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些人来说,上学是一件好事,但对另一些人来说,上学也是一种痛苦 ,那么如果你梦想上学,甚至回去上学是什么意思呢?接下来,让周公解决他的梦想,给你一个详细的解释。
梦回学校分析梦
梦回学校,预示吉祥,是个好梦。
不同的人梦见回学校的梦分析
怀孕的人梦见回学校,预示着生男,秋占生女,不要去阴地墓地。
本命年的人梦见回学,意味着凡事先规划好,就动而无悔,谨慎为要。
恋爱中的人梦见回去上学,说明意见不合,无缘结合,吵闹分开。
做生意的人梦想回学校,这意味着他们不应该进去或投资太多。
上学的人梦想回去上学,这意味着口试成绩差,接近录取边缘。
其他梦想回学校分析
梦见孩子上学,运气好,遇到麻烦,有人帮助自己,觉得自己的人缘还不错。
梦见小时候上学,说明你最近上学表明你最近的人际关系并不令人满意,也许让人们成为枪,记住自己做什么,通常妥善处理自己的问题,不能在关键时刻失去链条。
梦见坐火车上学,运气不错。如果你有时间,记得和一些值得信赖的朋友谈谈,在做计划之前了解他们的想法,这将有助于扩大你的业务。
梦见上学尿床,说明你最近很独立,表现会很有活力,不能被别人冒犯,但容易任性,结果会不尽如人意。
梦见回学校的吉凶
只有如果有连珠局,就算是大吉,最初的生活尤其好。有一段时间,大力量,大发展和名利,但如果行为不端,行为不修复,胜利和失败是极端和短暂的,最终成为荒野的分散,如泡沫梦,结果是悲剧的灭绝和孤独的生活。
梦见回学校的宜忌
「宜」回忆怀旧,骑电动车,一个人喝酒。
「忌」避免泡脚,避免裸露,避免自言自语。
《重返八零初》是一本已完结甜宠文,作者——蓝鲸旧梦,全文255章。
【内容简介】
前世,廖青梅间接被一场娃娃亲毁掉一生。
今生,一切从头再来,她原打算陪伴着父母安稳过一生,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个娃娃亲。
她的!
对象?
是个痞子!
这娃娃亲,结?还是不结?
第一章 告别过去一阵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廖青梅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耳边传来盆碗的摔打声、斥骂声,似远忽近,廖青梅扶着头,脑袋昏昏沉沉,根本无法思考,只觉得自己被泡在水里,湿漉漉难受极了。
摸了才知道,身上的里衣全部被汗水湿透,满是彻骨的凉意,下意识往潮热的被子里缩了缩,把脖子处的被子压得紧紧的。
她好像病了,还病得十分严重。
眯了会稍回了神,廖青梅很想再睡一会,但身体已经下意识地开始行动起来,家里一天的活都等着她做,再不起床又要被婆婆打骂了。
想到竹条扎的大扫帚没头没脑地扑到身上,廖青梅全身上下都痛了起来。
自从嫁到方家这么些年,喝骂已经是家常便饭,惹是有不如意的地方,被打……也不过是寻常。
“哎哟,我的小祖宗,赶紧回床上躺着,你还要不要命了!”廖妈姚菊香推门进来,看到穿着里衣赤着脚摇摇晃晃站在屋子中央的廖青梅吓了一大跳,忙把她推回床上,塞到被子里,摸了摸被子,赶紧又转身去开柜子拿干衣干被单。
廖青梅头还是很昏,但眼睛已经清明,她傻傻地看着满头青丝的廖妈念念叨叨地给她开柜子找衣服,半长的头发整齐地梳到脑后用皮筋扎起,穿着扑素却利落整齐,手脚利落得不像个六十岁的小老太太。
“妈……”廖青梅以为自己在做梦,甜笑着喊了一声,却猛然惊醒,眼前的一切,哪里像是在做梦,眼前分明就是年轻时期的廖妈。
她明明远在万里之遥的方家,每天操持家务不敢停歇,怎么会一梦之间就回到家里,还看到了年轻了几十岁的母亲。
房间不大,进门一张双层铁架床,靠墙一个三门嵌大镜子的旧立式衣柜,早被淘汰的样式,现在却正是时兴的样子,窗前是她的书桌,随意摊放着课本纸笔,书桌是廖爸捡回家的旧家具,被了条同样旧又不配套的桌腿,廖青梅一直很嫌弃,可此时再看到,眼里却满是怀念。
地上抹的水泥,还能看到粗糙的颗粒,水泥地板吃灰,每次打扫前都要先洒一遍水才行,地上的水印还没干,应该是廖妈早起打扫过。
眼前这一切,分明就是记忆里靖北家里的样子,床上的牡丹大花绸被面,还是廖妈的嫁妆,她被廖爸廖妈从老家接到靖北后,一直盖的就是这床被子。
“你个死丫头,还知道我是你妈!”廖妈从立柜里找了衣服出来,恨铁不成钢地想打人,可看到女儿虚弱又苍白的样子,心又疼得不行,最后只轻轻一掌拍到肩膀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青梅啊,方志诚结婚了,你就别再想着他了,听你爸的话,好好学习,啊”
廖妈这段日子愁呀,闺女和个农村兵看对眼了,农村兵就农村兵吧,她们家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小伙子长得精神品行也不错,别的廖妈没要求,对她家姑娘好就成。
可万万没想到,人家农村里还订着个娃娃亲呢,方志诚倒是不想结,可他家里人不同意啊!家里老爷子寻死觅活地,连发三封病危电报来,还能怎么办,那就结呗。
只是可惜了她家这傻丫头,满心眼子里就方志诚这么一个人,方志诚前脚刚走,她后脚就病倒了。
听了廖妈的话,廖青梅低头沉默,心里却满是震惊,她真的回到了二十岁那年?
换了干爽的衣物,廖青梅扶着墙出了屋,家里还是从前十分简陋的样子,见她出来,廖妈把灶上热着的米粥端了过来,还以为要好好哄一哄廖青梅才肯吃饭,没想到廖青梅见着米粥就像恶狼见着了肉。
狼吞虎咽地喝了米汤,吃了个煮鸡蛋,廖青梅总算缓过来点,人也没有刚刚那样虚浮。
看到她肯吃饭,廖妈特别高兴,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没有那么烫后,才放了心,一看点时间不早了,拎着包穿上大衣就出了门,“哟,时间来不及了,妈先去上班了啊,灶上炕着红薯,你要是饿了就吃啊。”
等廖妈走了,廖青梅独自在厅里坐了很久,摸着家里的旧家具,良久才确认她真的是在自己家,而不是在方家的破楼里。
想起廖妈口中正在乡下结婚的方志诚,廖青梅蓦然想起让她耿耿于怀了一辈子的东西。
跌跌撞撞回了自个屋,打开立柜,这时的衣柜大多是放的搁板,衣服都叠得满满的,多数是舍不得扔的旧衣服,往里掏了掏,终于掏出个半新的铁皮饼干盒。
廖青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头是方志诚给她写的两封信,还有十八岁时方志诚送的梅花手表和他回家结婚前送她的大红印花丝巾,这都是处对象时方志诚从嘴里省下钱给她买的。
现在方志诚赶在年前回乡和方青兰结婚,而她也会在明年七月高考落榜,最后托关系去学了护士,接着方志诚在战场上受伤,退伍两年后和方知兰离婚,然后她终于和方志诚结了婚,给方壮壮当了后妈……
这只铁皮盒被她带去了方家,因为那是她和方志诚共同的回忆,但是结果呢?
那两封没有署名的信件被方壮壮翻出来,交到他奶奶手里,之后方母便拿着这两封信当证据,一直冤枉她不守妇道,偷人!而那时的方志诚却一个字也没有说。
她是爱方志诚的,不然也不会在他最落魄的时候选择嫁给他,为他奉养父母抚养儿子,后来还供出了他的弟弟妹妹,她设想中的婚姻生活虽然多了个继子,但她那时信心满满,认为爱情可以战胜一切,然而她从来不知道爱情终有一天会被柴米油盐及婆婆继子的搓磨而磨灭。
当方志诚变得冷漠又陌生的时候,她还浑然不觉。
方母一直怪她,怪她勾了她儿子的心神,导致他在战场上受了伤,还和她中意的儿媳妇离了婚,她嫁给方志诚又怎么样,在方母的心里她就是罪魁祸首,是害他儿子家破人离的罪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她该的,是她欠她们方家的。
……
这两封信,后来被方志诚抢走烧掉,在她因为被方母当着满屋子客人污蔑昏倒的时候,方志诚终于站了出来,却什么也没有解释,只是抢过方母手中所谓“证据”,坐实了她“偷人”的传言后,把信扔进了灶膛。
连同他们的感情,付之一炬。
曾经有一段时间,廖青梅非常不理解方志诚的行为,为什么任由着他妈妈给两人头上泼脏水,也不肯站出来,说信是他亲手写的。
这个问题,到现在廖青梅也想不明白,但她已经不想明白了。
看着信件在火舌里一一化做灰烬,廖青梅的心里竟莫名地觉得有些解脱。
手表和丝巾她原本打算两人结婚的时候再拿出来用的,收藏得十分妥贴,只是当时的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有方志诚另娶她人的这一天。
既然这辈子不打算再和方志诚有交集,这些东西也没有留下去的必要。
寄包裹得去邮局,大院里的人都知道她和方志诚处过的事,也都知道方志诚回乡结婚去了,不想让人产生方志诚一结婚她就伤心欲绝的印象,廖青梅很仔细地收拾了自己,洗脸擦香,把头发梳好了才出门。
方志诚老家的地址烂熟于心,她毕竟在那里生活了几十年,打包填上地址,看着东西被柜员收进去,把凭条递给她的时候,廖青梅心里陡然轻松起来,过分轻松后反而显得有些空落落的不真实感。
真的就这样结束了?真的,不是做梦吗?
八十年代初的小县城,虽然已经改革开放,这里的变化却不太大,街道两旁的是低矮的民居,私营的商店根本就没有几家,两层的楼房都十分少见,县城最高的楼是主干道中间的钟楼。
无论在哪里,一眼望过去就能看到,这是靖北县的地标建筑,也是她和方志诚定情的地方。
方志诚曾在这里说过,此生,非她不娶。
然而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所有的一切早已经物是人非,说过的誓言仿佛还在耳边,可现在的她已经记不清方志诚发誓的样子,记忆只剩下一个脊背佝偻,沉默又颓废中年男人。
廖青梅在钟楼下站了很久,才转身回家。
客厅很小却收拾得非常干净,家里唯一的家电是前年攒钱买的单放机,廖妈细心地织了毛线勾践了花盖在上头,旁边的盒子里放着她和弟弟攒钱买的磁带,整整齐齐地码在一边。
家里空无一人,空荡荡地半点声息也没有,廖青梅按下单放机,听着久违的邓丽君,窝在椅子上愣着神。
几个小时前她还在陕北的小山村操心着一家子的吃喝拉撒,提防着方壮壮使坏,方母无理打骂……几个小时候后她居然坐在少女时期的房间不知今夕何夕。
心里空落落的,从醒来起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一下子没有了真实感。
什么时候昏过去的,廖青梅一点儿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做了个悠长的梦。
在没有一丝亮光的黑夜里,她独自捂着腹部奔跑在去医院的公路上,又冷又累,小腹处传来的钝痛那么真实,那条路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黑暗里除了眼泪只有绝望。
眼泪不知不觉爬满一脸,廖青梅扯着心口的衣服,痛到哭不出声,她生命里与她血脉想依的孩子,就在那个黑夜里失去了。
这是她一辈子永远不可磨灭的痛!
黑暗又压抑的梦里,似乎有人在喊她,廖青梅不敢去听,可那声音却像带着魔力一般往她耳朵里灌,在她脑海里回荡。
廖青梅!你欠了志诚的,欠了我方家的,你就该做牛做马还一辈子!来赎你的罪孽!
廖青梅,你敢打壮壮!他是我儿子!
大嫂,我要学费,大嫂,我要娶媳妇,大嫂,我要买房子……
廖青梅,大嫂……
“啊!”廖青梅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整个人汗津津的,高烧不退的身体热腾腾地仿佛冒着热气。
茫然地看着四面破旧发黄的墙壁,越看越心慌,村里的卫生院似乎就是这个样子……
“妈,妈!”廖青梅的心瞬间低落谷底,原来之前发生的都是做梦啊!可惜她没有好好陪陪廖妈,反而为了方志诚的事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
廖青梅无意识地低喃,声音低不可闻,本来靠墙眯瞪过去的廖妈却瞬间惊醒,往前握住闺女的手。
“在呢,在呢!”廖妈轻轻抚过廖青梅汗湿的鬓角,把发丝往后拢,“难受不?医生说发了汗就好了,没事儿啊,妈在这里呢!”
昨天她出门前人还好好的,结果一下班回家就发现女儿倒地厅里地上烧得人事不知,送到医院打针吊水折腾了一整夜。
也就是这一夜,廖青梅整个人都瘦脱了相,原本饱满的脸颊凹陷下去,廖妈心疼得要命。
廖青梅眼前清晰了一点,转脸看过去,廖妈的头发还是乌黑乌黑的,脸庞还显得十分年轻,只是眉心两道深深的褶印,显露了她焦急担心。
不是做梦啊!她真的回到了过去,并没有回到方家去,廖青梅提起的的心悄悄放下,这才感觉到混身像被碾压过似的,酸疼得厉害。
退了烧就没有什么大事,输完液就可以出院。
廖妈要上班,廖爸特地请了半天假来接她,煤炉被挪到了小房间里,火烧得很旺很暖和。
暖和得廖青梅特别想哭。
她上辈子对不起很多人,最对不起的是她的父亲,她这个不孝女,让父亲伤透了心。
甚至,甚至差点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上辈子廖青梅曾寻过一回死,日子实在是太难了,方家给她的精神和体力上的折磨不说,方志诚的不理解,方壮壮的两面三刀,还有失去亲生孩子的痛苦将她压垮,她选择了轻生。
是年近六十的老父亲不顾身体,赶到陕北把她骂醒,想将她救出泥潭。
方家!想到方家廖青梅就满眼恨意。
方家藏起她的身份证件,方家全家以死相逼,方壮壮更是在人前养了一场母恶子孝的好戏……
廖青梅冷笑,她的老父亲连“亲家”的一口热水都没有喝到,就被方家赶出家门,而方志诚那个时候在哪里?
不敢再回想下去,廖青梅闭了闭眼晴,努力想将泪水逼回去。
有些事情她是刻意忽略忘记了,但那不代表没有发生过,刻意忘记也不是因为她性子软弱无能,而是记着那些苦她根本就活不下去,跟厚颜无耻的方家人比起来,她根本就不是她们的对手,为了不让年迈的父母亲担心,她只能选择忍耐。
父亲最疼爱她,三个子女里,也只有她最伤他的心。
看着廖青梅这个样子,廖爸也心疼,子不教父之过,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走错路。
再心痛也得忍着,不过脸上严肃的表情到底还是缓了缓,“行了,寻死觅活的像个什么样!天还没塌呢,这世上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是我廖志国的女儿就给我好好活出个人样儿来!”
廖点梅认真地点了点头,眼泪扑簌扑簌往下落,很快脚边的水泥地就被打湿一小片。
廖爸叹了口气,不忍再说下去,轻轻掩上门让她安静一会。那一声叹息像锤子一样砸在廖青梅的心上,完全无法控制到痛哭失声。
屋门外廖爸长长地叹了口气,眼底是浓浓的担忧。
孩子性子拗,他也不敢说太重的话,怕廖青梅走进死胡同里,就再也出不来。
心头烦燥,廖爸习惯性地去摸烟和火柴,不料从兜里摸到一张硬壳纸,掏出来一看,是昨天廖妈在廖青梅枕头下发现的车票,目的地是陕北。
紧了紧手里的车票,廖爸再三犹豫,到底还是狠下心,又推开了门,“你要是敢背着我去找方志诚那混账,我打断你的腿!只当再没有你这个女儿!”
被撕成两半的车票被扔到燃着的蜂窝煤上,很快化为灰烬。
廖青梅怔了怔,这才想起,前世方志诚结婚,以她的性格哪里能忍得下去,偷偷买了年后的车票想要去陕北,同样因为发烧被廖妈发现了她藏在枕头下的车票。
当时廖爸也是把车票烧了,放了狠话。
可她病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行李重新买票,背着廖爸廖妈出了门,那时候她一直觉得自己本就是父母最不喜欢的孩子,明明廖爸说不认她,是她去找方志诚为前提,但敏感的她,却独独把那一句话记在了心里。
她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家,去了火车站,但刚到火车站她的钱就被偷了,又赶上火车站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戒严,她连想办法出去找同学借钱都做不到,被迫在火车站滞留三天,最后还是被气急败坏找来的廖爸拎回家。
为此,前世她和廖爸闹了几年的别扭,客服因素造成的不利,她全怪在了廖爸头上。
现在想来,简直蠢到无话可说。
“我不会去找他!”这辈子再也不会了!
廖青梅捂住脸,不想让廖爸看到自己无法控制的表情,前世她就后悔了,但此时重回当时的场景,心里又岂止是懊悔,各种情绪交织,几乎让她崩溃。
廖爸没有再说什么,掩上门出去。
大病一场后又痛哭了一场,心里的郁气散得七七八八,廖爸廖妈眼底的担忧瞒不过她,但廖青梅也知道,现在她说什么他们也只会认为她是在强颜欢笑,不如什么也不说,只做,时间会证明一切。
趁着养病的这段时间,她重新翻起了书本,毕竟她是马上就要面临高考的人。
她今年二十岁,比班里的同学大了整两岁,小学时在老家念书时不觉得,初中时被父母接到城里才发现自己年龄偏大。
农村和城里的学习进度、师资条件不对等,小学时遥遥领先的成绩一下子挂了车尾,重重打击之下她一度非常自卑,非常想辍学参加工作。
也因此怨怼憎恨父母,如果不是他们重男轻女,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既然把她丢在了乡下,为什么还要把她接回来,放任她自生自灭不是更好?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家里最不受重视不被喜爱的孩子,拼了命地想要逃离这个家。
直到成家立业,真正离开家后的她才明白自己有多傻。
想到她高考失利后,父亲拉下脸面四处求人,被人拒之门外的样子,廖青梅就心酸到想哭,这辈子她再也不要让父亲经历那样的窘迫难堪,哪怕最后要复读,她也一定要凭自己的能力考上学校。
不仅是因为父亲那一颗望女成凤的心,还有她深知知识有左右人命运的力量。
陕北的小农村里,只有她一个中专生,方家多次阻挠失败后,她在嫁过去的第七年当上了那里的妇女主任,才渐渐在方家挺直了腰杆,有了微薄的话语权,方母再不敢明目张胆地满村打骂她,讲她的坏话。
廖爸发现自己女儿似乎想开了,不仅每天主动包揽大部份家务活,还会主动坐到书桌前学习,完全不需要他督促,那认真劲儿,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廖爸把偷偷藏起来的身份证户口本又悄悄放回了原处。
廖爸的行为廖青梅看在眼里,没有说破。
天气越来越冷,靖北连下两场大雪过后,廖青梅的病终于痊愈,只余一点小咳嗽需要慢慢调养,与此同时马上也要迎来八二年的农历新年。
回老家过寒假的廖家老三廖昊宇陪着廖奶奶坐火车回来过年,一大早廖青梅就收拾利索跟着廖妈去火车站接人。
廖奶奶今年七十二,身子骨还挺硬朗,就是耳朵不太好使,一身蓝布衫看着干净又精神,头发光梳得溜光,盘成一个小揪别在脑后,神情有些严肃,并且几十年如一日地看廖妈不顺眼,对廖青梅这个女娃也不大看得上。
哪怕这个孙女曾在她膝下样了十来岁,不过人老了,儿女心没有那么重了,对儿子格外偏心孙女这点上廖奶奶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看不到,反正孙子有她疼就行。
接到人廖妈赶紧上前嘘寒问暖,十分老实恭顺,然而廖奶奶不过高冷地嗯了一声就没有下文,好在廖妈早习惯了廖奶奶的性子,打过招呼,赶紧喊三轮过来拉人。
“姐,你咋来了?”廖昊宇在老家呆了段时间,说话满口的家乡味,接过廖青梅递过来的围巾一圈一圈往脖子上围,冲她笑得眉飞色舞。
他们两姐弟年岁相近,关系比在外求学的大哥廖昊晨要亲近许多,前两天收到的信,今年廖大哥又不能回家过年了。
“来接你,你还不乐意了?”廖青梅横了他一眼,示意他赶紧上车,没见着老太太正等着么。
“哪能啊,我姐来接我那是我的荣幸,嘿嘿。”廖昊宇嘻皮笑脸地爬上车挨着廖奶奶坐下,让廖奶奶握着他的手,继续跟他姐说话,“姐,你也上来。”
三轮车小,还有行李和家乡的土物干货,廖妈让廖青梅坐上去,自己推着家里的大金鹿跟在后头慢慢走。
廖奶奶冷哼一声,没有说什么,廖昊宇冲着廖青梅挤眉弄眼地笑,廖青梅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廖奶奶对廖妈和廖青梅的态度,他们一家人都习惯了。
回家安顿好廖奶奶,廖妈又赶紧去上班去了,廖爸在部队做文职工作,收入微薄,为了贴补家用,廖妈一直在附近的厂里上班,闲时还要接点手工活。
廖奶奶性子阴情不定,是个不好亲近的小老太太,除了两个孙子,她连自个生的儿子都不大待见,廖青梅完全没有打算去热脸贴冷屁股,把热水倒上,又把特意给廖奶奶买的槽子糕摆上,见没她什么事就回屋继续捧起了书本。
几十年没摸书,她连许多字都忘记写,更别说那些需要背诵记忆的知识,马上要高考,她不想再重复上辈子的老路,最好的捷径就是考大学。
别说什么做生意赚大钱之类的,她前世今生就不是这个料,重生除了给了她重新选择的机会及多了几十年的人生经历,并没有过多地赋予她别的生存技能,何况当了几十年的农妇,她擅长的也只有养鸡种田操持家务了。
看了眼依旧白皙细嫩的手,廖青梅心酸一笑,不再去回想那双比老树皮还要粗糙的手。
“她这是?”廖奶奶鼻子上架着个老花镜,手上拿着黄历书,下巴冲着紧闭的房门点了点,这作派可和从前不一样了啊。
小丫头片子气性大,因为上学的事和她顶了四五年的气,往年她来,别说去接,连个好脸都没有,别说指望她倒杯热茶,那是连声奶奶都听不着,这是,转性了?
刚回家就在外头脑窜了一圈,廖昊宇自然知道最近自家发生了什么大事,闲话也听了不少,心里更是气得不行,要不是方志诚躲在老家,廖昊宇都想把人揪出来打一顿。
敢欺负他姐,打不赢,也要打!
“姓方的回老家结婚去了,我姐和他的事黄了。”廖昊宇心里十分难过,想起先前总围着方志诚喊姐夫的自己,就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你说啥?”廖奶奶没听见他的话,廖昊宇默了默,总是忘记他奶耳朵不好使这事,不过老太太右边耳朵听力勉强还行,廖昊宇凑过去重复了一遍,这才听清楚。
老太太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滑下来,瞅了眼气愤非常的小孙子,又看了眼房间方向,嘴巴瘪了瘪,低头继续翻她手里的黄历书,她当多大的事呢,屁大点事就一副看透人生的模样。
不过转性了倒是好,瞅着没以前那么不像样儿了,老太太捻了口唾沫继续看日子,初五不行,不宜出行,廖昊宇一看,这是又在看回老家的日子呢,他奶不爱呆城里,舍不得乡下的地和鸡鸭,年年都有这一出。
“行了,就定初七。”廖奶奶把历书收起来,见孙子还皱着眉一脸气愤的样子,一巴掌拍到他头上,“你姐的事有你爹你妈,你愁啥!赶紧写作业!”
见孙子低头写起作业来,老太太起身去房里拿出几包盐干菜出了屋门,嘴里嘀咕着廖妈,“几十岁的人了,养个闺女都养不明白,真是丢人!”
老人家每年来儿子家过个年,这大院里也有相熟的老姐妹,难得过来总要过去唠唠。
到了晚上开饭的点,不用人叫老太太又背着手回了家,饭菜都上了桌,廖青梅正帮廖妈端汤上桌,廖爸在坐在厅里和廖昊宇说话,见她回来,廖爸立马起声喊妈。
老母亲一个人在乡下独居,廖爸心里担心又想念,见了廖奶奶自然是一肚子的话想问,结果老太太压根就不理会廖爸,随意应了一声后,招呼了廖青宇陪她上桌坐着,等吃饭。
廖爸,“……”
一家人吃完饭,廖青梅正要帮着廖妈收拾,廖奶奶就扔出个惊天大雷。“你爹没去世的时候给二妮定了个娃娃亲,过完年就让二妮跟我回去一趟,见见她未来婆家。”
廖爸、廖妈、廖青梅、廖昊宇:“……”
娃娃亲,这是啥时候的事?前世怎么一直没听说过?
廖青梅傻了,再看廖爸廖妈也是一头雾水,廖昊宇更是一口水全喷在了裤腿上,他姐也有娃娃亲?
“妈,这是啥时候的事,我和他爸也没听说过啊!”廖妈试探着开了口,心里惊疑不定,这都新时代了,早不兴娃娃亲那一套了。
再者,闺女刚刚因为方志诚的事儿……廖妈看了眼廖青梅,还好闺女没有掀桌子。
廖奶奶轻飘飘地瞟了廖妈一眼,廖妈就收了声,婆婆积威甚重,廖妈人微言轻不敢再发话,眼刀子射向廖爸示意他赶紧说话,廖爸干咳了两声,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别瞎琢磨,就是七大队的老顾家,你们爹当年亲自定的。”廖奶奶叹了口气,目光悠悠地看向廖爸,“六九年你爹摔断腿那事你还记得吧,如果不是顾家老头把你爹从山里背回来,你爹早没了。”
“还有你爹过世的那一年,家里只有我和二妮两个,老的老小的小能顶啥用,要不是顾家出面帮着料理你爹的身后世,你爹能不能及时入土为安还不知道。”
“你们要不同意,我也不啥好说,反正你爹早没了,你们不拿他当回事,我一个入土半截的老太太有啥办法……”
“妈!”廖爸心里又急又痛,他这工作性质注定了忠孝两难,他对家里充满了愧疚,特别是他爹走的时候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廖爸想起这事就心痛愧疚,眼眶通红,哪里还能说出反对的话来。
廖妈也没好再说话,六九年的时候她肚子里怀着老三,没有回老家伺候老公公,老公公过世的时候又赶上老三生了场大病……
廖奶奶左右看看,掏出手绢抹了抹嘴角,一锤定音,“就这么定了。”
……
把过世的廖爷爷搬了出来,廖爸廖妈默默地消了声,至于廖青梅,完全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而且这是爷爷亲自给她定下的……
初中以前她是在乡下长大的,廖奶奶不管她,从小她就跟在廖爷爷屁股后头长大,爷孙俩感情特别深,她不知道父亲的肩膀有多宽厚,但对从小在爷爷肩膀上长大的她来说,爷爷是她幼时最大的依靠。
饭桌没人反对,事情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说定了,一家人心怀各异地准备着过年的事。
这时候过年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准备的,家庭孩子多负担重,生活费有限,准备的零食瓜子也大多是待客用,不过廖奶奶从乡下拎来了不少处理好的腊肉鸡鸭,大大丰富了廖家的年夜饭。
至于娱乐活动,县里的电影院通宵放电影,可惜一票难求,廖家没人想去凑这个热闹。
听说今年是第一届春节联欢晚会,大家都听到了广播通知,大院里有电视机的家庭早早就发出了邀请,廖妈也和相熟的人家约好一起看晚会守岁。
重生回来的第一个春节,廖青梅非常用心,打扫除尘,帮廖妈准备过年的吃用,帮廖奶奶打下手剪窗花贴对联,榨油坨炒瓜子……
忙得不亦乐乎的廖青梅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和方志诚今生第一次见面,竟然来得这样快和突然,她完全没有半点心理准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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