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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到自家院子积满水了(梦到自家院子积满水)

发布时间:2023-09-14 20:36:58作者:君心似我心来源:网友上传

梦到自家院子积满水(梦到自家院子积满水什么意思)

梦到自家院子积满水

       暴雨过后,如果院子排水设施堵塞或出现其他问题,很容易积水,影响正常活动。梦见院子里的水是什么意思?接下来,让周公解梦,给大家详细解释一下意思。

       梦见院子里满是水的梦分析
       梦见院子里满是水,是发财的迹象。

       不同的人梦见院子里满是水的梦分析
       上学的人梦见院子里满是水,说明成绩不好,不能录取。女校有利。
       恋爱中的人梦见院子里满是水,说明双方可以互相信任,否则不会。
       本命年的人梦见院子里堆满了水,说明事业不顺利,水火小心,谨防官符。
       做生意的人梦见院子里堆满了水,这意味着有利可图的财富,有利于房地产,有耐心慢慢进步。
       怀孕的人梦见院子里满是水,预示着生男,七八月生女。
       旅行者梦见院子里满是水,建议顺利外出。

       梦见院子里其他充满水的梦分析
       梦见自己在喝水,说明梦者的身体会很健康;梦见自己喝水意味着梦者会很强壮。
       梦见下雨,雨天一直被认为是留客天,因为大雨阻碍了人们的旅行。在梦里,雨意味着障碍和障碍。
       梦见俯瞰平静的水面,说明梦者人际关系非常顺利;梦见在水上随意行走,愿望即将实现;
       梦见在水上等待将无济于事,提醒梦者努力奋斗。

       梦见院子里满是水的吉凶:
       一开始难免会有一种孤革奋斗的感觉,但斗志激昂,最终排除困难,达到顺调,成功发展,尤其是得到上位之惠肋,更加发展。但似乎缺乏持久性和耐久性,所以虽然成败交加频繁,但一般都是安全的,但一定要防火或烫伤。很好淫。【中吉】

       梦见院子里满是水:
       「宜」宜看星星,宜吃醋,宜夜店。
       「忌」避免探亲,避免后悔,避免裸睡。

梦到自家院子积满水什么意思

王国维说:“词以境界为最上。”读戏剧小说,除追其情节、赏其人物,也可观其世界。这三重视角可说是由实至虚,却也是由表及里。荷马、莎翁皆称诗人,其诗性既不在情节,也不全在人物,而是如海德格尔所说,诗性总关乎作品所去蔽的“真理”与拢集的“世界”。

今以此文,试谈金庸世界。

义务与意志

歌德认为,是古典与现代精神的相峙,造就了莎士比亚的天才。他在人物心灵的天平一侧放上多么重大的“意愿”,就在另一侧放上同样分量的“应当”,一边有多少“自由”,另一边就有多少“必然”。该解释也适用于金庸,其人物行为常由道德义务推动。义务的优先权最终须奠基于宗教,武侠的宗教即是“义”。在康德看来,守信诺是人性高于动物的尊严,而“活着”不过是人与动物的共性。历史世界中诸义务混杂矛盾,此乃哲学家之不幸,却是武士之幸;唯如此,诸善诸恶之间方有“侠”之自由,这些置生死于度外者,方如亨利五世所说,是那“少数幸福的人”。义务不是功利,没有大小比例,只分伸张与曲折。“尽”义务但求绝对,欠一寸亦属未尽,绝无从它处挪一尺来抵之理。为一人而杀百人,和为百人而杀一人,并无分别。既然一人能与百人对等,独自一人已高过百人之一。以多欺少者,纵然再正义,出手已自降一格;独树一帜与众人相抗者,哪怕邪魔外道,亦不失英雄气魄。向问天出场,如关云长单刀赴会,“群敌围困之下,居然仍是好整以暇的饮酒”;李莫愁落幕,如楚霸王乌江自刎,“挺立在熊熊大火之中”。如此世界必重“质”不重“量”,千夫诺诺不如一士谔谔。而让一士能与千夫抗衡的,是同样“质”胜于“量”的世界观:再多三流功夫也不敌一门绝世神功。

义务是凝固的和块状的,人的欲望、意愿和体验却是流变的。在侠义的世界中,行动者不会怀疑义务,而是任凭诸义务碰撞相击。如此世界若要成立,战斗与死亡必不能是急需规避的痛苦;“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方是义务论的彻底形式,直言律令中若强加了现实主义的和平,必然打折扣。诸义务越是困于矛盾,靡弱者越暴露出偏狭伪善,强健者勃发的意志却越镇定从容。且不说乔峰血战聚贤庄之前,须与故交先饮断义酒;就连东方不败杀童百熊之前,也须先历数昔日恩义。金庸世界看似一个义务论的世界,实是一个意志充沛的世界,无论善恶,皆以横来直去为高,委曲虚饰为下。乔峰说他为救阿朱深入虎穴,乃“蛮劲发作”;即便东方不败,最后仅一句“只怪你得罪了我莲弟”,也足见干脆坦率,不愧恶人本色。

2001年央视版电视剧《笑傲江湖》剧照。

凡意志充沛的世界,必也有丰饶的欲望。且不论洪七公之贪吃、祖千秋之八种酒杯。就说段正淳多情,却对每一人深情,不是在情人死尽,而是在第一个情人因他而死时,就已决意要死。令狐冲被囚西湖底,以为身中奸计,立誓逃出后必须报复。如何报复?“丹青生的窖藏美酒,定要给我喝个干净不可。”生死难料之际仍不忘美酒,才是真好酒如命。至于武功,也是好之者不如乐之者,老顽童左右互搏,自得其乐,囚居桃花岛不觉十五年光阴流逝。相反,日夕“苦”练武功者,如辟邪剑法自宫练剑,绝情谷闭穴功不沾荤腥,皆是苦行主义的隐喻。绝情谷中下人不能修此内功,却也陪着谷主没得好吃好喝,实属变态。公孙止闭穴功被破后,仿佛压抑撤去好色成狂,其武功变化与行为变化一致。在金庸的价值观中,快活、幸运(资质高)便是好,刻苦、自我剥削便是坏,正与清教徒工作伦理背道而驰。

金庸笔下人物,多难以真实性衡量。A.C.布拉德利将莎士比亚的每一人物当作真人揣摩,此法用于莎剧已有勉强,解释金庸则完全离谱。金庸的配角时常行事怪异,近乎神仙妖怪,只有线索与背景明确的角色最人性,因为线索和背景便是历史性的存在,亦是局限所在。配角之轮廓可以疏松,主角之笔墨却不得不细密。历史现实丰富之处,想象也会受限。例如令狐冲虽有潇洒天性,但被岳不群从小养大,须有些迂腐气。萧峰自小在宋朝受教,后来明白自己是契丹人,也最终看不破忠君道义与民族身份。这两位人物,如果心陷师门正派、宋辽身份固然不是他,但若彻底看破,却也同样不是。然而“人性”总难免流于“太人性”,张无忌的行动多被对他人的义务所支配,他更像是一张历史之网的纠缠点,而不像是一个有强烈自我意志的人,正与其名相反。

电影《麦克白的悲剧》。

金庸的人物如群山耸峙,高低相间。不是道德的高低,而是不同的道德。方证、冲虚、风清扬的道德在于公正,对付魔教也须正大光明;黄河老祖、蓝凤凰的道德在于情义,拙率之人自是坦诚无曲。左冷禅、岳不群、余沧海属于“中间阶级”,实力与野心不匹配乃是大恶,太多对己对人的残忍皆出于此。金庸只爱那超绝与凡俗的人与事,对半吊子的二、三流角色没有好感。E.M.福斯特说,小说的价值观在于人物,美学却在图式(pattern)。高低相间亦是金庸小说的布局经营:只有冲灵剑法和独孤九剑是灵魂之寄托,至于剑宗和气宗、五岳剑法与尽破五岳剑法,都在背景中一层层衬着,晦明交错,隐显互彰。独孤九剑学成于冲灵剑法远逝之时,这显然是诗的理路,而非情节的巧合(类似杨过于小龙女离去后武功大成,只是独孤九剑精练超脱,黯然销魂掌沉郁浑阔)。情节行至关键,令狐冲须与左冷禅夺五岳掌门之位,面对小师妹却只能使出冲灵剑法,固然是不分轻重。只因“在他眼中看出来,这嵩山绝顶的封禅台侧,已成为华山的玉女峰,数千名江湖好汉,不过是一棵棵树木”,根本无所谓轻重,“重”者不过是人数众多。从功利的观点看,阻止左冷禅乃第一大事;在艺术中,关乎左冷禅的事,再重要也是轻的。类似的天下英雄云集,主角却旁若无人的图式,也出现于重阳宫外杨过、小龙女的身上,和少林寺中众豪杰欲杀萧峰,虚竹、段誉却与他当众结拜誓同生死的情节。

金庸笔下最常见的义务便是报恩与报仇。复仇是文学中最永恒的主题。同是复仇,高人与小人却大不相同,其间差别不仅是高人为义务所驱动,小人为仇恨所役使,更在于复仇之后:萧远山大仇得报,却空虚异常:“我无处可去。”“路已走到尽头。”后遁入空门。小人报仇凶险阴诡,林平之对青城派如影随形的对等复仇犹如凌迟,最终在杀掉余沧海、木高峰之后心性成狂。复仇故事的永恒问题是:既然徒劳无益,何苦复仇?答案便是:这一拳打出才算是“尽”,唯此生命方得顺畅,打出后是生是死在所不顾。宁可要大仇得报后虚无的正义,也不要无能复仇的徒然苦恨。义务论道德中的形式主义,典型地体现于康德顽固的报应刑论,仿佛对恶人施以相同恶行就“普遍地尊重”了其人性。反过来说,复仇广受文学家青睐的原因,绝非其善,而是其形式美,其对称与平衡。凡义务皆有形而上学奠基,那比个人意志的复仇更古老的,是冥冥中的罪孽与报应;前者是莎士比亚悲剧的动机,后者是埃斯库罗斯悲剧的骨架。殷素素这个人物的悲剧性,正在于她其实毁灭于十年前的报应。史前的罪孽会延续到历史上,在你最无力承受的时刻横在你面前。

执着与超越

报恩与报仇是儒家义务,超越它的是佛教。在佛教看来,义务也源自执着。玄慈误信慕容博之言杀死萧峰一家,平庸的作者只会写成复仇故事,然而萧峰误信马夫人栽赃段正淳之言误杀阿朱,方知此非复仇故事,而是关于人的悲剧缺陷(hamartia)的故事。乔峰夜探少林寺目睹玄苦之死后,有一处寓意深远的情节,就是他瞥见一个极眼熟的身影,却不知是何人。然后,他就在菩提院内镌刻着“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经偈的铜镜中,生平第一次看见了整个的自己,“心头被什么东西猛力一撞,登时呆了,他只知在这一霎时间,想起了一件异常重要的事情。然而是什么事,却模模糊糊捉摸不住”,且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每次看到自己背影,总是心下不安”。萧峰虽堪称金书第一大侠,作者却未将他完美化,而是保持了超然的公正,这使得金庸在其众多人物之间并无明显立场,而能从一个更高的视野俯瞰角色的一生。

再如陈近南,一位冲向巨人的骑士,身旁的韦小宝告诉他:鞑子皇帝不是巨人,而是风车。只是陈近南完全执着于忠义,便比不上堂·吉诃德对桑丘的回答“显然,你对冒险尚且一无所知”那样开阔。他的死更比不上“大好人阿隆索·基哈诺”的临终醒悟,所以《鹿鼎记》的主人公才是韦小宝而非陈近南。

1990年香港电影《笑傲江湖》剧照。

相比执着于义务,金庸更擅长写为爱执着者,常把他们写得极美。杨过清除情花毒后离开绝情谷,第一个去处便是古墓,“但见凤冠在床,嫁衣委地,徒增一番伤心而已。”他明知小龙女不可能在古墓,却必须回去,否则心中念想便无法了结,此后也无法上路。女扮男装的李文秀必须问苏普,如果她的坟也像《梁祝》里那样裂开,他愿不愿意跳进去,变成蝴蝶?尽管“她其实早已知道了答案,可是忍不住还是要问。现下听到答案,徒然增添了伤心。”远远望见的结果仍不够让痴情人折返,不把路走尽绝不能死心,因此宁可去寻一个确定的死心罢了。

然而李文秀必须扮成不是自己,才问得出她的问题。为了在意志充沛激荡之世界,让这些心无曲折之人演出曲折的情节,缓急有度、柳暗花明,金庸有时要让主人公们陷入盲目。否则那些自然生发的爱恨、坚如磐石的信念、充满行动力的人物,会让事情要么无法开始,要么急速奔向尽头。越是神话般的力量,越须佩戴着夜色的面纱出现;越是重要之人,越难见真相。梦郎梦姑的故事,正是丘比特与普赛克的大团圆版本。与李文秀不同,梦姑在黑暗中先问梦郎“到底是谁”,却又不让他说,“我怕你一说,我这场梦便醒了。”令狐冲答应婆婆不看她一眼,一路不回头地走,必须跌落山涧,以水为镜才得看见,他对任盈盈也是先有敬、再有爱的。仪琳只有在看不清重伤者就是令狐冲时,才肯对曲非烟说,只要令狐大哥能活过来,自己愿为他死一千次。以上这些人虽盲目,心眼却明亮。游坦之用双眼换来阿紫重见光明,阿紫却在看到一直陪伴自己的庄聚贤就是铁丑后落荒而逃,这更接近亚里士多德所谓醒悟(anagnorisis)真相时刻的残酷。单从诗学意象上说,当意识到可怕的真相,伊俄卡斯忒也曾逃走,俄狄浦斯也曾自毁双目。从《李尔王》到《浮士德》,目盲常见于西方悲剧,也是金庸常用的意象:执着于仇恨与权力的林平之、左冷禅心眼已瞎,故必须在复仇与夺帅的决战中毁去双目,方显出罪孽与报应的精准对应。游坦之的目盲则有双重的意义:盲目的既是他,也是命运,因此悲剧性更深一重。

黑泽明根据莎士比亚戏剧《李尔王》改编的电影《乱》。

佛教虽是对儒家义务的超越,但凡有“教”,就有清规戒律。童姥从少女到老妪,对于小和尚虚竹而言自是佛理的显现。虚竹背了童姥几日便不敢再背,因为她“是大姑娘了,不是小姑娘了”,童姥却说,“姥姥是九十六岁老太婆,你背我一下打什么紧?”童姥让虚竹自愿破戒后,终于“姥姥赢了”,万分得意,还教小和尚“率性而行,是谓真人”。童姥行事颇有任我行之风(从坏处讲,就连生死符也类同三尸脑神丹),唯独看不破对无崖子、李秋水的执着。虚竹劝她不要烦恼,童姥却怒道:“我偏要想念你那没良心的师父,偏要恨那不怕丑的。我心中越是烦恼,越是开心。”歪理也。金庸人物之可爱,正在于常人话到嘴边自觉不对会吞回去,而率性真人却不怕说完这般明明歪理。强力的生命一言一行必求说尽做尽,彻底畅达的歪理哪怕直撞南墙,犹胜萎缩曲折的不尽之理。很难说她还爱不爱无崖子、恨不恨李秋水,时间沉积下的,也只是执着罢了。

金庸超越了古典,其戏剧冲突不源自“忠孝难两全”或“家庭与城邦”等义务之争,而是义务与意志的争执。义务的必然性主宰一切,人物却充满丰沛的自由意志。对个人意志的肯定显见于对“偏见”的肯定。赵敏说:“我偏要勉强。”李文秀说:“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欢。”黄药师愿让杨过改投他门下,便可名正言顺地娶小龙女,杨过却说:“师徒不许结为夫妻,却是谁定下的规矩?我偏要她既做我师父,又做我妻子。”

“新妇素手裂红衫”。2018年大陆版电视剧《倚天屠龙记》剧照。

没有道德义务,便不是金庸,黄老邪说:“我生平最敬的是忠臣孝子”;若尽是道德义务,赵敏只凭张无忌的三个承诺阻止他成亲,也不是金庸。唯独这个“偏”字才是。郭靖为正,杨过为偏;恒山群尼是正,不戒和尚是偏。没有正见,就无所谓偏见;一切若皆只是“意见(doxa)”,门派宗主也就只是“意见领袖”。在现代人看来,那些“名门正派”才多偏见,“偏”者反而不拘一格。古典英雄是社群价值观的卓越典范,现代英雄却是超越并克服了环境的人。古典的义务是执着,但在另一些古典思想看来,现代的意志也一样是。金庸生于二者相峙之时,那一代人无论思想上多么反传统,都见识过较完整的传统世界。后来人无论多么想复古,都只剩破碎不堪的符号,最多只能在“灰色的理论”中思想。义务与意志间的最大张力,只出自那个承前启后、不可重复的时代,能够在那样的时代享有自由,是艺术家的最大幸运,他既活在庄严的传统中,又活在饱满的希望里,略试身手就超越了时代的限制。然而现代不是一个历史时期,而是哲学原则,我们从未彻底现代过,也正是在与古典的争执中,现代精神才被激发出最高可能性。传统越是积累丰厚,越是沉甸甸,那豁醒自立就越是慷慨豪迈、发皇奋扬。待到时过境迁,技术与德性,人也如剑宗与气宗般狭隘。刘慈欣便生于这精神远为破碎贫瘠的土壤,生存危机时刻列于排他性首位,欲望皱缩、意志不展,其人物塑造必遭诟病;只有那周期性脱水晾干躲过危机的三体人,却也是堪比贾科梅蒂雕塑的魔幻现实笔法。

贾科梅蒂经典雕塑形象。

力量之诗

西蒙娜·薇依曾说《伊利亚特》是“力量之诗”,武侠小说与英雄史诗大不相同,却也属此类。唯有力与美的同一,方能释放其全部艺术潜力。人的诸多强力被隐喻为武功,凡切近生命之学,终能相互通达印证,其最高表达即独孤求败剑冢的“五境界论”、扫地僧论武学与武学障(知见障)。在小说的世界里,并非主角,而是高人代表作者的思想。风清扬借诗论剑,波德莱尔以剑比诗(参见《太阳》),金庸的理想是江湖客,波德莱尔的理想是游荡者,本雅明评道:“英雄是现代性的真正主体”。很多人说金庸“武戏文唱”是将武术哲理化,但书中神功若以武术观之,过于匪夷所思,无法理解为武功的“文化”,反而更像哲理的“武化”,假借武功的外壳罢了。上乘武学常暗合哲学,不限于金庸本人熟悉的儒释道。风清扬论“无招”境界,便如雅克·巴尔赞说,教养是忘记毕生刻意所学之后留在身上的东西。姑苏慕容的斗转星移,要求深入对手的根据,于肯定中见否定且反之亦然,而非作立场相争的外部批判,这便是黑格尔对哲学的要求。逍遥派的小无相功若是道德哲学,便是幸福之道无形无相;天山折梅手“是永远学不全的”,却能够“将天下任何(有形有相的)招式化入其中”,这正是边沁功利主义之要义。

武功是学问的隐喻,讲究循序渐进,内功根基浅则不能学上乘武功,否则易走火入魔。这绝非幻想,而是极真切的。高深学问大多反直觉,虽不离生活世界,却超越日常尺度。狭隘的心性在切近窄小的日常生活中尚且问题不大,但到了概念密不透风的境地,便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执着生畏缩,畏缩生含糊,似能弥合矛盾,实则淤塞不畅,终无所成;学问讲求超越,尽破天下招式的“无招”之学,例如维特根斯坦式的寂静主义,落于庸人眼中必是要批判“虚无主义”的。执迷者“逆练”,逻辑规律虽难违背,价值秩序却可颠倒,以逻辑的强度固化畸形的价值秩序,使原本只是软弱的精神变成坏的。任何批判和理论,都以前批判的生活世界为根基,根基孱弱是逆练的原因;而逆练区别于正练,也在于它以损害自身源泉的方式获得暂时的力量,表面的威力建立在不稳定的悖结矛盾之上。同时,招式只相当于逻辑技术,其威力取决于内功,即学问与生命的关联。学问之间的相互批判,也是前批判的生活世界的坚实程度,决定了批判的力度;根基不实的批判只会如泥牛入海,甚至会像撞上镜子般反伤自身。因此,对于从事此道者而言,强健是原初之善,软弱是万恶之源。

“教单于折箭,六军辟易,奋英雄怒”。1997年TVB电视剧《天龙八部》剧照。

按苗力田先生的说法,康德的德性观是“德性即力量”。武功是身心力量的隐喻,也是塑造心灵的外在条件。金庸人物之品第不在伦理善恶,而在于充沛与靡弱,充沛者便如尼采所言“浑身是力”。如此意志勃发、气力盈溢之人,遇不平不忿之事,立即便是一拳打去,能否打得过另说。从充沛与靡弱中,衍生出了高贵与卑贱。凡旷世奸雄皆有不凡风度。慕容博武功精湛,其人也格局绰大、思谋深远,不惜以自身为弃子,提出只要萧峰兴兵南下,燕辽吐蕃瓜分大宋,便当场自刎以遂萧氏父子复仇心愿。鸠摩智的武功是偷来的,其心眼也多有小人之虑,担心萧峰出尔反尔。慕容博却说“萧大侠英名远播,一言九鼎,岂会反悔。”被天下人误解、排斥的萧峰,偏偏为仇敌所信赖,已是高下立判。可叹萧峰的心胸仍非慕容博所能猜度。他拒将国事家仇混为一谈,强者习惯了自由,而不习惯受制于人。一事要就一事之理解决,自己的事就在自己身上解决,绝不牵连旁涉其他,更不屑用道义去做交易。

武功不同于金钱或权力,它不是身外之物,而就是身心本身,因此很难交易,也更排斥“异化”。身心强弱与善恶关联不大,仅关乎一整个生命是否舒展畅通。武功收发只在一念间,豪侠行事也多凭第一念,故常有“误伤义士”之恨。顾随说,这“第一念”即纯白诗心,道德理性已是第二念,至于顾及他者之目光则尽是杂念。亚里士多德说人皆欲求知,孔子却说学问有为人、为己之分。生命一遇为己之学,便心随意转,情不自禁,不练是不可能的,练了不用亦不可能。武心如诗心,所谓武学资质,也以刚毅木讷为高,巧言令色为下。然而道德善恶(第二念)之重要,在于它组织了众多直觉(第一念),亦会内化至身心。因此,往上走至鸠摩智的水平,歪念便会造成极大障碍;任我行的武功一味霸道,也是性格所限。招式是“术”非“道”,然而不可得兼的“术”却也要自相矛盾的“道”来催动,难免真气反噬。今人多相信学问无关人品,只能说明知识分子大多连这层障碍都望不着(更遑论是否够得着),自甘流于庸见,做的尽是不入生命的学问。金庸笔下诸多武功与门派自北宋传至清初,却是江河日下;犹如“一切文体始盛终衰”,根本便是因为“自成习套,豪杰之士亦难于其中自出新意”。“术”的天花板是日月神教十长老:再精妙的死招,也可一招即破。但风清扬说,招是死的,人是活的。这非得用生命中至深至诚的部分去求那人剑合一之境。

“王霸雄图,血海深仇,尽归尘土”。1997年TVB电视剧《天龙八部》剧照。

艺术作为白日梦,不是模仿生活,而是以既相合、又逆反的形式重组一个世界。正因为现实政治惩罚生命力旺盛者,充满逆向淘汰的机制和扭曲压抑的奴隶道德,得势者多为岳不群、吴之荣、全冠清之辈,武侠的世界才令人神往。正因为残酷的政治现实最多只容得下“潇湘夜雨”,一曲“笑傲江湖”才成为艺术中的绝唱。

金庸为自己所属的知识群体造的梦,是一个道理与武力成正相关的世界。首先,《理想国》开篇就说:如果对方不听,讲理也没用。苏格拉底被人架走后,只能谈谈“理想的”政治。知识越多,拳头不一定越弱,但拳头的相对比较优势一定更弱;人只愿在擅长的方面与他人比高低,“文弱”是一个必然现象,不复有蛮族勇武,这才是千古文人侠客梦的源头。“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这句诗反过来说便是:行动上没有出路的知识分子遁入了观念的内在堡垒。金庸却把《太玄经》写成武功,能打自然就不会没出路了。其次,金庸生于二十世纪,至此意识形态爆炸的时代,学问江湖中多得是花里胡哨、破绽百出、能看不能打的浪得虚名之辈,其功夫要么神秘奇葩,要么简陋变形,不为在华山之巅尽破打狗棒法,只为如星宿门人那般喧哗取宠。在武侠世界,这种人刚上擂台就会把自己绊倒。学者们如果用剑而不是笔、以血而不是墨的态度“以言行事”,也会诚实得多,裘千丈们也会少得多。

基于武力的政治权力,也与身心力量有紧张关系:耶律洪基、左冷禅、任我行要千秋万载一统江湖是最大的恶,是因政治之恶有大小比例,远超个人恶行。相反,高人皆隐士,或以雕为伴,或为藏经阁扫地僧,或隐居琅环福地不愿回逍遥派,或隐居后山不见华山派人,就连早年上台的东方不败,练成葵花宝典后也成了黑木崖的隐居者。可见在欲望的等级上,金庸与柏拉图相近:高人不愿参与政治,他们关心政治,只因不想被更蠢或更坏的人统治,但偏偏只有不愿统治他人者最适合统治。方证、冲虚力劝令狐冲夺占五岳掌门之位,恰因他志不在此。

东方不败。1999年香港电影《笑傲江湖》。

权力欲是生命中更优质的直觉不满足而膨胀出来的,权力的形态也与武功相配。武功强悍者如任我行,其权欲也快意恩仇、嚣张大胆;岳不群武功拘泥不化,其人也是个永远正确的道德狂,两方面皆是华山内战中严酷的政治环境的产物。在政治上,虚伪之恶较凶暴更小些。然而虚伪者扭曲而凶暴者猛直,于德性论中,猛直犹胜扭曲(如谢逊、萧远山),是因莽悍者尚有气力自新,扭曲者却已逼仄磨尽也。武功越低微、人格越自卑、品性越无耻,就既有更大动机,也只需付出更小成本去依附朝廷;这倒不是说朝廷一定坏,原因在于武士乃天然贵族,卖身帝胄就从主人降为奴隶了。鲁迅说,旧武侠小说之英雄“终必为一大僚隶卒,供使令奔走以为荣宠”;金庸却认为“甘为鹰犬”乃卑鄙之事,大理段氏四家臣也要化作“渔樵耕读”才说得过去。唯一例外,是刘正风欲退出江湖去做官,庙堂与江湖恰巧颠倒:当江湖成为凶险的政治场,庙堂反成了归隐地。金庸小说中最追求权力的慕容复一朝梦碎,毕生心机戛然而止,事已尽败而欲望未绝,他也会被逼至一个隐蔽角落,继续仅属于他一人的千秋大梦。慕容复的结局如此神妙,正是权力与隐逸的交织变奏所成。他要的正题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其反题便是天地间再无自处之所,只剩下疯人的梦境,成为退缩的最后角落。

进退虚实之境

如果侠义之道必有“狂者进取”,隐逸之道就是“狷者有所不为”。隐逸不是对权力的反叛,而是脱离。彻头彻尾地反叛,便是丁春秋那般欺师灭祖了。令狐冲遇到嫉贤妒能的师父,是不会如财前五郎(高级武士)反叛东贞藏(大名)的;财前五郎拉帮结派,令狐冲绝无可能这样做。以“武侠”或“医疗”等故事外壳区分文学是愚蠢的,独孤求败说“不滞于物”,风清扬说“手指也是剑”,剑和手术刀皆道具而已。金庸偏爱的隐逸者皆倾向于脱离政治,而非在其中改变它,他们改变世界的过程是人生的轨迹,而非目的。小说既不是诗,也不是纪录片,其艺术价值与社会价值有紧张关系:正如义务没有大小比例,境界也有高低而无大小(小擒拿手未必不敌大擒拿手,正如小乘未必不如大乘),艺术须追求人类存在的奇伟瑰怪的可能性,如此必然轻视徒具数量的“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文学的社会价值寄于困于其中的人,而艺术价值却偏爱以或智慧、或愚痴的方式超越了它的人。越是扎根于普遍性的人越抽离于社群,人越是独一无二地高出常人,就越难限于社会身份,也越容易真正地脱落出来。

“曲谐”。电影《笑傲江湖》剧照。

归隐之道非顺非逆,而是“偏”。杨过和小龙女实现了它,而萧峰和阿朱没有;曲洋、刘正风因时势骤变未及逃离,江南四友却从乱世中退身,“闲居西湖,琴书遣怀。十二年来,清福也已享得够了”,但毕竟是借来的十二年,当政治灾难终究追至,黄钟公最后说,“人生于世,忧多乐少,本就如此”。隐逸不是消极的生存态度,恰是侠义之人宁折勿弯的归宿。当任我行再临梅庄,黑木崖来使纷纷投降,黄钟公却宁死不曲,这正是因为黑木崖的阿谀摧毁了教众的傲骨,孤山梅庄却保存了黄钟公的精神世界。当今文艺青年们只说“我的精神角落”,三十年前王小波却说“我的精神家园”;回追到六十年前的金庸,即便隐士也堪称有“精神世界”。家园建基于世界上,角落保存于家园中。若不求一世界,角落又寄于何处呢?

从进取的方面讲,诚如傅雷所言:“赤子孤独了,会创造一个世界”。从更私人的角度说,一个角落能够成立,必已绽出了一个世界。令狐冲重上华山时,来到岳灵珊出嫁前的旧屋,已是“积满灰尘、四壁萧然”,却在抽屉里看到童年的玩具,“不是令狐冲给她做的,便是当年两人一起玩过的,难为她尽数整整齐齐地收在这里”。萧峰下少室山后,于义父母的旧屋中暂留,同样在抽屉里见到童年时的玩具,瞎眼的阿紫劈断了挡道的纺车,不知是他义母的,萧峰便怒不可遏。回忆之重要,首先在于人生的完整性,九难师太重回紫禁城旧居,便又记起了曾经的长平公主阿九;其次在于时间的不可逆,杨不悔舍不得吃糖人儿,直到糖人儿化了,伤心地哭,张无忌给她买更大更好的,她却再不要了。如此一个被回忆封存于时间中的世界的极致,便是蛛儿最终醒悟,自己喜欢的是回忆中的少年张无忌,不是长大后的曾阿牛或张无忌,“我的心早就给了那个张无忌啦,我要寻他去。”

回到家乡(Heim)——这一理想的极端,如任何极端一样,也隐隐有恐怖(unheimlich)。金庸将取消了一切陌生异乡之后的亲熟的周遭世界,描绘成封闭的“活死人墓”。诗性的天才确与现象学的洞见相通。此在的视域总是趋于越过地平线。是生活世界的构造,而非任何情节需要,注定杨过必须先将小龙女带出古墓。没有经历过世界者,家园也将立于无处。《神雕侠侣》的图式,便是出场时截然相反的两人,聚散离合地游于入世与出世之间。从古墓到出墓,最终又回到古墓,便是从亲熟的小世界,到陌生的大世界,最终离开世界。金庸小说的构造多与中世纪隐修僧所言相合:“认为世上唯有家乡最好的人只是温柔的雏儿,认为所有地方与家乡同样好的人已经强健,只有意识到整个世界都是异乡的人才完全成熟。”

1995年TVB版电视剧《神雕侠侣》剧照。

与隐逸相似的,是时空与世俗相隔之所。黄裳为报仇躲入深山,创出九阴真经,出山后却发现仇人几乎死尽,只存一将死老妪,当年仇人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小姑娘,恍然惊觉已过了数十年,就像返自龙宫的浦岛太郎,打开玉盒后刹那变成了老翁。“岁月忽已晚”中,最妙即是这“忽”字。小龙女被困寒潭底十六年,竟不觉时间流逝,重逢之际,杨过说自己老了,她却说“不是老了,是我的过儿长大了”,这便是大团圆。若结局不得团圆,便是小说开场时那匹风驰电掣的白马“已经老了,只能慢慢地走,但终是能回到中原的”,只是故乡已成了他乡。

当整个世界皆成异乡,人要么出世成圣人,要么在世为江湖中人。“入乎其内,故有生气,出乎其外,故有高致”,诗艺如此,是因世界本相如此。五霸岗上,令狐冲与不知受何人所托的江湖群豪开怀畅饮,可当醉卧醒转,却见“眉月斜照,微风不起,偌大一座五霸冈上,竟便只他一人。眼见满地都是酒壶、碗碟……群豪去得匆匆,连东西也不及收拾……蓦然间心中一阵凄凉,只觉天地虽大,却无一人关心自己的安危,便在不久之前,有这许多人竟相向他结纳讨好,此刻虽以师父、师娘之亲,也对他弃之如遗。”那些不知何处冒出的、放浪形骸的三教九流,又同样毫无预兆地消失得无影无踪。此刻的令狐冲,既像是经历了南柯一梦,“乐往哀来,怆然伤怀”,又如狂欢节人群散尽后,兀立街边不知家在何处的愚人国王。

金庸可是时常营造出真与幻、内与外的两个世界,让人物遁入又返还呢?非也,非也。尼采说,当我们取消了形而上学的“真实世界”,也必取消了“假相世界”。幻觉与感觉本难相区分,生活世界与理念世界谁也不是谁的影子。千年与刹那只有量的差异而无质的区别,那些动人心魄却转瞬即逝的美,既非虚假,亦非某种“正常”视角的异数。相反,所谓“正”其实只是对诸多“偏”的关联,理念、逻辑、道德、政治也须是为尽可能多地将世间诸美贯通并举,尽可能少地残缺或冲突而造的,因此才不得不有大小比例。然而,残缺和冲突也可以美,且故事中人也必看不透这一层。

真幻合一便是艺术之境。刘正风临死对曲洋道:“世上已有过了这一曲,你我已奏过了这一曲,人生于世,夫复何恨?”此即是终极视角。它以如下问题追问世间诸价值:如果宇宙就要毁灭,是哪些曾经存在过的人与事,让时间尽头的人类宽慰,这漫漫长河并非尽是虚无?“世上已有过了这一曲。”刘正风此句说出了金庸的艺术哲学:若要问艺术是为了什么,那便既非为道德而艺术,亦非为艺术而艺术,而独为此事。艺术中飘展出许多瑰丽幻象,无不在肯定一整个世界的价值。文学最终着力于肯定而非否定,其力量在于展示流露的价值,否则批判与反思也无从谈起。金庸写作时,与古龙、梁羽生并称三剑客,但以类型分文学只适用于二流,对高手而言,武学不过是偶然拾取的隐喻;金庸封笔后,正逢空前的全球化开放期,正邪口号、民族身份甚至人妖之别皆属狭隘虚幻,值得称颂的唯有招展的生命,千禧年前后在汉语文化史上称为金庸时代也不为过。今日正逢金大侠金盆洗手整整半个世纪,而今高人已逝,世间空留那些璀璨故事,供后人传说。然而真正的艺术不同于凡物,只要曾经存在,就一直永在。金庸的世界已是无数人内心的世界,而那些世界也融入了我们共在的这个世界。但愿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来日方长,我们后会有期。

作者/巫怀宇

编辑/袁春希

校对/柳宝庆

梦到自家院子积满水了

凌晨一点多,做了个梦,觉得颇为怪异,随时记录下来。

先是梦到我的母亲,在院子里点了几处灶火(我们山区的人家,有大锅,小锅,有几处灶火也是正常的),都不是很旺,而且都是小锅灶,而且还移除了我家的大锅灶,问母亲中午吃什么饭,母亲也没有搭理我(母亲去世十七八年了[流泪][流泪][流泪])。我想烧水洗洗头,也没有点着火[捂脸],转了几圈都没有烧好水,好像觉得是阴雨天吧,家院弄得乱七八糟,什么东西都碍事走几步都有点举步维艰[捂脸]。然后从侧方步行上楼(我们这里房子大多都有二楼,是做储物间用的,一般不住人),侧面有个小平台,平台边不高的矮墙不知被谁扒了一地。走进房子里,房子顶好好的(我们这里是瓦房,八字顶),却哗哗的全方位漏雨(原来在院子里,只是阴天,院子里有点阴湿,并没有雨,院子里还能烧火做饭),楼上的杂物都挪动了,地上积满了水,有扇窗户也开了个大口子,风雨往里面灌。心里想天晴了找人用彩钢瓦把房顶盖住,治治漏。

正在这时,听到一只老鼠在床下悉悉索索(前几天一只老鼠从窗户跑进了屋里,弄了几张粘老鼠纸想把老鼠粘住,一直没有上钩[捂脸]),一下子醒了过来。

然后查一下梦见房子漏雨什么征兆,说不,不好,有凶,说是事业不利,有人谋治你,我想我都是马上退休的人了,哪里还有什么事业。说是要出事,家人去世。这真的惊我一身冷汗,看起来这几天出门开车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了,而且尽量不要出门开车[捂脸][捂脸][捂脸]。更觉得父亲八十多了,非常害怕父亲有什么闪失[流泪][流泪][流泪]。查查烧火的征兆吧,倒是好事,可惜我并没有烧好灶火,母亲烧的灶火也不旺啊[捂脸]!

思来想去,翻来覆去,不得入睡[捂脸][捂脸][捂脸]

不过用科学唯物主义观点来思考自己的梦境,是睡觉前在手机头条里面看了一个江西电视台传奇故事,讲的是河南洛阳汝阳县一个离奇古怪近似乎闹鬼的故事。

毕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所以才会有这么离奇古怪的梦境[捂脸][捂脸][捂脸][流泪][流泪][流泪]

梦到自家院子积满水好不好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海子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远和近

顾城

一会看我

一会看云

我觉得

你看我时很远

你看云时很近

相信未来

食指

当蜘蛛网无情地查封了我的炉台

当灰烬的余烟叹息着贫困的悲哀

我依然固执地铺平失望的灰烬

用美丽的雪花写下:相信未来

当我的紫葡萄化为深秋的露水

当我的鲜花依偎在别人的情怀

我依然固执地用凝霜的枯藤

在凄凉的大地上写下:相信未来

我要用手指那涌向天边的排浪

我要用手掌那托住太阳的大海

摇曳着曙光那枝温暖漂亮的笔杆

用孩子的笔体写下:相信未来

我之所以坚定地相信未来

是我相信未来人们的眼睛

她有拨开历史风尘的睫毛

她有看透岁月篇章的瞳孔

不管人们对于我们腐烂的皮肉

那些迷途的惆怅、失败的苦痛

是寄予感动的热泪、深切的同情

还是给以轻蔑的微笑、辛辣的嘲讽

我坚信人们对于我们的脊骨

那无数次的探索、迷途、失败和成功

一定会给予热情、客观、公正的评定

是的,我焦急地等待着他们的评定

朋友,坚定地相信未来吧

相信不屈不挠的努力

相信战胜死亡的年轻

相信未来、热爱生命

神女峰

舒婷

在向你挥舞的各色花帕中

是谁的手突然收回

紧紧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当人们四散离去,谁

还站在船尾

衣裙漫飞,如翻涌不息的云        

江涛

高一声

低一声

美丽的梦留下美丽的优伤

人间天上,代代相传

但是,心

真能变成石头吗

为盼望远天的杳鹤

而错过无数次春江月明

沿着江岸

金光菊和女贞子的洪流

正煽动新的背叛

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

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

红帆船

北岛

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路,怎么从脚下延伸

滑进瞳孔的一盏盏路灯

滚出来,并不是星星

我不想安慰你

在颤抖的枫叶上

写满关于春天的谎言

来自热带的太阳鸟

并没有落在我们的树上

而背后的森林之火

不过是尘土飞扬的黄昏

如果大地早已冰封

就让我们面对着暖流

走向海

如果礁石是我们未来的形象

就让我们面对着海

走向落日

不,渴望燃烧

就是渴望化为灰烬

而我们只求静静地航行

你有飘散的长发

我有手臂,笔直地举起

乡愁

余光中

小时候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

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母亲啊在里头

而现在

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

大陆在那头

镜中

张枣

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

梅花便落了下来

比如看她游泳到河的另一岸

比如登上一株松木梯子

危险的事固然美丽

不如看她骑马归来

面颊温暖

羞惭。低下头,回答着皇帝

一面镜子永远等候她

让她坐到镜中常坐的地方

望着窗外,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

梅花便落满了南山

在哈尔盖仰望星空

西川

有一种神秘你无法驾驭

你只能充当旁观者的角色

听凭那神秘的力量

从遥远的地方发出信号

射出光来,穿透你的心

像今夜,在哈尔盖

在这个远离城市的荒凉的

地方,在这青藏高原上的

一个蚕豆般大小的火车站旁

我抬起头来眺望星空

这对河汉无声,鸟翼稀薄

青草向群星疯狂地生长).

马群忘记了飞翔

风吹着空旷的夜也吹着我

风吹着未来也吹着过去

我成为某个人,某间

点着油灯的陋室

而这陋室冰凉的屋顶

被群星的亿万只脚踩成祭坛

我像一个领取圣餐的孩子

放大了胆子,但屏住呼吸

温柔的部分

韩东

我有过寂寞的乡村生活

它形成了我生活中温柔的部分

每当厌倦的情绪来临

就会有一阵风为我解脱

至少我不那么无知

我知道粮食的由来

你看我怎样把清贫的日子过到底

并能从中体会到快乐

而早出晚归的习惯

捡起来还会像锄头那样顺手

只是我再也不能收获什么

不能重复其中每一个细小的动作

这里永远怀有某种真实的悲哀

就像农民痛哭自己的庄稼

寂静

欧阳江河

站在冬天的橡树下我停止了歌唱

橡树遮蔽的天空像一夜大雪骤然落下

下了一夜的雪在早晨停住

曾经歌唱过的黑马没有归来

黑马的眼睛一片漆黑

黑马眼里的空旷草原积满泪水

岁月在其中黑到了尽头

狂风把黑马吹到天上

狂风把白骨吹进果实

狂风中的橡树就要被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