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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老赵头家里圈养的一只大羯羊,突然就丢失了。从被丢的现场来看,是有盗贼趁着大黑的晚上,翻过低矮的土墙头吊走的。蹊跷的是,当晚老赵头和老伴莫愁两个人,都没有听见任何声响,也没有听到院门口的那条大黄狗吠叫。
院外的土路上、沙沟里,都有新撵出的三路车辙印。接到报警后,警察来勘查现场后,断定盗贼是惯犯,至少应该两个人作案,偷盗所用的车辆应该是电三轮。因为,电三轮车辙窄,行走的声音也比较小,加上大黄狗当晚被盗贼投喂的食物闹醉了,才导致堂屋里的老赵头和老伴听不到任何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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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伴莫愁就开始数落老赵头,说他贪小便宜吃大亏,断定是前两天来过村里的那个羊贩子干的。听莫愁讲,老赵头嫌羊贩子开出的收购价格低,两个人谈崩了,那个人临走时,还骂骂咧咧地说,他还会再来的。这不,好好的,羊怎么就丢了。
按照莫愁描述的来人特征,警察同志很快就找到了在镇子里西街头上开羊肉专卖店的小马哥。小马哥发誓说,天地良心哪,那天我确实去过老赵头的家里,但因为生意没做成,他当天下午骑着摩托回了镇里,这几天一直从家里到店里,没去过别的地方。
老赵头就琢磨,是自己跟谁有过节么,怎给我下这么个黑手。那只大羯羊如果按理想价格出了栏,够他们老两口好几个月的伙食费,现在却说没就没了。他心里憋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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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了村头上的阿嘎。这小子好吃懒做,至今还打着光棍,有一次因为在半道上调戏二寡妇小娜,正好让他路过碰上了,他当场就连说带骂地,奚落了这个懒鬼一番,当时的气氛,很有些尴尬。因为他看见小娜的脸,都变绿了,阿嘎也变得蔫蔫的,低着个头,羞红了脸。
他又想到了村委会后庄头里的狗盛子,这小崽子曾经偷过别人家里的鸡,被家主逮了个正着,后来还是村里的调委会主任出面,才摆平了纠纷。
他还想到了井台边上的老宋头。有一年,老宋头修整自家的地埂,占到了相邻的他家的地,两家人为此事大吵了好几天,闹到了村委里头。当时那个姓宋的村委主任,给拉了偏架,说是老赵头亏了理。就因为这个事情,他们两家就如同仇人,从来不相互来往。至此,老赵头也特别憎恶那个宋主任,因为宋主任和老宋头是本家。不过,这个宋主任在位上也没干出什么好事,几年后,因为在申报村里的低保和安排临时救济时优亲厚友、套取救济款项等,引发了群众的反映,被乡里查实后,给罢了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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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想到了村口上的梅子家。她老公瘦猴伙同他人参与车站偷盗案,有犯罪前科,案发后,还被关进去吃过牢饭……他还无意中撞见过梅子偷人的事,这事梅子是知道的……
老赵头躺在软椅上,想了好几天。他总觉得这几个人都有嫌疑,却又觉得不像是他们干的事。每天懵懵不乐的,茶饭都不香。
他打电话到派出所里问,那边只说是还在侦办,目前还没有取得进展,让老赵头再耐心等。
老赵头的老婆子莫愁,眉清目秀的,似乎是个明事理的人,但却也是个得理不让人的硬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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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她就像泼妇一样,已经骂了好几次的街。她越想到家里曾经的那只膘肥体壮的大羯羊,心里就越觉得不爽,越觉得心不爽,就忍不住要去骂上一回街。指桑骂槐地骂,高声长调地骂,竭嘶啼厉地骂,骂得话,还很难听。
那几天,老赵头他们两口子,连一顿好饭都没有吃过。一想到那只从小看着它长大的羊,就想不起开开心心吃饭了。
周末的早上,邻居家刚上三年级的小孙子蛋蛋,约了玩伴去村外玩耍。突然就跑到了老赵头家里,赵爷爷赵爷爷地喊。老赵头就问,怎么了,小蛋蛋,你们几个丢魂了吗,叫得这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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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蛋蛋几个扬起头骄傲地说,我们几个人去玩耍,发现庄外边崖头下的那个旱槽坑里,有一只羊,还是活的,你快去看一看吧,是不是你家丢了的那只羊。
老赵头半信半疑,就寻出一根绳子带上,急匆匆随着小孙子去往庄外走。
还真奇了怪了。他们家丢了的那只大羯羊,却正在槽坑里。老赵头顾不得吃惊,赶紧跳进坑里,拿绳子从两只角上栓结实了,把羊吊上来。
几天不见,大羯羊似乎瘦了一大圈,也许是被饿的,他想……
老伴莫愁看见丢了的羊又回来了,喜出望外,就问老赵,是不是我骂街的效果?老赵说,这个谁知道呢,羊回来了就好。别的,咱也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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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蛋蛋几个小玩伴,蹦蹦跳跳地开唱了:你拍一,我拍一,马兰开花二十一,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小朋友玩得很开心;你拍二,我拍二,三八三五六,三八三五七,今天是一个大晴天,你拍三,我拍三,四八四五六,四八四五七,赵爷爷丢羊又找回,你拍四,我拍四,五八五五六,五八五五七,赵奶奶骂街有奇效,你拍五,我拍五,六八六五六,六八六五七,槽坑里还能长出羊……
时间,二零一六年七月九日,地点,黑龙江八五五农场。阿张是佳木斯市华南县的一个村民。最近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姐姐好几天没有和他联系了,姐姐和姐夫在一个农场放羊为生,他们隔三差五都会给阿张打电话。可这次一连五天了,姐姐都没给他打电话,而且手机也成了关机状态。阿张本来就担心现在他更急了,他三步画两步,很快来到了姐姐家。当他推开门的那一刻,他彻底慌了,姐姐和姐夫都不在家。另外不在家的还有羊圈里的两百只羊,找不到姐姐怎么办吖?阿张就报了警。很快,八五五派出所的民警来到了现场。案发现场呢四周全是大山,周围没有邻居,也没有任何住户,现场是一个土窝棚,特别简陋,睡觉的房间里有一碗长毛的面条,还有一锅有着臭味的羊肉汤,房间里的蔬菜洒落了一地,衣服摆放整齐,并没有被翻动的痕迹。家里的农用车也都在,由此可见,夫妻俩应该没有出远门,但现场又像几天没住人的样子,那么夫妻两人到底去了哪里?难道他们去卖羊了,或者是找到了更好的放羊点?带着这些疑问,民警兵分两路,一路对附近的收费站进行了排查,看有没有运营车经过。一路以窝棚为中心,对周围几公里的山林进行了排查,民警动用了几十号人,最终也没找到与夫妻相关的任何信息,案件一时陷入了僵局。随后,民警对夫妻居住的窝棚进行了细致排查,最终在厨房发现了线索现场的一个油壶里,油壶的边上发现了疑似血,经过技术鉴定发现的血迹为人血,出现的人血,人却不见了,这让民警瞬间紧张了起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民警决定以羊来找人,因为羊不管是被卖还是被杀,在转移过程中都会留下线索。随后,民警叫上护林员和大量警力搜寻山林。经过一天的查找,最终在离窝棚一公里的地方发现了大量羊粪。羊粪旁边就是一条公路,公路两侧也发现了零散的羊粪。由此说明,羊群很可能就是顺着这条路下山的,民警沿路一直到了山下,在路过一个养羊点的地方,发现了一个监控摄像头。民警调取了监控视频,发现,七月二日这天,一个男人匆忙的赶着羊,从这里经过,而这一天就是夫妻失踪的那天。随后,民警叫来了阿张。经过辨认,阿张一眼就看出了视频中的人就是他姐夫。他为啥看这么准,因为他通过衣服和帽子一看就知道是姐夫的装扮。就连家里的牧羊犬也在羊群中,那么羊和姐夫都在,也就说明不是命案。此刻,民警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那么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阿张的姐姐又去了哪里呢?难道说他去找车了?紧接着民警又在下山的两个监控处看到了羊群,但始终没有发现姐姐的身影。那么问题来了,姐姐到底去了哪里?难道姐夫杀害了姐姐?随后,阿张推翻了此猜测。阿张说,姐姐和姐夫四十多岁了,自己虽没当上舅舅,但他们感情很好,就如同山中的神仙伴侣。因为在山上,两人压根没什么朋友圈,就连他们用的手机都是老年机,那么现在的重点就是找到阿张姐夫才能解开这些谜团。随后一个卖煤的小伙提供了一条线索,视频中的男子在他每场睡过一夜,并向他打听过运营车的信息。小伙看的一人赶这么多羊也不容易。就帮他找了两辆车,把两百只羊运了出去。民警得知消息后,沿途一路追踪,终于在一处收费站看到了运营车的车牌号。通过车牌,民警找到了车辆司机,一看就是放羊人,因为他身上的味儿特别大,领着狗赶着羊,他说这个人就是一个长期放羊的人。据司机回忆,此人大概二十五六岁,而且还是一个网聊达人,他自从上车后,就开始和网友聊天,一直到下车都没停,以至于听的司机开车从没这么精神过,最终把杨运到了林口县朱家镇。听到这里,民警犯了嘀咕,这个男人又年轻又网聊,和阿张姐夫完全是两种人生,他们夫妻又去了哪里呢?那么,阿张为何说此人又是他姐夫呢?与此同时,案情又有了新线索。附近的村民说,在案发前两天,有一名男子来到了放羊点附近,打听过这对夫妻的信息。男子五年前也在这里放过羊,此人叫阿龙,外号羊一刀。据说他杀羊快准狠,杀羊,只需一刀,血也不会洒落一滴。经调查,阿龙居住地在林口县朱家镇。那么这不就对上了吗?之前火车司机也说把羊送到了这个地址,确认阿龙信息后,民警很快来到了阿龙家里,抓捕了他。随后在审讯中,阿龙主动出击,他先承认了错误,说他的羊是买来的,但低于市场价格,他一直认为这么便宜的羊是别人偷来的,现在被抓了,可能就是被查了出来。可当民警问他在哪买的,他却答不上来了。在大记忆恢复术下,阿龙再也忍不住了。但他提出了一个小要求,他要打电话找妈妈,并交代一下自己的后事。民警也答应了他的要求,就这样,他承认了杀害放羊夫妻的犯罪事实。原来五年前,阿龙也在八五五农场放羊,当时他结识了放羊夫妻。有一次阿龙不小心丢了二十只绵羊,他想都没想,就是放羊夫妻偷了他的羊,并让他们把羊还给他。可一脸懵逼的放羊夫妻根本就没见到他的羊,因为他们本身养的是山羊,更谈不上去偷阿龙的绵羊。阿龙也没什么证据,就这样不了了之。直到后来,阿龙搬到了林口县有家人陪伴的阿龙过得并不开心,他整天喝小酒,吃小菜。直到案发前几天,他想起了丢羊的这件事,头脑一热的他就决定找放羊夫妻要回二十只羊。于是他一路打听,最终找到了放弃夫妻的住所。随后,他趁男主人不在家,就进了夫妻的窝棚,像女主人有二十只羊,强龙不压地头蛇,女主人根本不怕他,并让他赶紧出去。而阿龙怎么又会怕一个弱女子,她不但没走,反而和女主人争执了起来,还扬言要整死女主人。在争执中,阿龙随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把刀,将女主人刺了过去,直接就是从颈部这个咽喉直接捅向这个心脏。因为这个是杀羊的手法,这种手法呢就是可以造成不出血,直接会让血液全都流淌进胸腔里。所以呢这种杀人方法就是出血量很少,就这样,女主人惨死在了阿龙的刀下。随后他把女主人尸体藏在了厨房里,随后蹲在墙角等待男主人归来。一个小时后,男主人回来了。此时的阿龙早已拿刀在门后准备好了,等男主人进屋后,阿龙从他背后拿刀放在了他脖子上,并询问男主人五年前有没有偷他的羊。男主人也是个老实人,他没做过的事肯定不会承认,所以还是回答了他一个字,没偷羊,像魔怔了的阿龙也是杀红了眼。就用同样的方法杀害了男主人。随后,阿龙把两人装入了编织袋中,从不打扫卫生的他又把现场清理干净。等到凌晨三点,阿龙把两具尸体埋在了后山的树林中。为了不被人发现,阿龙还在埋尸体的地方种上一个松树,他浇了点水,并在四周放了一些树叶。因为他害怕衣服上留下他的指纹和痕迹,随后他就拿着男主人的衣服,穿着男主人装备把羊赶下了山。所以阿张看衣服才把他认成了姐夫。阿龙交代完犯罪过程后,又在警方指认了埋尸地点。在之后的审讯中,阿龙不但撒泼还卖萌,害怕为了逃避打击,他就装那个大猩猩,用手举起来又喊又叫,不正面回答问题。随后,民警阿龙做了精神检查,结果显示他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最终阿龙也因为他所犯下的过错,承担一切后果。
【原创:学写剧情】电影《丢羊》:底层农民的心酸与无奈
西北农民羊倌张永宏所在的小山村偏远而安静。这里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民风淳朴。然而他却在一夜之间丢了四只大羯羊!这原本是他两个在城里上学的孩子的学费啊。
派出所秦所长接警后迅速展开了侦查,并很快找到了线索:嫌疑人是县城的几个混混。只是四只羊已被卖到餐馆吃掉了。不过,秦所长向张永宏表示,不但要追回他的羊钱,而且要偷羊贼赔偿精神损失费。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使剧情扑朔迷离起来。平日里很少有上级领导光顾的穷乡僻壤却热闹起来。村里先后迎来了县文化局、交通局的头头,表示争取多年没有着落的村文化广场和入村柏油路项目已经立项了。但精神文明指标是一票否决,村子里不能发生治安案件。已经立案的盗羊案必须撤案才不会影响立项。不约而同的是,来村里的局长们都称赞这里的羊肉很有特色,味道特别鲜美。和上面干部打了一辈子交道的村长三元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只好去找张永宏“借”羊招待县里的“财神爷”。老实巴交的张永宏尚未得到一分赔偿款,却又先后被村长“借”走三只羊,款待县里的干部了。
为了改善村里的文化交通条件,村长劝张永宏撤案。尽管他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但经不住村长的软磨硬泡,更怕项目因此流产会受到同村人的白眼和责难,张永宏只得违心答应了。
村长三元其实也很是两头为难:若不答应撤案,项目必定要黄;答应了吧,张永宏的一双儿女会因交不上学费而退学。“狡黠”的老村长于是使出“拖刀计”,口头上答应撤案,暗地里却并未撤,还交待秦所长暗中掌控盗羊贼。
不料县办公室(电影并未交待是委办还是府办)主任来到村里催促撤案,还当众把陪同的马副乡长训斥一顿,并暗示可能会因此影响马的仕途。
为什么两个局长一个办公室主任都要求必须撤案?通过暗中调查,方知盗羊贼原来是市委宋副书记恩师的孙子。
查知原委后,村长所长都陷入了困境,于是找到村里多年在外打拼、见多识广的两个年轻人想计策。他们一方面试着给宋副书记写信投诉,另一方面,大义凛然的秦所长不惜冒着脱掉警服的风险,果断抓捕了盗羊贼。
……
欲知结局如何,看过电影就真相大白了。
电影“丢系列”让更多人读懂兰州,也让很多兰州人认识了女主演顾婷萱。从电影《丢羊》开始,顾婷萱用自己精湛的演技塑造出一位极具本土特色的妇女,深入人心。在影片《丢心》中,顾婷萱所饰演寒风母亲白杨这一重要角色更让顾婷萱与兰州结下了不解之缘。《丢羊》与《丢心》更是在国内外多个电影节上屡获殊荣。兰州为顾婷萱的艺术人生开启了一段全新的征程。近日,记者电话采访了身在北京的顾婷萱,看看“丢系列”后的她如何乘梦起航。
“通过‘丢系列’,全国观众都更加了解金城兰州。我在影片中的形象,在与观众心灵的共鸣中焕发出了强大的亲和力,可以说,我特别感谢兰州,兰州是我乘梦起航的地方。采访中,顾婷萱真诚的表达了自己心中的宿愿,自己最初的梦想是想成为一名歌唱家,曾经为深圳特区建设15周年演唱主题曲《深圳 我就这样认识了你》和第一首原创歌曲《蔚蓝的风》。走上表演道路使自己有了更大的提升空间,在以往的艺术作品中,看到更多的妇女形象就是豪放,土气,泼妇的形象。可是来到兰州后,看到的西北妇女,安静,含蓄,朴实中不失含蓄 俏丽的美。于是我在角色塑造时着重把女性这些特有的特性,用自己的表演体现出来,这就是艺术的美。正如甘肃省有位专家对我表演的点评:我们的农村妇女好像和都市文明生活不可相比的,但她们依然有她们的美。顾婷萱塑造出了在黄土高原上女性俏丽的美。这是艺术作品中最不了缺少的美。“丢系列”拍摄完回到家里,和父母聊天时,我已经习惯性很自然的就把腿盘起来。
我拍的戏越来越多,这让我更加坚信做好自己才会走得更远。“丢系列”开启了顾婷萱的文艺片之路,我们在《迫降乌江》、《洞窥媚香》、《悠然见南山》、《梦的第四区》等多部影片中都可以看到顾婷萱的精彩演出,兰州让顾婷萱乘梦起航。如今顾婷萱开始实现自己最初的梦想,开始继续自己的音乐事业,将演唱由音乐诗人李健担当制作人的音乐作品《太亲密》,演出类音乐剧《净化论》。因为梦想,顾婷萱的表演呈现出最大的张力。正如顾婷萱说,只要能在艺术上下功夫,吃再多的苦我也不在乎,梦想终将打动自己。
问卦
文/袁国奇
“阴卦,阴间保佑。”
“阳卦,阳间求财。”
石脑壳躬着身子,站在堂屋的神龛前,看“神婆”打卦,一脸的紧张。
神婆住在村子东边,她家房屋后面有一棵古槐,树冠如伞,亦有人说像一座坟。每到月圆之夜,槐树上就会有阴阳怪气的哭闹声,特别凄凉。
神婆说,那是她三姐的冤魂,有冤要申。
她三姐嫁在村子的南面,因为与男人吵架,一气之下上吊死了,肚子里还有一个不足六个月的孩子。
那天,法医来解剖尸体,神婆也在场,她为可怜的三姐,以及未曾降世就胎死腹中的外甥哭得死去活来。
上天为她关闭了一道门,同时也会为她打开一扇窗。
自那以后,神婆就很少说话,更奇怪的是,她仿佛得到了老天的垂怜,但凡村中之事,都能未卜先知。村中人觉得很为神奇,因此都称她“神婆”。
石脑壳见神婆打出阴卦与阳卦后,对着神龛毕恭毕敬唱了三个喏,低声许福:“老祖宗保佑我牙老子(牙老子:湘地方言,对父亲的称呼)有病去病,有痛去痛,三日之内与正常人一样,我明年清明,把各位老祖宗的坟墓修葺一新。”
神婆脸无表情,缓缓扬起手,石脑壳的心跳到了嗓子口,从牙缝间冒出几个字:“圣卦,圣卦。”仿佛父亲的生死,掌握在神婆手里。
神婆向空中一抛,一声脆响,两块羊角卦面朝地面,阴卦。石脑壳脸色铁青,冷汗直冒。喃喃自语:“菩萨保佑,保佑我牙老子早日康复。”
神婆迅速捡起羊角卦,从神龛上的竹筒里抓了一把米,说道:“何方小鬼,在此作怪,休怪我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说罢,手呈拈花指,抛出米粒,沙沙之声不绝,如有呻吟之声,从黑暗之中传来。
石脑壳汗毛竖立,胆颤心惊。
神婆朝羊角卦呵了一口气,口中念念有词,接着抛出,两卦落地,依然是面朝地,又是阴卦。
石脑壳如泄了气的皮球,眼光之中闪烁着点点泪花,那是对父亲安危的挂念。
神婆接连打了好几卦,就是出不了圣卦。她安慰石脑壳说:“你牙老子,大抵是遇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待我清理清理。”说罢,神婆要出堂屋,石脑壳不敢怠慢,提着灯跟在后面,神婆在屋外点了一把纸钱,嘴里念念有词,约摸十来分钟。回屋后,神婆打了好几卦,才打上圣卦。
待神婆收拾行囊出屋,石脑壳紧跟出来。
神婆知其来意,说:“你牙老子是遇上梅山(传说中掌管凡间动物的神)了,可能是你牙老子杀的山货(指野兽)太多,惹上了毛神。”
“要紧吗?”
“要看他的造化,你阳气旺盛,夜间多陪陪,有什么好吃的,多给他吃些。”
石脑壳听到这里,泪水淌了出来,他知道,他父亲将不久于人世,父爱就此划上一个句号,他几乎哭出声来。
石脑壳想起了村子里的童谣。
“付赖赖,剁毛柴,剁到半夜不回来。杀鸡呷,敬菩萨,保佑付赖赖不被鬼打呷。”
石脑壳想,父亲捕猎,一定是忘了敬山神土地,得罪了邪神(民间传说中的恶神)。
石脑壳父亲,整日躺在床上,只稍微进些米粥,气息奄奄。年轻时,他是有名的大力王,能抱起三百来斤的石狮子。因为家境不好,四十来岁才成亲。
石脑壳母亲,不知是哪里人,只从她嘴里得知,她老家犯洪水,房屋与田地都被淹没了,其他一切都莫知,看上去还有些邋遢。她一路逃荒,以讨饭过日子。
那天,石脑壳奶奶,见村外来了一个约摸四十来岁的妇女,出于好心,把她领到家中,给她饭吃。问其情况,她缄口结舌,如受惊吓,石脑壳奶奶怜悯她的遭遇,把她留了下来,有意让她成为自己的儿媳妇。
于是,石脑壳奶奶找神婆算卦,不想每卦都顺风顺水,意随心生。
石脑壳奶奶扯来几尺布,为石脑壳的母亲做了一身衣服,并以儿子套回的豪猪,招待了邻里,算是为儿子圆了婚,不出一年,就生下石脑壳。
为了养家糊口,石脑壳父亲,每于农闲就上山打猎。诸如,放夹子,挖陷阱,放套,还到无人烟的深山放炸弹。
每有收获,就到街上换些必需品,盐呀,煤油,斗笠,锄头等,生活基本有保障。
石脑壳父亲有个习惯,每次进山,都要向神婆讨卦,先前神婆不愿意,说是泄露天机,要遭鬼神毒打,后来经不住石脑壳父亲以丰厚猎物作为答谢的诱惑,而指点迷津,果然让石脑壳父亲获猎颇丰,只是神婆常常卷起衣袖,或抓起裤脚,给石脑壳父亲看,青一块,紫一块的,说是因为泄露天机,被阴差毒打的结果。
之后,神婆不再为石脑壳父亲捕猎卜卦,而是授以口决,并赠以一副羊角卦,并叮嘱千万不要泄密,要不然卜卦会失灵,且每有收获,必烧香敬神,诸如梅山,土地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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