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在梦中与一男子
某天,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竟是冷若冰霜、不近女色的大理寺卿,李纪辞。
我兄长蒙冤,我去求他,他面无表情,讽我痴心妄想。
可当晚梦中,他却越发高兴。
我兄长洗脱罪名,出狱那日,我特地和他致谢,他隔着门淡淡说了声「不必」。
可梦中,他却不再冷淡。
现实梦境天差地别,所以我料定这只是我的幻想,便把这件事埋在心里。
某日,府上设宴,席间男宾酒醉,说漏了嘴:「你们不知晓,别看咱们李大人冷冷冰冰的,他胸口有枚桃儿样的胎记,小时候被我嘲笑时,还偷偷哭过。」
「哎?」我不由震惊,因为那梦中的李纪辞,也有胎记。
而原本听旁人说自己糗事都浑不在意的李纪辞猛然停了酒杯。
他死死盯着我的神情,让我意识到一个羞耻而可怕的事实——
这些日子的美梦,似乎并只不属于我一人。
我又做梦了。
梦里,我依旧在一间陌生的厢房中,烛光昏暗,布衾温暖,
梦中的我,不知为何,总觉得他有种亲近感,下意识回抱住了他。
屋内一片昏黑,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通过手掌下的布料和绣样,粗粗分辨出,他身上穿的似乎是件齐整的官服。
屋内昏暗,待他离得更近时,我才看清楚,他胸口上有个浅红色的胎记,像个小小的桃心。
这场梦像是那尾调微温的橘黄色灯光。
无比安逸。
韵味悠长。
2
我睁开眼时,面前是自己府内熟悉的摆设。
都说人做梦时,向来不知道自己在做梦,此话当真。
守夜的丫鬟听见我醒了,连忙端着暖炉进来,刚点燃蜡烛,就一惊:「姑娘!你莫非受凉了?怎么脸这么红?」
我抿着嘴,捂住脸。
我还未出嫁,甚至还没定亲事,怎么会做如此旖旎的梦?
这事,我纵是死,都不会告诉任何人。
3
吃罢早膳,我哥仍然没有过来请安。
我爹哼了一句:「这臭小子,也不知道又去哪里鬼混了。」
我被那个怪梦干扰的思绪终于回来,开始担忧我哥。
因为,我了解我兄长,他平日里虽没个正形,但心地却极好,极为孝顺。
他即便彻夜不归,也会往家中递个口信。
我放下筷子,越想越觉得不对。
幸得我母亲与我心思相通,她叫来几个平日里侍候的丫鬟小厮,问清兄长昨日出府的缘由后,就着人套了车去寻他。
这一寻却寻到了衙狱。
我的兄长,昨日竟然因为醉后妄议朝政大事,忤逆圣上,被官府扣起来了。
昨日宴席在场者众多,官兵竟然陆陆续续捉了十几个贵族侯府的公子。此事影响极大,直接交由大理寺卿李纪辞主审。
这一审,便审了数日。
听闻那大理寺卿李纪辞为人铁面无情,手段狠辣。
他虽与我兄长有过同窗之谊,但他首次科考,便中了状元,与我兄长已经不同往日。
加上他为人清高,恐不会顾念旧情。
但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文人挑字眼寻错处的事,自然是看心情,心情好便小事化了,心情不好自然想整治你就能整治你。
我急得不行,但父亲和其余几个涉嫌此事的官员全都被叫去宫中问话。母亲大恸,慌乱无神。
我只得戴上帷帽,穿着低调,套了车,去狱中看我哥哥。
狱中阴冷潮湿,一片哀号。
我听得心惊肉跳,等看到我哥哥时,他正颓丧坐在地上,但幸好身上没伤。
「哥。」
他听到我的唤,又惊又喜又恼:「你怎么能来这种地方,这里如此腌臜,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能来的。」
他边说着,边皱眉瞪了眼身后眼神溜溜在我身上打转的衙役。
那衙役冷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我隔着木栅,握住他的手:「你的手好冷,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待久了,会生病的!」
他苦笑:「别说生病了,明日还有没有我这条命都未知呢。」
他低声冲我说:「你相信我,我绝没有说过任何诋毁圣上的话。我只后悔我那日不该听信好友相邀,却中了那二皇子的计谋。」
他声音更低了:「昨儿个那些人,大多都是太子党。二皇子故意找人污蔑我们,他这次下了狠心要把太子党一锅端了,所以做的假人证、物证一应俱全。但若都是太子党,就显得太假,太有针对性了,故而他又假借他人之手,邀了几个倒霉蛋。你哥就是那条被殃及的池鱼。」
他笑容越发苦涩。
最后摸了摸我的额发:「哥还没给你选门好婚事呢……可惜了。」
我不忍心和他说这些听起来像是永别的话,强忍着眼泪,和他告别。
出了牢狱,我掏出银子,毕恭毕敬地递给旁边的衙役,希望他能够多多照拂我哥。
那衙役伸手,手却重重捏了下我的指尖。
我惊了一下,连忙抽走手。
他抛了抛银子,竟然毫无羞耻,暗示道:「我说,宋姑娘,这案子可不小,这些日子多少人来打点,他们给的东西可比这点银子要多。」
我往后退。
衙役嘲讽:「宋姑娘,听我一句劝,上了大理寺的案子,几乎没翻身的可能。你现在做,还能给你哥落点好处。别等到正被抄家了,
我扇了他一巴掌,打断了他的污言秽语。
衙役怒极,刚要发作。
我抖着手,几个家仆挡在我身前。
「你们在做什么!」
忽然有人冷声斥问。
我闻声望去,看到穿着官服的李纪辞,眉眼带着寒霜,不怒自威。
腰间一枚挂玉的腰带,勾出一截如剑的窄腰。
他微侧脸看了看我,眼珠深黑。
奇怪,我方才与那狱卒对峙都不害怕,他只看了我一眼,我却觉得尾椎骨像被电了似的,忍不住颤抖。
我低下头。
听见李纪辞说:「满口污秽,贪财受贿,如何做得了大理寺的衙役?来人,剥了他的官服,重打三十大板,抬出去,永不录用!」
4
我听到这句话,不可置信地抬头。
竟碰巧与李大人的眼神相对。
他似是随意往下一瞥,偶然注意到我一样。那对眼睛,清冷又凛冽,如同雪山莲花,不容侵犯。
但纵使如此,为了哥哥,我也只能壮着胆子试一试。
「李大人。」
李纪辞竟真的停下脚步,我用力平复狂跳的心,颤颤巍巍地靠近这尊朝堂上出了名的煞神。
「小女谢梦娇拜见李大人。李大人,不知您可还记得我兄长,谢亭山?他此次是蒙冤入狱,求大人明察。」
我声音紧张到发抖,不知为何,明明往日里也曾面见过爹爹朝堂上的一干同僚,今日同李纪辞说话,却分外僵硬而羞怯。
脑内发白之际,我鬼使神差盯到李纪辞腰间那根腰带。
寻常的官制腰带,不像其他同僚那般牵环挂玉,干干净净,连个香囊都没有,两指来宽。
总觉得有些熟悉,就像是我亲手握过这根腰带似的,仅仅看一眼,竟然就知道它的触感。
我摇摇头,让神志清明。
李纪辞眯了眯眼,似乎甚是讨厌我这副生疏又紧张的模样,他冷冰冰撂下一句:「公事无私情。本官不会冤枉好人,但也不会放过罪人。你想倚仗私情求个宽恕?痴心妄想。」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晚,我却又做了一个梦。
5
梦里,我看不清他的脸
好高兴见到你。
他笑出声,喜不自胜。
可下一瞬,又带着委屈和埋怨。
「为何只叫我大人!为何那般怕我!难道你已经忘了我是谁?」
你是谁?
我心中迷迷蒙蒙地想,抬起手,想要抚开这过于朦胧的夜色,看清他的脸。
可就当那蜡烛爆花,一束陡然灿然的光将要打在他的脸上时,他却低下头。
他温柔地将手掌盖在我的手掌上,五指交叉相握。
然后,他牵起我的手,将低垂的头压得更低。
「我,如何与你相配?」他轻叹道。
这个梦在那沉郁而安静的自嘲里缓缓消失。
我睁开眼时,窗棂掠过一束白光。
我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手腕——那里没有吻痕。
「小姐!小姐!太好了,太好了!」丫鬟在门外轻喊。
我这才意识到,方才掠过的白光是深夜匆匆点燃的灯笼。
我猛然跳下床,囫囵穿戴整齐,冲出去。
我的哥哥,正站在院子当中。
我娘含泪,仔仔细细地摸索他的衣角和脸颊。
他看见我,笑着张开手臂:「小妹!快过来!」
我高兴得要命。
老天爷开眼,竟然真的让我哥哥度过了这次大劫。
我飞跑过去,紧紧抱住他,我哥环抱住我,感慨道:「若不是李大人,我此番恐怕要遭一番大罪。小妹,你不知道,李纪辞真是个严明清正的好官。他接了案子之后,连夜审查,也不知他究竟长了几副心窍,竟然一个人就把这盘根错节的关系理清楚了。人为何作?物证又是从何而来?谁人仿的?谁人造的?谁人贿赂?他竟然短短几日全梳理清楚了。」
「李纪辞此人,杀伐果决,善恶分明。若不是家世过于弱了些,凭他的才能,入完翰林院,直接分去内阁,也未尝可知。」我哥感叹。
我忽然回忆起那双深邃的眼。
鬼使神差,我多问了一句。
「哥,什么叫作家世弱?」
我哥微笑地看着不谙世事的我:「你能想象有人上不起学堂,只能挨在墙角偷听吗?你能想象这世上有些人竟然没钱雇马车,冒风雪步行数里吗?」
他说:「李纪辞,就是这么一个人。当初夫子怜他刻苦,免了他的学费,他才成为我们的同窗。」
我沉默了。
等安顿完我哥,我娘催促我再去睡一会。
我躺在床上,闭了眼,做了一个极为短暂的梦。
梦里,寒冬腊月,年幼瘦弱的李纪辞缩在学堂外的墙角,那双冷冰冰的眼睛,安静地盯着我。
像是被我遗忘,故而埋怨的小狗。
6
我哥出狱当日,晚些时候,我爹便也被放回了府。
我爹思量许久,写下一封措辞极为克制的拜帖,送去李府。
一则,是怕言辞如果过于感激,反而被人误会李大人与我府早有联系,误会李大人断案徇私。
二则,若不写拜帖感激他,我们良心不安。李纪辞,是个好官。
我爹本来料想李纪辞会婉拒,毕竟,他如今算是官家面前的红人,断不会愿意和我们这种小官有来往。
但没想到,李纪辞只是婉拒了拜礼,却收了拜帖。
六月廿三,五日之后,芍药烈艳,兰花清香。
李纪辞,李大人盛邀我们一家人去其府上赏花。
我想,李府今年的花一定开得极好,好到让李纪辞连一些他不知名的旁人都愿意邀入府中赏花。
我的心情,便也是极好的。
六月廿二,我却又做了一个梦。
梦中,我又回到了那间华贵的厢房。
他的声音越发轻浅温柔地说:「娇娇,娇娇,我好想你啊。」
我努力张开嘴,平日里轻而易举的事情,在梦中却如缀千斤般艰难。
我颓丧地垂下头。
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被男人发现,低声问:「怎么啦?不开心吗?」
我问了我最关心的问题:「你是谁?」
那人笑了,像是我问了一个早该知道答案的问题。
他探出手
温黄色的光芒,慢慢变大,照亮了昏暗不清的床榻。
我看到的是,他左胸口处,有枚浅粉色的胎记,很小,小到像枚桃花。
偏圆,但更像是颗桃儿。
之后,才是那张含情浅笑的脸。
我愣愣地,死死地盯着男人的脸。
只感觉自己的大脑空白了数秒。
继而,一种浓重的羞耻感袭上来,
那深邃而冰凉的眼睛,如今变得温柔如水。
那熟悉的脸庞,罩在温暖的光调里,不再令人生畏。
男人笑着睨我涨红的脸,表情带了点情人间的打趣。
「我是你的李纪辞啊,娇娇。」
7
次日,我哥有些担忧地看向我:「妹妹,你昨日没睡好吗?」
就连这么简单的关心,都让我再次脸红。
我摇摇头,狼狈逃窜般飞快钻入马车内。
为何偏偏是今日?为何偏偏在要拜见本尊的前日,梦到那么旖旎的梦?
我心思不正,心中有鬼,我竟然对高高在上的李大人有那种龌龊的想法。
他要是知道了,不知会用多么嫌恶的眼神来看我。
我得奋力掩饰。
可最不巧的是,李纪辞,偏偏最擅长看透人心。
今日,李纪辞没有穿官服,穿件月白色的长衫,头发只冠了一半,发带末端还坠着玉环。
这是如今京内最时兴的打扮。
更显得他烨然俊朗。
我哥大肆称赞他风度翩翩。
而我只敢看一眼,便连忙低下头。
我怕看多了,便又不自觉想到那个旖旎的梦。
幸好,李大人也并没有和我说什么话,只是席间偶然问了我一句:「谢小姐,可是怕冷着凉了?」
我慌乱遮住我又发红的脸,沉默地摇摇头。
他便不再多说。
梦见鬼有什么预兆?
梦见鬼有什么预兆?梦见鬼有时候是身体虚弱的表现。通常认为梦见熟人的幽灵可能表示那个人还有没说完的话或者有没交代完的事情。梦见陌生的鬼可能表示你自己心里有"鬼",这个"鬼"是加引号的或者是过去做了不好的事情,你现在深怀着内疚之情。
曾经有一个人问我梦见鬼表示什么?后来我仔细一沟通,他梦见的不是鬼,是死人。鬼和死人不是一回事。梦见死人有两种情况:
·第一个是梦见死去的人,但是梦中不知道他真的是不是已经死了。
·第二个是梦见已经死的人,在梦中很清楚他已经是已故的人了,这都不是鬼。
·第三个是梦见了自己变成了鬼,挺可怕的对不对?不要担心,这是时来运转的预兆,这是一个好梦。
我失忆了,还是一个瞎子,居然这样的我,也会被大总裁看上。
天底下,这等好事怎么会落到我的头上。
好吧,原来是给大总裁死去的爱妻当替身……
他给我很优厚的条件,还答应帮我治疗眼睛。
烦人的是,他每次叫我,叫的都是他亡妻的名字。
我心里不太舒服。
当着当着,我有点不想当了,还能反悔吗?
我在城郊半山的小酒馆里调鸡尾酒。
今晚只有一个客人,我是瞎子,所以味觉和嗅觉特别灵敏,我学会了调酒,已经很熟练,能养活自己。
我想,曾经我能看见,因为我的脑海里有着灯红酒绿的世界,说明我曾经见过。
慢调的轻音乐响着,今晚的客人一直不肯走。
他点了一杯又一杯鸡尾酒。
我能听到酒杯落在桌面的声音,也能听出他烦躁的呼吸声。
时间太迟了。
于是,我起身,走到他的桌边。
“你酒调的真好。”
我听见他对我说,他的声音真好听,像清泉一般流淌,富有磁性。
“抱歉,先生,这里要打烊了。”我对他客气地说。
我感觉空气里流动了一下。
像是一阵风拂过,紧接着我落入一具怀抱,男性的怀抱,准确的说,是今晚客人的怀抱。
“微微?是你吗?”
“微微!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将我抱得很紧,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心剧烈地猛跳,激动不已。
“放开,放开,你认错人了。”我开始挣扎。
“不会的,我没有认错,你就是微微。微微,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了好久好久。”客人许是喝得太醉,不管不顾,直接捧起我的脸深深地吻下去。
我惊呆了,我看不见,所以更恐惧,鼻息之间,充满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我越反抗,他拥得越紧。
男人的力量,女人根本无法反抗。
最后,他不顾我的挣扎,我能感觉到他将我抱到车上,锁上车门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逃不掉。
大概我累得睡着了,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听到山里的鸟叫声,我想,天应该亮了。
我在客人的车里睡了一夜。
我摸了摸自己,身上没剩多少衣料。
我听到车里有动静,昨晚的客人似乎也醒了,他一动,我感觉车在晃,我害怕得蜷缩起来,感觉身上每一处更疼了。
昨晚的客人声音懊恼。
“微微,对不起,昨晚我太冲动了。有没有弄疼你?”
我环抱着自己,再一次强调,“我不是微微。我叫苏念,你真的认错人了。”
我感觉他沉默了许久。
他在做什么?打量我吗?因为我感觉到他用手强迫我抬起头。
车里的空气,仿佛胶凝,窒息,令人喘不上气。
“你真的不是微微?陆微微?”他确认着,声音止不住颤抖。
我摇摇头,“不是。”
“我,我可以走了吗?”我小声地问。
他不说话。
我想昨晚可能光线不好,现在天亮了,他估计看清了我的样貌,知道我不是他口中的“微微”,他肯定后悔了。
“我可以走了吗?我还要回去工作。”我又问了一遍。
又沉默片刻,我感觉手心里被塞入一张类似票据的东西,不薄,很有质感。
“你不用工作了。这些钱,够你下半生衣食无忧。”
我摸了摸,问道,“这是什么?”
他的声音很吃惊,“你的眼睛,看不见?”
我一愣,他竟没发现我是瞎子。
于是,我点点头。
“我要下车。”我伸手摸到了车门,却打不开。
“你现在这样,不合适回去。”
我听到他发动了车,猛踩油门,一路狂奔。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不管去哪,我都反抗不了。
他停车,下车,将我锁在车里。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他回来了,上了车,丢了一包东西给我。
我摸了摸,竟是一套衣服。
他说,“换上吧。”
说完,他又下了车。
等我换好衣服后,他才上了车。
昨晚都那样了,我没想到他会君子般地,不看我换衣服。
他问我,“你一直在那家小酒馆打工?”
我点点头,“嗯。”
他又问,“你眼睛看不见,能做什么呢?”
我答道,“我会调酒,只需要闻气味。”
他没再说话,递给我一颗圆形的东西,随即又递了一瓶矿泉水给我。
我摸出来是一颗药,也没问,打开矿泉水直接吞服下去。
“你不问我,让你吃的是什么药?”他问。
我顿了一下,“问了你也会让我吃的,请你送我回去吧。”
其实,我猜到了,是紧急避孕药。
他的声音带着歉意,“昨晚是个错误。我喝得太多了。抱歉,刚才给你的是避孕药,我不希望将来有任何麻烦。之前我给你的是支票,可以去银行提现,够你下半辈子生活。”
我没有回答。
不知为什么我胸口竟觉得隐隐的闷痛。
这有点奇怪,毕竟,他只是一个伤害我的陌生人。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问,“微微是你什么人?”
我听到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些许凄凉,“最爱的,妻子。”
回到小酒馆,他打开车锁。
我摸到车门,打开,下车的时候,我对他说,“昨晚你一直喊她的名字。我知道你不是恶意的。所以,昨晚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祝你早日找到她。”
我听到他低语一句,或许不是说给我听的。
但是盲人的听觉特别灵敏,所以我听清了。
“你不是微微,微微不喜欢喝酒。她怎么会调酒呢?是我一直不死心。不肯正视现实。”
我没有停留,昨晚的事,对我来说,不过是一场梦。
过去,就过去了。
我摸索着小酒馆路牌所在位置。
然后,准确无误地走进小酒馆。
我走进吧台,凭着熟悉,继续开始调酒,虽然看不见,可我在这里工作了很长时间,所有的一切,熟悉地我仿佛都能看见一样。
大概这是他没发现我是瞎子的原因。
我听到,他没有再进来。
我不知道他的长相,但昨晚的感觉,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
我以为这件事结束了。
两天后的晚上。
小酒馆这个点,和那天一样,没有客人。
不同的是,今天小酒馆老板在。
我的老板是个中年女人,有些小精明。用我,是因为我工资低。
门开了。
我听到老板走上前,笑着问道,“这位先生,今天我们要提早打烊了。您需要酒的话,外带倒还可以。”
“小酒馆我买下了,多少钱你自己填。你!现在,立刻,马上离开。”
我竟然听到了那晚男人的声音,我震惊了,他又来了。
我的老板声音又惊又喜,“真的可以,随便填?”
男人声音不耐烦,“快走。”
“好好好,我马上走。”我的老板乐开了花,我听到她几乎立刻走了,所有东西全都不要了。
我想,这个男人一定很有钱。金额随便填,我那精明的老板这里什么都不要了,包括员工,我。
我摸索着收拾调酒台。
对我来说,一切没变,只是换了老板。
“您要喝点什么?老板。”我淡淡一笑。
他上前猛地扣住我,将我从吧台里面拽出来,“跟我回家,我要你。”
我抗拒地摇头,“我不卖身。”
他抚摸着我的脸颊,声音带着几分萧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问你,你是不是忘记一些事?”
他停顿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失忆了?”
我叹了口气,“这位先生。我理解你想找妻子的心情。可我真的不是她。没错,你说对了,我是缺少了部分记忆,可我清楚的记得,自己的名字叫苏念。所以,我真的不是微微。”
他似乎魔怔了,一步步将我逼至墙角。
直至退无可退。
我虽然看不见,却能感受到他迫人炙热的气息,我用双手抵住他,紧张起来,“你要做什么?”
他抵住我,附在我耳边字字道,“微微,就算你换了名字,动了容貌,但不是所有的,都会变。”
“那天我喝醉了,没能仔细看,现在我想再验证一下。”
我吓坏了,一挥手,“啪”一声,凭着感觉,恰恰煽到他脸上,我有些害怕地缩回了手,“那晚你喝多了,我可以不计较。但是现在,你是清醒的,你不能这么做!”
挨了一巴掌,他似乎不说话了。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
我听到他走到一边接电话,接完再回来时,声音温和许多。
他问我,“你平时住哪?”
我诧异他为什么突然不再激动,“小酒馆后面有间屋子,我一直住那。”
“你失忆了,难道你不好奇自己是谁?如果你有丈夫,有孩子,难道你不想和他们团聚?”他问道。
我愣了愣,“可我真的不是微微。”
他继续,“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恢复记忆前,我一定会尊重你。但你跟我回家好不好?我可以带你看最好的医生,治你的眼睛,我有足够的耐心,等你想起一切,好吗?”
我想了很久,如果可以恢复视力,这个诱惑对我来说很大。
我想,他是在自欺欺人,他想找个替身而已。
如果代价是治好我的眼睛,我可以暂时做这个替身。
“你真的不会再……”我听到自己问。
“我保证。”
“好吧。”
我跟他回了家。
我听到有人喊他,“秦总。”
年纪略大的女性,可能是保姆。
我才知道,原来他姓秦。
“秦总,这位小姐是?”
“叫夫人。”他拉着我走进去。
我拒绝,“秦先生,这样不好。叫我苏念就行了。”
他似乎不高兴了,“叫我秦寒,记住了?”
我点点头,原来他不喜欢我叫他秦先生。
我虽应下,却并没有叫他秦寒,毕竟,我们没有那么熟。
他拉着我的手,轻柔地对我说,“我带你把家里走一遍,让你摸一摸所有地方的轮廓。”
我点点头,“可以。”
他的手,很温暖,他也很温柔,可惜我知道,这些全都不属于我,而是属于那个叫做微微的女人。
我有点点羡慕微微,可能我太缺爱了。
他带着我走完一层,接着来到了二层。
突然,我腿上有个软绵绵的东西撞过来。
我弯腰摸过去,竟是一个孩子。小家伙活蹦乱跳的,突然扑到我怀里磨蹭着。软软的,一股奶香味。一时间,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我竟莫名觉得心酸。
“这是你的孩子吗?”我问他。
他说,“君宇,叫妈妈。”
小宝宝奶声奶气地叫着,咬字还不清晰,“妈妈,妈妈。”
甜甜的奶腔,我只觉得心都要融化了,可我拒绝,“这样叫不合适吧。”
他说,“君宇从出生起就没有妈妈,实在可怜。你就让他叫一阵,满足一下他,好吗?”
我有些为难,但还是答应了,“好吧。”
小团子爬到我的脚边,不停地嚷道,“妈妈,抱抱,抱抱。”
我心里一暖,摸索着抱起他,他好小好软,我忍不住亲了他几下,竟有些舍不得放下。
抱了一会儿,我听见秦寒说,“君宇乖,快和阿姨睡觉吧。妈妈今天还有好些事情要做,明天陪你玩好吗?”
小君宇缠着我,闹腾了好一阵才肯离开。
“君宇和你真投缘。”他扶着我下楼梯。
等到他带我摸索完整栋别墅,我又累又困。
他将我带到一间房里,“你睡这里,这间是客房。”
他又给了我一套睡衣,“你去洗澡,向左边旋转是热水。”
一切都很自然。
就好像一切早都准备好,我在想,会不会是从前属于微微的衣服呢?
我接过睡衣,摸索进了浴室。
“麻烦你出去一下,帮我关上门。”
虽然和他有过亲密关系,但毕竟那是醉酒之后的错误。
他“嗯”了一声,“我在外面等,有事喊我。”
我听见他关了门,才敢洗澡。
第二天。
他出门去公司前,跟我说了一声。
没过多久,家里来了人。
许是看到了我。
来人几乎是惊叫,“陆微微!你没死?!”
我回答,“我叫苏念。”
又是一个将我认错的,听声音是中年女性。
来人不信,厉声问道:“你不是陆微微?”
突然,来人又惊叫了一声,“你是瞎子?”
话说得极难听,我皱眉,但也不否认,“是的。”
来人声音明显变得鄙夷,“是秦寒把你带回来的?我是秦寒的母亲。”
我回答,“是的,伯母好。”
秦寒母亲直接道,“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秦寒?实话告诉你,我儿子是秦氏集团总裁,身价天文数字。你一个瞎子,也能高攀得上?说句不好听的,提鞋都不配。”
你要多少钱?
这句话像是挑动了我某根神经,我突然觉得头疼起来,心口也疼。
秦寒母亲冷嗤,“你想拿乔?我告诉你,他过去喜欢的人,叫陆微微,你长得像而已,你就是个替身。”
我说,“我知道。”
替身,每次听到这两个字,我心里都不太舒服。
但事实如此,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秦寒母亲继续攻击我,“秦寒需要能和他比肩的女人,罗氏千金很适合他,前几天他们刚见过面,彼此印象很好。而你,一个替身,他婚前玩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婚之前,你们必须断掉。”
“你开个价,拿钱走人。免得到时候他玩腻了你,或者他不需要替身时,你一无所有。”
每一句话,都踩在痛点上。
我淡淡道,“我不要钱。该离开的时候,我会离开。至于他,我控制不了。所以,想要他怎么做,请你直接找他商量。”
“你!”
我听到秦寒母亲气得呼吸错乱。
“伯母,如果没别的事,我先上楼休息了。”
我客气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秦寒母亲怒吼的声音,“不要脸的贱货,给我滚!”
傍晚的时候,他回来了。
我听到他的脚步声,彼时我正在阳台上安静的坐着。
他轻轻走近,上来握住我的手,“无聊的话,我陪你出去走走。”
我不着痕迹地抽回手,“不用。”
既然他才跟罗氏千金相亲,为什么还要找上我。
其实,我心里有点介意。
“我约了最顶尖的医生,帮你看眼睛。我先带你去吃饭,好吗?”
他的声音温柔又醉人。
我心里微微一动,别样的情绪蔓延开来,突然有想看看他容貌的冲动。会是何等英姿?
他果然带我去了医院。
我听到医生对他说,“她的视力,可以恢复。她脑部有一个小小的垂体腺瘤。应该是上次手术没有完全切除。压迫到了视神经,所以她不能正常视物。”
我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
我居然做过脑部手术?我自己完全不知道。
我问,“等等,上次手术是什么意思?”
医生解释,“你曾经动过一次大型脑部手术。当时你的脑部有一个很大的瘤,应该是良性的,如果是恶性的胶质瘤,你活不到现在。”
秦寒握住我的手,“你做过脑部手术,你还记得吗?”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这里,有道疤痕。”
我撩起后面的头发。
我感觉到他伸手摸了摸我的疤痕。
“她失忆,会不会跟动手术有关?”秦寒追问。
“当然有关。肯定会影响记忆。”医生回答。
他似乎有些激动,紧紧拥住我。
“能恢复吗?”他问医生。
“脑部至今为止,依旧是人类最难攻克的难题,为什么失忆,如何恢复记忆,都因人而异。没有办法预知。我建议给她做最先进的硼中子放射照射治疗。只要照射一到两次,瘤体就能全部消除。再休养一段时间,她就能看见了。”
“真的吗?”一听能恢复视力,我忍不住激动。
他将我搂得更紧,“微微,当然是真的。这里拥有全世界最先进的技术,放心。”
我听到他喊我微微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
他又认错人。
他的心里,只有微微。
他这么温柔,对微微这么好。
我心里有点闷,不过,这个替身当得还是值得的。
后续的照射治疗非常顺利。
两次之后,瘤体消失。
当天,我有了光感,能看到隐约的轮廓。
他开车带我从医院回家。
我看向他,“我有光感了。”
“真的吗?”他似乎很高兴。
我能看到他的轮廓朝我靠近,越来越近,我下意识地往椅背靠去。
我偏过头,他的唇一下子压上来。
湿润的,软软的。
我像是意识到什么,轻轻一颤,想要躲。
他却狠狠地吻下来,急不可耐。
我挣扎不了,被他牢牢控制住。
他握着我柔软的小手,“我也是人,每天只能看,我要憋死了,怎么办?”
我的心砰砰乱跳,“你说过,恢复记忆前,不会碰我。”
“该死的。”他在我肩头轻咬一下,“要不然,你帮帮我。”
我问,“怎么帮?”
过了很久。
他喘息着问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失去记忆,眼睛也看不见,还能波澜不惊?”
我回答,“没什么好在意。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做到如此淡然。就好像曾经我经历过大风大浪,眼下一切都只是微波荡漾。
他拥着我,“不要再离开我,好吗?”
我知道,他又把我当成了微微,他是对微微说的。
我轻轻点了点头。
他治我的眼睛,我给他安慰,应该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秦寒干脆带我一起去秦氏集团。
我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里,无事可做。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我眼睛能看到光感和轮廓,虽然暂时看不清人和物,但走路不是很受影响,不像以前那么不方便,我已经很满足。
秦寒突然跟我说话,“你要是没事做。到我这来,帮帮我。我可难受了。”
这话像是一语双关。
我立即想到了那天他让我“帮”他的事,脸瞬间红了,“你流氓!”
他笑了,“我意思是让你帮我倒杯咖啡,我嗓子可难受了。你想多了。”
“你!”我更窘,他分明是故意捉弄我。
他走过来,亲了一下我的额头,“今天有公司过来谈合作,你在这里等我。乖一点。”
“好。”我点点头,听着他的温言暖语,心里暖暖的。
但好像,我有些搞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戏演多了,草木也会入戏。
我在办公室里无聊地走动。
突然,我猛地站住。只觉得眼前一阵彩色影子晃过。
我甩甩头,揉揉眼,再睁开时,竟然看到了颜色,接着是形状,渐渐地,所有的一切,仿佛在瞬间全都清晰起来。
我起初不敢相信,看了看自己的手,修长的手指,又看了看自己洁白的裙子。
接着,我赶紧来到卫生间。
望着镜中的自己,精致漂亮的五官,每一道轮廓都无比清晰,我激动地无与伦比。
果然如同医生所说,我的视力,要么慢慢清晰,要么突然看见。
而我,突然就看见了。
我太振奋了。
几乎一刻都等不了。我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秦寒。
我跑出办公室,到处问人,秦寒在哪。
此时此刻,我特别想看到他的模样。
我飞奔着,最后,脚步停在接待室门口。
我看到了他,他正侧身站着,修长完美的身材,半依着会议桌,立体深刻的五官,剑眉,性感的薄唇,英俊得简直能迷醉万千少女的心。
我刚想喊他,可看到他办公室里似乎还有另一个人。
接着,下一刻的场景。
如同一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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