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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年属什么生肖 今年多大了 47年属性是什么

发布时间:2024-06-08 06:25:36作者:煮酒送别来源: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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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事在人,富贵在天:72年的苦命鼠,现在47岁大限已到,都是天意

生肖鼠在十二生肖中排名第一位,生年地支为子水。我国民间早在几千年前就流传着所谓“四大家”、“五大门”的动物原始崇拜,即是对狐狸、黄鼠狼、刺猬、老鼠、蛇的敬畏心理的反映,人们普通认为,这些动物具有非凡的灵性,代表着上天和鬼神的意志。鼠年出生的人具有极强的随机应变能力,富有创新精神。男鼠聪明机敏,女鼠乖巧伶俐。一生中贵人很多,少年时聪慧敏锐;中年时一帆风顺,求谋顺心遂意;老年则功成名就,享尽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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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出生的属鼠人是什么命?

1972年是农历壬子年,是生肖属鼠年。 生(1972)五行属桑松木命,山上之鼠.。为人幼年有灾,中年已是租用,男招好妻,身闲心苦,多喜多忧,兄弟少力,六亲冷淡,凡事自做自为,女具贤能之命。

一生运势 :出生在这个年份的属鼠人,为天贵星,性格非常聪明伶俐,几事宜有心德,此人志愿颇高,利欲心很强,颇有成且能积蓄财富,一生多幸福,不过贵星太多,防欺人太甚,到中年运来风调雨顺,一切所谋遂意,到老年万事达到成功境界,此时得荣华富贵,若适破星克命,虽富也不全吉也。

72年属鼠人:苦尽甘来,大难已过,后10年天降好运,财运滚滚,愈发有钱!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只有经历风风雨雨的人,才能成就非凡的事业,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而72年鼠人,性格积极向上,抱负远大,但年轻时期由于太过急躁、缺乏耐性和思考,常常误信小人,或被小人妒忌陷害,前半生容易过得辛苦。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三台”吉星将在鼠人晚年入驻财帛宫,这时将会迎来巨大的契机,有望一扭颓势,只要继续保持严谨认真的处事风格,定能够咸鱼翻身,扭亏为盈,苦尽甘来,财丰利达。

而这年出生的属鼠女精明能干,对家庭总是无私奉献,她们高情商,善于和老公交流,使夫妻关系变得更融洽自然,属鼠的女人不仅可以把家里整理的井井有条,对待老公工作上还能给出合理建议,是老公最坚强的后盾,最有旺夫命。在之前差不多10年的时间里运势都不是很好,尽管很能干,但日子还是过得很辛苦。不过,现在属鼠人也算苦尽甘来,在吉星的相助下,将财路畅通,钱途顺畅,不仅鸿运当头,而且难逃富贵,以后的日子越过越好,越过越美满。

属鼠人开运锦囊:

中国历史纪年体之南朝梁-公元547年

梁武帝纪元

(公元547年)梁太清元年 西魏大统十三年 东魏武定五年

春正月己亥朔,日有蚀之。东魏渤海王高欢曰:“日蚀其为我耶,死亦何恨。”

壬寅,梁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荆州刺史、庐陵王萧续薨,时年四十四。赠司空、散骑常侍、骠骑大将军,鼓吹一部,谥曰“威”。骠骑庐陵王长史、南郡太守王冲行州府事。萧续多聚马仗,蓄养趫雄,耽色爱财,极意收敛,仓储库藏盈溢。临终有启,遣中录事参军谢宣融送所上金银器千余件,帝始知其富。以为财多德寡,因问宣融曰:“王金尽于此乎?”宣融曰:“此之谓多,安可加也。夫王之过如日月之蚀,欲令陛下知之,故终而不隐。”帝意乃解。世子萧凭以罪前诛死,次子萧应嗣。应不慧,王薨,至内库阅珍物,见金铤,问左右曰:“此可食不?”答曰:“不可。”应曰:“既不可食,并特乞汝。”他皆此类。

梁镇南将军、江州刺史、湘东王萧绎为使持节、都督荆、雍、湘、司、郢、宁、梁、南、北秦九州诸军事、镇西将军、荆州刺史。始,绎母阮修容得幸,由丁贵嫔之力,故绎与太子萧纲相得,而与太子弟庐陵王萧续少相狎,长相谤。绎之临荆州,有宫人李桃儿者,以才慧得进,及还,以李氏行。时行宫户禁重,续具状以闻。绎泣对使诉于太子,太子和之得止。绎犹惧,送李氏还荆州,世所谓西归内人者。自是二王书问不通。及续薨,绎时为江州,闻问,入阁而跃,屧为之破。寻自江州复为荆州,荆州人迎于江州境,帝数而遣之,吏人失望。

萧绎以广晋令宗懔为荆州别驾、江陵令。

梁天门太守胡僧祐为湘东王镇西录事参军。庐江骠骑府中兵参军杜掞参湘东王荆州幕府,后为新兴太守。

梁骠骑庐陵王长史、南郡太守王冲为湘东王镇西长史,将军、太守如故。冲性和顺,事上谨肃,习于法令,政在平理,佐籓莅人,鲜有失德,虽无赫赫之誉,久而见思,由是推重,累居二千石。又晓音乐,习歌舞,善与人交,贵游之中,声名藉甚。

梁振远将军、湘东王司马、新蔡太守王僧辩为贞毅将军府谘议参军事,赐食千人,代柳仲礼为竟陵太守,改号雄信将军。电威将军柳仲礼除黄门郎,稍迁司州刺史。梁帝思见其面,使画工图之。

梁湘东王之临荆州也,召枝江令裴政为宣惠府记室,寻除通直散骑侍郎。裴政,字德表,河东闻喜人也。高祖裴寿孙,从宋武帝徙家于寿阳,历前军长史、庐江太守。祖裴邃,梁侍中、左卫将军、豫州大都督。父裴之礼,廷尉卿。政幼明敏,博闻强记,达于时政,为当时所称。年十五,辟邵陵王府法曹参军事,转起部郎、枝江令。

东魏渤海王高欢病笃,引大行台吏部郎中封子绘入内室,面受密旨,衔命山东,安抚州郡。

东魏司徒、河南大行台侯景素轻世子高澄,尝谓骠骑大将军司马子如曰:“王在,吾不敢有异,王无,吾不能与鲜卑小儿共事。”子如掩其口。至是,高澄为高欢书召景。景先与欢约:得书,书背微点,乃来。书至,无点,景知其伪,不至。又闻欢疾,遂拥兵自固。欢谓澄曰:“我虽疾,尔面更有余忧色,何也?”澄未对。又问曰:“岂非忧侯景叛耶?”曰:“然。”欢曰:“景专制河南十四年矣,常有飞扬跋扈志,顾我能养,岂为汝驾御也!今四方未定,勿遽发哀。厍狄干鲜卑老公,斛律金敕勒老公,并性遒直,终不负汝。可朱浑元、刘丰远来投我,必无异心。贺拔焉过儿朴实无罪过。潘乐本作道人,心和厚,汝兄弟当得其力。韩轨少戆,宜宽借之。彭乐心腹难得,宜防护之。少堪敌侯景者唯有慕容绍宗,我故不贵之,留以与汝,宜深加殊礼,委以经略。”又曰:“段孝先忠亮仁厚,智勇兼备,亲戚之中,唯有此子,军旅大事,宜共筹之。”又曰“邙山之战,不用陈元康之言,方贻汝患。以此为恨,死不瞑目。”

丙午,东魏都督中外诸军事、大行台、世袭定州刺史、渤海王高欢薨于晋阳,时年五十二,秘不发丧,唯陈元康知之。

高欢性深密高岸,终日俨然,人不能测。机权之际,变化若神。至于军国大略,独运怀抱,文武将吏,罕有预之。统驭军众,法令严肃,临敌制胜,策出无方。听断昭察,不可欺犯。知人好士,全护勋旧。性周给,每有文教,常殷勤款悉,指事论心,不尚绮靡。擢人授任,在于得才,苟其所堪,乃至拔于厮养,有虚声无实者,稀见任用。诸将出讨,奉行方略,罔不克捷,违失指画,多致奔亡。雅尚俭素,刀剑鞍勒无金玉之饰。少能剧饮,自当大任,不过三爵。居家如官。仁恕爱士。始,范阳卢景裕以明经称,鲁郡韩毅以工书显,咸以谋逆见擒,并蒙恩置之第馆,教授诸子。其文武之士尽节所事,见执获而不罪者甚多。故遐迩归心,皆思效力。至南威梁国,北怀柔然,吐谷浑、阿至罗咸所招纳,获其力用,规略远矣。

时众情疑骇。太原公高洋虽内婴巨痛,外若平常,人情颇安。

高欢弟子南赵郡公高睿哭泣呕血。及壮,将为婚娶,而貌有戚容。高澄谓之曰:“我为尔娶郑述祖女,门阀甚高,汝何所嫌而精神不乐?”睿对曰:“自痛孤遗,常深膝下之慕,方从婚冠,弥用感切。”言未卒,呜咽不自胜。澄为之悯默。励己勤学,常夜久方罢。

东魏大将军、中书监、摄吏部尚书、渤海王世子高澄嗣事。平南将军、大行台右丞、安平县子陈元康拜散骑常侍、中军将军,别封昌国县公,邑一千户。元康父金紫光禄大夫陈终德赠冀州刺史,谥曰“贞”。

辛亥,东魏司徒、河南大行台侯景以与大将军高澄不和,遂反,颍州刺史司马世云以城应之。景入据颍城,诱执豫州刺史高元成、襄州刺史李密、广州刺史暴显等。高澄遣司空韩轨,车骑大将军可朱浑元,殷州刺史刘丰等率众讨之;大司马斛律金率潘乐、薛孤延等固守河阳以备。景乃遣镇远将军、行台郎中辛昂诣长安,降于西魏,请师救援。

司马世云,司马子如兄子也。父司马纂,先卒,子如贵,赠岳州刺史。世云轻险无行,累迁卫将军、颍川刺史。世云本无勋业,直以子如故,频历州郡。恃叔之势,所在聚敛,仍肆奸秽。将见推治,内怀惊惧,侯景反,遂举州从之。时世云母弟在邺,便倾心附景,无复顾望。诸将围景于颍川,世云临城遥对诸将,言甚不逊。高澄犹以子如恩旧,免其诸弟死罪,徙于北边。

西魏丞相、督中外诸军事、柱国大将军宇文泰以辛昂为丞相府行参军。辛昂,字进君,辛庆之族子也。年数岁,便有成人志行。有善相人者,谓其父仲略曰:“公家虽世载冠冕,然名德富贵,莫有及此儿者。”仲略亦重昂志气,深以为然。年十八,侯景辟为行台郎中,加镇远将军。

侯景反,高澄逼于诸将,欲杀御史中尉崔暹以谢之,密语中军将军陈元康。元康谏曰:“今四海未清,纲纪已定,若以数将在外,苟悦其心,枉杀无辜,亏废刑典,岂直上负天神,何以下安黎庶?晁错前事,愿公慎之。”澄乃止。以崔暹为度支尚书,兼仆射,委以心腹之寄。暹忧国如家,以天下为己任。澄车服过度,诛戮变常,言谈进止,或有亏失,暹每厉色极言,澄亦为之止。有囚数百,澄尽欲诛之,每催文帐。暹故缓之,不以时进,澄意释,竟以获免。

崔暹自出身从官,常日晏乃归。侵晓则与兄弟问母之起居,暮则尝食视寝,然后至外斋对亲宾。一生不问家事。魏、梁通和,要贵皆遣人随聘使交易,暹惟寄求佛经。梁帝闻之,为缮写,以幡花宝盖赞呗送至馆焉。然而好大言,调戏无节。密令沙门明藏著《佛性论》而署己名,传诸江表。子崔达拏年十三,暹命儒者权会教其说《周易》两字,乃集朝贵名流,令达拏升高座开讲。赵郡睦仲让阳屈服之,暹喜,擢为司徒中郎。邺下为之语曰:“讲义两行得中郎。”此皆暹之短也。

仆射崔暹引权会为馆客,甚敬重焉,命世子达拏尽师傅之礼,会因此闻达。暹欲荐会与马敬德等为诸王师,会性恬静,不慕荣势,耻于仕宦,固辞。暹亦识其意,遂罢荐举。寻被尚书符追著作,修国史,监知太史局事。

时洛州刺史王则镇柏崖戍,高澄以则有武用,征为徐州刺史。

高澄以蔚州刺史张保洛为左厢大都督。后出晋州,加征西将军。

高澄以大行台吏部郎中封子绘为渤海太守,令驰驿赴任。澄亲执其手曰:“诚知此郡未允勋望,但时事未安,须卿镇抚。且衣锦昼游,古人所贵,善加经略,绥静海隅,不劳学习常太守向州参也。”仍听收集部曲一千人。后进秩一等,加骠骑将军。

初,东魏安平王坐事亡,章武二王及诸王妃、太妃是其近亲者皆被征责。都官郎中毕义云主其事,有奏而禁,有不奏辄禁者。尚书左丞宋游道判下廷尉科罪,高隆之不同,于是反诬游道厉色挫辱己,遂枉考群令史证成之,与仆射襄城王元旭、尚书郑述祖等上言曰:“饰伪乱真,国法所必去;附下罔上,王政所不容。谨案尚书左丞宋游道名望本阙,功绩何纪。属永安之始,朝士亡散,乏人之际,叨窃台郎。躁行谄言,肆其奸诈,罕识名义,不顾典文,人鄙其心,众畏其口。出州入省,历忝清资,而长恶不悛,曾无忌讳,毁誉由己,憎恶任情。比因安平王事,遂肆其褊心,因公报隙,与郎中毕义云递相纠举。又左外兵郎中魏叔道牒云:‘局内降人左泽等为京畿送省,令取保放出。’大将军在省日,判‘听’。游道发怒曰:‘往日官府何物官府,将此为例!’又云:‘乘前旨格,成何物旨格!’依事请问,游道并皆承引。案律:‘对捍诏使,无人臣之礼,大不敬者死。’对捍使者尚得死坐,况游道吐不臣之言,犯慢上之罪,口称夷、齐,心怀盗跖,欺公卖法,受纳苞苴,产随官厚,财与位积,虽赃污未露,而奸诈如是。举此一隅,余诈可验。今依礼据律处游道死罪。”是时朝士皆分为游道不济。而高澄闻其与隆之相抗之言,谓杨愔曰:“此真是鲠直大刚恶人。”愔曰:“譬之畜狗,本取其吠,今以数吠杀之,恐将来无复吠狗。”诏付廷尉,游道坐除名。高澄使元景康谓曰:“卿早逐我向并州,不尔,他经略杀卿。”游道从至晋阳,以为大行台吏部,又以为太原公开府谘议。及平阳公为中尉,游道以谘议领书侍御史。寻以本官兼司徒左长史。

高澄嗣事,前并州长史辛术与尚书左丞宋游道、中书侍郎李绘等并追诣晋阳,俱为上客。辛术累迁散骑常侍。相府参事祖珽为相府功曹参军。

辛酉,梁帝萧衍亲祠南郊,大赦,诏曰:“天行弥纶,覆焘之功博;乾道变化,资始之德成。朕沐浴斋宫,虔恭上帝,祗事槱燎,高熛太一,大礼克遂,感庆兼怀,思与亿兆,同其福惠。可大赦天下,尤穷者无出即年租调;清议禁锢,并皆宥释;所讨逋叛,巧籍隐年,暗丁匿口,开恩百日,各令自首,不问往罪;流移他乡,听复宅业,蠲课五年;孝悌力田,赐爵一级;居局治事,赏劳二年。可班下远近,博采英异,或德茂州闾,道行乡邑,或独行特立,不求闻达,咸使言上,以时招聘。”

甲子,梁帝亲祠明堂。

梁太子庶子王质除假节、宁远将军,领东宫兵。

乙丑,梁帝遣散骑常侍谢兰、通直常侍鲍至使于东魏。

梁使之聘东魏,云有武艺,求访北人,欲与相角。高澄遣帐内都督綦连猛就馆接之,双带两鞬,左右驰射。兼共试力,挽强,梁人引弓两张,力皆三石,猛遂并取四张,迭而挽之,过度。梁人嗟服之。其年,中外府帐内都督、广兴县开国君綦连猛除抚军将军,别封石城县开国子,食肆州平寇县干。

柔然寇西魏高平,至于方城。

西魏开白渠以溉田。

二月己卯,白虹贯日。

西魏帝元宝炬诏自今应宫刑者,直没官,勿刑。亡奴婢应黥者,止科亡罪。以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秦州刺史若干惠为司空。侯景为太傅、河南大行台、上谷郡公。

西魏司空若干惠性刚质,有勇力,容貌魁岸。善于抚御,将士莫不怀恩,人思效节。

侯景用其行台郎王伟计,遣行台郎中丁和请降于梁朝,表曰:

“臣闻股肱体合,则四海和平;上下猜贰,则封疆幅裂。故周、邵同德,越常之贡来臻;飞、恶离心,诸侯所以背叛。此盖成败之所由,古今如画一者也。

“臣昔与魏丞相高王并肩戮力,共平灾衅,扶危戴主,匡弼社稷。中兴以后,无役不从;天平及此,有事先出。攻城每陷,野战必殄;筋力消于鞍甲,忠贞竭于寸心。乘藉机运,位阶鼎辅;宜应誓死罄节,仰报时恩,陨首流肠,溘焉罔贰。何言翰墨,一旦论此?臣所恨义非死所,壮士弗为。臣不爱命,但恐死之无益耳。而丞相既遭疾患,政出子澄。澄天性险忌,触类猜嫉,谄谀迭进,共相构毁。而部分未周,累信赐召;不顾社稷之安危,惟恐私门之不植。甘言厚币,规灭忠梗。其父若殒,将何赐容。惧谗畏戮,拒而不返,遂观兵汝、颍,拥璟周、韩。乃与豫州刺史高成、广州刺史郎椿、襄州刺史李密、兗州刺史邢子才、南兗州刺史石长宣、齐州刺史许季良、东豫州刺史丘元征、洛州刺史朱浑愿、扬州刺史乐恂、北荆州刺史梅季昌、北扬州刺史元神和等,皆河南牧伯,大州帅长,各阴结私图,克相影会,秣马潜戈,待时即发。函谷以东,瑕丘以西,咸愿归诚圣朝,息肩有道,戮力同心,死无二志。惟有青、徐数州,仅须折简,一驿走来,不劳经略。

“且臣与高氏衅隙已成,临患赐征,前已不赴,纵其平复,终无合理。黄河以南,臣之所职,易同反掌,附化不难。群臣颙仰,听臣而唱。若齐、宋一平,徐事燕、赵。伏惟陛下天网宏开,方同书轨,闻兹寸款,惟应霈然。”

王伟,其先略阳人。父王略,仕魏为许昌令,因居潁川。伟学通周易,雅高辞采,仕东魏为行台郎。

庚辰,丁和至建康。初,梁帝以是岁正月乙卯于善言殿读佛经,因谓左右黄慧弼曰:“我昨梦天下太平,尔其识之。”举朝称庆,旦以语侍中朱异,异对曰:“此宇内方一之征。”及和至,校侯景实以正月乙卯日定计,帝欲纳之,敕召群臣议,尚书仆射谢举等以为不可,未决;帝尝夙兴至武德阁,自言“我国家承平若此,今便受地,讵是事宜,脱致纷纭,悔无所及”。异探帝微旨,应声答曰:“圣明御宇,上应苍玄,北土遗黎,谁不慕仰?为无机会,未达其心。今侯景分魏国太半,输诚送款,远归圣朝,岂非天诱其衷,人奖其计!原心审事,殊有可嘉。今若不容,恐绝后来之望。此诚易见,愿陛下无疑。”帝深纳异言,又感前梦,遂纳之。

壬午,梁帝下诏封侯景河南王、大将军、使持节、董督河南南北诸军事、大行台,承制辄行,如邓禹故事,给鼓吹一部。

丁亥,梁帝躬耕籍田。

梁贞阳侯萧明为南豫州刺史,百姓诣阙拜表,言其德政,树碑于州门内。及碑匠采石出自肥陵,明乃广营厨帐,多召人物,躬自率领牵至州。识者笑之,曰:“王自立碑,非州人也。”萧明以夏侯譒为南豫州长史。

三月,西魏大赦。

庚子,梁帝幸同泰寺,设无遮大会。帝释御服,服法衣,行清净大舍,名曰“羯磨”。以五明殿为房,设素木床、葛帐、土瓦器,乘小舆,私人执役。乘舆法服,一皆屏除。

甲辰,梁帝诏轻车将军、北司州刺史羊鸦仁督士州刺史桓和之、仁州刺史湛海珍等精兵三万,趋悬瓠应接侯景。

乙巳,梁帝升光严殿讲堂,坐师子座,讲金字三慧经,舍身。

东魏司空韩轨等遣兵攻侯景,时梁兵未至,景求割鲁阳、长社、东荆、北兖请救于西魏。西魏尚书左仆射于谨谏曰:“侯景少习兵权,情实难测。且宜厚其礼秩,以观其变。即欲遣兵,良用未可。”宇文泰不听。荆州刺史王思政以为若不因机进取,后悔无及,即率荆州步骑万余,从鲁关向阳翟;遣南荆州刺史郭贤先出三鸦,镇于鲁阳;以征东将军、洛州刺史泉仲遵行荆州事。泰闻思政已发,乃遣太尉李弼率军赴颍川。

王思政之援颍川,攻围未克。东魏大将军高澄令征西将军张保洛镇杨志坞,使与阳州为掎角之势。

东魏围颍川,蛮帅田柱清据险为乱,西魏骠骑大将军杨忠率兵讨平之。

西魏车骑将军、河北郡守、长子县公厍狄昌录前后功,授大都督、通直散骑常侍。又从杨忠破蛮贼田柱清,昌功为最,增邑三百户,拜仪同三司。寻迁开府仪同三司。

西魏征侍中、开府、骠骑大将军、太子少保、大都督、华州刺史宇文导为陇右大都督、秦南等十五州诸军事、秦州刺史。导性宽明,善于抚御,凡所引接,人皆尽诚。临事敬慎,常若弗及。宇文泰每出征讨,导恒居守,深为吏民所附,朝廷亦以此重之。

宇文导以相府从事中郎、行武功郡事张轨为秦州长史。加抚军将军、大都督、通直散骑常侍。

夏四月庚午,梁群臣以钱一亿万奉赎皇帝菩萨,僧众默许。

东魏大将军高澄虑河南有变,仍自巡抚,武卫将军段韶留守晋阳,大丞相功曹参军赵彦深转大行台都官郎中,令中军将军陈元康预作高欢条教数十纸,留付段韶、彦深,在后以次行之。别封昌国县公,以从嘉名。委以后事。临发,握彦深手泣曰:“以母弟相托,幸得此心。”

壬申,东魏大将军高澄朝于邺。

戊寅,梁百辟诣凤庄门奉表,三请三答,顿首,并如中大通元年故事。

丁亥,梁帝服衮冕。御辇还宫。幸太极殿,如即位礼,大赦,改元“太清”,孝悌力田为父后者赐爵一级,在朝群臣宿卫文武并加颁赉。

梁壮武将军、衡州刺史羊侃征为侍中。

甲午,东魏遣兼散骑常侍李纬使于梁朝。

李纬,字乾经。李绘弟也。少聪惠,有才学,与舅子河间邢昕少相伦辈,晚不逮之。初为征东法曹参军,后除奉车都尉,加宁远将军。寻拜大司马广陵王录事参军。府解,还乡里。征拜冠军将军、中散大夫。高欢从子高永乐为济州刺史,闻而请与相见,待以宾交之礼。及永乐薨,系送葬还都。梁朝遣使朝贡,侍中李神俊举纬为尚书南主客郎。纬前后接对凡十八人,颇为称职。高澄摄选,以纬为司徒谘议参军,因谓之曰:“自郎署至此,所谓不次,以卿人才,故有此举耳。”寻加征虏将军。武定五年,兼散骑常侍,使梁朝,与其二兄前后将命,时人称之。

是月,神马出,梁皇太子萧纲献宝马颂。

五月丁酉朔,梁帝幸德阳堂,宴群臣,设丝竹乐。

丁酉,东魏大赦天下。

戊戌,东魏尚书右仆射、襄城王元旭为太尉。

甲辰,东魏尚书左仆射、领军将军、太原公高洋为尚书令、中书监,余如故,询以政事;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青州刺史尉景为大司马;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太傅、定州刺史厍狄干为太师;录尚书事孙腾为太傅;汾州刺史贺仁为太保;司空韩轨为司徒;领军将军可朱浑元为司空;司徒高隆之为领军将军、录尚书事、兼侍中;徐州刺史、索卢县公慕容绍宗为尚书左仆射,加开府,转封燕郡公;高阳王元斌为右仆射。

东魏太原公高洋沈敏有远量,外若不远,内鉴甚明。高澄年长英秀,父高欢特所爱重,百僚承风,莫不震惧。而洋善自晦迹,言不出口,恒自贬退,言咸顺从。故深见轻,虽家人亦以为不及。澄嗣业,洋以次长见猜嫌。王妃李氏色美,每预宴会,容貌远过澄妃元氏,澄弥不平焉。洋每为李氏私营服玩,小佳,澄即令逼取。李氏恚,有时未与。洋笑曰:“此物犹应可求,兄须,何容吝。”澄或愧而不取,便恭受,亦无饰让。每退朝还第,輙闭阁静坐,虽对妻子,能竟日不言。或袒跣奔跃。李氏问其故,对曰:“为尔漫戏。”此盖习劳而不肯言也。所寝至夜曾有光,巨细可察,李氏惊告洋。洋曰:“慎勿妄言。”自此唯与李氏寝,侍御皆令出外。

戊午,东魏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大司马、青州刺史、长乐郡公尉景遇疾,薨于州。赠太师、尚书令。子尉粲,袭。少历显职,性粗武。

西魏以太傅、河南大行台侯景为大将军,秦州刺史、陇右十州大都督、太子太保、开府仪同三司独孤信为大司马。时以柔然为寇,令信移镇河阳。晋王元谨薨。

六月,梁师大举北伐。初谋元帅,帝欲用鄱阳王萧范。时朱异取急外还,闻之遽入曰:“鄱阳雄豪盖世,得人死力,然所至残暴非常,非吊人之材。昔陛下登北顾亭以望,谓江右有反气,骨肉为戎首。今日之事,尤宜详择。”帝默然曰:“会理何如?”对曰:“陛下得之,臣无恨矣。”乃使平北将军、南兗州刺史、南康王萧会理总兵。

戊辰,梁镇北将军、前雍州刺史、鄱阳王萧范为征北将军,总督汉北征讨诸军事,进伐穰城。

己巳,东魏司徒韩轨、司空可朱浑元等闻西魏太尉李弼援侯景,乃自颍州班师。侯景请留收辑河南,遂徙镇豫州。

初,宇文泰以侯景来附,令直阁将军杨荐与镇遏。荐知景翻覆,遂求还,具陈事实。泰乃遣使密追助景之兵。

侯景复请兵于梁北司州刺史羊鸦仁,鸦仁遣长史邓鸿率兵至汝水,西魏荆州刺史王思政据颍川,东魏大司马斛律金率众停广武以要之,李弼引军还。

西魏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清州刺史、东平郡公梁椿从李弼赴颍川援侯景。别攻阎韩镇,斩其镇城徐卫。城主卜贵洛率军士千人降。以功增邑四百户。

西魏平东将军、显州刺史陈忻从李弼平九曲城,授帅都督。东魏将尔朱浑愿率精骑三千来向宜阳,忻与诸将轻兵邀之,愿遂退走。

西魏都督、太子右卫率于寔与诸军援侯景,平九曲城。进大都督,迁仪同三司,加散骑常侍。

初,魏孝武西迁,步兵校尉黎景熙乃寓居伊、洛。侯景徇地河外,召景熙从军。寻授银青光禄大夫,加中军将军,拜行台郎中,除黎阳郡守。季明从至悬瓠,察景终不足恃,遂去之。客于颍川,以世路未清,欲优游卒岁。时王思政镇颍川,累使召。季明不得已,出与相见。留于内馆月余。宇文泰又征之,遂入关。乃令景熙正定古今文字于东阁。

东魏大司马斛律金还为肆州刺史,洛州刺史破六汗常启高澄曰:“常自镇河阳以来,频出关口,太谷二道,北荆已北,洛州已南,所有要害,颇所知悉。而太谷南口去荆路逾一百,经赤工坂,是贼往还东西大道,中间旷绝一百五十里,贼之粮饟,唯经此路。愚谓于彼选形胜之处,营筑城戍,安置士马,截其远还,自然不能更有行送。”澄纳其计,遣斛律金于宜阳筑杨志、百家、呼延三戍,置守备而还。

侯景复请兵于西魏,宇文泰遣车骑大将军韦法保、都督贺兰愿德等率兵赴景。景密图南叛,因厚抚愿德等,冀为己用。军中颇有知者。以其事计未成,外示无贰,往来诸军间,侍从寡少。军中名将,必躬自造,至于法保,尤被亲附。同轨防长史裴宽谓法保曰:“侯景狡猾,必不肯入关。虽托款于公,恐未可信。若仗兵以斩之,亦一时之计也。如曰不然,便须深加严警,不得信其诳诱,自贻后悔。”法保纳之,然不能图景,但自固而已。王悦言于宇文泰曰:“侯景之于高欢,始则笃乡党之情,末乃定君臣之契,位居上将,职重台司,论其分义,有同鱼水。今欢始死,景便离贰。岂不知君臣之道有亏,忠义之礼不足?盖其所图既大,不恤小嫌。然尚能背德于高氏,岂肯尽节于朝廷。今若益之以势,援之以兵,非唯侯景不为池中之物,亦恐朝廷贻笑将来也。”泰纳之,乃遣行台郎中赵士宪追法保等。景欲留法保,法保疑其有贰心,乃固辞还所镇。

侯景乃密遣送款于梁。西魏骠骑大将军、特进、荆州刺史王思政分布诸军,据景七州十二镇。宇文泰以所授景使持节、太傅、大将军、兼中书令、河南大行台、河南诸军事,回授思政。思政并让不受。频使敦喻,唯受河南诸军事。

王思政恐东魏复有其地,以广州刺史权景宣为大都督、豫州刺史,镇乐口。东魏亦遣张伯德为刺史。伯德令其将刘贵平率其戍卒及山蛮,屡来攻逼。景宣兵不满千人,随机奋击,前后擒斩三千余级,贵平乃退走。权景宣进授使持节、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

宇文泰与王思政书,荐淅州刺史崔猷曰:“崔宣猷智略明赡,有应变之才,若有所疑,宜与量其可不。”思政初顿兵襄城,后欲于颍川为行台治所,遣使人魏仲奉启陈之。并致书于猷论将移之意。猷复书曰:“夫兵者,务在先声后实,故能百战百胜,以弱为强也。但襄城控带京洛,寔当今之要地,如有动静,易相应接。颍川既邻寇境,又无山川之固,贼若充斥,径至城下。辄以愚情,权其利害,莫若顿兵襄城,为行台治所,颍川置州,遣郭贤镇守。则表里胶固,人心易安,纵有不虞,岂能为患。”仲见宇文泰,具以启闻。泰即遣仲还,令依猷之策。思政重启,求与朝廷立约:贼若水攻,乞一周为断;陆攻,请三岁为期。限内有事,不烦赴援。过此以往,惟朝廷所裁。泰以思政既亲其事,兼复固请,遂许之。

西魏辅国将军、南荆州刺史郭贤加大都督,封安武县子,邑四百户。寻进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加散骑常侍。

高澄将如晋阳,以弟尚书令、太原公高洋为京畿大都督,在京居守,命中书舍人尉瑾在邺北宫共黄门侍郎高德政典机密。

丁丑,高澄还晋阳,乃发丧,告喻文武,陈高欢遗志。

高澄赐武卫将军段韶女乐十数人,金十斤,缯帛称是,封长乐郡公。大行台都官郎中赵彦深封安国县伯。

高澄书令高洋亲卜高欢宅兆相于邺西北漳水北原。洋与吴遵世择地,频卜不吉,又至一所,命遵世筮之,遇《革》,遵世等数十人咸云不可用。馆客清都人赵辅和年少,明《易》善筮,在众人之后,进云:“《革卦》于天下人皆凶,唯王家用之大吉。《革彖辞》云:’汤武革命,应天顺人。’”洋遽登车,顾云:“即以此地为定。”即义平陵也。有一人父疾,是人诣馆别托相知者筮之,遇《泰》,筮者云:“此卦甚吉,疾愈。”是人喜。出后,和谓筮者云:“《泰》卦《乾》下《坤》上,然则入土矣,岂得言吉?”果以凶问至。

壬午,东魏帝为渤海王高欢举哀于太极东堂,三日,制缌衰。诏凶礼依汉大将军霍光、东平王苍故事。

乙酉,东魏帝诏尚书右仆射、高阳王元斌兼大鸿胪卿,赴晋阳监护丧事;太尉、襄城王元旭兼尚书令,奉诏宣慰。

秋七月,西魏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司空、长乐郡公若干惠以本官镇鲁阳,声援侯景。遇疾,薨于军。惠于诸将年最少。早丧父,事母以孝闻。宇文泰尝造射堂新成,与诸将宴射。惠窃叹曰:“亲老矣,何时办此乎?”泰闻之,即日徙堂于惠宅。其见重如此。及薨,泰为之流涕者久之。惠丧至,又临抚焉。赠本官,加秦州刺史,谥曰“武烈”。子若干凤嗣。凤字达摩,少沉深,有识度。大统末,袭父爵,尚宇文泰女。

西魏帝封皇子元宁为赵王。

西魏丞相宇文泰知侯景密图附梁,悉追还前后所配景将士。景惧,遂叛。

戊戌,东魏帝诏赠渤海王高欢假黄钺、使持节、相国、都督中外诸军事、齐王玺绂,辒辌车、黄屋、左纛、前后羽葆、鼓吹、轻车介士,兼备九锡之礼,谥曰“献武王”。以大将军、中书监、渤海王世子高澄为使持节、大丞相、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大行台、勃海王。王妃娄昭君进为太妃。澄启辞位,愿停王爵。

壬寅,东魏帝诏尚书令、太原公高洋摄理军国,遣中使敦谕高澄。

庚申,梁北司州刺史羊鸦仁入悬瓠城。

甲子,梁帝诏曰:“二豫分置,其来久矣。今汝、颍克定,可依前代故事,以悬瓠为豫州,寿春为南豫,改合肥为合州,北广陵为淮州,项城为殷州,合州为南合州。”羊鸦仁为都督豫、司、淮、冀、殷、应、西豫等七州诸军事、司、豫二州刺史,镇悬瓠;西阳太守羊思建为殷州刺史,镇项城。

八月乙丑,梁平北将军、南兗州刺史、南康王萧会理至宿豫。会理懦而无谋,所乘襻舆施版屋,冠以牛皮。帝闻不悦。南豫州刺史、贞阳侯萧明拜表求行,固请,帝乃许之。诏以明代会理为都督水陆诸军,趣彭城。萧会理退归本镇

梁赦缘边初附诸州,诏曰:“今汝南新复,嵩、颍载清,瞻言遣黎,有劳鉴寐,宜覃宽惠,与之更始。应是缘边初附诸州部内百姓,先有负罪流亡,逃叛入北,一皆旷荡,不问往愆。并不得挟以私仇而相报复。若有犯者,严加裁问。”

戊辰,高澄启申高欢遗令,请减国邑,分封将督各有差。开府、卫尉卿、正平郡公薛循义得别封平乡男。亲信都督、西华县都乡男、代郡公元景安封石保县开国子,邑三百户,加安西将军。又授通州刺史,加镇西将军,转子为伯,增邑通前六百户,余如故。

辛未,高澄朝邺,固辞丞相。东魏帝复授大将军,诏曰:“既朝野攸凭,安危所系,不得令遂本怀,须有权夺,可复前大将军,余如故。”

高澄引中书舍人温子升为大将军府谘议参军。

高澄方虑侯景与西、南合从,方为己患,议者咸云景犹有北望之心,但信命不至耳。时景将蔡遵道北归,称景有悔过之心。澄以为信然,谓可诱而致,乃遗景书曰:

“盖闻位为大宝,守之未易;仁诚重任,终之实难。或杀身成名,或去食存信;比性命于鸿毛,等节义于熊掌。夫然者,举不失德,动无过事;进不见恶,退无谤言。

“先王与司徒契阔夷险,孤子相于,偏所眷属,缱绻衿期,绸缪寤语,义贯终始,情存岁寒。司徒自少及长,从微至著,共相成生,非无恩德。既爵冠通侯,位标上等,门容驷马,室飨万钟,财利润于乡党,荣华被于亲戚。意气相倾,人伦所重,感于知己,义在忘躯。眷为国士者,乃立漆身之节;馈以壶飧者,便致扶轮之效。若然尚不能已,况其重于此乎!

“幸以故旧之义,欲持子孙相托,方为之匹,共成刘范之亲。假使日往月来,时移世易,门无强廕,家有幼孤,犹加璧不遗,分宅相济,无忘先德,以恤后人。况闻负杖行歌,便已狼顾犬噬,于名无所成,于义无所取,不蹈忠臣之迹,自陷叛人之地。力不足以自强,势不足以自保;率乌合之众,为累卵之危。西求救于黑泰,南请援于萧氏,以狐疑之心,为首鼠之事。入秦则秦人不容,归吴则吴人不信。当今相视,未见其可,不知终久,持此安归。相推本心,必不应尔。当是不逞之人,曲为口端之说,遂怀市虎之疑,乃致投杼之惑耳。

“比来举止,事已可见,人相疑误,想自觉知,合门大小,并付司寇。近者,聊命偏师,前驱致讨,南兗、扬州,应时克复。即欲乘机,长驱悬瓠;属以炎暑,欲为后图。方凭国灵,龚行天罚,器械精新,士马强盛。内外感德,上下齐心,三令五申,可蹈汤火。若使旗鼓相望,埃尘相接,势如沃雪,事等注萤。夫明者去危就安,智者转祸为福。宁使我负人,不使人负我。当开从善之门,决改先迷之路。今刷心荡意,除嫌去恶,想犹致疑,未便见信。若能卷甲来朝,垂丱还阙者,当授豫州刺史。即使终君之世,所部文武更不追摄。进得保其禄位,退则不丧功名。君门眷属,可以无恙;宠妻爱子,亦送相还。仍为通家,卒成亲好。所不食言,有如皎日。君既不能东封函谷,南向称孤,受制于人,威名顿尽。空使兄弟子侄,足首异门,垂发戴白,同之涂炭,闻者酸鼻,见者寒心,矧伊骨肉,能无愧也?

“孤子今日不应方遣此书,但见蔡遵道云:司徒本无归西之心,深有悔祸之意,闻西兵将至,遣遵道向崤中参其多少;少则与其同力,多则更为其备。又云:房长史在彼之日,司徒尝欲遣书启,将改过自新。已差李龙仁,垂欲发遣,闻房已远,遂复停发。未知遵道此言为虚为实,但既有所闻,不容不相尽告。吉凶之理,想自图之。”

侯景报书曰:

“盖闻立身扬名者,义也;在躬所宝者,生也。苟事当其义,则节士不爱其躯;刑罚斯舛,则君子实重其命。昔微子发狂而去殷,陈平怀智而背楚者,良有以也。仆乡曲布衣,本乖艺用。初逢天柱,赐忝帷幄之谋;晚遇永熙,委以干戈之任。出身为国,绵历二纪,犯危履难,岂避风霜。遂得躬被衮衣,口飧玉食,富贵当年,光荣身世。何为一旦举旌璟,援桴鼓,而北面相抗者,何哉?实以畏惧危亡,恐招祸害,捐躯非义,身名两灭故耳。何者?往年之暮,尊王遘疾,神不祐善,祈祷莫瘳。遂使嬖幸擅威权,阍寺肆诡惑,上下相猜,心腹离贰。仆妻子在宅,无事见围;段康之谋,莫知所以;卢潜入军,未审何故。翼翼小心,常怀战慄,有靦面目,宁不自疑。及回师长社,希自陈状,简书未达,斧钺已临。既旌旗相对,咫尺不远,飞书每奏,兼申鄙情;而群卒恃雄,眇然不顾,运戟推锋,专欲屠灭。筑围堰水,三板仅存,举目相看,命悬晷刻,不忍死亡,出战城下。禽兽恶死,人伦好生,送地拘秦,非乐为也。但尊王平昔见与,比肩共奖帝室,虽形势参差,寒暑小异,丞相司徒,雁行而已。福禄官荣,自是天爵,劳而后受,理不相干,欲求吞炭,何其谬也!然窃人之财,犹谓为盗,禄去公室,相为不取。今魏德虽衰,天命未改,祈恩私第,何足关言。

“赐示‘不能东封函谷,受制于人’,当似教仆贤祭仲而褒季氏。无主之国,在礼未闻,动而不法,何以取训?窃以分财养幼,事归令终,舍宅存孤,谁云隙末?复言仆“众不足以自强,危如累卵”。然纣有亿兆夷人,卒降十乱;桀之百克,终自无后。颍川之战,即是殷监。轻重由人,非鼎在德。苟能忠信,虽弱必强。殷忧启圣,处危何苦。况今梁道邕熙,招携以礼,被我兽文,縻之好爵。方欲苑五岳而池四海,扫夷秽以拯黎元,东羁瓯越,西通汧、陇。吴、楚剽劲,带甲千群;吴兵冀马,控弦十万。兼仆所部义勇如林,奋义取威,不期而发,大风一振,枯干必摧,凝霜暂落,秋蒂自殒。此而为弱,谁足称强!

“又见诬两端,受疑二国。斟酌物情,一何至此!昔陈平背楚,归汉则王;百里出虞,入秦斯霸。盖昏明由主,用舍在时,奉礼而行,神其庇也。

“书称士马精新,克日齐举,夸张形胜,指期荡灭。窃以寒飂白露,节候乃同;秋风扬尘,马首何异。徒知北方之力争,未识西、南之合从,苟欲徇意于前途,不觉坑阱在其侧。若云去危令归正朔,转祸以脱网罗,彼既嗤仆之愚迷,此亦笑君之晦昧。今已引二邦,扬旌北讨,熊豹齐奋,克复中原,荆、襄、广、颍已属关右,项城、悬瓠亦奉南朝,幸自取之,何劳恩赐。然权变不一,理有万途。为君计者,莫若割地两和,二分鼎峙,燕、卫、晋、赵足相奉禄,齐、曹、宋、鲁悉归大梁,使仆得输力南朝,北敦姻好,束帛交行,戎车不动。仆立当世之功,君卒祖祢之业,各保疆界,躬享岁时,百姓乂宁,四民安堵。孰若驱农夫于陇亩,抗勍敌于三方,避干戈于首尾,当锋镝于心腹。纵太公为将,不能获存,归之高明,何以克济。

“复寻来书云,仆妻子悉拘司寇。以之见要,庶其可及。当是见疑褊心,未识大趣。何者?昔王陵附汉,母在不归;太上囚楚,乞羹自若。矧伊妻子,而可介意。脱谓诛之有益,欲止不能;杀之无损,徒复坑戮。家累在君,何关仆也?而遵道所传,颇亦非谬,但在缧绁,恐不备尽,故重陈辞,更论款曲。所望良图,时惠报旨。然昔与盟主,事等琴瑟,谗人间之,翻为仇敌。抚弦搦矢,不觉伤怀,裂帛还书,知何能述。”

高澄知侯景无归志,览其文甚美,问谁为作。或曰:“其行台郎王伟。”澄曰:“伟才如此,何因不早使我知?”乃征晋州刺史高岳还并,共图取景之计。澄欲间景于梁,又与景书而谬其辞,云本使景阳叛,欲与图西,西魏人知之,故景更与图南为事。漏其书于梁,梁人亦不之信。

壬申,东魏帝与大将军、渤海王高澄猎于邺东,驰逐如飞。监卫都督乌那罗受工伐从后呼曰:“天子莫走马,大将军怒。”澄尝侍饮,举大觞曰:“臣澄劝陛下酒。”东魏主不悦曰:“自古无不亡之国,朕亦何用如此生!”澄怒曰:“朕!朕!狗脚朕!”使中书侍郎崔季舒殴之三拳,奋衣而出。寻遣季舒入谢。帝赐季舒彩,季舒未敢即受,启之于澄,澄使取一段。帝以四百匹与之,曰:“亦一段耳。”

甲申,葬高欢于邺城西北漳水之西,东魏帝祖于漳滨紫陌。

东魏七兵尚书崔每以籍地自矜,谓卢元明曰:“天下盛门,唯我与尔,博崔赵李,何事者哉!”仆射崔暹闻而衔之。高欢葬后,又窃言:“黄颔小儿堪当重任不?”暹外兄李慎以言告暹。暹启高澄,绝朝谒。要拜道左,澄发怒曰:“黄颔小儿,何足拜也!”于是锁赴晋阳而讯之。不伏,暹引邢卲为证,卲执无此言。在禁,谓卲曰:“卿知我意属太丘不?”卲出告子相府主簿崔瞻云:“尊公意正应欲结姻于陈元康。”瞻有女,乃许妻元康子,求其父。元康为言之于澄曰:“崔名望素重,不可以言语便以杀之。”澄曰:“若免其性命,犹当徙之遐裔。”元康曰:“若在边,或将外叛。以英贤资寇敌,非所宜也。”澄曰:“既有季珪之罪,还令输作可乎?”元康曰:“尝读《崔琰传》,追恨魏武不弘。若在作所而殒,后世岂道公不杀也?”澄曰:“然则奈何?”元康曰:“崔合死,朝野莫不知之,公诚能以宽济猛,特轻其罚,则仁德弥著,天下归心。”乃舍之。进谒奉谢,澄犹怒曰:“我虽无堪,忝当大任,被卿名作黄颔小儿,金石可销,此言难灭!”

戊子,梁帝以河南王、大将军、使持节、董督河南南北诸军事、大行台侯景为录行台尚书事。

己丑,东魏帝不堪忧辱,咏谢灵运诗曰:“韩亡子房奋,秦帝鲁连耻。本自江海人,忠义感君子。”因流涕。常侍、侍讲荀济知帝意,乃与华山王元大器、尚书祠部郎中元瑾密谋于宫中。伪为山而作地道向北城。至千秋门,门者觉地下响动,以告高澄。澄勒兵入营,曰:“陛下何意反耶?臣父子功存社稷,何负陛下耶?”及将杀诸妃嫔。帝正色曰:“王自欲反,何关于我?我尚不惜身,何况妃嫔!”澄下床叩头,大啼,谢罪。于是酣饮,夜久乃出。

壬辰,高澄幽东魏帝元善见于含章堂。荀济等皆见执,杨愔谓济曰:“迟暮何为然?”济曰:“叱叱,气耳,何关迟暮!”乃下辩曰:“自伤年几摧颓,恐功名不立。舍兒女之情,起风云之事,故挟天子,诛权臣。”澄惜其才,将不杀,亲谓曰:“荀公何意反?”济曰:“奉诏诛将军高澄,何为反!”于是与尚书祠部郎中元瑾、中侍中刘思逸及淮南王元宣洪、华山王元大器、济北王元徽等见烹于市。

荀济,字子通。其先颍川人,世居江左。济初与梁帝布衣交。知梁武当王,然负气不服,谓人曰:“会楯上磨墨作檄文。”或称其才于梁武,梁武曰:“此人好乱者也。”济又上书讥佛法,言营费太甚。梁武将诛之,遂奔东魏,馆于崔家。

刘思逸,平原人。父直,武邑太守。与元愉又于信都,伏诛。思逸少充腐刑。初为中小史,转寺人。久之,除小黄门,拜奉朝请,坐事免。后除东莞太守。思逸虽身在阉寺,而性颇豪率,轻薄无行,好结朋游。又除左将军、大长秋卿,迁中侍中、平东将军。

东魏大将军府谘议参军温子升前为中书郎,常诣梁客馆受国书,自以不修容止。谓人曰:“诗章易作,逋峭难为。”高澄馆客元瑾曰:“诸大当贺。”推子升合陈辞。子升久忸怩,乃推陆操焉。及元瑾、刘思逸、荀济等作乱,澄疑子升知其谋。方使之作高欢碑文,既成,乃饿诸晋阳狱,食弊襦而死,弃尸路隅,没其家口。司徒左长史宋游道收葬之,澄谓曰:“吾近书与京师诸贵,论及朝士,卿僻于朋党,将为一病。今卿真是重旧节义人,此情不可夺。子升吾本不杀之,卿葬之何所惮。天下人代卿怖者,是不知吾心也。”游道又集其文笔为三十五卷。子升外恬静,与物无竞,言有准的,不妄毁誉,而内深险。事故之际,好预其间,所以终致祸败。又撰《永安记》三卷。无子。

九月己亥,高澄请旧勋灼然未蒙齿录者,悉求旌赏。朝士名行有闻,或以年耆疾满告谢者,准其本秩。授以州郡,不得莅事,听廕子孙。自天平元年以来,遇事亡官者,听复本资。豪贵之家,不得占护山泽。其第宇车服婚姻送葬奢僭无限者,并令禁断。从太昌元年以来,将帅有殊功异效者,其子弟年十岁以上,请听依第出身。其兵士从征,身殒阵场者,蠲其家租课。若有藏器避世者,以礼招致,随才擢叙。罢营构之官。在朝百司,怠惰不勤,有所旷废者,免所居官。若清干克济,皎然可知者,即宜超叙,不拘常式。

辛丑,高澄还晋阳。

癸卯,梁宫王游苑成。庚戌,梁帝幸苑。

梁帝敕大都督萧明曰:“侯景志清邺、洛,以雪雠耻。其先率大军,随机抚定。汝等众军可止于寒山筑堰,引清水以灌彭城。大水一泛,孤城自殄,慎勿妄动。”侍中羊侃为持节、冠军将军,监作韩山堰事。

辛酉,萧明率众十万,次吕梁十八里,与侯景掎角,拥泗水作寒山堰,以灌彭城。两旬堰立,水及于堞,不没者三版。东魏徐州刺史王则婴城固守。梁监事羊侃劝萧明乘水攻之,不纳。明谋略不出,号令莫行。诸将每谘事,辄怒曰:“吾自临机制变,勿多言。”众乃各掠居人,明亦不能制,唯禁其一军无所侵掠。北人怀其不侵掠,谓之义王。

冬十月,宇文泰奉西魏帝西狩于岐阳。

高澄遣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高岳率诸军南讨侯景,欲遣潘乐副之。中军将军陈元康曰:“乐缓于机变,不如慕容绍宗,且先王有命,称其堪敌侯景,公但推赤心于此人,则侯景不足忧也。”是时绍宗在远,澄欲召见之,恐其惊叛。元康曰:“绍宗知元康特蒙顾待,新使人来饷金,以致其诚款。元康欲安其意,故受之而厚答其书。保无异也。”澄乃任绍宗。

乙酉,东魏以尚书左仆射慕容绍宗为东南道行台,节度三徐、二兗州军事,大行台右丞张纂为南道行台,与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大都督高岳,南道大都督潘乐讨萧明。令大司马、肆州刺史斛律金督彭乐、可朱浑元等出屯河阳,断其奔救之路。散骑常侍辛术除东南道行台尚书,封江夏县男。又令卫尉卿杜弼为军司,摄台左右。临发,高澄赐胡马一匹,语弼曰:“此厩中第二马,孤恒自乘骑,今方远别,聊以为赠。”又令陈政务之要可为鉴戒者,录一两条。弼请口陈曰:“天下大务,莫过赏罚二端,赏一人使天下人喜,罚一人使天下人服。但能二事得中,自然尽美。”澄大悦曰:“言虽不多,于理甚要。”握手而别。

慕容绍宗檄梁境内曰:

“夫乾坤交泰,明圣兴作,有冥运行之力,俱尽变化之途。抱识含灵,融然并至;呈形赋命,混而同往。所以玄功潜运,至德旁通,百姓日用而不知,万国受赐而无迹。岂徒凿其耳目,易其心虑,悟以风云,一其文轨,使夫日月之照不私,雨露之施均洽,运诸仁寿之域,纳于福禄之林。自晋政多僻,金行沦荡,中原作战斗之场,生民为鸟兽之饵;则我皇魏握玄帝之图,纳水灵之祉,驾云车而自北,策龙御以图南,致符上帝,援溺下土,怪物殛死,不作,运神器于顾眄,定宝命于踟蹰,恢之以武功,振之以文德,宇内反可封之俗,员首识尧舜之心。沙海荒忽之外,瀚漠羁縻之表,方志所不传,《荒经》所不缀,莫不绳谷钓山,依风托水,共仰中国之圣,同欣大道之行。唯夫三吴、百越,独阻声教,匪民之咎,责有由焉。

“自伪晋之后,刘萧作慝,擅僭一隅,号令自己。惟我祖宗驭宇,爱民重战,未极谋臣之画,不穷节将之兵,聊遣行人,降以尺一,圆台已筑,黄屋辄去,赐其几杖,置之度外。萧衍轻险有素,士操蔑闻,睥睨君亲,自少而长好乱乐祸,恶直丑正,巧用其短,以少为多。詃惑愚浅,大言以惊俗;驱扇邪僻,口兵以作威。曲体胁肩,摇唇鼓舌,候当朝之顾指,邀在位之余论。遂污辱冠带,偷窃籓维。及宝卷昏狂,下不堪命,曾无北面有犯之节,遽灭人伦在三之礼,凭妖假怪,鬼语神言,称兵指阙,倾朝鸩主,陵虐孤寡,聋愚士民。天不悔祸,奸丑得志,内恣雕靡,外逞残贼。驱羸国之兵,迫糊口之众,南出五岭,北防九江,屯戍不解,役无宁岁。死亡矢刃之下,夭折雾露之中,哭泣者无已,伤痍者不绝。托身人上,忽下如草。遂使顽子弟,肆行淫虐;狡猾群小,纵极贪惏。剥割苍生,肌肉略尽;刳剔黔首,骨髓俱罄。猛虎未方其害,饿狼讵侔其祸,惵惵周余,救死无地。至于矫情饰诈,事非一绪。毒螫满怀,妄敦戒业;躁竞盈胸,谬治清静。至乃大兴寺塔,广缮台堂,昭阳到景,垂珠衔璧,峥嵘刻削,千门万户。鞭挞疲民,尽其筋骨,延壤运石,悲歌掩途,死而可祈,甘同仙化。智浅谋疏,曾不自揆。遏桐柏之流,翻为己害;子亡齐之胤,忽为戎首。书契迄兹,罕闻其事。至于废捐冢嫡,崇树愚子,朋党路开,彼我侧目。疾视扼腕,十室而九,翘足有待,良亦多人。

“二纪于兹,王家多败,故则车驰之警,终有惊坠之哀,神只痛愤,宇县崩震。于是故相国、齐献武高王感天壤之惨黩,激云雷以慨然,仗高义而率民,奋大节以成务。爰有匡国定霸之图,非直讨贼雪耻之举。于是叡略纷纭,灵武冠世,荡涤逋孽,尊主康邦。皇上秉历受图,天临日镜,道随玄运,德与神行。既而元首怀舞戚之风,上宰薄兵车之会,前解系南冠,喻以好睦,舟车遵溯,川陆光华,亭徼相望,欣然自泰,反肉还童,不待羊、陆。虽嘉谋长算,爰自我始,罢战息民,两获其泰。王者之信,明始四时,岂或为人君父,二三其德,书而不法,可不惜哉!

“侯景一介役夫,出自凡贱,身名沦没,无或可纪。直以趋驰便习,见爱尔朱,小人叨窃,遂忝名位。及中兴之际,义旗四指,无恶不赦,实在群胡。景荷人成拔,藉其股肱,主人有丹颈之期,所天蹈族灭之衅。虽不能蔽捍左右,以命酬恩,犹当惨颜后至,义形于色。而趣利改图,速如覆手,投身麾下,甘为仆隶。献武王弃其瑕秽,录其小诚,得厕五命之末,预在一队之后。参迹驱驰,庶其来效,长鞭利铩,术以制之。既关陇逋诛,每事经略,以河南空虚之地,非兵战之冲,薄存掎角,聊示旗鼓,岂资实效,寄以游声。军机催勒,盖唯景任,总兵统旅,别有司存。而愚褊有积,憍愎遂甚,犯违军纪,仍自猜贰,祸心潜构,翻为乱阶。负恩弃德,罔恤天讨,不义不昵,厚而必颠。委慈母如脱屣,弃少弟如遗土,群子陆陆,妻侄成行,慕姜儿之爽言,蔑伯春之宛转。跳梁猖蹶,夫欲谁欺!比之枭獍,异类同丑;欲拟蛇鼠,顾匪其伦。及远托关右,委命寇逆,宝炬定君臣之分,黑獭结兄弟之亲,授以名器之尊,救其重围之死,凭人系援,假人鼻息。俄而忘恩背惠,亲寻干戈,衅暴恶盈,侧首无托。以金陵逋逃之薮,江南流御之地,甘辞卑体,进熟图身。诡言浮说,抑可知矣,叛竖救命,岂将择音。伪朝大夫幸灾忘义,主耄于上,臣蔽于下。逐雀去草,曾不是图;窃宝叛邑,椒兰比好。人而无礼,其能国乎!

“夫安危有大势,成败有恒兆,不假离朱之目,不藉子野之听,聊陈刺心之说,且吐伐谋之言。今帝道休明,皇猷允塞,四民乐业,百灵效祉。虽上相云亡,而伊陟继事,秉文经武,虎视龙骧。驱日下之俊雄,收一世之英锐,击刺犹雷电,合战如风雨,控弦跃马,固敌是求。蠕蠕昔遭离乱,辐分瓦裂,匹马孤征,告困于我。国家深敦邻附,愍其入怀,尽忧人之礼,极继绝之义,保卫出于故地,资给唯其多少,存其已亡之业,成其莫大之基。深仁厚德,镂其骨髓,引领思报,义如手足。吐欲浑深执忠孝,胶漆不渝,万里仰德,奏款属路,并申以婚好,行李如归,蠕蠕境斜界黄河,望通豳夏,飞雪千里,层冰洞积。北风转劲,实筋角之时,沍寒方猛,正氈裘之利。吐谷浑疾彼凶逆,强兵岁举,倾河及鄯,尘通陇峡。驱龙池之种,藉常胜之气,二方候隙,企其移踵。加以独孤如愿拥众秦中,治兵劫胁。黑獭北备西拟,内营腹心,救首救尾,疲于奔命。岂暇称兵东指,出师函谷。且秋风扬尘,国有恒防,关河形胜之际,山川襟带之所,猛将精兵,基跱岳立。又宝炬河阴之北,黑獭芒山之走,众无一旅,仅以身归。就其不顾根本,轻怀进趣,斯则一劳永逸,天赞我也。言之旦旦,日月经天,举世所知,义非徒语。持此量之,理有可见,则侯景游辞,莫非虚诞。

“夫景绳枢席牖之子,阡陌鄙俚之夫,遭风尘之会,逢驰鹜之日,遂位在三吏,邑启千社,揣身量分,久当止足。而乃周章去就,离跂不已,夫岂徒尔,事可扌隺扬。度其众叛亲离,守死不暇,用闻将弃悬瓠,远赴彭城。老贼奸谋,复将作矣,固扬声赴助,计在图袭,吞明之众,招厌虐之民,举长淮以为断,仍鵄张岁月,南面假名,死而后已。此盖蚌鹬之祸,我承其弊。

“且伪主昏悖,不惟善邻,贼忍之心,老而弥笃。纳逋叛之诡谲,蔑信义以猖狂,天丧其神,人重其怨,将践瓜圃之踪,且追儿侯之辙。今征发犬羊,侵铁徐部,筑垒拥川,凯觎小利,此而可忍,孰不可怀!兵凶战危,出不得已,谬奉朝规,肃兹九伐。打鼎拔树之众,超乘投石之旅,练甲争途,波聚雾合。虎班龙文之逸,兰池蒲梢之驵,嘘天陆野,蹑影追风,振旅南辕,长驱讨蹙。非直三吴鼠面,一麾鱼骇,乘此而往,青盖将归。且衍虐纲蚩,兵权在外,持险躁之风俗,兼轻薄之子孙。萧纶凶狡之魁,岂无商臣之佷;萧誉失志之愤,当召专诸之客。外崩中溃,今也其时。

“幕府师行以礼,兵动以义,吊民伐罪,理有存焉。其有知机审变,翻然鹊起,立功立事,去危就安,赏典未忘,事必加等。若军威所至,敢有拒违,尺儿已土,咸从枭戮。今三礼四义之将,豹虎熊罴之士,深衔逋伪信纳叛亡,违卜愎谏,实兴伐役。莫不含怒作色,如赴私仇;茹肝涉血,义不旋踵。攻战之日,事若有神,莽积麻乱,菲旦伊夕。以彼曲师危卒,望我军锋,何异蛣蜣被甲,蝍蛆举尾。正恐旗鼓一接,芝藋俱摧,先事喻怀,备知翰墨。王侯无种,祸福由人,斯盖丈夫肉食之秋,壮士封侯之会。冬冰可折,时不再来,凡百君子,勉求多福。檄之所到,咸共申省,知我国行师之意。”

冬十一月,东魏东南道行台慕容绍宗等至寒山。梁冠军将军羊侃频劝大都督萧明乘其远来可击,不从。

丙午,慕容绍宗决堰水,萧明命将救之,众莫肯出。羊侃乃率所领出顿堰上。东魏军转逼,人情大骇。梁北兗州刺史胡贵孙谓谯州刺史赵伯超曰:“不战何待。”伯超惧不能对。贵孙乃入阵苦战,伯超拥众弗敢救,曰:“与战必败,不如全军早归。”乃使具良马,载其爱妾自随。贵孙遂没。伯超子赵威方将赴战,伯超惧其出,使人召之,遂相与南还。萧明醉不能兴,梁军大败,羊侃结阵徐还。东魏兵擒萧明及其二子萧瑀、萧道,及胡贵孙等将帅二百余人,俘斩五万级,冻乏赴水死者不可胜数。绍宗进围潼州。

梁宁远将军、太子庶子王质从贞阳侯北伐。及贞阳败绩,脱身逃还。

东魏徐州刺史王则固守历时,而取受狼藉,锁送晋阳,高澄恕其罪。

丁卯,月蚀。

十二月甲子朔,梁潼州刺史郭凤弃城走。

东魏卫尉卿、东南道军司杜弼别与领军潘乐攻拔梁潼州,仍与同高岳等抚军恤民,合境倾赖。

侯景率军围谯城不下,退攻城父,拔之。遣其行台左丞王伟、左民郎中王则诣梁朝献策,求诸元子弟立为魏主,辅以北伐,上表曰:“邺中文武合谋,召臣共讨高澄。事泄,澄幽元善见于金墉,杀诸元六十余人。河北物情,俱念其主,请立元氏一人以从人望,如此,则陛下有继绝之名,臣景有立功之效。河之南北,为圣朝之邾、莒;国之男女,为大梁之臣妾。”梁帝许之。

戊辰,梁帝遣太子舍人元贞为咸阳王,还北为东魏主,须渡江,许即位,乘舆副御以资给之。

乙亥,梁贞阳侯萧明及诸将帅至邺,东魏帝御阊阖门,让而宥之,送晋阳。高澄礼之甚重,除散骑常侍。

东魏东南道行台慕容绍宗回师讨侯景。于时景军甚众,前后诸将往者莫不为其所轻。及闻绍宗与岳将至,深有惧色,谓其属曰:“岳所部兵精,绍宗旧将,宜共慎之。”于是与景接战,诸将持疑,无肯先者,绍宗麾兵径进,诸将从之,因而大捷。景退入涡阳,马尚有数千匹,甲卒数万人,车万余辆,相持于涡北。景使谓绍宗曰:“欲送客邪?将定雄雌邪?”绍宗曰:“将决战。”遂顺风以阵。景闭垒,顷之乃出。绍宗曰:“景多诡,好乘人背。”使备之,果如其言。景命战士皆被短甲短刀,但低视斫人胫马足,遂败绍宗军。绍宗坠马,仪同三司刘丰被伤,安西将军张遵业为景所擒。

慕容绍宗、刘丰俱奔谯城,裨将斛律光、张恃显忧之,绍宗曰:“吾战多矣,未见如景之难克者也。君辈试犯之!”光等被甲将出,绍宗戒之曰:“勿渡涡水。”二人军于水北,光轻骑射之。景临涡水谓光曰:“尔求勋而来,我惧死而去。我,汝之父友,何为射我?汝岂自解不渡水南?慕容绍宗教汝也!”光无以应。景使其徒田迁射光马,洞胸;光易马隐树,又中之,退入于军。景擒恃显,既而舍之。光走入谯城,绍宗曰:“今定何如,而忧我也!”

辛巳,梁前征北将军、鄱阳王萧范为安北将军、南豫州刺史。

东魏邺北城铜爵台上获豹一。

是岁,高丽、勿吉并遣使朝贡于东魏。

梁南平王萧恪为郢州刺史。

梁侍中、当阳公萧大心出为云麾将军、江州刺史。侍中、临城公萧大连出为使持节、轻车将军、东扬州刺史。江州刺史萧大心贪冒财贿,不能绥接百姓。

梁安远将军、衡州刺史韦粲至州。时湘衡之界五十余洞不宾,敕令衡州刺史韦粲讨之,粲委临贺内史欧阳頠为都督,悉皆平殄。粲启梁帝,称頠诚干,降诏褒赏,仍加超武将军,征讨广、衡二州山贼。无几,衡州刺史韦粲自表解职。

梁安右将军、彭城王元景隆为使持节、都督广、越、交、桂等十三州诸军事、征南将军、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行至雷首,遇疾卒,时年五十八。

梁秘书监陆襄迁度支尚书,中正如故。

梁宗正卿萧子云复为侍中、国子祭酒,领南徐州大中正。

梁文德主帅、直阁将军、太医正姚僧垣转镇西湘东王府中记室参军。僧垣少好文史,不留意于章句。时商略今古,则为学者所称。

梁前侍中何敬容迁太子詹事,侍中如故。

梁武陵王安西府刑狱参军事岑之敬表请试吏,除南沙令。岑之敬,字思礼,南阳棘阳人也。父岑善纡,梁世以经学闻,官至吴宁令、司义郎。之敬年五岁,读《孝经》,每烧香正坐,亲戚咸加叹异。年十六,策《春秋左氏》、制旨《孝经》义,擢为高第。御史奏曰:“皇朝多士,例止明经,若颜、闵之流,乃应高第。”梁帝省其策曰:“何妨我复有颜、闵邪?”因召入面试,令之敬升讲座,敕中书舍人朱异执《孝经》,唱《士孝章》,帝亲自论难。之敬剖释纵横,应对如响,左右莫不嗟服。乃除童子奉车郎,赏赐优厚。十八,预重云殿,时帝亲行香,熟视之敬曰:“未几见兮,突而弁兮!”即日除太学限内博士。寻为寿光学士、司义郎,又除武陵王安西府刑狱参军事。

梁侍中、右卫将军、兼中书通事舍人朱异迁左卫将军,领步兵。上甲县都乡侯萧韶为中书舍人。

梁镇南谘议参军、中书通事舍人傅岐累迁太仆、司农卿,舍人如故。在禁省十余年,机事密勿亚于朱异。

傅岐,字景平,北地灵州人也。高祖傅弘仁,宋太常。祖傅琰,齐世为山阴令,有治能,自县擢为益州刺史。父傅翙,天监中,历山阴、建康令,亦有能名,官至骠骑谘议。岐初为国子明经生,起家南康王宏常侍,迁行参军,兼尚书金部郎。母忧去职,居丧尽礼。服阕后,疾废久之。是时改创北郊坛,初起岐监知缮筑,事毕,除如新令。县民有因斗相殴而死者,死家诉郡,郡录其仇人,考掠备至,终不引咎,郡乃移狱于县。岐即命脱械,以和言问之,便即首服。法当偿死,会冬节至,岐乃放其还家,使过节一日复狱。曹掾固争曰:“古者乃有此,于今不可行。”岐曰:“其若负信,县令当坐,主者勿忧。”竟如期而反。太守深相叹异,遽以状闻。岐后去县,民无老小,皆出境拜送,啼号之声,闻于数十里。至都,除廷尉正,入兼中书通事舍人,迁宁远岳阳王记室参军,舍人如故。出为建康令,以公事免。俄复为舍人,累迁安西中记室、镇南谘议参军,兼舍人如故。岐美容止,博涉能占对。大同中,与魏和亲,其使岁中再至,常遣岐接对焉。

梁都官尚书刘潜出为明威将军、豫章内史。

梁东宫步兵校尉、东宫通事舍人殷不害迁平北府谘议参军,舍人如故。

梁平西府记室参军许亨为征西中记室,兼太常丞。

高澄从蠕蠕国法,蒸高欢妃蠕蠕公主,产一女焉。

东魏帝曾宴高澄于华林园,沧州刺史、临淮王元孝友因醉自誉,又云陛下许赐臣能。帝笑曰:“朕恒闻王自道清。”澄曰:“临淮王雅旨舍罪。”于是君臣俱笑而不罪。

孝友明于政理,尝奏表曰:

“令制:百家为党族,二十家为闾,五家为比邻。百家之内,有帅二十五,征发皆免,苦乐不均。羊少狼多,复有蚕食。此之为弊久矣。京邑诸坊,或七八百家,唯一里正、二史,庶事无阙,而况外州乎?请依旧置,三正之名不改,而百家为四闾,闾二比。计族省十二丁,得十二匹赀绢。略计见管之户,应二万余族,一岁出赀绢二十四万匹。十五丁出一番兵,计得一万六千兵。此富国安人之道也。

“古诸侯娶九女,士有一妻二妾。《晋令》:诸王置妾八人,郡公、侯妾六人。《官品令》:第一、第二品有四妾,第三、第四有三妾,第五、第六有二妾,第七、第八有一妾。所以阴教聿修,继嗣有广。广继嗣,孝也;修阴教,礼也。而圣朝忽弃此数,由来渐久。将相多尚公主,王侯亦娶后族,故无妾媵,习以为常。妇人多幸,生逢今世,举朝略是无妾,天下殆皆一妻。设令人强志广娶,则家道离索,身事迍邅,内外亲知,共相嗤怪。凡今之人,通无准节。父母嫁女,则教之以妒;姑姊逢迎,必相劝以忌。持制夫为妇德,以能妒为女工。自云不受人欺,畏他笑我。王公犹自一心,已下何敢二意?夫妒忌之心生,则妻妾之礼废;妻妾之礼废,则之兆兴。斯臣之所以毒恨者也。请以王公第一品娶八,通妻以备九女;称事二品备七;三品、四品备五;五品、六品则一妻二妾。限以一周,悉令充数,若不充数及待妾非礼,使妻妒加捶挞,免所居官。其妻无子而不娶妾,斯则自绝,无以血食祖、父,请科不孝之罪,离遣其妻。

“臣之赤心,义唯家国,欲使吉凶无不合礼,贵贱各有其宜,省人帅以出兵丁,立仓储以丰谷食,设赏格以擒奸盗,行典令以示朝章,庶使足食足兵,人信之矣。又冒申妻妾之数,正欲使王侯、将相、功臣子弟,苗胤满朝,传祚无穷,此臣之志也。”

诏付有司议奏不同。

孝友又言:“今人生为皁隶,葬拟王侯,存没异途,无复节制,崇壮丘垅,盛饰祭仪,邻里相荣,称为至孝。又夫妇之始,王化所先,共食合瓢,足以成礼。而今之富者弥奢,同牢之设,甚于祭槃。累鱼成山,山有林木,林木之上,鸾凤斯存。徒有烦劳,终成委弃,仰惟天意,其或不然。请自兹以后,若婚葬过礼者,以违旨论,官司不加纠劾,即与同罪。”

元孝友在尹积年,以法自守,甚著声称。然性无骨鲠,善事权势,为正直者所讥。

东魏中书侍郎崔季舒转黄门侍郎,领主衣都统。虽迹在东魏朝,而心归霸府,密谋大计,皆得预闻。于是宾客辐凑,倾心接礼,甚得名誉,势倾崔暹。暹尝于朝堂屏人拜之曰:“暹若得仆射,皆叔父之恩。”其权重如此。时勋贵多不法,高澄无所纵舍,外议以季舒及崔暹等所为,甚被怨疾。

东魏太中大夫张亮出为幽州刺史。属侯景叛,除平南将军、梁州刺史。寻加都督扬、颍等十一州诸军事,兼行台殿中尚书,转都督二豫、扬、颍等八州军事、征西大将军、豫州刺史、尚书右仆射、西南道行台。攻梁江夏、颍阳等七城,皆下之。亮性质直,勤力强济,深为高欢、高澄所信,委以腹心之任。然少风格,好财利,久在左右,不能廉洁,及历诸州,咸有黩货之闻。

东魏侍中、领军将军、录尚书事高隆之续出行青州事。追还,拜太子太师、兼尚书左仆射、吏部尚书。时高澄作宰,风俗肃清,隆之时有受纳,澄于尚书省大加责辱。

东魏大将军府从事中郎封述除彭城太守、当郡督,再行东徐州刺史。

东魏卫将军斛律光封永乐县子。尝从高澄于洹桥校猎,见一大鸟,云表飞飏,光引弓射之,正中其颈。此鸟形如车轮,旋转而下,至地,乃大雕也。澄取而观之,深壮异焉。丞相属邢子高见而叹曰:“此射雕手也。”当时传号落雕都督。寻兼左卫将军,进爵为伯。

斛律光弟斛律羡,字丰乐,少有机警,尤善射艺,高欢见而称之。高澄擢为开府参军事。迁征虏将军、中散大夫,加安西将军,进封大夏县子,除通州刺史。

高澄嗣事,东雍州刺史、平舒男范舍乐封平舒县侯,拜仪同。

东魏廓州刺史叱列平加仪同三司,镇河阳。

东魏中书侍郎阳休之兼尚食典御。

高澄引太原太守李业兴为中外府谘议参军。后坐事禁止。业兴乃造《九宫行棋历》,以五百为章,四千四十为部,九百八十七为斗分,还以己未为元,始终相维,不复移转,与今历法术不同。至于气序交分,景度盈缩,不异也。

高澄嗣事,召瀛州长史李稚廉诣晋阳,除霸府掾。谓卫尉卿杜弼曰:“并州王者之基,须好长史,各举所知。”时互有所称,皆不允。众人未答。澄乃谓陈元康曰:“我教君好长史处,李稚廉即其人也。”遂命为并州长史。常在澄第内,与陇西辛术等六人号为馆客,待以上宾之礼。

西魏前将军、太中大夫、河内郡守司马裔攻拔东魏平齐、柳泉、蓼坞三城,获其镇将李熙之。加授都督。

西魏征虏将军、洛阳令魏玄与开府李义孙攻拔伏流城,又克孔城,即与义孙镇之。寻移镇伏流。

西魏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左仆射、司农卿于谨复兼大行台尚书、丞相府长史,率兵镇潼关,加授华州刺史,赠秬鬯一卣,圭瓒副焉。

西魏抚军将军、大都督李标拜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

西魏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散骑常侍、真定县公窦炽进使持节、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侍中,增邑通前三千九百户。出为泾州刺史,莅职数年,政号清净。改封安武县公,进授大将军。其父窦略赠少保、柱国大将军、建昌公。

西魏龙骧将军、北徐州刺史、武阳县伯郑伟从战河桥及解玉壁围,伟常先锋陷阵。侯景归款,宇文泰命伟率所部应接之。及景后叛,伟亦全军而还。录前后功,除中军将军、荥阳郡守,加散骑常侍、大都督,进爵襄城郡公,邑二千户,加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西魏宁朔将军、原州刺史、大都督、苌乡县公蔡佑遭父忧,请终丧纪。弗许。迁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加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侍中,赐姓大利稽氏,进爵怀宁郡公。

西魏宁远将军、大都督、扬州刺史辛威迁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赐姓普屯氏,出为鄜州刺史。威时望既重,朝廷以桑梓荣之,迁河州刺史,本州大中正。频领二镇,颇得民和。辛威父辛生追赠大将军、凉甘等五州刺史。

西魏武卫将军陆腾拜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

西魏雍州刺史王勇授大都督,迁使持节、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

西魏征虏将军、北雍州刺史、平原县侯耿豪论前后战功,进授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增邑通前一千八百户。

西魏散骑常侍、骠骑将军、帅都督、冠军县公杨绍录前后功,增邑通前二千二百户,除燕州刺史。累迁大都督、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

西魏车骑将军、左光禄大夫达奚寔授大行台郎中、相府掾,转从事中郎。寔性严重,宇文泰深器之。累迁大都督、持节、通直散骑常侍。

西魏冠军将军、中散大夫、安平县侯阳雄入洛阳,战河桥,解玉壁围,迎高慎,援侯景,并预有战功。前后增邑四百五十户,世袭邑阳郡守。

西魏征东将军、帅都督、高邑县伯元定授河北郡守,加大都督、通直散骑常侍,增邑通前一千户。定有勇略,每战必陷阵,然未尝自言其功。宇文泰深重之,诸将亦称其长者。

西魏计部郎中、雍州别驾柳庆封清河县男,邑二百户,兼尚书右丞,摄计部。

西魏行华山郡事赵肃除廷尉少卿。

西魏丞相府城局参军冀隽迁襄乐郡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