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王维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这是借咏物而寄相思的诗,是眷怀友人之作。起句因物起兴,语虽单纯,却富于想象;接着以设问寄语,意味深长地寄托情思;第三句暗示珍重友谊,表面似乎嘱人相思,背面却深寓自身相思之重;最后一语双关,既切中题意,又关合情思,妙笔生花,婉曲动人。全诗情调健美高雅,怀思饱满奔放,语言朴素无华,韵律和谐柔美。可谓绝句的上乘佳品。
接上回...
这就惹得同事们感到妮娜有些不对劲。
本来,她有一辆还可以骑的自行车,但她突然又买了一辆新的。瑞英与妮娜好,主动问她时,她说∶"现在我和爷娘住在一块,那个弄堂里总是有些吓人。"
"新车子就好?""我可以骑快一点。"瑞英心里纳闷∶这也是道理?
9月25日,星期天,妮娜要去看看出嫁的姐姐,听娘说,姐姐快要有小宝宝了。她更是要去看看的,做姐姐的要当妈妈了,会有许多的事要说给还没有出嫁的妹妹听的。姐妹俩自然是有许多的话要说的。她那天下了夜班,正好是休息天,到姐姐家时已经 10点多钟了。姐姐一个人在家,姐妹俩动手自己做饭。姐姐说,做了女人才知道一定要会做一手好菜,丈夫的朋友来了,才能叫他的脸上有光。这也是做妻子的应该会的手艺。许多的主妇都以自己会做一手好菜而自豪。妮娜说,那我可不会的呀!我就嫁不出去啰?也好,我一辈子陪着爷娘。姐姐说,爷娘有弟媳,要你做什么憨头!妮娜就笑了,腼腆着催姐姐,那你快快教我呀!
姐姐乐了,丫头刚才说的话都是白相的,这回才真正露出本性,等不及了吧!快快告诉姐,你心中的小周郎是哪里的?可要先让姐姐瞧瞧,别找了一个自以为是的如意郎君,给他生了孩子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这样的事可不一定是要到《一千零一夜》里找,身边就很多。
妮娜笑起来,动手要擂姐姐,就你会使坏,你咒你的妹妹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告诉你,你的妹妹如果是这样也是你姐姐教的。
姐妹俩闹够了,疯够了,一桌菜也从她们的手里出来了。姐夫不在家,姐妹俩吃饭。一只鲫鱼炖蛋,吃得妮娜直叫好。姐姐说,就这只菜,你可以拿住人的,可以作为你的看家本事。不会做的人会把鱼炖老了,或者就是鱼没有熟味道还腥,或者就是盐沉在底下,碗底的蛋咸得没法入口吃。你照姐的方法做,不错吧,味道好极了,保准迷住你那个小周郎。
"我哪有那本领呀!谁不知道你是常熟城里有名的美人啊!"妹妹揶揄道。
姐姐笑了∶"谁家小周郎,娶了你这乔小姐?"
姐妹俩又是一阵的说笑,把一顿饭打发得非常非常地开心。饭后,姐妹俩同睡一床,说说悄悄话。
妮娜告诉姐姐对象的事,姐姐说,那个厂里的小伙子好象对你没有那个意思,我后来细细地访过的,都是你自己多情。不过,男欢女爱在如今的社会里没什么难为情。姑娘家主动的事也是多的。我只是劝你不要一厢情愿地单相思。那个人家介绍的,娘说要等人家的房子砌起来。那也勿要紧的,等等都不行?我想要紧的还是你自己把没把握住!
妮娜垂着红脸说,等当然是可以等的。只是…"只是什么?"
"经常有两个地痞样的人到我住的地方转来转去,叫人心里很害怕的。"
"你有没有看清楚,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我没有办法说清爽。"
姐姐叹口气,现在这地方搞小商品市场。好是好。乱也真正是乱。昨天听派出所的人说,就这小小的一块3.71平方公里的范围里,常住人口才八千,暂住的却近了1万,日流动人口15万。你说这叫人怎么不担心有坏人夹进来?而且这些市场还有通向全国各地的80多条运输线,真是除了台湾、香港、澳门的没有,其他的哪里没有?这里的运输汽车可以通向全国的任何一个地方。小小的地方,光大大小小的旅社就有53家。什么样的人物不能留,不能藏呢?
姐姐劝她说∶"妮娜呀!只有你自己小心才是。"
妮娜说∶"我是小心的。那条路很暗,路又不好走。那辆旧车不发路,我重新买了一辆新车,就想走快些的。阿姐,那天我上深夜班,硬是叫外面的鸭叫声惊醒得睡不着的。我就去上班了。我
在路上想来想去都没有想通,我住的那个地方,外面哪来的鸭子叫?"
"你是不是还想着老家里养鸭子的事,落在梦里了?""阿姐,这种事体是勿可能的。我是被鸭的叫声吵醒的。""那……你给爷娘讲了?他们听到没有。""爷娘都说没有听到。"
姐姐就劝她说,可能你是一时听错了。这种事也是常常有的,白天做事做得太累了,梦入神。没有什么事的。好好地养养身体,将来嫁了好人家,过起自家的日子,是要好身体的。
妮娜的心里总是存着疑惑的,见姐姐这么说,自己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爷娘靠育豆芽菜过日子。育豆芽是很辛苦的行当,赚的钱又很微薄。爷娘租的地方自然不会是好地方,在积善寺的边上,拐角过去就很冷落偏僻。妮娜是个孝顺的姑娘,晓得爷娘的苦,没有嫌弃爷娘的住处不好,早早就搬过来与爷娘住一块了,好帮爷娘做做事。育豆芽,要紧的是半夜里浇透水。妮娜若是深夜班,起床时可以帮着浇一次透水才走的。上早班,那更是可以帮忙的。
出事是在10月4日早上。
妮娜昨天白班下来,今天倒夜班,白天休息。她早上起来帮着父亲做事。
天还下着细蒙蒙的小雨,妮娜看到这种细细蒙蒙如雾如纱的江南细雨,就忍不住地要唱歌∶"江南人好留客,留客不说话,只把细雨悄悄地撒……"她就想,谁有那福气会让爷娘用细雨留他吃那小小巧巧的混沌呢?只要爷娘让他吃那种小小巧巧的混沌,他就会是我的心上人啊!我的夫君啊!想到这里,她的脸刷地红了,死妞子,这么丁点小的年纪就这样地想老公了,明天真的嫁了男人,那还了不得哩!她给那几缸豆芽都浇了水,还低下头认真地看了从缸底边上一个用草堵住的小洞里流出来的水,用手试试,水温慢慢凉下来了。她知道,豆芽就是要循环水的,要是不浇,或浇迟了,就会烧死,烂掉,那就是损失了。爷娘忙的都是为儿女的。先是为了姐姐,现在忙的是她呀,她不出嫁,弟弟怎么好娶亲呢?弟弟还小,对象的事还早哩。他还大头觉听没困醒着哩!
那几缸的豆芽水浇过了,妮娜就做早饭。早饭做好,娘起来了。爷娘就开始忙碌着出去出豆芽菜。如今,这地方虽然来去的客人多,但做这种豆芽菜生意的也不少。爷娘想到的就是把这些豆芽菜趸批买卖,这样他们虽然挣的钱少一点,但可以腾出手来做更多的事,要进黄豆,要再买几只缸,还要租地方...
妮娜坐到床上,开始织毛衣。她心里还在想着那个小伙子……
老大是无论如何不知道妮娜这些事的,那时他自己只是感觉被这倒霉的天气搞得晕头转向,在绿叶旅社住了一夜,又转了许多地方,这么一个江南最富的地方之一,到处都是金碧辉煌的房子,连柴草屋也比老子家的住房好啊!那股子莫名的气就整个儿地充满在他的脑子里,把头涨得昏昏的。是妮娜活该呢还是一种命?他曾经再三表示过不做那种被人瞧不起的强x犯的勾当。可见到了妮娜就怎么会的呢?是她太像了娟娟?也许。在那个从人家正房拖下来的棚屋里,光线很暗,暗得和他一次次与娟娟幽会的龌龊小屋有什么区别?
现在,他想起来,会不会是这个原因?他摇摇头,为什么会把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认为是与自己有着切肤之合的女子。这不是很奇怪的事么?怎么可能呢?是的,我为什么不想一想那些死在我的手中的人们,他们都是做什么的?他们是不是也在想着和我一样苦恼的事?尤其是这个不幸的长得和娟娟差不多的姑娘,一个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的姑娘,竟然会被我xx并死在我的手中。
我是疯了?
那么,我也会把娟娟扼死在这里?
会的。如果我想做什么,娟娟反抗的话。当然,这个娟娟已经死心塌地地随我摆布了,我用不着扼死她。我叫她去死,她会去的。她对我太痴情了。这一点别人不知道。我知道。那么,就让她替代着梦雅,替代着我曾经爱过的许多姑娘,包括玉婷,来与我一起殉葬我这可怕的噩梦吧!
他猛地站起来,推开了娟娟,跑出去。
5
老大带着娟娟回到租的房子——洋东新村四巷8号。这是一个杂院,正面的一幢三间三层楼,住着许许多多的浙江、福建、安徽各地来的生意人,这些人都是连家带口,人多嘴杂。
这几个歹徒租的房子是在南边朝北开门的小平房里,屋后有一条小巷子,从旁边走过去可以到另一边的公用厕所。翻窗出去就是小弄堂,一堵砖头垒的矮墙外面就是大街。他们看中了这个地方,说好月租金是100元。
老大把娟娟支出去后,开始集中整理抢劫来的钱。
此时,他又一次陷入极度的恐惧∶杀了那么多的人,却只得到这么一点钱,怎么开店?怎么把梦雅娶回家?就算是不娶梦雅,开店总也是要钱的呀!
他又一次走在几年来自己一直非常熟悉的这条马路上,他看到自己曾经作为别人的雇佣而打工的游艺厅,他看到自己和父亲一起被人家"盘剥"的旅社,还有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姑娘何萍,现在,现在……啊!那不就是她!她在做什么?那个男人是她的什么人?他突然惊讶地站住了。这眼前的情景太令他惊讶了。
何萍,昨晚他还想着她的,还想去找她的。原来她已经投入别人的怀抱。他一股热血冲上脑际,拳头攥紧了。他想冲上去,想把何萍从那个男人的身边夺过来……很快,他的头脑冷静下来。他轻轻地舒口气,慢慢地咬支烟,抽着,想着,对自己说∶你不常常也为这些女人发愁的么?她们如此地爱你,你却只能明媒正娶一个,就算她们中间有人愿意做你的情人,那也总不能一辈子啊!再说,你有多少钱来"金屋藏娇"?她现在有了归宿,不正好是解决了你的一个心病么?该浪漫的也都浪漫过了,生活对于女人来说,浪漫的后面就是实实在在的生活,残酷无情的家累。那就让她去吧!
是的,应该原谅她了。
不!是我应该请她宽恕我。一个女人一辈子只有一次的炫耀,也只能给一个男人,也只有给一次。而这一次却白白地葬送在一个根本不能为她负责的负情汉手上,她能不伤心么?她能不在人后流泪么?这些,她都没有计较你。你还要去找她的什么麻烦呢?世上哪有占了便宜还要叫吃亏的向你赔笑脸的?就算有,那也是你的暴力所致。一切用暴力得到的东西,包括女人的爱,都不会久长地属于你!你读过那么多的书,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尤其是女人。
她们可以一个个地出嫁。是的,作为女人,她能够比男人多一个选择的机遇,那就是出嫁。而男人又必须比女人多一份负累,那就是娶妻!
我拿什么来把你风风光光地娶回家?他想到了梦雅。
我拿什么来向周围的人炫耀?
我深深地明白,"一切用暴力得到的东西,包括女人的爱。都不会久长地属于你!"这是那本花了好长好长时间才算啃下来的什么古罗马的奥古斯丁写的《忏悔录》上说的?本来是找那个对自己有过下流行为而深深地作忏悔的卢梭的《忏悔录》,是想看看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怎么能有勇气向世人公布自己丑陋的旧事。可是玉婷,却把此书找来了,而且全是繁体字,看得人十分地累。全是骗人的宗教!那个奥古斯丁连吃顿饭都要感谢上帝赐给他。有个人口渴了,给水就给水喝吧,却要说请赐给你的兄弟一碗水。普天之下皆兄弟么?我这么穷,没有钱,那些大款兄弟为什么不给我点?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几万元钱,能够开个店,就能够做生意过上我可以自足的生活。为了这点钱,我做了多少的准备啊!听了那些古人的屁话,说是累其筋骨,劳其肌肤,益其智慧,就可以胜任大官。我吃了多少的苦却有什么用?学会了开汽车,结果却是给亲戚去开私人车,吃煞苦头不讨好。现在,口袋里有个驾驶证,却找不到车开,如果你们还真的是我的兄弟,为什么不可以让我去开车,去讨口饭吃,能够有点钱,把老婆娶回家,过过我的小日子?世上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就是亲骨肉,一旦为了自己的利益,还不照样杀人放火?那李世民是好皇帝,他为什么要搞玄武门事变?朱元璋为什么要火烧功臣楼?赵匡胤为什么要杯酒释兵权?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这样做,自己坐不稳皇帝的椅子。不这样做,天上不会落下一只肥天鹅!说是兄弟的人,自已就不是兄弟!明白"一切用暴力得到的东西,包括女人的爱,都不会久长地属于你!"不等于就不要用暴力去得到,没有暴力就没有革命。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成功是正确的,失败是错误的。如果说我失败了,只能说我在战术上考虑不周,这也好比一个女人的身子只能有一次给男人一样,我的冒险也只能有一次,因为这是用生命换来的。因为是生命换来的,我必须事先就要以生命的代价来掠取。
这不正是那个海德格尔的存在哲学思想么?我杀了人,是的,我也必须要被我杀的人们去作为复仇的祭祀,这是等式!也如奥古斯丁说的,人本来就有两面∶一面是受别人的欺骗,一面欺骗着别人。一面是孱弱、贫困的人,一面又是残暴、强大的人。
早知今日,不悔当初。再干下去!
他作出这样的决定后,第一件事就是到新华书店去。他要买一本地图册,到江南去大干一场。他对江南的各个城市并不十分地熟悉。他只熟悉镇江这一带。娟娟说跟他一起去。他起先没有肯,他觉得和娟娟一起上街或者出入众广之下,总是有些不般配,这一点,他早就感觉到了,只是后悔当初的那一种盲撞。现在,他对娟娟有了一种新的安排后,想想倒也好,你想和我一起,那就一起吧。一起去见我那阎老三,一起去喝黄汤,也好,说起来总还是要有个女人陪伴的。
他出门时,老二随便地问了一句∶"你们上哪去?"
"街上逛逛。"这一刻,老大还没有决定告诉他们再次下江南的事。
10月24日,娟娟不在身边。
老大把老二老四喊住了,告诉他们,现在还要到江南去,否则我们开店做大生意的念头就要完全落空的。
"去,我真是憋死了。"老四说。"我们这事,娟娟知道吗?"老二问。老大说,走时,招呼她一下就是了。
"大哥,我不知该不该说一句。反正我们还是小心点好,这种事,晓得的人越少越好。对她有好处,更要紧的是对我们自己有好处。"老二说。
老大拍了老二一记肩膀,说∶"好兄弟,大哥听你的。不带那
娘们。现在我看了地图,这江南从南京到上海,我们还只剩下苏州、南京、上海了。南京和上海留着以后慢慢解决,那是真正看到大的才下手。这苏州,是个好地方。常听人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们就去那儿。我也看过了,有直接去苏州的长途汽车。"
"是路过苏州的吧。"老二说。
"不管它是直接还是路过,对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们到了以后,办完后就直接从那里到上海。你也该去看看你的阿春姑娘,送她几件东西,让她也高兴高兴。"
老二说∶"我去买点纱带。这回我们用纱带。买了鞋带还要搓,没人有那耐心搓的。"
"你们快去吧。一会儿我们就直接到娟娟那儿去,在她的宿舍里玩玩,然后去跳舞。"
"你还带她呀?"老四叫道。
老大朝他瞪瞪眼∶"谁说带她了?玩玩不可以么?"老四顿时没有了声响。
一夜的消魂,多少小时的极乐狂欢,他们已经记不清楚了。他们也不管这些了。那一夜,娟娟没有合眼,因为他们都醉了。就连最有自制力的老大也醉了,当他醒来后,他问娟娟自己醉后说了什么话,娟娟说,没有听明白,我好困啊!又怕你们会出什么事。连隔壁男生宿舍的人都过来帮助的。他(老四)梦里老说,杀了他,杀了他。不知他要杀谁,很叫人害怕的。男生宿舍里的人说,他一定被人家欺负了,亏一定吃得还很重的,不然不会落在梦里的。
就这些么?老大问。
"我还骗你?你干嘛用这样的眼光看我呀?你不认识我还是对我想做什么?"娟娟娇嗔道。
"做你的鬼!"老大恼恼地跳将起来,把老二老四从梦中揪醒∶
"死猪,都给我醒了。我叫你们瞎灌黄汤!灌吧。早晚要叫你们给黄汤灌出事来的。"
"大哥,出了什么事?"老二问。
老大看看娟娟,吼道∶"你这臭×,先出去。"
娟娟被骂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但她又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噙着泪水走出去。
娟娟不在,老大的情绪也渐渐地平静下来了,咬了一支烟,忿忿地说道∶
"你们这兄弟俩,早晚要坏了我的大事。叫你们不要酗酒,你们偏偏不听,还要把我也扯上,叫人家瞎起哄。我怎么说,能叫人家不要喝?那喝的是我们的钱。知道是我们用什么代价弄来的钱么?你们以为来得容易?你们就没有想到那种提心吊胆,你们就没有想到有了今天就可能没有明天的活路么?我们想做什么?就是想弄这些钱来这样糟蹋掉的?要是这样。我可以不要!"
"大哥。昨晚凶酒的事,我不对。"老二说。"草包。那叫酗,就是拿酒发疯。"
"我知道了,以后坚决不再这样了,一切听大哥的。"老二说着,拉着老四道∶"还不快向大哥认错。"
老四赶紧向老大道歉,保证以后坚决听老大的,这才把老大的气平息下去。
3个人又开始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起话来。老大此时此刻摆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态度对两人说话道∶"你们可知道事情有多少的麻烦吗?幸亏是娟娟在身边,她那种小痴婆子,只知道要男人疼她,一点也没有脑筋的。你老四说了一夜的胡话,老说要杀人,要杀人,吓得娟娟把隔壁的男人都喊来,好在他们也都是一堆木头,只晓得是你老四给人家欺侮狠了,落到梦里了。你说多玄哪!要想办大事,要想做了我们这种事,还能自己心底平静如水,平平安安过一辈子,我们就得要夹夹尾巴,不能放肆。知道吗?包括你老二和那个阿春在一起,也不能胡过头。好吧!你们两人也都回去一趟,把咱们分的钱给家里一些。我也回去一下,去看看我的大姐姐。大姐姐对我是恩重如山的。今年春天我在南洋那边开游戏厅时,借了她的钱,现在手头有,先还给她一些去。"
老二说∶"我已经和家里绝了往来,没有家去。要是说钱,我存到阿春那里也比家里好。"
"阿春可靠么?依我看,这个姑娘倒是不错。可她在上海,真正的家又在四川,你们就算能够结婚,怎么到一起?好了,这话我不说。我要去看看我的大姐姐。"老大起身出去。
老四说∶"我回去一下,去看看爹。"说完,他站在那儿没有动弹,他在等待他的亲哥的话。
老二痛苦地拧着眉,长长叹了一口气∶
"爹生了我们,可他活得那么地窝囊。我真的不相信是他生了我们。去吧!你去看看他。不要给脸那个娘!她不是好人。真的,老四,我告诉你,她不是好人,她对我们爹是很不好的。专门偷人!""
老四的脸也被他的话说得痛苦地抽搐,忿忿地跺脚,连连道∶"我不去了。"
走到门口的老大听到这话,回过头来∶
"为什么不去?你们不是你娘养的?去!一定要去!爹娘有错,那是爹娘的事。生没有选择,死可以挑挑捡捡,这你们要记住。不管怎么说,他们总是你们的爹娘。就算你们不是你爹生的,可你们还是从你娘肚里出来的。娘生你们也不容易的,女人怀孩子可是一种险事,俗话说,娘生九子,不知谁害娘身,就是那道理。没有她,怎么会有你们今天的英雄日子呢?我们有我们的苦处,大人也有大人们的为难处。这世道不是那么一二句话就能说明白一切的。去吧!"
听了老大这番话,老四抬起头来,问老二∶"哥,你说给娘点什么?"
老二掏出一迭钱,也没有数,递给弟弟∶
"给他们。别说是我的,我已经和他们断了往来。去吧!"老大找到大姐姐,她是一家单位的会计,正在忙着。但是,见到自己的弟弟来了,又是自已最疼爱的小弟弟,她马上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来∶"有事吗?那天你说过两天来的,怎么过了这么多天也没有见你的影子呀?爸妈也说没有见你。你去看过梦雅了?她前天又给爸送药来了,这个好姑娘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哟。你快点把她娶回家吧。"
"大姐姐,你跟我出来一趟。"
两人走到外间,在一排沙发上坐下后。老大把那送钱给了大姐姐∶
"大姐姐,这是我还你的。"
"你现在缺钱用,我这里还是不急的。哦!你上次放在我这里的1根金项链、2根金耳坠,还有珍珠项链。你多久拿走?小弟弟啊!我们是本分人家,你那些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告诉大姐姐好吗?"
"大姐姐,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老说这些做什么?我说存在你这里的,就是存在你这里。你急什么·……·
"大姐姐是怕你年轻,一时头脑糊涂,闹出什么事来。前几天听人说,抢金器的事常常发生。你又没有出去做什么大赚钱的事,哪来这些金器,再说,这些东西一点也不像是新的,大姐姐是为了你好啊!"
老大站起来,不高兴地说∶"大姐姐,你好让人心恼啊!我走了,朋友们还在等我哩。我明天一早就要去江南,去做大的装璜生意。回家时再说吧!"
大姐姐只好说∶"那也好,这钱,我先给你存着。虽说还我,
我哪里也不能穷你这几文钱。只指望你好好地成个家,把梦雅娶回来过了好日子就成了。唉!"
1995年10月26日,这3个人吃了早饭,老二提着一只密码箱,老大空摆着手,老四背一只小包,大家西装革履地上了一辆开杭州的长途汽车。在那只密码箱里,装有胶带纸、白纱带、3副手套、3把大砍刀、3把史太龙刀。
第二天凌晨3点过后,3个人就到了苏州,他们没有去住旅社,依老大后来的话说是为了省几个钱,还没有钱来就先花,他心里有些不快活。问他在无锡、宜兴为什么可以住的?他说那不同,那儿他多多少少去过,了解一些。这地方没有来过,而且住旅过的费用一定很高,就像上海。他们3人本想不出汽车站,在候车室里一直睡到上午的,但是,这汽车站的到站汽车都在外面下客,没有办法进候车室。拐过去看了看,老大发现那里面有几个老头老太在巡逻,看得很紧。老大怕自己这样的打扮躺在汽车站的长椅上会引起注意,反而不好,事情没办却先入狱,实在划不来。干脆就出去在街上转转。苏州到底是个大城市,热闹得很,对面就有个公交车站,此刻已经是人车拥挤,3个人就在那儿捡了个地方坐着睡到9点多钟醒来,然后大家一起分头去踩点。
这苏州,可就比不了无锡、宜兴。到处都是新大楼,没有什么旧的偏街小巷又正好可以是"闹中取静"处。
3个人各自转了一大圈,空手而归。
老四见了面说∶"差点儿回不来。那么宽的马路,那简直是外国呀!"
老二说∶"大哥,我们是不是没有找对路子。老城里有是有地方,可不对路子,下了手,走不脱,还不如不做为好。"
老大没有吭声,抽完了一支烟后说∶"吃饭再说。"吃完饭以后,老大说,"我去踩点,你们等我。"
老四说∶"我们看录像。"老大说∶"也好,你们别走远了。"老二说∶"就在汽车站旁边那个录像厅里。"
老大也的确感到了苏州并不同于他曾经悠哉悠哉地逛过的镇江、无锡、宜兴等地方。这地方的联防治安比他到过的任何地方都紧,里弄街道上到处都有手臂上套只红袖章的老头、老太,人站在什么地方久了,他们就会过来问你∶"同志,你有啥事情要我们帮忙?"你要是老在一个地方走来走去的,他们就会叫你赶快离开,还说∶"你还是要做贼骨头?看侬格样子是,两只眼睛像煞上过油的滑轮,不是做贼的,是什么人要格种眼神哇?"跟这些老头、老太纠缠也真的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勿清。"你要勿是想做贼骨头的,你就快快擦之飞……·什么叫"擦之飞"?老大是一点也不懂。但他懂一点,这是人家勿欢迎他,叫他快点走。东躲西溜,好不容易才在下午5点多钟找到一个地方,也还不错,离开汽车站也不远。老大回到了录像厅,3个人又到了一起。一见面,老四就说∶
"苏州的录像一点也没有看头,连一点点那种事都没有。"老大明白,老四要看的不是他喜欢看的性生活片,而是暴力的直接表现,尤其是如何犯罪的细节越细越好,老四常常说,他要好好学点真功夫,现在没有师父教,电视电影是一分钱也不收的好老师。
"都是什么片子?"老大问。
老二说∶"都是新的,港台片,爱情的。"
老大嗤之以鼻∶"那都是文化垃圾,全是没有档次的人看的。你们怎么看这种片子?"
"嘿!过去,你不也对它津津乐道的么?怎么一下子又恨了?"老二说。
老大没有心情说闲话,摆摆手说∶
"过了这阵子,好好给你们增加点文化修养,不然的话,我们总要被人家说成没有文化的苏北人。做生意的人,有没有文化素养,那可大不一样啊!做我们这一项的,如果有文作作底垫,说不定多少年以后还能成伟人哩。你们不信?世界上许多的伟人,都曾经是杀人成嗜的魔王,所以,世人有金盆洗手,立地成佛的话。当然,我们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哩!我想,这也是行行出状元,做杀人生意的,做到了世人称魔王,不也是一种了不起的么?"
这席话说得老四心里像灌了蜜似的高兴,连连说∶"跟了大哥,到底不同!我们好好干点钱,然后就去读书。你说我还能读得进么?"
"当然读得进。"老大说,说话时一摆手∶"吃饭去。" 3个人在路边一家小店里吃碗面,便来到老大说的那个地方。老二看看,是不错,一边是一条窄窄的巷子,就在这楼的边上,出进都方便,也不引人注意,从这窄窄的巷子出去左拐就是汽车站;西边是一条路,那是这地方的主要道路,顶头还有一州小店。小店倒不是他们怕的。他们也有了经验。在宜兴,好像也是这样的地形,那小店能起什么作用?老二高兴地说∶
"还是要大哥。大家说,大海航行靠舵手。把握过方向盘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好了,别再给我戴高帽子了。记住,我们是把脑袋系在腰带上了,去的是死路,不是给别人送死的路,是送我们自己死的路。这一点,你们时时刻刻要记住。为了我们不死,我们就要别人死!懂了吗?"
老四说知道了。
"还要知道。我没有叫你们杀人,万不可杀!"兄弟俩点点头。
"那就上!"老大在前面走着,他在踩点时是看的进楼的楼道旁边的另一间,那一刻他听到有人在说话,说那家做生意做发了。
当时,他想,在苏州这种天堂地方做生意能是做的小生意么?而且是发了的人家,能没有钱么?为什么现在敲起了正对着的一家的门,而不是原先踩点看准的那一家呢?是这一家的防盗门没有关?也许吧,反正也说不清楚了。你看,都有人应声了。那就将错就错,反正这地方的穷人也要比我们那儿的富人强。老大这么想着,就上去了。
"啥人?"有人过来开门。
老大暗示大家注意,自己接口就问∶"请问,孙勇住这里吗?"那门开了一条缝。
老大见状迅即拧住那门外的把手,推着把门打开。屋里是个中年妇女,正说着∶"做啥,做啥……"老大已经进门,把刀架在她的颈部,推她退回到屋里去,嘴里说着∶
"你要合作,我们要钱不要你的命。"后面的老二老四都顶着屁股进了门。老四顺手把门关好。
老二上去帮着老大想制住那女人,没想到那女人经不住用力,一下子就倒在地上了。
把她拉起来时,一个男人出来了,见到这情况,连连说∶"你们要做啥事体?你要…"
老大跳过去,用刀逼对着那男人说∶"我们是从监狱里刚刚出来的,我们要些现钱。你们只要好好合作就没事,不然的话就要你们的命。我们是不怕的。"
老四也过去用刀对着男人∶"不老实?就叫你放血。"那男人想反抗,老大和老四便要制服他,刀在那男人的脖子上来去地游动,那男人仍然自恃有些能耐,恃着男人的刚性挣扎、反抗,到底是一岁年纪一岁人,近50岁的人怎敌得过这两个亡命之徒。终于,男人的衣裳被挑破,脖子上划出了一条痕,血顺着那儿殷殷地朝外流
几乎是同时,他们把这俩人弄到了小房间里。让他们两人都躲在床上。
老四去拨电视机音量,这是一台新式的遥控电视机,他们没有见过。老四对老大说∶"这东西怎么弄。"
老大把音量拨大了。
那电视的声音震得人耳聋脑胀。
老二到客厅里拿来那只密码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了胶带纸和白纱带,先用胶带纸把那男人的嘴封上,老四用封箱胶带纸做这事的时候做得较紧,一道一道地,把那男人的脸都封歪了,女人见状叫起来∶
"你们做事体,啊好松一点。格样子要把人弄死脱的。"老大就说∶"那就松一点。"说着对那女人说∶"你还很关心他的。"
女人说∶"那么是当然的,他是我的男人,男人是我的靠山。"接着,他们又捆绑男人的手脚,先是在手上左边绕几圈,再右手绕几圈,然后再两只手捆在一起。
那女人又说∶."他的身体是勿好的,你们要松一点。""你真啰嗦,再说,我就要杀人的。"老四说。女人不敢说了。
把那男人捆好手脚后,老大便去翻东西。老二用刀顶住那男人对女人说∶
"你要配合好,不然的话,我就先叫他放血。"
那女人没有声音了,只好任凭他们封嘴和绑手脚。在绑女人时,老大过来了,看到了女人手上一根沉甸甸的手镯,伸手过去扯下,又把她颈上的项链扯下放到口袋里。然后,他又到处翻动,终于翻到了一只首饰盒,里面有只白金戒指,顺手拿了放进口袋,盒子丢在一边。
老四什么也没有找到,急了,就用刀去撬。
女人看到了,心疼地挣扎着挪过去,指指一只抽屉,意思是钥匙在里面。
老大明白,高兴地朝女人笑笑,过去找到了钥匙,把所有的锁都打开了,又从衣柜里找到一迭联号的5000元融资债券。
老大大概想起来,忙了一阵子还没有得到真正的现金,便问现金。
女人摇摇头。
老四用刀把她的嘴上挑开一点,她能说话了∶
"没有现金。你们拿了这么多的东西,好走了,一会儿,还有人要来的。"
老二说∶"现在已经8点多钟了。有谁会来,瞎说。"说着他们就到另一个房间去了。
那男人急了,挣扎脱了,又扯开嘴上的胶带纸着说∶"你们不能拿那两只航空箱。"他说不能拿,他们还就要拿。
老大拿了那两只箱子,把屋里的一些衣裳都装了进去。一边又叫老四把这一对男女重新绑紧。
这边,老四就从那只包里倒出那些白纱带和胶带纸什么的,捡出几根白纱带,开始重新捆绑这对夫妇。那男人感到绑在手上的绳子很紧,想反抗,老四就用刀抵住他的脖动脉∶"不许动,不许出声音。"男人只好不敢动。绑好手腕后,将他翻过身来,又用胶带纸将嘴再封牢,把他的脚也绑上。
绑女人时,女人想挣扎。
老二就用刀抵住男人的裤档,威胁道∶"你再不配合,我就废了你男人。"
老四在一边说∶"老大,你只要讲,我就用刀戳下去了。"女人见状,吓得再也不敢动弹,任凭他们捆绑了。
这时,老大从翻动的房间里过来了,手里拿着一张名片,问男人∶
"你是科长,怎么会没有钱?现在,只要是官都是肥腰3尺。"那男人想说话,但说不出,只好不是点头就是摇头。他们看看也没有逼出什么,又把电话号码看看,说∶"不许报警。"
那男人慢慢地把嘴从胶带纸里挣脱了出来,对他们放在地上的两只航空箱说∶
"那是空箱子,拿去也是没有什么用的。"老大见状,冷冷一笑∶
"你这老东西,倒也是会一手的。老四,你是怎么绑的?"老四又过来把他的嘴封好。"把他们推到里面去。"老大说。老四说∶"把他们结束算了。"
老大没有作声,只管拿着那两只沉甸甸的箱子朝外走。老四恼恼地把手上的刀朝腰里一插,气呼呼地走了。老二却对这两人说∶
"你们命大,我们老大没有开口,否则你们就没有命了。"然后又说∶"如果你们报警,我们知道你们的电话,会找到你们的。"
说完,这3人扬长而去。
这边这对夫妇,好容易挣脱了绳子,那男人此刻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出门去,他想,在外面此刻喊人,他们一定不会跑得太远的,谅他们也不敢再有什么招术出来的。他跑到外面,先到大路上的小店里问见没有见到有几个人路过。
人家说没有。他便赶紧回家报警。
未完待续...
作者:张国擎
copyright © 2022 一生命运网 版权所有 辽ICP备2022007116号-4
法律声明:本站文章来自网友投稿,不代表本站观点,版权归原创者所有,如果侵犯了你的权益,请通知我们,我们会及时删除侵权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