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或许,你在几个月之前读到过这么一条科学新闻:手机看多了,头上会长角!
已经低头玩了两个小时手机的你,可能会在诧异之余点进这条新闻。一张研究者的X光片跃然眼前,头骨后面千真万确地多了一块骨头,就像是角一般凸出。国内报道的时候,还会将它与“脑后有反骨”联系起来,颇有点“科学证明了俗语”的味道。
你看完之后,若有所思,又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今天我们就来讲讲这件事儿的来龙去脉。
(剧透:别担心了,你不会长角的。)
图 | Scientific Report
“注意啦!注意啦!看手机看多了,脑袋后面可能会长角!”
这个研究来自澳大利亚阳光海岸大学的一个医生,David Shahar。他在过去20年从医的经历中,发现越来越多的人,在后脑勺窝里、颈子上面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凸起。这玩意儿,学名为“枕外隆凸”(external occipital protuberance)。他发现了这个现象之后,和同事一起“看了各个年龄的1200多张X光片”,发现在18-30岁的人中,这块小骨头出现的频率“异常高”。最大的一个枕外隆突案例,“角”甚至凸出来了接近3厘米。
Shahar 医生将这个现象归结于年轻人使用手机和其它电子产品的习惯。他认为,长期的“坏姿势”(Poor posture)让骨头被迫增生,去平衡颈部肌肉和韧带受到的压力。一个成年人头部的重量大约为4.5千克,我们的颈部的确每天都受着不小的压力,因为这个习惯而影响到骨头的发育,似乎也是十分说得通的事情。
并且,电子产品让我们身体失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用久了鼠标害的筋膜炎就是一例。
David Shahar,他自己自称 Dr. Posture | researchgate
这个研究一开始发在了“自然”(Nature)旗下的《科学报道》(Scientifc Report)上,此刊虽算不上顶刊,发文数量巨大时有“灌水”,但也算是知名期刊了。这个事情,也被许多国内外知名媒体报道过,包括《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等等大媒体;BBC 甚至以这个研究为引子,写了一篇深度报道,讲了人类的习惯与人体构造的相互影响,读了之后也是大长见识。“我们的骨头的可塑性十分强,”BBC 在那篇文章里写道,“虽然我们每个人的骨头架子都由我们的 DNA 所决定,然而它们却也为每个人量身定制,以适应每个人生活中独特的压力。”相关的研究,甚至催生了一个新的学科,叫骨骼档案学(osteobiography)。
至于各类小报,中外估计都一个样,为了这个有点奇怪的研究结果而手舞足蹈。澳大利亚新闻网(news.au)最先开始用“长角”(horn)一词。而类似于太阳报(The Sun)这样的英国小报则是一贯大惊小怪的调调——“妈呀手机!(HELL PHONE)研究者发现数十个千禧一代因为看多了手机,头上长角啦!”
图 | The Sun
然而,这个研究本身却有不少蹊跷的地方。首先,这些X光片都来自 Shahar 医生自己的脊柱按摩诊所,也就是说,来这儿看病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毛病——样本一开始就有偏差了。
然后,判定长出枕骨隆突(原 paper 根本没说“长角”,毕竟动物的角和骨骼的成分根本不同)的标准在10毫米,只要超过这个值,就在数据中算作是阳性,而不一定真的长“出来”了那个东西,文中配图里的案例其实非常极端。研究者把这些X光片按年龄和性别分了组,发现年轻人当中长出枕骨隆突的人要多一点点:35%的30岁以下的年轻男性有这个隆突,而在30-50岁的观察者中,此比例不到15%。
在论文的讨论环节,作者“推测”,年轻人长出这个东西,“可能与手机使用有关”。然而,这个纯观察归纳的研究论文,并没有调查每个人使用了多长时间手机,或者平时生活习惯如何,家庭病史如何等等,所有的变量就只是年龄、性别、长没长“角”,而且还对“长角”一事的判定十分模糊。
另外,给X光片进行测量的人也没有双盲。换句话说,如果他心里对结果早有预期,那么手抖给年轻的X光片测长一点的情况就会变多。
由此可见,这个研究本身就问题重重。
图 | lucidchart
而当新闻突然开始铺天盖地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人对这个看起来有点怪异的研究发出了疑问。除了质疑这篇文章本身的因果链条不足和推测过于武断之外,也有人从专业角度出来拍砖。
威斯康辛大学考古人类学教授 John Hawks 写了一篇文章,质疑了这个研究本身的充分性和必要性。枕骨隆突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而且在男性中的发生率比女性更多;在考古人类学中,判定一个骨骼的性别,枕骨隆突也在考虑的因素之中。的确,在 Shahar “长角”文章的综述中,说男性长枕骨隆突的几率是女性的5倍多;但他们自己的数据中,年轻女性的“长角”样本却大于男性,若不是样本有问题,那也是前后矛盾了。
而且,Hawks 表示,不少考古人类学研究也分析了相关的骨成型案例。关系到颈和背的运动其实非常多,不仅仅只有持续低头看手机这一项;而与枕外隆突相关的运动特征,还有大量的点头、仰头、转头等,比如从事编织的群体,或者大量使用前身负重的群体等等(比如把娃挂在前面)。看手机有可能吗?或许有——但是,没有实锤。
显然,Shahar 的研究,并没有把实锤拿出来。
图 | pixabay
而更让人觉得蹊跷的,是 Shahar 的背景。虽然他在论文中并未声称本研究有任何利益关联(即利益冲突,Conflict of Interest,COI),但是,在石英杂志(Quartz)的调查中,他们发现 Shahar 除了行医以外,还有一个副业,那就是卖枕头。
他自创了一个叫 Dr. Posture(姿势博士)的品牌,在卖一种胸枕的同时,号称可以通过一些简单的训练,外加把背部垫在这种枕头上睡觉,就能矫正脖子前倾的坏姿势。在商品网页上,他不厌其烦地强调着“姿势”的重要性,和他在论文里面的调子颇有几分相似。
顺便说,这枕头也不便宜,要195刀。
这对于学术研究来说,是非常巨大的利益关联了。在这个问题曝光之后,《华盛顿邮报》迅速修改了他们的报道,在后面附上了相关信息,且调整了报道的话术。而 Shahar 接受了许多媒体的采访,声称这项研究即使有一些限制,总体还是有意义的。他会对论文做出“微小的修改”(Minor Correction),但大致结论并不会改变(Stand by his research)。
不过看客们至此也就基本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图 | pixabay
整件事在最近划上了句号。Scientifc Report 在经过了几个月的调查之后,要求作者撤回并对这篇文章进行修改后才可发表。而修改后的文章,也将确定性的语句删掉、改成了推断性的语句,并陈述了样本的偏差问题。文章最后也加上了相关的 COI 信息。
不过,这篇文章依然非常嘴硬地表示,坏姿势和手持电子产品使用的问题需要得到重视,毕竟在他们的观察中,年轻人的确是肩背和脊柱相关问题的高发人群。
只是,可能看过这个报道的大部分吃瓜群众,可能除了记住“手机+长角”之外,根本就不会看到撤回修改这回事儿。大部分媒体把水泼出去之后,也懒得回来再修改。所以,你现在一搜“手机+长角”(cellphone horn),跳出来的大部分报道依旧还是原版。就连BBC那篇长报道也字句没动,只在最后添了一行字:“长角”相关研究有问题,详情请见另外一篇报道,blabla。
这篇文章是科学研究吗?当然是,而且也没有明显的不规范(除了 COI 那个部分以外),最后也没有完全撤稿、演变成学术丑闻。热衷于搞大新闻的媒体,可能会把小保方晴子、韩春雨这样的“问题研究”扒个底掉,但对于这个小风波,可能最多也是撇撇嘴就过去了。
图 | pixabay
但这篇文章是高质量的科学研究吗?当然不是。稍微内行一点的人,都能用肉眼看出来问题。但问题就在于,从媒体到一般读者,对“科学研究”的层次和纠错机制缺乏认知;媒体报道只要讲了“科学研究证明”,就仿佛是白底黑字的宣言一般。
然而,就算是科学研究,也有小样本的探究型研究,定性的描述型研究,综述型研究,大样本调查,元分析,等等不同类型的研究,各种研究对于结论的确凿性天差地别。当今的科学研究专业性极高,许多领域都是小碎步前进,有的时候发个 paper 可能也只是抛个砖,实验需要同行重复、结论需要后人进一步验证甚至推翻……这些复杂的层次,媒体和读者没有兴趣也没有精力去追究。
而在科学共同体的工作机制下,也难免出现漏网之鱼。毕竟,看得不严的审稿人是人,想要多灌点水早点毕业的苦逼 PhD 学生是人,看领域大佬脸色说话的期刊编辑也是人。这并不是一个严密运转的机器,而是一个充满了权力博弈、不可测因素和人情世故的网络。再加上总想搞个大新闻的新闻官,想赚点击的媒体,或者是拿了钱的利益团体和社会运动组织等等,最后的产品,并不如人们想象一般纯净无暇。
这一切最后呈现出的面貌,就是各说各话。新闻媒体里充斥的大量研究结果,特别是与营养学、心理学相关的研究,都存在着样本量不足、可重复性差的特征。而如果一篇报道并不对原理和背景加以阐述,仅仅陈述单个研究的结果,即使没有“误读”或者“标题党”,也会让人冒问号——今天吃鸡蛋有害,明天吃鸡蛋有益,我到底该听谁的?(关于营养学研究为什么不靠谱,可戳第2条)
或者换句话说,无法呈现科学研究的机理和面貌,不去“打开黑盒子”的报道,根本就不是“科学”的——科学从来不是一个只陈述结果的东西,而是不断批判进展的过程。
图 | pixabay
《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PNAS)最近发表的一篇评论便深入探讨了这个问题:如何将科学研究“可靠性”的“信号”充足地呈现出来(Signal Trustworthiness),不仅给同行看,也方便媒体和政策制定者。其中包括强调证据的价值(样本数量、质量,如何使用),提升报道透明度,强调自我纠错和重复性问题,注意偏差,以及保持批评文化(a culture of critique)等。来自宾大传播系的凯瑟琳·杰米森(Kathleen Jamieson)呼吁,在研究进行和发表的时候就建立一个展示可靠性信号的机制,而不是一味要求媒体和公众拿着放大镜去艰深的 paper 里找。
那么有了这么多东西,人们还爱看吗?其实,公众也不会满足只有一个结论的科学。宾大传播学院2019年一项调查显示,有68%的受访者都表示,希望看到科学研究的方法和数据,而63%希望研究者公布利益联系。
或许,这个“长角”的闹剧对大家而言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人人都知道做低头族的健康隐患。但以后,若有更多的人给我们打开高冷科学的“黑盒子”,大众对于科学本身的认知,也会有所改观吧。
参考文献
[1] Retraction Watch, Text neck’ — aka ‘horns’ — paper earns corrections. /d/file/gt/2024-03/bxjierz2t3h
[2] \"Signaling the trustworthiness of science,\" by Kathleen Hall Jamieson, Marcia McNutt, Veronique Kiermer, and Richard Sever, PNAS 09/23/2019.
[3] John Hawks, Are Millennials Really Growing Horns From Using Their Phones? https://elementaldium/are-millennials-really-growing-horns-from-using-their-phones-2b7bd6162938
[4] Katherine Ellen Foley, The researcher behind the smartphone “horns” study sells posture pillows. https://qz/1649011/researcher-behind-smartphone-horns-study-sells-posture-pillows/
文中提到的新闻:
http://www.bbc/future/story/20190610-how-modern-life-is-transforming-the-human-skeleton
https://wwwinsider/horns-from-cell-phones-study-flaws-2019-6
https://www.thesun.uk/news/9341200/millennials-horns-skulls-smartphones/
https://www.washingtonpost/nation/2019/06/20/horns-are-growing-young-peoples-skulls-phone-use-is-blame-research-suggests/
作者:李子李子短信
编辑:Luna
一个AI
希望大家都可以做个明眼人——当然,我更希望的是,在这个社会,即使并不是明眼人,也不会总掉坑里。本文来自果壳,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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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壳
ID:Guokr42
靠谱科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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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人工枕骨变形,就是通过人为的方式改变枕骨的形态,一般在婴幼儿时期开始就需要加以改变,使得枕骨变得更加扁平,以达到符合当时普遍审美的标准。人工枕骨变形,俗称叫做"扁头",这种习俗最早在新石器时始出现,历史时期普遍盛行,甚至到了近代还在汉、满等民族当中普遍流行。在我国古代社会中曾经先后存在过许多其他风俗,但是毫无例外地,这些风俗随着人群的迁徙、消亡而逐渐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然而"睡扁头"的习俗却从史前时期一直延续到现在,它是如何在上千年的历史发展中保留一席之地的呢,又是如何被人们广泛接受的?
1、 枕骨变形风俗的兴起任何一种风俗文化的传播都必定有其根源,换言之,一定是最早某个人群开始出现这种习俗,然后随着人群的扩散传播到其他人群当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很有可能出现最早出现这一风俗的地区已经不再使用这一风俗了,而在其他地区的人们却将这种风俗保留了下来。枕骨变形就是如此,因其产生的影响是不可逆的,并且是终身的,所以我们现在能够在一些史前时期的人骨遗存上看到扁平的枕骨,从而印证了这种风俗的古老性。
图一 枕骨位置示意图
目前来说,我国最早发现的枕骨变形出现在距今六千多年前的北辛文化当中,而后在距今五千多年前的大汶口文化尤为盛行,随着人群的扩散和传播逐渐向北发展,以至于现在在北方和东北地区仍然保留有这种习俗。北辛文化和大汶口文化都是我国古代位于海岱地区的史前文化,其创造者为古老的东夷族群。这一民族有着许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习俗,比如扁头、口含石球、手握牙璋、拔牙、断发纹身等,而流传至今的也只有枕骨变形,也就是扁头习俗。
图二 大汶口文化遗存
尽管在北辛文化中就已经开始出现了扁头习俗,但是直到大汶口时期才真正流行起来。根据考古资料显示,山东曲阜西夏侯墓地中发现的人骨当中,男性扁头率达到了百分之五十,女性扁头率则达到了百分之百。山东邹县野店新石器时代墓葬中发现的男性扁头率更是高达百分之八十,女性占到了百分之百。在大汶口文化最盛期,扁头习俗于拔牙、口含石球、手握牙璋等风俗几乎代表了整个海岱地区的风俗面貌。
2、 枕骨变形风俗的继续流行海岱地区尽管是扁头风俗的发源地,但是在经历过大汶口文化的兴盛之后,紧接其后的龙山文化中却体现出扁头风俗的衰落。山东诸城城子遗址记载了从大汶口文化时期到龙山文化时期的转变,在大汶口文化时期的墓地中我们发现枕骨变形高达百分之百,但是到了龙山文化时期可以观察到的个体中却无一有过枕骨变形的痕迹。
图三 龙山文化墓地
除了海岱地区之外,这一时期我们在中原地区、江汉地区、以及北方的内蒙、辽宁等地的史前遗址中也发现了枕骨变形的出现。并且从发现的史前人骨上看,枕骨变形率并不低,最高的甚至可以达到百分之七十以上。史前史前人群的交流和往来尽管不如我们今天一般便利,但是在漫长的时间场合中人们的流动距离也是十分可观的。并且海岱地区本身就处于一个人口流动的交通要道,向东可以驾驶船只航行向岛屿扩散,向西则能够翻过山脉向中原地区以及更北流动。
图四 史前社会的独木舟
到了商周时期海岱地区以及中原内地的扁头之风几乎以及销声匿迹,但在东北及东北亚地区还十分流行。而到了明清时期,满族的前身女真也是典型的以"扁头"为美的民族,他们将枕骨向外隆突视为丑,久而久之,扁头也就成为了满族人区别于其他民族的标志。清代满族人入关为主后扁头更是一度成为了身份的象征。而受到满族人的影响,东北、河北以及山东等地的汉人也开始流行扁头,在新生儿时期就开始有意地给孩子头枕硬物,使其枕骨变得更加扁平。
3、 枕骨变形兴盛不衰的原因从本质上来讲,枕骨变形其实是属于头骨畸形的一种,也就是使得枕骨不同于正常的人骨形态,呈现出更加扁平的特点。目前的人工畸形中较为常见的认为有意地改变骨骼生长方式主要体现在头骨和足骨上。就头骨的变化来讲,主要有枕型、额枕型、环形和混杂型四种,其中以枕骨变形最为常见,另外还有一种高而长的颅骨变形在古代也比较常见。而足部变形中最为突出的就是古代的缠足了,这种习俗据说最早出现在五代十国时期,一直延续到清朝末年被视为旧社会的陋习而被明令废止了。
图五 三寸金莲绣鞋
同样都是使人骨发生畸形改变,为什么缠足就受到人们的抵制并且逐渐消失了,而枕骨变形,也就是"扁头"却仍然存在并且流行呢?首先来说,我们应该知道缠足主要是针对女性而言的,缠足之习流行之初本就是体现出封建社会对于女性的诸多压迫。缠足一般在女性三至五岁时开始,并且缠足的过程伴随着女性的痛苦和终生难以愈合的残疾,缠足之后女性的日常获得也受到了极大地限制。也正是如此,有识之士纷纷将之视为封建社会之陋习。
图六 头骨人工畸形
而扁头则不然,扁头习俗无论男女皆流行,并且扁头的过程没有伴随着疼痛,也不会对于人体造成任何实际上的损伤,它是基于某种长期的卧式习惯逐渐形成的变形。枕骨变形出现在原始社会时期,反映的是原始氏族社会中的普遍社会行为以及集体性的价值认同,实际上并不带有任何轻视、或者反映身份高低的印记。从实际发现来看,扁头者有男有女,既有身份等级高的人,也包括普通的民众。
图七 大汶口文化墓葬
其次,扁头的方式也比较简单,尽管我们不知道最早的东夷族人是如何进行枕骨变形的,但是根据现有的民俗志和历史文献记载也可窥见一丝端倪。《魏略》中记载"辰韩俗‥‥‥儿生欲其头扁,以石押其头",以石押头的说法显然有些荒谬,因为如果是以石押头的话必然会对人的面部产生改变,并且长期押头并不利于健康,甚至可能导致一些头部疾病。现在东北地区常见的扁头方式是"睡摇车",也就是将孩子放在摇篮里,头枕较硬的枕头,然后将摇篮悬在房梁上,使得孩子不容易翻身,久而久之头部就变得扁平了。
结语从扁头的发展来看,它最初是起源于东夷族的社会风俗,和拔牙等一样反映了东夷族人独特的信仰和习惯。扁头风俗在漫长的历史中并没有逐渐消亡,而是一直延续到了近代,深刻影响了一些民族特质的形成。扁头风俗之所以如此盛行,可能与古人认为改变枕骨可以具有某些宗教上的作用,比如防止病害入侵等,此外可能还与审美、显示族群身份有关。东夷社会无论男女都流行扁头很有可能就是基于当时以扁头为美的审美习惯,久而久之就使得扁头成为了他们特有的习俗。另外我们还应该看到文化在发展中具有自我净化的能力,那些以畸形审美和封建为特征的人骨变形已经不存在了,而枕骨变形却仍旧存活了下来,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它并没有给人体造成实际损害,并且已经成为了为多数人们接受的民俗。
参考文献
颜晔《大汶口新石器时代人骨的研究报告》
李德山,薛成城《略论我国东北一种特殊的审美习俗——扁头》
黄明乐《东北满族的睡扁头习俗起源及其利弊初探》
赵永生,曾雯等《大汶口文化居民枕部变形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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