰,高欢临终时选为托孤大臣,后奉命镇守晋阳,攻打南梁,讨伐侯景,平定内乱,大败北周,出将入相,功勋卓著;他外统军旅,内参朝政,又建有高功,擅长计谋,善于御众,深得将士的爱戴;他的性情温文尔雅,极有宰相的风度,教训子弟,闺门雍肃,服侍后母十分孝顺,北齐勋贵之家没有比得上他的。

段会宗:

西汉大臣,著名外交家,他才能出众,治绩卓著,名闻京城,被五府推荐为西域都护,他为官忠厚爱民,为西汉王朝治理西域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西域各族人民都敬重他的威望和信用;后西域诸国上书要求汉朝再派他担任西域都护,再次担任后西域诸城邦国都一致亲近归附汉朝;他为人喜好大节,注重功名,在驻守乌孙期间,建始四年乌孙发生叛乱,他以少胜多自行解围。

段思平:

宋代大理国第一世主,他因受到迫害,就以减尔税粮半,宽尔徭役三载为号召,联合奴隶为主的起义队伍攻破太和城,灭大义宁国,建大理国;他即位后释放奴隶,减轻赋税,赦免徭役三年,彻底废除六大家族纷争时期的旧制度,建立和推行封建领主土地所有制;他又开始励精图治,发展生产,命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兴修水利,开垦农田,推广铁制农具和汉族的先进耕作技术,鼓励发展畜牧业和手工业生产,使大理国的社会经济在短期内得到了迅速的恢复和发展。

段安节:

唐朝著名音乐理论家,他善音律,能自度曲,所撰《乐府杂录》记述了唐代以前的音乐情况,谈到一些演奏者的姓氏和遗闻轶事,可以补《教坊记》一书所记的不足,还记录了唐代的俗乐采用弦乐器琵琶来定律,这对在音律方面有很大的发展,对后世影响很大;还有《乐府杂录》末尾所附的《别乐识五音轮二十八调图》给我们留下了很重要的资料,后来研究燕乐的各家大多据此为主要的资料,考索发挥,使燕乐研究成为一项专门的学科。

段玉裁:

清代文字训诂学家、经学家,他爱好经学,擅长探究精微的道理,长于文字、音韵、训诂之学,也精于校勘,是徽派朴学大师中杰出的学者;他遵循了戴震所开创的皖派学术风格,但有其独特贡献,他在古典语文学研究中所贯彻的是追求真知的精神;他博览群书,著述宏富,由经学以治小学,他在整理文献的实践中作出了不朽的业绩,他还总结实践经验,提出很多卓越的见解,他的《六书音韵表》在古韵学上是一部划时代的著作。

段成式:

唐朝著名志怪小说家,他英俊潇洒,彬彬有礼,饮酒赋诗唱和,以解其忧,超脱世俗;在诗坛上他与李商隐、温庭筠齐名,号称“三十六”,他的诗多是绝句和律诗,十分讲究词采的艳丽,风格清丽秀美,对全面了解唐代社会的思想文化与文学艺术大有裨益;他的主要著作《酉阳杂俎》以内容广博而闻名中外,所记陨星、化石、矿产之发现及动植物形态特征,具有重要科学价值,尤为珍贵,所记中外传说,神话故事,丰富多彩,颇有史料价值和科学价值。

段续:

明代官员,在治理地方时他不畏权势,无论官职大小都能率民耘田,革除弊政,公而忘私,颂声载道,他见当地竹木所制的筒车,便详察其构造原理,学习制造方法;他辞官后便自备木料,聘请工匠,按图仿制,首次创建的一轮水车,后人称之为“祖宗车”,水车浇灌,具有节省人力、畜力,成本低,好管理等优点;他因地制宜,创制水车,为发展水利,推进农业生产,造福桑梓,做出了重要贡献,兰州人民至今仍末忘其功绩。

段颎:

东汉名将,他年轻时便学习驰马射箭,喜游侠,轻财贿,长大以后,改变了年轻时的志向,爱好古学;他有文武智略,最初被举为孝廉,有治理之才,后入军旅,戍边征战十余年,平定公孙举叛乱,历任中郎将、护羌校尉、议郎、并州刺史、破羌将军;他与羌人作战先后达一百八十次,斩杀近四万人,最终平定西羌,并击灭东羌,以功封新丰县侯,与皇甫规、张奂都声名显达,京师称为“凉州三明”。

段德昌:

红军将领、军事家、中国早期领导人之一,1925年加入中国;他在华容创办新华中学,传播进步思想,加入中国主义青年团;革命时期参加北伐战争,参加南昌起义,后他成功地组织和领导了公安县年关暴动,点燃了荆江两岸的革命火炬,组织农民武装,开展游击战争,成为湘鄂西革命根据地的主要创始人;他建立了三县红色,领导创建洪湖游击根据,参加反围剿战争;被评为“100位为新中国成立作出突出贡献的英雄模范人物”。

段德彰:

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少将,曾加入共青团,1933年转入中国;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参加中央苏区第四、第五次反围剿作战和中央红军长征;又作为陕甘宁边区代表团成员出席七大,后参加辽沈、平津战役以及衡宝等战役;新中国成立后任海军南海舰队政治委员和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顾问;他的人生准则是急人民所急,帮人民所难,为人民谋福,当年他接济孤儿的动人往事,至今仍被上海人民传为美谈。

诗词启蒙|笠翁对韵下卷(一先):车其磊(注释)

笠翁对韵

下 卷

一先

寒对暑,日对年。蹴踘对秋千①。丹山对碧水②,淡雨对轻烟。歌宛转③,貌婵娟④。雪赋对云笺⑤。荒芦栖宿雁⑥,疏柳噪秋蝉⑦。洗耳尚逢高士笑⑧,折腰肯受小儿怜⑨。郭泰泛舟,折角半垂梅子雨⑩;山涛骑马,接䍦倒着杏花天⑪。

【注释】

①蹴踘(cù jū)对秋千:蹴踘:也作“蹴鞠”,我国古代的一种球类运动,有点类似于现代的足球。最初是军中的一种带有习武和健身性质的游戏,后流行于民间。《汉书·枚乘传》:“弋猎射,驭狗马,蹴鞠刻镂。”唐颜师古注云:“蹴(踢),足蹴之也;踘,以韦(熟牛皮)为之,中实以物,蹴蹋为戏乐也。”秋千:我国传统的体育游戏。以两绳系于木架,下拴一横板,人坐或站在横板上,两手分握两绳,前后往返摆动。

②丹山对碧水:丹山:传说中出产凤凰的山。《山海经·南山经》:“丹穴之山……有鸟焉,其状如鸡,五采而文,名曰凤皇(同‘凤凰’)。”碧水:绿水。唐李白《早春寄王汉阳》:“碧水浩浩云茫茫,美人不来空断肠。”

③宛转:今人多写作“婉转”,形容声音抑扬动听。 明刘易《吴姬年十五》:“当筵歌宛转,闲坐弄参差。”

④婵娟:姿态、容貌美好的样子。南北朝萧统《长相思》:“徒见貌婵娟,宁知心有忆。”

⑤雪赋对云笺:雪赋:南朝宋谢庄著有《雪赋》。云笺:有云状花纹的纸。笺,制作精良的小幅纸张。另,笺也是古代的一种文体,如书札、奏记之类在古代都称为“笺”。此处属于借对,即字面上取“笺”的“文体名”的意义与“赋”相对,而实际上却是用的它的“小幅纸张”的意义。

⑥荒芦栖宿雁:荒芦:荒败的芦苇丛。宿雁:归巢栖息的雁。

⑦疏柳噪秋蝉:疏柳:秋日稀疏之柳。噪:鸣叫,啼叫。秋蝉:特指寒蝉,又称寒螀(jiāng)、寒蜩(tiáo),蝉的一种,较一般蝉为小,青赤色。《礼记·月令》:“(孟秋之月)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按:此句之“秋蝉”不可理解为一般的蝉,因为一般的蝉进入秋天之后是不鸣叫的。

⑧“洗耳”句:典出西晋皇甫谧《高士传·许由》:“尧让天下于许由(尧时的隐士)……由于是遁耕(避世隐居而从事农耕)于中岳颍水之阳(山南水北谓之‘阳’),箕山之下,终身无经天下色。尧又召为九州岛岛长,由不欲闻之,洗耳于颍水滨。时其友巢父(尧时的隐士)牵犊欲饮之,见由洗耳,问其故。对曰:‘尧欲召我为九州岛岛长,恶闻其声,是故洗耳。’巢父曰:‘子若处高岸深谷,人道不通,谁能见子。子故浮游(漫游),欲闻求其名誉,污吾犊口。’牵犊上流饮之。”意为许由是尧时的一个隐士,尧想将天下让给他,他不肯,便逃到“颍水之阳,箕山之下”隐居。尧又召他为九州岛岛长,他觉得尧的话污染了他的耳朵,就去颍水边洗耳。这时他的朋友巢父牵牛经过,问他为什么洗耳。他说:“尧欲召我为九州岛岛长,我厌恶听到这样的话,因此洗耳。”巢父说:“你如果隐居于道路不通的高岸深谷,谁能见到你。你是故意在此漫游隐居,让人知道你隐士的名声,你洗耳的水会污染我的牛的嘴巴。”于是巢父牵着牛去上游饮水。后遂以“洗耳”表示厌闻污浊之声。高士:品行高洁之士,此指巢父。

⑨“折腰”句:典出《晋书·隐逸传·陶潜传》:“郡遣督邮(官名,郡守属吏,掌督察县乡、宣达政令等事)至县,吏白(告诉)应束带(束上衣带,即穿上正装)见之,潜叹曰:‘吾不能为五斗米折腰,拳拳(形容小心谨慎)事乡里小人邪!’义熙二年,解印去县,乃赋《归去来兮辞》。”后遂以“折腰”作为屈身事人之典。

⑩“郭泰泛舟”二句:典故详见本书上卷“十一真”第二段注释⑦。梅子雨:详见本书上卷“一东”第二段注释⑩。按:“郭泰泛舟”之事,史书无载。《后汉书》仅载其“与李膺同舟共济,众宾望之,以为神仙焉”之事,与此句句意相差甚大。又,郭泰途中遇雨,史书亦未言其乃“梅子雨”,故此句略显拼凑。

⑪“山涛骑马”二句:此二句问题颇多。从“接䍦(lí)倒着”看,所用典故应为山简之事,详见本书上卷“十二文”第一段注释⑤。然若将“山涛骑马”置换为“山简骑马”,与前文则有失对之误。然若不改,此二句则又前后不搭,是故存疑于此,以待智者。译文从“山简骑马”。山涛:字巨源,西晋名士,“竹林七贤”之一。历任侍中、吏部尚书、太子少傅、左仆射、司徒等职。有文集十卷,已亡佚,今有辑本。杏花天:杏花开放时节,代指春天。按:“山涛”有的版本作“山简”,如此则失对矣。“接䍦”有的版本作“接篱”,误。

【译文】

寒冬与暑夏相对,日与年相对。蹴踘与秋千相对。丹山与碧水相对,微雨与轻烟相对。歌声美妙与姿容美好相对。歌咏白雪的赋与饰有云纹的笺相对。荒败的芦苇丛中栖息着归来的大雁,枝叶稀疏的柳树上留有鸣叫的寒蝉。许由洗耳尚且遭到高士巢父的嘲笑,陶潜又怎肯折腰事人乞求小人的垂怜呢?梅雨连绵的时节,郭泰乘舟游玩,他的头巾因被雨水沾湿而一角折迭;杏花盛开的时候,山简骑马归来,他头上倒戴着白帽显示出醉酒的姿态。

轻对重,脆对坚。碧玉对青钱①。郊寒对岛瘦②,酒圣对诗仙③。依玉树④,步金莲⑤。凿井⑥对耕田。杜甫清宵立⑦,边韶白昼眠⑧。豪饮客吞杯底月⑨,酣游人醉水中天⑩。斗草青郊,几行宝马嘶金勒⑪;看花紫陌,千里香车拥翠钿⑫。

【注释】

①碧玉对青钱:碧玉:碧色的玉石。《山海经·北山经》:“又北三百里曰维龙之山 ,其上有碧玉,其阳有金,其阴有铁。”另,南朝宋汝南王有妾名碧玉,深受宠爱,后世因泛称年轻貌美的婢妾或爱人为“碧玉”。南朝梁元帝《采莲赋》:“碧玉小家女,来嫁汝南王。”青钱:青铜钱。 唐杜甫《北邻》:“青钱买野竹,白帻岸江皋。”另,唐朝张鷟(zhuó)才能卓著,八次考试皆中甲等,为官后四次参评皆为最优,人称“青钱学士”“万选万中”。事见《新唐书·张荐列传》:“祖鷟(张鷟是张荐的祖父),字文成,早惠绝伦。……调露(唐高宗年号)初,登进士第。考功员外郎骞味道见所对,称‘天下无双’,授岐王府参军。八以制举(八次参加科举考试。制举,临时设置的考试科目)皆甲科,再调长安尉,迁鸿胪丞。四参选,判策为铨府最。员外郎员半千数为公卿称:‘鷟文辞犹青铜钱,万选万中。’时号鷟‘青钱学士’。”后遂以“青钱”比喻优秀的人才,以“青钱万选”比喻文才出众。

②郊寒对岛瘦:语出北宋苏轼《祭柳子玉文》:“元(指元稹)轻白(指白居易)俗,郊寒岛瘦。嘹然(病中呻吟的样子)一吟,众作卑陋。”郊:指孟郊,中唐诗人,其诗多清寒之作,故言“郊寒”。岛:指贾岛,中唐诗人,其诗风格瘦峭,故言“岛瘦”。

③酒圣对诗仙:酒圣:豪饮的人。唐 李白《月下独酌》:“所以知酒圣,酒酣心自开。”或曰特指李白。五代王仁裕《开元天宝遗事》:“李白嗜酒,不拘小节,然沉酣中所撰文章未尝错误,而与不醉之人相议事,皆不出太白所见。时人号为‘醉圣’。”南宋梅时举《挽赵秋晓》:“酒圣诗狂唐太白,笔精墨妙晋羲之。”诗仙:才华飘逸如仙的诗人。唐白居易《待漏入阁书事奉赠元九学士阁老》:“诗仙归洞里,酒病滞人间。”或曰特指唐代诗人李白。唐孟棨(qǐ)《本事诗·高逸》:“李太白初自蜀至京师,舍于逆旅(旅店,旅馆)。贺监知章闻其名,首访之。既奇其姿,复请所为文。出《蜀道难》以示之。读未竟,称叹者数四,号为‘谪仙’,解金龟(所佩杂玩之物)换酒,与倾尽醉。”

④依玉树:典出南朝宋《世说新语·容止》:“魏明帝使后弟(皇后的弟弟)毛曾与夏侯玄共坐,时人谓之‘蒹葭倚玉树’。”玉树:神话传说中的仙树,常比喻才华和资质美好的人。

⑤步金莲:典出《南史·齐本纪下·废帝东昏侯纪》:“又凿金为莲华(同‘花’)以帖地,令潘妃行其上,曰:‘此步步生莲华也。’”后遂以“金莲”称赞美人的步态之美,或借指女子的纤足。

⑥凿井:挖井,掘井。凿,挖掘。

⑦杜甫清宵立:典出唐杜甫《恨别》:“思家步月清宵立,忆弟看云白日眠。”清宵:清静的夜晚。

⑧边韶白昼眠:指东汉边韶昼眠被弟子作歌嘲笑之事。典出《后汉书·文苑列传上·边韶传》:“边韶字孝先,陈留浚仪(今河南开封)人也。以文章知名,教授数百人。韶口辩(能言善辩),曾昼日假卧(和衣而睡),弟子私嘲之曰:‘边孝先,腹便便(腹部肥满的样子)。懒读书,但欲眠。’韶潜闻之,应时(立刻,马上)对曰:‘边为姓,孝为字。腹便便,五经笥(言其腹中装满经学,有如藏五经的竹箱。笥,读sì,古代盛饭食、衣物或书籍的方形竹器)。但欲眠,思经事。寐与周公通梦,静与孔子同意。师而可嘲,出何典记(重要的书籍典册)?’嘲者大惭。韶之才捷皆此类也。”

⑨“豪饮”句:豪饮:痛饮,纵饮。杯底月:月影落入有酒的酒杯之中,谓之“杯底月”。北宋苏轼《月夜与客饮酒杏花下》:“山城薄酒不堪饮,劝君且吸杯中月。”

⑩“酣游”句:化用唐杜甫《饮中八仙歌》:“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酣游:纵情游乐。水中天:天空在水中的倒影,称“水中天”。南宋魏庆之《诗人玉屑》卷一五载:“高丽使过海,有诗云:‘水鸟浮还没,山云断复连。’贾岛诈为梢人(艄公,船夫),联下句云:‘棹穿波底月,船压水中天。’丽使嘉叹(赞叹)久之,自此不复言诗。”

⑪“斗草青郊”二句:斗草:又称“斗百草”,古代的一种游戏,即比赛者各采花草,然后以所采花草的多少、优劣等定出胜负。 南朝梁宗懔(lǐn)《荆楚岁时记》:“五月五日,四民并蹋(同‘踏’)百草,又有斗百草之戏。”青郊:长满青草的郊野,借指春天的郊野。金勒:金饰的马笼头。勒,套在马头上带嚼子的笼头。

⑫“看花紫陌”二句:紫陌:指京城郊野的道路。陌,田间小路,此处泛指道路。千里:有版本作“十里”,从逻辑上来说,作“十里”更为恰当。译文从“十里”。香车:用香木做成的车,泛指华美的车。翠钿(tián):用翠玉制成的首饰,此指佩戴有翠钿的妇人。钿,用金翠珠宝等制成的花朵形首饰。按:“钿”在平水韵里有两个音,分别属于下平“一先”和去声“十七霰”。“霰”韵中的“钿”,待年切,读diàn,意为用金银珠宝介壳等镶嵌的器物 ,如钿带、钿尺、钿车等。“先”韵中的“钿”,亭年切,读tián,意为用金翠珠宝等制成的花朵形饰物,如钿钗、钿朵、花钿等。故此处“翠钿”中“钿”应读作平声tián。另,查阅古诗词,“翠钿”中的“钿”皆用作平声。如唐杨莱儿《和赵光远题壁》:“娇别翠钿黏去袂,醉歌金雀碎残尊。”唐令狐楚《游晋祠上李逢吉相公》:“泉声自昔锵寒玉,草色虽秋耀翠钿。” 唐杜牧《代吴兴妓春初寄薛军事》:“雾冷侵红粉,春阴扑翠钿。”北宋晏殊《采桑子》:“佳人画阁新妆了,对立丛边。试摘婵娟。贴向眉心学翠钿。”北宋王圭《宫词·其四十九》:“翠钿帖靥轻如笑,玉凤雕钗袅欲飞。”后代之诗词无不如此,故略举数例,不一而足。

【译文】

轻与重相对,脆与坚相对。碧色的玉石与青色的铜钱相对。孟郊清寒的诗风与贾岛峭瘦的诗风相对,把酒豪饮的人与诗才如仙的人相对。靠近资质美好的人物与踏着刻有金莲的地面相对。挖井与耕田相对。唐朝杜甫在清宵独立思念家乡,东汉边韶在白天睡觉被人嘲笑。豪饮的酒客一口饮尽映着月影的杯中之酒,纵情的游人乘着小船醉游于倒映着云天的湖面。贵族子弟在长满青草的郊野斗草游戏,他们骑来的带有金饰笼头的宝马分列几行站在路边嘶鸣;戴着翠钿的富家女子来到京城的郊外赏花,他们乘坐的香车排列在路边有十里之远。

吟对咏,授对传。乐矣对凄然①。风鹏对雪雁②,董杏对周莲③。春九十④,岁三千⑤。钟鼓对管弦。入山逢宰相⑥,无事即神仙⑦。霞染武陵桃淡淡⑧,烟荒隋苑柳绵绵⑨。七碗月团,啜罢清风生腋下⑩;三杯云液,饮余红雨晕腮边⑪。

【注释】

①乐矣对凄然:乐矣:快乐。矣,语气助词,无意义,相当于“了”“啊”。《战国策·楚策一》:“王(楚宣王)抽旃旄而抑兕首,仰天而笑曰:‘乐矣,今日之游也。’”凄然:凄凉悲伤的样子。《庄子·渔父》:“客凄然变容曰:‘甚矣子之难悟也。’”

②风鹏对雪雁:风鹏:借风力飞行的鹏鸟。《庄子•逍遥游》:“鹏之徙于南冥(天池)也,水击三千里,抟(tuán,凭借)扶摇(旋风)而上者九万里……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乘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yāo è,阻拦,阻挡)者,而后乃今将图南(图谋南飞,即飞往南冥)。”雪雁:雁的一种,体形较大,羽毛洁白如雪,故称“雪雁”。元马祖常《北行》:“白鹰随雪雁,黄鼠掘田鼢。”

③董杏对周莲:董杏:指三国时吴人董奉为人治病不收钱,仅要求重病治愈者,种杏树五株,轻者一株,数年后得杏树十余万株,蔚然成林之事。事见东晋葛洪《神仙传》:“董奉者,字君异,侯官县(古县名,治所在今福建福州市,三国时属吴国)人。……君异居山间,为人治病,不取钱物,使人重病愈者,使栽杏五株,轻者一株,如此数年,计得十万余株,郁然(茂盛貌)成林,”周莲:指北宋大儒周敦颐,莲花,作《爱莲说》一文,盛赞其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品质之事。《爱莲说》:“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繁多)。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zhuó,洗涤)清涟(水清而有微波,这里指清水)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耸立的样子)净植(洁净地挺立),可远观而不可亵(xiè,亲近而不庄重)玩(玩弄,戏弄)焉。”

④春九十:春天有三个月,共九十天,故称。明张适《雨窗独酌》:“一春九十浑风雨,百里桑麻苦战争。”

⑤岁三千:指王母蟠桃三千岁一熟之事。事见《艺文类聚·果部上·桃》引《汉武故事》曰:“东郡献短人,呼东方朔。朔至,短人因指朔谓上曰:‘西王母种桃,三千岁一为子。此儿不良也,已三过偷之矣。’后西王母下,出桃七枚,母因啖二,以五枚与帝。帝留核着前,母问曰:‘用此何?’上曰:‘此桃美,欲种之。’母笑曰:‘此桃三千年一着子,非下土所植也。’”

⑥入山逢宰相:南朝梁时道士陶弘景,字通明,长期隐居茅山,屡聘不出,梁武帝常向他请教国家大事,时人谓之“山中宰相”。典出《南史·陶弘景传》:“国家每有吉凶征讨大事,无不前以咨询。月中常有数信,时人谓为‘山中宰相’。”

⑦无事即神仙:意为清闲无事,逍遥自在,这样的生活就如同神仙。这是古人常有的一种观念,因此在古诗词中也经常见到。如南宋王炎《临江仙》:“拂衣归去好,无事即神仙。”南宋崔存《为张莘畴题玉虚道院》:“小结烟霞作洞天,日长无事即神仙。”南宋章颖《萧尚书纵目楼》:“深居无事即神仙,况阅丹经第几篇。”明程敏政《和答朝宗都宪问难之作·其一》:“紫府列衔吾未敢,官曹无事即神仙。”明边贡《题林医士画册》:“不须生羽翼,无事即神仙。”不一而足。

⑧“霞染武陵”句:指东晋陶潜《桃花源记》中所记叙的武陵一渔夫因迷路而偶遇一世外桃源之事。典出东晋陶潜《桃花源记》:“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后遂以“武陵溪”“桃花源”等喻指避世隐居之地或理想中的美好境地。武陵:古地名,在今湖南常德一带。

⑨“烟荒隋苑”句:隋苑:隋炀帝所建的林苑,又名西苑,故址在今江苏省扬州市西北。 唐杜牧《寄题甘露寺北轩》:“天接海门秋水色,烟笼隋苑暮钟声。”清冯集梧注:“《一统志》:扬州隋苑,在江都县北七里。”绵绵:形容柳条柔弱的样子。按:“隋苑”有的版本作“隋堤”,误。如作“隋堤”,则与前文之“武陵”失对,故不取。

⑩“七碗月团”二句:中唐诗人卢仝,好茶成癖,曾作有《七碗茶诗》(卢仝所作杂言古诗《走笔谢孟谏议寄新茶》中的一部分,后人截取此部分谓之《七碗茶诗》或《七碗茶歌》),描述品饮新茶给人带来的美妙感觉:“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月团:团茶的一种。唐卢仝《走笔谢孟谏议寄新茶》:“开缄宛见谏议面,手阅月团三百片。”啜(chuò):饮,喝。

⑪“三杯云液”二句:云液:酒的美称。 唐白居易《对酒闲吟赠同老者》:“云液洒六腑,阳和生四肢。”红雨:落在红花上的雨,此处形容女子饮酒后脸色红润的样子。晕(yùn):指酒晕,饮酒后脸上泛起的红晕,此处用作动词,指泛起红晕。

【译文】

吟与咏相对,授与传相对。快乐与悲凄相对。乘风飞行的大鹏与洁白如雪的大雁相对,董君异的杏树与周敦颐的莲花相对。春天总共有九十日与仙桃成熟要三千年相对。钟鼓与管弦相对。入山或许能遇到隐居的宰相,清闲无事就如同逍遥的神仙。武陵源花树茂盛,红霞映照着淡淡的桃花;隋苑旧址荒芜,轻烟笼罩着柔软的柳条。喝下七碗月团名茶,腋下犹如生出清风一般凉爽美妙;饮罢三杯云液美酒,腮边泛起的酒晕使脸色更加红润亮艳。

中对外,后对先。树下对花前。玉树对金屋①,叠嶂对平川②。孙子策③,祖生鞭④。盛席对华筵⑤。醉解知茶力⑥,愁消识酒权⑦。彩剪芰荷开冻沼⑧,锦妆凫雁泛温泉⑨。帝女衔石,海中遗魄为精卫⑩;蜀王叫月,枝上游魂化杜鹃⑪。

【注释】

①玉树对金屋:玉树:神话传说中天帝住所的仙树。其色碧绿,晶莹如玉,故称。唐李白《拟古·其四》:“清都绿玉树,灼烁瑶台台春。”金元好问《幽兰》:“钧天帝居清且夷,瑶林玉树生光辉。”或指以珠玉装饰的树。《汉武故事》:“上(汉武帝)于是于宫外起神明殿九间……前庭植玉树。植玉树之法,葺珊瑚为枝,以碧玉为叶,花子或青或赤,悉以珠玉为之。”金屋:详见本书上卷“四支”第四段注释⑨。按:“金屋”用汉武帝故事,故“玉树”取后一意义的可能性较大。

②叠嶂对平川:叠嶂:重叠的山峰。叠,在平水韵里属入声“十六叶”。嶂,高如屏障的山峰。 南朝梁武帝《直石头》:“夕池出濠渚,朝云生叠嶂。”平川:广阔平坦的原野。川,平地,平野。西汉扬雄《幽州牧箴》:“荡荡平川,惟冀之别。”

③孙子策:春秋时军事家孙武著有兵书十三篇,世称《孙子兵法》或《孙武兵书》。孙武:字长卿,齐人,春秋时兵法家。吴王阖闾用为将,破楚,威逼齐、晋,遂称霸诸侯。著有孙子十三篇。另,战国时齐事家孙膑著有《孙膑兵法》,人亦称之为“孙子”。策:古代用竹片或木片记事著书,成编的叫做“策”。

④祖生鞭:典出《晋书·刘琨列传》:“琨少负志气,有纵横之才,善交胜己,而颇浮夸。与范阳祖逖为友,闻逖被用,与亲故书曰:‘吾枕戈待旦,志枭逆虏,常恐祖生先吾着鞭(领先于自己,比自己行动快)。’其意气相期如此。”后遂以“祖生鞭”“祖逖鞭”等作为勉励人努力进取的典故。祖生:指祖逖(tì),字士稚,西晋末年至东晋初年人。西晋灭亡后,率部北伐。数年间,收复黄河以南大片领土。后见朝廷纷争,国事日非,遂忧愤而死。曾任奋威将军、豫州刺史、镇西将军等。著名的“闻鸡起舞”的故事即由他而来。

⑤盛席对华筵:“盛席”与“华筵”都指丰盛而华美的筵席。唐杜甫《刘九法曹郑瑕邱石门宴集》:“能吏逢联璧,华筵直一金。”

⑥醉解知茶力:茶能解酒,故言。茶力:茶的功效。

⑦愁消识酒权:酒能消愁,故言。酒权:酒的效用。权,权力,效用。

⑧“彩剪芰(jì)荷”句:指隋炀帝在秋冬季节命人用五色绫锦剪成花叶,遍插池沼,以供游乐之事。明诸圣邻《大唐秦王词话》:“大业十二年,隋炀帝荒淫失政,亲信谗邪,疏弃忠直,大兴宫室,取天下名花异卉,奇兽珍禽,充满苑囿。至秋冬,以五色绫锦,剪成花叶,缀于枝条,常如阳春之艳丽。沼内亦剪彩为菱荷。每遇月明之夕,从宫女数千骑,游玩西苑,作清夜之曲,于马上奏之。自长安至江都,置离宫四十余所,造龙舟往来游幸。酣歌宴乐,殆无虚日。”芰荷:菱叶与荷叶。芰,菱。《楚辞·离骚》:“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沼(zhǎo):水池。圆者为池,曲者为沼。

⑨“锦妆凫雁”句:指唐玄宗扩建华清宫汤池,安禄山献上白玉石雕镌的鱼龙凫雁,玄宗大悦,命置于池中之事。事见唐郑处诲《明皇杂录》:“玄宗幸华清宫,新广汤池(温泉浴池),制作宏丽。安禄山于范阳,以白玉石为鱼龙凫雁,仍为石梁(石桥,石柱)及石莲花以献,雕镌巧妙,殆非人工。上大悦,命陈于汤中,又以梁横亘汤上,而莲花才出于水际。上因幸华清宫,至其所,解衣将入,而玉龙凫雁皆若奋鳞举翼,状欲飞动。上甚恐,遽命撤去。其莲花至今犹存。”凫:一种水鸟,俗称“野鸭”,常群游于湖泊池沼中,能飞。

⑩“帝女衔石”二句:指精卫填海之事。典出《山海经·北山经》:“又北二百里,曰发鸠之山,其上多柘(zhè)木。有鸟焉,其状如乌,文首(头部有花纹。文,同‘纹’)、白喙(白色的嘴)、赤足(红色的脚),名曰精卫,其鸣自詨(它的叫声像在呼唤自己的名字。詨,读xiào,呼唤,大叫。)。是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女娃游于东海,溺(没入水中,淹死)而不返,故为精卫,常衔西山之木石,以堙(yīn,填埋,堵塞)于东海。漳水出焉,东流注于河。”后遂以“精卫填海”比喻不畏艰难,奋斗不懈。 帝女:指精卫。因精卫原名女娃,是炎帝之女,溺死东海后,灵魂化为精卫鸟,故称。遗魄:人死后遗存的魂魄。

⑪“蜀王叫月”二句:相传古蜀帝杜宇死后,魂魄化为杜鹃鸟,昼夜啼叫不止,声音凄切,。事见唐李善注《昭明文选·左思蜀都赋》引《蜀记》曰:“昔有人姓杜名宇,王蜀,号曰望帝。宇死,俗说云宇化为子规。子规,鸟名也。蜀人闻子规鸣,皆曰望帝也。”蜀王:指杜宇,又号望帝。唐李商隐《锦瑟》:“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游魂:游荡的魂魄。杜鹃:指杜鹃鸟,又名子规。传说为蜀帝杜宇的魂魄所化,常昼夜悲啼,啼则吐血。

【译文】

中与外相对,后与先相对。树下与花前相对。玉树与金屋相对,重叠的山峰与广阔的平原相对。孙子的兵书与祖逖的马鞭相对。丰盛的筵席与华美的筵席相对。酒醉解除之后才体会到茶的功力,忧愁消除之后才领会到酒的效用。彩绸剪成的荷花遍布于结冰的池沼中,锦缎制成的凫雁泛游于温暖的泉水里。炎帝之女死后魂魄化为精卫鸟,日日衔着石头来往于海面投石填海;蜀王杜宇死后魂魄化为杜鹃鸟,夜夜在枝头对着明月不断哀啼。

【译者简介】

车其磊 作家、学者、特约撰稿人。已出版原创作品《请问,这里是江湖吗?》《未老白发诗》和译注作品《王国维词评注》《父子宰相家训译注》《文心雕龙译注》《声律启蒙译注》《笠翁对韵译注》。

编辑/章雪芳 审核/小楼听雨 校对/冯 晓

韶光不负卿

 南月国,新皇登基,举国同庆,丞相苏尹携家眷赴宫中盛宴。  那一年,他十六岁,她八岁。  宴会尚未开始,各达官显贵散乱分布在皇宫各处,赏景闲聊以打发时间。似乎每一个地方每一个角落都充满着热闹的气息,而苏卿,在御花园的湖边赏荷戏水。  她本对这花这水不感兴趣,奈何,迷了路,便停在此处,等待父亲来寻她。  不远处,听见了模糊不清的说话声,苏卿便顺着声音走入了一条小径,看见了几个人,其中一个与她年纪相仿,安静地站着,不高傲,也绝不卑微,余下的像是还要年长几岁的模样,一脸的不和善倒是让人有些反感。再走近些,听得更真切些了。  “你这个病秧子也想去参加午宴?别给我们皇族丢人。”有一个年长一些的男孩子讥讽的说。  那个与她年纪相仿的男孩子低头小声说:“可是,二哥让我去的。”  “到底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一点规矩也不懂。二哥今日登基,便是天下人都要敬仰的皇帝,岂有你再叫二哥的道理?”  “我答应了二哥会去就一定会去的!”言语中有一丝小孩子的倔强。  话音刚落,便被其中一个稍大些的男孩子推倒在地,他猝不及防,硬生生跌了一跤。  “如此,你想去,也去不了了吧。”那两个稍大些的男孩子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  他无奈一笑,是啊,衣服脏了,这样去,怕是真的要给二哥丢脸了。  “你们欺人太甚!”苏卿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站了出来。  三人看见苏卿皆是一惊,有个男孩子自恃身份高贵,便不屑道:“你是谁,胆敢偷听本王说话?当心本王将你打入死牢。”  “小女子被打入死牢到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少不了家父丢些面子将我捞出来,只是两位王爷这恃强凌弱的名声传出去,怕是.......”苏卿倒也不惧,许是在家放肆惯了。  两人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苏卿朝那个那个与她年纪相仿的男孩子微微一笑。  “卿儿!”不远处传来了苏尹的呼唤声。  苏卿朝来人甜甜地应了一声:“爹爹!”  “四王爷,五王爷,辰王爷!”苏尹先给三人行了礼,又道:“小女不懂事,若是冲撞了三位王爷,请多担待。”  “苏相哪里的话,本就是本王与五弟有错在先,何来担待不担待。”四王爷回礼并且配了个笑脸便拉着五王爷离开了,边走还边嘀咕着:“这苏卿是苏相的嫡女,上面三个儿子,就这么一个女娃娃,宠得很,亏得刚才没撕破脸.......”  待二人离开之后,苏卿扯了扯那个男孩的袖子一脸惊奇的问了句:“你就是辰王叶韶?”  “不得无礼!”苏尹虽为丞相,但对这君臣之礼却是从不含糊,即便是对辰王。  叶韶轻咳了两声,摆摆手说:“无妨。”  “你到底也是个王爷,而且还有封号,地位总也是比他二人高一些的吧,今日如何被他们欺负了去?”苏卿问到。  叶韶苦笑一声:“辰王?不过是个称呼罢了。时辰不早了,你与苏相赴宴去吧。”  苏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麻烦苏相告知二哥,就说本王突感不适,没办法去赴宴了。”  “好。”  随后苏尹便拉着苏卿离开,叶韶也从相反的方向离开,走了一小段路,苏卿回头看见叶韶孱弱落寞的背影和因咳嗽微微颤抖的双肩,不禁心疼,便悄悄甩开了苏尹的手说:“爹爹稍等,卿儿去去就回。”  苏尹未阻拦,苏卿便朝叶韶的方向追过去。  叶韶看着眼前的女孩,说:“你可是还有什么事情?”  “等我长大,你娶我吧,我来保护你!”苏卿孩子模样的脸上透着一丝认真,随后把腰间的玉佩扯下塞到了叶韶手里,“收下这玉佩便是答应了。”  苏卿留下了一个微笑便离开了,叶韶独自站在原地,看着苏卿和苏尹离开的背影,摩挲着手中的玉佩,若有所思。  国宴虽说盛大,倒也没什么有趣的地方,各种规矩繁杂,反倒束缚得很,故而,宴会结束后苏尹一行人便早早回到了府中。  回到府中大多都早早回到院中休息了,苏卿也回到了沁雨轩,只是刚坐下没多久,大哥苏易便来了。  “大哥,怎么没去歇息?”苏卿起身相迎,不禁问到。  苏易点了点头,便坐下了,苏卿招呼丫头西西上了茶也坐下了。  苏易虽是庶出的长子,但与苏卿的却是最为亲厚,苏卿母亲在生她的时候难产而亡,苏尹尽管宠她,却也是不可面面俱到,她的大小事情多由苏易插手。  “你腰间的玉佩去了哪里?”苏易开门见山,也不绕弯子,“那可是你娘留给你的,你宝贝得很,随身佩戴了八年,怎的今日就不见了?”  苏卿眼神飘忽,心虚得很,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茶,极不自然地说了一句:“许是今日不小心掉在宫中了吧。”  “你说谎说的一点都不真。”  苏易是看着苏卿长大的,对他自然了解。  苏卿见瞒不过,便撅了噘嘴说:“我若是告诉你,你可不准告诉爹爹!”  “这可不行,若是大事,自然是要告诉父亲的。”  “好大哥,你最疼卿儿了。”苏卿撒娇道。  “好吧好吧,你说吧。”苏易挨不住她撒娇,只好妥协。  随后,苏卿起身走到苏易身边,奈何身高不够,便招了招手示意让他附耳过来,苏易倒也不计较,弯下了身子。  苏卿趴在苏易耳朵上悄悄到说了一句:“我把玉佩送出去定情了......”  “啊!”苏易不禁惊呼出声。  苏卿立刻用小手捂住了苏易的嘴:“嘘,小点声!”  见苏易恢复正常,才把手放下来,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苏易屏退了下人。  “你才多大呀?更何况这种事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能如此草率?”苏易还是不敢相信。  苏卿倒是一脸无所谓:“反正送都送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唉,你这孩子!”苏易甚是无奈,“告诉大哥,是哪家的公子?”  “你先答应帮我瞒住这件事,否则我就不告诉你!”苏卿一身的孩子气很是可爱。  “好好好,我答应你!”  “大哥可知道辰王?”苏卿试探着问。  “略知一二。”苏易想了想说,“大概是熙妃娘娘的孩子,但是熙妃娘娘生下他就香消玉殒了,而他也是体弱多病,但格外喜欢文墨。许是爱屋及乌吧,先帝生前很宠他,十岁那年就封为辰王,即便是如今,他也是唯一一位有封号的王爷。据说,先帝有意把皇位传给他。只是不知为何,最后竟是二皇子叶凡继位。”  苏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自古立嫡立长,即便轮不上辰王,怎的让二皇子继位?”  “大皇子幼年夭折,这二皇子如今便是长子。”苏易解释道。  可苏卿还是不明白:“辰王既然地位如此尊贵,怎会被人欺负?”  “熙妃娘娘去世之后,辰王就由木冉皇后抚养,也就是当今圣上的母亲,故而辰王与皇上格外亲厚些。只是风头太盛总会惹人嫉妒,加之辰王不争,又体弱,这不,先帝刚驾崩,这一个一个的便坐不住了。”苏易叹息道。  听完,苏卿有些出神。  后来,苏易离开了,苏卿躺在榻上,辗转反侧。  岁月如梭,不觉间,已是九个春秋冬夏,那一年,他二十五岁,她十七岁。  九年内,叶凡为巩固其,以各种手段排除异己,各个王爷,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到最后,只剩了辰王叶韶,只是不知是真的亲厚,还是威胁不到皇权。  苏府晚宴。  “卿儿,过几日是太后寿辰,我带你一起去参加。”苏尹提道。  “又要入宫了吗?”苏卿问道。  苏尹点了点头,说:“是,不过请了些官家女子去,颇有些选妃的架势,你好好准备准备。”  苏卿面露羞怯,若有所思。  不出几日,太后寿宴如期而至,苏卿一袭素色襦裙,很是淡雅,苏尹未着官服,倒也不失体面。  木冉太后不喜喧闹,所以寿宴规模并不是很大,在其仁寿宫举办,也温馨得很。  参加寿宴的人并不是太多,皇帝叶凡,皇后锦瑜,辰王叶韶,再就是一些重臣和千金。说是选妃,倒很贴近。  苏卿与父亲苏尹到时,仁寿宫已有不少人。  “皇上驾到!”宦官尖细的声音远远传来。  随后又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辰王殿下驾到!”  待御驾行至眼前,皆行礼以迎:“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太后、皇后、辰王殿下千岁千千岁!”  “免礼!”虽然皇帝年轻,但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威严。  一众人这才起身。  九年光阴,改变了很多人。  苏卿起身后,目光便落在了辰王身上,尽管她已不识他的容貌,但她知辰王。  看到他腰间的玉佩,她心中一喜,便低下了头。  众人落座,高台之上,太后木冉于主位,时光似乎从未薄待她,虽已中年,脸上也没有岁月的痕迹。右边是皇上皇后,左边便是是辰王叶韶。  而苏尹与苏卿在高台之下,苏卿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叶韶,他身着白袍,宛若谪仙,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柔情。苏卿心中甚是欢欣。  “今日不谈国事,不必拘谨。”皇帝如是说。  尽管如此,又有谁敢不拘谨,不过还是应了句是。  一番寒暄祝寿之后,便是歌舞,并无新意。  “哀家听说,各位千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有人愿出来助兴?”木冉太后说。  官家小姐先是一羞,随后看向自家父亲,似是询问,窃窃私语。  后来,一位着鹅黄色罗裙的女子起身走到中央,行了礼,说:“臣女献丑。”  之后便舞了起来,美则美矣,只是有形无神,苏卿不禁摇了摇头,恰巧这一幕被太后看见,只是没说什么。  苏卿便盯着辰王看了起来。  叶韶边看着眼前的女子舞蹈,边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嘴角微微成弧,后来,饮了一口茶。  “你忘记我了吗?”苏卿看着他出神,心想到。  不小心,苏卿打翻了桌上的酒杯,不禁惊呼出声,只是,这声音不大不小,确实让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包括辰王叶韶。苏卿有些慌了手脚。  “小女失礼,请皇上恕罪!”苏尹连忙请罪。  皇帝摆摆手说:“都说了不必拘谨,无妨。”  不曾想,太后竟计较起来:“苏相,她扰了哀家的兴致,自然不能轻易饶了。”  苏尹一身冷汗,不知该如何是好,小心翼翼地问到:“这是自然,敢问太后娘娘打算如何处置小女?”  “就罚她一支舞,若合哀家的心意,便饶了她。”太后笑道。  苏尹和苏卿都松了一口气,这原本就难不倒苏卿,可见,太后并非有意为难。  “臣女遵命!”苏卿行礼后说到,“此舞名为化羽,只是需配乐后方可表现其中之美,听闻辰王殿下精通音律,臣女斗胆,可否请辰王殿下为臣女配乐?”  “这得问过韶儿,韶儿,你可愿意?”太后问到。  叶韶起身行礼,说:“母后欣悦便好。”  随后,便取了琴来。  苏卿朝叶韶行了礼,叶韶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苏卿体态轻盈,如羽毛一般,水袖扬起,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与琴音完美契合,一舞一动之间,似是在诉说一个故事。  曲终舞停,刚刚好的结束,只是众人仍旧沉浸其中,最后,还是太后鼓起了掌:“当真是难得,哀家竟真以为是一片白羽,好,苏相这女儿真好,原是哀家小瞧了你。”  苏尹笑笑说了一句不敢,众人也在小声赞赏。  苏卿行过礼便看向叶韶,叶韶朝他微微一笑,荡漾了苏卿的心。  “苏相不必谦虚,要朕说,倾国倾城也不为过。”皇上这样说。  “皇上谬赞!”苏尹拱手拜谢。  只是苏卿一心放在叶韶身上。其实,她从不求倾城,亦不奢倾国,只愿,倾心,倾那一个人的心。  “丫头,哀家今日甚是开心,你可有所求,哀家满足了你。”太后说。  苏卿双膝着地,行过礼后说:“这本是臣女应该做的,本不该有所求,只是.......”  “卿儿,不可胡来!”苏尹喝止道。  “但说无妨。”太后朝苏尹摆了摆手。  得到太后的允许,苏卿才继续说了下去:“臣女倾慕辰王殿下已久,恳请太后娘娘成全。”  说完,她便伏在地上等待回应。  听到她的请求,太后便看向皇帝,皇帝并没有太大反应。  然而她没有看到,他袖中握紧的拳头。  “这哀家可做不了主,皇上如何看?”太后把难题抛给了皇帝。  皇帝爽朗一笑,说:“六弟,没想到,这丫头,有意思!”  “臣弟也着实没想到。”叶韶颔首,恭敬有礼。  “你怎么看?”皇帝问道,只是那一双眼睛似是要将他看透。  “臣弟一切遵从皇兄安排。”  叶凡长袖一拂,说:“十日后是个良辰吉日,便赐你二人成婚,苏相嫡女苏卿以王妃身份嫁入辰王府。”  叶韶出席,走到苏卿身边二人一同拜谢:“谢皇上隆恩。”  “恭喜王爷,恭喜相爷!”仁寿宫一众也贺喜, 只是皇帝,看不出喜怒,若有所思。  寿宴结束后,叶韶送苏卿到宫门,在宫门口处停下。  “王爷请回吧,今日风大,当心着凉,伤了身子。”苏卿关心道。  “无妨。”叶韶将腰间的玉佩取下,交还给苏卿,“这玉佩你暂且替本王保管,大婚之日,你亲自为本王戴上。今日之事,本该本王说,着实不该让你冒险。”  他抚摸着她的头发,满脸宠溺。  “臣女以为王爷忘了臣女。”苏卿低下头,脸因羞涩而微微透着粉色。  叶韶微微一笑,如十里春风,轻咳两声,愈发显得憔悴,说:“去吧,别让苏相着急。”  苏卿点了点头便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回府的马车上。  “这般大事,你为何不与为父商量?”苏尹关切地问道。  “若是与父亲商量,您是断不允许我冒险的。”  苏尹亦是无奈,说:“如此结果,其实也好。”  回府后,苏易知道了这件事便跑来找苏卿:“小妮子胆子愈发大了!”  苏卿笑笑,拉过苏易的胳膊靠在上面撒娇,说:“好哥哥,卿儿的愿望实现了,应该开心呢!”  “是是是,只是你这般早便嫁过去,哥哥舍不得啊。”苏易面露伤感。  “哥哥......”  忙碌着筹备新婚,十日倒也充实得很,不觉间,新婚前夜。  苏尹对苏卿嘱咐了许多,聊起母亲,二人都有淡淡的感伤。  第二日,一袭正红色喜服,衬得苏卿肤白如脂,与脸颊那抹红色甚是相配。  “今日,我便要嫁与你了吗?”苏卿这样想。  她在房里等待辰王的迎亲队伍,远远的听到奏乐的声音,丫头西西便为她戴上喜帕,领出了方面,苏尹与苏易送她出府。  队伍之首便是辰王,喜袍使他少了几分病态。  下马后,与苏尹互相行礼,而苏卿则由西西领入花轿。  “希望王爷王妃琴瑟和谐,相濡以沫。”苏尹如是说。  叶韶点头:“本王会待她好的。”  一路喜庆。  随后,一行人便到了辰王府。  苏卿在叶韶、西西和喜娘的带领下进入了内堂。  “皇兄!”  皇帝解释道:“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朕于情于理都应该来的。”  “参见皇上!”苏卿行礼。  “免礼!”  伴着众人的恭喜声,开始拜堂。之后,苏卿便被领入了新房。  “王妃,您看!”身旁传来西西惊喜的声音,苏卿掀起了喜帕。  屋匾上“韶卿轩”映入眼帘,苏卿似是对自己说,又似是对西西说:“他倒是有心了。”  “王爷待王妃真好。”  苏卿笑笑,放下喜帕便被西西带到了里屋,在床沿坐下之后便让她离开了。  此时的每一刻等待都是欣悦的,然而,此时的每一刻似乎都比过去的九年漫长了些许,可是,她愿意等,只因是他。  夜,渐渐深了,宾客也路徐良离开了,仆人扶着叶韶来到了韶卿轩,在门口处便离开了。  推开门,叶韶眼中,满屋都是喜庆的大红色,正对着门的桌上,红枣、花生、桂圆、莲子高高的、尖尖的置于盘中,红烛之上,焰火在跳动。  合上门,转身便看到床边的苏卿。  叶韶踉跄着走过去,拿起桌上的喜秤,缓缓掀起了苏卿头上的喜帕。  喜帕之下,苏卿的眉眼渐渐显露,叶韶满足的笑了,低声唤着她的名字:“卿儿......”  苏卿站起,扶住了身形尚不稳的叶韶,关切的问道:“怎的饮了如此多的酒,竟如此不当心自己的身子。”  “今日开心,便多饮了几杯,无碍。”  苏卿将他扶到床边,自己去桌上为他倒了一杯水。  叶韶接过,一饮而尽,却不小心呛了一下,咳嗽不止。  苏卿接过水杯放在一边,轻拍他的背:“可有好些?”  叶韶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停下来之后,叶韶起身,从身后环住了苏卿的腰,下颚抵在她的肩上,嗅着她发丝间的清香,口中呢喃:“卿儿,本王的卿儿.....”  “嗯?”苏卿合着眸子,随意应了一声。  “一生一世一双人,本王绝不负你。”  苏卿转身,叶韶吻上了她的唇,带着淡淡的酒香,苏卿抬起胳膊环住了他的脖子,一点一点,沉沦。随后,红衫尽落,红烛尽燃,一室缱绻。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子撒在床榻,苏卿缓缓睁开了眼睛,身旁的叶韶未醒,她用手指轻碰他的鼻尖,一脸玩味,不觉笑出了声,竟也没发觉他醒了。  叶韶握住苏卿的手,朦胧不清地说了句:“未曾想,卿儿如此调皮。”  被发现之后,苏卿羞怯的躲到了被子里。  “王爷竟还有时间打趣卿儿,不用早朝的吗?”苏卿抱怨道。  叶韶掀开被子,让她露出头来,将她在怀里紧了紧,说:“这都日上三竿了,如何去早朝?”  苏卿撅了噘嘴哦了一声。  见苏卿不再说话,叶韶问道:“身子可有不适?”  反应过来的苏卿羞红了脸,娇嗔了一句:“王爷.....”  叶韶爽朗一笑,说:“时辰不早了,早些起身吧。”  随后,一群仆人进入,伺候盥洗。  叶韶几乎收拾妥当的时候,苏卿还留在榻上,说:”今日卿儿为王爷束发吧。”  叶韶略微惊讶地看着她说:“你会束发?”  “在家中常替哥哥束发,大哥说,女子总要会的,日后好替夫君束发。”苏卿穿着寝衣便从榻上下来,边走边说,举手投足还透着些慵懒。  叶韶吩咐仆人离开,便坐了下来,苏卿娴熟的手法竟让他有些嫉妒,即便那个人使他大哥。  “卿儿,日后,日日都为本王束发吧。”  苏卿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作为回报,本王也日日为卿儿绾发画眉,如何?”  “王爷,这不合规矩。”  “于你,没有规矩。”  她坐在铜镜前,透过铜镜看身后的男子,那是她倾慕的男子,是她的夫。  后来的三年时光里,他们是彼此的。  然而,三年后。  一天夜里,皇帝身边的江公公满身鲜血地闯入辰王府。  “王爷,不好了,皇后娘娘母家周氏叛乱,周将军挟持皇上谋反,请王爷速速调集御林军护驾!”江公公一口气说完,从袖中取出虎符交于叶韶之后便气绝了。  叶韶与苏卿神色紧张,叶韶接过虎符便欲匆忙离开。  “王爷!”苏卿叫住了他,“万事小心,卿儿等王爷归来!”  叶韶点了点头,深深地凝视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苏卿莫 名的心口一痛。  自叶韶离去,她一夜未曾合眼,直到东方既白,她才在桌旁支着头微微入睡。  只是不久,苏易便急匆匆地赶来,还没进门,便听到他唤她。  “卿儿!不好了!”这是苏易鲜少的一次失态。  苏卿也立刻起身相迎,“何事让大哥如此这般,难道......是王爷出事了?”  “辰王窃取虎符,昨夜率御林军包围皇城,意图谋反,已被关押在大理寺!”  “不是这样的,明明是周将军谋反,王爷是去救驾的,虎符......虎符,是江公公送来的.......”苏卿神情有些恍惚,语无伦次,“大哥,救救王爷,王爷没有谋反!”  “江公公如今身在何处?”苏易像找到了突破口一样,甚是惊喜。  可是苏卿的目光却暗淡了下去:“昨夜送来虎符便气绝了......”  “我去求皇上,皇上一定会相信王爷的!”说完,苏卿便离开了,任凭苏易如何呼唤也不回头。  叶凡知道她的来意,但还是屏退了所有人,选择了见她。  步入龙吟宫,苏卿朝龙椅上的叶凡行了礼:“参见皇上!”  “免礼!”  “王爷没有谋反,是昨夜江公公送来虎符请王爷救驾.......”  还没说完,皇帝便拂了拂手让她停下来。  “朕知道。”  苏卿心中一喜:“如此,便请皇上下旨,准王爷回府。”  叶凡起身,走到苏卿身边。  “卿儿......”叶凡的唇靠近她的耳朵,苏卿本能地退了一步,叶凡也不计较,很是邪恶地笑了两声,“你会亲手毁了自己的棋盘吗?”  苏卿不可思议地看着叶凡:“是你!”  怪不得,一切都是这么天衣无缝,虎符,江公公,随便一个,都不是能够被轻易利用的,那一刻,苏卿似乎了然了。她似乎感受到了叶韶被抓时知道真相的绝望,只因那人使他敬重的皇兄。  “不,是你!”叶凡却将矛头指向了苏卿,“若不是你,朕不会对他下手。”  “为什么是我.......”  叶凡轻笑:“你还不明白吗,若不是于你成亲,朕又何须忌惮,朕又怎会容不下他,莫要忘记,你的身后,是相府!”  “王爷从未觊觎皇位!”  “那又如何!”叶凡的声音提了几分,已有些许愠怒,“卿儿,朕的皇位坐的难受的紧!”  “如此,皇上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王爷了?”  这时,叶凡却笑着摇了摇头,说:“朕从未想过要他的命,只是,朕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入宫为妃!”  这句话宛如霹雳,苏卿瘫倒在地上。  “我只是你巩固权利的棋子罢了。”苏卿略显颓唐地说。  叶凡长袖一拂,便欲离开,却又停下:“其中利益关系,你且仔细考虑,他......只在你一念之间。”  若是注定不能相守,便让我再为你做最后一件事。  待叶凡行至门前,苏卿回应他:“我答应你,给我一天时间。”  “好!”  叶凡走出龙吟宫,却在门外停下了脚步,看着苏卿的身影,他莫名的心疼。明明让她离开便好,却还是选择让她入宫。也许,在初见之时,他便沦陷了。一曲化羽,他已为她着迷,只是她说,她倾慕辰王殿下。  见她欲起身,他便离开了。  当日傍晚,叶韶便回府了,只是有些虚弱。  苏卿在门口搀过叶韶,两个都没有提那场所谓的叛乱,其实,回来就好,只要两个人还在,便已经足够。  月夜微凉,苏卿在庭院中,若有所思,连叶韶已到她身后都未曾发觉。  叶韶为她披上了一件披风,在她身后环抱住她,下颚抵在她的肩膀,薄唇微启:“当心着凉。”  苏卿靠在他的肩上,握住他的手,内心百感交集。只是,他又何尝不知,她不想说,他便不问。  “王爷,今夜,卿儿再为您舞一曲吧。”苏卿轻声说。  叶韶嗯了一声说:“好,本王为卿儿抚琴。”  淡淡的月光之下,她只为他一人舞蹈,他的眼里只有她。  第二日早朝,一纸圣诏,惊了满朝官员: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苏尹之女苏卿,生性温婉,深得朕心,特封为毓妃,赐毓秀宫,钦此!  叶韶抬头,满眼怨恨一身杀气地看着叶凡。  “皇上,不可!”苏尹忙道。  叶凡拂袖,直视叶韶,说:“朕意已决!”  随后便伴着宦官的“退朝”,叶凡离开了。  满朝文武陆续离开,最后苏尹长叹了一声气,念叨着:“作孽啊!”,也离开了。  良久,叶韶似是惊醒,便飞奔回府。  刚进府中,他便急切地唤她的名字:“卿儿,卿儿.....”  整个王府空荡荡的,似乎,这世间万物都安静下来了,再没有一丝回响,终于,他放弃了,因为他知道,她离开了。  他像是被抽光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抬手半握拳轻咳了两声,很是凄凉。  西西见叶韶归来,便走近他,说:“王爷,王妃她........”  “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  西西见不合时宜,便行礼退下了。  无意间,他瞥见桌上的绢帛,他失神拿起:  三载春秋  如梦似真  卿自去也  韶当珍重  他笑了,却泪满眼眶。  封妃大典前夜,大雨倾盆下,是上天在为他们伤心吗?没有人知道,苏卿听着雨声失神,叶韶站在雨中看着韶卿轩却不进入,他会有种她还在的错觉。两人,一夜无眠。  封妃大典那日,她坐在步辇之上,帷幔之中,她一袭红袍,甚是妖艳,但远没有她大婚时的欢欣,像是一个安静的布偶。  十里红妆又如何,百官朝拜又如何,若非良人,一切的一切都不再令人心动。  叶凡牵着苏卿的手走向高台,受万民朝拜,这是,叶韶来了,孤身一人。  苏卿看见他,心中一紧,他又瘦削了,脸上多了几分病态与颓败。  高台之下,叶韶向苏卿伸出手,说:“卿儿,跟本王走。”  苏卿看着他,深深地凝视,但是她知道,她不能。  “卿儿今乃毓妃娘娘,与王爷,再无瓜葛!”她的声音中略带哽咽。  “给本王一个理由,一个足以让你离开本王的原因。”他颓败地放下手,言语中透着一抹心伤。  苏卿咬紧嘴唇,不让眼泪流出眼眶,调整好情绪,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族。卿儿要的权力,王爷能给吗?卿儿要的这十里红妆、百官朝拜,王爷,能给吗?”  “你我夫妻三年,卿儿以为能骗过本王吗?卿儿要的,当真是这些?”  “卿儿自小便是如此,也许,王爷还不够了解卿儿。那三年......便当我履现了幼年的承诺吧。王爷......忘了卿儿吧。”  叶韶一行清泪滑落,因夜里淋雨的身子很是虚弱。轻咳两声,之后却一发不可收拾,苏卿下意识地上前一步,轻唤了了一声王爷,他未听到,但叶凡却听得真切,便拉住了苏卿,苏卿一脸急切的看着他。  “本王只问一句,卿儿爱本王吗?”  他从不愿逼迫她,哪怕是现在。若她说爱,拼尽全力他也会将她夺回带走,若她说不爱.......  “卿儿.......不爱!”  可是她的眼泪出卖了她,他笑了,因为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皇兄!”叶韶转向叶凡,“臣弟从未与皇兄争过什么,哪怕是皇位,但是,臣弟只想要卿儿,如此而已!”  随后,他朝他行了跪拜之礼,伏在地上等待他的回应。  “若朕说不呢!”  叶韶踉跄着缓缓起身,冷冷的看着叶凡,:“皇兄执意如此?”  叶凡默而不语。  叶韶从袖中拿出一纸明黄色的绢帛,走向苏尹,双方互相行礼,叶韶将绢帛交给苏尹,说:“有劳苏相了。”  苏尹接过,看着先是一惊,然后,他笑了。  先帝遗诏,众卿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知时日不多,特此拟旨,辰王叶韶,天赋异禀,聪慧机敏,深得朕心,故朕归天之后,传位于辰王,钦此!  宣旨完毕之后,苏尹庄重的朝叶韶行跪拜大礼:“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万岁!”  朝中文官大半,皆是苏尹的门生,以苏尹马首是瞻,行跪拜之礼:“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万岁!”  叶凡与叶韶对视,却没有一个人惊慌。  “六弟,朕从未想过,要你的命,是你逼朕的!”话音刚落,他右手一抬,周将军率兵包围了叶韶,弓箭手在他身后排成一排,蓄势待发,“朕答应你,若你放手,朕绝不为难你!”  “臣弟只要卿儿!”他不要江山,不要爵位,只要苏卿。  “弓箭手!”  弓箭手应旨拉弓,苏卿挣脱叶凡的束缚奔向高台之下,奔向叶韶,叶凡伸手去拉,却扑了个空。    万箭齐发之际,苏卿想奔到他身后为他挡箭,却早已被他拥入怀中。  他用自己的身体护她毫发无伤,他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挡住她的视线,因为他知道,她会怕,会担心。  当箭刺入他的脊背,她感受到了他的颤抖,她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她也感觉到了他怀抱的无力,看到了他苍白的面容。  后来,他倒在了地上,血染红了他的白衫,刺痛了苏卿的眼睛。苏卿也和他一起倒下,她抱着他,越来越微弱的心跳让她害怕:“王爷……王爷!”  “卿儿,为了你,本王愿意倾尽所有……只是,本王给不了卿儿十里红妆,咳咳,不能让卿儿百官朝拜,本王……再也护不了卿儿了……”他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无力,无力拥抱她,无力为她擦掉眼泪,他无法再为她抚琴,无法再看他跳舞……“卿儿,对不起……”  终于,他落下了眼泪,也,合上了眸子……  “王爷!”苏卿抱着他,伤心欲绝,可是,无论她怎么唤他,他也不会醒了……“卿儿不要十里红妆,不要百官朝拜,卿儿只要王爷,王爷,你醒一醒,再看一眼卿儿……”  叶韶下葬那日,苏卿身着白色襦裙,一如当年化羽,她知道,他会喜欢。  叶韶的木棺半敞着,由丞相苏尹与苏易送往皇陵,当然,苏卿也在。  繁琐的礼节结束之后,准备盖棺,却被苏卿制止了。  苏卿严肃地朝苏尹磕了一个头,说:“卿儿不孝。”  然后侧身对苏易说:“大哥,照顾好父亲。”  然后,她便走向木棺。  “卿儿,不可,回来!”苏尹与苏易似乎意识到什么一样,一起唤她。  但是,苏卿,却没有回头。  木棺旁,苏卿看着里面的叶韶落了泪,他曾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如今却冷冰冰地躺在木棺里。  “王爷,卿儿不能没有王爷,卿儿一生心心念念的只是您,等等卿儿,卿儿来陪您,再为王爷跳一支舞……”  后来,苏卿踏进木棺,躺在他的身侧,两人一袭白衣,甚是般配,她深深地凝视着他,似乎想记住他的模样,然后,去寻找他。  木棺缓缓合上,苏卿也合上了眸子。  “卿儿!”苏尹与苏易的呼唤,她再也听不到了。  安葬了叶韶与苏卿,苏尹一夜白头,请旨告老还乡,再不理政事。    不负韶光不负卿,一生一世一双人。——叶韶  死,当与君同穴。——苏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