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嘉生
梅嘉生(1913-1993),江苏省丹阳县人,享年80岁。
早年到上海谋生,曾就读于上海英语夜校和上海华夏大学附属中学。
1931年“9.18事变”后,他参加了上海东区义勇军军事训练。
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回家乡组织抗日武装,任丹阳自卫总团第3分团团长(总团长管文蔚)。
1938年8月率部参加新四军,1939年加入中国。先后任江南人民抗日义勇军挺进队第4支队司令,新四军江南抗日义勇军挺进纵队第3团团长(政委缺编),新四军苏皖支队副司令员(司令员陶勇,政委卢胜)、苏北指挥部第3纵队副参谋长(参谋长张震东)、南通保安旅副旅长(旅长梁灵光,政委缺编),新四军苏中军区启海警卫团团长(政委罗桂华)、第4军分区参谋长(司令员季方,政委向明),新四军第1师第3旅参谋长(旅长陶勇,政委姬鹏飞),苏中军区第2军分区司令员(政委陈时夫),苏中公学教育长(校长粟裕)。
梅嘉生、周政夫妇与子女合影
抗战胜利后,相继任苏中军区司令部副参谋长(参谋长胡炳云)兼第1军分区参谋长(司令员张震东,政委钟民),华中军区第1军分区副司令员(司令员段涣竞,政委钟民),华中野战军第1师参谋长(师长兼政委粟裕),华东野战军第4纵队参谋长(司令员陶勇,政委王集成、郭化若),解放军第三野战军第7兵团第23军副军长兼参谋长(军长陶勇,政委卢胜),华东军政大学第2总队总队长(政委邓逸凡)。
建国初期的梅嘉生
新中国成立后,历任中国赴越南军事顾问团参谋长、第一副团长,解放军海军航空兵部副司令员(1955-1959)兼参谋长(1955-1957),华东军区战史编辑室主任,海军东海舰队副司令员(1964-1975)。
1975年至1982年,任海军副司令员。
1983年当选为政协上海市第六届委员会副主席。
1955年被授予中国人民解放军少将军衔,先后荣获二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和独立功勋荣誉章。
夫人:周政(1912-1990),浙江省宁波市人,享年78岁。
早年在上海读书并与梅嘉生相识。
1937年她变卖嫁妆购买,与梅嘉生一起组建了丹阳抗日自卫团。
梅嘉生、周政夫妇合影
文中涉及的部分人物简介:
管文蔚(1904-1993),江苏省丹阳县人,后任江苏省副省长。
梁灵光(1916-2006),福建省永春县人,后任广东省省长。
季方(1890-1987),江苏省海门县人,曾任第五、六届全国政协副主席。
向明(1909-1969),山东省临朐县人,后任山东省人民政府副主席。
陈时夫(1913-1953),湖北省通山县人,后任解放军第20军首任政委。
钟民(1909-1998),江西省广昌县人,后任上海市人大副主任。
周恩来委派副官接见 《大公报》报导海上英豪
1937年12月13日,日军侵击南京。国民政府机关大部分正到武汉。代表团和周恩来也来到武汉。武汉成为当时统治的政治中心。
1938年初,有"海上英雄"之称的陆洲舫委派代表绕道抵达武汉,向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请缨北渡苏北敌后抗日。当时,周恩来任军事委员会政治部副主任,特派副官予以接见。经当局批准,授予陆洲舫所部"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江浙边区护航游击总队"番号,委陆洲舫为司令。为此,迁址武汉出版的《大公报》作了如下报道:
启东抗日武装,海上英雄陆老大遣使来武汉接治抗日事宜,颇受当局优遇,陆老大名洲舫,有部千余云云。
时值早春二月,陆洲舫所部正驻扎上海浦东的横沙岛。接到委任,他立即率领全副武装的官兵300多人,分乘十来艘哨船,借海潮涨水,又助东南风阵阵吹来,向江北疾驶,进驻启东沿江市镇公司镇、寅阳镇及镇郊农村。司令部设在公司镇镇郊的一座民房里,大门口挂起了总队的牌子,还用大红绸制成"誓与倭寇不两立"的横幅,街道上张贴了司令陆洲舫署名的布告:
本部顷奉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令开赴苏北敌后抗日,收复国土。凡我乡亲同胞,工商绅士,有力出力,有钱出钱,抗日救国,匹夫有责。日寇不灭,何以家为……
乡亲们争相传看布告,翘起大拇指,称赞:江北又升起了一颗敌后抗战的新星….
乱世中崛起"陆老大" 脱出囚车组建抗日武装
陆洲舫,人称"陆老大",原名陆兆林。他于清光绪二十八年(1902)出生在启东江夏村一个贫苦农民家庭。早年丧父,上了四年私塾,就随寡母开荒种地。他身高个大,腿长膀粗,走起路来步子又大又快,为赡养老母,曾推独轮车谋生。在辛亥革命以后的乱世中,他的一个哥哥被海盗绑架,抛尸海上,使他更加仇恨那匪盗横行的黑暗社会。为寻找靠山,摆脱困境,他入青帮与帮会兄弟结伙贩起了私盐,并多次参加当地农民反抗官府缉查农民私晒、私贩食盐的斗争。有一次因打死了一名盐警,他只身逃到海门悦和港。那里有个颇有名声的青帮老头子叫王念祖,正开设拳馆,倡导侠义,教习武艺。陆洲舫便投拜此人为"先生"。拳打脚跺,舞刀弄枪,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枪法出众。他能双手拿起两支卜壳枪,左右同时射击。
在1927年大革命的影响下,陆洲舫参加了启东县委委员、红军十四军第三师启东大队大队长杨思公领导的农民暴动,投入了打土豪的斗争。当局血腥镇压农动,大肆搜捕人。在一片白色恐怖中,陆洲舫逃亡到海门沿江地带,几次被投入的海门监狱、上海提蓝桥监狱、苏州第二监狱。面对严刑逼供,他铁骨铮铮,只承认参加青帮"劫富济贫",拒不招认参与"谋乱"。由于帮会从中疏通关节,加之证据不足,最后只好将他"无罪释放"。
人生的道路上往往会有诸多的磨难。陆洲舫再次打入大牢是在1935年。这次,他参加了海门灵甸镇打劫土豪的活动,以"土匪罪"被判刑五年,却因此成了他走向人生新路的一个触发点。就在他入狱以后的第三年(1937),爆发了抗日战争。在激烈的八·一三淞沪抗战中,地处江海要冲的启东、海门、南通也遭到日军飞机的狂轰滥炸。海门县政府在惊恐之中撤出县城,并转移在押人犯。当押送陆洲舫第一批犯人的卡车发生故障,停在南通城西北30里光景的荒野处修理时,车上的犯人乘机跳车,夺路而逃。陆洲舫在混乱中飞起一脚踢倒了一名狱警,夺过一支卜壳枪,又击毙了追捕他的某巡长。他连夜逃到悦和港,投奔当年投师的王念祖,并得到资助,转道崇明,然后潜入横沙岛落脚。不久上海沦陷。大革命失败后流亡在浦东沿海一带的员陈朝佐,是陆洲舫的老同乡,此时也来到了横沙岛。他俩相会以后,经常促膝谈心,回顾大革命失败的教训,更加体会到组织起来,建立自己的武装是多么重要,商议利用帮会组织和"桃园结义"的形式,拉起抗日武装,举起抗日救国的义旗。接着,又联络了陈中良等六人,在关帝庙焚香点烛,歃血为盟,义结金兰,推陆洲舫为老大,陈朝佐为老二,人称"八兄弟"。他们除了搜集淞沪抗战中失散的以外,还通过向殷商富户募捐借款,收购了一批步枪、机枪。接着,还吸收了前来拜陆洲舫为"先生"的崇明八效河的船户、四乡联防自卫队队长朱廷宰驾驶的海船和人枪。于是,由陆洲舫任司令,陈朝佐为副司令的游击队诞生了,虽仅数十人,却既可以在陆上,又可以在海上活动。他们还邀请了隐居在崇明的、曾参加过启海地区大革命运动的张溶任参谋长。这位张参谋长到任后,就提议陆司令将兆林的原名改为"洲舫"。他解释道:"洲舫,意谓是我们相聚在沙洲的一艘小船上,和衷共济,风雨同舟,共赴国难,驶向胜利的彼岸。"副司令陈朝佐听罢,连声称好,说:"这个名字含义深刻,日本侵略中国,我大片国土陷落。我们人枪虽少,只要同舟共济,定能报国立功!"陆司令也欣然赞同。从此,陆洲舫的大名就叫开了。
"护航游击队"海上逞威 奇袭宝丰轮震惊敌胆
1937年底上海沦陷以后,侵华日军曾以外交文告的形式,发表了个独霸长江口的横蛮声明,称:
今后对扬子江战区内第三国船只与运输,宜全部退出战区,俾与日军合作,否则日军不能保证其安全。如发生意外,日军不负责任。
陆洲舫他们分析了形势,从长江口对敌斗争具体情况出发,决定将部队改称为"护舫游击队",本着保护民船通行的宗旨,在港口设卡收税,既解决部队经费给养,又拦截资敌船只。一次,有一艘满载皮棉、豆油、天津枣子、咸猪、食盐等物资的五串子大帆船,从日军基地青岛经连云港驶往上海。当进入长江口时,陆洲舫率领护航游击队的哨船迎头拦住,拖住横沙岛卸货。他当即命令部队,按照土地革命时期打土豪分浮财的办法。从缴获中拿出部分配给岛上贫苦农民,让军民一起欢欢喜喜过年。这件事情,多少年后仍被横沙人民传为佳话。
出没在长江口的护航游击队曾相继截获了敌人的两艘运输船,使军民受到很大鼓舞。不过,陆洲舫感到,对敌人震撼还不大。他考虑:怎样搞一次更大的动作,以扩大抗日游击队的影响?当时日军封锁了长江和黄浦江,只有日商轮船公司和与日方勾结的船只得以通航,掠夺我国资源,运输资敌物资,大发国难财,宝丰轮船便是其中之一。它每天由上海始发经海门青龙港、启东泰安港,接送旅客,运输物资,尔后返回上海。陆洲舫召集副司令、参谋长、特务大队长开会,决定向宝丰轮船下手,当即挑选了二三十人组成的短枪队,又调遣十来艘海船在长江口外的佘山海上守候,每艘海船配备两个班。出发前,陆洲舫向大家明确交代纪律,"只准对奸商开刀","不得搜查统舱内一般旅客和小商小贩的腰包",还要求对"穷苦贫民和老弱妇幼身上没有钱的,每人发给几元钱,让他们回家过个年"。
农历腊月初八。近午时分,上海码头上熙熙攘攘。陆洲舫派出的短枪队员,有的乔装肩挑小贩,有的打扮商贾旅客,随着拥挤的人群,走进了宝丰轮舱。午后1时,轮船载着数百名旅客启航。当轮船驶出吴淞口,绕过崇明岛西沿驶向海门青龙港方向时,一个手持卜壳枪的人突然出现在驾驶台上,命驾驶员和船主驶向佘山海停泊,中途不许停靠。这时,船上无线电通讯设备已拆毁。各个房舱口、走道上、上下楼梯口都有短枪队员把守,招呼旅客不许走动;命令头等、二等、三等、四等舱内的人打开包箱、衣袋。除每人留下二三元外,其余金银、钞票全部丢进笆斗内或麻袋里。在统舱里,短枪队员除查问几个衣冠好的旅客的身份外,还从笆斗内拿出几元分别发给衣衫褴褛的穷苦人,嘱他们回家买点年货过个年。周围的旅客原以为遇上了海盗抢劫,有钱的人拿钱买命,没钱的人要挨打丧命,见此情景,才松了口气。那些穷苦的老人、妇女、娃娃们,向着几位持枪人连连道谢。当宝丰轮船停泊时,早已守候在佘山海上的二三百名游击队员从各自分乘的海船上跃了过来,按照货运单把没收的货物搬运到海船上,其中大米1200包,原来是运送给海门的日军的,现在成了护航游击队的战利品。
陆洲舫布置的这次奇袭宝丰轮船事件,组织周密,行动神速,震撼了大江南北、黄浦江两岸。那些与日方有勾结的奸商,恐慌不已。日军的情报部门则惊呼在上海战区内还有神出鬼没的中国游击队在活动……
佳节新春酒店里喜结连理 男战敌军女律师慕名从戎
转眼到了1938年春节。陆洲舫已经在颠沛流离中渡过了八个年头。由于长期出没海上,受了风寒,他患起了胃病,也更想念早年守寡的老母,憧憬那个温暖的家。参谋长张溶劝他趁春节之机,来到横沙岛一水之隔的海滨小镇园园沙休整几天。这里,他认识了镇上唯一的酒店﹣﹣季顺清酒家店主和他们的大女儿季亚芳。当时,亚芳年方十八,高小毕业,长得端庄大方,体态丰腴,聪明美丽。她对陆洲舫的事迹早有所闻,十分仰慕。现在,见他在副司令、参谋长等的陪伴下来店里,就十分亲切热情地接待,一边递烟、泡茶,一边问寒问暖,使陆洲舫对她产生了爱恋之心。除夕之夜,陆洲舫一行来酒店与季顺清全家一起吃年夜饭,彼此请安道贺,亲如一家。在除旧迎新的阵阵鞭炮声中,陆洲舫默念着发妻黄氏,她勤俭持家,照顾寡母,扶育儿女,可称贤妻良母。可是要她跟着自己弄枪舞刀、走南闯北,哪能行呢?!他又惦量这位岛上姑娘季亚芳,机智识礼,又有些文化,比大城市的姑娘多几分纯朴,比农村姑娘又多几分大方。面对现实环境,娶她为妻,让她来照料自己的日常生活,家中老母和发妻想来也会谅解的。他打定注意,便在大年初一托人向季家提亲。季亚芳也知道陆司令虽有妻室,但有家难归,常年孤身一人。再说他年纪虽比自己大十七八岁,却仍然是位仪表堂堂的年轻司令。人说当兵的凶横,可陆司令则不一般,横沙的人们都说他和蔼可亲,爱护穷苦百姓。能做他的红颜知己,跟着他去抗日打仗,也不枉了自己女儿家一生。想到这里,她就含羞点头了。季顺清夫妇见陆司令看中自己的闺女,尤为高兴。亚芳是老俩口的掌上明珠。在那兵荒马乱的年代,闺女长得越出众,越让父母操心。特别是日军常来岛上虏掠,更是东躲西藏,心惊肉跳,老俩口早想为她找个可靠之人,没想到新年伊始,喜事上门。所以,当即回话同意,并议定就在年初三办婚事。这样,闪电般的结婚成了陆洲舫传奇经历中又一段佳话。
数日之后,陆洲舫告别岳父岳母,带着季亚芳回到横沙司令部,恰好接到了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的委任令,可谓双喜临门。元宵刚过,他便率部抵达启东公司镇,举行了隆重的就职典礼,召开了庆祝"江浙边区护航游击总队"司令部成立大会。当天,东西长达一里多的农贸集镇公司镇街道两侧商店、居民区,家家张灯结彩,户户升起国旗、红旗或彩旗,热闹非凡,赛过元宵灯会。启东县长秦达夫和县常备队、税警队、实业大队、各区自卫队负责人都前来祝贺。陆洲舫在就职演说中一再强调要"抗战到底,誓与倭贼不两立,宁作战死鬼,不作亡国奴!"群情激奋,口号震天。
会后,陆洲舫对部队展开苏北敌后抗战作了部署。4月5日,日军90多人侵占启东汇龙镇。陆洲舫亲率一个大队300多人,在启东抗日义勇军、税警队、常备队配合下,于当天深夜分三路袭击日军驻地,战斗一直进行到翌日上午10时左右。日军遭此突然袭击,惊恐万状,仓皇撤走。此次联合友军共同对日军作战,揭开了启东各界人民抗日斗争的序幕,既是陆洲舫第一次实践他杀敌报国的誓言,也是他组建这支部队以来第一次上战场指挥作战。
从此,陆洲舫的名声在江海平原聚然升起,许多爱国学生、各界青年,以及一些教师、文化人,纷纷前来报名从军,还有几支地方武装也来投靠归并。一时间,部队迅速扩大到3000余人枪,号称28个大队。其中格外引人注目的是一位叫沈丕英的女士。她原是学法律的大学生,曾在海门县担任律师,因主张妇女解放,提倡婚姻自由,在一次代理当地妇女反抗封建买卖婚姻的诉讼中,被海门县政府以"活拆夫妻"罪判刑入狱,成了陆洲舫同监难友。她十分赞赏陆洲舫嫉恶重义的品格,坚毅不屈的意志,在经济上接济他,生活上照顾他,陆洲舫尊称她"大阿阻"。她也是在八·一三淞沪抗战爆发后,同陆洲舫等人一起从囚车上逃跑的。她得知陆洲舫组建了抗日队伍,便从上海赶到启东。陆洲舫十分欢迎这位难友,说:"我是个没有多少文化的草莽英雄,不懂什么军事、政治,全靠兄弟们帮助,才弄成这副摊子。你懂法律,文化又高,就在司令部当高级参谋吧!"沈丕英回道:"当今抗战高于一切,空谈法律有何用处?古有花木兰从军报国,你能当司令,我也能带兵!"陆洲舫见她执意要带兵打仗,便委她任第三支队支队长兼大队长。三天后,她就率部驻防启东吕四,还举了隆重的就职典礼。
邀季方整训部队顶住韩德勤 投叶飞金蝉脱壳瞒过李明扬
1938年5月,鲁苏皖边区游击总指挥部总指挥李明扬从泰州来到启东与陆洲舫会晤,将部队改编为第二十四集团军苏北第四游击区独立旅,任命陆洲舫为中将旅长。接着陆洲舫奉命率部开赴崇明抗日。他亲率300多人,分乘六七艘海船借东北风直驶崇明北岸,迅速包围了陈家镇天主堂日军据点。进行激战,迫使上海的日军抽调陆军、海军增援,封锁崇明,有力地牵制了敌人西进的兵力。与此同时,在与上海一江之隔的启东、海门、南通,游击队纵横各地,在日军后院燃起了抗日烽火,使敌人坐卧不安。
1938年9月中下旬,侵驻南通的日军多路出击,企图实现其以海门为中心,控制(南)通启(东)公路,封锁江边港口,歼灭沿江地带抗日武装的阴谋。陆洲舫率两个大队兵力,分两路在海门县城茅家镇和三厂镇一线阻击日军的进犯,沉重地打击了敌人,迫敌缩回南通城。历时八九天的战斗中,陆洲舫手执双枪,身先士卒,不仅亲临前线指挥,而且和战士们一起吃饭,一起和着衣服睡觉。战斗结束后,他召集各大队长、中队长和参谋以上军官训话。他兴奋地讲了战斗的胜利,说:"日本人的武器比我们先进,但我们的汉阳造中正式步枪和捷克机枪决不是吃素的。什么皇军无敌,完全是一派骗人的鬼话!"接着,他又严肃地总结了战斗中的教训,指出个别战士在行军打仗中违反群众纪律的事例,要求全体官兵利用战斗的空隙,加强整训,学习游击战争的战略战术,执行"抗日军人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提高军事本领和思想素质。
这时,中央委托八路军驻上海办事处领导的"华东人民武装抗日会"(简称"武抗。")在东战场敌后推进部队政治工作,改造地方抗日武装,扩大的影响。"武抗"委派季方以国民政府战地军政委员会少将指导员身份,组织和推进长江以北各派军队联合抗日,与陆洲舫共商抗日大计。季方正待机出发,陆洲舫也派出代表邀请季方帮助整训部队。可谓不谋而合。
季方(1890-1987)是海门县人,毕业于保定军官学校,早年即投身辛亥革命,大革命时期曾任黄埔军校特别官佐,参加北伐战争。九·一八事变后长期从事抗日救亡和爱国运动。1938年5月,在上海加入中国。他来到陆洲舫司令部后,制订了举办军官教导团的方案,自任军官教导团名誉团长,陆洲舫为教导团团长。正当季方一面帮助陆洲舫加强部队军事、政治训练,一面沟通通、海、启地区各派军队之间的关系,协调相互间的矛盾,促进团结抗日之际,韩德勤唆使其保安部队奔袭启东抗日义勇军,杀害了该部领导人和员,在收缴该部武器的同时,也收缴了陆洲舫所属部分队伍的武器,其中驻防吕四的沈丕英支队被全部缴械。陆洲舫和季方在警卫掩护下撤至海船。这个突发事件,使陆洲舫心情极为沉痛。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队伍,一夜之间被吃去了大半;更没料到,吃他的竟是同属李明扬部下的军队!事件平息,他与季方刚返岸上,韩德勤的信使也到了。火漆密封的信封内,一份是委任状,韩德勤以江苏省代主席名义,委任陆洲舫为江苏省参议院高级参议员。还有韩德勤亲笔信,要他把余部交省保安司令部改编。信使走后,陆洲舫立即与季方商议对策。季方毫不含糊地对他说:"如果你要做官,就把所有部队交出去听了韩德勤改编,你可以当个高级参议员之类的闲职,不再掌握军队;如果你想继续抗日,又能避开韩德勤,可以再回到海上去。你在海上有基础,尤其是横沙可以作为你的小根据地。重振旗鼓!"陆洲舫态度鲜明地回答"要抗日,不要做官",决不接受韩德勤的什么"改编",并请季方一起到横沙去重组军队,季方欣然允诺。
陆洲舫率部重返横沙岛。由于副司令陈朝佐已年逾半百,行军作战力不从心,便辞退归里躬耕。参谋长张溶也因肺结核复发,离队疗养。经季方请示"武抗",另派军事骨干充任。部队在横沙进行了两三个月的恢复整顿以后,重返启东。
1939年7月,李明扬将陆洲舫部改编为"鲁苏皖边区游击总指挥部第三纵队",委陆任纵队司令,开赴泰州集训。同年底,新四军挺进纵队北渡长江,在江都吴家桥、大桥、嘶马等沿江地带建立桥头阵地,形成了北上、东进的态势。鲁苏皖边区游击总指挥部李长江命令陆洲舫部开赴江都仙女庙地区,名为对日军作战,实为阻堵新四军挺进纵队东进开辟苏中抗日根据地。其时,在陆部担任第八支队支队长的员陈玉生,根据叶飞的指示,联络陆洲舫与挺进纵队合作东进抗日。陆洲舫欣然接受,他爽朗地说:"李长江太辣手,他想借刀杀人,破坏抗战。要走今天晚上就走。跟新四军一起东进。"他一面命令副司令张松山、军需主任马盘青等作好准备,并摸清当晚口令,以便通过李明扬、李长江所属部队的防地;一面命陈玉生立即通报挺进纵队副司令叶飞派部队接应。
入夜,陆洲舫集合部队离开营地,随陈玉生率领的一支短枪队组成的前锋部队到达挺进纵队司令部,受到叶飞、梅嘉生等领导人的热烈欢迎设宴接风。晚宴后,陆洲舫和叶飞、梅嘉生、张松山、陈玉生、马盘青在挺进纵队政治部厅堂内焚香点烛,结拜兄弟。叶飞为老大,陆洲舫为老二。陆洲舫将他的军队交老大统一指挥,待命东进。"挺纵"司令部连夜向茅山地区的陈毅司令发电报告上述军事行动,翌日,陈毅发来急电,认为陆洲舫率部与"挺纵"合作东进,本是爱国义举,但此举势必引起李明扬、李长江猜忌。为了顾全和"二李"的关系,务必做好陆的工作,予以劝阻。叶飞当即向陆洲舫传达了陈毅电示精神,共商应付"二李"办法。陆洲舫坚定地说:"新四军东进,事关苏中抗日大业,我个人去留乃小事。我可以单身离开部队到上海,待'挺纵'东进海口、启东时,我再从上海到海启会合。"接着,他将精锐部队特务营营长王清海找到身边,交代说:"今后特务营归属八支队建制,受陈玉生指挥,其余部队由陈玉生和张松山率领返回原来防地。"临行前,他又对张松山说:"你把责任全部推到我身上。""挺纵"司令部同意他这个金蝉脱壳之计,很快凑了笔钱。安排他与夫人及侍从秘书去上海的具体事宜。同时派代表与李明扬联络,佯称:"陆司令听到谣传说你们要抓他,缴他的枪,他一吓,就把部队拉出来了。我们研究认为可能出于误传,劝他把部队开回来,可是,现在他人也不见了……"李明扬连忙表示:"决无此事,纯属谣言。他的部队回来保证安全。"经"挺纵"如此,既使李明扬满意,又保护了陈玉生、张松山率领部队安全返回。陆洲舫一行三人,则由"挺纵"派部队护送到了泰兴,并装扮成老板模样,携带"良民证"经常州到了上海。
假投降身在曹营心在汉 真起义驰聘海疆作贡献
1940年初,陆洲舫到了上海,他穿一身中装,盘香纽扣,白杭绸内衫,袖口卷到二三寸高,小园口鞋子,扎脚的裤子,一副白相人的行头,在大东亚旅馆定了套陈设高档房间。他深知,以自己的特殊经历和身份,要在日军占领的上海盘桓,稍不谨慎,就有脑袋搬家的危险。他一方面同往来于上海与崇明间的地下工作者沈鼎法、袭乐天接上了头;另一方面,又在原先的帮会兄弟撮合下找青帮大亨黄金荣做"保护伞"。前往法租界八仙桥钧培里黄公馆投贴拜了"先生"。当时,黄金荣曾扬言:"我们被人称流氓,但流氓比汉奸好,要为子孙着想,汉奸当不得!"据说,汪伪组织曾数次要他出任上海"市长"和维持会长,都被他称病推辞了。黄金荣颇为自己门下增添了位身份较高的带兵司令而得意,对陆洲舫说:"现在我虽然不再出头问事,但上海滩上条条马路都有我的人,你只管蹲在这里好了。如有什么难处,你来找我,或打个电话给我。"
果然,4月里的一天午夜过后,人们正入梦乡酣睡,警车围住了陆洲舫住处,一群日军破门而入,将陆洲舫和侍从秘书逮捕了。他夫人季亚芳连夜拨通黄金荣的电话求援。翌日上午,黄金荣带着保镖,驱车来到日本特务机关交涉保释。日方要陆洲舫组建"和平军"(即汪伪军)作为放人的先决条件。陆洲舫暗忖自己与新四军叶飞、梅嘉生等结拜兄弟,盟誓抗日,怎能为虎作伥当汉奸?!拒不答应。黄金荣灵机一动,把陆洲舫叫到门外如此这般一番耳语,要他"好汉勿吃眼前亏"。陆洲舫似乎有些开窍,说:"先放我出去,让我考虑几天再答复。"于是,由黄金荣担保,限五天内答复,把他释放了。
陆洲舫回到寓所以后,化装外出进行了一番活动,欣然答应出任伪军"兴亚救"副司令,而让王兆兴挂名"司令"。此人是黄金荣的门生,又同汪精卫有亲戚关系,陆洲舫早年在崇明横沙时曾拜他为"先生",让他挂名,便于招兵买马。陆洲舫很快离开上海到崇明堡镇组建司令部,又把他的门生、崇明四乡联防自卫队长朱廷宰找来密谈,要他担任大队长。朱廷宰说:"汉奸、和平军,我不能当!"陆洲舫一面做手势,指指北方,一面耳语:"我当和平军是请示他们(指苏北新四军)同意的。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你跟我走不会错。"接着,经朱廷宰推荐,把大革命时期加入的刘慧请到司令部当机要参谋,陆洲舫暗中称他"党代表"。在崇明家中养病的张溶,这时也再度出山任参谋长。不久,一支打着汪伪旗号的数百人军队建立起来了。
1941年3月1日,侵占崇明的日军命令"兴亚救"副司令陆洲舫率所部数百人随日军北犯侵占启东汇龙镇及主要港口市镇。陆洲舫借机与海(门)启(东)县委敌工部取得了联系。同时,在他的老家启东江夏村,与新四军一师三旅参谋长兼苏中第四军分区参谋长梅嘉生作了几次秘密会晤。陆洲舫决心"要在敌人的心脏里捅他一刀",谋划在形势发展的关键时刻举行武装起义,确定由朱廷宰在启东郁家村(镇)以开设花粮行掩护,建立联络站,作为陶勇司令、梅嘉生参谋长与陆洲舫之间的秘密联络机构,兼为搜集日军情报的情报站。朱廷宰借帮会形式和民间习俗,收徒弟、认干儿子,物色了六七个青年充当花粮行伙计,成了联络站的基本队伍。陶勇、梅嘉生通过朱廷宰先后派了军政干部、员到陆洲舫部队担任军事、政训官员,建立了支部组织。联络站还把日伪情报直接送到军分区司令部,把收购的粮食、皮棉运往江南,买回和军用物资运往军分区。
1942年春,侵华日军和汪伪政府紧锣密鼓地部署以通、海、启为苏中重点的"清乡"活动,陆洲舫感到起义时机迫近。这时,朱廷宰穿梭于敌人据点内外,与陆洲舫密谈起义准备情况和日军动向,派联络站工作人员化装赶路找陶勇、梅嘉生汇报。5月梅嘉生按照约定的时间,派部队深夜接应陆洲舫部起义。起义部队捣毁了伪启东县自治会,捉拿了伪自治会长黄兆贤和日军翻译姜福全等人,连夜分两路撤离汇龙镇,于第二天抵达海边杨牛郎渔舍,同梅嘉生部会合。随即,陆洲舫在海边集合全体官兵,传达了陶勇司令的指示,当众处决了黄兆贤、姜福全等罪大恶极的汉奸。他激昂地说:"兄弟们!过去我是假投降,你们也跟着我假投降;现在,威震苏北的抗日名将陶司令欢迎我们回来打日本。今天,我陆洲舫真的回来了,兄弟们!你们应当跟我走这条光明大道,跟着新四军打鬼子,把日本侵略者赶进东洋大海,赶出中国去!"陆洲舫率部起义胜利归来,陶勇在东台吴家灶召开了隆重的欢迎大会,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陆洲舫感动得热泪盈眶,说:"谢谢的领导,谢谢陶司令的关怀!"
陆洲舫率部起义,给了敌人沉重打击,影响很大,意义深远。据汪伪政府大事记记载,此举把敌人的军事部署打乱了,原定6月15日在通、海、启地区的"清乡"不得不推迟,使启东东半部地区敌我斗争形势发生了有利于我的变化。陆洲舫起义以后,其部队改编为"启东人民自卫军",行政上建立了启东区自治公署(辖原四、五两区),陆洲舫任司令兼自治公署主任。苏中第四军分区、海启县委先后派了一批军政干部充实加强其军队和机构的领导,并在该地区建立了地方组织,使我党我军扼据了长江口,占领了南黄海近海区,取得了重要的战略地位。以后,陆洲舫部又升编为苏中海防纵队,陶勇兼司令,陆洲舫任副司令兼三团团长,建立了以苏中抗日根据地为中心,北至八路军鲁南军区,南至浙东、上海等地之间200里的海上运输线,为苏中抗日根据地的建立和发展,为护送新四军党政军干部前往江南开辟工作和运输枪械物资等,作出了重要贡献。
迎胜利庆祝会感激党引导 错"打陆"陶司令怒责肇事者
1944年7月8日,延安《解放日报》刊登了新华通讯社播发的"近半年来,京(南京)沪对岸,通如海启一带,我新四军保卫海上渔业生产,经常活跃于黄海边上和扬子江头,对海上敌伪军开展游击战"的英勇事迹。报道说,6月17日,晨雾迷漫中,我海上巡逻部队即苏中海防三团陆洲舫部队在吕四洋面东南方向,以机枪、榴弹围歼敌运输艇一艘,击毙日军两名,活捉五名;第二天,又有敌运输艇一艘急驶而来,被我战船突然包围,除一名日军跳海自尽外,其余四名被生俘。总计两日战斗,夺取敌艇两艘,俘敌九名,还缴获了大批物资。在这些战斗中,陆洲舫都亲自登船指挥,受到苏中军区司令部通令嘉奖。他的儿子、海防纵队三团连长陆建平,也在海战中沉着指挥,勇敢作战,被陶勇司令授予奖金江淮币50万元。
陆洲舫出任苏中军区海防纵队副司令以后,还按照党的指示,利用帮会关系,在分化瓦解伪军方面,做了大量工作,他曾争取了原先的帮会兄弟,例如江南几股伪军的头目陆安石、孙新民、宋我银、范巧林等人,暗中为新四军补充和军需物资出力,其中一次就从他们那里运来子弹30万发和一批短枪。陆洲舫还利用其武力加帮会的身份,采取又打又拉的办法,在伪军中收"徒弟",拉出来;又在伪军中物色帮会门徒,掩护我方人员打进去,里应外合,拔掉了启东东部下和合镇驻防日军一个班,伪军一个中队,以及"清乡"警察部队共200人左右的重要据点,使敌人对启东东部地区的"清乡"计划完全破产。
1945年8月30日,启东全境解放,广大军民一片欢腾。次日,在县府所在地汇龙镇体育场举行数千人军民庆祝大会。陆洲舫身穿戎装,由即将出任县长的钱伯苏陪同参加庆祝大会并讲话,他说,"日本鬼子在我国土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苦难深重。在和毛主席、朱总司令指导下,经过八年抗战,赶走了日本鬼子,我们胜利了!"他回顾自己苦难的经历,想起自己唯一的儿子陆建平,在抗战胜利前夕的一次对日海上作战中英勇牺牲,吉洛(姬鹏飞)、陶勇、梅嘉生等领导人向他慰问时说过的话:"为国牺牲是光荣的",不由激动万分地说:"我是推小车、贩私盐出身,来了,引导我走上抗日的道路……"10月,苏中军区海防纵队升编为华中军区海防纵队,陶勇任司令员,陆洲舫任副司令员。
就在这个胜利形势下,发生了令人痛心的"打陆"事件。当时,启东县政府开展惩奸反霸、肃清敌伪残余势力的斗争,涉及陆洲舫旧时的帮会兄弟、门生,其中有些人是经我方同意,出入敌伪据点做工作的,陆洲舫不免要出面请地方政府予以保护,却被视为"群众运动的障碍"。就在此时,陆洲舫又带了20多名卫兵及随军亲属,从海防纵队司令部回启东江夏村老家探亲、翻建住房。一些帮会兄弟和门生故旧纷纷前来送礼拜见,表示祝贺,夜间经常灯火通明,喝酒打麻将,这就更引人注目。
启东有关部门未经请示上级,擅自出动一支30人的短枪队,于1946年春节前夕以"保卫安全"为名,闯入陆洲舫住宅周围布置警戒。年初六这天,短枪队抬着年货,以"送礼拜年"为掩护,发起突然袭击,解除了陆洲舫卫兵的武装,还当场击毙了他的内弟、妻妹及一名卫兵,陆洲舫身上的武器也被收缴。面对突发事件,陆洲舫一面命令卫兵不得还击,一面厉声斥责现场指挥者。当短枪队将陆洲舫押着从启东县政府转送到军分区时,梅嘉生怒火冲天地喝问带队者:"谁叫你们这么干的?!"陆洲舫当即受到梅嘉生的热情接待和安慰,然后同往华中军区海防纵队司令部会见陶勇司令。陶勇极为震惊。作为纵队副司令,陆洲舫是位有功之臣,何罪之有?纵然有什么不是,他是军队高级领导干部,地方基层组织怎能擅自动武抓人,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陶勇要追究责任……
遭毒手一代枭雄殒命 话功绩公正自在人心中
1946年3月,陆洲舫突发急性黄疸型肝炎。陶勇批准其去上海治病的要求并拨给他一笔生活费和医疗费,还派人派船护送到横沙转往上海。
解放战争开展以后,陶勇根据陆洲舫病体尚未康复的情况,指示他继续隐蔽在上海治病,同时联络帮会关系,协助我军在上海的地下采办科采购军火和军用物资。他经常在午夜时刻同有关人员接头筹划,从在上海的军火库运出一批又一批军火,经吴淞口转运到苏中解放区。
1947年4月,陆洲舫给陶勇和苏中军区首长写信时,发现自己的手抖得连字也写不成了。第二天,他由帮会弟兄陪着到第四福民医院,秘密住进了该院楼上一个有套间的单人病房,不料被敌对分子发觉,买通了一个广东籍医生给他注射了窒息剂,不到20分钟即脸色发白,失去语言能力。他给床前的妻子季亚芳做手势,比划一个圈圈又指向天花板。季亚芳会意中了圈套,被人谋害,一面呼叫医生抢救,一面打电话报告黄金荣。待荣金荣派"包打听"赶到医院侦查时,陆洲舫已经停止呼吸。"包打听"并未查出凶手下落,黄金荣甚怕事情张扬出去,被知道了一个新四军的司令员住在上海一年多时间不报告,吃罪不起,于是停止侦破,办理丧葬。
陆洲舫遗体葬在上海宝山县,墓碑上刻了"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江浙边区护航游击总队司员陆洲舫之墓"。在上海的新四军一师采办科长张渭清参加了葬礼,并给陆洲舫遗孀季亚芳致送了丧葬费。
1949年秋,上海解放以后,陶勇派人将陆洲舫遗孀季亚芳接到寓所。陆洲舫生前,曾与陶勇结拜兄弟,盟誓抗日,陶勇尊称他"大阿哥",他尊称陶勇为"陶司令",还把女儿赛南过寄给陶勇做干女儿。他们是同事、战友、生死同心的盟兄弟加上亲家!陶勇一见季亚芳,就深情地说:"大阿哥怎么死的情况,当时我知道一些,他对党忠诚,为人重义气,他是个有功之臣。他的死使我非常痛心,我经常想念他。……你今后的生活由我负责安排。"此后,陶勇还多次对人谈叙陆洲舫的事迹。充分肯定他的历史功绩,表示自己的怀念之情。""以后,曾与陆洲舫一起战斗过的季方、梅嘉生等同志,也多次致信有关部门,指出陆洲舫对新四军苏中抗日武装力量的发展,对苏中抗日根据地的创建所作的贡献。他的传奇般的经历和事迹,久久地被人们传颂……(黄达夫,江苏文史资料集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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