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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梦见捉蛇是什么意思周公解梦(男人梦见捉蛇是什么意思周公解梦)

发布时间:2023-08-26 04:38:09作者:旧人陌兮来源:互联网

男人梦见捉蛇是什么意思周公解梦(男人梦见捉蛇是什么意思周公解梦女人)

男人梦见捉蛇是什么意思周公解梦

梦见抓蛇,梦见这个梦,如果你是一个准备考试的人,这表明最近的考试结果是一般的,需要努力工作。如果你是一个企业家,这表明今年的整体收入仍然很好。如果你是一个孕妇,这表明你很有可能有一个女孩,你需要在怀孕期间更加关注你的身体。

不同的人梦见捉蛇是什么意思?周公解梦分析

准备考试的人梦见抓蛇,意味着考不上,以后再努力。

创业的人梦见捉蛇,代表可得财利、夏占不利。

怀孕的人梦见抓蛇,预示着冬占生男,谨防流产。

谈婚论嫁的人梦见捉蛇,说明只要相互信任,婚姻就能成功。

打算出门的人梦见抓蛇,建议如期外出,少改为好。

梦见捉蛇是什么意思?周公解梦相关梦境分析

梦见蛇被蛇咬了,说明梦者最近要小心。

周公捉蛇杀蛇是什么意思?周公通常指梦者喜欢吃蛇肉。

周公梦见捉蛇是什么意思?

成功顺利延伸,希望成功实现,基础稳定,能够向上发展,家庭繁荣,身心健康,保持长寿和幸福,如果碰巧遇到(连珠局)超过三倍的幸福,但这是参天大森林的形象,树大风,必须小心别人嫉妒和更多的风暴伤害。

梦见捉蛇是什么意思?周公解梦应该避免

「宜」骑电动车,查黄历,购物。

「忌」避免红包,忌拍肩膀,忌读古书。

男人梦见捉蛇是什么意思周公解梦女人

据说每个男人年轻时都会有一个武侠梦,好像的确如此,记得我小时候也确实特别喜欢武侠故事,最初是通过收音机听刘兰芳讲的评书《岳飞传》《杨家将》,常常听的热血沸腾,再后来邻居家有了黑白电视机,就去邻居家看电视剧,《霍元甲》,《陈真》,《射雕英雄传》,经常为了追剧顾不得吃饭,也忘记了写作业,看的多了,也常常幻想着自己能成为一个身怀绝世武功的大侠,骑一匹快马云游天下,一路上锄强扶弱,行侠仗义,有时还会梦见自己在荒郊野岭遇到妙龄女子被一群恶徒调戏,我怒不可遏地拔剑冲了上去,片刻之间就杀的歹徒落荒而逃…

然而残酷的现实却是我从小就身材矮小,体质孱弱,以至于从幼儿园开始我一直都是个子高的男同学们霸凌的对象,不但不能英雄救美,还经常需要具有侠义精神的女同学站出来保护我,我那个锄强扶弱,行侠仗义的梦想也只能在夜梦中去实现了。

后来我也曾跟村里会武术的允科大哥学过太极拳,期望能成为太极高手,能以四两拨千斤,但却因为资质愚钝,天赋太差,最后不了了之了。

其实对我来说,最要命的还不是我的身材矮小,体质孱弱,我上学时也有不少男同学跟我一样身材矮小的,比如有个叫李先锋的同学,虽然个子跟我差不多,但是面对高个男同学的霸凌能毫无惧色,敢于亮剑。据说有一次一位男同学想欺负李先锋同学,李先锋同学随手抓起身边一把铁锨就朝那个欺负人的男同学铲去,吓得那个欺负人的男同学撒腿就跑,跑的竟然比兔子还快,他这一下子就知道了李先锋同学的厉害,全校所有同学也都知道了李先锋同学的厉害,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李先锋同学了,而我就不行了,我不仅个子矮,力气小,胆量也非常地小,面对霸凌,我从来都不敢反抗,面对强大凶恶的如狼似虎的霸凌者,我惧怕的一点侠士风范也没有了,只能颤抖如筛糠似地不断求饶…

我想我的胆小懦弱是应该来自基因遗传的,比如我从小恐惧的事物就特别多,比如蛇,老鼠,青蛙,蛤蟆,壁虎,我都害怕,尤其是蛇,看见它那细长的不断蠕动的身子,光滑的色彩斑斓的皮肤,恶毒的小眼睛,不断吐出的信子,我就会吓得几乎晕厥,有时在梦中会梦见自己遇到一群蛇,我惊慌无措地大喊大叫,然后惊醒,才发现是一场恶梦,幸亏是个梦啊…

然而,谁能想到,像我这样怕蛇的人,后来竟然会成为村里街坊邻居们心目中勇敢的捕蛇者。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我初中毕业后去学了理发技术,然后就在自己家老房子里收拾了一间屋子做理发工作室,有一天上午,理发店里没有顾客,我在看书,邻居庆孟婶子突然跑过来,“鹏程啊,我家里有个长虫,你帮我弄出去吧…”庆孟婶家就在我们家西边,那时她大约四十多岁,她个子非常高,是我们村个子最高的女人,我们全家人跟庆孟婶说话都要抬头仰望才能看见她的脸,我们两家关系一直都很好,庆孟婶是一个非常热心肠的人,记得母亲在世时,有时我家有亲戚来,我母亲不在家,那时还没有手机之类通讯工具,庆孟婶就二话不说骑着自行车去山上把干农活的母亲招呼回来,我和我弟攀峰小时候看电视剧就是去庆孟婶家看的,那时我家没有电视机,连大年三十我和我弟都要去庆孟婶家看春晚。

此时庆孟婶的脸已经吓得像一张白纸一样的煞白,说话的声音也已经带有颤音,没想到她个子这么高,胆子竟然这么小,我一直都以为个子高的人胆子都是大的,原来不是这样啊…

庆孟叔是个建筑工人,此时已经去了工地,他们的儿子永杰跟我弟攀峰是同学,那时应该是在上高中,周围邻居家的男人们基本白天(尤其是上午)都不在家,要么去上班,要么就是去赶集卖货了,我是当时庆孟婶能找到、能求助的唯一的男人,我虽然也很怕蛇,但是此时心中突然升起一团豪气,我觉得我是男子汉,应该在遇到危难时挺身而出去保护老人、妇女、儿童,保护弱者,虽然庆孟婶这个妇女比我高一个头还多,但此时她的确像一个弱者了。

在庆孟婶带领下,我来到她家,庆孟婶说,刚才她想挪动一下厨房的柜子,蛇就在柜子旁边,我在院子里找了一把铁锨拿在手里,庆孟婶怯怯地说“你可千万不要把它打死啊,不能伤了它,”,因为民间传说蛇会复仇,“那我怎么办呢?”我不解的问,庆孟婶说“你就用这个铁锨把它铲出去,送到东边堆垃圾的地方,让它跑了吧,”“好吧”,我答应着,又找了一把笤帚,移步走进厨房,此时恐惧感冒了出来,不由心如鹿撞,我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按照庆孟婶的指引,找到那个小柜子,挪开那个柜子,那条蛇果然就伏在地上,慢慢的蠕动着细长身子,这是一条小蛇,只有筷子粗细,像蚯蚓一样的褐色,我看着它丑陋的样子,不由呼吸一窒,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同时胃里有恶心想呕吐的感觉,我心中默念上帝助我,做了几个深呼吸,把生理上的不适感控制住,以缓慢的速度把铁锨轻轻放到小蛇身边,然后迅速地用扫帚把它推进铁锨里,小蛇受了惊吓快速蠕动身体想逃离铁锨,我急忙用持笤帚的手加了一些力,紧紧地按住它,使它无法活动,然后我拿着铁锨用笤帚使劲按着小蛇快步来到东边堆垃圾的地方,那里有一片荒地,长满了荒草,我把扫帚从铁锨上挪开,小蛇迅速地弯弯绕绕地扭动着身子,转眼就消失在荒草丛里了。

就这样,我捕蛇的英雄事迹经过庆孟婶的宣传,又经过各位婶子大妈们添油加醋地演绎与传播,我就成了邻居们心目中的勇士了,我走在街上,感觉大家看我的眼神都似乎有一种肃然起敬的味道,我非常喜欢这种被人敬仰,被人敬佩的感觉,仿佛自己真的成为传说中大侠,能救人于危难,济人于水火了。

然而虚假的东西总会有暴露的时候,有一天,我也是在店里看书,做面包的厚森的大哥跑过来,说“鹏程,我听说你敢捉长虫,我家有个长虫,你来帮我捉一下吧!”,有了上一次的成功经验,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在厚森大哥引领下,来到了他家西山墙处,他家西山墙上有一扇窗户,外面安装了防盗的铁栏杆,那条蛇就缠绕盘旋在铁栏杆上,那是一条擀面杖一样粗的大蛇,瘆人的深绿色的花纹,我看见它的那一瞬间,就被它惊吓得毛骨悚然了,顿觉头大如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仿佛瞬间着全身掉进了冰窖里一样,身上的骨头又仿佛全都散了架,再也没有了一丝力气,连再向前挪动一步的能力也没有了,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几乎要晕厥过去,连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了…

厚森大哥这时竟然还在我耳边告诉我“你不要伤它,最好用手把它从栏杆上拿下来…”天啊,这一次,我是真的做不了英雄了,即使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敢冲上去了,我哭丧着脸无可奈何地告诉厚森大哥这忙我帮不了啊,真的做不了啊,当时有不少人在围观,大家一定都对我的表现非常失望,一定都非常藐视我的懦弱,我只能满脸羞愧地默默离开现场。

听说我走后,厚森大哥又到处打听谁敢捉蛇,有人说有个叫鹏鹏的男孩子敢捉蛇,那时鹏鹏刚上小学,厚森大哥找到他,问“鹏鹏,你敢捉长虫吗?”鹏鹏毫不犹豫地说“敢”,候森大哥把鹏鹏抱到他家窗前,鹏鹏以前大概跟我一样,遇到的都是筷子粗细的小蛇,这次看见这条大蛇,鹏鹏的英雄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个捕蛇小英雄竟然浑身颤抖着大哭起来,候森大哥只好把他送走。

最后,有人推荐当时村里的电工东子敢捉蛇,于是候森大哥又去把东子请来,电工东子这位捕蛇英雄才是真正货真价实的,他毫无惧色地上去用手捏着蛇的脖子,非常轻松地把蛇从栏杆上取了下来,双手拿着那大蛇,在众人一片惊叫、欢呼声中离开了…

众人都用崇拜的眼神目送着东子离去的背影,我听完这个故事的结局,也不由从心里对电工东子肃然起敬了…

英雄啊,他才是真正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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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弄巧反拙

这语声冷而美,赫然竟是小仙女的声音。

铁心兰哭声立刻顿住,小鱼儿身子虽也一震,但却绝不回头去瞧一眼,口中立刻叹息道“孩子的妈,你哭什么,又死不了的,快去找大夫吧,再迟人家只怕就要关起门来睡大觉了。”

只听小仙女冷笑道:“你说完了么?不错,你装得很像,你此刻真该去找大夫了,只可借世上所有的大夫都已救不了你。”

小鱼儿站在那里,像是突然被钉子钉在地上,动也不能动,铁心兰也是那样伏在地上,连头都未始起。

小仙女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小鱼儿突然转过头,突然大笑道:“很好,终于被你瞧破了……但你是如何瞧出来的?可否说来听听。”

小仙女冷笑道:“我砍下那一刀时风声连聋子都听得出,你若真是个糟老头子,早已骇得扑倒在地,又怎会还是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小鱼儿歪着头想了想,长叹道:“不错,原来你也是个聪明人,聪明得出乎我意料之外。”

小仙女道:“你现在才知道,不嫌太迟了么?”

小鱼儿笑道:“但你也莫要神气,我总算还是骗过你一阵子,你发觉得才真的是太迟了,我若不是身旁有个累赘,早已不知走到哪里去了,还会等着被你追上!”

小仙女居然没有动怒,冷笑道:“你既然那么聪明,此刻就该还能再想出个法子逃走……。你若想不出,可见你的脑袋还是没有用,不如割下来也罢。”

小鱼儿笑嘻嘻道:“我何必再想什么法子,你以为我真的打不过你?我先前只不过是懒得和你动手罢了,常言道,好男不与女斗,我。……他话未说完,小仙女的手掌已到了他面前。这一掌招式倒也平常,但却奇快,简直快得不可思议,若非眼见,谁也想不到世上竟有人出手如此迅急。小鱼儿口中说话,眼睛虽一直盯着她,防备着她,但这一掌击来,他竟然还是躲不开。

他身子全力一拧,脸上还是被那春葱般的指尖刮着一些,脸上立刻多了三道红印,火辣辣的发疼。

小仙女第二掌又跟着发出。

小鱼儿大嚷道:“住手,好男不跟女斗,住手!”

他大叫大嚷,小仙女却似全未听见,她实在恨透这坏小子了,铁青着脸,瞬息间已击出了二三十掌小鱼儿看来看去,也看不出她招式有什么奇妙之处,她一掌击来,小鱼儿明明觉得自己可以从容化解,但到她一掌真的击来时,小鱼儿却不知躲得多么狼狈,他连变了十几种身法,连掏心窝的本事都使了出来,但却竟然无法还手击出一掌他一招还未击出,小仙女的第二招已跟着攻来,他好容易再躲过这一掌,再想还手,小仙女第三招又来了,他简直只有挨打的份儿。

铁心兰已忍不住抬起头来,眼睛也已瞧直了。

她根本瞧不清小仙女的身法、招式,她只瞧见一条红衣人影,那两只白生生的手掌,竟已化为一条白线。这条白线在红影中窜来窜去,又好像一条鞭子,小鱼儿就被这条鞭子打得到处乱跑,他跑到哪里鞭子就追到哪里,铁心兰委实也瞧不出这掌法有什么特别奇妙之处但却一辈子没有瞧见过这么快的掌法,小

仙女的这双手像是附着什么妖魔精灵,否则怎会有如此快的出手,小鱼儿只觉她像生着十几只手似的,刚躲过这一只另一只已来了,他简直连气都不能喘。到后来小鱼儿眼前已全都是她那白生生的、兰花般的掌影,他连头都晕了突又放声大呼道:“住

手,住手,你已中了我的毒,你……”

他又想重施故伎,怎奈小仙女却全不听他这一套,铁心兰也急得变了颜色,但身子还是软软的,却又无法助他出手。

小鱼儿满头大汗,叫道:“你还不相信?!你可知我这毒药有多厉害。”

小仙女冷笑道:“在我手下,天下可说绝无一人还能抽出手来施毒.何况是你这小鬼,你又想骗我?你简直是做梦”

小鱼儿大叫道:“我不骗你,我……”

突然“吧”的一声,他脸上已着了一掌,身子竟被打得直飞了出去.远远落在一文外,在地上直滚。

铁心兰失声惊呼,道:“小鱼儿你……你……”

哪知小鱼儿不等她话说完,一个翻身又跳了起来,擦了擦从嘴角淌下来的鲜血,笑嘻嘻道:“你放心她打不死我的,只要她打不死我,我总能打倒她。”

小仙女冷笑道:“好,我倒要看看你骨头有多硬。’她话末说完,身子又冲了过去,又攻出七掌,她掌式既不奇诡,也不算狠辣,但却实在太快,快得令对方简直不能喘息,不能还手。

别人若不还手,又怎能胜她。

小鱼儿咬着牙,发下狠.无论如何,也得还她两拳。他看准小

仙女掌法中有个破绽,拼命一招击出哪知等到他这一招击出时,小仙女手掌已将那破绽补上,他一招还只击出一半,肚子上已挨了一拳铁心兰惊呼道:“不好”

呼声中小鱼儿又被打得飞了出去,满地乱滚。

铁心兰颤声道:“算了吧,求求你……你打不过她,她实在太快了”

哪知小鱼儿还是站起来。

他虽然疼得龇牙咧嘴,还是笑道:“就因为她太快,所以打不死我……。出手太快,就不会太重,这道理你难道不明白。”

小仙女面色也变了,她委实也未想到这小于竟然变得如此有种,居然还能站起来,她知道自已出手并不轻,若是换了别人,挨了这三下,纵然不死,也丢了半条命,但这小于非但能站起来,竟反而也出手反击来了。

小仙女咬了咬嘴唇,道:“好,算你骨头硬,我倒要瞧瞧你的骨头有多硬”

她出手越来越快,小鱼儿却越打越慢。

但是他躺下去,又爬起来,躺下去,又爬起来!……’小鱼儿第七次爬起来,却又跌下去,他还是挣扎着要爬起。

小仙女瞧着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也不知是愤怒?是痛恨?还是已有些可怜,有些不忍。

她口中只是冷冷道:“你只要服输,我就饶了你”

小鱼儿道:“放屁谁要你饶我。”要你求我烧你……我要扒下你的衣裳,把你吊在树上,狠狠地抽你……”

他摇摇摆摆,才站直身子,小仙女已冲过去,飞起一脚,将他踢得连滚几滚。

铁心兰已闭起眼睛,不忍去瞧了,她的心已碎,肠己断,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对这可恨的冤家如此关心。

小鱼儿伏在地上,不住喘息,终于不能动了。小仙女胸膛已有些起伏,她喘息着道:“小鬼小坏种小流氓你还能站起来么?你还能再打么?”

小鱼儿双手抓着地上的草,身子慢慢向上爬,颤声道:“你才是坏种流氓你……。你还是强盗……”

小仙女大怒叫道:“你还敢骂我”

她又冲上去,脚又将小鱼儿踢了几个滚。

铁心兰嘶声道:“你……。你。”“你好狠,人家已躺在地上,你还要动手”

小仙女根声道:“谁叫这小鬼骂我!”

小鱼儿道:“我骂你,我偏要骂你,你见财起意、你无恶不作、你杀人如草芥、你一……你是见鬼的小仙女,你简直是个母夜叉。”

他声音己越来越弱,但还是骂不绝口。

小仙亥气得身子发抖,脚踩在他胸膛上,道:“好,你骂,你骂……我叫你永远再也骂不出,我本不想杀你,这是你逼我的,她咬着牙,一掌方待击下,铁心兰失声惊呼,也挣扎着要爬过去,滚过去,哪知就在此刻─小鱼儿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竟将小仙女纤巧窈窕的身子一抡,抡了想来,接着飞起脚踢在小仙女腰眼上小仙女再也想不到这垂死的人还能出手,脚一麻,身子被抡起,头一晕.腰上挨了一脚,接着就摔在地上。

小鱼儿也扑倒下去,压在她身上,两只手片刻不停,把可以摸得到的穴道,不管三七二十一全点了。

铁心兰又惊又喜,颤声道:“鱼儿,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小鱼儿喘息着笑道:“我早就告诉过你,她打不死我的……我这身于是被药水泡大的,别人吃奶的时候我就己开始吃药……”莫说是她,就算是出手比她再重十倍的人,也休想将我打得真个爬不起来”

铁心兰道:“但你……你方才……”

小鱼儿大笑道:“我方才只是故意装出来骗她的,好教她不防备,然后再故意骂她,让她生气,她气晕了头,我就笑歪了嘴。”

铁心兰终于破涕为笑,但还是有些不放心,道:“你真的没事么?”

小鱼儿站起来,笑道:“我这一身钢筋铁骨,凭她那两只又白又嫩的小手能伤得了我?她拳头打在我身上,简直好像在弹棉花似的。”但这棉花却委实弹的不轻,他嘴虽说得硬,但身子一动,就到处发疼,全身骨头却像是被打散了。

他狠狠瞧着小仙女,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小仙女闭着眼睛,眼泪已一连串流下来。

小鱼儿大笑道:“你哭也没有用的,我说过要还你几拳,就是要还你几拳,一拳也不会少……一”

说着说着,他一拳打了出去他一连打了四拳,打得可真不轻。小仙女闭着眼,咬着牙,哼也不哼。

小鱼儿道:“你求我饶你,我就少打几拳。’小仙女突然大叫道:“你这恶贼你打死我吧”

小鱼儿一个耳光打过去,打得她住了嘴。

铁心兰忍不住道:“你就饶了她吧。”

小鱼儿道:“饶她,我为什么要饶她她方才为何不饶我,我说过要扒下她的衣服,将她吊在树上……。”

小仙女嘶声呼道:“你敢你若真的,我……。我死了也不饶你”

小鱼儿笑嘻嘻道:“你活着我尚不怕,何况死的。”他一把抓起小仙女的头发,将她整个人抓起来,正正反反,先打了她四个耳括子,笑道:“这是本钱,先还你,还要再加利小仙女泪流满面道:“你……你好狠……”

小鱼儿道:“我狠?你自己难道不狠?’……你只知别人对你出手狠,难道就忘了你对别人出手时,岂非还要比这狠得多。”他越说越气,一把就撕开了小仙女的衣服。

小仙女整个软玉般的肩头都露了出来,她嘶声大骂道:“你这恶狗,恶魔。……”

她简直将心里想得出的什么话都骂了出来。

小鱼儿笑嘻嘻地听着,摇头道:“你若骂得好,我听听也没关系,还觉有趣,但你实在不会骂人,骂人的技术你一点也不懂我只有请你住嘴了。”他竟从地上抓把烂泥,要往小仙女嘴里塞。

小仙亥现在真的怕了,终于痛哭着道:“求求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小鱼儿大笑道:“好,你终于求我饶你了,你莫要忘记。”

小仙女哭得肠子都断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她毕竟年纪还小,她第一次尝到被人欺负的滋昧。

小鱼儿大笑着将她摔在地上,道:“好,我饶了你。”

他再也不瞧小仙女一眼.转过身子,扶起铁心兰,撮口而哨,叫道:“小白菜……小白菜……”

那匹小白马竟真和他有缘竟真的跑了回来。

小鱼儿笑道:“白菜兄这次辛苦了你,背我们两人一程吧,到了前面.我一定好好请你吃一顿还得喝两杯。”

他扶着铁心兰上了马,自己也上了马这匹马虽然小,气力却不小,轻嘶一声,轻快地向前就跑。

小鱼儿大笑道:“小仙女,再见了……嗯,还是莫要再见的好。”

他竟然就这样扬长而去,留下动也不能动的小仙女,躺在地上,小仙女的哭声,他像是完全没有听到。

两人挤在马背上,靠得紧紧的,铁心兰只觉身子又轻又软,像是靠在云堆里,既不愿动,也不愿说话。小仙女的哭声.终于听不见了。铁心兰终于轻叹一声,道:“你真是张菁的克星。”

小鱼儿笑道”“她遇见我,算她倒霉。”

铁心兰默然半晌,悠悠道:“我真没想到,你真的打起来时,竟那么狠,那么不怕死……”

小鱼儿大笑道:“我也许是个坏蛋,但却绝不是懦种,别人想要我干什么都容易,但谁也休想叫我求饶”

铁心兰媚然一笑,柔声道:“不错,你就算坏,但也坏得是个男子汉星光月色都很亮,银子般的月光,将他们的影子照在地上,他们两人的影子,几乎已变成了一个。

又过了半晌,铁心兰突然道:“你可知道‘小仙女’张菁为什么要抢我那张藏宝图?”

小鱼儿道:“还不是见财起意。’铁心兰道:“那你就错了,她手段虽然毒辣,却不是个坏人……

小鱼儿笑道:“她难道是个好人?……好人要杀你,坏人却救了你,这岂非怪事”

铁心兰道:“我跟你说正经的,她要抢我的藏珍图只因为她母亲和这批藏珍的主人有很密切的关系。”

小鱼儿道:“哦!……她已经这么凶了她母亲岂非更是个母夜叉……

铁心兰笑道:“她母亲非但不是个母夜叉,还是昔日江湖中一位大大有名的美人,只要看见过她的男人,没有一个不被她迷得要死要活的。”

小鱼儿笑道:“这样的人,我倒愿瞧瞧。”

铁心兰咬着嘴唇,道:“只可借你迟生了几年,她现在已经老了,但江湖中老一辈的人听到‘玉娘子’张三娘这名宇,心还会直

跳。”

小鱼儿笑道:“你为什么不说只可惜她早生几年,见不着我……那么,小仙女的父亲又是个何许人物?”

铁心兰道:“这”。这我却不清楚。”

小鱼儿大笑道:“不错,有名美人的子女,的确有许多是找不到父亲的,只因为可能是她父亲的人太多了。”

铁心兰”噗嗤”一笑,道:“你少缺德,那”玉娘子’虽然美得如玉,但也冷得象玉,江湖中追求她的人也不知有多少,但她瞧得上的却只有一个”

小鱼儿眨了眨眼睛,道,’谁有如此艳福?”

铁心兰道:“就是那藏宝的主人,名叫燕南天:“

小鱼儿身子微微一震,失声道:“燕南天?!”

铁心兰道:“你也听过这名字?”

小鱼儿道:“我……我好像所见过,却已记不清了。”

铁心兰道:“你若听见过这名字,就不该忘记,他本是昔日江湖中最最有名的剑客,他的剑法,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

小鱼儿道:“哦”

铁心兰悠悠道:“他生得虽不英俊,但却是江湖中最有男子气概的男予汉,只可惜我也迟生了几年,见不着他。”

小鱼儿笑道:“你可要我帮你找他?”

铁心兰叹道:“你已找不着他,任何人都找不着他,江湖传言,十几年前,他不知为了什么闯人‘恶人谷’,从此就没有再出来,他虽然剑法无故,但遇着那许多恶人,只怕……”还是难逃毒手,小鱼儿默然半晌,道:“噢……”

铁心兰道:“这藏珍图,据说就是他入谷之前留下的,他似乎也自知入谷之后必死,所以便将他生前搜集的古玩珍宝,以及他无敌天下的剑谱,全都藏在一个隐秘之处,若没有这藏珍图谁也找不到。”

小鱼儿缓缓点头道:“珍宝虽不足令人动心,但这剑谱却的确令人眼红,谁得了这剑谱,谁就可无敌于天下,那就难怪有这许多人要来抢了。”

铁心兰道:“但小仙女却非为这剑谱,而是为了要安慰她的母亲”……”

她方待回头,但眼光溜过地上,整个身子突然一震,失声道:“你……。你瞧,这……一这是……。”

小鱼儿笑道:“我早就瞧见了,地上的影子,已多了一个。”

地上的影子,竟猛然真的多了一个,多出来的影子,就站在小鱼儿身后的马屁股上。

但马还是照样往前跑像是全无知觉。小鱼儿虽沉得住气,铁心兰却慌了抱着小鱼儿的手,拼命一勒马.邢匹马长嘶而起,铁心兰却跃下马去只听一人冷冷道:“你怕什么,我若要取你们性命,早巳出手小鱼儿笑道:“我若害怕.早已跳下马了。”

那声音咯咯笑道:“不错,你这人很有意思,我早就瞧出你很有意思,想交交你这朋友所以才跟着来的。”这语声又尖又亮,说话人的嗓子,就像是金铁铸成的,这语声虽然冰冰冷冷,但却又似带着稚气。

铁心兰惊惶爬起,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黑衣人,轻飘飘站在马股上.活像是粘在上面的纸人。他不但全身被一件闪闪发光的紧身衣服紧紧裹住,一张脸也蒙着漆黑的面具,只剩

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黑的地方如漆,白的地方如雪,这双眼睛在夜色中眨一眨的,也说不出有多么诡异可怖。

铁心兰耸然动容.失声道:“你莫非就是黑蜘蛛”

那黑衣人怪笑道:“不错,你居然认得我。”

铁心兰道:“你……你怎会来到这里?”

黑蜘蛛道:“我本也是为你来的,但瞧见这小伙子,觉得很有趣.可真比那藏珍图有趣多了,我想交这朋友,只好放弃那藏珍图。”

小鱼儿大笑道:“想不到居然会有人将我瞧得比这藏珍图还重,这种朋友我也要交的……”只是,黑蜘蛛,这又算什么名字?”

黑蜘蛛冷冷道:“你连黑蜘蛛这名字都未听过,简直是孤陋寡闻当今天下不知我的名宇的,还能在江湖中混么?”

小鱼儿道:你什么时候跟上我们的?”

黑蜘蛛道:“你将白马涂成花马时,我就瞧见了。”

小鱼儿道:“奇怪,我竟不知道。”

黑蜘蛛冷笑道:“我若存心要跟上一个人,就算跟上一辈子,那人也不会知道。我若不愿被人瞧见,当今天下,又有谁能够瞧见我的影子。”

小鱼儿纵身下马来,瞧着他摇来摇去的身子,笑道:“你年纪虽小,口气可真不小。”

黑蜘蛛怒道:“谁说我年纪小”

小鱼儿道:“我听你说话,难道还听不出?”

黑蜘蛛眨着眼睛瞧了他半晌,格格笑道:“我年纪纵然小,也大得可以做铁心兰的叔叔伯伯了,只是我既想交你这朋友,也不愿以老卖老,你就叫我大哥吧!”

第十七章 碧蛇神君

小鱼儿笑道:“大哥?……你个子比我还小,该叫我大哥才对”

黑蜘蛛眼睛一瞪,怒道:“江湖中人求我要叫我一声大哥的人也不知有多少,但却被我一个个踢回去了,我要你叫我,你还不愿意。”

铁心兰已站了起来,不住向小鱼儿使眼色。

小鱼儿却似没有瞧见,还是笑道:“很好!……黑老弟,你的本事不小……”

黑蜘蛛怒道:“你叫我什么?”

小鱼儿道:“黑老弟,咱们喝两杯去如何?”

黑蜘蛛格格笑道:“你可知你现在已将大祸临头除了我外,没有人能帮你,你着叫我一声大哥,不知有多少好处。”

铁心兰已急得要跺脚,直恨不得捏小鱼儿的脖子,要他叫“大哥”,但小鱼儿却还是笑嘻嘻道:“黑老弟,我有什么大祸临头,你且说来听听。”

黑蜘蛛瞪着眼睛瞧住他,瞧了半晌,突然冷笑道:我本来想帮你个忙的,但你既然要在我面前充老大,我也就犯不着再管你的事了。”说话间,手突然一扬,月光下只见他袖管中仿佛有条闪闪发光的银丝,笔直飞了出去.小鱼儿还想仔细瞧瞧这是什么哪知他眼睛才眨了眨。黑蜘蛛的手一抖,人已跟着飞了出去,就像是箭一般接着,他人就不见了,那银丝也不见了。

小鱼儿也不禁怔了征,叹道:“难怪他口气这么大,轻功果然有两下子。”

铁心兰叹道:“岂只有两下子,他这手独门轻功,神蛛凌空银丝渡虚’.在江湖中简直没有第二个人能比得上。”

小鱼儿道:“这种功夫有什么巧妙?”

铁心兰道:“他袖中所藏的,据说真是南海千年神蛾所结的丝,又坚又韧,刀剑难伤,他将这蛛丝藏在一个特制的机簧筒中,手一扬,蛛丝就飞了出去,最远据说要达一二十丈,而蛛丝顶端的银针,无论钉住什么东西,他人立刻就能跟着到哪里,当真要说是来去飘忽,快如鬼魅。”

小鱼儿笑道:“这小子非但人古怪得有趣,所练的功夫也古怪得有趣,却不知他年纪究竞是大是小?为什么如此喜欢充老。”

铁心兰道:“江湖中没有一个人瞧见过他的脸,更没有人知道他年纪,人知他最恨别人说他小谁要犯了他这毛病,马上就要倒霉。”

小鱼儿道:“我怎么还没有倒霉?”

铁心兰展颜笑道:“这倒是怪事,他倒真像是和你有缘,否则,就凭你叫他那几声老弟,他人怕已经要割下你的舌头了。”

笑着笑着,突又长长叹息了一声,皱眉道:“但这人从来不说假话,他说咱们立刻就将有大祸临头,只怕……。只怕也不会是说假。”

小鱼儿笑道:“哪有什么大祸临头?你别听他鬼话。”他语声越说越小,说到最后一字,已几乎听不出了,他的眼睛,也已紧紧盯在马屁股上,不知瞧见什么。

铁心兰发觉,刚想去瞧。

但小鱼儿却拖着她上了马道:“明们快走吧?”

铁心兰道:“你……你瞧见什么?”

小鱼儿道:“没有什么……哈哈哪有什么?”

铁心兰垂下了头,默然半晌幽幽道我知道你一打哈哈,说的就不是真话。”

小鱼儿征了征,大笑道:“不想我这毛病竟被你瞧出来了……”我这毛病是从小被一个人传染的,竟一直到现在还改不过来。”

铁心兰自然不知道传染这毛病给他的就是从来不说真话的“哈哈儿”,她也不想问,只是急着道:“那么,你究竟瞧见了什么?”

小鱼儿道:“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你不瞧也罢。”

铁心兰笑道:“我知道你不让我瞧,是怕我着急,但我若不瞧,就会更着急……”

小鱼儿苦笑摇头道:“唉女人……女人,你要瞧,就瞧瞧吧。”

马股上,不知何时,竟被人印上一条绿色的小蛇。

这条小蛇是以碧磷印上去的,在月光下闪着丑恶的绿光,光芒闪动,这条蛇也像是在蠕动,那铲形的蛇头,更像是随时都会跳出来噬人。小鱼儿虽然明知它不是活的,但不知怎的,却越瞧越觉得恶心全身上下,像是都起了鸡皮疙瘩。

铁心兰更早巳面色大变,道:“蛇……“碧磷蛇……青海之灵,食鹿神君”小鱼儿眨着眼睛,笑道:“你说什么?”

铁心兰苍白着脸颤声道:“你不懂的……不懂的……”

小鱼儿道:“一条小蛇就算是真的,也没什么可怕?”

铁心兰道:“真的不可怕这假的才可怕”

小鱼儿失笑道:“不怕真的怕假的为什么?”

铁心兰深深吸了曰气,道:“这碧磷蛇就是那‘青海之灵食鹿神君’的标志,标志所在,他人就不远了,他人既不远,祸事就真的要来了。”

小鱼儿皱眉道:“这食鹿神君又是什么玩意儿?”

铁心兰道:“你可听过“十二星相’这名字?”

小鱼儿目光闪动,道:“好橡听过,又好像没有。”

铁心兰叹道:“这‘十二星相’乃是近二十年,江湖中最残酷、最狠毒的一批强盗,他们平日极少下手,但若瞧见值得下手的东西,被他们瞧中的人便再也休想跑得了,三十年来,据说‘十二星相’只有一次失手”

小鱼儿道:“这条蛇自然就是‘十二星相’中的人。”

铁心兰道:“不错,这‘食鹿神君正是‘十二星相中最阴毒、最狡猾的一人,他的老窝就在青海……唉我本该早巳想到他要向我下手的。”

小鱼儿道:“为什么你早就该想到?”

铁心兰道:“十二星相’唯一失手的一次,据说就是栽在燕南天手上,他们若知道燕南天有藏剑谱留下,又怎肯放过”

小鱼儿眨着眼睛笑道:“不想你年纪虽小,知道的事却不少。”

铁心兰幽幽道:“我很小的时候,就出来闯荡江湖,知道的江湖秘闻,自然比别人多些,你将来在江湖走动,便会知道的”

小鱼儿笑道:知道的越多,就害怕的越多,倒不如索性什么都不知道,无论遇着什么人,都可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和他拼了再说。”

铁心兰笑道:“但我们现任既然知道了,又该怎么办呢”

小鱼儿道:“咱们此刻既拼不过他,自然唯有走。”

铁心兰喃喃道:“走?……能走得了么?……。”

两人一骑,策马狂奔,两人惧是满头大汗,都已将面具取了下来,小鱼儿轻轻道:“小白菜,辛苦你了,抱歉抱歉!”。”

只见前面有个小小的山村,此刻虽然只不过曙色初露,但这山村的屋顶上,却已是袅袅起了炊姻。

青灰色的炊烟,在乳白色的苍穹下袅娜四散,就像是一幅绝美的图画。但任何丹青妙手也休想描绘得出。

这里已迫近青海、四川的边境,汉人已多。

只见一个身穿青布短褂的老汉,站在一家门曰.嘴里刁着管旱烟,瞧着天色,喃喃道“看来今天又是个好天气,该把棉被拿出来晒晒了。”

小鱼儿翻身下马,走过去唱了个喏,笑道:“老丈可有什么吃喝的赏给我兄妹一些。”

那老者上下瞧了他几眼,又瞧了瞧马上的铁心兰,呵呵笑道:“小官人说话真客气,只要不嫌老汉家里茶饭粗陋,就快请进来。”一面说着话,面已含笑揖客。

小鱼儿笑着谢过,扶铁心兰下马,悄声道:“不想这里的乡下人倒好客得很。”

铁心兰笑道:“瞧见你这么可爱的孩子,话又说得这么甜,无论你要什么,只怕没人能狠得下心拒绝你。”说到这里,脸突然一红,垂下了头。

小鱼儿瞧着她嫣红的脸。笑道:“只怕别人是瞧在你这病美人的面子,他虽是个老头子。但却没有瞎眼。”

铁心兰嫣然一笑,扶着他的肩走了进去。

只见那老汉已擦干净了桌子,摆上了四副碗筷,笑道:“两位稍坐,老汉去瞧瞧老婆子饭可煮好了没有。”

他人走进去,饭香就一阵阵传了出来,小鱼儿肚子叽哩咕噜直叫。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厨房的门,厨房里碗勺叮当直响。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子终于走了出来,一手棒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糙米饭,上面还摆着一块威肉几条咸菜。

她蹒跚着将饭送到桌上,弯腰笑道:“两位小客人先用吧,莫客气,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小鱼儿笑道:“既是如此,我兄妹就不客气。”

他还没等到这老婆子定出门,巳拿起了碗筷.就要往嘴里扒饭.突听“当”的一声,铁心兰刚端起了碗,立刻又松下了手,笑道:“真烫……

小鱼儿目光一闪,突然出手如风,用筷子在铁心兰手上一敲,铁心兰筷子落地瞪大了眼睛道:“你这是干什么?”

小鱼儿也不说话,却将那碗饭倒在桌上,又干又硬的糙米饭撒了一桌子,却有条小小的青蛇从饭粒中蠕动着钻了出来。

铁心兰失声惊呼,道:“蛇……‘十二星相”

小鱼儿已飞身冲进了厨房.铁心兰跟着冲进去,只见方才那老汉抑天倒在地上,一张脸已变成黑的还有个老婆子倒在灶旁,脸也是又黑又青,但头发却也是黑的,看得出不是方才送饭进去的那老婆子。

那白发苍苍的老婆子已不见了!

铁心兰颤声道:“好狠……好毒,。唉,好险……

小鱼儿咬着牙恨声道:“这些人看来竟比我还坏十倍,竟连这老人家都不肯放过。”

铁心兰道:“我……我早就知道咱们跑不了的”

小鱼儿取出块金子,抛在地上,又用块焦柴,在墙上写了十个大宇“厚殓两人,否则必追你”突听门外马嘶,小鱼儿立刻冲出去,一条小蛇已沿着马腿在往上爬,小鱼儿撕下条衣襟,将蛇掸在地上,踩得稀烂,摸着马鬃道:“小白菜,莫要怕,这些恶人害不死你的也休想害得死我。”拉着铁心兰上马,打马飞奔而去。

那白马似也知道凶险,跑得更是卖力,眨眼间便穿过那小小

的村庄,铁心兰身子还在发抖,不住喃喃道:“好险!……。好险,咱们只要吃进一粒饭就活不到现在了。”

小鱼儿大笑道,“但咱们现在还是好好的活着!

铁心兰道:“你……。你是怎么发觉的”

小鱼儿道:“你端起饭碗,还烫得不能留手,那老婆子却安安稳稳从厨房里一路捧出来,这双手没有练过毒砂掌一类的功夫才怪。”

铁心兰叹道:“真是什么事都逃不过你这双眼睛。”

突见前面路上,一块绿草如茵,仔细一瞧,这块草竟不住蠕动赫然是百余条青色的小蛇。铁心兰失声惊呼,小鱼儿已调转马头,往旁边一条岔路冲了过去,这条路虽然窄小,但两旁竟有林荫夹道,小鱼儿一路上从未见过如此干净幽美的道路,心里方自有些惊疑,突然一条蛇自树上倒挂下来这条蛇虽仍是碧绿色,但却不小.绿油油的蛇身,粗细儿臂,赫然正挂在铁心兰的眼前。

白马惊呼人立,铁心兰吓得魂都飞了。

小鱼儿喝道:“莫慌,捉蛇打狗的本事我最在行”

喝声中出手如电,捏住蛇的七寸,往树上摔了过去,这一抓一摔果然是迅急美妙,蛇果然已被摔晕。

铁心兰这才松式口气,道:“幸好你不是女人,女人可都是怕蛇的。”

小鱼儿道:“你那柄匕首拿来。”

铁心兰递过匕道,道:“小心些杀,莫要被蛇血溅在身上……

小鱼儿道:“哼!……”

只见他铁青着脸,突然一刀往自己手臂上割下!

铁心兰吃惊道:“你……你这是……”

一句话未说完,已像是被人扼住咽喉,再也说不出一个字,甚至连呼吸都已呼吸不出。

自小鱼儿臂上刀口流出来的血,竟是黑的。

小鱼儿脸色惨白,嘶声道:“我终于还是上当了”

缓缓摊开手掌,掌心凝结着几滴血珠,竟是黑的冉瞧那条蛇虽已晕死但蛇身却仍笔直,七寸处隐隐竟似有光芒阔动,铁心兰变色道:“原……原来这条蛇早巳死了,那恶魔竟在蛇身里藏着一柄软剑,剑上有剧毒,你一捏蛇身,里面的剑

锋就割伤了你”

小鱼儿慢笑道:你真聪明,真是天才儿童。”

铁心兰道:“幸……幸好你……你发觉得早,已将毒血放出.只怕已没,没事了吧。”

小鱼儿道,“没汉事了“。”半个时辰后,什么都没了!”

铁心兰身子一震,从马上跌了下去,颤声道:“你……你胡说”

小鱼儿道:“这毒是没有救的,我若不放血此刻已要去见那老头子了纵然放了务,也拖不过半个时辰”

铁心兰扑到他身上,泪流满面,道:“这毒有救的,你根本不知道……。”

小鱼儿大笑道:“我从小就在使毒的大名家群中打滚我若不知道,天下还有谁知道”他居然还像是得意得很,居然还笑得出来,铁心兰叫道,“既然如此称就该能配解药。”

小鱼儿道:“我自然能配解药。”

铁心兰大喜道:你……你原来又在吓我!”

小鱼儿缓缓道:“但这解药却要三个月才配得好!”

铁心兰笑容还未绽开,又已软软地跌倒,流泪道:“你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你……你……你叫我怎么办呢?”流泪变为抽泣,抽泣变为痛哭,痛哭捶地道:“你简直不是人你竟对自己的生命都要开玩笑,却不管别人心里如何,我恨死你……恨死你了”

小鱼儿也不理她,部从怀里掏出了张发黄的羊皮纸,拿在手里挥来挥去,口中大声呼道“小臭蛇,你瞧见么,这就是那藏珍图,你想不想要?”

他喊了两遍,树梢果然传下来一声又尖又细,又滑又腻教人听得全身都要起鸡皮疙瘩的冷笑。

一人冷笑着道:“这迟早是我的,我并不着急。”

只见这人穿着条碧绿的紧身衣,藏在树叶中,当真教人难以发觉,他又长又瘦的身子,弯弯曲曲地藏在枝桠间,全身都是没有骨头,那双又细又小的眼睛瞪着小鱼儿,活脱脱的就像是条蛇,毒蛇!

铁心兰抬头瞧了一眼,全身都不觉发麻,就像是有条冰凉的蛇钻进了她衣服,沿着她背脊在爬。

小鱼儿却大笑道:“这真已迟早是你的么?”

那碧蛇神君阴恻恻地笑道:“你若乘早双手奉上,本座只怕还会救你的命。”

小鱼儿大笑道:“是,是,我很相信……”

铁心兰嘶声道:“你就给他吧,反正。……,反正咱们已用不着碧蛇神君道:“还是这女子聪明……

小鱼儿哈哈笑道:“是,是,她聪明,我却很笨”

突然将那张羊皮纸塞入大笑的嘴里,大嚼起来。

碧蛇神君身在树上一滑一闪,便“嗖”的窜了下来,从马上一把抓住小鱼儿,厉声怒喝道:“吐出来”

小鱼儿也不招架闪避,任凭他拖下马,却乘机将那图纸吞了下去,张开嘴笑道:“吐不出来了。”

碧蛇神君怒喝道:“你这是找死!”

小鱼儿嘻嘻笑道:“这藏珍图世上只有一张,也只有我一人,将它看熟了,你让我死,一辈子都休想瞧那藏珍图一眼。”

碧蛇神君征了怔,手掌不由得渐渐放松。

小鱼儿悠悠道:“我若是你,此刻就该将解药拿出来了,只要我活着,说不定还会将那藏珍图画出来,死人的手是不会动的。”

碧蛇神君狠狠瞧着他,一张几乎已只有皮包着骨头的脸上,突然泛起了残酷的狞笑,狞笑着道:“你只当本座真的要被你这小鬼要挟住了么?”

小鱼儿仰起了头,笑嘻嘻道:假的么?”

碧蛇神君一字字道:“那羊皮纸又轻又韧,你纵然吞下去也还是好好地在你肚子里,本座只要剖开你的肚子,还怕拿不到?”

小鱼儿脸上虽在笑着,心里却不禁透出一股寒意。

铁心兰嘶声大呼道:“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卜……/碧蛇神君咯咯笑道:“谁说不能?你瞧着吧”

他手一抖,已自腰畔拔出碧光闪闪的软剑,迎风抖得笔直。

小鱼儿虽然智计百出,此刻却也想不出法子,铁心兰拼命扑过去,怎奈大病未愈碧蛇神君反手一掌就将她打得滚倒在地,狞笑道:“捉蛇打狗你最在行开膛剖腹却是我最在行的,但你只管放心,我这一剑刺下绝不会要你的命。”

小鱼儿虽已满头大汗,却仍笑道:“多谢多谢!。”

碧蛇神君道:“我就算将你肚子刻开,将那羊皮纸拿了出来.你还未必死的“”。我要叫你慢慢地死”

小鱼儿笑道:“但你动手时却要小心些,我今天早上吃了条蛇祖宗在肚子里,还未消化,你切莫不小心伤了你的祖宗。”

碧蛇神君怒道今小鬼临死还耍贫嘴”

他一剑刺下,突听“当”的一声,掌中剑竟被震开!

原来小鱼儿已悄悄将那条“死蛇”拿在乎里,用死蛇身子里的剑,挡了他一剑,接着又是一剑刺出碧蛇神君轻轻一闪,狞笑道:“你妄动力气,毒性发作更快,死得更早。”

口中说话,掌中剑连续击出,小鱼儿挡了四剑,手臂发软,竟再也举不起来铁心兰已晕了过去,小鱼儿心也凉了。

碧蛇神君嘶声笑道:“小鬼你还有什么花样?”

他掌中剑抵住了小鱼儿的胸膛,一分分往下刺。

小鱼儿胸膛已见血,放声狂笑道:“剖肚子乃人生一大快事也,不想我江鱼竟在无意中得之!……笑声未了,突听“当,当,当”三声,碧蛇神君右掌中剑不知怎地,竟突然断成四段,段段落在地上!

碧蛇神君凌空翻身,紧紧贴在树上小眼睛四下乱闪,嘶声道:什么人”

一个甜美的女子声音道:“我是什么人,你会不知道?”

这语声竟赫然又像是小仙女的声音。小鱼儿绝处逢生,方才欢喜,听见这语声,又如一捅冷水当头淋下,落在小仙女手里可未必比落在碧蛇神君手里好多少。

碧蛇神君面色煞时苍白,道:“你。……姑娘你……’那语声缓缓道:“你纵不知道我是推,总该知道这条路是通向什么地方的,你有多大的胆子,竟敢在这里撤野!”小鱼儿本已垂头丧气,此刻又几乎拍起掌来!

第十八章 慕容九妹

这不是小仙女她的语声,听来虽和小仙女也有七分相似但小仙女说话不会这么慢的,小鱼儿从未听过小仙女慢慢的说过一句话。

只见一条绿衣少女,手挽花篮,肩着花锄,款款自树后走出,她的体态是那么轻盈,像是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她的柳眉轻轻大大的眼睛充满了忧郁,容貌虽非绝美,但却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她身后还跟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个子虽然又高又大,却是满面稚气,毕恭毕敬地跟在她身后,连头都不敢抬起。这男女两人一个就像是弱不禁风的闺阁千金,一个又像是循规蹈矩,一步路也不敢走错的世家少年。

但碧蛇神君瞧见这两人,却像是被人在脖子上砍了一刀,头立刻垂了下去,强笑着道:原来是九姑娘。”

缘衣少女淡淡道:“很好,你还未忘记我,但你莫非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居然要在这里开膛剖腹,你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她神色并非冷酷,只是一种淡淡的轻蔑与冷漠,她并非要对别人不好,只是对任何人都不关心。世上无论多重要的人物,在她眼中似乎都不值得一顾。

小鱼儿实在猜不出这少女身份,她看来本该是皇族贵胄千金公主,却又偏偏只不过是个草野女子,她年纪轻轻,本该对世上一切都抱着美丽的幻想与希望,但她却偏偏似乎已看破一切,所以对任何事都这么冷淡。

只见碧蛇神君头垂得更低,颤声道:“小人以为这里还未到禁区,所以……”

绿衣少女道:“现在你知道了么?”

碧蛇神君道:“现在知道了。”

绿衣少女道:“既已知道,你总该知道怎么办吧。”

碧蛇神君惨笑道:“是,小人知道。”

突见剑光一闪,他竟将自己的左手齐腕斩断就连小鱼儿都不禁为之动容,但这绿衣少女“九姑娘”却仍是那么淡漠,只是轻轻挥了挥,道:“好,你现在可以走了。”话未说完,碧蛇神君竟飞也似的逃走。

突听铁心兰放声大呼道:“你不能放他走……不能放他走。”

她不知何时已醒来,此刻挣孔着要站起,却又跌倒。

绿衣少女瞧了她一眼,道:“为什么?”

铁心兰指着小鱼儿,道:“他已中了剧毒,只有碧蛇神君的解药,否则他……他……他只伯活不过今天了”

绿衣少女淡谈道:“他的死活,与我又有何干?”

铁心兰身子一震,又扑倒在地那少年突然笑道:“九姐,咱们救救他吧。”

缘衣少女道:“你若要救他们,你只营救,我不管。”转过身子款步而去,再也不回头瞧任何人一眼。

那少中瞧了瞧躺在地上的铁心兰,垂头道:“对不起……。”突也大步赶了上去,跟着她走了。

铁心兰颤声呼道:“姑娘……求求你……你……。”

小鱼儿大眼睛转来转去,突然大笑道:“咱们也走吧,何必求她。”

铁心兰道:“但你。你……”

小鱼儿大声道:“我死就死,活就活,有什么关系?她小小年纪.又怎能救得了咱们你逼她相救.岂非令她为难。”他用力挟起铁心兰才走了两步。突听那少女冷冷道:“站住”

小鱼儿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但口中却大声道:“为何要我站住,我若死在这里,岂非玷污这条干净的道路。”他头也不回,还是往前走。

人影一闪,绿衣少女已挡住了他的去路,冷冷道:“你已死不了啦……─但你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在激我,要我救你,只是为了要你知道世上没有慕容姐妹办不到的事。”

小鱼儿冷笑道:“我可没有激你,也并未要你救我,我自己高兴死就死,高兴活就活,用不着别人操心。”

九姑娘淡淡道:“我既已要救你,现在你想死都已不能死小鱼儿眨了眨眼睛,道:“这可是你自已心甘情愿要做的,我既未求你你纵然救活了我,我也不会感激你的。”

九始娘不答话,转过身子,道:“随我来。”

道路尽头,竟是座庄院。

这庄院依山而建,占地并不广,气派也不大,但每一片瓦,每

间房子,都建筑得小巧玲珑别具匠心,看来别有一番风味。走进去便是个小小的院子,小小的厅房,虽然瞧不见一个仆役,但每

寸地方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小鱼儿走到这里,已不住

的喘气,似将跌倒,那少年悄悄出手,在后面扶着他,小鱼儿感激的一笑道:“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脸红了红道:“顾人玉。”

小鱼儿道:“你不姓幕容?”顾人玉红着脸道:“我是她们的表弟。”

小鱼儿笑道:“你这人例真不错,只是太老实了些,倒像是个女孩子,怎地还没说话,脸就先红了起来。”

顾人玉吃吃道:“我,我……我……”

他若非生得又高又大,浓眉大眼绝不会是个男子,小鱼儿真要以为他又是个女扮男装的。

九姑娘脚步不停,穿过厅房,穿过回廊,诺大的庭院,到处都不闻人声,更瞧不见一个人影。

最后,她走到小园中两三间雅轩门前,方自战住了脚,道:“进去。”说完了这句话,竟又转身走了。

顾人玉道:“请……请进,这就是我住的屋子。”

铁心兰竟也笑了笑,接道:“这里恐怕只有这间屋子是男人能住住。”

小鱼儿笑道:“哦……这里除了你,莫非全是女子?”

顾人玉瞪大了眼睛,道:“你难道没有听过慕容九姐妹的名字铁心兰本己连眼睛都己图起,此刻突失声道:“莫非就是江湖人称的‘人间九秀’?”

她一说话,顾人玉脸又红了,轻声道:“不……不错。”

小鱼儿瞧着铁心兰笑道:“原来你又知道,你且说说这九姐妹又有什么厉害?”

铁心兰轻轻叹了口气,道:“这九姐妹不但轻功、暗器可称天下一绝,而且每个人都是秀外慧中,只要是别人会的事,她们姐妹就没有不会的,所以天下的名门世家,没有一家不想娶个幕容家的女儿回去做媳妇。”

小鱼儿眨了眨眼睛,笑道:“她们嫁了么?”

铁心兰道:“据说除了最小的九妹外,另外八姐妹嫁的不是武林世家的公子,就是声名显赫的少年英雄……”

小鱼儿大笑道:“这就难怪江湖中人要怕她们,别人纵然惹得起她们九姐妹却也惹不起她们这八个有本事的丈夫。”

他此刻脸上已泛起黑气,说话时一口气也常常提不上来但他居然还是旁若无人,大声谈笑,竟又一拍顾人玉肩头,笑道:“常言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只管紧紧盯住她吧,这主意一点也不错,哈哈,一点也不错!”

顾人玉脸更红得像火,垂下了头,偷偷瞧了铁心兰一眼,道:“这……这是家母的意思,小弟我“……哪知慕容九妓娘突然走了进来,冷笑道:“这本是舅妈的意思,你本不愿来这里受气的,是么?”

顾人玉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吃吃道:“我“……我不是这意思。”

慕容九妹冷冷道:“顾少爷,这里可没有人请你来,也没有人留着你,舅母虽当你是宝贝,别人可不稀罕你。”

她再也不瞧顾人玉一眼,“当”的,将一个小小的黑色玉瓶,抛在小鱼儿面前的桌子上,冷冷道:“一半内服,一半外敷,三个时辰内,你这条命就算捡回来了,就快走吧。”转过身子,就往外小鱼儿嘻嘻一笑,道:“我可没有求你救我,也没有要娶你做媳妇,你用不着对我这么神气,别人虽当你是宝贝,我可不稀

慕容九妹霍然回身,冷冷的瞪着他。

小鱼儿却若无其事,拔开瓶塞,“咕”的一声,将半瓶药咽了下去,舐了舐嘴唇,啧啧道:“这药怎地酸得像醋。”接着又把另半瓶药敷在伤口─一他究竞是聪明人,嘴里虽说着风凉话,手里却赶紧将药先用了再说。

慕容九妹狠狠瞪着他,冷漠的目光中,突然像是要冒出火来,她眨也不眨瞪了半晌,一字字道:“我虽然救了你,一样还是可以杀你”

小鱼儿吐了吐舌头,笑道:“你不会的,你看来虽狠,心却还是不错。”

也不知怎地,慕容九妹苍白的面颊竟红了红.但瞬间厉声喝道:“出去,现在就出去,永远莫要被我再瞧见,否则我.……我就先割下你的舌头,挖出你的眼睛,再杀了你”

顾人玉已吓呆了,他一生从未见到冷冷淡淡的九姑娘,发这么大的脾气,更未想到她会说出这么狠的话来!

小鱼儿却仍是笑嘻嘻的,道:“我自然要走的!但我走了后,你可莫要再求我回来。”

慕容九妹气得身子发抖,道:“你……你这.。”

突听外面一人遥遥呼道:“慕容九妹,你在哪里?……小姐姐来瞧你了。”

这呼声来得好快,一句话说完,便饭已由大门外来到小园里,慕容九妹咬了咬嘴唇,轻盈的身子,流云般飘了出去。

小鱼儿听到那呼声整个人都呆住了,再也笑不出来。

铁心兰也变了颜色,道:“莫非是……是小仙女张菁。”

顾人玉道:“不……。‘不错,她和九姐是好朋友。”

小鱼儿噗地坐到椅上,苦笑道:“这世界怎地如此小!……。”

只听小仙女与慕容九妹在园中寒暄的语声渐渐走进。铁心兰听得手足冰凉,悄声道:“咱们怎……怎么办?”

小鱼儿坐在椅子上,长叹道:“打又不能打,逃也不能逃,我也什么法子都没有了。”

话末说完小仙女已冲了进来,失声道:“果然是你这小鬼在这里”

小鱼儿笑嘻嘻道:“许久不见,你好吗?”

慕容九妹皱眉道:“菁姐,你认得他?”

小仙女恨声道:“认得,我自然认得,但“……。但他怎会在这里?”

慕容九妹淡淡道:“他在外面受了伤,我……”

小鱼儿突然大声道:“你莫要问了,我和慕容家丝毫没有关系,此刻又受了伤,你若要杀我,只管杀吧,既不必怕伤别人的面子,也不必怕我还手”

小仙女冷笑道:“你还手又怎样?”

小鱼儿大笑道:“我若能还手,你就又要躺着不能动了”

小仙女反手一个耳光掴过去,怒道:“你再说?”

小鱼儿动也不动,反而笑道:“我不说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你两次落在我手上,只怪我看你可怜,两次都饶了你,今日就算死在你手上,也是活该。”他说的当真是大仁大义,动人已极,至于小仙女是如何会落在他手上的,他自然一字不提。

慕容九妹终于忍不住问道:“菁姐,你真的两次?……。”

小仙女气得全身发抖,却偏偏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来.慕容九妹瞧见她这模样,面上神情突然变得甚是古怪。

小鱼儿瞧在眼里,失声道:“慕容姑娘,你就让她杀了我吧,我虽然是在你家里被她杀的,但我也知道你看不起她,我绝不怪你。”

小仙女己气极了不怒反笑,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小鱼儿道:你自然敢的,大名鼎鼎的‘小仙女张菁,一辈子怕过什么人来?何况是我这根本不能还手的人”

小仙女忽喝一声并指如剑.向小鱼儿额角太阳穴直点过去,小鱼儿根本不能闪避,铁心兰心胆俱裂哪知就在这时,人影一闪,慕容九妹突然已挡在小鱼儿面前,小仙女的手指已触及她娇怯怯的身子,方自硬生生收往,怒道:九妹.你难道要帮外人”

慕容九妹淡谈道:“若是在别的地方,你将他是打是杀,我全不管,但在这里菁姐你总该给小妹个面子。”

小仙女道:“我杀了他再向你赔罪。”

慕容九妹道:“这庄院自从盖成以后,就没有杀人流血的事,菁姐你一定非想被这个例?你难道不能等等?”

小仙女跺脚道:“你……你不知道这小鬼有多可恶”

慕容九妹道:“纵然可恶,也等他走出去再……”

小仙女大喝道:“我等不及了”

她身形连闪七次,想冲过去但慕容九妹娇怯怯的身子,却总是如影随形,挡住了她的路。

其实慕容九妹要真是让她动手,她也未必会真个杀了小鱼儿,但慕容九妹越是拦阻于她,她反而越是愤恨,竟真的要将小

鱼儿杀了才甘心,只见她纤指连续向慕容九妹攻出了七招慕容九妹身子飘飘闪动,冷冷道:“菁姐,这是你先向小妹出手助,可怪不了我。”

小仙女手上不停,冷笑道:“我若要做一件事时,世上没有一个人能拦得住我,我也不行……你只管将慕容家那些小针小箭使出来吧“……”

话犹未了,突听身后一人喝道:“用不着,看招!”

一股拳风击过来.竟是雄深沉厚,无与伦比小仙女一伏身“嗖”的窜了出来,大喝道:“好呀,顾小妹你也敢向我动手了。”

小鱼儿暗笑道:“原来他外号叫做‘顾小妹’,这倒真的是名符其实,只是他人虽老实,武功却端的扎实,究竟不傀为武林世家的后人,看来就算这自命不见的‘小仙女’,也未必能胜得了他。

他却不知顾人玉正因为人老实,是以武功才能练得扎实.“玉面神拳”顾人玉这七字,在江湖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小仙女瞪着眼睛,叉着腰,喝道:“你们还客气什么,来呀”

小鱼儿也在心里说“是呀,还客气什么,赶紧打吧。”

谁知顾人玉却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低着头道:“只要张姑娘不向九姐出手,小弟又怎敢向张姑娘出手。”

小仙女冷笑道:“原来顾家神拳的传人,竟是个没出息的小

子你除了向你的九姐讨好之外,难道什么都不会?”

顾人玉站在那里,连一句话都不说了。

小仙女气得跺脚,道:“好,慕容九妹,你来吧,你那宝贝‘七巧囊’中,究竟有什么玩意儿也只管一齐使出来。”

慕容九妹冷冷道:“只要你不在这里杀人,我又怎会和你动手小仙女瞧瞧她,又瞧瞧顾人玉,两个人一个堵着窗子,一个堵着门,竟硬是和小仙女泡上了。

小鱼儿笑嘻嘻道:“你瞧也没用,反正你是闯不进来的,原来大名鼎鼎的小仙女,也有被人拦住的时候。”

小仙女眼珠子一转,突也笑道:“你希望我和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你才好在旁边瞧热闹,是不是?”

小鱼儿大笑道:“你不敢打就走吧,又何必找个梯子下台阶。”

小仙女道:“我正要走了,你若能在这地方躲上一辈子,我算服你,否则你只要踏出这大门一步,我就要你的命。”转身问慕容九妹一笑,道:“除非你嫁给他一辈子守着他,否则他总是要死在我手上的,我又何苦现在和你动手,教别人听见,反说我欺负你。”

她倒退三步,身形已在银铃般的笑声中飞掠而去,这位姑娘居然真的说走就走,倒也是小鱼儿想不到的事。

他瞪着眼睛,呆了半晌,苦笑道:“女人……。‘女人……”唉,女人的心思,变起来真是吓得死人……”

慕容九妹轻轻叹息了一声,道:“此人心思变化,当真无人能以猜测,性格也教人捉摸不定,唉!当今天下,只怕也唯有她才配做我的对手“……”

小鱼儿眨了眨眼睛,道:“如此说来,天下英雄,只有你和她两人了。”

慕容九妹道:“正是。”

小鱼儿道:“那么,谁是江湖第一?”

蹈容九妹沉吟道:“她行事精灵古怪,脾气变化无常,连我都猜不透。”

小鱼儿道:“你呢?’慕容九妹玲冷道:“我并末插足江湖。”

小鱼儿道:“你若插足江湖,她就得变为第二了,是么?”

慕容九妹道:“哼。”

小鱼儿一本正经,点头道:“不错,你确是天下第一。……”

慕容九妹扬了扬眉淡淡一笑,小鱼儿却又接着说道:“你这自我陶醉的本事,的确可算是天下第一。”

慕容九妹心情立刻又变了.小鱼儿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抚着肚子笑道“我本来以为只有男人才会自我陶醉,哪知女人自我陶醉起来,比男人还要厉害得多,何不走出去瞧瞧,就该知通江湖中比你强的人也不知有多少,但你若只要关起门来称第一,我也没法子。”

慕容九妹道:“你……你……”

小鱼儿笑道:“你虽然两次救我性命,但那都是你自己愿意的,我可没有求你,我既不领你的情,自然也不必说好听的话拍你的马屁。”

慕容九妹道:“好……很好。”

她虽然拼命想作出冷淡从容、若无其事的样子,却偏偏作不出,偏偏忍不住气得全身发抖。她确也是个冷漠寡情,不易动怒的人,但不知怎地,小鱼儿随便三两句话,就能把她气得发疯。

顾人玉走了过来,呐呐道:“她总算对你不错你又何苦如此气她。”

小鱼儿笑嘻嘻瞧着她,道:“我就是喜欢故意逗她生气,她生气的时候,岂非比平时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好看得多。”

顾人玉忍不住地转头瞧了瞧,只见葛容九妹苍白冷漠的面颇微现晕红.早就比平时更增妩媚.他瞧了两眼,不觉已瞧得痴了.连连摇头道:“不错,不错,果然漂亮多了。”

慕容九妹眼睛一瞪,道:“你……。你也敢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你当我是什么?”

顾人玉骇得赶紧低下了头,道:“不……不……不漂亮,你生起气来丑得很。”

铁心兰虽然满腔心事,一言未发,到此刻也不禁“噗嗤”笑出声来,小鱼儿更早已笑弯了腰。

只见两个垂髻少女,穿林而来,远远便娇笑唤道:“九姑娘……九姑娘……”

慕容九妹正是满肚子气没处发作怒道:“喊什么?我又不是聋子。”

那少女也骇得赶紧一齐垂下了头,道:“是……。九站娘。”四只眼睛偷偷一瞟小鱼儿,又赶紧垂下头接着道:“屋子已经整理好了,姑娘你是不是现在……”

慕容九妹道:“自然现在就去瞧,每天都如此,还问什么?”

那两个少女从来未见过她们的九姑娘这样说话,垂头说了声“是”,头也不抬,一溜烟走了。

慕容九妹冷冷道:顾少爷若是没事,就请在这里看着他们,否则我也不敢留你。”

顾人玉道:“小弟没事,没事,没事……”

他一连说了五六句“没事”,慕容九妹早巳走出了门外,小鱼儿向铁心兰挤了挤眼睛,也跟着走了出去。

顾人玉失魂落魄地瞧着慕容九妹,铁心兰也呆呆地瞧着小

鱼儿,顾人玉不由自主叹了口气,铁心兰也不由自主叹了口气,道,“你对她真好……也许太好了。”

她嘴里在说顾人玉的事,心里想的却是小鱼儿的事,顾人玉为什么会对慕容九妹这么的好,而小鱼儿……她柔肠百折,想来想去,顾人玉说了句什么话,她完全没有听到,过了半晌,幽幽道:你是不是很喜欢她。”

顾人玉茫然道:“我……我不知道。”

铁心兰轻轻一笑,道:“你不知道?”

顾人玉叹道:“别人都觉得我应该喜欢她,我自己也觉得应该喜欢她,但……但我……我是不是喜欢她,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怕她的。”

铁心兰嫣然一笑,道:“你真是好人。”

顾人玉瞧了她一眼,垂首道:“你……。你也是个好人。”

慕密九妹走到园中,突然回过头.冷冷道:“你跟来干什么?”

小鱼儿笑嘻嘻道:“我本不想因来的,但我若不跟着你,小仙女若是乘机来将我杀了,我生死虽没有什么要紧,你的面子岂非难看。”

慕容九妹瞪了他半晌,再不说话,又往前走。小鱼儿踉跄地跟在她身后,不住喘着气,柔声道:“我走不动了你拉着我的手好吗?”慕容九妹根本不理他,走得更快。

小鱼儿道:“好我就累死算了,我死了之后,你把我的尸体送给小仙女,她以后就必定不会找伤的麻烦了。”

慕容九妹虽末回头,但脚步却果然已放缓。

小鱼儿道:“有些女孩子,平时看来虽比男人强,但真的见着男人,可就没用了!喂,你可瞧见过不敢拉女人手的男人么?”

慕容九妹终于忍不住冷冷笑道:“不敢?哼,我只是……。”

小鱼儿:“你只是不愿,是么?哈哈,世上没有一个人会承认自已是不敢的,这‘不愿,两字,正是‘不敢的最好托词。”

慕容九妹突地转手,拉起了他的手,于是急行。

小鱼儿不由自主的跟着她跑,嘴里还笑嘻嘻道:“你的手真小,大概还没有我一半大……”他嘴里不停在说.眼珠子也不停

在转,只见花园之侧,一道浅阶曲廊,沿着山坡婉蜒而下。曲廊之旁,便是一间间精致的屋子,每一间建筑的形式都不一样,每一间的窗子颜色也不一样。小鱼儿数了数,这样的屋子一共有九间,想来就是慕容九妹妹的闺房第一间的窗纸是浅黄色的,慕容九妹推门走了进去,屋子里的窗樱、桌布、被褥……也都是浅黄色的,简简单单几样东西却自有一种优雅之意。

慕容九妹走了进去,把每样东西都仔细瞧了一遍,瞧瞧上面可有灰尘,小鱼儿却在瞧着她,道:“这是你大姐的闺房.你大姐可是就要回来了。”

“不回来就可以任它脏么?”

小鱼儿笑道:“不错,虽然不回来,也要将每样东西保持干干净净,看来你们姐妹间果然是情意深厚。”他突然不再说尖酸刻薄的话了,慕容九妹一时间倒摸不到他的用意,哼了一声,也不答话。

小鱼儿道:“你大姐想必是位优雅娴静、温柔美丽的女人,唉,这样的女人,世上已不多了,却不知她的夫婿可配得上她。”

慕容九妹终于回头瞧了他一眼,道:“世上自然没有能配得上我大姐的人,但若有一人能勉强配得上她,那就是我大姐夫小鱼儿道:“他武功如何”

塞容九妹冷冷道:“你总该细道,美玉剑客这名字。”她本来决定再不愿和这可恨可厌的小鬼说话的,但此刻不知不觉间又说了许多,只是这小鬼”和她说的正是她最愿意说的话题,这小鬼虽然两句话就能将她气得半死,但两句话又可将她的气说平了。第二间屋子全都是粉红的,粉红的墙壁,挂着柄长弓,还挂着口短剑,连剑鞘都是红的。

小鱼儿笑道:“你二姐脾气想必和大姐不同,她想必是个天真直爽的人有时脾气虽然坏些,但心地却是最好的,而且最肯替别人设想。”

慕容九妹默然半晌,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怎会知道?”

小鱼儿道:“慕容家暗器之精妙,天下皆知但你二姐偏偏要使长弓大箭,可见她脾气必是豪爽,喜欢痛快,自然就不喜欢那些精巧的玩意儿。”

慕容九妹道:“嗯,还有呢”

小鱼儿道:“剑长则稳,剑短则险,你二姐用的剑短如匕首,可见她脾气发作时,必是勇往直前,不顾一切。”

慕容九妹不由得点了点头,道:“我二姐剑法之辛辣险急,可称海内第一。”

小鱼儿笑了笑,道:“但你二姐夫武功却不高,是么?”

他突然间说出这话来,慕容九妹也不禁一怔,诧异地瞧着他,瞧了足足有半盏茶时分,才缓缓点头道:“我二姐夫乃是‘南宫世家’一派单传的独子,‘南宫世家’武功虽然高绝,但我二姐夫却是自小多病,所以……唉!”

小鱼儿拍手笑道:“这就是了。”

慕容九妹道:“是什么?”

小鱼儿道:“你三姐出嫁之后,仍将随身的兵刃留在这里.为的自然是不愿以自已因武功来使夫婿觉得惭槐难受,由此可见她夫婿武功必不如他,因此也可见她心地是多么善良,多么肯替别人着想。”

慕容九妹默然瞧了他几眼,转身走到第三间屋子。

这第三问屋于窗上竟糊着的是极厚的黑纸,屋于里自然光线黝暗,但陈设却是精致,妆台旁有琴案、棋枰,画架上满堆着画,墙上接着极精妙的工笔仕女,题款是“慕容女史”,想来就是她自己的手笔。

小鱼儿目光四转.笑道:“你这位三姐,想必是个才女只是性情也许太孤傲了些,也未免太忧郁,但古往今来的才子才女,岂非惧是如此。”

慕容九妹悠悠道:“她最不喜欢见到阳光.最喜欢的就是雨声,在雨声中她画出的图画真是不带丝毫人间烟火气,她抚的琴,雨声中听来,更好像是天上传下来的,只可借……只可惜我已有许久未听见了。”

小鱼儿道:“你三姐夫呢”

慕容九妹道:“他也是武林中的绝顶才子,不但琴模书画,无一不精,而且二十九岁时,便已成为两广武林的盟主。”

小鱼儿笑道:“如此朗才女貌,好不羡煞人了。”

第十九章 弄巧成拙

小鱼儿随着慕容九妹向一间间房子走过去,走完第八间,慕容九妹神情又大见温和,甚至连眼波都温柔起来,她觉得这“小鬼”实在并不如自己方才想象中那么可僧可厌,谈谈说说,不知不觉已到了第九间。

这间房子什么都是浅碧色的,最精致、最华丽,房子每件东西,都是人间罕睹的珍贵之物。

小鱼儿大眼睛四下转动,突然笑道,“这间房子的主人和前面的完全不同。”

慕容九妹目中闪过一丝笑意,神情却是淡淡的,像是漠不关心,只不过随口问问,道“什么不同?”

小鱼儿道:“这房子里绿色,正表示她自我陶醉、自命不见。

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也正表示她幼稚、虚荣、俗不可耐……”他话未说完,慕容九妹面上已变了颜色,终于铁青着脸,冲了出去,再也不瞧这可恨的小鬼一眼。

小鱼儿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我若说错了,你又何必生气慕容九妹头也不回,往前走,小鱼儿跟着她,三转两转,突然来到一条青石通道中,通道尽头,有扇青铜的门,小鱼儿自然看不见门里的情况,但就只瞧见这扇门,他巳感觉到一种神秘诡谲之意他也说不出这是什么缘故。只见慕容九妹取出柄黄金色的钥匙插入门上一个小洞之中,转了转那扇沉重的门,便无声无息地开了。一股寒气,自门里涌出来。

小鱼儿立刻觉出,这间房子和他万春流万大叔的屋子有七分相似之处,屋子四周也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药草,自然也有些炼丹制药的铜鼎钢炉只是万春流的屋子乃是以砖瓦建成,这屋予四壁却都是巨大的青石,万春流的屋子四季温暖如春,这屋子却是阴森森的教人发冷。

慕容九妹己将那扇青铜曲门锁起来了,她苍白的面颊,到了这屋子里更变得发青。

小鱼儿笑道:“原来咱们的九姑娘还是位女大夫,当真是多才多艺,你带我到这里,莫非又想为我看病。”

慕容九妹道:“不错。”

小鱼儿道:“我的毒已解了,还有什么病?”

慕容九妹道:“你身上多了件东西,若将这件东西割击,你就好多了。”

小鱼儿笑道:“哦!那是什么东西?”

慕容九妹冷冷道:“你的舌头”

小鱼儿伸了伸舌头,赶紧走得远远的,竟道:“我说的话,真能令你如此生气么,那我当真荣幸得很。”

慕容九妹冷笑一声,转过了头,道:“此间之药草,俱是十分珍贵之物,你万万不可乱动。”

小鱼儿笑道:“你想我会不会动?”

慕容九妹笑道:“你若要动,也由你.但这些药草中虽有补气延年的灵药,却也有夺命穿肠的毒草,你若被毒了,可没有人再来救你。小鱼儿又吐了吐舌头,道:“你莫吓我,我这人别的也没什么,就是胆子太小,只要被人家一吓,可就吓倒了。”

慕容九妹冷冷道:“但只要你老老实实在这里不动便绝没有人能伤你一根毫发,现在是我练功的时候,我得走了。”

小鱼儿道:“你……你要到哪里去,我跟着你。”

慕容九妹厉声道:“你若再跟着我,不等别人你你,我就要你死”

小鱼儿叹了口气,道:“其实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只要笑一笑已是够人神魂颠倒,还要练什么功夫”……功夫练老了,人也练老了。”

慕容九妹也不理他,径自走向另一扇铜门,又取出柄黄金钥

匙将门开了一线,回首道:“你若要妄入此门一步,就休想再活着出来”

小鱼儿笑道:“你门是锁着的,我怎么进得去。”

慕容九妹冷笑道,“谅你也进不来的。”

身子一闪,进了钢门,门立刻紧紧关起,“喀□”一声,又上了锁竟不让小鱼儿瞧一眼,这门里又是何模样。

小鱼儿也全不着急,懒洋洋伸了个懒腰,喃喃道:“女人……”

唉,女人,你们最大的毛病,就是将天下的男人都看成笨蛋傻子……。你以为我连这些药草是毒药还是灵药都认不得么?告诉你,我从小就是在药草堆里长大的,我认识的药草可比你多得多。”

他一面自言自语,一面东翻翻西瞧瞧,又笑道:“不怪她要吓我,这里的药草,倒真有好些货色,万大叔找了几十年没找到的,这里却有三四样,嗯,看来我的口福倒不错。”他竟真的选了三四种药草大嚼起来,慕容九妹若是在旁边瞧着,可真的要急得晕倒过去。

这几种药草中,有些确是稀世之物,小鱼儿其实也未瞧见过,只是万春流曾经绘出图形,教他辨认。这些药草万春流搜寻数十年,却未寻得一味,由此可见价值之珍贵若是炼成丹药,粒便可活人。

此刻像小鱼儿这样的吃法却当真是王八吃大麦,糟蹋粮食,但他一点也不心疼,片刻间便吃了个干净。

他抚着肚子笑道:“肚兄呀肚兄,今日可便宜了你。”眼珠子一转,竟还意犹未足,脑筋又动到那些铜鼎中的丹药上去。

他竟把铜鼎全都揭开,瞧了瞧,嗅了嗅,取出一把,像嚼花生米似的吃得津津有味,右手还不停地一把把往怀里塞,塞不下了,他就将剩下的丹药全都混在一起,扮了个鬼脸,笑道:“你既然闲着没事,我就找些事给你做做吧。”这一来可真害苦了慕容九妹她若想将这些丹药分门别类,少说也得三天五天的工夫。

但小鱼儿自已此刻可也不好受,十几种草药、丹药,像是已在肚子里烧起了火来,烧得他身子发热了,嘴唇发焦。他歪着头想了想,自怀中取出极弯弯曲曲的铜丝,伸进那扇铜门的钥匙洞里,笑嘻嘻道:“你以为我进不去么?好,我就偏偏进去让你瞧一瞧。”

他耳朵凑在钥匙洞上,手拨着钢丝,一面拨.一面听,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喃喃道“这里……─这里……─对了,就是这里”

只听“喀□”声,钢门立刻开了。

里面的房子,比外面的更冷,寒气又自门缝中袭出。

小鱼儿深深吸了口气,道:“好舒服。”

他此刻全身像是被火在烧,自然越冷越舒服,索性开了门,大步走进去,一面大笑道;“九姑娘,我进来了,你只管练功,我不吵你”

话说完了,人也征住,只见这石室中还有个地洞,地洞里全是从冬天就窖藏留存的冰块。

慕容九妹就坐在冰上,双手自腿的外侧弯入腿的内侧抱住了脚,食指点着足心,全身竟是裸的一丝不挂。小鱼儿活了这么大,见过的事也有不少,但的少女,却是从未见过的,他无论见到什么都不会吃惊,此刻却也不禁呆呆地怔住了。

慕容九妹眼睛是睁开的,也瞧见了他她眼睛里的惊奇、愤怒、羞急,无论用什么话也不能形容。

但她身子却动也不动,似乎已不能动了。

小鱼儿呆了几乎有半盏茶的工夫!这才转过身子,故意东张西望,道:“九姑娘在哪里?我怎地瞧不见呀”

达“小鬼”就是这么会体贴女孩子的心意,这句话出来,慕容九妹明知是假的,也可自我安慰一下了。

小鱼儿一面说,一面走,就要退出门,忽然瞧见墙上挂着九幅图画,他又忍不住要停下来瞧瞧。只见第一幅图上,刻画着赤身露体的女子,以手脚倒立在冰上,旁边写着几行小字:化石神功,须玄阴之体方能习之,此乃化石神功之入门第一步,三年有成,口诀如下。”

“化石神功,功成九转,肌肤化石,万物不伤,九转功成,无敌天下……”

小鱼儿看到这里,巳不禁失声道:“这鬼功夫竟活活的要将人练成僵尸,慕容九妹练了这种鬼功夫,难怪对什么人都要冷冰冰的了。”

他赶紧去瞧第二张图,只见上面画的人已由倒立而直立,上面写着:“功成二转,由逆为正……。”小鱼儿也懒得往下瞧,他可无心来学这种鬼功夫,人若变成了石头般又硬又冷,纵能无故天下,又有何用?”

第三张图上画着的人形,姿态就和慕容九妹此刻练功时一样,小鱼儿松了口气,喃喃道:“幸好她只练成第三转就被我瞧见,否则她功夫若是练成了,人也必定要变成个怪物,那就真是害人害己了。”

他再也不往下瞧,七手八脚,将挂着的图全扯了下来,慕容九妹仍在瞪着他,目光却由羞愤变成哀求。

小鱼儿也不回头去瞧,口中大声道:“九姑娘,你莫恨我,我这是为你好,你好好一个人,活得快快活活,为什么偏要自己给自已找罪受。”慕容九妹此刻若能说话,若不放声痛驾,便要苦苦哀求,她若能动,只怕早已将小鱼儿吞下肚里。怎奈她既不能言,也不能动,只有眼睁睁瞧着小鱼儿揭起九张图扬长面去,她目中不禁流下眼泪。

小鱼儿将九张图全丢在铜炉里烧了,又弄开外面那扇门的锁,走了出去,居然也不去瞧铁心兰,就越墙走出了这山庄。他做事全凭一时高兴,有时做对,有时做错,但是错是对,他全不管,只觉做了这件事,心里颇是舒服,做完了后果如何,他也全不放在心上。只是他此刻身子一点也不舒服,不但热,而且发起涨来,就像是有人不断往他肚子里填火。

他一口气也不知奔出了多远,一头钻进了树林,凉风穿林而过,自然要比外面凉快得多。

小鱼儿实在走不动了,倒在树下直喘气,心里只希望小仙女此刻莫要来,慕容九妹更莫要来。

他身上又热、又涨、又痒,嘴里干的冒火,喃喃道:“这里要是有个池塘就好了,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水“……水……”

突听……人冷冷道:“你此刻最需要的不是水是棺材”

小鱼儿但觉脖子一凉,已有一口剑架在他脖子上。

他一惊一怔,苦笑道:“到底还是女人厉害,男人若被女人盯上了,一辈子就休想跑了。”

那语声冷笑道:“你现在才知道.已嫌太晚了。”

小鱼儿道:“你是慕容姑娘?还是小仙女?”

那语声道:“你还想九丫头救你,你是做梦。”

小鱼儿突然笑了起来,喃喃道:“很好……”很好……是你,就还算我运气不错。”

小仙女自然想不到小鱼儿此刻最怕见的不是她而是慕容九妹,冷笑道:“很对,你的运气好极了,偏偏要走这条路偏偏我就在这里等着。”她这话自然是故意来气小鱼儿的,小鱼儿纵然走别的路,还是跑不了的。

小鱼儿脖子动了动,道:你这柄剑很快嘛。”

小仙女道:“哼,也不太快,只是我削下你脑袋时,只怕你嘴里还能说话。”

小鱼儿笑道:“我那般折磨你,你一剑削下我脑袋,就能出气么,嘿嘿,我若是你,可就没有这么便宜了。”

小仙女道:“你想受什么罪,只管说吧,我一定包你满意。”

小鱼儿道:“至少先得揍一顿再说。”

小仙女冷笑道:“你以为我不敢揍你。”

小鱼儿笑道:“你虽能狠一狠心将我杀了,却是舍不得见我挨揍的。”

话未说完,脖子上就挨了一拳.背上又挨了一脚。

小仙女咬牙道:“很对,我舍不得揍你,很对”她说一声“很对”就揍出一拳,说一声“舍不得”,又踢出一脚小鱼儿被揍得满地打滚,口中却大笑道:“舒服……。舒服……”

他是真的舒服,可不是假的,他身子正涨得发痒,小仙女拳头打在他身上,倒像是替他捶背,松骨。

小仙女怒道:“好,你既舒服,就再打重些。”她话未说完,小

鱼儿背上已重重地挨了一拳。

小鱼儿道:“不行,还是太轻了“。“再重些。”

小仙女几乎气破肚子,但瞧见小鱼儿面上竟真的全无痛苦之色,她又不觉惊讶、奇怪。她哪里知道小鱼儿体内十几种灵丹妙药的药力已活动开,纵然是铁锤击在他身上也伤不了他的筋骨。小仙女的手倒有些打酸了,小鱼儿还是不住道:“舒服,舒服,再重些……”小仙女想起那日他被痛揍之后,还能奋起击人之事,更是奇怪这小鬼为何如此能挨揍。

突听一人冷冷道:“你打够了么?”

小仙女霍然转身,站在树下的正是慕容九妹。

只见她被头散发,眼睛里满是红丝,指尖不住发抖,小仙女再也想不到她怎会如此模样,大声道:“还没有打够,你要怎样?”

慕容九妹道:“你若打够了,就让给我。”

小仙女冷笑道:“这里可不是你的家了,你若再阻拦我,我也……”

慕容九妹道:“你以为我是来救他的么?”

小仙女又怔了怔,道:“你不是来救他的,还是来杀他的不成?”

慕容九妹道:“正是来杀他的!”

突然掠到小鱼儿身旁,抽出一柄匕首,直刺而下!

小鱼儿见到她们两人全来了,心里反倒不怕了既然非死不可,还有什么好害怕的?他瞪着眼睛,瞧着这柄匕首,突见寒光一闪,“叮”的一响,小仙女手里的短剑已架住了匕首。

慕容九妹怒道:“你方才本要杀他的,此刻为何要救他?”

小仙女冷笑道:“你方才本是救他的,此刻为何又要杀他?”

慕容九妹道:“你……。你管不着。”

小仙女大声道:“我偏要管。”

慕容九妹手腕一挥,闪电般刺出七刀,道:“今日无论是谁来拦阻我,我也是要杀定他了!”

小仙女短剑挥出,闪电般接了七刀,道:“你方才不许我杀

他,我现在也不许你杀他!”

慕容九妹道:“你方才苦苦要杀他,此刻却反要救他,莫非……莫非是你对他……”

小仙女脸绯也似的红了,大声道:“你方才苦苦要救他,此刻反却要杀他,莫非……莫非是他对你……”

慕容九妹苍白的胜也绯红起来,喝道:“你敢胡说!”

小仙女喝道:“你才是胡说”两人刀剑齐齐击出,“当”的,又硬拆了一招,两人却觉手腕有些发麻,身子也被震得后退数突然间,两人同时惊呼出来。

小鱼儿竟已不见了!

小仙女跺足道:“都是你害得我……”

慕容九妹跺足道:“都是你害得我……”

两人同时开口,同时闭口,说出来的竟是同样的一句话,同样的几个宇,两人脸都红了。

小仙女瞧了瞧慕容九妹,慕容九妹瞧了瞧小仙女,小仙女垂下头,慕容九妹也垂下了头。

小仙文终于抬起头来,道:“他逃不了的”

慕容九妹也同时始起了头,道:“追”

两人红着脸想笑一笑,却又笑不出。

小仙女咬着嘴唇,道:“这次追着了,咱们两人同时下手杀

他”

小鱼儿也知道自己无论凭轻功,凭体力,都是逃不了的,所以他什么地方都不逃,却径自逃回慕容山庄。他从原路跃回,竟笔直走到那石室铜门前,门自然又锁上了,他自然也又轻易地将锁弄开。然后,他将两扇门都从里面锁起,伸展了四肢,舒舒服服地躺在那贮冰的地洞旁,忍不住笑了起来。想起小仙女和慕容九妹方才的模样,他就要笑,这两人在别人眼中是侠女、才女,但在小鱼儿眼中,她们却只不过是个女人,在小鱼儿眼中,世上的男人可能有一百七八十种,但女人却只有一种。

但身子越来越热,嘴唇越来超干,他索性跳下地洞,躺在冰堆里,敲了块冰嚼得“喀吱喀吱”直响,嚼了七八块后,但觉通体生凉,舒服得很,索性就躺在冰上呼呼大睡起来。

此时此地他居然还睡得着,本事当真不小。

睡梦中,突听“克郎”一声,铜门竟似开了,小鱼儿一颗心登时提了起来,动也不敢动,气都不敢喘。

只听小仙女的声音道,“好冷。”

又听得慕容九妹的声音道:“昔日家母建造这藏冰窖时,本为了家父怕热,在暑中最嗜冰镇酸梅汤,哪知后来我却做了别的用途。”

小仙女又道:“什么用途?”

慕容九妹默然半晌低低叹道:“现在,什么用途都没有了。”语声中充满了伤心失望。

小鱼儿听得直发毛.他知道慕容九妹实已恨透了自己,自已若被她们堵在这冰窖里,可是再也休想逃了。

小仙女道:“你怕那小鬼还逃到这里来么?”

“嗯。”

小仙女笑道:“你也未免太多虑了.那小鬼又怎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慕容九妹道:“我真不懂,他会逃到哪里去?”

小仙女叹道:“那小鬼当真滑溜如鬼,诡计多端,下次见着他时,我话也不跟他说就宰了他,看他还有什么花样使得出来。”

语声渐远,又是“克朗”一声,门已锁上了。

谢天谢地她们总算走了,小鱼儿暗笑道:“幸好女人都是小

处仔细,大处马虎,既要瞧,又不瞧个仔细,否则我真要倒霉他又静静地伏了两盏茶工夫,身上已有些发冷这才一跃而起,他若在冰上调息运气,将药力归纳入元功力必有骇人的增长,只可惜他只是睡了觉就爬起来,这良机竟被他平白的糟塌小鱼儿屏息静气凑眼在那钥匙洞上向外瞧了瞧便发觉小

仙女与慕容九妹竟还在外面那屋子里。小仙女斜斜倚在墙上,似乎在出神地想着心思,慕容九妹身子站得笔直,面色苍白得可怕。铁心兰竟也在这屋子里,她坐在药鼎前,正将鼎中的药一粒

粒拣出来,分别装到几个铜罐里。她满眶泪水,每捡一粒药,眼泪就落下一滴。

小鱼儿瞧得直皱眉头,暗笑道:“我本是要害慕容九妹的,哪知却害了’她,想来是慕容九妹恨我入骨,竟把气出在她身上,叫她来做苦工。”

顾人玉呢?顾人玉想必是连这屋子都不准进来。

小仙女出了会儿神,突然向铁心兰走过去铁心兰一惊,手里握着一把药丸,洒了满地。

语声自钥匙洞里传进来只听小仙女叹道:“你不要怕,我不会难为你了,咱们都是被那小鬼骗苦了的,正是同病相怜。”铁心兰垂下头眼泪滴滴落在衣襟上。

小仙女展颜一笑道:“来,快动手我帮你的忙,看来咱们若不将这些药丸整理清楚,九姑娘是不肯给咱们饭吃的了。”

慕容九妹冷冷的瞧着她们,面上没有一丝笑容。

过了半晌,小仙女突又道:“那张图……“你可真的被那小鬼骗走了。”

铁心兰默然半晌,低声道:“不是骗,是我送给他的。”

小仙女道:“送给他……你为什么要送给他?”

铁心兰霍然站了起来,大声道:“我高兴送给谁就送给谁,这事谁也管不着。”

小仙女征了怔,失笑道:“你凶什么?”

小鱼儿暗笑道:“小仙女外刚内和,铁心兰却是外和内刚,这两人性子当真是两个极端,而慕容九妹呢她练了那种鬼功夫,外面冷冰冰,心里只怕也是冷冰冰的,这三人中,最不好惹的就是她了。”

又过了半晌,小仙女道:“你还生不生气?”

铁心兰垂下了头.似也有些不好意思,别人若是对她凶恶,她死也不服,别人若是对她好,她反而没法子。

小仙女道:“那张图你想必是看过了的。你可记得?”

铁心兰道:“我。……我记不清了。”

小仙女道:“我可不是想要那些珍藏,我发誓决不动它们,只是,我想……那小鬼必定会到那里去的,你若记得那地方,咱们就可找着他我替你出气。”

铁心兰头垂得更低,道:“我真的记不得了,我不骗你。”

小鱼儿自钥匙洞里往上瞧.正好瞧见她的脸,只见她说话时

眼珠子不停地在转,不禁暗笑道她想必是记得那藏宝之地方,只是不肯说出来,这丫头看来老实,嘴里直说不骗人,骗起人来却笃定得很……

心念一转,又忖道:“她为何要骗人?……莫非是为了我?我对她这么坏,但到现在为止,她非但还是不肯说我一句坏话,听到别人说我坏话,她反而要生气,这是为了什么?”想着想着,他似有些痴了,但瞬间又暗中自语道:“我管她是为什么,反正女人都是神经病。”

突见慕容九妹快步走了出去,小鱼儿正在奇怪,她又走了回来,手里却拿着个小小的铜勺子。

小仙女道:“这里面是什么?”

慕容九妹道:“铅。”小仙女奇道:“铅?你拿铅来要做什么”

慕容九妹也不说话,却将那铜勺在火上煨了半晌,目中突然露出一种残忍而得意的光芒,口中缓缓道:“里面那屋子,反正也没有用了,我索性将铅将这钥匙洞塞住,这样,谁也休想再进得去,谁也休想再出来!”

小鱼儿瞧见她那笑容,巳觉不对,再听到这话,更是心胆皆丧,这慕容九妹好狠毒的手段,竟想将小鱼儿活活关死在里面,她虽然发觉小鱼儿,却绝不说破,只因她生怕小仙女和铁心兰还会救他小鱼儿大骇之下,赶紧想弄开锁冲出去,但慕容九妹已一步掠过来,小鱼儿只瞧见铜勺在钥匙洞外一晃,接着,就什么也瞧不见了,铅汁,已灌了进去,外面的人声也一起被隔断。只听外面突然有人在钢门上踢打起来,这慕容九妹竟生怕小鱼儿在里面敲门,被小仙女与铁心兰听见猜出。

所以她竟自己先敲起门来,小鱼儿再拍门,外面也听不见小鱼儿又惊又伯,跺足大骂道“慕容九妹,你这妖妇,恶婆娘,你的心为何要这么狠,我又没害死你爹妈,又没你,你为什么定要我死?我方才若不是瞧你那瘦骨头全无兴趣,早己乘机修理了你,你现在只怕反不会要我死了。”

他破口大骂,什么话都骂了出来,在“恶人谷”长大的孩子,骂人的技术,自然也比别人高明得多。这些话若被慕容九妹听见,不活活的气死才怪,只是四面石墙,钥匙洞又被塞住,小鱼儿骂得虽卖力,外面连一个宇都听不到。

骂了半天,小鱼儿也知自己骂破喉咙也是没用的了,在屋子里乱敲乱转,想弄出条出去的路。怎奈藏冰的屋子,必须建造得分外牢固,不能让一丝热气透入,正是天生牢狱,小鱼儿想尽法子,也挖不出一个小洞。

小鱼儿苦笑道:“谁说这屋子没用了,这屋子用来关人,岂非比什么地方都好得多,看来,我只握真要变成条冻鱼了。”

他已冷得牙齿打战,只有盘膝坐下,运气相抗,一股真气传达四肢,这才渐渐有了些睡意。小鱼儿本不是个用功的人,方才纵然明知自己将大好机缘白白糟塌了,他也满不在乎。只因他觉得自已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武功好不好都没有关系,反正无论多厉害的人遇着他也无可奈何,他又何必吃苦用功?

但现在情势却逼得他非用功不可,他这才知道那十余种灵药功用当真非同小可,糟蹋了实在有些可惜。药力随着真气流转,功力也跟着增进,他不知不觉间竟巳进入了人我两忘之境,竟将生死之事忘怀了。

第二十章 人心难测

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是几个时辰?还是几天?休息的时

候他就将怀中的药丸掏出来吃,既不觉饿,也不觉冷。但出去是无法出去的,他迟早也是要活活地被困死在这里,那么纵然练成了绝世的功力,又有何用?小鱼儿想到这里,便要自暴自弃,只是功夫一不练,就冷得厉害,他死活没关系,又何必在活着时多吃苦。

他终究不是神仙,肚子终于饿了,饿得连用功都不能,一饿更冷,他自知死期已不远了。他再也想不到自已这么聪明的人竟也会被人困死,尤其想不到的是,自已竟会死在女人的手上。

这才知道女人并不如自己所想象的那么简单,那么无用,他忽而自责自骂忽而自艾自怨,不住喃喃道:“看来好人真是千万做不得的,我若早将小仙文和慕容九妹杀了,又怎会有今日之事于是他又怪万春流,若不是万春流,他彻头彻尾都是个坏人,坏人纵被人恨,被人骂,至少命总比好人活得长些。

他冷得全身发抖,饿得头晕眼花,喃喃道:“唉,死就死吧,反正人人都要死的,人死之后,至少也有件好事,那就是他再也不会听到女人的噜嗦了。”

但突然间,他竟不再觉得冷了。非但不冷,而且还发起热来,他又惊又奇,张开眼睛,又瞧见桩怪事,那一大块一大块冰,竟也在溶化。

伸手一摸,冰冷的石壁,竟也热得烫手。

小鱼儿跳了起来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慕容九妹那丫头冻死我还不过瘾还要烤熟我……不对,她将她姐姐的那几间房

间瞧得那般珍贵,又怎会在此引火?”

他围着屋子走了一圈,四面石壁,三面都烫得像火,只有背山的那面,还只是温热的。

小鱼儿心念一转,恍然道:“是了,想必是慕容家的仇人来了,不但要杀人,还要放火……只是你们这些蠢材不知道,你们放火烧了慕容家的破屋子不打紧,却连天下第一个聪明人也要被你们害死了”说着说着,他又跳脚大骂起来。

还不到顿饭工夫,巨大的冰抉全都溶化了,小鱼儿已被泡在水中,想跳脚都无法跳了。水,本来还是凉的,人泡在里面还不觉得难受,小鱼儿既然想不出法子,索性脱了衣服,在里面痛痛快快洗了个澡。他天生不见棺材不流泪的脾气,不到真正走投无路的时候,谁也休想要他着急、害伯。

但现在已到了他真正走投无路的时候了。

水,已渐渐热了起来,像是快要沸滚了,小鱼儿泡在水里,就像是被人抛进热锅里的一条活鱼烫得他在锅中乱蹦乱跳。他只望火能将石壁烧毁,但这见鬼的石壁偏偏坚固得出奇,非但没有毁坏,简直连条裂缝都没有。到后来他什么力气都没有了,竟沉了下去,鼻子一酸,“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水。

小鱼儿苦笑道:“好大的一碗鲜鱼汤,叫我一个人独自消受,岂非可措……”

突听钢门外有人“叮叮当当”敲打起来。

小鱼儿精神一振,暗道,“好了,这下子总算有人来和我分享这碗鱼汤了”

他已想到这大火虽烧不毁铜门,却可将钥匙洞里的铅烧溶,那精巧的机簧,被滚热的铅汁一烫,只怕就不保险,外面只要有人用凿子、钉子之类的东西一敲,铜门九成是要敲开的。

他念头还未转完,铜门果然开了,水势如黄河决提,一下予涌了出去,小鱼儿也不动,任凭水将他冲出。外面两个人再也想不到开了门后会涌出这么大的水,一惊之下,全身己被淋得像是落汤鸡。

他们更是做梦也未想到的是,水里竟还有个人。

小鱼儿被水冲得远远的,就躺在那里,死人般不动,他已被饿得半死,泡得半死,又怎能妄动。眯着眼偷偷瞧了瞧,外面的火,竟已熄了,从这间屋予的门瞧出去只见一片焦木瓦砾仍在冒着青烟。

老房子着火,自然烧得快些。

再瞧这两人,前面一个高大魁伟,满脸横肉,一嘴络腮大胡子,虽被水淋得湿透,看来仍是雄赳赳,气昂昂,就像是条牛似的,小鱼儿瞧见此人,心里很放心,这种四肢发达的人,头脑一定也被肌肉挤得很小,他只要略施小计,保险可教这人服服贴贴。

但另一人他却瞧得有点寒心,这人一身白衣,弯着腰,驼着背,一张脸就像是倒悬的葫芦,再加上一嘴山羊胡子,两只细眉小眼,就算将他放到山羊窝里去,也不会有人瞧出他是人来。

他身子本就轻枯瘦小,再驼背,头还够不着那大汉的胸口,但看来却比那大汉可怕十倍。小鱼儿一瞧这两人,就知道他们十成中有九成必定就是“十二星相”中的“白羊黄牛”了。

他发觉这“十二星相”长得实在都不像人,却像是畜牲,这十二人凑在一起,也不知是怎么找出来的。

两人瞧见小鱼儿,都怔了半晌,那“黄牛”咧着嘴道:“谁要听你的话那人准是祖宗没积德,上辈子倒了霉,我早就发誓将你说话当放屁,谁知这次还是要上当。”

那“白羊”道:“听我的话,才是福气。”

黄牛直着嗓子怪笑道:“福气.被淋了一身臭水难道也算是福气,你说这石头屋子里必有宝贝,宝贝却又在哪里?”

白羊瞧着小鱼儿,道:“这小子就是宝贝。”

黄牛道:“这小子一身嫩肉,若是李大哥在这里,倒可以趁热饱餐一顿,但你这只会嚼草的老山羊,还想拿他怎样?”

小鱼儿瞧见这白羊,心里本在发愁,听到这话,精神立刻一振,愁怀大解,突然嘻嘻一笑,道:“老牛老羊,你们近来好么?”

黄牛怔了怔,道:“这小子认得咱们。”

小鱼儿笑道:“闲暇之时,我常听大嘴兄说起,‘十二星相’中,就数黄中最勇,白羊最智,不想今日竟在这里瞧见你们!。”

黄牛哈哈大笑道:“过奖过奖……”突然止住笑声,瞪大眼睛,道:“你……。你怎会认得我李。……李老哥。”

他这次不但已将“大哥”改成“老哥”,而且“老哥”这两字说出来时,说得有些结结巴巴。

小鱼儿眼珠于一转,道:“但大嘴兄对我说起时,只说‘十二星相’中有个黄牛乃是他的后辈,听你唤他老哥,莫非是那黄牛

的叔伯。”

黄牛红着脸一笑,道:“我……。我就是黄牛。”

小鱼儿道:“既是如此,虽在背后,你也该称他大叔才是,你胡乱改了辈份,若是被他知道可不高兴的。”

黄牛满脸笑道:“是,是,小兄弟,你千万莫要告诉他……。他老人家。”

小鱼儿扳着脸道:“这‘小兄弟’三个字,也是你叫得的么?”

黄牛道:“是是是,我……在下─一─”

白羊突然冷笑道:“你在下若非跟着我出来,就算被人卖了,还不知是被谁卖的。”

黄牛眼睛一瞪,道:“这是什么话?”

白羊道:“你真相信这小子是李老前辈的小兄弟?……哼他年纪简直连李老前辈的儿子都嫌太小了。”

黄牛摸了摸头,道:“但。……但他说的倒也不错。”

白羊道:“呆子,他说的话,有哪句不是你自己卖绘他的……。

请问,他若真是李老前辈的兄弟,哪会在这慕容山庄里。”

黄牛道:“他……。他只怕被慕容那丫头关起来的。”

白羊冷笑道:“这两间屋子是做什么用的,你难道还瞧不出,慕容那丫头又不是疯子,怎会将人关在炼丹藏宝的密室里,这小

子既然能在这里慕容家的丹药藏在何处,他必定知道,所以我说他就是个宝贝。”

黄牛又摸了摸头,瞧着小鱼儿道:“好小子,我还在替你辩驳哪知你却是个小骗子。”

小鱼儿冷笑道:“这屋子难道规定是要炼丹藏宝的么?不炼丹时,关人难道不可以?慕容那丫头又不是疯子,这屋子若有藏宝,她又怎会灌一屋子水。”

黄牛拍掌道:“是呀,不错呀……譬如说我这双手,虽可以摸女人的小脸蛋,但也可以打人的耳掴子,炼丹的屋子,为什么就不能关人。”

小鱼儿道:“你年纪也和大嘴兄相差无几,但却是他的后辈,我年纪虽和他相差多些,为何就不能是他兄弟。”

黄牛再摸了摸头,瞧着白羊道:“是呀,他说的不错呀,咱们龙大哥的妹子,岂非也只有十来岁!”

白羊冷笑道:“世上若真有活了四五十岁,还要上孩子当的人那人就是你,但我……哼,他若要我相信,除非……。”

小鱼儿招手笑道:“你过来,我让你瞧件东西。”

他此刻仍水淋淋地躺在地上,白羊方自走到他面前,小鱼儿身子突然一滑,双手双腿连续击出四拳三脚。

这四拳三脚几乎是在同一刹那间击出来的,世上唯有一个躺在地上的人,才能将双拳双腿同时击出,世上也唯有李大嘴才练得有这种招式,只因这种招式听来虽厉害,其实却不实用,试问一个好好的人,怎会躺在地上和人动手,除非他是在装病诈死时,要向人猝然偷袭。

而世上除了李大嘴这样外貌老实、内心奸恶的人外,谁也不会挖空心思去创此等招式。

白羊大惊之下,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不像是羊,倒像只兔子……若非小鱼儿已累得半死,他此刻就是只死兔子了。

小鱼儿盘膝坐起,笑嘻嘻道:“你此刻相信了么?”

白羊喘着气还未说话,黄牛恭敬作了三个揖,道:“小爷叔……无论你年纪多大,就算你刚生出来只有三天,只要你是李大叔的兄弟,你就是我的小爷叔。”

小鱼儿道:“老山羊,你呢?”

白羊目光闪动,仰起了头,缓缓道:“李老前辈在谷中过得还好么?”

小鱼儿道:“好人不长命,他却死不了的。”

白羊阴恻恻一笑,道:“谷中的人,一个个俱都长命百岁,李老前辈自然也乐得在谷中享福,是不会再出来受罪的。”

小鱼儿眼珠一转笑道:“他本来是不会再出来的。”

白羊一怔,道:“现’……─现在呢?”

小鱼儿慢吞吞道:“现在,不但是他,就算是杜大哥、阴大哥、屠大姐……嘿嘿,他们若不出来,我又怎敢一个人在外面乱闯。”

白羊面色登时变了,道:“但。……但他们……”

小鱼儿道:“他们在谷中闷了这许多年,每人又都练了身江沏中谁也没见过的功夫,你若是他们,你出不出来?”

白羊垂首道:“是是,阁下……前辈可知他们现在……。”

他虽然低着头,但目光不住闪动,冷森森的不怀好意,小鱼儿瞧在眼里,微微一笑,道:“他们这些人做事素来神出鬼没,我也不知道他们的行踪。”

白羊似乎暗中松了口气,但小鱼儿又已接着道:“说不定,他们现在就在你身后,你也未必知道。”白羊一口气立刻又憋了回去,想回头去瞧,又不敢去瞧。

黄牛却是喜笑颜开,道:“若是李大叔真的来了,那就好了,慕容家那几个小丫头纵有三头六臂,咱们也不怕她来报仇了。”

小鱼儿淡淡道:“伤们让她逃走了么?”

黄牛叹了口气,道:“咱们这一次虽是那条蛇约来的,其实咱们这些人自己又何尝不是早巳在动慕容山庄的脑筋。”

小鱼儿笑道:“慕容家的灵药,确是叫人流口水。”

黄牛苦笑道:“只可惜慕容那丫头确是鬼灵精,也不知从哪里得知咱们要大举来犯,咱们还没来,她竟已溜了。”

小鱼儿吃惊道:“溜了?”

黄牛恨声道:“不但人溜走,值钱的东西也被搬得差不多干干净净,连大门也没有锁,只留下条子,说什么‘妄入者死’,哼,简直是放屁”

小鱼儿道:“不错简直比屁还臭。”

他此刻已猜出慕容九妹是为何要走的了!

小仙女与铁心兰一心以为小鱼儿已溜走.急着去找,慕容九妹知道她们嘴里虽说得凶,心里却是软的,自然再也不肯说出小

鱼儿已被关了起来,别人要她去找,她就跟着去找”。“小鱼儿想到这里,不禁又破口大骂道:“那丫头不但比屁还臭简直比蛇还毒,你们烧了她的屋子,当真再好也没有,谁动手烧的.我可得请他喝两杯。”

黄牛大笑道:“放火的虽已走了,但咱们。……”

小鱼儿笑道:“咱们却可喝几杯,不对,几百杯“……咱们一路走,一路喝,我带你们去找李大嘴,在路上瞧见顺眼的,还可以‘……哈哈,还可怎样,你总知道。”

黄牛拍掌道:“妙极妙极。”

小鱼儿道:“白羊,你呢?”

白羊道:“这。……在下……。咳……”

小鱼儿道:“你若不愿去也没关系,等我遇见大嘴兄时,就说你不愿见他,也就是了。”

白羊大叫道:“谁说我不愿去,黄牛,是你说的么?”一把推着黄牛道:“咱们还不走……。咱们还等什么?”

这三人果然是一路走,一路喝,小鱼儿忽然发现.自己喝酒原来也是天才,居然像是永远喝不醉。

有时他简直有些奇怪,那许多杯酒喝下去后,到哪里去了?

他看来看去,也觉得自己没那么大的肚子。

那黄牛白羊两人,对他竟是百依百颁,吃喝歇住,全用不着他费半点心思,早有他两人为他安排得舒舒服服。

他要走就走,要停就停,黄牛白羊两人,也全不问他要到哪里去,“十二星相”中这两个煞星竟会对个孩子如此听话倒真是令人想不到的事。

一路上自然也遇着不少江湖人物,瞧见他们,有的远远行个礼就绕路避开,有的纵不认得他们,但瞧见这两人的奇形怪状,也远远就避之唯恐不及,又有谁敢来噜嗦生事?!

但入了雁门关后小鱼儿突然发现,前面的人瞧见他们,虽远远避开,却有不少人悄悄跟在他们身后。

他们走到哪里,这些人就跟到哪里,个个神情却都是恭恭敬敬,既不说话,也没有半点要找麻烦的样子。

小鱼儿再瞧黄牛白羊,面色竟全无变化,像是什么都没瞧见,小鱼儿也不说破,傍晚时到了剑阁,找了家客栈投宿,小鱼儿道:“大曲酒配麻辣鸡,虽然吃得满头冒汗,但越吃却越有劲。”

黄牛大声笑道:“不错,大曲配麻辣鸡.妙极妙极。”

平日小鱼儿只要一张口,黄牛白羊两人就动手将东西拿来了,但今日这两人嘴里虽说得好,身子却动也不动。

小鱼儿等了半晌,道:“既然妙极,为何不去拿来”

黄牛笑道:“从今日起,咱们不必拿了。”

小鱼儿道:“你们不去拿,难道要我去?”

白羊笑道:“怎敢劳动你老人家。”

小鱼儿道:“你们不去拿,又不去吩咐店家,这大曲酒与麻辣

鸡难道会从天上掉下来,地下长出来不成?”

黄牛笑嘻嘻道:“你老等着瞧吧。”

小鱼儿在屋里踱了两个圈子只听门外“笃、笃、笃”敲了三声,霍然拉开门,门外鬼影子却瞧不见一个,但地上却多了个大托盘,盘予里装着一喋麻辣鸡,一碟回锅肉,一碟凉拌四件,碟豆瓣鱼,一大碗老母鸡场,还有一大壶酒劳香甘冽,果然是道道地地的大曲。

小鱼儿眨了眨眼睛笑道:“原来你两人还会王鬼搬远法。”

黄牛笑道:“这不叫王鬼搬运法,这叫孝子贤孙搬运法。”

小鱼儿道:“哦”

白羊道:“这一路上跟在咱们后面的那些人,你老可瞧见小鱼儿笑道:“我只当你们没瞧见哩。”

黄牛道:“那些小子,就是咱们的孝子贤孙。’小鱼儿道:“原来那些人是你们的门下。”

黄牛道:“狗屁门下,我连认都不认那些孙子。”

小鱼儿道:“既不认得,为何要跟着你们。”

黄牛笑道:“江湖中人都知道,只要‘十二星相’在哪条道上走,哪条道上就必定有大买卖,这些孙子们自已不敢做大买卖,就总是跟在咱们身后,十二星相’从来只取红货,不动金银,这些孙子跟在屁股后面,多少也可分一杯羹。”

白羊道:“所以咱们‘十二星相’无论走到哪里,哪里的黑道朋友总是大表欢迎,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不用咱们自已探听,总有人来走报消息。”

小鱼儿拊掌笑道:“难怪‘十二星相’不发则已,一发必中,原来并不是真的千手千眼,面是有这许多别人不知道的徒子徒孙。”

黄牛大笑道:“但这一次,他们却上当了,平白孝敬了许多东西,却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连血本都捞不回去。”

白羊也大笑道:“但这是他们自已心甘情愿的,咱们乐得消受,也不必客气。”他们笑声虽大,语声却小得很。

这一路上自然走得更是舒服,无论他们想要什么,只要把声音说大些,不出片刻,自然就有人送来。

小鱼儿入关之后,竟不再东行,反面又转向西南,通绵阳、龙泉、眉山,竟似要直奔峨嵋。他居然像是认得路的,走到哪里只要问问那地方的名字,就知道方向,根本不向黄牛白羊问路。

蜀中风光,自然与关外草原不同,小鱼儿走得颇是高兴,蜀中的烈酒辣菜,更使小鱼儿一路赞不绝口。到了峨嵋,黄牛白羊一个末留意,小鱼儿竟一个人溜了出去,直到深更半夜时,才施施然回来。

黄牛白羊既不问他去了何处,小鱼儿也一字不提,到了第二日,他也不说走傍晚时又悄悄溜了出去。这样竟一连过了三天,小鱼儿还不说走,黄牛白羊还是不闻不问,这两人的确已服了小

鱼儿,简直比小鱼儿的儿子还听话,看来李大嘴虽然退隐多年,但在这些人心里,对他仍是畏如蛇蝎。

“十大恶人”的声名,果然不是好玩的。

第三日午后,小鱼儿一个人又到市上兜了个圈子,只见大大小小的酒楼饭铺里,每一家都有几个江湖人坐着。十人中有九人只是在喝着闷酒,非但没有大声吵笑,简直连话都不说一句。

小鱼儿也不知道他们贵姓大名,这些人是黑道?是白道?是成名的英雄?还是无名小中?小鱼儿全不想问。

街道上不时还有些乌簪高髻、立服佩剑的道人走过,他们佩的剑又细又长,神情更是倨傲异常,既像是全不将别人瞧在眼里.但却又不时以锐利的目光去打量别人,他们既像是来市上散步闲逛的,面色偏偏又十分凝重。

小鱼儿知道这些道人必就是“峨嵋”门下,峨媚剑法之辛辣

迅急号称天下无双,门下弟子的眼睛自然难免要生在额角头上.何况,这里就在峨嵋山下,正是峨嵋弟子的地盘,他们要在这里招摇过市,作虎视眈眈、巡逻查哨状,也只好由得他们,又有谁敢去管他。

小鱼儿逛了一圈,买了个香袋,又在西街口的卤菜大王那儿切了半斤蹄筋,一斤牛肉,才逛回客栈。

屋予里已摆了一桌配莱,黄牛白羊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等,莱都快凉了,两人却连筷子都不敢动。

小鱼儿道:“这三天来,你两人简直比大姑娘还老实,简直足不出户,街上热闹得很,你两人也不想瞧瞧。”

黄中苦笑道:“瞧是想瞧的,但以我两人的名声,在这蛾媚山下,还是老实点呆在屋子里,太太平平地喝酒好。”

小鱼儿道:“峨嵋派的杂毛们真有这么厉害?”

黄中叹了口气,举杯道:“咱们不说这些,来……“小侄敬你老一杯。”

小鱼儿却先将两包卤莱打开,笑道:“听说这‘卤菜大王’用的是几十年的陈汤老卤,所以卤出来的莱,滋昧分外不同,你两人不妨先尝尝。”

黄牛笑道:“有了孝子贤孙们送来的这许多莱,你老又何必多破费。”

小鱼儿道:“换换口味,总是好的。”

白羊道:“长与赐,不敢辞!”果然夹了块牛肉在嘴里,一面大嚼,一面赞美,等他吃完了,黄牛已吃了五块。

小鱼儿喝了两杯酒虽无酒意,兴致却更高了,笑道:“看来蛾嵋派的剑法,果真有两下子,江湖朋友到了这里,连话都不敢说了……。我迟早要见识见识。”

黄牛笑道:“你老一出手,峨媚杂毛包准吓得满街走。”

白羊眼睛盯着那香袋,道:“你老莫非真的要上蛾媚山去。”

小鱼儿道:“我本想和你两人一齐去的,也好叫你两人开开眼界,但你们两人既然不敢露面.我只好一人去了。”

黄牛道:“你老准备什么时候上山?”

小鱼儿道:“明日清晨。”

黄牛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你老的计划要改变了。”

小鱼儿皱眉道:“为什么要改变?”

黄牛瞧着他一笑,笑容突然变得十分奇怪。

白羊阴森森笑道:“你这小杂种,你还不知道?”

他称呼突然由“你老人家”变成小杂种”,小鱼儿倒当真吃了一惊,“啪”的一拍桌予,霍然站起,怒道:你这老山羊,你敢话犹未了,身子竟软软地倒了下去。

白羊咯咯笑道:“小杂种,你现在总知道了吧”

小鱼儿倒在地上,道:“酒……酒里有毒”

黄牛得意洋洋笑道:“我两人还生怕骗不倒你,所以跟你喝的是同一壶酒,只不过我两人早已服下了解药而已。”

小鱼儿道:“你……。你两人为何要如此?”

白羊道:“你只当咱们到慕容山庄去真是为了慕容家的丹药么.哼,那几个小丫头炼出来的药,还不值得‘十二星相’劳师动众……

黄牛道,“老实告诉你,咱们是找你去的……

白羊道:“现在普天之下,只怕已唯有你一人知道燕南天的藏宝所在,蛇老七为了要抓住你,早巳在慕容山庄四面都布下了眼线,一面飞鸽传书,将咱们找去,哪知咱们方到那里慕容那丫头竟鬼使神差地走了。”

黄牛道:“但你却留在庄子里,咱们进去找了一圈竟找不着你,一气之下,就放了把火将屋子烧了。”

白羊道:“屋子烧光了,咱们才瞧见那两间石室原来你这小

杂种也不知为了什么得罪了人家,竟被人家关在水牢里。”

黄牛道:“这也难怪,慕容丫头本就喜怒无常……”

小鱼儿听得唉声叹气,忍不住问道:“但后来为何只剩下你两人?”

黄牛笑道:“咱们早巳知道你这小杂种诡计多端,若是逼着你说出藏宝之处,说不定还会想出鬼主意,你若胡说八道,咱们岂非也只有跟着你乱转,一路上若是被你乘机溜了,岂非冤狂。”

白羊道:“但咱们的黄牛哥算准你只要一能走动,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必定就是燕南天的藏宝之处,所以他就做好了这圈套,要你上当。”

小鱼儿瞪大了眼睛,瞧着黄牛,道:“是你想出来的主意?”

黄牛道:“想不到吧”

男人梦见捉蛇是什么预兆

据说每个男人年轻时都会有一个武侠梦,好像的确如此,记得我小时候也确实特别喜欢武侠故事,最初是通过收音机听刘兰芳讲的评书《岳飞传》《杨家将》,常常听的热血沸腾,再后来邻居家有了黑白电视机,就去邻居家看电视剧,《霍元甲》,《陈真》,《射雕英雄传》,经常为了追剧顾不得吃饭,也忘记了写作业,看的多了,也常常幻想着自己能成为一个身怀绝世武功的大侠,骑一匹快马云游天下,一路上锄强扶弱,行侠仗义,有时还会梦见自己在荒郊野岭遇到妙龄女子被一群恶徒调戏,我怒不可遏地拔剑冲了上去,片刻之间就杀的歹徒落荒而逃…

然而残酷的现实却是我从小就身材矮小,体质孱弱,以至于从幼儿园开始我一直都是个子高的男同学们霸凌的对象,不但不能英雄救美,还经常需要具有侠义精神的女同学站出来保护我,我那个锄强扶弱,行侠仗义的梦想也只能在夜梦中去实现了。

后来我也曾跟村里会武术的允科大哥学过太极拳,期望能成为太极高手,能以四两拨千斤,但却因为资质愚钝,天赋太差,最后不了了之了。

其实对我来说,最要命的还不是我的身材矮小,体质孱弱,我上学时也有不少男同学跟我一样身材矮小的,比如有个叫李先锋的同学,虽然个子跟我差不多,但是面对高个男同学的霸凌能毫无惧色,敢于亮剑。据说有一次一位男同学想欺负李先锋同学,李先锋同学随手抓起身边一把铁锨就朝那个欺负人的男同学铲去,吓得那个欺负人的男同学撒腿就跑,跑的竟然比兔子还快,他这一下子就知道了李先锋同学的厉害,全校所有同学也都知道了李先锋同学的厉害,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李先锋同学了,而我就不行了,我不仅个子矮,力气小,胆量也非常地小,面对霸凌,我从来都不敢反抗,面对强大凶恶的如狼似虎的霸凌者,我惧怕的一点侠士风范也没有了,只能颤抖如筛糠似地不断求饶…

我想我的胆小懦弱是应该来自基因遗传的,比如我从小恐惧的事物就特别多,比如蛇,老鼠,青蛙,蛤蟆,壁虎,我都害怕,尤其是蛇,看见它那细长的不断蠕动的身子,光滑的色彩斑斓的皮肤,恶毒的小眼睛,不断吐出的信子,我就会吓得几乎晕厥,有时在梦中会梦见自己遇到一群蛇,我惊慌无措地大喊大叫,然后惊醒,才发现是一场恶梦,幸亏是个梦啊…

然而,谁能想到,像我这样怕蛇的人,后来竟然会成为村里街坊邻居们心目中勇敢的捕蛇者。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我初中毕业后去学了理发技术,然后就在自己家老房子里收拾了一间屋子做理发工作室,有一天上午,理发店里没有顾客,我在看书,邻居庆孟婶子突然跑过来,“鹏程啊,我家里有个长虫,你帮我弄出去吧…”庆孟婶家就在我们家西边,那时她大约四十多岁,她个子非常高,是我们村个子最高的女人,我们全家人跟庆孟婶说话都要抬头仰望才能看见她的脸,我们两家关系一直都很好,庆孟婶是一个非常热心肠的人,记得母亲在世时,有时我家有亲戚来,我母亲不在家,那时还没有手机之类通讯工具,庆孟婶就二话不说骑着自行车去山上把干农活的母亲招呼回来,我和我弟攀峰小时候看电视剧就是去庆孟婶家看的,那时我家没有电视机,连大年三十我和我弟都要去庆孟婶家看春晚。

此时庆孟婶的脸已经吓得像一张白纸一样的煞白,说话的声音也已经带有颤音,没想到她个子这么高,胆子竟然这么小,我一直都以为个子高的人胆子都是大的,原来不是这样啊…

庆孟叔是个建筑工人,此时已经去了工地,他们的儿子永杰跟我弟攀峰是同学,那时应该是在上高中,周围邻居家的男人们基本白天(尤其是上午)都不在家,要么去上班,要么就是去赶集卖货了,我是当时庆孟婶能找到、能求助的唯一的男人,我虽然也很怕蛇,但是此时心中突然升起一团豪气,我觉得我是男子汉,应该在遇到危难时挺身而出去保护老人、妇女、儿童,保护弱者,虽然庆孟婶这个妇女比我高一个头还多,但此时她的确像一个弱者了。

在庆孟婶带领下,我来到她家,庆孟婶说,刚才她想挪动一下厨房的柜子,蛇就在柜子旁边,我在院子里找了一把铁锨拿在手里,庆孟婶怯怯地说“你可千万不要把它打死啊,不能伤了它,”,因为民间传说蛇会复仇,“那我怎么办呢?”我不解的问,庆孟婶说“你就用这个铁锨把它铲出去,送到东边堆垃圾的地方,让它跑了吧,”“好吧”,我答应着,又找了一把笤帚,移步走进厨房,此时恐惧感冒了出来,不由心如鹿撞,我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按照庆孟婶的指引,找到那个小柜子,挪开那个柜子,那条蛇果然就伏在地上,慢慢的蠕动着细长身子,这是一条小蛇,只有筷子粗细,像蚯蚓一样的褐色,我看着它丑陋的样子,不由呼吸一窒,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同时胃里有恶心想呕吐的感觉,我心中默念上帝助我,做了几个深呼吸,把生理上的不适感控制住,以缓慢的速度把铁锨轻轻放到小蛇身边,然后迅速地用扫帚把它推进铁锨里,小蛇受了惊吓快速蠕动身体想逃离铁锨,我急忙用持笤帚的手加了一些力,紧紧地按住它,使它无法活动,然后我拿着铁锨用笤帚使劲按着小蛇快步来到东边堆垃圾的地方,那里有一片荒地,长满了荒草,我把扫帚从铁锨上挪开,小蛇迅速地弯弯绕绕地扭动着身子,转眼就消失在荒草丛里了。

就这样,我捕蛇的英雄事迹经过庆孟婶的宣传,又经过各位婶子大妈们添油加醋地演绎与传播,我就成了邻居们心目中的勇士了,我走在街上,感觉大家看我的眼神都似乎有一种肃然起敬的味道,我非常喜欢这种被人敬仰,被人敬佩的感觉,仿佛自己真的成为传说中大侠,能救人于危难,济人于水火了。

然而虚假的东西总会有暴露的时候,有一天,我也是在店里看书,做面包的厚森的大哥跑过来,说“鹏程,我听说你敢捉长虫,我家有个长虫,你来帮我捉一下吧!”,有了上一次的成功经验,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在厚森大哥引领下,来到了他家西山墙处,他家西山墙上有一扇窗户,外面安装了防盗的铁栏杆,那条蛇就缠绕盘旋在铁栏杆上,那是一条擀面杖一样粗的大蛇,瘆人的深绿色的花纹,我看见它的那一瞬间,就被它惊吓得毛骨悚然了,顿觉头大如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仿佛瞬间着全身掉进了冰窖里一样,身上的骨头又仿佛全都散了架,再也没有了一丝力气,连再向前挪动一步的能力也没有了,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几乎要晕厥过去,连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了…

厚森大哥这时竟然还在我耳边告诉我“你不要伤它,最好用手把它从栏杆上拿下来…”天啊,这一次,我是真的做不了英雄了,即使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敢冲上去了,我哭丧着脸无可奈何地告诉厚森大哥这忙我帮不了啊,真的做不了啊,当时有不少人在围观,大家一定都对我的表现非常失望,一定都非常藐视我的懦弱,我只能满脸羞愧地默默离开现场。

听说我走后,厚森大哥又到处打听谁敢捉蛇,有人说有个叫鹏鹏的男孩子敢捉蛇,那时鹏鹏刚上小学,厚森大哥找到他,问“鹏鹏,你敢捉长虫吗?”鹏鹏毫不犹豫地说“敢”,候森大哥把鹏鹏抱到他家窗前,鹏鹏以前大概跟我一样,遇到的都是筷子粗细的小蛇,这次看见这条大蛇,鹏鹏的英雄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个捕蛇小英雄竟然浑身颤抖着大哭起来,候森大哥只好把他送走。

最后,有人推荐当时村里的电工东子敢捉蛇,于是候森大哥又去把东子请来,电工东子这位捕蛇英雄才是真正货真价实的,他毫无惧色地上去用手捏着蛇的脖子,非常轻松地把蛇从栏杆上取了下来,双手拿着那大蛇,在众人一片惊叫、欢呼声中离开了…

众人都用崇拜的眼神目送着东子离去的背影,我听完这个故事的结局,也不由从心里对电工东子肃然起敬了…

英雄啊,他才是真正的英雄。