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辉澹水屋
外面的夜那么静,那么静……大地接受着雪的洗礼。
外面的夜那么静,那么静……
窗外玻璃下沿,已经堆积起一寸来高的雪花。
母亲的声音缓慢平静,她讲述自己的人生,总像在叙说别人的故事。
“从那以后,我和你父亲井水不犯河水。除了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从早到晚,一年四季,家里只有电视机里有人声。
“家里电视机的工作状况是:他开,我就到里屋去看书;我开,他就到外边去看人下棋。
“一次,我看《神雕侠侣》里小龙女住的地方叫‘活死人墓’,一下子就想到了我自己的家,我家……叫家吗?”
一抹浅笑在母亲苍白发青的脸上凸现,那笑容似寒水薄冰,令那张脸显得格外苍凉。
“我猜想,你本能感知我不想要你。母子血脉相连,我的所思所想你或许天生就能感应到……刚成形,你就开始踢我,在肚子里就给我发脾气。”
母亲脸上浮起一层微笑,这笑容是暖的,我能感觉到。那一刹间,她的容貌又回到了我离家前的模样:有如石雕般的宁静秀美。
她不是我的母亲,但有八分神似。
“大多数婴儿临盆前都头朝下,这叫顺产。可你自六个月,产检时检查出头朝上,就一直头朝上。我按妇产科曾大夫教我的转胎法,天天跪在床上,屁股朝天手背贴床,头放在掌心上趴着转胎,转的头晕呕吐,也没能把你的头转下来。一直到生,你都是头朝上硬邦邦顶在我的胸口,顶得我吃不进咽不下,一闻到荤腥就吐,产前几次晕倒。
“一次刚走出妇产科的大门就倒了,你父亲这时是形影不离左右的跟着我,他一下把我抱住。那次晕倒后,记得医院给我打了葡萄糖的吊瓶。
“……生你时,状态不好,接生的曾大夫打电话向中心医院求援。中心医院的一个主任来了,这是我从曾医生喊他的称呼里知道的。检查完我的状况后,他走出产房门外。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我的听觉特别灵敏,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感觉到。一会儿,我听见门外传来你父亲那嘶哑的声音,声音里明显带着哭腔:‘我大人小孩都要!’
“那个主任和曾大夫一起进来了。接着,一辆手术车推进来。我对着我认识的曾大夫大喊:我要留小的。嘿嘿,当时我可能是不想活了吧!”
“妈妈——”我转头望向母亲,心里一声无声的呼唤。
“当曾大夫笑的把你抱给我看时,我第一眼就急忙扫你的脸,然后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老天爷还是可怜我的。”
“如果我不是像你,而是像我父亲,你难道还要把我掐死不成?”我说。
“我不会掐死你……不会,但我自己会死。”母亲小声说。
“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不知道。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奶水少,你又能吃。你像你父亲,吃什么都呼噜呼噜特香。不到半岁,你就断奶了。不是我要断,是奶水没了,就自己没了。你是喝牛奶长大的。为了给你买好奶粉,你父亲省吃俭用,每天早上都是馒头夹咸菜,一年四季工作服,他是个好父亲。
六个月后,我就跟随父亲了。
“断奶后,你父亲就把你抱去跟他睡了。他说我身体不好,反正也不用喂奶了,就跟他睡吧!这样,他半夜起来冲奶粉也不会惊扰我睡觉了……”
母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冰层下的河流。可不知怎么着,我就是能感觉到在这冰冷下有一股细细的暖流,这暖流虽细弱却不断,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渗进我的心里。
“你就这样一天一天长大了。可不知为什么越长大,你和我就越生分,有时还拿眼睛偷偷的瞪我。我知道,你是嫌我对你的父亲不好。可没有办法,我就是不爱你父亲,这种感情是装不来的,何况我压根就不想装。
“特别是发生了那件事后,你不再是暗地里生我的气了,而是直接就把我当成敌人,当成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嘿嘿。”
讲这种事,她还能笑起来!当听到母亲发出两声奇怪的笑声时,我脑海里冒出一句大不敬的话来“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
“我那天对你吼,说那个男人是你爸引进来的,不是我胡说八道,是真的。
“你上高中住校后,家里就我和你父亲两个人。一天,你父亲领着那个男人来家,对我说那个男人是他老同学,在一个报社当编辑,现在分配负责我们这一片宣传报道。这个男人从老同学那里得知你父亲在这一带,特地找来串串门。
“在外人面前,我多少还是顾及你父亲的颜面的。我做饭招待了他的同学。那人你看见了,一副知识分子模样。他说话轻言细语,喜欢逗趣。当天,我还有点吃惊,你父亲竟还有这样的同学来找他。
“过了一个多星期,他那老同学又来了。这次他带了两瓶酒,一束花。那次吃饭,我也喝了点酒,谈笑间也应答了他几句。就这样,他十天半月就到我们家来一次,熟了后,我就发现这个人不是个东西。有一次,他当着我的面调侃你父亲,说他赖河马吃到天鹅肉,我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我当时就很反感,同学之间哪有这样开玩笑的!这不是糟践人吗?我冷眼看着你父亲,他只是憨憨的笑,我气的不行。
“还有一次,这人到厨房帮忙端菜,他故意紧擦着我的身子而过,我看他一眼,好人坏人眼神能分辨出来。他那泛红的色眼,真叫人恶心。你那老实巴交的父亲,好像一点也察觉不出来他那老同学的花花肠子,是个人来找他,他就高兴的不行。
“这次那个人走后,我对你父亲说,别再带他来家了,我嫌烦,懒得招待他。你父亲说是他自己要来蹭饭的,他不好意思回绝。我看你父亲那样,也懒得理他。
“以后那人每次来,我都端饭到自己屋里吃,可他还是隔三差五死皮赖脸的往我们家跑。就你撞见的那次他来,他进屋后见你父亲不在,就掏出一枚戒指说是给他爱人买的,让我戴上给他看看,看看好不好看?我说你给你爱人买的东西,我戴算啥?好看不好看,得你爱人说了算。他非要我戴,说着就来拉我的手。这时,你父亲刚好推门看见,也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给我一嘴巴子。当时那样一个场面,我真是百口莫辩,跳到黄河洗不清,只气得揪住你父亲的领口骂他:憨包,傻子,笨蛋,没用的东西。偏这时,你又撞进来了!唉,我真是认命了!我上辈子肯定是欠你们爷俩的,这辈子是还债来了。”
母亲端起碗,喝了一口水,默默的看了我一眼。
不知怎么了,在母亲的眼光下,我突然有点不自在,有点忘恩负义的感觉。这是我面对母亲,从小到大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事过后,那男人没脸,不敢再来了。可你父亲事后却一句也没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越是一声不吭,我就越是瞧不起他。 哪怕他吼他骂,再跳起来打我一耳光,那也是个男人啊!……我再次下定决心,把写好的离婚书放到他的面前,我对他说,现在你儿子也有了,放我走吧!我净身出户。这样还不行吗?可是,他就是死活不吭声。我闹急了,他就把一个药瓶子放在离婚书上面,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我走他死。我还能怎么办?
“我这一辈子,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女人。你父亲也不是一个好男人。尽管我恨他恶心他瞧不起他,可我又不能眼睁睁见他死,更何况……”
话到这,母亲的声音弱的听不清了。
“就这样,日子又死不死活不活的往下走,等死吧!
“你从小就觉得我懒。是啊!我从来不做饭。我不想做,我什么都不想做,我就是活一天算一天。他一个人的工资供不起你,我活着,多少每个月还有点工资。
“你从小就知道,家里的钱都是你父亲管。以前没发工资卡时,我领完工资就把钱往你们床上一扔。发了工资卡后,工资卡拿回家我就丢到你们床上了。你心疼你爸,一年四季工作服。可是,你见过我买过多少衣服?一季两套换洗衣服,这就是我对衣着的需求。可是我就是穿啥都显得好看,就是好看。你生气也没用,旁人生气也没用。”
母亲说到这里,笑了。这一次,她是真正从内心生发出的笑容,她笑的真美。多年后我回想起来,只能用“国色天香”这四个字来形容母亲那一夜那一刻那一个笑容。
“好了,废话不说了。你大学马上毕业了,我也没啥担心的了。以后我的事不用你费神,我都安排好了。我走水路,让我哥我姐把我的骨灰撒到南海去,南海无边无际,四通八达,我也放飞一把自己。至于你怎么安置你父亲,我管不了,也无权管。我只望你把他安置在陆路,我与他生生世世,永不再重逢。
“我坐明天早上的火车走,这里的房子,家里的所有资产,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爸的丧葬费,银行里还有点钱都留给你。遗嘱我已经写好,放在书桌第一个抽屉里,找了单位两个人做证明,他们的名字和工作单位,我都写在遗嘱上了。”
像做总结似的,母亲一口气说了这些。喘口气,她把碗里剩下的一点水喝干。
“……今天我们家,三口也算是团圆了……你是我的儿子,不管你认不认,你都是我的儿子。你能喊我一声吗?唉,算了!喊不喊能咋地?……我走了。”
母亲说完站起身,提起椅子走出去。一会儿,传来关房门的声音。母亲关门是顺着劲慢慢卡上锁槽,声音动静不大。
窗外徒起一阵北风呼啸而过,高大的樟树枝叶刷打着窗玻璃“啪啪啪”直响。母亲没带伞,她来时就抱着一个大塑料食品袋子。
我拿起雨伞冲下楼去,风雪里不见母亲的身影。
突然,身后响起一个弱弱的声音:“你是在找我吗?”
我一回头,母亲站在楼梯拐角处。我低头把伞塞到她手里转身飞奔上楼。
我不敢抬头看母亲,我已经泪流满面。
回到家,我冲到书桌前,一把扯开纸桶盖,大口大口把饺子一个一个往嘴里塞,一滴一滴泪珠落在饺子汤里……
——全文完,谢谢阅读——
文图来自网络,侵权立删
谢谢作者!
作为一个年轻的儿媳,我始终怀揣着对婆婆的尊敬和关爱。然而,上个月的一次事件却在我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那天,我正忙碌于家务琐事,婆婆的一通电话打破了宁静。
“你现在立刻过来一趟,我有事要和你谈。”电话那头,婆婆的声音显得异常严肃,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我虽有些不解,但仍迅速赶到婆婆家。
婆婆坐在沙发上,神情凝重。我小心翼翼地坐在她身旁,试图从她的眼神中探寻出什么。她直截了当地说:“我决定自己租一套公寓养老,你得负责照顾我。”这突如其来的要求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深知,作为儿媳,我有责任照顾婆婆。但我也有自己的生活和事业,这突如其来的要求让我感到十分为难。我试图委婉地向婆婆解释我的困境,希望她能理解我的处境。然而,婆婆却似乎铁了心,坚持要我放弃一切来照顾她。
在那一刻,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我努力平衡家庭与工作的关系,却似乎始终无法得到婆婆的认可。她的坚持让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做得不够好?
几天过去了,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丈夫看出了我的烦恼,他决定去找婆婆谈谈。当他走进婆婆的房间时,我看到他脸上的坚定与严肃。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轻声细语地安慰婆婆,而是直接表达了他的不满和担忧。
“妈,你为什么对妻子如此不公平?你没有看到她每天为这个家付出的努力吗?”丈夫的话语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刺婆婆的心。婆婆震惊了,她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
经过这次深入的交谈,婆婆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开始重新审视我在家庭中的角色和贡献,也明白了养老不仅仅是一个人的责任,而是整个家庭的责任。她向丈夫表示了歉意,并承诺会重新考虑她的决定。
几周后,婆婆决定与我们住在一起。她开始主动参与家庭事务,帮助我们照顾孩子和做家务。我也开始更加珍惜我们的相处时光,努力营造一个温馨和谐的家庭氛围。
这个经历让我深刻体会到了家庭关系的复杂性。养老不仅是婆婆的责任,也是我们整个家庭的责任。我们需要相互理解、相互支持,共同面对生活中的挑战。
如今,婆婆和我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融洽。我们彼此尊重、相互关爱,共同为家庭的幸福而努力。这段经历也让我更加珍惜我们的家庭关系,明白了家庭和谐的重要性。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家庭中的关系需要双方共同努力维系。只有相互尊重、相互理解,我们才能共同创造一个温暖而和谐的家庭。无论是儿媳还是婆婆,我们都应该珍惜对方的付出,共同承担养老的责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让家庭成为我们生活中最坚实的依靠。
提前一周就定好了酒店包间,晚上六点,我开车先拉着父母及两个孩子来到酒店,把自带的酒摆放在包间里,并招呼服务员开始点菜。
趁人员还没到齐,我走出包间,来到走廊的一个窗口前,窗口旁恰好有一铁皮垃圾箱,我点燃一支香烟,推开窗门远眺,目光正对着远处的码头。
码头还是老样子,沿海边的台阶依旧,听着包间里老人和孩子们嬉戏的声音,看着楼下不远处停放的心爱座驾,再远眺远处的码头,联想到刚来滨城时的那个落魄样子,不仅思绪万千,这些年来在滨城打拼的那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
记得那是一个夏天,我读完初中后,没上高中,进了一家工厂上班,因为效益不好,进厂一年多后,工厂就垮了。
后到一个私人开的煤矿干了不到两年,因矿上发生了矿难,我是幸存者,煤矿被查封后,又一次失去了工作。
父亲执意让我在当地另找活干,我看到周围好些企业都不景气,便和父亲怄气,决心要跨省去外地闯荡。
我拿着在矿上干活时积攒下的钱,一个人背着行李,乘了十几个小时的船,来到了远离家乡的海滨城市——滨海市。
船到滨海码头的时候,天刚放亮,下船后,突然发现手机和钱包被小偷偷了,幸亏身份证还在。
手机是我临走时刚买的,钱包里的钱是我矿上干活的全部积蓄。
没有了手机怎么和家里人联系?钱包被偷了,生活费可怎么解决?我一下子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走出码头,来到海边的石沿上,独自在海边徘徊了好久。
第一次到一个海边城市,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大海,面对汹涌波涛的大海,看着惊涛拍岸的壮观场面,十分惊奇,但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是个性格倔强要面子的人,没脸返回去,况且也无法回去,当时,我甚至连跳大海的心都有了。
正在我心情糟糕透了的时候,两个巡逻的警察恰巧路过,在问明情况后,两个好心的警察每人给了我一百元钱,让我买点吃的,剩下的当路费乘船返回。
困难之时,遇到了好人,我感动得差点给他们下跪。我借警察的手机给家里报了个平安。电话里我怕母亲担心,并没有说钱包和手机被人偷了,只是说手机没电了。
我花了不到10元买了点早点,剩下的190多元钱,没有买返回的船票,一直揣在身上,以备不时之用。
出来就是想找个谋生的工作,谁知,去第一家酒店应聘服务员,就吃了个闭门羹,老板一听我说是东北的,立马就被拒绝了,原因是他们曾找过一个东北的小伙,性格暴躁,经常和同事吵架被辞退了。
在市区转悠了半天,看到门口贴有招工启事的店门就进去问,问了好几家招聘的店铺,不是找有技术专长厨师等,就是招收女服务员,有的同意用,但不用外地人。
更可气的一家店铺,走到门口前,看到招聘启事上直接写着“东北人一律不收”,这不是典型的地域歧视吗?东北人招惹谁了!联想到旧上海英美租界里“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规定,我气不打一处来,真想冲进去跟老板“理论”一番。
转而一想,自己是单枪匹马来闯滨城找工作,少招惹是非为好,遂强压住了火气。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急需用人的海鲜酒店,人家本不提供住宿,老板问我是哪里人,我说是东北的,老板说他老家是鲁西北那边的,家中一个二爷爷也是闯关东的,我告诉他说,我爷爷也是鲁西北那边的······
越说越近乎,也许是出于乡土情结的缘故吧,老板破例答应给腾一间仓库,找一张旧木床,但是是有偿租用,租金从当月工资里扣。
库房里杂物较多,打扫整理需要时间,不能马上搬进去住,为了省钱,我在市区一地下过道将就了一夜,第二天才搬进酒店住了下来,开始上班。
工资虽然不是很高,一日管中午晚上两餐,扣去餐费、住房租金,还能剩下好几百元,工资能按月发,这样的条件,对于举目无亲的我来讲,已经很满足了。
几个月后,我省吃俭用,首先买了一个手机,好方便跟家里联系。
我个头不高,身材瘦小,脾气又温顺,看上去不像个东北人,酒店工作虽然很累,但我能吃得消,只要能挣到钱,什么脏活累活都不怕。
干了不到两年,因为发生了一次轰动一时的“天价蟹”事件,酒店被勒令歇业整顿,我只好另寻出路。
在身边好心朋友的指点下,我找了一家招学徒的“金星美发店”开始学习美发,店家规定,学徒期是三个月,学费600元,出徒后可以在店里继续干,也可以到别的店干。
再在金星美发店继续干的话,工资是根据人头拿提成,理得越多提成也多。
我在海鲜酒店干了不到两年,用积攒下的钱,租了一间居民楼草厦子居住。
在金星美发店出徒后又做了几个月,我嫌提成太少,又找了另一家“小薇”美发店。
因为老板不想叫我走,我是自己强行离开的,老板找种种理由扣了我七八百元的提成。
在小薇美发店做了一个多月后,老板看我美发技术不错,恰巧,店里刚进来一个女学徒,便让我带这个女徒弟。
女徒弟叫小梅,也是东北人,只是和我不一个省,寄宿在滨城姨妈家,因为没有学历,也没有技术,亲戚便让她学美发。
小梅长的有几分姿色,头脑很灵活,学得很快,三个月出徒后,就在店里继续干着。
也许是同病相怜,同是东北人,时间久了,我俩都互有了好感,老板是个好心人,他看出我俩的心思后,就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不久,小梅就带着我到了她姨妈家,她姨妈很认可我这个未来的外甥女婿。
我把小梅照片发给了家里,并说明了小梅的情况。小梅父母早逝,姨妈替她做主,我征得父母同意后,我俩的关系就这样确定了下来。
半年后,我和小梅到老家婚姻登记机关领了结婚证,按老家习俗举办了婚礼。
婚后,我们商定先不要急着要孩子,拿着父母给的启动资金,返回滨城开发区租下一个门市房,开起了属于自己的美发店,店名就叫“金巴黎”。
我美发技术娴熟,性格温顺,小梅技术也不错,形象气质俱佳,待人接物热情。凭着娴熟的美发技术,加上讲诚信,五六年的时间,我们就买下了一栋楼,随之户口也跟着进来了。昔日的东北外来打工者,如今,已成了地地道道的滨城市民。
搬进楼后第二年,我们就有了自己的小宝宝。
又过了一年,我们买了一辆轿车,有车有房,生意兴隆,生活越来越富有。
刚开始,美发店只是单纯的理发,慢慢发展成理发、烫发、染发一体化。
刚开始染发时,我从南方进了一批焗油膏,当时只看到外包装挺精致,价格也便宜,没想到是一家小作坊生产的冒牌产品,一女客户染发后,起了严重的不良反应,伤害了面部,她投诉了我。
经滨城质监部门鉴定,这批焗油膏是冒牌货,我先是向该女客户赔礼道歉,退回染发费用,与她达成了赔偿协议。
正当我积极联系厂家退货时,得知哪家厂家已被当地监管部门查封了。
我把购进2000多元的焗油膏,公开全部焚毁,此举赢得了市场监管部门的充分肯定,极大提升了客户口碑。
从此我告诫自己,绝不再图便宜,从非正规渠道购买美、染、烫发产品。
为回报广大客户,我还做了一个决定,60岁以上的老人,凭身份证或老年证,理发一律收半价,三五岁的幼儿,理一次,象征性的收2元。
看到我们在滨海混的这么好,离婚后带着孩子自己过的姐姐阿香也想来滨城投靠我们,我和小梅商量了一下就同意了,姐姐的女儿留在老家跟着我父母。
姐姐在老家学过足疗技术,来到滨城后,到了一家正规的足疗按摩店做起了技师。
姐姐是个作风正派的人,虽说是正规的足疗按摩店,但也时常遇到一些询问有没有“”的客人。
有一次,一位做足疗的客人,因为喝了点酒,借着酒劲对姐姐先是用语言调戏,接着是动手动脚,一向性情刚烈的姐姐,一气之下打了客人一巴掌,并报了警。
因为这事,姐姐被那家足疗按摩店老板辞退了,我只好让姐姐到店里来学美发。
随着生意越来越好,我有了把父母搬来的想法,恰好,老家实行退耕还林政策,父母亲在老家也没事可做,我便买了一栋小一点的房子,把父母及小外甥女一起搬了过来,让姐姐和父母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父母亲都是那种闲不住的人,趁着身体都还硬朗,我给两老人找了份保洁员的工作,母亲在一家大学校园做保洁,父亲在一街道上做保洁,虽然工资不是很高,但都能按月足额发放,从不拖欠,对于两个在农村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人来说,过上城里人的生活,也是感到幸福满满。
母亲在大学校园做保洁,工作勤勤恳恳,认真负责,深受校园分管领导的表扬,经常获得一些额外的“小奖励”,父亲在街道做保洁,也是如此。
俗话说,吃水不忘打井人,一恍十好几年过去了,十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找当初在海边帮助过我的那两名警察,只记得两个警察,一个姓吴,一个姓刘,但没问清楚具体在那个单位工作。
一次,我去交警一大队交违章罚款,偶然看到墙上贴有警察头像的照片,其中一张越看越发感到眼熟,“这不是当年在海边遇到的吴警察吗”激动之余,我脑海里忽然闪现出这样一个念头。
原来是他现在是交警一大队副大长了,我找到他后,他先是楞了一下,浑身上下打量了好长时间,才认出了我,他原以为我早已返回了东北,没想到我现在是开发区“金巴黎”的老板了。
一阵寒暄之后,我俩互留了联系方式,并说抽时间请他吃饭以表达谢意,他说吃饭倒不必,有时间一定去金巴黎看看。
当我问刘警官时,他说刘警官几年前就因公殉职了,当年的《滨城晚报》曾刊登过他的事迹,怪我平时不注意看报,恩人就这样不声不响走了,再也没有机会报答他了,我一阵难过。
父亲自做保洁后,十分积极,起早贪黑的干,也不嫌累,一天早晨,天刚蒙蒙亮,他在大街上做保洁时,捡到一个钱包,等了一天也没见到失主。
父亲把钱包交给了巡逻的民警,民警打开一看,除了一张存有30万元的银行卡,还有2000元现金,身份证,健身卡等重要证件,民警通过里面的信息,联系到了失主。
失主欲拿出2000元现金,给父亲表达谢意,父亲分文未收,父亲拾金不昧的行为,受到市文明委的表彰,获得全市“滨城好人”荣誉称号。
姐姐在店里帮工,经常遇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来美发,每一次都是姐姐给他洗头,时间久了,通过聊天才知道,他是一名离异的单身男子,老家就是爷爷出生的鲁西北那个地方。
慢慢地,我和小梅都发现,这名男子已经深深爱上了姐姐,我和小梅通过多种渠道对这名叫薛凯的男子进行了深入了解,他有房有车,自己经营着一个小门市,觉得他各方面都比较适合姐姐,姐姐也很满意。
他不在乎姐姐带着孩子,姐姐也不在意他有过短暂的婚史,我们跟父母商量好,准备挑个好日子,把他俩这事定下来。
全市表彰一批道德模范,我上了“诚实守信”类名单,喜事一个接着一个,我决定找个酒店摆上一大桌,全家人聚在一起庆贺一下。
酒店就选择位于市区人民广场那栋楼六楼上的“东北一家人”,参加晚宴得除了自己的家人外,还特别邀请了吴警官。
······
随着人员陆陆续续地到来,我的思绪也被打断了。
父亲荣获“滨城好人”称号,姐姐终于找到了心仪的另一半,我也被评为“诚实守信”模范,“三喜”叠加在一起,尤其是吴警官的准时赴约,让整个晚宴充满了浓浓的喜庆氛围······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来滨城已18年了。
18年来,我见证了滨城发生的翻天覆地变化,现在走在大街上,时常碰到操着东北口音的老乡,由此也可以看出,经济飞速发展的滨城,越来越包容,越来越开放。
上个世纪的三四十年代,为了填饱肚子,爷爷带着全家人闯关东,到了东北这块黑土地上谋生,安家落户,成了操着山东口音的“新东北人”。
没想到的是,在东北出生的我,进入二十一世纪后,因为找工作,竟然独自一个人闯荡到了滨城,历经十八年的打拼,终于闯出了一番天地。
闯关东的孙辈又回到了爷爷出生的这片齐鲁土地,回过头来想一想,这真是一个梦,正应了那句老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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